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8年,盛夏的蓉城,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蓉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空调嗡嗡作响,却也吹不散室内的紧张气氛。
1988年,盛夏的蓉城,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蓉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空调嗡嗡作响,却也吹不散室内的紧张气氛。
“时雨同志,你申请加入支援边疆医疗队的事情,你真的要瞒着你爱人?”院长看着时雨,眼神里满是关切。时雨微微摇头,语气坚定:“院长,这是响应国家号召。国家面前无小事,他肯定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已经完结,放心观看
院长扶了扶眼镜,眼睛微微泛红:“好,我知道了。边疆那边条件艰苦,路途又远,你们夫妻俩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真的确定要去?”时雨眼神透着坚毅:“我确定。”院长赞许地点点头:“好!我也支持你的决定!”时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连声道谢:“谢谢院长。”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时雨回到内儿科,开始收拾东西。医院条件有限,内科和儿科合并在一起,病人特别多,忙起来的时候,时雨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虽然距离出发边疆还有一个月,但时雨觉得自己留在科室的东西实在太多,得提前整理好。
她小心翼翼地翻出这些年写的论文,这些可都是她的心血。还有那些绝版的医学巨著,每一本都是她的宝贝。还有老同事们送的明信片、贺卡……时雨一边收拾,一边感慨。突然,她翻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里,她笑得一脸青春朝气,偎依在一个相貌英俊、身姿挺拔的男人身边。那是刚结婚那会儿,最甜蜜的时候拍的。
“喂!时医生!你真的舍得丢下沈主任,跑去那么偏远的地区支援啊?”一个同事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另一个热心肠的同事走过来,一边帮着时雨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是呀是呀!谁不知道沈主任可是咱们单位出了名的好男人呢?不抽烟不喝酒,也从不参加什么酒席,就只疼媳妇!”时雨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回应:“边疆那边更需要医生,他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像你们这么恩爱的一对神仙眷侣,肯定都不愿意跟彼此分开呀!时医生,要我说,你先过去支援看看,实在不行,就申请回原单位。你是高材生,沈主任又是咱们医院的骨干医生,院方领导肯定也希望你们过得好不是。”热心肠的同事还在劝说着。
“恩爱的神仙眷侣?”时雨心里冷笑一声,这些字眼对她来说,简直是最大的讽刺。
四年前,时雨从国内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毕业,本来已经考上了外省一家大医院的研究生,可因为养母身体不好,她只能放弃机会,回到蓉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大她七岁的沈宴臣。当时,时雨身边不乏各种条件优越的追求者,可沈宴臣并不是她心中的理想对象。
“时雨,你考虑一下吧,我对你是一片真心。”沈宴臣当时总是这样对她说。可时雨心里清楚,自己对他并没有太多感觉。直到养母病危,蓉城的各大名医都束手无策,沈宴臣却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第一时间把养母转入了省城最好的医院,还垫付了三百块钱的医药费。那一刻,时雨被深深打动了。
“宴臣,谢谢你。”时雨当时含着泪说。虽然养母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但她在临终前拉着时雨的手,说:“孩子,嫁给宴臣吧,他会对你好的。”时雨含泪点头,养母才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后来,她和沈宴臣领了证,成了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同事们总是这样打趣他们。可时雨心里清楚,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完美。直到婆婆病危的那晚,时雨才发现,原来沈宴臣一直都对亲嫂子有着不能说的心思。那天,她拖着四个月的身孕彻夜抢救,最后婆婆还是走了,孩子也没保住,自己还落下一身病痛,再也怀不上了。
时雨独自坐在科室的角落,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心口像是被一块冰给冻住了。她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整夜守在婆婆的病床前,最终却没能留住她,还失去了孩子。而沈宴臣呢?他却在陪着嫂子秦书梅看电影,第二天才带着一身红痕回来。
时雨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心彻底凉透了。她找到一把小小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将照片剪成了两半,然后塞进了那个装满杂物的饼干盒里。
下班后,时雨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刚推开门,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从主卧的方向传来。时雨的脸瞬间涨红,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主卧。
上午还跟她说今晚要加班做手术的沈宴臣,此时正跟他的寡嫂秦书梅紧紧相拥在一起。秦书梅衣衫不整,半截不该露的地方都露了出来。关键是,秦书梅还挺着个孕肚——沈宴臣的哥哥半年前出交通事故去世时,秦书梅刚好怀孕,是个遗腹子。算算日子,秦书梅应该怀孕七个多月了。
见时雨进来,两人迅速分开。沈宴臣眼神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问她:“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时雨轻轻点头,心里却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扎了几刀,痛得她几乎窒息。
刚想开口,只听沈宴臣赶紧解释:“小雨,你别误会,我跟嫂子没什么的。”秦书梅也连忙整理好衣衫,挑衅地看着时雨,娇嗔道:“对呀!小雨,我因为怀着孕,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让宴臣来帮我看看。”
时雨心里冷笑,身体不舒服不会去医院妇产科,跑到他们卧室来?她很想发怒,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没必要了。这段婚姻里,她付出太多,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累了。
时雨转身就走,结果刚到门口,沈宴臣就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小雨!你听我解释!”时雨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抓得死死的,根本不让她走。“我都看到了,你还要解释什么?”时雨冷冷地问。
沈宴臣皱了皱眉,把她揽进怀里:“小雨,你我都是医生。嫂子有时候不太好意思去医院,你知道的。”他伸手揉了揉时雨的头发,嗓音温柔又温润:“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都是工作,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分寸。再说了,你给那些男病人检查身体的时候,我不也理解你的嘛?”
从前,时雨或许会被他这几句话哄好,可现在,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沈宴臣见她没说话,以为她还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妻子,便得寸进尺地说:“小雨,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时雨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沈宴臣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嫂子现在还怀着身孕,一个人比较可怜,也不方便。我哥去世后,我觉得我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我准备明天把嫂子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时雨心里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远离这些恶心的人和事,无所谓了。
沈宴臣见她这么爽快,眼睛里流露出更多的欣喜:“小雨,我想了一下,我们现在的主卧采光和通风比较好。另一间卧室很狭窄,不通风。我们先委屈一下,把主卧让给嫂子住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时雨的指尖已经掐进了掌心。
这房子是老式的,土墙砌的,根本不存在通风不好的问题,不过是怕委屈了他心尖上的人罢了。时雨深吸一口气,语气淡淡地说:“都行。”
沈宴臣突然激动得抱住了她:“小雨,有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我一辈子都不要你离开我。”时雨冷冷地看着他,心里一片荒芜:“离开了会怎样?”沈宴臣语气认真地说:“那我会疯掉。”
时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是吗?那么一个月后,我等着你疯!”
第3章 这种卑劣下作的手段!
时雨忍住了作呕的冲动,搡开了沈宴臣。
“家里还有点乱,我回去打扫一下,顺带把床单被褥那些都换了,让嫂子住进来也安心点。”
“好。”
沈宴臣心满意足的走了,时雨就去主卧开始收拾东西。
反正也要走了,自己的一切痕迹迟早要处理。
时雨收拾完才发现,结婚这些年来,自己的东西原来少的可怜,一个手提箱就装完了所有。
这些年沈宴臣没有给家里拿过一分钱,更别说给她置办什么东西。
因此四年来,她和沈宴臣之间的记忆,只有三样。
一张已经被她剪掉的结婚照。
一只作为结婚礼物的老旧怀表。
还有一个放在窗台上掉了漆的铁盒子。
盒子里是当年沈宴臣为了追求她而写的情书,整整一百封,字字真切。
可这真心时效太短,如同这早已泛黄的纸张。
时雨把这些信纸拿去厨房填了火,顺便给自己做了顿饭。
沈宴臣比较挑食。医院里有食堂,可由于饭菜口味过于寡淡,他从来就不在食堂吃饭。
肉要吃小炒肉,蔬菜要吃佐料。讲究一个重油重味道。
因此,时雨婚后几年硬生生把厨艺锻炼出来了,沈宴臣曾经不止一次夸赞她的厨艺好。
这顿饭菜可比沈宴臣的真心香多了。
时雨端着碗筷正准备吃饭,却看到沈宴臣带着秦书梅一起进了堂屋。
不是说明天搬来么,这是连一刻也等不了?
沈宴臣拎着大包小包,秦书梅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娇嗔:“你快点,人家都饿了,一会可要喂饱人家哦。”
“知道了。”沈宴臣喉咙微动,眼里顿时升起了炽热。
这一幕被时雨尽收眼底。
经历过人事的人,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时雨端着饭菜干脆地转身,却不想沈宴臣已经看到了她。
沈宴臣直接从她手里拿走饭菜,“小雨你来的正好,我们忙了一天正好饿了,你吃过了吧。”
他询问的话敷衍而随意,秦书梅看着时雨,笑意里透着几分得意。
然后,她毫不客气的坐在餐桌旁动起了筷子。
“小雨,我要是有你这厨艺就好了!”秦书梅一边吃一边说道。
那姿态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在点评时雨这个做饭的老妈子。
“小雨的厨艺那是没得说,就是做的有点少。”沈宴臣接过话茬,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时雨完全被当成了空气,她强忍着怒火回了厨房。
没想到,不一会秦书梅也跟了进来。
她哼出一声不怀好意的笑。
时雨抬眸看她,“你笑什么?”
秦书梅放下碗筷,抚了抚孕肚,对时雨小声的说:“时雨。等我到了你这个家里,你就得天天服侍我了!宴臣他很心疼我的,不会让我做什么。反倒是你,跟个老妈子一样。宴臣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言语间处处透着挑衅。
时雨的脸色骤然间冷了下来,“不知廉耻。”
刚死了丈夫,怀着身孕还要来勾搭小叔子,这样的人也算是让时雨开了眼了!
她刚想说什么,只见沈宴臣阔步走了过来,“嗯?你俩在聊什么?”
突然。
秦书梅捂住了肚子,面露一丝痛苦之色:“哎哟!我肚子好痛!”
沈宴臣显得格外紧张,连忙冲到秦书梅的面前,将她扶起。
见状,时雨也连忙起身。
时雨倒是很想看看,这秦书梅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沈宴臣见时雨有所动作,一下子拦住了她,将秦书梅牢牢护着:“这里有我。”
时雨在心底冷笑,这是怕我伤害到她?
“啊......好疼......”
秦书梅呼了几声痛,又楚楚可怜的看向沈宴臣:“宴臣,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吧。”
“好!”
沈宴臣二话不说,打横抱起秦书梅便走。
时雨紧随其后。
......
蓉城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
时雨站在抢救室门口已经两个钟头了。
忽然,“吱呀”一声。
抢救室的大门开了。
当目光迎上沈宴臣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孔时,时雨问他:“情况怎样?”
不料——
沈宴臣劈头盖脸朝她怒吼:“时雨!你不想让嫂子住在咱家你大可直说!犯不着用这种卑劣下作的手段!”
第4章 贼喊捉贼
时雨的瞳孔瞬间扩张,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作的手段?”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沈宴臣的声音越发冷厉,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清楚:“嫂子吐出来的东西里面有堕胎药!!你也是医生,这种药怎么能搞到,不用我多说!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
说完,他一把抓住时雨的手腕,动作极狠,白皙的手腕上瞬间出现了一片红痕。“走!跟我进去,向嫂子承认错误!”沈宴臣几乎是拖着时雨往病房走去。
“我不!我明明没有错!”时雨挣扎着,小脸涨得通红,“既然说是我下的药,那我们就把剩菜打包送去化验!谁知道是不是她贼喊捉贼!”时雨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沈宴臣却像是听不进去,一把拉住她,狠狠地煽了她一巴掌。那张洁白无瑕的小脸上瞬间留下一道清晰的掌印。时雨瞪着他,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失望:“沈宴臣,你怎么可以……”
周围的同事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沈宴臣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抱住时雨,语气里带着歉意:“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他压低声音,对时雨说:“小雨,嫂子毕竟是孕妇,吃了你的饭菜才出事,我们应该多体谅下她的心情,你先进去诚心诚意道个歉,她善解人意,不会为难你的。”
时雨冷冷地看着他,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沈宴臣,你真的相信我会做这种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为什么要害她?”
沈宴臣却像是没听见,匆匆忙忙地去了检验科,仿佛生怕时雨拒绝闹得难堪被人看到。时雨用舌尖顶了顶红肿的腮帮,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转身去医务室找冰袋,结果刚敷了会脸,就被妇产科的同事通知去会诊。而会诊的对象,正是秦书梅。
“啧啧,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像我?”秦书梅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时雨正要开口,沈宴臣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额角还浸着一层薄汗。看到时雨后,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嫂子!”
时雨不想搭理他,戴上听诊器走到秦书梅面前,面无表情地问:“我是会诊的医生,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秦书梅得意地一笑,解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肌肤。时雨的瞳孔瞬间剧颤,就在秦书梅的胸口,赫然出现几道暧昧的欢好痕迹。
“你们……”时雨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书梅却像是故意要刺激她,轻轻一笑:“宴臣对我可好了,你嫉妒也没用。”
接下来的三天,秦书梅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头晕,什么都做不了,每次点名就要时雨来看诊,还要伺候她洗脚擦身子。否则就向院里举报时雨下药害她。就连医院其他同事都看不下去了,可沈宴臣愣是一次都没阻止。
时雨懒得对他有什么期盼,干脆直接请假回家休息。刚打完请假条迈出医院大门,沈宴臣就追了上来:“小雨!等等我!”时雨顿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有事?”
“这几天你辛苦了,我借了单位的车,送你一起回家吧。”沈宴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不用了,我坐公交。”时雨果断拒绝了,可沈宴臣却执意坚持。最后,时雨没拗过他,被塞进了借来的一辆单位公车。
沈宴臣一边开车一边说:“小雨,我希望,你真的不要多想。”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嫂子肚子里怀着我哥的孩子,是我们沈家的子孙。我作为叔叔,必须得对他们娘俩负责。”
时雨心里冷笑,负责?都负责到在她身上留下那种痕迹了。她很想怼他几句,但又觉得没必要了。
就在这时,单位公车上的传呼机突然响了。沈宴臣看了一眼,脸色骤然一变。他突然减了速,让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一处空旷的地方。他对时雨说:“小雨,你自己回去吧,医院打来了电话,我担心嫂子有事,得赶回去了。”
时雨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车子很快驶离她的视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时雨走到最近的一处公交车站牌时,才发现最后一趟末班车已经开走了。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走路回家。一直走到深夜,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
刚躺下,却听见客厅传来一阵动静。她连忙起来,透过客卧的门缝,清楚地看到客厅的情况。是早就回来的沈宴臣和秦书梅。可他们争吵的内容,却让时雨的身子猛然间僵住!
“书梅!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自己吃了堕胎药,来栽赃小雨!”沈宴臣的声音明显很生气。
秦书梅一脸委屈:“宴臣,连你都这么想的吗?”
沈宴臣道:“要不是妇产科的护士长说看到你进了他们的治疗室偷走了几片堕胎药!我竟然就信了你的话!!而且你根本就没吃下什么堕胎药!检查下来你身体也没问题!秦书梅,你闹够了没?!”
秦书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睛:“对!沈宴臣!我承认就是我做的!就是我故意吃了堕胎药栽赃陷害她!!”
“你……”沈宴臣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秦书梅不以为然:“沈宴臣,反正你也不喜欢她,你至于这样吗?!”
“是,我承认当初是因为觉得时雨像你才跟她结婚。”沈宴臣转过身去,语气里带着无奈,“但现在我跟她才是夫妻,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嫂子。”
“沈宴臣你装什么情深义重!!”秦书梅瞬间变脸,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你是我的初恋男友!我当初选择嫁给你哥,不都是形势所迫?你为了我,拖到三十出头都不肯结婚!!现在你哥哥没了,你难道就不会离婚,我们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吗?!”
“那是过去了,你现在跟我提这个没意义。”沈宴臣叹了口气。
时雨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每一句都像利刃刺穿她的心脏。原来,沈宴臣跟秦书梅是初恋!难怪他们即使成了叔嫂关系,也阻挡不了藕断丝连。而她仅有的那些美好回忆,也不过是因为借了秦书梅的光。沈宴臣一直都只是把她当成了秦书梅的替身。
“沈宴臣,有她没我!你要守着她就别来找我了!”秦书梅冷冷地说。
沈宴臣抿了抿薄唇,伸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书梅,时雨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是我的责任。但你才是我一直放在心里那个人,难道……你真舍得我吗?”说着,他的大手就探进衣领,裹住那处丰盈。
秦书梅埋进沈宴臣的怀里,娇嗔道:“行了!别说了!”
时雨觉得十分刺眼,这一刻她总算是看明白了。他嘴上冠冕堂皇地说她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可又舍不下秦书梅。他的爱很假,对她假,对秦书梅也不见得有多真心。他最爱的,大概只有他自己了。
想到这里,时雨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而客厅里的两人,由一开始的深情相拥,到后来双双进主卧躺下,衣衫不整地做起了亲昵的举动。不堪入耳的浪笑和低吟充斥着整个卧室。时雨觉得一阵恶心,赫然转身。
可就在关键时刻,沈宴臣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对秦书梅说:“我送你回医院吧,等小雨回来看到就不好了。”秦书梅点点头。沈宴臣又叮嘱道:“你得管住嘴不能乱说!她很聪明的,不能让她看出破绽来,知道吗?”
次日清晨,时雨给自己做了一碗青椒肉丝面,刚吃起来,沈宴臣就洗漱好了走了过来。他看到桌上没有给他准备早饭,明显一愣。旋即又想到昨晚把时雨丢在半路的事,心想自己这个小妻子大概是还在生气。
“小雨,我……”沈宴臣微微垂首,不太敢去看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时雨淡淡地问:“怎么了?”
沈宴臣想了又想,说:“小雨,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得此一妻,夫复何求。” 时雨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筷。 是啊,我很好。 可你不配了。
第6章 沈叔叔有了新媳妇
不知不觉已经半个多月时间过去。
距离时雨出发边疆的时间所剩无几。
时雨这些天也干脆临时住在办公室里,才终于把手上重要的病人全都看完。
接下来几天就是准备开始带带新人,交接剩余工作。
整个科室都知道时雨要走了,而沈宴臣却是一点迹象也没发现。
因为他正忙着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把秦书梅弄进了医院的收费室上班。
占着个岗位不说,还能在产假期间正常领工资。
可秦书梅刚上班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好几张面额较大的假钞,还把账给算错了。
沈宴臣自掏腰包替她赔了钱,帮她收拾烂摊子。
又是跟院方保证,又是好话说尽,这才保住了她的工作。
这一下,彻底堵不住同事们那张八卦的嘴了。
“时雨同志,说了你可别多心啊,上个周那事明显那个女人找你茬,还天天喊你男人一起陪着,光溜溜个身子也不知羞丑。”
“现在更是直接让你男人安排她进来上班了。”
“我看你还是盯着点你家男人,可小心别被狐媚子抢了人。”
时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开口:“宴臣他大哥没了,毕竟是亲嫂子,又怀着身孕,所以多照顾了些也无可厚非。”
时雨没兴趣替沈宴臣掩饰什么,只是不希望在自己即将离开的时候节外生枝。
马上周末了。
时雨早早下了班,特意来到蓉城郊区的一个小镇上看望她小姨。
小姨是她养母的亲妹妹,自小就对她特别好。
就连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平常的吃穿用度,小姨没少接济她。
是她离开前唯一还牵挂的亲人。
谁知去了后,小姨一家人都不在。
从邻居那里,时雨打听到小姨这次得了重病急需做手术,已经转去了蓉城最好的省城人民医院。
由于手术费用高昂,小姨夫特意和单位请了假,筹钱去了。
时雨连忙赶回了家里,才发现原来她这些年一直补贴家用,存折上面没剩多少钱了。
她只剩下小姨这个亲人,她不能不做点什么。
时雨从屋里出来,邻居阿姨虎头虎脑的小孙子突然跑上前,抱住了时雨的大腿,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时阿姨你终于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游乐园玩啊?”
平日里左邻右舍的都知道时雨心肠很好,对这些小孩子更不用说,很有爱心。
还不时给他们买零食,教他们做游戏,去游乐园玩。
因此住在这周围的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时雨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一块钱面额的纸币:“对不起,阿姨食言了,小虎拿这钱买门票和奶奶一起去玩好不好?”
小虎歪歪脑袋,竟然把钱推了回来,说:“时阿姨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出去玩?大家都说沈叔叔有了新媳妇......”
小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奶奶喝住,“小虎!跟阿姨瞎说什么呢!”
小虎奶奶把钱递给时雨:“时医生,小虎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时雨微笑着说没事,摸摸小虎的脑袋,转头问她:“阿姨,您今天看到沈宴臣没?我找他有点事。”
听到问话,小虎奶奶一脸惊讶:“时医生,你还不知道啊?你家沈医生帮那寡妇搬家去了!”
时雨不解,小虎奶奶笑着说:“都知道你小两口感情好,沈医生说不想影响到你休息,就花了半年工资,给你们的嫂子在外面租了房子。”
时雨心下好笑,什么怕影响她,只不过是顶不住那流言蜚语罢了。
“不过,该说不说的,半年工资确实太贵了。男人是真不懂得勤俭节约啊。”
小虎奶奶正说着,突然拍了一下自己嘴巴,说了声抱歉自己多嘴了,便赶紧拉着小虎的小胖手走了。
时雨转身一看,是沈宴臣从外面回来了。
第7章 别假惺惺的!
沈宴臣看到时雨,就跟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看着她微笑道:“小雨,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么?”
时雨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我还没做饭呢,走吧。”
沈宴臣欲伸手去拉时雨的手,却被她给躲开了。
沈宴臣以为她是害羞了,唇角便不自觉地扬起。
进屋后。
时雨下厨去做饭。
蔬菜和肉那些都是现成的。——毕竟之前秦书梅在这里,沈宴臣买菜买得殷勤。
半晌。
饭菜呈上来,沈宴臣吃得津津有味。
见时雨迟迟未动筷,而且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宴臣便忍不住关心道:“小雨,你怎么了?”
时雨思忖了片刻,方才开口道:“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沈宴臣怔住。
随后,他有些支支吾吾道:“小雨,我、我手头也不宽裕。”
看到时雨失望的表情,他接着补充:“这几年,我一直拿钱帮助嫂子,所以就......”
“你把这几年的工资都给她花了,是吗?”
时雨虽是对沈宴臣笑着的,但那一抹笑容,却透着冰冷。
时雨以前不仅要上班,还兼顾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自己心疼沈宴臣赚钱不易,不但没向他要一分钱收入,自己还要补贴家用,变着法子给他做各种好吃的,新的衣服。
如今她等着拿钱救命,可他却把工资全给秦书梅花了。
她果然不该对所谓的丈夫寄予任何希望!
沈宴臣看到了时雨眼中的失望和嘲弄,一时间为自己的这般窝囊懊恼不已。
想了又想,他才小声的说:“需要多少?我找人借去。”
可时雨站起身就出了门。
他慌忙追出去问:“你去哪?”
“你别追上来了,我找同事借去!”
时雨说完,走得头也不回。
......
科室的几名要好的同事都很热心肠。
有个别同事直接把自己攒了几个月的工资,都借给了时雨。
时雨拿着这些钱也不含糊。拿着这些钱,连夜赶到了省城人民医院。
小姨的手术已经做好了。应该是姨夫筹到了钱。
她把所有的钱用信封包好,塞到小姨手里时,终于才舒了一口气。
时雨准备留下来安心照顾小姨。
待在蓉城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她一点都不想浪费在沈宴臣的身上。
可小姨却对她语重心长的说:“小雨儿,姨现在没事的,有你姨夫在这里呢。这次,真的很谢谢你。以后有机会了,常回家看看。”
“谢什么谢,”时雨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微微哽咽:“小姨,当年要不是有您的帮忙,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顺利大学毕业。”
小姨的眼睛也红了,“小雨儿,不许你再提!姨没上过什么学,看到你那么争气,姨也很高兴。要知道,咱们家能出个大学生多不容易。”
不一会儿,小姨夫走进病房来。
时雨又和小姨夫唠起了家常。
小姨心疼她的同时,又开始“撵”人。
时雨拗不过她,只得留了一点钱硬塞给姨夫,让他给小姨多买点营养品。
......
时雨追上了末班公交车回到了家里。
沈宴臣刚好洗完澡出来。
他瘦归瘦,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匀称得恰到好处。
可是现在,时雨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
沈宴臣开口道:“小雨,你回来了就好。我还在想,要是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时雨笑得促狭,“蓉城那么大,你上哪去找我?别假惺惺的!”
第8章 能不能把婚离了
“小雨,你生气了?”沈宴臣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时雨把手抽开,语气淡漠,“没有。”
沈宴臣急忙解释:“我问遍了医院里的同事,都说没看到你。”
“行了。睡觉吧。”
时雨说着,找到一套换洗的衣服,转身便进了浴室。
半晌。
时雨换好了衣服从浴室出来。
她刚习惯性的走进客卧,就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吞吐,大手也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起来。
“我们要个孩子吧。”沈宴臣道。
时雨连忙从他怀中挣脱,“身子不太舒服,算了。”
沈宴臣身上带着一种她极其不喜欢的花露水的味道。
来自秦书梅的味道。
她只想作呕。
“嫂子出去住了,我们......回主卧吧?”沈宴臣又道。
“不用了!”
时雨说着,将沈宴臣推出了门外,重重地关上了门。
沈宴臣有些灰头丧气的回了主卧。
......
第二天傍晚。
沈宴臣一下班回家,就看到时雨做了几盘他最爱吃的菜。
果然他的小妻子还是很在意他。
他忍不住开心地坐下主动盛饭。
时雨端碗的手一顿,明白沈宴臣误会了。
算了随便他。
毕竟以后他可就吃不到了。
沈宴臣端着碗,沉默了一瞬,看着她面露愧色:“上次的事,很对不起。”
他想了又想,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存折递给她:“想想结婚这几年,我都没给你什么。倒是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这个里面我存了一些钱,你收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时雨没接过存折,而是对他说:“看你有心事?”
“嗯。”沈宴臣点点头,“吃完饭再跟你说。”
“好。”
半晌。
沈宴臣把饭菜一扫而光。
时雨准备收拾桌子,却被沈宴臣拦住,“小雨,坐下来说话。”
时雨这才坐下来,“你说。”
“我们......”沈宴臣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纠结,“我们......能不能把婚离了?”
时雨惊诧了。
“我想了很久,小雨,你是知道的。这年头计划生育抓得严,去医院生个孩子,必须得有准生证。而办理准生证需要的手续又特别多。我不想让嫂子这边因为准生证的问题被人举报抓了去引产,这可是我们沈家第一个孩子。”
“我是叔叔,我得肩负起我们沈家的这个责任,你明白吗?”
沈宴臣说得言之凿凿,就连眼圈都红了。
时雨听他说完,漂亮的小脸上平静得毫无波澜。
她哑着嗓子说:“行,我同意离婚。”
这样也好。
省得她再费尽心思的弄离婚协议了。
看到她这样,沈宴臣连忙说道:“小雨,你不要误会,我们就只是个假离婚!你等我三天,等把准生证办下来,我们就去复婚。”
时雨敷衍的应,“嗯,我知道了。”
沈宴臣这个时候依稀信心满满。
......
倒计时两天。
从民政局出来,时雨望着晴朗的天,心情说不出的舒坦。
真好。
一切结束了。
她可以无牵无挂的投身于援疆的医疗事业当中!
另一边。
当秦书梅一看到沈宴臣手中的离婚证时,激动不已:
“宴臣!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当她准备和沈宴臣做着最亲密的举动时,沈宴臣却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是办公室!还请你自重!”
沈宴臣现在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烦闷。
秦书梅冲上去就环住了他的腰身,“宴臣!怕什么!你现在都离婚了!”
沈宴臣连忙扯开了她的手。
——院长路过办公室门口时,透过虚掩的门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刚才时雨主动找到他,已经跟他说明了已跟沈宴臣解除婚姻关系的情况。
看来有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随后。
待秦书梅离开了沈宴臣的办公室,院长方才走了进去。
他拍了拍沈宴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沈同志,你还是没能处理好你个人感情的问题啊!”
难怪他们离婚了。
“院长,我......”沈宴臣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和小雨感情还是很好的。目前只是个误会。”
院长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时雨办理完户口迁移的事情,便打包好所有的行李,彻底搬离了那个她居住了四年的家。
只是,她刚拖着行李袋下楼,就被一道身影给拦住了。
沈宴臣。
“小雨,你怎么打算搬走了?”
第9章 做戏
时雨脸上挤着一抹微笑。
“我想了想,咱俩虽然是假离婚,但做戏也得做得像样子不是?要是被外人瞧见我们离婚了还住一起,会说得多不好听啊!”时雨顿了顿,又道:“住咱们医院的宿舍,又不花钱。还方便。我寻思着就搬了。”
“小雨,我、我对不起你!”沈宴臣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我今天把准生证的申请递交上去了。等证一下来,马上复婚。”
时雨道:“我说的就是做这几天的戏呀!我先搬回医院宿舍住。等复婚的时候再说。”
沈宴臣悬着心放下来,便从时雨手中接过行李,“我可以借车,正好能帮你把行李搬到医院宿舍去。”
时雨也没跟他客气,“行。”
......
医院。
“时老师!您要走了。我真的舍不得您!”
一个女生眼泪汪汪的拥着时雨。
女生是实习医生,此前一直跟着时雨学习,听见她要去援疆了,便带了一个自己亲手做的艺术品来送给时雨。以此来拜别自己的恩师。
时雨不断的安慰她。
“时老师,您去了那边,记得多跟我写信啊!”
“好的。”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在说什么?”
时雨抬头见是沈宴臣,连忙打着圆场说:“没什么。”
说着,她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好了,你跟着王老师好好学习。她人也挺不错的,去忙吧!”
女生这才噘着嘴,望着时雨,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依依不舍的走开了。
“怎么?实习快结束了,舍不得离开你?”沈宴臣打趣。
时雨没说话。
旋即,沈宴臣又看向时雨,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小雨,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沈宴臣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你们科室这边现在不是正缺护工嘛?我想让你跟你们的主任和护士长商量一下,把嫂子调你们科来占个岗位。”
如今各大医院十分缺护工,护工在经过系统性的培训学习之后,再通过考核的话,能转正成为护士。
而内儿科的工资待遇,要比秦书梅所待的科室好得多。并且奖金还十分可观。
时雨知道沈宴臣打的什么主意,便一口回绝:“不行!这个专业性很强!”
沈宴臣闻言便沉下脸来:“小雨,你还在为上次我不肯借你钱的事情生气?”
时雨睨着他,“跟那个无关!”
沈宴臣面露不悦,“就你一句话的事儿,你连这个忙都不肯帮?”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她秦书梅能做什么?能铺床能打针发药,还是给病人端屎倒尿?不努力干活,人家凭什么让她转正?就占个岗位的话,让那些能干又很需要这份工作的人怎么办?!”
时雨接二连三的发问让沈宴臣哑口无言。
......
倒计时一天。
内儿科的同事们除了个别值班的,都特意相聚在医院的职工食堂,为时雨践行。
几个平日里和时雨关系很不错的女同事,都分别与时雨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有的甚至难过得哭了起来。
考虑到工作的特殊性,大家都是以茶代酒。
沈宴臣来给秦书梅打饭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忽然发现,时雨好像很久都没对他笑得这么开怀过了。
本就漂亮的脸蛋,这一刻越显明艳动人。
突然,一个女同事看到了他,眼睛里写满了鄙夷,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说:“哟,沈主任!难得你来食堂吃饭啊!”
沈宴臣走上前问她:“你们是在聚餐?”
第10章 复婚
那个女同事懒得与他多言,便道:“对。”
就在此时。
“宴臣——!”
秦书梅挺着个大肚子姗姗走来。挽住了沈宴臣的胳膊。
沈宴臣连忙拽开了她的手,“嫂子。你别这样!”
秦书梅觉得委屈极了。
沈宴臣回头又看了看被人群簇拥着的时雨,抿了抿唇,转过身对秦书梅说:“饭我给你打好了。你就坐在这里吃吧。”
言毕,他转身就走。
而秦书梅很快就跟了上去。
翌日一早。
时雨跟随着援疆的医疗队一起,坐上了前往边疆的火车。
当火车缓缓驶出站台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这四年的婚姻,就当是一场梦吧!
梦醒了就好了!
沈宴臣,再见!
此时。
蓉城的另一边。
沈宴臣刚拿到准生证,但秦书梅一听到沈宴臣要跑去跟时雨复婚时,便恼了。
“沈宴臣!你离了婚和我在一起生活不行吗?再说孩子的准生证下来了,孩子父亲写的也是你的名字!你还要去复婚干嘛?!”
沈宴臣扶着她的肩膀,好脾气道:“我跟小雨为了孩子的准生证是不得已假结婚的。再说,我和她之前还有感情。你......只能是我嫂子。”
秦书梅冷笑出声:“沈宴臣!你虚伪不虚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嫂子!可是夫妻间那档子事,咱们也没少......”
沈宴臣一下子捂住了秦书梅的嘴,红着眼睛冷喝:“你别说了!!”
秦书梅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一阵激灵。
“我先去找小雨复婚!你别再闹了!至于你调岗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
蓉城第一人民医院。
沈宴臣来到内儿科,在一众忙碌的身影中,等了良久,愣是没看到时雨的身影。
他以为时雨兴许是去了别处忙碌了,于是找到了平日与时雨关系不错的一位女同事,说:“麻烦你告诉小雨一声,让她拿上户口本,下午在民政局门口等我。”
女同事欲开口,猛然间想到时雨和她说过,自己已经跟这个渣男离婚了!
去民政局难道是复婚?
于是,女同事决定捉弄一下他:“好,我这就去转告时医生。”
沈宴臣松了口气,“谢谢。”
......
直到夕阳西下,沈宴臣一直都没等来时雨的身影。
他手中握着的离婚本和户口本,都浸上了一层汗水。
怎么回事?
时雨不是答应过他,要复婚的么?
难不成是因为工作太忙,忘了这事儿?
沈宴臣越想心里就越发的慌乱。
甚至,还有些害怕!
他很害怕时雨忽然离开他!
沈宴臣就这么在已经锁了门的民政局门前呆愣愣的坐着。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医院里。
医院灯火通明。
内儿科病患依稀很多。他的那些同事,依稀忙碌个不停。
沈宴臣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等了良久,才终于看到一个同事进来,打开了已经凉掉的饭盒。
同事刚要动筷,沈宴臣连忙走过去朝他打招呼:“同志,你好。”
“沈主任,您好!我再给您一双筷子一起吃饭?”
“不了!”沈宴臣连忙摆摆手,“我想问问你,小雨今天上的什么班?”
那名同事一愣,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在冷饭里戳了一下,才开口:“您说时医生啊?她参加了援疆医疗队,今天早上已经坐第一班火车离开了!”
第11章 不顾廉耻
轰——
沈宴臣只觉得脑海里一道惊雷炸开,不置可否地盯着同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同事生怕沈宴臣听不见,便拔高了声音重复道:“时医生参加了援疆医疗队,已经走了!坐今天早上的第一班火车离开了!”
沈宴臣几乎站立不稳!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慌忙用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里的离婚本和户口本,眼睛逐渐变红的同时,心口悄然间腾起一种窒息一般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
她难道不想跟自己复婚了??
那名同事顺着他微颤的手看去,待看到那两份东西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沈主任,您......”
对上同事好奇的眼神,沈宴臣怒上心头,竟不顾仪态大吼:“你看什么!”
此时恰好有其他过来休息的同事,顿觉看不过眼,上前指责:“沈主任!您自己跟您所谓的嫂子卿卿我我的时候,有考虑过时医生的感受吗?”
还有平时跟时雨关系好的女医生也忍不住了:“没错!难不成只需你不顾廉耻照顾寡嫂,还不准我们时医生报效国家了?”
“这样看来沈主任还不知道时医生走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渣男!”
......
有人碍于沈宴臣的身份,没有说难听的话,但是那些人的眼神,是赤裸裸的鄙夷和不屑。
沈宴臣是什么人,他是普外科的骨干,最年轻的主任医师,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崇拜着。
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刹那间,沈宴臣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裳在凌迟,脸上火辣辣的烫。
“我、我想起来了,小雨跟我说过,我自己忙忘了......”
说完,他再也不顾身后人的眼神,踉跄着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沈宴臣整个人却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中。
小雨真的离开他了?
那个向来温柔贤惠、很好说话,极少发脾气的小妻子,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沈宴臣失魂落魄,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
打开灯,一眼能看到底的客厅,少了那个熟悉的倩影。
他下意识走到客卧——
这是当初为了照顾更好地照顾嫂子,他哄着时雨来住的地方。
狭小的衣柜,里面只有两件自己的外套,不见一点时雨的衣服。
洗漱台上,甚至不见时雨刷牙的搪瓷杯、毛巾。
沈宴臣终于有些慌了,他这才发现,家里跟时雨有关的一切,全都不见了。
干净地就像她似乎不曾在这个家生活过一样。
他失魂落魄、却又不甘心地继续翻找,企图证明什么。
终于被他翻到一个老旧的饼干盒,他隐约记得这是时雨用来放东西的。
盒子是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
站在右边的他年轻俊朗,笑容满面。
只是照片左边的人,被剪刀剪去了,断口光滑整洁,说明剪的人没有丝毫犹豫。
沈宴臣心口钝痛,鼻尖忍不住泛酸。
他记得这张照片,那是他和时雨刚结婚没多久拍的,当初两个人多甜啊!
照片下,还有一本发黄的日记本。
“1984年6月22日,今天是宴臣发工资的日子,他回来给我带了一双凉鞋。他总是用行动默默地爱我,妈妈,我没有嫁错人,我觉得好幸福呀!”
“1985年9月,今天妈可以睁开眼说话了,不枉我守了她这么久,宴臣的科室比我忙,人也比我更辛苦,我舍不得他留下来照顾,把他赶走啦!他走的时候还亲了我一下呢,也不怕妈笑话!”
“1986年1月,今天过年,宴臣用布票给我带回来一套棉袄,穿着好暖和,他不知道,我也给他准备了一双厚棉鞋,那是我跟着科室里的大姐偷偷学会的,他明天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呢!”
来源:设计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