摘要:一个月前,她去外地出差晕倒,医院说是胃癌,她当时以为是误诊,今天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直奔本市最大的三甲医院。
图片来源于网络
第一章
胃癌晚期,只剩最后三个月。
姚珊捏着手机坐在公园里,空洞的眼神茫然的盯着不远处。
湿意涌现。
一个月前,她去外地出差晕倒,医院说是胃癌,她当时以为是误诊,今天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直奔本市最大的三甲医院。
结果不变。
心底不可抑制的绝望和无措,她死了,丈夫和儿子怎么办?
她捂着脸,指间溢出泪水。
良久,她情绪稳定许多,才拨通丈夫的手机号。
“祁州……”
“姚小姐吗?抱歉哦,我不是祁州哥,他正在厨房做饭,现在不方便接你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电话里传出少女活泼开朗的声音。
“裴祁州、在做饭?”
她虚弱的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微颤。
结婚七年,她从来不知道裴祁州会做饭,饶是她发烧病重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下过厨。
他和儿子不喜欢吃外卖,还记得三年前她手术,父子俩可怜兮兮说是吃够了外卖,想吃她做的饭。
她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回家给他们做饭,最后伤口裂开,硬生生多住了一周医院。
饶是那时候,裴祁州都没为她下过一次厨。
现在却有一个女孩子用习以为常的口吻告诉她,裴祁州在做饭……
姚珊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把手机给他,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苗苗妈咪,最后一道菜做好咯,爸爸让我教你唱生日歌,快来啊!”
电话里忽然传出稚嫩欢快的声音。
姚珊不可置信。
她不会听错,那是她儿子裴亦的声音。
他居然叫另一个女人妈咪……
她不愿意多想,可心底藏不住的慌乱,声音不免严厉起来,“把手机给裴祁州!”
接着传来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少女的轻微的抽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姚珊,你做什么?我刚才在忙,才让徐苗帮我接电话,你至于发这么脾气的吗?”裴祁州斥责的声音传来。
丝毫没有关心她为什么打电话。
更不在意她出差在外会不会遇上什么事情,才会找他们。
就连裴亦都在电话里抱怨:“妈妈好讨厌,为什么一直打电话啊?烦不烦!爸爸,你别理她,苗苗妈咪哭的好伤心,快来哄苗苗妈咪!”
姚珊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这是裴亦说出的话。
她张张嘴,艰难发出声音,“裴祁州,我不计较那个女人是谁,你现在能出来一趟吗?”
她不想在电话里说,不想让裴亦听见,他还那么小,她害怕他承受不住。
却不想……
“姚珊,我知道你想闹什么,苗苗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别把自己肮脏的想法加注在别人身上。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什么事情晚上再打电话说吧。”
裴祁州声音充满不耐烦。
姚珊心凉了大半,可还是不肯死心,“如果、如果我说要快死了,也没有你给别的女人过生日重要吗?”
“你不是还没死吗?”
没等来裴祁州的回复,姚珊却听见裴亦气呼呼的奶音传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烦?我和爸爸在给苗苗妈咪过生日呢,你挂了吧!”
“小亦……”
她急切的叫住儿子,可电话还是被无情切断。
姚珊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失神的坐在那里,泪如雨下。
这就是她青梅竹马,从校服到婚纱的丈夫,和她怀胎十月,难产大出血生下的儿子。
曾几何时,他们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港湾。
如今,却成了扼杀她全部希望的刽子手。
她再次把电话拨出去,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她执着的打儿子的电话手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裴亦拉入了黑名单。
她脸色灰白的瘫在长椅上……
手机忽然响了,她眼底瞬间注入希望,慌忙不跌的接起视频,“老公……”
视频里没人说话,只有安静的画面。
她的丈夫和儿子给徐苗唱生日歌,切蛋糕,祝她长命百岁,还亲吻她的脸颊。
不远处,是裴祁州前些日子让她同事瞒着她邮寄回来的礼物。
彼时他们还被打趣她人生幸福。
所有人都以为那些礼物是要送给她的。
如今却在另一个女人家里。
姚珊木然的看着。
可看着看着,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满屏的欢呼雀跃声中,她听见徐苗问裴亦许了什么愿望。
她搭进去半条命才生下的儿子,好大声说:“我希望妈妈出差永远不要回来,希望苗苗妈咪能住进我家里,一直一直陪在我和爸爸身边!希望我们才是一家人!”
刺骨的寒风透过风衣吹进身体里,化成刀子一下一下砍在她心头。
痛入骨髓,血肉模糊。
“爸爸,你也希望苗苗妈咪做我的新妈妈对吗?”
裴亦眼神亮闪闪,充满了希冀。
姚珊呼吸一窒。
希冀丈夫能出口否认,希冀他能纠正儿子的错误想法。
她攥紧手机等了许久。
却看见男人几不可见的点了头。
刹那,像是有什么在她身体里彻底碎裂了。
呕——
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精神受创,她扶着树一直吐。
一天没吃东西,能吐出什么,不过是发苦的黄疸水,还掺杂着咸涩的眼泪。
裴祁州有空搭理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姚珊在公园坐了四个小时,冻得手脚发麻。
裴祁州没问她这几个小时在哪儿,只说,“小亦想吃雪绵豆沙,拔丝红薯。”
顿了顿,他似乎在问还要吃什么,电话里传出期待的声音,“可以吗?我想吃糖醋的,什么都好,糖醋鱼也很好吃。”
姚珊心微微颤抖。
她听得清楚,是徐苗的声音,不是裴亦想吃,想吃的是徐苗。
“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趟超市,今晚家里有客人,喜欢糖醋口,你想想做什么。另外,还有件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裴祁州是出了名的难搞傲慢,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更不会在吃喝这种小事上关注旁人。
但对于徐苗,他破了例。
姚珊回去的路上买了食材,只是神情有些恍惚,差点出车祸。
她被对方车主指着鼻子骂了半小时,盯着散落一车的蔬果和肉类,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哭的撕心裂肺。
她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知道这么不堪的事情?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生病?更恨为什么不死的快点?
直到手机响起。
是妈妈打来的。
第二章
“珊珊,你最近跟祁州关系很好?他这个月打两次钱过来,你爸爸的住院费交了,还多出来不少。”
妈妈疲惫的声音里带着几许踏实。
姚珊擦干眼泪,强忍着难过问,“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要不是这几年祁州方方面面帮衬着,你爸爸怕是早不行了。珊珊,你要好好照顾祁州。”
姚珊心里憋屈。
这就是她知道裴祁州出轨,知道一手养大的儿子厌恶她,都没想过离婚的原因。
自从姚家破产,过去那些亲戚朋友都跑了,就算她卖命工作也支付不起父亲庞大的住院费和治疗费。
如今父母能依靠的只有裴祁州。
她自嘲笑笑,还有什么不满意?
回到跟裴祁州的家,裴亦正缠着徐苗玩游戏,看见她回来,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噘着嘴,“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是不是想饿死我和苗苗妈咪?”
没有一个月不见的欣喜,有的只是和裴祁州一样傲慢和命令。
姚珊心底最后那点暖意彻底散去。
她安静的去厨房做饭。
裴祁州跟着走进来:“徐苗租住的小区近来不安全,她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我安排她暂时住家里,待会儿你给她收拾出来一间房。”
不是商量,是通知。
姚珊没说话,把鱼处理干净,炝锅,下料,油烟机的声音不算小,她没听清楚裴祁州说了什么。
只看见他冷着脸走出厨房。
吃饭的时候,裴祁州和裴亦都给徐苗夹菜,从前都是她照顾他们父子,如今他们如法炮制将这种照顾体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徐苗红着脸:“你们对我真好。”
她转头看姚珊:“姚小姐,我好羡慕你有这么体贴的老公和儿子,我要是你不知道该有多幸福。”
说完,她偷偷看裴祁州。
“苗苗妈咪只要一直住我们家就可以啊!”裴亦不谙世事,一脸开心拍手,“我和爸爸都好喜欢苗苗妈咪,苗苗妈咪,以后也不要走好不好?我好喜欢跟苗苗妈咪住一起!”
“爸爸,你快帮我留下苗苗妈咪。”裴亦扯裴祁州的袖子。
裴祁州没回答,只是道,“赶紧吃饭。”
没有拒绝,就是答应。
姚珊握着筷子的手一紧。
不经意间抬眸,正对上徐苗挑衅的眼神,但一闪而过,她再看的时候,小姑娘已然笑意盈盈。
“你们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今天辛苦的是姚小姐。”
“她不需要,这是她该做的。”裴亦脱口而出。
裴祁州蹙眉,终究一句话没说。
一顿饭,他们不断聊着有趣的事情,都是姚珊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一起经历的,她就像是个被隔绝在外的旁人。
她只吃几口,胃就疼的厉害,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们吃,我吃饱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无法维持体面,疾步冲进洗手间,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整个人虚弱的靠在墙上。
缓了许久,她才攒够力气站起来,回到房间拿出医生给她的药,随便倒出来一把吞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吃完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身后有人贴过来。
“谁?”
她惊恐的睁开眼,发现裴祁州压在她身上。
火热的吻落下。
只有欲望,毫无半分感情。
她胃疼的受不了,蜷缩着身体抗拒,“我今天很累,睡吧。”
这举动惹怒了裴祁州。
“因为徐苗,你闹脾气?”他扣住姚珊的双肩,被浇灭了情欲,此时只剩下浓浓的不悦。
情情爱爱,比起胃疼,姚珊才发现都是小巫。
她把头埋进枕头,不想让裴祁州察觉。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她想告诉裴祁州,如今这个念头已经全部消散了。
只怕她说了,也只会换来一句“等死了再说”。
裴祁州从她身上下来,胡乱爬了爬头发,“先前小亦差点出车祸,是徐苗救了他,算起来也算是我们的恩人,她是孤儿,挺可怜的,身体也不好,作为朋友,我们多照顾一些是应该的。”
他风轻云淡解释,姚珊却只觉得更加委屈。
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向来任性的裴少破例,凡事为她亲力亲为?
救命之恩,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
姚珊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无理取闹,她说,“如果我不喜欢她住在家里,可以吗?外面有的是设施安全的小区,有的是保安齐全的酒店,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家里?”
她也很可怜啊。
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她想跟他们父子单独在一起,哪怕只是三个月,她也希望能是最后幸福的三个月,离开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遗憾。
她恳求的眸子的透着脆弱。
她想说,她不想在每天清晨吐血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她也想有个人能陪着她,给她安慰和支持。
她还想告诉裴祁州,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做饭了,能不能让他也给她做一顿吃的。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出口,裴祁州的眉眼就染上冷沉。
“姚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每个月出差几天,你自己不知道吗?小亦需要陪伴,需要一个能随时陪在他身边的母亲,我让你辞职,你听了吗?”
“既然做不到时时刻刻陪伴儿子,就不要阻止别人陪他。”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放着安逸的富太太生活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出去挣那三瓜俩枣,有什么意义吗?最后连你父母的生活费都付不起。”
裴祁州的话彻底浇灭了姚珊眼底的光。
她在家做全职妈妈五年,今年才开始出去上班,可就是那五年,裴祁州的母亲从来没有对她满意过,明里暗里说她寄生虫,他们全家都是吸血鬼。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裴祁州不是不知道,却从来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可她出去上班,裴祁州和他母亲一样不满意,说她挣不了什么钱,孩子也照顾不好。
她努力负担父母的开销,最后换来的只是他们口中的“不知好歹”。
她不知道怎么样让他们满意。
姚珊有些歇斯底里,裴祁州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烦躁起身,“你自己冷静冷静吧。”
他用力摔门离去。
泪水在关门的刹那夺眶而出。
她只想安安静静过完这三个月,为什么还要失控?
第三章
外面传来车子引擎声,她知道裴祁州出去了。
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传来,她跑去洗手间呕吐,吐出来的只有一滩刺目的红。
她撑着身体回到卧室,虚弱的蜷缩在沙发上。
没多久裴亦冷着脸进来,“你又把爸爸惹生气了?”
她用尽心血养了六年的儿子,此时不问青红皂白,充满仇视的盯着她,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回来?没有你,我和爸爸每天都很开心,你一回来,爸爸就生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
他拳头紧紧攥着,失控的冲过来推她,冲她大喊大叫,“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跟我爸爸离婚?只要你走了,苗苗妈咪就可以做我妈妈!她不会跟你一样总惹爸爸生气!”
“你什么都不会,出门只会让我和爸爸丢人!爸爸喜欢苗苗妈咪,奶奶也喜欢,没有你,我们生活的可以更好!你就是多余,这个家里没人喜欢你!你不该出现在我们家的人!该走的人是你!”
不愧是亲生的,刀刀致命。
几番攻击下来,姚珊觉得呼吸都像是刀子在刮她的五脏六腑。她紧紧攥着被子,难过的看裴亦,一股挫败和绝望从心底涌出。
“好,我成全你,我走!成全你们!!”
她起身胡乱收拾东西,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都装了什么,胡乱往里面硬塞。
当着裴亦的面下载离婚协议书。
泪水一颗一颗滚落,最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拿给你爸,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你妈妈!”
她拖着行李冲出别墅。
车子里,她趴在方向盘上,许久缓不过来。
被亲生儿子如此嫌弃谩骂,哪个当妈的能接受?
她不知道哭的多久,可生活还要继续,最后不得不调整好情绪,一路开车回到老家。
裴祁州和裴亦都不需要她,她守在父母跟前尽孝也算是此生无憾。
刚进门,她就闻到一股中药味。
母亲起身迎接她,在看见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祁州呢?”
姚珊抿抿唇,找了个借口:“他忙,我一个人来的。”
她进卧室看父亲,还是呆呆的样子。
自从姚家破产以后,父亲受了刺激,半身瘫痪,脑子也呆呆傻傻的。
她走过去想跟他说说话。
母亲端杯水给她:“说什么也听不懂,别费那个口舌了。有时间多陪陪祁州,趁你们还年轻,多生几个,裴家又不是养不起。”
她絮絮叨叨,约莫是让姚珊用孩子绑住裴祁州。
姚珊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一千万,够我爸吃药治疗了,至于你们后半的生活费,我会再想办法。”
母亲僵住:“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还有,什么叫你想办法,你跟祁州怎么了?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姚珊想解释。
母亲却不给她机会:“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凡事不能太认真,尤其祁州这种有钱的,少不了在外面要养几个,你要拿出大房的气势,只要有孩子傍身,谁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姚珊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吞了下去。
最后还被母亲赶出家门。
“不管闹什么矛盾总要解决,待在家里算怎么回事?赶紧回去。”
她无路可走,最后定了酒店。
直到母亲打电话给她哭诉,说是裴祁州联系不上她,下令医院不给父亲开药治疗了。
姚珊赶去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一亮锃亮的豪车就停在她面前。
她心里一紧,转身就跑。
裴祁州从车上下来,天生自带一股压迫感,大步朝她逼近,脸上布满寒霜。
“闹够了吗?”
他周身气压低沉:“你闹脾气就走,有没有考虑过儿子?如果不是徐苗在家帮你带孩子,你一走了之,我问你,小亦怎么办?出了事情,你负担得起吗?”
“姚珊,你就是这么做妈妈的?现在、马上跟我回去!”
裴祁州怒气很盛。
姚珊迎上他阴鸷的眼眸,忽然觉得倦了。
他给徐苗开脱,给徐苗找留下的理由,他也会考虑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出意外,甚至找她回去也许是因为使唤她方便,却独独遗漏了考虑她的感受。
或者该说,她的感受从来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永远不在。
姚珊通体冰冷:“小亦希望我成全你们,裴祁州,如果你喜欢徐苗,我可以揽下所有的过错,只要你别伤害我爸妈。”
她苦笑:“你说的都对,我反省过自己,是我不配待在你们身边,小亦把离婚协议书给你了吧?签字就行。”
最后三个月没人需要她,她一个人也挺好的。
“只要你承诺负责我爸妈后半生的开销,我可以净身出户,儿子也给你……”
“姚珊!”
裴祁州眉头紧蹙,捏了捏眼角,显然已经没了耐性,“无理取闹也该有个限度,马上跟我回家!还有,辞了你那个破工作,以后专心在家照顾我和小亦就够了。”
“你想要多少工资,我给!”
他抓住姚珊的手腕就走。
姚珊挣扎。
裴祁州脸色一沉,带着警告,“你不就是想要树立母亲的权威,跟我回去,我让小亦跟你道歉!这是我的底线,再闹,就过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激烈反抗的姚珊,心头莫名不安,只想把她带回去。
“我不需要。”
姚珊清冷的眼底满是疏离。
裴祁州心烦意乱:“你别忘了,当年为了娶你,我付出了多少,才七年,你就想一走了之?你是不是忘了跟我承诺过什么?”
裴祁州步步逼近,抬起姚珊的下巴,一字一顿,“再提离婚,我敢保证,没有哪家医院再敢接收你父亲,给他治病。”
“姚珊,我裴祁州可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他扯着姚珊上车,牢牢把她控住在怀里,“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没有资格跟我提离婚的!”
姚珊脸色一白。
就算姚家没有破产之前,最鼎盛的时候,也配不起裴家。如果说豪门也分三六九等,裴家就是高高在上的那种,姚家纯属豪门末端。
第四章
当初裴祁州为了跟她结婚,让出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三给他父亲的情人,她在他父亲的耳边吹耳旁风才让她得以嫁给裴祁州。
可也正是这百分之三,差点让裴祁州丢了总裁之位,即便到如今,因为那百分之三,他这个总裁的位置坐的也不牢固。
她为此充满自责,心甘情愿在结婚以后放弃刚起步的事业,全心全意待在家里照顾他。
起初裴祁州还安慰这一切与她无关,到后来,只要她稍不顺从,他总会话里话外拿这些刺激她,她从来找不出反驳的借口,只能含泪忍下。
有时候气大了,也会跟裴祁州哭诉,换来的却只有他轻描淡写一句“想多了”。
可真的是她想过了吗?
直到今天。
他终于明明白白把这件事情摊开来说。
在他心底,原来已经怨怼了她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把这一切的不好都归责到她身上。
难怪他会纵容儿子那么对她。
也难怪他出轨都那么理直气壮,觉得她理所应该接受。
姚珊绝望的盯着裴祁州。
可凭什么啊?
当年不肯放手的人是他,追到国外也要跟她结婚的也是他,她是爱他,却从未想过让他付出这些。
他做的,为什么要她承担?
姚珊发了狠,咬住他抓着自己的胳膊,趁他疼痛松手的瞬间,转身就跑。
“珊珊,你在做什么?”
姚珊没有跑出几步,她母亲从医院出来,拦住她,脸色凝重,“祁州都来接你回去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她母亲攥着她手腕往裴祁州面前送,力道很重,疼的她眼泪一直往下掉。
裴祁州站着不动,骇人的脸色在看见她母亲识相的举动时才好转一些,盯着她的眼神满满的嘲讽。
姚珊崩溃,冲着母亲大声质问,“就算我过得不好不开心,你是不是也不在乎?”
哪怕是一点点歉疚,她都不会那么难过。
可她母亲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会指责她。
“珊珊,你从小就任性,现在已经嫁人做妈妈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有什么不能回去好好说的,祁州那么忙,还得哄你,你懂事一些。”
姚珊彻底绝望了。
她被裴祁州推进车里,耳边还是母亲的叹息,“祁州为你做了那么多,得知道感恩。”
姚珊胸口憋闷的像是要炸开。
裴祁州坐在她身边,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拧出黑水。
“这是最后一次我纵容你胡闹,下次再闹,想想你父母。现在去我妈那边接小亦,别哭丧着脸。”
“小亦吃惯了你做的饭,这几天你不在,他都没好好吃饭,做个做妈妈的像你这么不负责任?”
裴祁州黑着脸训她,姚珊却脸色苍白。
她不是不挣扎了,而是剧烈的疼痛让她没力气再反驳。
裴祁州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闹脾气,抿了抿唇,也不再开口,转而处理起工作。
到了裴家老宅。
姚珊顾不得体面,冲进洗手间大口大口吐出血水,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眼前一黑,她瘫在地上。
不知道晕了过久,持续的胃疼唤醒她的意识。
还有耳边裴夫人厌弃的声音。
“瞧瞧这像什么样子?家里还有客人呢,招呼都不打!我早就说了,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你娶她不就是图使唤方便,多找两个保姆不就够了?”
尖酸刻薄,一如这七年来的每一天。
姚珊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裴夫人一直瞧不上她,即便她跟裴祁州是结婚七年,裴夫人也一直不放弃劝裴祁州离婚。
她想要的儿媳妇是跟裴家门当户对的那种,姚家没破产的时候她瞧不上,破产以后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外面裴祁州没说话,姚珊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以前还会在乎,如今好像没那么想知道了。
她收拾好洗手间出去,看见裴亦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两条腿晃来晃去,“爸爸,妈妈什么都不做,只会惹你生气,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呀?”
姚珊捂着胃部的手指不自觉蜷缩。
“我觉得奶奶说的没错,妈妈根本配不上爸爸,我想要个苗苗妈咪那样的妈妈,爸爸,你离婚,跟苗苗妈咪结婚吧!”
不愧是裴祁州的儿子,喜欢的类型跟他一模一样。
她以为裴祁州应该高兴的……
“裴亦!”
岂不想,裴祁州低沉警告的声音传来,严厉打断裴亦的话,“我不管这些话谁教你的,再说第二遍,小心我揍你。”
裴亦本来就怕裴祁州,眼下被他威胁,马上红了眼眶。
裴夫人心疼的不行,抱在怀里哄,“不怕不怕,奶奶在。”说完又转头看裴祁州,“你对孩子凶什么凶?姚珊要是能把小亦照顾好,小亦会不喜欢她吗?就连小亦都排斥她,你觉得是谁有问题?”
裴亦在裴夫人怀里一直点头。
不敢大声说话,但是咕咕哝哝小声附和,“就是!奶奶说的对,她根本不配做我妈妈!”
姚珊胃疼的厉害。
心也被刺的生疼。
第一次她可以说是小孩子有口无心,可这次……
她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了。
她刚想出去成全他们,就见裴夫人口中的“客人”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精美的点心,像是刚刚做出来。
看见裴夫人脸色难看,笑着哄道,“阿姨,难得祁州哥回来一趟,你就别生气了,快尝尝我的手艺。”
姚珊看见徐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睛泛酸,牙齿连着嘴唇忍不住轻颤。
原来在她知道之前,徐苗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裴家……
裴夫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祁州,不是妈妈说你,你就跟姚珊摊牌,赶紧离婚,当初你被她清纯的样子骗了,妈知道是你年少无知,现在总该清醒了吧?”
“你就说苗苗,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咱们又跟你徐叔叔家门当户对,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
你就算不为自己,哪怕为了小亦,也不该再跟姚珊继续错下去了,她那种只会依附男人的女人能教小亦什么?别再给我孙子带歪了。”
第五章
“就是!就是!”
最能攻击姚珊内心深处的,永远都是裴亦。
裴亦站起身来,慢慢地爬到了徐苗的怀抱中,紧紧地依偎在她的怀里。
他的动作显得那么自然,仿佛徐苗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姚珊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了一阵眩晕感,她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一直以来,姚珊都在努力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家庭,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认可和爱。
然而,现实却总是让她感到失望。
裴祁州的冷漠,裴夫人的蔑视,还有裴亦的排斥,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
姚珊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坚定地走了出来。
她原本并不想在裴夫人和裴亦面前把关系闹得太僵,但现在的局面已经让她别无选择。
裴祁州一直不同意离婚,那就让她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件事吧。
姚珊的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她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挣扎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和坚定。
她知道,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是结束这段痛苦婚姻的开始。
裴祁州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姚珊,你还是记不住我和你说过的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罢,裴祁州一把拉着姚珊回了房间。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不容任何反抗。
房间内,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裴祁州一把将姚珊扔在床上,嘴角扯出一抹蔑视的笑。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在质问姚珊为何如此固执。“看来我不把你爸的药停了,你是不会老实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身体本就难受的姚珊,被裴祁州这样一摔,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但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解脱感。“裴祁州,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吗?”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坚定。
“杀了我吧......”姚珊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或许这样,她才能解脱。她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但同时也有一种对自由的渴望。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浓烈的血腥味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身旁,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姚珊抬头望着点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不知道,裴祁州是否已经得知了她身体的状况。
病房门被推开,裴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手中拿着两份文件,重重地拍在了姚珊的病床上。
“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签字就可以了。”裴夫人冷冷地说道。
在听见姚珊说出离婚二字的时候,裴夫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姚珊看着那两份文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平静。
她没有立即拿起笔,而是静静地看着裴夫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签。”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
裴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姚珊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笑容凝固。“但不是现在。”
姚珊继续说道,“我要先和裴祁州谈一谈。”
裴夫人脸上的得意瞬间转为愤怒,她没想到姚珊在这个时候还会提出要求。
但姚珊的态度坚决,裴夫人知道,如果想要顺利离婚,她必须让步。
“好,我让他过来。”裴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转身离开了病房。
姚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裴祁州面对面交谈的机会。
她不求别的,只求自己走后父母能得到应有的照顾。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裴祁州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冷漠而严肃。
就在昨晚,他刚刚把姚珊送到了医院,而徐苗却突然声称自己身体不适。
裴祁州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姚珊的具体病情,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
现在看着姚珊虚弱的样子,他心中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认为她只是在无理取闹。
“离婚后,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我的父母。”姚珊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裴祁州。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多说废话,只希望他能答应这一个心愿。
“我不会离婚。”裴祁州一听到这个话题,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决,似乎对这个决定毫不动摇。
“裴祁州,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姚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她不明白,为什么裴祁州总是如此固执,不肯放过她。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好好养病。”裴祁州拿起床头的两个文件,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宣示着他的决心。
姚珊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知道裴祁州的固执,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她希望裴祁州能够回心转意,能够理解她的心意。
“所有人都在希望我们离婚,你对我也没有一点感情了,你还在固执什么?”
姚珊的质问让裴祁州一时语塞,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姚珊,沉默不语。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姚珊的问题。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姚珊微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姚珊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裴祁州的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对姚珊的感情复杂而深沉,但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他无法轻易开口。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姚珊。
“他们的想法我自然会解决,你管好自己就好。”
第六章
“珊珊,你又在闹什么?”门外传来了姚珊母亲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责备。
裴祁州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通知了她的母亲,让她知道姚珊现在的状况。
“妈?”姚珊微微皱眉,看着门口的人,语气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你不照顾我爸,来我这里做什么?”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不来你这里的话,你爸会被你闹没命的!”母亲的盯着姚珊,眼神里带着无奈和担忧。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就非要离婚吗?”她走到姚珊的床前,像是恨铁不成钢,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不解。
“妈,你就这样不管我的死活吗?”
姚珊的眼神中闪着泪花,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委屈。
为什么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那一点私欲,可又谁真正的考虑过她?
“我不知道你的死活,我只知道你这样做就是没考虑你爸的死活!”说罢,母亲便转身离去。
在病房里,只剩下姚珊和裴祁州两个人。裴祁州静静地注视着姚珊,一言不发,嘴角挂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笑。
姚珊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你走吧。”她希望独自一人待一会儿。
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她已经厌倦了这场无休止的争执。
“我……”裴祁州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裴亦焦急的声音:“爸爸,你在哪里?苗苗妈咪刚才又吐了,我好害怕。”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小的他自然看不出徐苗是装的。
“我这就回来。”裴祁州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姚珊看着裴祁州的背影,即使他在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也并未回头。
病房的门轻轻合上,姚珊的心也随之沉入了无尽的寂静之中。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许是裴祁州已经给裴母打过电话了,裴母也没再回来。
病房内空荡荡的,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滴答的仪器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当姚珊再次睁开眼睛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四周一片漆黑。
在这个寂静的时刻,人们往往更容易感受到内心的孤独和寂寞。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姚珊甚至不想抬头去看是谁进来了。
她心中充满了绝望,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感到快乐和满足了。
“珊珊。”突然,一道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姚珊猛地转过头,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她多年未见的楚旬。
楚旬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但在她结婚的那一年,他却远赴国外,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直到最近,她才得知他已经成为了医学界的顶级专家。
姚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楚旬的突然出现让姚珊感到无比意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深深的疲惫和忧伤所取代。
楚旬走到床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柔。
他低声说道:“我听说你的情况了,珊珊,我来晚了。”
楚旬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仿佛在为自己的迟到感到内疚。
姚珊摇了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姚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楚旬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用纸巾轻轻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珊珊。”楚旬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我回来是因为我知道你需要帮助。”
姚珊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楚旬会这样说。
她还以为楚旬出国之后就不会回来了,但没想到现在会出现在她的病房。
然而,姚珊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抬起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珊珊,有我在,你的病会好起来的。”楚旬坚定地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他身为顶尖医学专家,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医治,那他在医学界也不要再混下去了。
姚珊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她已经不想再继续挣扎了,她的心已经疲惫不堪。
楚旬像是看出了姚珊的想法一样,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危险就躲在我身后。”他的眼神中也有了泪花,仿佛回到了他们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楚旬出国,是因为他以为姚珊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他以为她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姚珊的病情让他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
他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楚旬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不想让姚珊放弃希望。
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姚珊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相信他能够解决。
现在,他要成为她的依靠,就像过去一样。
“楚旬,你不懂,我已经累了,真的累了。”姚珊的声音微弱,但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
楚旬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他明白姚珊的痛苦,也清楚她所面临的困境。
但他相信,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我会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楚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承诺。
姚珊看着楚旬,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她知道楚旬是真心的,他的出现给了她一丝温暖和安慰。
但她的内心深处,仍然充满了迷茫和绝望。
“我还能相信什么?”姚珊的声音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她的眼神空洞,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珊珊,你还有我。”他直视着姚珊,眼神坚定。
如侵必删
来源:云朵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