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满人,我反清复明”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29 09:07 2

摘要:康熙元年(1662年)三月十二日,大批清军押解着南明小朝廷最后一任皇帝——永历帝朱由榔,浩浩荡荡开进了云南省府昆明城。

(原创清歌向暖 历史讲解员王汉周 )

韦爵爷说的不一定对哦

01

康熙元年(1662年)三月十二日,大批清军押解着南明小朝廷最后一任皇帝——永历帝朱由榔,浩浩荡荡开进了云南省府昆明城。

朱由榔的小朝廷仅依托云、贵两省,却能和清军反复拉锯了十几年,可见,他在昆明还是很得人心的。

因此,自从三年前清军攻破昆明以来,老百姓们纷纷传说,鞑子的好日子不会太久的!

破城之前,皇上(朱由榔)便已经被李晋王(李定国)给救走了,明军主力正在滇西修养生息,不日就会重新打回来的!

可是现在,满城百姓看着被清军牢牢控制住的朱由榔,又不由得不信,那点残存的“反清复明”的希望,终究还是破灭了。

不少人甚至不顾自身安危的嚎啕大哭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竟公然同情“前朝俘虏”?

换做以往,这些人肯定是要吃官司的,甚至得掉脑袋!

可今天的街面上,老百姓们个个情绪高亢,这让带队的梅勒章京(副将)深感棘手。

毕竟众怒难犯,他一时间竟忘记了喝止立威,只把朱由榔塞进一处深宅大院,吩咐手下严密看守就算了事。

这位副将大人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前脚刚安排好朱由榔,紧接着手下们就惹出了天大的祸事!

他们造反了!

02

说起来也搞笑,原本吴三桂在清、缅边境活捉到朱由榔时,便比平常多了几个心眼儿:

虽说押送朱由榔回昆明献俘是件美差,但他的部下都是汉人,难保其中不会有几个依旧心怀大明的,万一沿途出点篓子......

私放钦犯,意图造反的屎盆子可不好擦啊!

干脆让在一旁充当眼线的满洲大兵接下这个差事吧。

却不料,这次掉链子的,恰恰是负责押送并看守的正蓝旗甲喇章京(参将)兀尔特。

或许明代的皇帝都有着强大的亲和力。

和当初在瓦剌“留学”,却被也先的弟弟伯颜引为知己的明英宗朱祁镇一样,朱由榔也收获了自己的铁粉。

兀尔特不仅一路精心照顾着朱由榔的饮食起居,甚至当众大骂吴三桂忘恩负义,卖主求荣...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兀尔特不仅敢说,更加敢干。

他竟私下串联和自己要好的手下,鼓动大家割掉辫子,还对着朱由榔山呼万岁!

同时,这伙人还计划着,正好趁着昆明城中清军防备松懈的机会,连夜扶保朱由榔“起义”,北上汉中,建立自己的“根据地”。

(钱海岳《南明史》载:

上自蒙尘......举止端庄,甲士参谒,静坐不视,奏语不答。

满兵中有蓝旗章京兀尔特者,见而大愤,曰:“吴三桂食明厚禄,何无毫发恩乃尔!”

谓其下曰:“此真天子也,可奉之为百世功。”

八旗将士拜呼万岁,争去辫为号。统领邵尔岱牛录下蟒出洒出,纠兵官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对大拜、门都海、住厄西兔等四十余人,自称平汉王,刻印缮装。

乘城演剧举事,共扈上幸汉中起义,尽杀汉中大营兵。

事泄,死者二千余人。)

PS:需要说明的是,这则史料的来源没问题。

除了钱海岳的《南明史》之外,旗人扯旗造反的其余材料散见于道光朝云贵总督阮元所编的《云南府志》和《云南备徵志》,不存在孤证不立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规模不大,官方并没有着力掩盖这则丑闻。)

如此问题来了:

兀尔特一个地道的满洲人,同时还是正蓝旗的高级军官,他为什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突然叛变,去拥立一个亡国之君呢?

他的最大动机是啥?

钱海岳先生在自己的《南明史》里,给出的理由十分滑稽:

他说,这群人被朱由榔独特的个人魅力给征服了...

这明显是在扯淡!

傻子都看得清楚,大清坐稳江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这个时候能选择反向投资,除非兀尔特痴线了;

可他并不是单枪匹马的去冒险,难道他的那些手下,脑筋也一时集体不在线了?

显然不可能!

这事儿透着邪,无数的历史教训提醒着我们,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底哪出幺蛾子了呢?

03

这就得从大清的立国之本——八旗制度里深扒了。

当初,努尔哈赤创立八旗制度,用意是以军事化手段管理其能够调动的一切资源。

一开始,八旗之间并没有明确的高下之分。

但时间一长,各位旗主的矛盾就慢慢显现出来了。

通过对史料的梳理,我们可以发现,两蓝旗的地位,有逐步掉落的趋势,直至到最后彻底变成八旗垫底的存在。

两蓝旗的第一任旗主,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

在努尔哈赤逐步一统女真,建立后金的征程上,舒尔哈齐是他最至关重要的帮手,且没有之一。

俩人的地位差不多,从明朝赐予的官号就能看出来:

努尔哈赤是建州左卫都督,舒尔哈齐是都指挥,级别上差半级;

平时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搞朝见礼,舒尔哈齐也和努尔哈赤并肩而坐,共同接受属下的跪拜。

这个时候,两蓝旗和两黄旗之间的差距是极微小的。

但是,有一天,旁边突然有人提醒舒尔哈齐:

大哥不能叫了,得跪下称呼“天授覆育列国英明汗”...

自己手下的牛录被拆分了,因为侄子褚英和代善都长大了...

这时候,舒尔哈齐的心态就发生了重大变化:

赫图阿拉的今天不是大哥你一个人打下来的!

按我的功劳,按女真人的习俗,我完全可以要求分走一半家产!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同时为了能够挺直腰杆子跟努尔哈赤叫板,舒尔哈齐做了两件“吃里扒外”的事情:

1、 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李如柏做妾;

2、 娶了乌拉部首领布占泰的妹妹,又把另一个女儿嫁给布占泰当老婆(布占泰就成了舒尔哈齐的大舅哥兼女婿,这关系乱的一笔)。

舒尔哈齐以为拉完两大外援,大哥就会投鼠忌器,但他实在是小瞧了努尔哈赤。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借着斐悠城向建州女真投诚的机会,努尔哈赤露出了獠牙。

斐悠城的城主,原先臣服于乌拉部。可努尔哈赤偏偏让舒尔哈齐、褚英、代善三人一起去迁徙斐悠城的部众。

这明显是给舒尔哈齐下绊子,逼着他和布占泰反目成仇。

其实,舒尔哈齐早看出大哥的用心了,所以他选择袖手旁观,在乌碣岩之战中让褚英和代善单独跟乌拉骑兵硬碰硬,自己躲在一边看好戏。

可这是个连环套:你敢消极避战?那更是罪无可恕!

很快,舒尔哈齐被没收兵权,一撸到底。

舒尔哈齐当然不甘心当一个闲散的边缘人物,他玩了一把更大的——带着俩儿子和部分亲信跑到黑扯木自立门户!

这下他彻底把自己送到了死路上,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舒尔哈齐惨遭囚禁,于两年后悄无声息的死去。

然后两蓝旗被迫进行第一次被拆分:

正蓝旗被一整个全划给了努尔哈赤的第五子莽古尔泰;

镶蓝旗则交给了舒尔哈齐的二儿子阿敏。

但是阿敏继承的镶蓝旗是残缺的,所属牛录被努尔哈赤裁了一半。

04

有了第一次巧取豪夺,那当然就会有第二次。

皇太极即位之初,自身实力并不强。

因为努尔哈赤生前创立了八和硕贝勒议政制,做为后金最高权力机构。

八和硕贝勒又分为

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

四小贝勒:多尔衮、多铎、杜度、岳托。

看出来了吗?

四小贝勒年龄太小,且轮不着他们上台唱戏;

而在四大贝勒当中,最后胜出的皇太极,则排名垫底。

皇太极能当上大汗,靠的是其他三大贝勒联合起来捧他。

所以,代善等人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他的合伙人。

对下属你可以敲桌子训话,对合伙人你敲桌子试试?

分分钟撤股让你散摊子。

皇太极只能接受其他三个合伙人跟他一起主持后金集团董事会的事务。

遇到什么事情,得四个人商量着来。

这样一来,阿敏和莽古尔泰就飘了,而皇太极为了集权,当然要朝他俩开刀。

崇祯二年(1629年),后金第一次绕过山海关,突破蓟镇防线,打到北京城下,史称“已巳之变”。

半道上,八旗兵顺手攻下了永平、遵化、滦州、迁安四城。

皇太极兴致很高,毕竟这是他即位后,取得的最大胜果。

他当即表示,要把永平四城打造成样板工程,变成后金对外的宣传窗口,所以,要留人驻扎。

傻子也看得出来,你都把旗子插上对方高地了,这是赤果果的侮辱啊!明军肯定玩儿命进攻。

况且有山海关阻隔,后金的后援补给根本送不上来,永平四城守不了多长时间就无了。

大家都不愿意驻守。

见状皇太极赶紧安定人心,表示自己会选派兵丁,搞轮流值班,并不是一锤子买卖,大家还是有机会轮番撤到老家休假的。

但是,第一任后金国永平办事处主任,是阿敏。

这又是一个连环套:

后续明军肯定会死磕永平,打赢了,阿敏的镶蓝旗元气大伤;打输了,就是丢城弃地,阿敏本人性命不保,无论怎么着都是个死。

最终,阿敏和父亲舒尔哈齐的结局相同:因永平战败,被夺职圈禁至死。

莽古尔泰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崇祯四年(1631年)大凌河之战,皇太极故意让莽古尔泰的正蓝旗顶在最前面接受明军的炮火洗礼。

而当时后金没有大炮,面对明军的“真理”打击,只能用骑兵硬扛,正蓝旗损失惨重。

手下兵力的多寡,将直接影响各旗旗主在朝堂内部的话语权。

眼看自己的本钱快要打光了,莽古尔泰“莽”气瞬间上脸,直接掏刀子逼皇太极换防!

本来明摆着就是收拾你,这下可终于让皇太极抓到直接证据了,莽古尔泰永久性失去了议政权,被罚五牛录,降为多罗贝勒。

然后,皇太极把亲领的两黄旗与正蓝旗进行混编。

名义上叫混编,其实就是把两黄旗的老弱全塞给正蓝旗,还让大儿子豪格直接就任正蓝旗旗主,搞内部大换血。

而对正蓝旗打击最狠的,当属多尔衮。

为了争夺大位,多尔衮和豪格闹腾的差点要火并,多尔衮当上摄政王以后,立刻对豪格展开打击报复,让他远征陕西、四川。

其目的,就是借农民军之手削弱豪格。

但多尔衮没想到张献忠纯粹是泥巴捏的,根本不经打,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所以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豪格凯旋回京后,多尔衮利用豪格的原亲信何洛会(此时已经被多尔衮收买),对豪格大加诋毁。

使得豪格因西征途中“隐瞒其部将冒功”的莫须有罪名而下狱。

接着,多尔衮学着当初的皇太极,又对自己实控的两白旗和正蓝旗展开了一次混编,还让亲弟弟多铎去接任正蓝旗旗主,把正蓝旗的家底彻底掏了个干干净净。

经过这三次大换血,正蓝旗的地位一落千丈,战斗力直线下降。

清初完全是凭战功说话的,正蓝旗什么黑锅都要背,什么功又都捞不着,自然成了八旗最底层兵丁的杂居地。

05

以上是国家层面的大趋势,而从个人(即“旗丁”)角度来说,不管是哪朝哪代的军队,其本质是一样的。

即军队是个金字塔型的结构,无论明军还是清军,都会有人身控制跟喝兵血的事情发生。

清军入关之后,对旗人的生计问题,实行的政策是“计丁授田”,每个成年男丁按惯例,都能分到三十亩地。

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京郊和北直隶一带,但凡肥沃点的土地,都集中在朝廷大员手和上三旗贵族的手里。

下五旗,尤其是两蓝旗的旗丁们,对外看似拥有特权,其实在八旗内部完全属于被压榨的对象。

克扣工资、私下摊派杂活给大头兵这种事,并不是明军的特产。

毕竟八旗内部的规矩就是,不管旗丁当了多大的官儿,就算他已经官居一品内阁大学士,却依旧还是本旗旗主的家奴。

这种人身依附,除非皇帝亲自给某人“抬旗”,否则子子孙孙永远都摆脱不了被奴役的命运。

《清稗类钞》里就记载了一则小故事:

“道光朝,大学士松文清筠秉政,宣宗甚倚重之。

忽请假数日不至,异也。

次日,军机召见,奏对毕,上忽问曰:‘松筠何事请假?’

一满军机对曰:‘因该旗主家有白事,松筠照例前往当差。’

上曰:‘汝往视之,如无甚要事,可命其早日销假。’

满军机衔命往,至,则见松筠摘缨冠,身白袍,坐大门外司鼓。”

06

那么回到本文开头,正蓝旗兵丁拥立朱由榔这种事,看似荒诞,实际上内里的逻辑是说得通的:

即,在大清的现行制度下,这些人已然走投无路,看不到任何希望(史学界有一种猜测,他们本身已经是戴罪之身)

那不如反过来拥立前明的皇帝搏一个出路,万一成功了呢?

不就翻身农奴把歌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吗?

可惜,兀尔特等人并没有做好保密工作,还没出昆明城,就让人给包圆了。

事后,朝廷立刻下旨展开核查,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致死的普通大头兵,高达两千余人。

同时,这件事也加速了朱由榔的死期,吴三桂唯恐夜长梦多,吩咐手下直接把朱由榔勒死一了百了。

至此,大明彻底灭亡。

一个再完美的机制,内部都有牺牲品,清末,关内满人也同样反清,为啥?不患寡而患不均!

来源:宁月析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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