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卫工捡到弃婴养大,高考状元宴当天,生母开着豪车堵死酒店大门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27 13:53 8

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耿向东,一个扫了一辈子大街的环卫工。

干我们这行的,身上总有股子汗味和垃圾味,怎么洗都洗不掉。

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我那个状元儿子,耿拾光

我这辈子最害怕的事,也跟这个儿子有关。

那天,是拾光的状元庆功宴。

我这辈子没进过这么好的酒店,地毯软得像踩在云彩上。

亲戚朋友、街坊四邻都来了,一张张笑脸比酒店的水晶灯还晃眼。

我那不善言辞的婆娘秦淑芬,也穿上了我特意给她买的新衣裳,激动得一个劲儿地搓手。

可就在大伙儿最高兴的时候,出事了。

一辆黑得发亮的宝马车,像一头沉默的野兽,死死地堵住了酒店的旋转门。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穿得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

她一开口,整个酒店大厅都安静了。

她说,她要找她的儿子。

她说,她的儿子,就是今天的状元,耿拾光

我感觉自己的血“嗡”一下就冲到了头顶,整个人都懵了。

我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十八年前那个下着冻雨的清晨,仿佛就在昨天。

那年我三十出头,跟我家婆娘秦淑芬结婚快十年了,肚子还是没个动静。去医院查过,俩人都没毛病,可就是怀不上。这事儿成了我俩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压得我们俩都快喘不过气了。街坊邻居嘴碎,背地里说啥的都有,我听了心里堵得慌,可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我每天凌晨四点就得起床,穿上那身橘黄色的工作服,推着我那辆破旧的清洁车,在城市还没睡醒的时候,开始打扫大街。冬天的北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的,柏油马路能把鞋底给烫化了。可我没觉得苦,这就是我的命,我认。

那天是冬月里的一天,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下着那种冻雨,打在脸上又冷又疼。我正费劲地清扫着一条背街小巷,那里的落叶混着雨水,粘在地上特别难扫。就在我埋头苦干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像小猫叫一样的声音。

这大冷天的,哪来的野猫?我心里嘀咕着,也没太在意。

可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一直没停,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凄惨。我心里一动,停下手里的活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声音是从一个被丢弃在垃圾桶旁边的大纸箱里传出来的。

我当时还跟自己开玩笑,心想别是碰上啥“宝贝”了吧?我们这一行,有时候是能捡到点别人不要的好东西。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纸箱的盖子掀开一条缝。借着昏暗的路灯,我往里一看,整个人当时就僵住了。

里面不是什么野猫,也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个被花布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

孩子的脸冻得发紫,嘴唇乌青,那微弱的哭声就像一根针,一下下扎在我的心上。我的天爷,这谁家大人心这么狠?这么冷的天,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这儿,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赶紧把孩子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想用我自己的体温给他暖一暖。孩子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可抱在我怀里,却感觉有千斤重。

我在棉被里摸了摸,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红包,里面塞着两百块钱,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我展开纸条,上面是几行娟秀但又带着泪痕的字迹:

“小儿无辜,生于贫贱之家,无力抚养,恳请好心人收留,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恩。孩子生于十月初八,尚无名。”

两百块钱,在那个年代不算小数目了,是我一个多月的工资。可这两百块钱,买得断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牵挂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怀里这个小生命,快要被冻僵了。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就一个念头:救他,必须救他!

我顾不上还没扫完的大街,也顾不上那辆破车,抱着孩子就往家的方向疯跑。寒风灌进我的脖子里,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怀里这个小家伙的安危,揪着我全部的心。

我一脚踹开家门,正在给我做早饭的秦淑芬吓了一跳。

“向东,你这是咋了?疯疯癫癫的!”

当她看到我怀里那个紫色的小脸时,她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天呐!这……这是谁家的孩子?” 她冲过来,声音都在发抖。

我把孩子递给她,把那张纸条和钱也一并给了她。秦淑芬一边看纸条,一边掉眼泪,她比我还心软。她二话不说,赶紧把孩子抱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把他裹起来,又去冲了点温糖水,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喂到孩子嘴里。

看着秦淑芬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心里那块压了十年的石头,好像突然就松动了。

孩子喝了点糖水,脸色渐渐缓和过来,不再是吓人的紫色,而是有了一点血色。他不再哭了,只是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和秦芬守在床边,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生命,一夜没合眼。

“向东,这可咋办?”秦淑芬小声问我,眼睛里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是啊,咋办?送派出所?还是送到福利院?这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我们家这条件,多张嘴吃饭都是个大问题。

可我一想到福利院里那么多孩子,不一定能得到多好的照顾,再一看到秦淑芬看孩子那眼神,那种渴望、那种母爱,是我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的光彩。

我咬了咬牙,心里做了一个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淑芬,要不……我们养着吧?”

秦淑芬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泪光,她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真的?向东,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养个小猫小狗,这养的是个人,一养就是一辈子啊!咱家这情况……”

“我想好了!” 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异常坚定,“咱俩没孩子,老天爷看我们可怜,给我们送来一个。这就是缘分,是天意!再苦再难,有我呢!我多扫几条街,多干点零活,总能把他养大!”

秦淑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扑到我怀里,哭着说:“向东,你真好……我听你的,我们养,我们一起把他养大!”

那天晚上,我们俩给孩子取了个名字。

我说:“这孩子是我们从大街上捡回来的,是在天快亮的时候。不如就叫他‘拾光’吧,耿拾光。希望他能把我们生命里的光都给拾起来,也希望他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耿拾光……” 秦淑芬念叨着这个名字,眼泪又下来了,“好,就叫拾光。我们的儿子,叫耿拾光。”

从那天起,我耿向东,就有了儿子。我的人生,也因为这个叫耿拾光的孩子,彻底改变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决定,不仅会耗尽我们半生的心血,更会在十八年后,给我们带来一场如此巨大的风暴。

养孩子,哪有嘴上说得那么容易。耿拾光的到来,给我们这个本就拮据的家,带来了甜蜜,也带来了数不清的挑战。

头一件大事,就是户口。没户口,将来上学、看病都是大问题。我厚着脸皮,跑了无数趟派出所,磨破了嘴皮子,把捡到孩子的经过说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人家根本不信,以为是我在外面的私生子,找借口想上户口。

那段时间,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也传开了。我们院里有个嘴最快的邻居叫汪德海,他见着我就阴阳怪气地说:“哟,老耿,真人不露相啊,啥时候弄出个儿子来啦?也不跟大伙儿说一声。”

我气得脸通红,攥紧了拳头,真想给他一拳。可秦淑芬拉住了我,对我摇摇头。我知道,这种事,越解释越乱。

我只能一次次地去派出所,把那张纸条、那两百块钱都交了上去。负责户籍的同志看我老实巴交的,不像说谎的样子,跑我们单位和街道都做了调查,最后看我们确实没有孩子,又真心想收养,才动了恻隐之心,特事特办,帮我们走了领养程序。

当那本崭新的户口本拿到手,看到“户主”一栏写着我的名字,“子”那一栏写着“耿拾光”三个字时,我一个大男人,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从法律上,他是我耿向东的儿子了!

为了给拾光补充营养,秦淑芬戒掉了她最爱吃的零食,把省下来的钱都给孩子买了奶粉和鸡蛋。我呢,除了扫大街,一有空就去收废品,纸箱子、旧报纸、塑料瓶,什么都要。夏天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冬天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可一想到能给拾光多买一罐奶粉,我心里就比吃了蜜还甜。

我们的生活,就像一个拧得紧紧的发条,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可奇怪的是,我们一点都不觉得累。每天晚上回到家,看到拾光冲着我们笑,听到他咿咿呀呀地叫“爸爸”、“妈妈”,我跟淑芬就觉得,这一天的辛苦,值了!

拾光这孩子,好像知道我们家的不容易,从小就特别懂事,几乎没让我们操过什么心。

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新玩具,他没有。他从来不哭不闹,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别的小朋友玩。有一次,我收废品收到一个坏了的玩具小汽车,轮子掉了一个。我用铁丝给他修好了,拿回家给他。

我本以为他会嫌弃,没想到他高兴得又蹦又跳,抱着那辆破汽车亲了又亲,睡觉都得搂着。

“爸爸,这是我最好的玩具!” 他仰着小脸对我说。

那一刻,我心里又酸又暖。我觉得对不起他,给不了他最好的,可他又那么容易满足。

他上小学了,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别的家长都给孩子报各种补习班,我们家没那个钱。拾光就自己琢磨,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写完作业就抱着书看,一看就能看大半宿。

我心疼他,劝他早点睡。

他却说:“爸,我不累。我知道咱家不容易,我只有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才能让您和妈过上好日子。”

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还能说啥呢?我只能更加拼命地干活。我跟我们环卫站的领导申请,把别人最不爱扫的那几条又脏又乱的街都包了过来,因为那样能多一点点补贴。

夏天,我顶着烈日,汗水把橘黄色的工作服湿透了一遍又一遍,后背上都起了痱子。拾光放了学,就跑到我扫的地段,给我送来一大搪瓷缸子的凉白开,还用他那稚嫩的小手,拿着扇子给我扇风。

“爸,您歇会儿吧,喝口水。”

看着他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我心里一阵感动。我把他拉到路边的树荫下,跟他说:“儿子,这儿脏,你快回家去。爸爸不累,你好好学习就是对爸爸最好的回报了。”

可他摇摇头,拿起我那把比他还高的大扫帚,有模有样地学着我扫起地来。

“爸,我帮您扫,您就能早点回家了。”

过往的行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父子俩,一个穿着环卫服的大人,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孩,一起在街边扫地。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一辈子都忘不了。

随着拾光一天天长大,一个我们一直回避的问题,终究还是来了。

那年他上初二,有一天放学回家,情绪特别低落,晚饭也没吃几口。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到了晚上,我听见他在自己房间里小声地哭。我跟淑芬推门进去,发现他正看着我们那张只有三个人的全家福发呆。

“儿子,到底出啥事了?跟爸说。” 我坐在他床边,摸了摸他的头。

拾光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他看着我,又看看淑芬,嘴唇哆嗦了半天,才问出一句:“爸,妈……我是不是你们捡来的?”

我和淑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该来的,还是来了。

淑芬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也不能再瞒了。骗他,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儿子,是谁跟你胡说八道了?”

“我们班同学……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环卫工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野孩子……” 拾光的声音带着哭腔,“爸,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着他那张充满不安和渴望的脸,心里疼得像刀割一样。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

“儿子,你听爸说。你不是野孩子,你是老天爷赐给爸爸妈妈最好的礼物。”

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把十八年前那个冻雨的清晨,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我告诉他,我们是如何发现他,如何把他抱回家,如何下定决心把他养大。我把那张已经泛黄的纸条拿给了他看。

我以为他会哭,会闹,甚至会怨恨我们。

可他没有。

他安安静静地听完,接过那张纸条,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却对着我和淑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爸!妈!” 他磕了一个响头,“不管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这辈子,我只有你们这一对父母!你们的养育之恩,我耿拾光一辈子都还不完!”

我和淑芬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他,一家三口哭成了一团。

从那天起,拾光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他比以前更加努力,也更加孝顺。他把那张纸条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身世。我知道,他把这个秘密,连同那份感恩,一起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成绩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中考的时候,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

高中三年,他更是拼了命。每天早上五点起,晚上十二点睡。家里那盏小小的台灯,见证了他无数个奋斗的夜晚。他墙上贴满了写着公式和单词的纸条,连上厕所的时间都不放过。

我知道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他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前途在奋斗,他更是想用自己的成功,来回报我们,来堵住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嘴。

高考前的那段时间,淑芬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什么核桃、鲫鱼汤,只要是听说补脑的,她都弄来。我呢,就负责给他创造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我们家住的是老式筒子楼,隔音不好。邻居汪德海家爱打麻将,声音特别大。

我鼓起勇气,提着两瓶酒,敲开了汪德海家的门。

“老汪,弟妹,有点事想求你们。” 我点头哈腰地笑着。

汪德海瞥了我一眼,“哟,老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啥事啊?”

“那个……我家拾光不是要高考了嘛,最后这阵子挺关键的。您看,您家晚上打麻将能不能……稍微小点声?” 我说得特别不好意思。

汪德海的老婆撇了撇嘴:“就你家儿子金贵?我们打个麻将碍着他了?考不上赖我们?”

汪德海却摆了摆手,他看着我,嘿嘿一笑:“老耿,你求我,行啊。不过我可听说了,你家拾光成绩特好,是状元的苗子。这样,咱打个赌。要是拾光真考上状元了,你得在你们家庆功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敬我三杯酒,就说我老汪有眼光,早就看出你儿子是人中龙凤。怎么样?”

我一听,这算什么条件?我赶紧点头:“行!别说三杯,三十杯都行!只要您高抬贵手!”

说来也怪,从那天起,汪德海家晚上真的就没再传出过麻将声。有时候别人来找他,他都给推了,说“不打扰孩子学习”。

高考那天,是我和淑芬送拾光去的考场。看着他背着书包,走进考场的背影,淑芬的眼泪又下来了。

“向东,你说……拾光能行吗?”

“能行!一定能行!” 我搂着她的肩膀,“咱儿子,是最好的!”

等待成绩的日子,比一年还漫长。终于,查分那天到了。我手抖得连电脑鼠标都握不住,还是拾光自己镇定地输的准考证号。

当那个惊人的分数跳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全市理科状元!

我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一把抱住拾光,又哭又笑:“儿子!我的好儿子!你真的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淑芬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捂着嘴,眼泪哗哗地流。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下午就传遍了我们整个片区。环卫站的领导亲自上门祝贺,还给我批了假,让我好好给儿子办庆功宴。街坊邻居们也都涌到我们家,道喜的声音把屋顶都快掀翻了。

汪德海都来了,他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老耿!好样的!你儿子,真给你长脸!别忘了,庆功宴上那三杯酒啊!”

我高兴得连连点头:“忘不了!忘不了!”

我们决定,在市里一家还算体面的酒店,给拾光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庆功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耿向东的儿子,虽然是我捡来的,但他比谁家的孩子都有出息!

我以为,这是我们一家苦尽甘老的开始。我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场庆功宴上,一场酝酿了十八年的风暴,正等着我们。

庆功宴那天,酒店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穿着一身借来的西装,虽然有点不合身,但人也精神了不少。淑芬换上了新衣服,头发也特意去理发店吹过,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我们俩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亲戚朋友们围着,接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祝贺。

“老耿,你可真有福气啊!”

“淑芬嫂子,你们俩这是熬出头了!”

“拾光这孩子,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我和淑芬笑得脸都僵了,但心里是真高兴。拾光穿着白衬衫,显得特别挺拔帅气。他没有一点状元的架子,谦虚地跟每一个长辈打招呼,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达到了高潮。我按照约定,端着酒杯走到了汪德海那一桌。

“汪大哥!” 我举起杯子,“当初多亏了您高抬贵手,今天我耿向东敬您三杯,感谢您!”

汪德海得意洋洋地站起来,拍着胸脯说:“客气啥!我老汪早就说了,拾光这孩子是人中龙凤!我这叫慧眼识珠!”

大伙儿都跟着起哄大笑,整个大厅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这时,酒店的旋转门“吱呀”一声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7系,蛮横地横在了门口,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戴着墨镜的女人走了下来。她看起来四十多岁,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气质出众。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保镖。

这阵仗,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见过?大厅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但冰冷的脸。她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我儿子耿拾光的身上。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激动,有愧疚,还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请问,哪位是耿拾光?”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拾光站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阿姨,我就是,请问您是?”

女人看着拾光,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强行忍住了。她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孩子,你先看看这个。”

拾光接过文件,低头看了起来。我跟淑芬也好奇地凑了过去。那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的结论清清楚楚地写着:支持送检样本的苏曼琳女士,为送检样本的耿拾光先生的生物学母亲。

苏曼琳……这个陌生的名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淑芬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她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的肉里了。

拾光的脸色也变了,他拿着那份报告的手,在微微发抖。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叫苏曼琳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努力维持着体面。

“孩子……我……我是你的亲生妈妈。”

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十八年前,我还只是个穷学生,我被人欺骗,未婚先孕……我没有能力养活你,我怕你跟着我受苦,我……我只能把你放在一个看起来温暖的地方,希望有好心人能收留你……”

她一边说,一边流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不在找你。我拼命地挣钱,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把你找回来,给你最好的生活。现在,妈妈有能力了,妈妈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教育,可以送你出国留学,可以让你继承我的所有产业……孩子,跟妈妈走吧,回到你真正的家!”

她说着,向拾光伸出了手。她的手上,戴着一颗巨大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我看着她,又看看她身后的豪车和保镖。我明白了,这是一个“成功”的母亲,来“认领”她同样“成功”的儿子了。

如果拾光没有考上状元,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还会这样开着豪车,带着鉴定报告,如此声势浩大地来找他吗?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和悲凉,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你对他不闻不问!在他发高烧差点没命的时候,你在哪里?在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被同学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在他为了省几块钱午饭钱,啃干馒头的时候,你在哪里?

现在,我的儿子出人头地了,你跑来了!你开着豪车,拿着钱,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想冲上去,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把她赶出去。

可是,我不能。我只是个扫大街的,我有什么资格跟人家叫板?

淑芬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死死地拉着拾光的手,仿佛一松手,儿子就没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耿拾光的身上。

一边,是给了他生命的、富有的亲生母亲,许诺给他一个光明的、锦绣的前程。

另一边,是养育了他十八年、贫穷的养父母,除了爱,一无所有。

我知道,这是我儿子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选择。这个选择,甚至比高考还要难。

苏曼琳看着拾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自信。在她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傻子都知道该选哪边。

大厅里静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拾光慢慢地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他富有的亲生母亲,又扫过我们这些含辛茹苦的亲人。他的脸上,没有激动,也没有贪婪,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轻轻地挣脱了淑芬的手,也推开了苏曼琳伸过来的手。

他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到了大厅中央的话筒前。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我和淑芬的身上。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大家好,我是耿拾光。今天,本该是我的庆功宴,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到来。没想到,却让大家看了这么一出家庭伦理剧。”

他的开场白,带着一丝自嘲,让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转向苏曼琳,微微鞠了一躬。

“苏女士,首先,我要感谢您。谢谢您十八年前,给了我生命。”

苏曼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以为,儿子这是要跟她走了。

然而,拾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但是,” 拾光加重了语气,“我的生命,是您给的。可我的‘命’,却是我爸妈给的。”

他转过身,面向我和淑芬

“我的爸爸,叫耿向东,是个环卫工。我的妈妈,叫秦淑芬,是个家庭主妇。”

“十八年前那个冬天,如果不是我爸用他那双扫了半辈子大街的手,把我从垃圾桶边抱回来,我可能早就冻死、饿死了。是他的体温,给了我第一丝温暖。”

“我记得,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有一次半夜发高烧,烧到四十度,人都抽搐了。是我爸,背着我,在雪地里跑了五里路,才把我送到医院。为了凑齐医药费,他第二天就去工地扛水泥,一袋水泥一毛钱,他扛了整整一个星期,肩膀都磨烂了。苏女士,那个时候,您在哪里?”

苏曼琳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特别想要一双别的小朋友都有的运动鞋。我妈,为了给我买那双鞋,去给人家当保姆,洗衣服,手在冬天里泡得又红又肿,裂开一道道口子。当我穿着那双新鞋的时候,我妈却在偷偷地抹眼泪。苏女士,那个时候,您又在哪里?”

淑芬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我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为了给我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我爸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厚着脸皮去求邻居晚上不要打麻将。为了给我补充营养,他把单位发的肉都留给我,自己却常年吃咸菜馒头。他说他不爱吃肉,可我知道,他是舍不得。”

“您说,您可以给我最好的教育,可以送我出国。可您知道吗?我的每一张奖状,都是我爸亲手贴在墙上的,那面墙,是他心里最大的骄傲。我的每一篇作文,我妈都不识几个字,却都要戴着老花镜看上好几遍。这,就是我受到的最好的教育!”

“您说,您可以给我富裕的生活,给我您的产业。可您知道吗?我爸那身橘黄色的环卫服,在我眼里,比任何名牌都光鲜!我妈给我做的每一顿粗茶淡饭,在我心里,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甜!我们家很穷,穷得叮当响,但我们家很富有,因为我们家有爱!”

拾光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动。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最后转过身,再次直面苏曼...

“苏女士,您给了我生命,我感谢您。从血缘上,您是我的母亲。但从情义上,我的父母,只有他们!”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和淑芬面前,“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决绝,更加响亮。

“爸!妈!儿子不孝,让你们受委屈了!”

“儿子今天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我耿拾光这辈子,生是耿家的人,死是耿家的鬼!将来我若有半点成就,都是你们的荣耀!我若有半点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天打雷劈!”

说完,他重重地给我和淑芬磕了三个响头。

地板“咚咚咚”地响,也把所有人都给震醒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紧接着,掌声像潮水一样,响彻了整个大厅。所有的人,包括刚才还看热闹的汪德海,都站了起来,用力地鼓掌。很多女眷,都在偷偷地抹眼泪。

我颤抖着扶起我的儿子,这个比我高,比我壮,比我有出息的儿子。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老泪纵横。

“好儿子……我的好儿子……”

苏曼琳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那张精致的脸上,血色尽褪。她看着被众人环绕的我们一家三口,看着那个她名义上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甘、痛苦,还有一丝……也许是悔恨。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在保镖的护送下,狼狈地走出了酒店,钻进了那辆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豪车里。

那辆黑色的宝马,终于不再堵门了。它悄无声息地,从我们的世界里,开走了。

那场本该喜庆的庆功宴,最终在一种复杂又感人的气氛中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一家三口谁也没有说话。淑芬和拾光坐在后面,我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三轮车。晚风吹在脸上,很凉,可我的心里,却暖烘烘的。

到了家,拾光从他房间里,拿出了那个他珍藏了多年的、装着那张纸条的红包。

他把红包,连同那份DNA鉴定报告,一起放到了家里的煤炉里。

火苗“呼”地一下窜了起来,把那些纠缠了我们十八年的过去,烧成了灰烬。

看着跳动的火焰,拾光轻声对我和淑芬说:“爸,妈,从今以后,咱们家再也没有秘密了。”

我和淑芬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是啊,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堵在我们家门口那辆无形的“豪车”,也终于开走了。

后来,拾光去上了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他没有忘记他的誓言,把我和淑芬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他给我们买了新房子,虽然不大,但干净明亮。我再也不用凌晨四点去扫大街,淑芬也不用再去给人家洗衣服了。

我们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关于那个叫苏曼琳的女人,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拾光说,他不会恨她,但也不会再去找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是十八年前,还是十八年后。

有时候,我坐在窗明几净的新家里,看着窗外,还是会想起那个下着冻雨的清晨。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多管闲事,如果我把那个孩子送到了派出所,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会和我家婆娘,两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守着那间破旧的小屋,直到老去。

是我捡起了拾光,但又何尝不是拾光,点亮了我们剩下的人生?

善良和感恩,才是一个人、一个家,最宝贵的财富。它比任何金钱和地位,都更能温暖人心。

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朋友们,你们觉得,一个家庭的根,到底是那剪不断的血缘,还是那日夜浇灌、深入骨髓的恩情呢?

来源:柯柯A宝儿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