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风卷着松针掠过枯叶堆，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李长青蹲在溪边的青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缠绕着麻绳，将锋利的兽夹固定在潮湿的泥土里。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枯叶堆，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李长青蹲在溪边的青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缠绕着麻绳，将锋利的兽夹固定在潮湿的泥土里。
溪水漫过他沾满泥浆的鹿皮靴，在石缝间溅起几朵银亮的水花。
突然，脖颈后的汗毛毫无征兆地竖了起来。
猎人的直觉让他瞬间僵住动作。身后传来重物踩踏枯枝的脆响，紧接着是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咆哮，震得溪边的芦苇簌簌发抖。
李长青缓缓放下手中的兽夹，粗糙的掌心沁出冷汗。他数着自己紊乱的呼吸，余光瞥见右侧灌木丛中晃动的橙黑条纹 —— 那是老虎特有的斑纹。
“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在心底暗骂，缓缓摸向腰间的猎刀。刀刃出鞘的瞬间，寒光惊起水面一群银鱼。
当他转身时，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竖瞳。母虎蹲坐在五步开外的枯树旁，蓬松的尾巴不耐烦地拍打地面，喉间滚动着威胁的低吼。
它体型比寻常老虎更为壮硕，左前爪的肉垫处凝结着暗红血痂，断尾处参差不齐的伤口还在渗血。
李长青握紧刀柄，刀尖微微颤抖。这是他狩猎生涯中从未见过的场景 —— 老虎本该在嗅到人类气息时就悄然退去，而眼前这头母虎却毫不掩饰杀意。
他注意到母虎耳后有三道新鲜的抓痕，伤口周围的皮毛被撕扯得凌乱不堪，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退开！” 他挥舞猎刀，发出沙哑的呵斥。母虎却不为所动，反而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雷鸣般的咆哮。
李长青迅速弯腰抄起脚边的石块，猛地砸向老虎。石块擦着母虎的额头飞过，惊起几片橙黑相间的虎毛。趁它偏头的瞬间，李长青抓起地上的兽夹，转身就往身后的树林跑去。
枯枝在脚下发出脆响，李长青能清晰听见身后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母虎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腥热的气息几乎要喷到他后颈。
他突然急停，将手中的兽夹朝身后用力抛去。金属咬合的咔嗒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凄厉的虎啸。李长青趁机爬上身边的歪脖子树，双腿夹住树干大口喘气。
低头望去，母虎正疯狂甩动被兽夹咬住的后腿，锋利的虎爪在泥土里刨出深深的沟壑。
它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与痛苦，死死盯着树上的李长青，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李长青这才发现，母虎腹部微微隆起 —— 这是一头即将生产的母虎。
“原来是护崽。” 他喃喃自语，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按理说怀孕的母虎会尽量避开人类活动区域，这头母虎却一反常态地主动攻击，除非... 他的目光扫过母虎身上的伤痕，突然意识到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母虎终于挣脱兽夹，踉跄着后退几步。它舔舐了一下受伤的后腿，再次抬头看向树上的李长青，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随后转身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李长青在树上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夕阳将天边染成血红色，才小心翼翼地滑下树。
他弯腰捡起掉落的兽夹，发现齿缝间嵌着几根虎毛。手指摩挲着虎毛，李长青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头母虎不仅攻击性极强，而且似乎对人类怀有深深的敌意。
更让他不安的是，母虎身上的伤痕不像是与其他野兽搏斗造成的 —— 那些抓痕整齐得可怕，倒像是某种工具留下的痕迹。
当李长青背着猎物回到村子时，村口的老槐树下早已聚满了人。“长青，你可算回来了！” 村长老张头拄着拐杖迎上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后山传来虎啸声，我们都担心你出事。”
李长青将兽夹递给老张头：“遇到一头母虎，不像是普通野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神色不自然的年轻人，“最近村里有人进后山打猎吗？”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半晌，猎户王二憨挠挠头：“我... 我前几天确实进去过，但没见到老虎啊。”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不敢与李长青对视。
李长青没有追问，心里却泛起阵阵寒意。他知道，自己与那头母虎的交锋才刚刚开始。夜色渐深，后山再次传来凄厉的虎啸，这一次，啸声中似乎多了几分悲怆与绝望。
李长青握紧腰间的猎刀，望着漆黑的山林，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晨雾还未散尽，李长青背着猎枪踏上通往鹰嘴崖的山道。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碎石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当他快要爬上崖顶时，一阵熟悉的腥风突然从背后袭来。
“又是你！” 猎枪还未完全举起，橙黑相间的身影已从岩石后窜出。母虎的利爪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在崖壁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
李长青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岩壁。脚下是万丈深渊，白雾在谷底翻涌，而前方，母虎正发出低沉的咆哮，尾巴像钢鞭般抽打在碎石上。
“你到底要什么？” 李长青握紧猎枪，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母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琥珀色的竖瞳闪过一丝冷芒，突然纵身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长青侧身滚向一旁，猎枪走火，子弹擦着母虎的耳际射进岩壁。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母虎被枪声惊退几步，但很快又重新逼近。李长青知道不能恋战，转身沿着狭窄的山道狂奔。身后传来虎爪刨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
直到转过三个山坳，确定母虎没有追来，他才靠着一棵树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第三次遭遇来得毫无预兆。
那天傍晚，暴雨倾盆而下。李长青在山林中寻找避雨之处时，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洞穴。洞穴口被藤蔓和荆棘遮掩，他拨开藤蔓刚钻进去，就听见洞外传来熟悉的咆哮声。
雨水顺着洞穴顶部的缝隙滴落，在他头顶汇成一条细流，而洞口，母虎正蹲坐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着它油亮的皮毛。
“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 李长青握紧腰间的匕首，洞穴里潮湿的空气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母虎不答，只是将头枕在前爪上，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李长青尝试了三次突围。第一次，他用燃烧的树枝驱赶母虎，却被它灵巧地躲开，还险些被反扑；
第二次，他将随身携带的干粮抛向远处，想引开母虎，可对方只是瞥了一眼，根本不为所动；
第三次，他趁着夜色摸黑冲出洞穴，却在洞口撞上一堵毛茸茸的 “墙”—— 母虎早有防备，利爪瞬间撕开了他的衣袖。
被困在洞穴里的李长青望着洞口的母虎，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那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猎人，跟着师傅在山林里追踪猎物。
在一处山坳，他们发现了一对老虎夫妻。师傅说成年老虎太危险，提议先射杀公虎。枪声响起的瞬间，母虎发出的哀鸣至今仍在他耳边回荡。
“原来你还活着...” 李长青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洞穴外的母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吼，像是回应，又像是控诉。
雨越下越大，洞穴里的积水已经漫过脚踝。李长青靠着潮湿的岩壁坐下，伤口的疼痛和饥饿感让他有些恍惚。
母虎依然守在洞口，偶尔甩动尾巴驱赶蚊虫。借着闪电的光芒，李长青注意到它腹部的隆起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明显 —— 这头母虎，恐怕随时都要生产了。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李长青警惕地握紧匕首，眼睛死死盯着黑暗处。而洞口的母虎也察觉到了异常，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充满威慑力的咆哮。
黑暗中，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缓缓亮起，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一个黑影正朝他们步步逼近...
洞穴内，潮湿的岩壁不断渗出水珠，顺着李长青的脖颈滑进衣领。那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愈发清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洞口的母虎弓起脊背，毛发炸立，喉咙里滚动着蓄势待发的低吼，与黑暗中的威胁形成对峙。
李长青的后背死死抵着岩壁，手中的匕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冷汗混着雨水滑进眼睛，刺痛感让他视线模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想起临行前老父亲塞进他行囊里的油纸包 —— 那是记载着 “驱兽香” 秘方的泛黄书页。
颤抖的手指在怀中摸索，油纸包早已被雨水浸湿。他迅速将包里的艾草、当归、檀香等药材取出，在岩壁的凹陷处堆成小堆。
从火折子中取出火星，药材 “滋啦” 一声燃起，青烟袅袅升起，浓烈而独特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洞穴。
母虎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僵住，琥珀色的竖瞳中凶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与迟疑。它微微偏头，嗅着空气中飘散的气味，喉间的低吼也弱了下去。
黑暗中的那双幽绿眼睛同样出现了变化，原本的贪婪与暴戾被不安取代，黑影在原地徘徊片刻后，竟缓缓向后退去。
“原来真的有用...” 李长青瘫坐在地上，看着火焰将药材慢慢燃尽。三十年来，这秘方只在族人口中流传，如今在生死关头一试，竟真的能平息猛兽的戾气。
母虎缓步走到李长青面前，低头嗅了嗅他手中残留的药渣。李长青屏住呼吸，与它对视。
这一刻，他仿佛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个雪夜，母虎失去伴侣时的绝望与痛苦。
“对不起...” 李长青沙哑着嗓子低语。母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随后转身走向洞口。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它身上，给橙黑相间的皮毛镀上一层银边。
母虎在洞口站定，回头望了李长青一眼，发出一声悠长而凄凉的啸叫。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无数飞鸟。随后，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再也没有回头。
李长青跪在地上，望着母虎离去的方向，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三十年前的那声枪响，不仅夺走了一只老虎的生命，更在这头母虎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而如今，这股延续了三十年的怨恨，竟被一炷香悄然化解。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林，照进洞穴时，李长青才缓缓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剩下的药材仔细收好。
走出洞穴的那一刻，他回望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山林，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回到村子后，李长青将猎枪锁进柜子最底层，对着族谱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从那天
起，他再也没有踏入后山一步。村民们偶尔会问起山林里的情况，他只是摇头笑笑，闭口不谈。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月后的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李长青打开门，看到村口老张家的儿子浑身是血地倒在门槛前，嘴里还喃喃念叨着：“后山... 有东西... 眼睛... 是绿色的...”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李长青望着漆黑的后山，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他知道，山林里的故事，或许并没有真正结束。
来源：命苦打工人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