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强行收我入宫,不给名分任人欺辱,终于我快死了,他却慌了神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7 10:51 3

摘要:创作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皇上强行收我入宫,不给名分任人欺辱,终于我快死了,他却慌了神

创作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皇上强行收我入宫,不给名分任人欺辱,终于我快死了,他却慌了神

1

新进宫的余鸢儿刚侍完寝,就被封了贵妃。

几年来可谓第一人。

从前,厉霆雲再宠爱一个女人,也是让她从答应开始。

看她们为爬上高位,一次次极尽讨好他。

而讨好他的最好方式,就是欺凌我。

一个养在宫中多年,却被新帝打从心眼里厌弃的女人。

我知道,这次的余鸢儿,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不仅是位份上。

2

我死死撑住水缸的边缘,不让余鸢儿再把我弄进水里。

我本来就活不久了,再来几次,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机会做。

其实我也是为她好,厉霆雲每次看我被折磨时,都兴致勃勃的。

他还没让我赎完罪,不会轻易让我死掉。

到时候,厉霆雲就会责罚这个娇蛮任性的小姑娘。

她还这么年轻,多可惜啊。

我这样想着,被人一下拽住头发,扔在地上。

我以为还是余鸢儿,没想到,是那个让我这些年,噩梦不断的男人。

厉霆雲扔完我,还让人拿来帕子,一下下擦干净了手。

他看着我,神情淡漠。

余鸢儿有些紧张,心虚地看旁边男人一眼。

我伏在地上,喘了好久的气。

“像条快死的狗。”

厉霆雲轻笑一声,中肯评价。

他没有责怪余鸢儿的意思。

从前,他从未容忍过对我做过火的女人。

我点点头:“是啊,我真的快死了。”

他一下变了脸,死死捏住我的下颌,将我拎起来,眼神凶狠:“曾染湘,你又在玩儿什么花样?”

“你要死了是吧,那行,朕干脆赐死你怎么样?”

“你不是一次次想出宫吗?”

“你可以死啊,死了,就没人能拦住你了。”

他说得对。

我眼睛亮了亮。

可我现在还不能死。

我说:“求皇帝陛下饶过我。”

他掐我的力道都松了松,一副听错我话的样子:“你说什么?”

我一声嗤,笑得比他还残忍,我跪在地上:“我说,求陛下饶过我,饶我一条命。”

他立即像是烫了般,松开我,还退了一步,好半天,他才说:“曾染湘,你好得很。”

“你一条贱命,有什么好稀罕的。”

“为了活下去,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厉霆雲离开时,步子竟然踉跄了下。

我低低笑了几声,连耸出的肩胛骨都跟着发颤。

我知道,这是厉霆雲心中永远的痛。

我又精准地,让他心被狠狠捅了一下。

余鸢儿瞪我一眼:“又老又丑的烂女人,竟然用快死了的手段来争宠,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死!”

“你去死啊!”

她骂完,一跺脚,朝丢下她的人追去了。

我看他大喊了厉霆雲的名字,然后,那个看上去失魂落魄的男人,一下把追上来的女人拥进怀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吻得缠绵难解。

我胃里一阵翻涌。

分开后,厉霆雲特意看我一眼。

可看到我原来待的地方只剩一滩水渍。

我早就走了。

不在乎他们在做什么。

做什么,都与我没关系。

只是,他到底没罚她。

这一次,我不仅可悲了,还是个笑话。

3

我并非形单影只,相反,我还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如今,我父亲是朝中一品大员,我母亲是一等国夫人,我哥哥是镇西大将军,手下几十万精兵。

彪炳之家,无人不仰仗。

可这些,都是在我入宫后,厉霆雲赐的。

在外人看来,京中曾家风光无限。

却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儿。

那个女儿,这么多年,在皇宫中无名无分。

降了有头有脸人家的面子。

起初,我母亲还会小心说和,说我在宫中要好好的,好好讨皇帝开心。

争取早日有名分,让曾家能够抬起头来。

后来,看厉霆雲没有高抬贵手的意思,就开始在没人的地方,狠狠拧我的胳膊,说我没用,惯会给他们丢人。

他们渐渐忘了,他们如今有这一切,是因的什么。

所以我到死,放心不下的,与他们无关。

我只是放心不下一只小狗。

4

我的小狗,我前两天在墙根地下偷偷捡到的小狗。

那天下着雨,小狗紧紧缩着,凄凄惨惨的哼唧。

我大着胆子把它抱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要往哪里藏。

要是被人知道,它会很惨的。

原来我养了一只小猫,它被人拽断了脖子,睁着眼睛被扔到我的门前。

我一大清早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被折磨得身上没一处好肉的小东西。

我不能再让人知道,我身边有了陪伴我的小狗。

这两天,我一直在找合适它的去处。

将身上湿衣服换下来后,我从床后头,将安安静静的小狗抱出来。

它被我惊醒,臊眉耷拉眼地瞅我一眼。

我给它喂了没精神的药。

我怕它出声,怕我护不了它。

小小的,跟着我,真可怜啊。

我宫里只有一个照顾我的宫女,叫莲荷,比我刚进宫时,还要年纪小上好几岁。

她跑进来,见了我怀中的小狗,“呀”了声:“小主,在哪里得的?”

“真是惹人喜欢。”

我拿食指抵住唇。

莲荷立即示意,又眼神黯然,为我打抱不平:“小主,这宫里人太不是个东西……”

我看她一眼:“不想活了?”

她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我叹口气。

我活不到开春。

到时候,一个小孩子,一个小病狗,该怎么办啊。

容不得我多想,一个喷嚏惹来一通骂。

莲荷说我本来就整日半死不活的,还不知注意。

要是发了热,看我有没有法子请太医来看。

莲荷仰着头,唾沫性子喷到我脸上。

这下我更郁闷了。

她这脾气,连主子都敢骂,旁人谁受得了。

要是被赶出宫,只能继续做乞讨的孤儿了。

她骂累了,歇气去拿衣裳往我身上盖的时候,猝不及防,被一个耳光扇倒在地。

“目无尊卑的东西,这紫禁城里,你敢叫谁主子!”

“她无名无分,就是个下/贱的东西,你敢叫这样的东西主子,你疯了!”

余鸢儿咬着牙,发了狠力,又是一脚踢在莲荷的腹部。

我看莲荷立即脸色煞白,弓起腰,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我想为莲荷出气。

可是余鸢儿说得对,我在这宫里,就是一个草芥。

还未等我把余鸢儿碾在莲荷肚子上的脚移开,她就一下踢翻了我。

余鸢儿是草原上长大的,身体,比我这个将死之人不知强多少。

我不能反抗,也反抗不得。。

这个宫里,谁的意思我都得遵从。

她捏着我的脸,打量我一分,脸上的不屑就更重一分:“你看看你,满脸蜡黄,一副讨人厌的病秧子相,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让人念念不忘的?”

“你还装可怜?”

“你不会觉得,有一日,能得陛下宠幸吧?”

“你看看你这皱巴巴的样子,还敢做这样的美梦?”

我这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来。

我说:“怎么,你在皇帝面前丢脸了?”

“他说他不要你,却对我念念不忘?”

我知道,厉霆雲心里是一直有我的,所以他如今才会这么恨。

以为我当初为了苟活,丢下了他。

他这些年,一直说服自己,那是人之常情。

大连临头,各自纷飞,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可是,明显没什么用处。

因为他不止一次,猩红着眼,质问我:“为什么啊,曾染湘。”

“明明……明明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藏身之处。”

“明明只要我们好好呆着不被发现,天一亮,我们就无事了。”

“你为什么,在那时丢下我走了?”

“要不是我命大,要不是我命大……”

才不是你命大,才不是。

厉霆雲,等到天亮是没事了,可足足好几个时辰,到时你血都流枯了,还有什么用?

你从未想过,我出去,是为引开追兵,给你活命的机会。

你下意识的想法,让我心寒。

纵使你活了,纵使你在那一场夺嫡乱终活到最后,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我都未曾有半分值得。

只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犯傻。

我坦言我是为救你,你也不会信吧?

你只会以为,那是我为活命,找的毫无底线的借口。

那时你一定会讥讽地看着我,对我露出满是失望的眼神。

说:“曾染湘,我曾经真是瞎了眼。”

“我以为,你只是贪生怕死不够爱我,没想到,你还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光是想想,我心都痛死了。

不过,那是从前。

现在的我,心都快跳不动了。

还遑论什么疼不疼的呢。

5

余鸢儿在厉霆雲出现的时候,一下歪进他怀里,可怜兮兮的:“厉霆雲,你纵容的好女人把我脸都挠破了!”

刚才,她听到她带来的人报信的声音,抓住我的手,往她脸上划了一道。

后宫的女人脸有多重要,她这次,是下了血本,想让厉霆雲厌弃了我。

其实我不明白,她对我莫名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无论怎么算,我都不像能力和她争一争的样子。

厉霆雲眸中黑漆漆的,拥着她,看着我:“你伤的鸢儿?”

我伏在地上,他护着的人站着。

他根本不想探究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真相,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借机为他新宠爱的女人出气。

身后的人动了动。

厉霆雲的视线微移,我立即说:“是我伤的,如何?”

我迎着他,厉霆雲蓦地一声笑。

笑我不自量力,又笑我,终于不再和从前每次一样。

他做什么,我都无动于衷。

我终于激出些气性。

他觉得有趣,挑挑眉:“鸢儿说得没错,你确实没个正经由头留在宫里。”

我眉微皱,细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信,他会轻易放我出宫。

他竟说:“传朕旨意,赐曾染湘为皇贵妃,今夜……”

他轻飘飘地补充完,“……乾清宫侍寝。”

我一下失了力气,瘫坐在地。

我要他重复一遍,他却毫不在意看我一眼,离去了。

6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去查看莲荷的伤势。

她很小声的应了我,然后扬起脸,努力露出一个让我放心的笑。

“小主,我把小狗崽护好了。”

“你看。”

她将小狗从怀里拿出来。

一动,就让她疼出满脸的汗。

我泪汹涌而出,说:“知道了。”

“莲荷,辛苦了。”

她摇摇头:“小主,莲荷没事。”

“不要再为了我,去惹怒任何人。”

我一声抽泣。

手紧紧攥在地上。

眼中,是对厉霆雲无尽的恨意。

我以为,我心早死了。

可厉霆雲有的是办法,让我更痛。

这种日子,哪怕我快死了,都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7

入宫多年,厉霆雲从未碰过我,他嫌我脏。

如今,却头一遭要我去侍寝。

我不会再自作多情,以为他心有还有我。

他只不过,是想要羞辱我。

给我做侍寝准备的人,在厉霆雲离开没多久就鱼贯而入。

我让莲荷和小狗崽都在我房内休息。

我让人去请太医,本来那些人还诸多推辞,满是不情愿。

可是我说:“放肆!”

“自今日起,我是皇贵妃,你一个奴才,还敢对我诸多刁难?”

那个婢女才抖如筛糠,跪在地上,向我磕头求饶。

想来可笑,我竟有一朝一日,要靠厉霆雲羞辱我的东西,装腔作势。

见太医去给莲荷看诊,我才放心去了浴汤。

洗漱完的我,被裹了一层褥子,看着天,往乾清宫送去。

一路上,星子一颗又一颗。

那么亮。

可如果只盯着一颗看,就有时能瞧见,有时瞧不见了。

捉摸不定的。

终于一声喝。

人送到了,我躺在榻上,却总也没人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道温和得有些不真切的声音响在我耳侧。

有些不真切。

我听有人说:“怎么瘦成这样?”

我缓缓睁眼,一时有些恍然。

时间太久,我最近总是累乏,一不小心睡着了。

眼中有瞬迷茫,我看着坐在床头,屈着指节抚在我脸上的人:“阿厉。”

“你没死在山洞里,真遗憾啊。”

他眼里刚一开始的冰雪消融立即凝固。

他食指由曲变直,搭在我下巴上,又添了四指,死死掐住我的脖颈。。

“曾染湘,你耍我是不是?”

“看我没死,你就这么失望?”

我眼珠动了动,勉强发出声音:“是啊。”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看你活生生把血流尽。”

他神色一滞,眼神有一瞬间不确定,在他开口的时候,我抢先道:“你想错了,我没有。”

“我巴不得你死。”

他古怪道:“是啊。”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

我笑,眼看就要呼吸不了。

厉霆雲嫌弃地把我一甩:“好了,服侍我就寝吧。”

我捂住脖子,一口气险些咳不出来。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站起来,睥睨着我,张开双臂。

四周灯火燃得通明,我身上不着一物。

我,到底还是有些豁不出去。

莲荷虽然只有十三岁,可是,她是宫里登记在册的宫人。

我死后,应该也会由内务府分配到别的地方。

莲荷只是宫内芸芸众人中不值一提的小姑娘,应当不会被为难才是。

至于那只小狗……

宫内是有喜欢爱宠的嫔妃,可是,若小狗崽没在我这处呆过还好。

宫内人无人敢和厉霆雲作对。

知道小狗崽由我养过,他们即便表面上把小狗崽收下。

暗地里,也不会给它一个好死法。

我真的有些发愁。

宫里不是没有狗洞,若是把它送出宫,它现在又太小了。

我眉头紧锁,却不察,依旧保持着姿势的人问我:“你在想什么?”

“来侍寝,竟然能睡着。”

“现在,又心不在焉。”

“皇贵妃,你当朕,不舍得真对你如何,是吗?”

我轻笑。

别再说着这种话了。

弄出你还爱我的假象。

你心里的情谊,早在这么多年仇恨的磋磨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被冷视的人终于没了耐心。

他直接将外袍往后一掀,爬到了床上。

今夜躲不过去。

曾染湘,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我闭眼,一滴泪滑落。

彻夜的羞辱,终于让厉霆雲狠狠出了口怨气。

没关系的。

再等等。

到来年春天前,来得及的。

那时候小狗崽就能变成十几斤重了。

勇敢一点,也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8

那夜之后,我住的地方,由一个小偏殿,搬到了惹人生妒的丽锦轩。

许多宝贵的东西,也接连送了进来。

莲荷抱着已经变得横起来,晃着尾巴时不时叫一声的小狗崽。

莲荷嗔它:“个仗人势的小东西,才多大,就深得你一家真传。”

她说完,立即闭了嘴。

然后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抿唇,把一个茶盏放下:“说说吧,怎么回事?”

莲荷慢慢移到我面前。

“是原来凌妃院里养的,原来的老狗在那夜死了,剩下的小狗被人随便丢了。”

凌妃。

进宫一月,一路从答应升到妃,短短的时间里引后宫女人艳羡无数。

可是,就在余鸢儿进宫前,她被厉霆雲毫无征兆地打进了后宫。

有人说,她是因为在我的饮食里放了毒,触了厉霆雲的逆鳞。

有人说,单纯是新人恩宠冠绝后宫,当今皇帝为给新来的美人肃清烦心的东西,才将人清理了。

无论哪一种,厉霆雲都落下个多情的名声。

只是无人为那个遭受无妄之灾的人正名。

我勾了勾唇:“活该。”

莲荷也气呼呼的:“是!”

“小主你又从未招惹过她,她为了争宠,就对你做那么过分的事,甚至还想给你下药吗,丢进军营里,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但是小主,这小狗崽,是无辜的呀。”

我伸出食指,点了点她:“你呀,我什么时候,要让一只小狗也连坐了。”

这是我的狗,跟那个韩凌没什么干系。

莲荷重重“嗯”了声。

端起一碗牛乳来,就递到小狗崽的嘴边。

我伸出去的手,尴尬往回收了收。

得,亏我那么放心不下她,如今连一只血脉都不怎么样的狗都比不得了。

莲荷吐吐舌头,往狗嘴边上递碗的动作更大了些。

我自己捡起一个橘子,扒了皮接连不停地往嘴里塞。

有人抢过去:“这是什么好东西,大冬日的,还有新鲜果子?”

是余鸢儿。

她气势汹汹:“装可怜可真是有用,不仅没被赶出去,还侍了寝,升了位份,下/贱胚子!”

“你就算偶尔侍寝一次又怎么了,这一个月以来,陛下一直在我那里。”

“他怜惜我,一月只让我歇一次,等今天晚上,陛下还会来我那处的,他刚跟我保证过了。”

她说着,往嘴里扔了个橘瓣儿,“陛下说了,整个皇宫,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橘子……这橘子怎么这么酸啊?”

她脸都皱在一起,看到面无表情的我,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怪物啊!”

“对,你就是个怪胎,连橘子都吃别人吃不下去的。”

她将夺过去的橘子重新到我身上。

橘子咕噜噜地,滚了一圈,摔出一路汁水。

原来,我已经尝不出味道了啊。

莲荷将狗和碗往桌子上一放,挽起袖子,就狠狠踹了犹在叫嚣的人一腿。

余鸢儿膝弯受力,一下跪倒。

“大胆,我们娘娘是皇贵妃,皇贵妃!”

“你不过是个贵妃,想要在我们娘娘前放肆,除非做这六宫之主!”

“你算个什么东西,现在有能力处置人的,是我们娘娘!”

跪在地上的人脸都扭曲了:“不过是一个位份,算得了什么!”

“陛下宠爱谁,谁才是后宫中说了算的人!”

她要站,我拿起一个玉如意,搁在她的肩头,压着。

这贵重物什,是随厉霆雲一众赏赐的东西一同送来的。

余鸢儿随着我的动作,慢慢跪回原处。

她扯了嘴角:“怎么,就这种东西,你都当做稀罕物件?”

“我那里多的是,陛下的私库都可以对我随意打开,我想要多少比这贵重的东西,都可以!”

她说着,一下夺过玉如意:“皇贵妃娘娘这是要把东西还给我?那我就收下了。”

莲荷又要来教训余鸢儿。我眼神示意,让她退下。

余鸢儿是满族贵族,家中势力不容小觑。

要对付一个宫女,太容易了。

9

我又开始头疼。

得罪了余鸢儿,我死后,莲荷去哪里,都又不少的苦楚要受。

我脑袋乱糟糟的,一下把余鸢儿夺过去的东西抽了过来。

动作太快,她来不及躲,涂着艳红丹蔻的指甲一下劈开,还淌了血。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多痛。

毕竟是受过不少规矩的人,她起初还因为皇家规矩勉强给我跪着,这下,却再也无法忍耐。、

她蹭地站起来,指着我,血珠甩到我脸上。

“曾染湘,你当你这个贵妃还能当多久!”

“你弟那个酒囊饭袋,在前线不站投降,致使边境痛失十城。”

“通敌叛国,你全家的脑袋都赔不了!”

“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相信没几天,你杀头的旨意就要下了!”

我弟,是唯一一个,还把我当曾家人的家人。

除了他,曾府上下,都几乎都中了失魂症。

觉得,我跟他们是没有干系的人。

在别人提起来时,都避而不谈。

实在避不过去,他们就说:“别跟我提她,说起来,她也不算我们曾家的人,从小就在山上庙里养着,到了及笄才接回来,拢共在曾府没呆过几个月。”

“她如今做出这样不仁不义,大逆不道,不知羞耻的事,跟我们曾府的规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以后,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了。”

只有我弟远在塞外,偶尔给我寄点新鲜玩意儿。

有一回,竟然寄回来一种当地的虫子。

还是能叫能爬的。

把我吓得一佛升天。

我打开他特意叮嘱我后打开的信,他在信里连着写了好几个“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得到,他笑得前仰后合。

如今他不过不到弱冠的年纪。

多少年到塞外风餐露宿,也会孩子心性,不够坚定吧。

我叹口气。

生命快到尽头,反而添了许多让人眉头化不开的事。

9

父母亲让人通传了许多遍。

我知道,到如今,他们只能进宫求我这个不被他们认的女儿。

当然了,是在昨日前,还不认的女儿。

我被封皇贵妃,就像一个玩笑。

没有典礼,随口一句口谕。

他们接到消息时,应当还犹疑,是谁胆大妄为,敢把这种事当儿戏吧。

我让人回绝他们,莲荷掐着腰就去吩咐人了。

那只已经能自己走路的小狗崽在后面雄赳赳气昂昂的,竖着尾巴一起跟着。

其实莲荷很多时候都嫌四条小短腿赶不上一个人,想要干脆抱它。

可是我不让。

她不高兴,嘴撅的老高,还是认我这个主子。

每次都转而骂那个小狗,怎么还不快些长。

让人等得心机。

莲荷回来后,一脸扬眉吐气的表情。

可没过多久,就来了她不敢轰的人。

皇帝派人来,说我父母进宫了,让我去见。

我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厉霆雲是什么意思,我不会不明白。

他是又想了个羞辱我的法子。

让我豁出没剩多少的尊严,去求他。

但结果是注定的。

他不会饶了我弟。

不饶就不饶吧,我最多给他求个痛快死法。

边境十城,多少代人抛头颅洒热血才护下的,一朝在他手里,换了别的姓。

我若是怜他,谁怜一辈子在他国抬不起头来的一众民众。

皇帝的话,我没办法忤逆。

我依召去了养心殿。

厉霆雲坐在大殿上。

父母亲二人束手站在下首,尊崇有余。

唯唯诺诺。

见了我,却一瞬间变成凶恶的阎罗。

目前先上前一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你弟弟在边塞投诚,押解回京,你为什么不管?”

她这话有意思。

好像他们的儿子叛国,错的是我。

我福了个身,规规矩矩给厉霆雲行了个礼。

厉霆雲眯了眼。

打量着我。

挑不出错,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处理奏折。

母亲回头看了眼,收敛许多,压低声音:“你弟弟如今如何尚不知,不过皇帝的意思很明确,到如今还不处置,是看你如何求他。”

“若是他满意了,此时就能轻拿轻放。”

母亲狠拧我一把,“你弟弟能不能活,就靠你了!”

“你要是这么狠心不救你弟弟,别怪我不让你进曾家的门。”

没多疼,我最近反应迟钝很多,不过,青了大片是可以预见的。

我问他们,要我如何救。

我母亲一怔:“你说如何救,你进宫这些年,肚子不争气就算了,还生了张死人脸,不会哭不会笑,连讨好人都不会。”

“如果你这些年早就把皇帝哄得高兴,说不定你弟弟连大狱都不用入。”

好一个道理。

我说:“我做不了被送出去的万民的主,你们认不认我,我都不在意。”

“还有,你们如今见了我,该行礼。”

“我如今免了你三跪九叩的大礼,你们只给我叩一个首即可。”

面前两人立即神色一变。

一直未发一言的我父亲怒喝一声:“混账,你还敢让你老子下跪!”

“你这皇贵妃未有明文旨意,做不做得数还另一说,还敢在你老子面前摆架子。”

在他扬起手来的时候,上座一人悠然开口。

“若想朕放了你们的逆子,简单。”

父亲立即收手,转身恭敬朝厉霆雲拱手,静听他如何开恩。

他掀了眼皮,看我一眼:“朕的十城百姓遭此劫难,朕会另派人出征收复失地。”

“但边境凶险,不如就让皇贵妃为新出征的战士祈福,到外面跪足七七四十九天。”

“想必上天感念曾氏虔诚,也会体谅你们的赎罪之心,不再计较。”

父母亲一听,立即大喜,先替我应下,急急跪下,去谢厉霆雲。

七七四十九天。

不行啊。

等不到了。

马上就是新年。

我很快就死了。

我说不,他们觉得我是在推辞。

那一巴掌,还是落了下来。

我脑中不断嗡鸣。

眼前指责的嘴脸出了重影。

我痛苦捂住耳朵。

终于,听一人急切地叫我一声。

而我也落入一人的怀中。

那人来时,裙裾翻飞。

带起了风。

这么着急做什么,像是多关心我一样。

别装了。

10

我本意不想让人可怜我的。

可我快死了的事,还是被厉霆雲知道了。

他守在我床头,握住我的手,抵在他的额前。

眉间是久久化不开的阴郁。

他声音有些不稳:“曾染湘,你为什么就快死了?”

他的悲伤大过质问,可我还是能能听见其中浓浓的不甘。

他还是无法释怀,我当初丢下他离开的事。

终于,他再一次问出了口:“阿湘,你告诉我,你当初,是不是为救我,才把追杀的刺客引开的。”

否认与否都没关系了,我将头偏向一边,很平静:“到底如何,你心中不早就有答案了吗?”

他痛苦道:“可是,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躲开那么多刺客追杀的?”

我猛地看他,用力将手抽出来。

他立即慌急地重新来握我的手:“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

我说:“你觉得我无法做到引开那些刺客,却觉得,我能在不惊动那些刺客的情况下,完好无损地逃离。”

“厉霆雲,你真看得起我。”

他如遭雷噬,仿似现在才走出死胡同。

他竟然哭了起来,眼泪汹涌。

让人觉得,廉价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湘,是我不对,我早该想通的。”

“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逃离的。”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受了多少苦。”

我躲过他,干脆转过身,背对他:“不必了。”

“你知道又如何。”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怕你的了。”

“厉霆雲,你最多让我死在宫里。”

从前,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离开皇宫,做一只自由的雀儿。

飞不到天上,也可以跳到枝头。

有星子时,就不睡觉,抬头看看。

没星子时,就随自己心意,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不必担心什么时候睡着的时候,就着了谁的道。

莲荷是想陪夜的,可是她生性嗜睡。

胳膊上被细针扎得密密麻麻,还是撑不住。

我不忍心的。

所以,我很想出宫,找一个可以安枕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

但那都是从前了。

现在我贪心不足,想把安枕的地方让给莲荷和我的小狗。

厉霆雲如今应该很好说话。

我想张口,他猩红着眼,面容恐怖:“曾染湘,你是怪我误会了你这么长时间吗?”

“可你为什么不说呢?”

“你原先可以为了我死,到如今,却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你总是有很多方法,将我的心狠狠扎。”

“你告诉我,你还有没有什么瞒我的?”

怪我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闭嘴,到最后只说:“你走罢。”

“就当报答我当初救你一命,以后别再来了。”

11

我庆幸,没跟他说莲荷和小狗的事,因为,厉霆雲下令,将曾家抄家,流放千里了。

他们一家三口没被流放到一处。

当初的镇西大将军去了极为苦寒的地方。

这是他该的。

厉霆雲来看我的时候,特意问我,对他的处置满不满意。

他知道,曾家所有人中,我唯一还有所牵挂的,就是还认我做姐姐的弟弟。

所以,他重重罚了他。

对我父母的处罚,则不痛不痒。

不过去了百里外,极为富庶的江南。

我遍体生寒。

厉霆雲不敢让我怪他。

他想让我知道,事到如今,我依旧要在意他如何。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有左右我身边人命运的权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若是等死,所有人都得跟着我一起死。

我在等一个机会。

终于,余鸢儿再次出现了。

她抚着平摊的腹部,一行一动,都有人小心搀扶。

是生怕不知道,她有了身孕的样子。

她看着我,满是得意:“皇贵妃,怎么办,你这段时间用将死来争夺宠爱,觉得陛下来你这处多了,就对你另眼相待了?”

“他还是不爱你。”

“不然怎么能你快死了,他还和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我承认,我还是被她这句话,扎到了。

我本来不怎么能感受到痛的。

只是,上一秒还在你面前深情忏悔,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求你原谅的人,下一秒,就被你知道,和别的女人缠绵在一起。

你怎么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这段时间病得脑子不清楚,还以为,厉霆雲真的后悔了。

我笑笑。

如今我是货真价实的皇贵妃,厉霆雲昭告过天下。

所以,惩治我面前的人,名正言顺。

我让她跪,她恶狠狠地说:“染娘娘,你等着。”

“不就是比你品阶高吗?你信不信,只要我要,陛下迟早会把皇后之位给我。”

“到时候,你看我如何整死你。”

我说:“那可得尽快了。”

“争取在年前,年后就不好说了。”

她跪在地上,给扶她的宫女一个示意:“还傻站着干什么,去叫陛下来!”

“让陛下看看,他这个舍不得去死的女人,有多恶毒。”

“恶毒到,想害死他未出世的孩子!”

她说完,扬眉看我。

仿佛已将预见到,厉霆雲会为了她,如何罚我。

我静待着。

12

厉霆雲来得很快。

余鸢儿一见他,就爬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衣袍。

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她没看到厉霆雲眼里的厌恶。

我就知道,厉霆雲不是真的将她放在手心里的。

我弟弟再被宠坏了,可少时便在军营里磨砺,不会娇气到连行军打仗都不敢。

边境早就出了问题。

他让余鸢儿进宫,只是想拉拢他那个惊才艳艳,却不愿入仕的哥哥。

余邃珩。

也是当初一直箭矢朝我射来,挥剑挡开,还成功将我带离那座凶险大山的人。

不仅如此,他还接受我的请求,带人去搜寻过厉霆雲。

不过那时,厉霆雲已经成功逃离了。

我与余邃珩初见,并不是在那座大山中。

我幼时因是个女子,被父母亲送出去养在寺庙里。

里面有个俗家修行的人,就是他。

后来,父母亲成功生下儿子,且把他们儿子顺利养大,才将我接回去。

我与余邃珩再重逢。

彼此粗略问了几句近况,便是所有。

他那时说:“我心里想得太多,不再适合与你多谈。”

“但有一日,若你需要我,珩,断不会有任何迟疑。”

我知,他说的是哪一方面。

可我装傻,也利用了他。

我说,让我一试,也许可能说动他。

厉霆雲又生了龌龊心思,以为我和余邃珩之间有什么。

我挑拣着说了。

因说得坦荡,他不再有怀疑。

当着余鸢儿的面,来拥我。

他说:“阿湘,对不起,我说过,绝不会再轻易怀疑你。”

“是我食言了。”

“你怪我吧,你打我,只要你别像从前一样,不理我。”

他抓着我的手,往他脸上打。

我从善如流,干脆狠狠打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满堂人噤若寒蝉。

怕紧接着,就是天子一怒,流血无数。

可他竟然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给余鸢儿得意一笑。

她气急了,心中也满是惊慌。

她也明白,自己在厉霆雲这里的底气是什么。

气急败坏地朝我扑上来。

却被厉霆雲一脚踢出去。

那一脚,比落在莲荷身上的,轻多了。

可她却是一副会先我离开的样子。

她不断喊着疼。

厉霆雲眉毛丝都未动一下,冷声说:“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再跑到阿湘面前放肆,可你怎么都不听呢。”

“朕不喜欢比听话的人。”

“你盼着阿湘做不成吧,不然,你就跟上次被你点名送进冷宫的人一样,为接下来的人腾位置吧。”

我连自嘲都觉得浪费力气了。

接下来的人……

瞧瞧。

这个人嘴上说爱我,却连短短几日都不肯为我停留。

余鸢儿被人抬下去后,厉霆雲迫切地跟我解释:“阿湘,你别误会,我刚才那样说,只是帝王之术,御权用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遍寻天下名义,我一定会治好你。”

“从此以后,你是朕后宫唯一之人。”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封你做皇后。”

“后宫之位一直空悬,前朝催朕很多次了。”

“明日上朝,朕便颁旨,你等朕的好消息。”

做了皇帝又如何呢。

拿我更本不在意的东西来讨好。

他没有更好的东西了吗?

真寒酸啊。

13

我不置可否,只等着厉霆雲安排我和余邃珩见面那日。

我知道快,可没想到这么快。

好像生怕来不及那样。

他每日让太医给我请三次脉还不放心,我没那么快死。

当日,我便见到了余邃珩。

入夜时分,孤男寡女。

厉霆雲明明说信了我的。

呵。

听到我的脚步声,月下负手站着的人,缓缓转过身。

清风霁月,光明磊落。

他道:“皇贵妃娘娘,安好。”

这一下,便将我与他之间拉远了。

他是恪守礼数的。

不只是碍于君臣之谊,更是不想毁我的名声。

不过,他又在此时,见了我。

我点头:“余公子。”

我想接着说接下来的话,可是,不知如何开口。

厉霆雲一脚,害余鸢儿流产。

现今,余鸢儿正躲在追悔莫及的人怀里垂泪。

那好歹是厉霆雲第一个孩子。

他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难得有子嗣绵延吧。

厉霆雲害眼前人的妹妹永远没有再孕子嗣的可能,我却要他,为了这样渣滓般的人出征。

此次凶险,很有可能血洒疆场。

不值。

也不当开口。

可是这牢笼,我不想再呆下去了。

我还有莲荷,还有一只小狗。

年关将至,我即便一眼就能望到头也没关系。

但他们,该怎么办。

风也徐徐,吹起我的一缕长发。

在余邃珩面前扬了几下。

我看他手动了。

却又克制住。

这一次,他不清白。

我吸了口气又叹出。

也罢。

攘外必先安内。

我问:“你想不想做皇帝?”

他抬眼,于清风朗月中说:“不愿。”

“但,可以由我来选个皇帝做。”

我莞尔。

他是不愿惹尘世纷争的。

累他一辈子,确实不应当。

我福身:“谢过……余公子。”

他道:“曾姑娘,但有一日,若你需要我,珩,断不会有任何迟疑。”

眼里进了沙。

我红了眼。

他往后退了一步:“风大了,回罢。”

他没带称呼,我不知,他是在和谁作别。

也不知,这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

14

宫内大乱的时候,我正和那条满是肥膘的狗争莲荷装着牛乳的碗。

我被气得控诉:“莲荷,他都十几斤了,谁家三个月的小狗,一天吃这么多顿,顿顿吃这么多东西!”

莲荷满是溺爱地看着那条啪叽嘴的狗:“主子,你多大人了,还跟一条狗抢吃的。”

“他饭量这么大,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吗?”

我抚了几下胸口顺气:“我还能吃多久,它还能吃多久。”

“你这么欺负人,信不信,我以后经常半夜出来吓你。”

她眼里没了光,嘟囔道:“要真这样,那也好了。”

于是我就不再说话了。

可我还是越想越气,临死还吃不到口想吃的。

我一个人气鼓鼓生闷气。

莲荷垂着头,跟我说:“冷宫姓韩的那位死了。”

这倒是个可以暂时让我转移注意力的消息。

我问如何死的。

莲荷说,韩凌知道余鸢儿的孩子没了后,在冷宫又唱又跳。

余鸢儿气恼了,拿起一把剪刀就冲进了冷宫。

厉霆雲这几天因为懊恼,经常去余鸢儿那处。

余鸢儿跟韩凌炫耀,说她即便没了孩子,说她以后即便无法再有子嗣,但是厉霆雲说了,她以后会是后宫之主。

以后再有妃嫔生的孩子,都会过继到她名下。

我说呢,厉霆雲百般推辞,说我当皇后的事,满朝文武都不同意。

他只能尽力去办。

结尾是,说让我放心。

让我信他。

厉霆雲哪里是不滥用皇权的人啊。

他想做的事,哪回不是一道圣旨直接下。

这样惺惺作态,原来是不信我能说服余邃珩,想多重保障。

保什么呢,保他的江山吗?

江山能保住,但不是他的。

15

余鸢儿赐死韩凌那日,韩凌说她:“别做梦了,这皇后根本不可能是你的。”

“皇帝是个什么狗东西,就你还认不清。”

“你以为他多在乎你肚子里的那团死肉,我入冷宫时,孩子就是被他亲手打掉的!”

“我那时求他,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安上尾巴就跟条乞怜的狗一样,可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就那么,一丝表情都没有……”

“让我从头到脚,寒到了骨子里。”

“那时我才知道,我从前撒娇求宠,附在我耳边说温软情话的人,是一个怎么样的阎罗!”

“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就祝你和狗皇帝永不分离,白头偕老,我会在阴曹地府好好看着,看你怎么被狗皇帝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余鸢儿吓得仍掉了手中沾血的剪刀。

韩凌哈哈大笑起来。

她曾经也是贵胄之女,身份尊贵。

可她入宫后,有一次不慎说漏了嘴,她的全家就全被杀了。

她只是被打进冷宫,留了条命。

可是她在冷宫闹得厉害,厉霆雲像是欣赏杰出的作品般,去过一次。

说:“你就留着这条命,好好变得痴傻吧。”

“胆敢觊觎朕的东西,你们阖家,就该下地狱。”

“朕给你留一条命,让你知道,对不住朕,究竟有多痛苦。”

韩家贪污,让人买官入仕。

自那时起,韩凌就不再念他了。

她只等着看。

谁会是她的下一个。

余鸢儿怕自己会是韩凌口中断言的下一个。

远远踢走那把剪刀,捂着脑袋往外跑。

却撞上一人。

是睥睨着看着她的阴间阎罗。

厉霆雲问她:“都捅了一半儿了,怎么不捅到底?”

余鸢儿立即跌坐在地。

厉霆雲眼中露出不耐:“没有的东西。”

“不像她。”

余鸢儿不知他口中的人是谁,但她知道,自己终究被耍了。

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替身。

厉霆雲将剪刀捡起,放进她手里。

握着她的手扎向韩凌胸口的时候,她眼神盯着的,一直是给她侧脸的男人。

然后,她看着那个男人一笑。

反手把剪刀扎进了她的心口。

她还不可置信,又猛地看向倒在地上,不断吐出血沫,又露出不出所料神情的人。

韩凌仿佛在说:“看吧,你也没什么不同的。”

“甚至你比我还不如。”

“我一直想杀他,可是我知道自己办不到,所以隐藏得很好,可是你呢,一有想法,眼神里就全透出来了,蠢笨至极。”

“看,这就死了吧。”

“连蛰伏静待时机都不懂。”

当然韩凌眼里是有不甘的。

她等了这么久,还是没等到一个机会。

不是是失了力气,还是情绪本就如此,她最后有些平静地说:“狗皇帝。”

再无下文,合眼了。

16

莲荷复述的时候,我赶紧把闷头喝牛乳的狗耳朵堵上。

想想它每次见了莲荷,摇尾巴比见了我欢多了,又松开。

多现实的狗啊,果真从血缘上就坏掉了。

知道在我这里浪费感情,没必要。

我白它一眼,莲荷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块牛乳糖:“这是我跟出宫采办的人磨破嘴皮子才得来的,你可得省着吃。”

“一天只能吃一块儿。”

“我那里只有一小篓,吃完了还得去求。”

一篓也有些多了。

我剥开糖衣,终究没送进嘴里。

喝牛乳的狗崽子终于舍得停下。

我有些欣慰,看那狗崽子丢了命似的一抢,把整块儿糖吃进了嘴里。

我气得连合眼都不想了。

干脆死不瞑目,让狗崽子整晚做噩梦。

又想起狗不怕鬼。

那行吧,我走啦。

莲荷抹完桌子上洒出来的牛乳,嘴里骂着:“你那舌头怎么长得,喝个东西,啪啪唧唧弄得到处都是。”

“当心下次我不给你了!”

狗崽子哼哼唧唧几声。

莲荷察觉出来不对,看向我。

碰洒了刚收拾好的桌面。

她说了声:“以后没人跟你抢了。”

来到我面前,“早知道,就不吊着你了。”

“谁知道,你是真不稀罕喝这东西。”

她抵在我的膝盖上。

不像十三岁小孩子该有的烂漫样儿。

18

没过多久,莲荷来我坟前上香。

那只狗满山野地乱跑,除了捡丛花草抬腿,就是不断扑着追蝴蝶。

搅得我这里再无清净。

莲荷无奈摇头,还是舍不得说它句重话。

我想吹口气,把额前头发撩起来,散散火气都做不到。

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莲荷跟我说,我死后,厉霆雲以为是他这些日子没往我跟前来,我沉不住气了。

我曾经可以为了他去死,到死,也应该放不下他才是。

他又在乾清宫里装模作样看了许久的折子,才摆驾到我的住处。

那时我已经被莲荷赶紧烧了。

她说,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谁求着你来看了。

我只能说,做狗挺不好的。

动不动就被骂。

莲荷还觉得自己特别善解人意,说我喜欢自由,要把我骨灰扬了。

还是紧赶慢赶还是赶迟了的余邃珩将她拦下,说自由的方式很多种,并不一定要挫骨扬灰。

还表示,幸亏他成功拿厉霆雲给的兵权把他皇位掀了。

不然就她这做法,厉霆雲高低不烧她就把她剁碎扬了。

莲荷这才后知后觉怕起来。

不过又一叉腰:“那没事,反正现在握大权的是你,姐夫,你可得好好罩着我。”

看着装在瓷罐里还来不及伤心的人一下被自己呛住,他咳了几声,问:“姐夫?”

莲荷理直气壮:“是啊,我家主子就把我当妹妹看的,咱们可是实在亲戚,如今她走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那只狗也赶紧过来,尾巴晃得快要飞起,绕着余邃珩的腿钻来钻去,极尽谄媚。

真是一人一狗,呆久了就一路货色!

我都死了,还强求人家的姻缘做什么!

余邃珩却点了头,像是说誓言般:“曾姑娘,我绝不食言。”

莲荷拍他一巴掌:“你这不行啊,到现在还榆木脑袋,当初直接把我们主子抢走不就行了吗,就你人好,把人完好送回,还帮着找情敌。”

我看余邃珩悔得快哭出来了,实在不忍心,适应这新形态,刮起一阵风。

骨灰扑了人一脸,一人一狗忙不迭地咳。

余邃珩却小心将剩下的我护住。

说:“你听到了,对吗?”

他嘴角清浅地笑。

我知道,我欠了别人一生,还不清了。

19

莲荷露出一副“我真该死啊”的表情,强行把撒欢的狗崽子抱到我面前认错。

她说,她知道错了,不该说那些话。

余邃珩挺好的,她不应该拖累人家。

带着拖油瓶,不好再找人。

她要下江南赎罪去了。

好好好,如果我没看见远处山头上那辆好几头牛才能拉动的车舆的话。

车轱辘在山道上都陷下去颇深,这是装了多少东西。

她最后问我,在这里嫌不嫌孤单。

要不,她把我坟刨了,把我一起带走。

我可谢谢她了,正不知如何阻止已经拿起铁锹的她,还好,余邃珩出现了。

20

莲荷跟他道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断吆喝着那几头牛,让她们加把劲,回头她会用它们运的钱财买上好的草料给它们。

那群牛哞哞的。

低头吃现成的草。

不听她的。

还好,我现在就在地缝里,不用钻了。

余邃珩嘴角弯了弯,看向我的坟墓。

摸摸鼻子,有些生疏地唤我:“染湘。”

他说,厉霆雲还活着,日日叫嚷,说这天下该是他的。

别人都是乱臣贼子。

敢抢他的东西,都该死。

每人都看他如疯子。

他被人看笑话,别无他法,只能拿头撞墙。

又后悔,说没能让我给他怀孩子,让我心早就无法被他栓住。

要是他再对我狠一点,现如今,这天下还是他的。

我不想再听那个人的消息。

余邃珩也只说了几句,点到为止。

到最后,他只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

像从前那样,给我读了本经书。

到最后,他站起来,说自己该出征了。

走前,他取了些我的骨灰,放在颈肩挂着的小瓷瓶里。

我捂额。

得,还是逃不脱死后被开棺的命运。

你们一个两个的,还是不要这么惦记着我为妙。

黄昏落。

坟前重归寂静。

但我耳边不得宁静。

一会儿是“驾”,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

一会儿是“哞”,伴随着莲荷恨牛儿不出力的鞭策声。

还有狗仗人势的小崽子,“汪汪”叫个不停。

竖着尾巴,威风凛凛的。

他们什么时候把我骨灰分成这么多份的。

这下好了。

我这只雀儿,想往哪儿飞往哪儿飞。

来源:坤坤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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