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满文老档》,解读清太祖努尔哈赤,为何舍弃辽阳迁都沈阳?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20 15:54 1

摘要:前言:清朝“关外三都”,赫图阿拉是努尔哈赤营造三十余年的“龙兴祖地”,但群山环抱不利于农耕和对辽河流域的掌控,因此公元1621年攻占辽阳便耗费巨资营造后金都城,然而,辽阳城竣工之际努尔哈赤却宣布迁都沈阳,努尔哈赤迁都沈阳究竟是突发奇想还是酝酿已久?

前言:清朝“关外三都”,赫图阿拉是努尔哈赤营造三十余年的“龙兴祖地”,但群山环抱不利于农耕和对辽河流域的掌控,因此公元1621年攻占辽阳便耗费巨资营造后金都城,然而,辽阳城竣工之际努尔哈赤却宣布迁都沈阳,努尔哈赤迁都沈阳究竟是突发奇想还是酝酿已久?

本文带您通过《满文老档》,解读枭雄努尔哈赤由“辽东第一重镇”辽阳迁都沈阳的真相!(原创作者:多臻贵)

清太祖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迁都沈阳,民间比较盛传三种说法:第一种,凤凰东归落盛京!

故事要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说起,辽神册四年(公元919年)阿保机下诏“修辽阳故城”,命工匠“铸铁凤以镇之”埋于城下,故辽代辽阳又被称为“铁凤城”或者“凤城”

契丹是游牧民族,崇奉太阳、自由和勇敢,鹰是契丹人捕猎的伙伴和精神信仰,耶律阿保机会傻到压制契丹国运吗?当然不会,耶律阿保机是“诅咒”凤鸟崇拜的渤海国、女真、靺鞨等少数民族。

辽天祚帝耶律延禧不停地向女真索取“海东青”(猎鹰),但海东青是女真捕捉天鹅取珠的重要步骤,失去海东青就无法取珍珠,没有珍珠就没有收入来源,逼得完颜阿骨打起兵抗争。

说回正题,耶律德光(辽太宗)继位,始终忌惮长兄耶律倍,天显三年(公元928年)采用“明升暗贬”的策略,令耶律倍率东丹国部众徙往东平府(今辽阳)并升辽阳为南京,向部众昭示“共享天下”,实则施以控制和监视。

耶律阿保机

从南北朝到唐朝,无论是北燕龙城、北魏营州或唐朝怀远镇,都位于今辽宁省朝阳市境内,辽朝升辽阳为“五京”之一,奠定辽阳七百余年“辽东第一重镇”辉煌,是金朝正式祭天称帝“都城”,元朝震慑高丽渡海远征日本,明朝威服诸部抗击“壬辰倭乱”。

辽阳人对努尔哈赤建都很抵触,但努尔哈赤迁都离开又很不满,于是流传“辽河发水,数月不降,有五彩凤凰飞走落在沈阳,努尔哈赤认为是上天启示,沈阳是天选福地因此迁都”,这便是“凤凰东归落盛京”的传说,但传说终究是传说。

其一、翻阅《满文老档》,天命七年至天命十年,没有洪水的记载,读者可以质疑《满文老档》记载不详,佐证的《明史》在此期间仅记载“辽西旱”,可以质疑“隔街不下雨”;佐证的《清史稿》“太祖令扬古利守汛鸭绿江”,同样没有辽阳洪水的记载;

其二、努尔哈赤迁都时间,后金天命十年农历三月初三,即公元1625年4月9日,即使不考虑所谓“小冰河”因素,东北春季和秋季既短且旱,尤其是10月中旬至4月都属于“冬季”,即使暴雪断绝交通,绝不可能导致辽河“洪灾”,洪水迁都可谓“不攻自破”;

辽河流域

第二种,忌惮汉族人口多!

这完全就是努尔哈赤自己“吹牛”导致的谣言,原文如下:

《满文老档第-太祖皇帝-二十一册-天命六年五月》载:攻取辽东城时,杀戮明军二十万,我军岂有不死耶?

事情的全貌是,

《满文老档第-太祖皇帝-二十一册-天命六年五月》载:“据闻辽东地方民人,皆已薙髮归顺,惟镇江之人,拒不薙髮,且杀我使臣,遂命汗婿乌尔古贷副将、抚顺李永芳副将,率兵千人,往察实情”

重点是“与彼等书曰”,没错,就是恐吓镇江(今辽宁省丹东市)起义领袖的劝降书,在冷兵器时代讯息传递不畅,努尔哈赤用夸大战功打击汉族义军士气。

但是,很多网友就断章取义,推论说“冷兵器时代,上阵士兵的极限比是1:4,明军20万,相当于城内有80万人口,但清初统计辽阳仅有4万余人,得出清朝屠杀70万汉族的结论”,如此荒谬的谣言,竟然还获得广泛的传播,简直可笑。

举几个可参照的数据:首先,万历六年(公元1578年),统计京城人口为17.9万户、85万人,这是靠着全国税赋、地处华北平原、京杭大运河的便利等供养,且直辖大兴、宛平、良乡、固安、永清、东安7县,另有5个府管州:通州,霸州,涿州,昌平州。

《明史 卷四十 志 第十六 地理 京师》载:(顺天府)领州五,县二十二。弘治四年编户一十万五百一十八,口六十六万九千三十三。万历六年,户一十万一千一百三十四,口七十万六千八百六十一。

辽阳城

再看辽阳“领卫二十五,州二”,理论每个卫所满员2500人,折算明末管辖范围约为六县,参照同时期顺德府(今河北省邢台市),“领县九,户二万七千六百三十三,口二十八万一千九百五十七”,再参考明末辽阳粮食产量,20万人口应是辽阳的极限。

其次,明朝“九边”,辽东镇明确总兵力是12万,还包括山海关4万和吃空饷,接连遭遇萨尔浒之战、浑河血战等,明朝折损接近十万,袁应泰聚拢溃散明军、放弃周边城堡、募集城内兵勇“号称八万”,估计也就是约5万人,仍远多于努尔哈赤3万余部众。

世人嘲讽袁应泰不懂军事,舍弃坚城火炮与努尔哈赤野战,却忽视辽阳城内缺粮的客观事实,辽阳城破努尔哈赤查封府库都是空的,努尔哈赤无奈发布诏命“汉民愿意雉发者,任其自由,拒不归降者,尽杀之”,伤病、饥饿、误杀,等到努尔哈赤回到辽阳时,男性除工匠和役夫外所剩无几,城内老弱被时代淘汰以妇孺居多。

《满文老档》屡次出现:悉加豢养,皆令薙髮,各归其家,各操田业

最后,也是被世人误解最深的因素,努尔哈赤营造的后金东京城,并非像后世“满城”建在原辽阳城内,而是在太子河东岸营建全新的都城,与辽阳旧城隔河相望,直线距离约3公里,后金东京城周长3510米,附近有游骑巡视,禁止汉民窥伺和靠近。

努尔哈赤对汉族确实防备,多次发布诏令收缴武器和铁器

《满文老档》谕:“汉人军士及百姓,凡有弓矢刀枪炮等军械,限於二十日内,送交各该管官。逾二十日隐匿不送者,被人首告,治以重罪。禁止汉人工匠售卖弓矢刀枪等军械

并且,后金东京城长期驻扎千余精锐,且数次迁旗民充实东京城,如果仅从人口数量看,汉族确实占据优势,但综合战斗意志、武器装备、地理地势而言,哪怕忧惧蒙古或毛文龙偷袭,都远胜对幸存辽阳汉民的威胁,努尔哈赤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辽阳城与后金东京城

第三种,畏惧持续性投毒!

同样来自于某些网友,宣称辽阳民众“投毒於饮水食盐中”,欲杀努尔哈赤而助明朝反攻,截取部分确实出自《满文老档》,想体现民众心向明朝倒也无可厚非,但断章取义就属于“别有用心”,原文为:

《满文老档》载:初七日,汗谕曰:“据闻有投毒於饮水食盐中,或以毒饲猪而售者。我兵丁购猪,当日勿宰,留二三日,待药毒散尽,再行宰食。其饮水食盐,加意小心,勿堕其奸计。既有所闻之,我等即须善保自身。凡葱、瓜、茄子、鸡、鸭、鹅等诸物,均加留意。

时间背景是:努尔哈赤向宁远城(今辽宁省葫芦岛市)进军,溃败的明军向辎重投毒,避免“资粮于敌”《明史》也有记载,但这件事和努尔哈赤迁都沈阳没有半毛钱关系。

已经很明确的是,辽阳城确实在后金东京城的上游,确实属于便宜投放毒药的位置,后金东京城依河而建,确实以太子河水为主要水源,但是,太子河水并非溪流,全长四百六十四公里,近些年水位下降,年平均流量仍能达到26亿立方米,明末水域充沛应能达到40亿左右。

以剧毒闻名的砒霜,体重70kg的人致死量为70~180mg,从辽阳城到后金东京城3公里水域,投放10公斤砒霜,仅需6.7分钟就会被河水稀释,且不说有没有人会持续不断地投入砒霜,就问,明末谁有制造这么多砒霜的能力?放在现代也需要大型化工厂,何况,稀释后的砒霜会毒死鱼虾,东京城内数千满族人,看着河里飘着死鱼还敢取用吗?

铠甲

事实上《满文老档》记载很多汉民向努尔哈赤进献果蔬的事例,诸如“向阳寺屯赵诚献杏一小莒”、“峨嵋庄人六十五献茄子一盘”、“京立屯王英献樱桃一盘”等等,努尔哈赤统统笑纳,历史已经证明没有投毒之事发生努尔哈赤也没有被毒杀。

首先,汉民进献的物品,努尔哈赤未必缺少,更不一定亲自品尝,努尔哈赤将所有的女真编入八旗,但老弱病残就是为“披甲人”种田饲养牲畜,努尔哈赤兼领正黄旗和镶黄旗,就是后金最大的“旗主”,东京城人口仅有数千人,周边耕种的收成足够用度,再加上各地进献特产和野味,基本无需从辽阳汉民购买物资;

其次,古代的毒药大多数是毒虫或草药制成,或多或少都有些味道且附着力较弱,经过普通清洗毒素会消减大半,努尔哈赤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树敌无数,自诩为“受上天指命为满洲之主”年号“天命”的“覆育列国英明汗”,努尔哈赤身系爱新觉罗家族和女真命运,从其言语可知诸事谨慎,烹调食物会悉心查验安全;

最后,汉民进献物品是登记在册,努尔哈赤将“连坐”制度更严苛执行,一人谋害八旗兵丁全村遭殃,更何况是八旗之主的努尔哈赤,相反,进献有功赏赐几十亩良田也很正常,普通百姓根本不懂“家国兴亡,匹夫有责”的大道理,但凡头脑清醒、畏惧死亡、有亲情羁绊、有里长监督,根本就不敢在进献物品中下毒;

《满文老档》

清太祖努尔哈赤,是堪比曹操的人杰,是枭雄,这类人的共同特点是:心思难测,比如对胞弟舒尔哈齐,曾是建州女真的二号人物,统领着比努尔哈赤还精锐的建州本部兵马,但随着褚英、代善等诸子成长起来,舒尔哈齐被剥夺兵权幽禁后毒杀。

再比如对嫡长子褚英,努尔哈赤在李成梁的庇护下统一建州女真,努尔哈赤高举“明朝忠臣”的旗帜示人,努尔哈赤侵扰明朝遭到褚英的劝阻,褚英并非畏战,而是考虑到女真与明朝的悬殊差距,遭到努尔哈赤软禁并在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赐死。

再比如大贝勒代善,1616年努尔哈赤宣布建立“金”政权(史称后金),代善被册立为储君,努尔哈赤“萨尔浒之战”染病后,曾当众“交代后事”,由代善继承汗位和阿巴亥,代善与阿巴亥并未反对,第二年便发生塔音察检举“代善与阿巴亥私通”(收受食盒),剥夺代善的储君之位并驱逐阿巴亥。

《满文老档》载“离弃此福晋,废之”

所以,努尔哈赤的想法,除了努尔哈赤本人,所有专家、学者、院士、研究员,得出的的结论都是推测,至少并不能让多臻贵绝对的信服,努尔哈赤由辽阳迁都沈阳,根据《满文老档》的记载有了自己的推测。

八旗棉甲

事情要从“沈阳之战”说起,公元1621年三月初十努尔哈赤率八旗5万精锐,从萨尔浒城(今辽宁省抚顺市东)顺浑河扑向沈阳,努尔哈赤知晓沈阳城防坚固难以攻取,遂制定“围点打援”战术,以沈阳为“饵”,诱使明军救援,伺机夺取清原、铁岭等要隘

十三日晨,努尔哈赤以数十骑隔壕侦探佯攻,城中守将贺世贤率千余兵马追杀,陷入后金埋伏中箭坠马重伤(次日病亡),城内明军还没登上城墙,后金军就越过护城河攻破城门,沈阳城炮火震天惊动驻防今沈阳西南沈旦堡的明军,总兵童仲揆、陈策猜测必有大战,遂率兵2万驰援沈阳城。

明军急行军,在等候斥候战报时休整,游击周敦吉与副总兵秦邦屏督四川兵渡河在桥北扎营,童仲揆、陈策率浙江兵在桥南扎营,没想到后金已悄然靠近,努尔哈赤遣四旗两万精锐围攻桥北明军,野战、突袭、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后金八旗阵亡3位将领、伤亡三千余且右翼崩溃,创造明清战争的多项纪录。

但很可惜,战至傍晚,明军弹药用尽、体力衰竭,明军周敦吉、秦邦屏等将领战死,数千四川兵奔向桥南与浙江兵汇合,与后金激战至深夜,杀伤后金军数千人,终因众寡悬殊而败,总兵童仲揆、陈策阵亡,这便是著名的“浑河血战”,明军以1.4万余伤亡,对后金造成万余伤亡。

代善画像

沈阳城的炮声也惊动了李秉诚、朱万良、姜弼三位总兵,毫不迟疑从今沈阳西南奉集堡和武靖营调集3万守军驰援,前面说过,努尔哈赤本就是“围城打援”,为了迟滞或伏击明朝援军,努尔哈赤遣代善与皇太极率5000部众在白塔铺设伏,皇太极率百骑趁明军防备松弛之际冲阵,明军溃败继而追杀40里歼明军3000余人。

沈阳之战的战果完全超过努尔哈赤的预料,歼灭3.3万明军(沈阳守军2万,川浙援军1万余,明朝援军3000),更重要的是沈旦堡、奉集堡无重兵驻守,努尔哈赤决定复制“沈阳之战”向辽阳进军。

“沈阳之战”消除后金直接的威胁,满载的金银、甲胄、粮秣令八旗将士集体“癫狂”,努尔哈赤动员当时女真能够集结的全部6万军队(已减去沈阳之战伤亡的万人),具体军事安排为,由努尔哈赤率领正黄旗、镶黄旗和正白旗皇太极及镶白旗杜度主攻辽阳;正蓝旗向鞍山,镶蓝旗向营口,截断辽阳守军的补给线和退路;正红旗向本溪,镶红旗向铁岭,扫除后金军的外部威胁;

《亮剑》李云龙敢打平安县城是仗着十倍兵力,更关键的是晋西北铁三角与358团楚云飞的配合,努尔哈赤也是如此,仅有3万兵马但缺少重型攻城武器,想夺取号称8万精锐驻守的“辽东第一重镇”可谓痴人说梦,但随着正蓝旗和镶蓝旗截断补给线,正红旗和镶红旗阻断援军,辽阳城内守军要么以优势兵力决战,要么坐困孤城被活活饿死。

努尔哈赤都没想过夺取辽阳,梦想照进现实,普通人或许会满足,作为“枭雄”就决不能止步,带着两黄旗和正白旗皇太极及镶白旗杜度攻打宁远城,遇挫后令正白旗奉命收管盘锦等地,镶白旗奉命收管海州等地,八旗席卷辽东攻取七十余座城(堡),一举扭转明清在辽东战场的战略格局,后金赢得政权蜕变和消除内部矛盾的空间。

明末辽东形势图

后金东京城,春天巡视、夏日捕鱼,秋可狩猎,冬能冰嬉,至少从《满文老档》看,努尔哈赤还是很惬意的,将宗室和功勋遗骸迁往辽阳东京陵,更被视作长期以辽阳为核心统治区域的证明,转变是从《满文老档》的《八旗收管边界之档册》开始,引述《满文老档》内容极其重要,建议读者观看:(原创作者:多臻贵)

《满文老档-太祖皇帝-四十一册-天命七年四月》八旗收管边界之档册:正黄旗收管之地:费阿拉、尚间崖、包窝赫、札克丹、洪阔、抚顺、西章嘉、德立石、奉集堡八城;镶黄旗收管之地:柴河、抚安、范河、懿路、三岔堡、铁岭、宋家泊、丁字泊、避荫、甲虎缠十一城;

正红旗收管之地:温德痕、札库穆、清河及一堵墙、碱厂、孤山、山羊峪、威宁营、东州、玛哈丹十城;镶红旗收管之地:沈阳、蒲河、平虏堡、十方寺、上榆林、静远堡、武靖营、长宁堡、会安堡、虎皮驿、长永堡、长胜堡十二城。

截取正黄旗、镶黄旗与正红旗、镶红旗做对比,努尔哈赤新增除辽阳外19座城,而代善与岳托则获得21座城,努尔哈赤回顾舆图和沙盘,顿觉背后冷汗直流,辽宁省外的读者可能不理解,所以放了一张简图,红色斜杠为两黄旗控制区域,蓝色圆圈为努尔哈赤实控区域。

努尔哈赤与代善父子控制区域简图

代善(正红旗)与岳托(镶红旗)已有压制努尔哈赤的两黄旗之势,辽阳号称“辽东第一重镇”,但经历大战人口锐减、耕地荒废,更何况民心未附且为交战区域,相反,本溪、铁岭几乎是望风归降,当地长期满蒙汉杂居,抵抗甚微已经恢复生产。

努尔哈赤迁都辽阳引起抚顺宗室的不满,努尔哈赤康健,无人敢造次,但若努尔哈赤老迈或战事失利(都不用努尔哈赤逝世),素得宗室拥戴的代善,只要想,一纸书信便可接管抚顺全境,届时无论是皇太极还是阿敏,综合实力难以匹敌,加之忌惮家眷安危,无人能够阻止代善登基。

努尔哈赤绝不允许“受制于人”,所以连出三招:第一招,收权,努尔哈赤以“战事紧要,但民事不可荒废”为由,为八旗增设四大臣、八都堂和审事官等官职。

《满文老档-太祖皇帝-二十一册-天命八年二月》载:八旗设都堂八员,每旗设审事官二员,蒙古审事官八员,汉审事官八员,为贝勒挂文启示者四人。

“四大臣”有权直接向努尔哈赤汇报,更关键的是,废止旗主贝勒战后自由封赏,改为“汗王核准”后封赏,强化八旗部众对努尔哈赤的依赖。

《满文老档-太祖皇帝-二十一册-天命八年二月》载:八贝勒家所捕获之东珠及貂,猞猁以下,灰银鼠、黄鼠以上各色皮张、鸟羽,所食之果子等,凡进八家之物,皆将获主姓名、获物之数目,具文送来。由尔等为贝勒挂文之四人收之,并视其优劣核价,由八家均分之。贝勒不得干涉,任由尔等办理。

代善(正红旗)与岳托(镶红旗)控制区域最稳定富庶,就承担起向前线输送补给的任务,相应部众分到的财帛大幅度减少,代善与岳托的威信自然就降低。

后金东京城

第二招,分化,代善与岳托虽为父子,也曾常年并肩战斗,但关系极其微妙。

岳托和硕托,是代善嫡妻李佳氏所生,当时建州女真还是个小部落,李佳氏容貌和气质或许都不够出众,李佳氏逝世得比较早,代善迎娶叶赫那拉氏后对其言听计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虐待并请求处决硕托,史料并未记载岳托的反应,但代善能杀硕托,就有可能再杀岳托,“兔死狐悲”父子间必然生出嫌隙。

努尔哈赤在回复恩格德尔额驸的信时特意提到:

《满文老档-太祖皇帝-二十一册-天命八年二月》所谓杀身之罪何必挂齿,尔与豢养之父汗争位乎?除非因争位,杀豢养之父汗及诸额驸、妹夫,叛往蒙古之地而死於追赶者之箭锋而已。除此之外,岂有藉故他罪而杀尔之理乎?勿再提及是言。”

“父汗争位”,能够威胁到努尔哈赤的唯有代善父子,可以想象代善得知此事后的惶恐,势必与岳托保持距离避免努尔哈赤的猜忌。

第三招,调离,看似后金仍在“强势”攻城略地,但“站在上帝视角”,后金八旗各部兵力分散,每城甚至仅有百余人镇守,将士疲敝士气低落,很大精力转为消除民族抵抗。

天命八年(1623年)四月,蒙古扎鲁特部贝勒昂安犯境劫掠人畜,努尔哈赤便命岳托率镶红旗迎战,岳托同阿巴泰疾驰八日直捣扎鲁特部(今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主帐,取胜后努尔哈赤以镶红旗整肃完毕为由,改派岳托率部“增援”锦州,随着镶红旗精锐调离沈阳,使得沈阳失去外部物资,逐渐荒废

《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载:沈阳浑河通苏苏河,于苏苏河源头处伐木,顺流而下,材木不可胜用,出游打猎山近兽多,且河中之利,亦可兼收矣。

多尔衮像

古语有云“打江山易,坐江山难”,努尔哈赤自夺取辽阳起,女真将舍弃渔猎传统,快速向农耕文明迈进,八旗制度等同八个政权,相互扶持,相互促进,避免被明朝击败就彻底衰亡,但造成汗王命令与旗主贝勒有所冲突,设置“四大臣”“八都堂”等官职,就表明了努尔哈赤收回权力。

以《满文老档》而言,努尔哈赤更偏重打击代善,巩固后金政权和两黄旗的优势,既然察觉到“赫图阿拉(今辽宁省抚顺市)”与“东京城(今辽宁省辽阳)”存在战略隐患,迁都沈阳是努尔哈赤最好的解决办法,形成“抚顺-沈阳-辽阳”相连的弧形架构,沈阳居中掌控全局,东抚宗室南安汉民,摒除阻力快速改革;抚顺是兵源基地,八旗部众成年便奔赴战场;辽阳是战略补给,为前线提供军械和粮饷;

努尔哈赤由辽阳迁往沈阳的原因都只是后世的推测,就像盛传要将“汗位”传给多尔衮、多铎兄弟,努尔哈赤宠爱大妃阿巴亥不假,多尔衮、多铎兄弟也在晚年陪伴更多,但册立为旗主贝勒也属于荣宠至极,以史料为准,严谨而言,努尔哈赤更多考虑自身权威、两黄旗利益,毕竟辽阳之战前,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能够“鲸吞辽东”,也就没想过战后“定都”和“国策”等问题,能悄然间削弱代善、调离镶红旗、达成迁都沈阳,充分展现“枭雄”努尔哈赤的手腕。

沈阳大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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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多臻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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