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是村东头的寡妇，姓李，五十出头，人精明，嘴也快。那年腊月，她干了一件事：

陕北清水沟，风大石硬，村民说：“宁可遇山鬼，不愿惹母狼。”

但偏偏有人没信。

她是村东头的寡妇，姓李，五十出头，人精明，嘴也快。那年腊月，她干了一件事：

一把火烧死了四只刚出生的狼崽。

她本想“除害扬名”，结果却惹来了一场血债：狼群围村三天三夜，羊被咬死17只，村里人连门都‬不敢出‬。

事后，连李寡妇自己都懊恼说：“我那天，是鬼迷心窍了。”

可真相，远比她说的复杂。

一、

那年冬天格外冷，雪一场接一场，山上没吃的，野狼开始靠近村边。

李寡妇靠着八只羊，一点点熬冬。她男人早年下矿死了，儿子儿媳出去打工也没了音信，家里就剩她和一个刚满1岁的孙子。

这八只羊，是她全部的指望。

但一天晚上，狼来了。

她醒得晚，等听到羊圈乱响，跑出来时，羊已被咬死七只，还有一只冻得站都站不起来。雪地上全是爪印、血和半条被拖走的羊腿。

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一群羊，养了一年，才好不容易能过冬，结果……

“狼！该死的狼！”

她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自己，眼前一片黑，只有那几只狼的灰色身影像鬼影一样，吞噬掉了她所有的希望。

幸亏村里人还念旧情，送了些土豆、面粉和老咸菜，让他们总算熬过了最难的一关。

可那口气，她咽不下。

二、

春天来了，雪化了，地里冒出草芽，羊圈也重新搭了起来。

这天中午，李寡妇带着孙子去地头拔野菜，走到村东头灌木丛时，小孙子突然指着前面咿呀呀叫。

她顺着看过去，发现灌木丛下，草窝里蜷着四只还未睁眼的小狼崽，身上带血，软塌塌地蠕动着。离窝不远处，有一只被猎套夹断腿的母狼尸体，已经硬了，身上还结着雪霜。

狼窝周围是一些残破的羊骨头，显然是狼群近几天的“战利品”。

她整个人一下僵住了。

那一瞬间，去年冬夜的惨况全涌上心头：

八只羊倒在血泊中，孙子冻得哇哇哭，那些狼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像刀子一样割进她的心。

“你们活着，谁家还能过个安稳日子？”她低声自语。

她没犹豫，看清那灌木丛周围是块开阔的黄土地，泥土湿润，远离草坡，不会引起火灾，她干脆俯身拔了一大捧枯草。

用火柴点着，火苗“啪”地窜起来。

她把枯草扔进窝里，狼崽开始尖叫、翻滚，那叫声像婴儿哭，叫得她心烦意乱。

她不敢回头，抱起孙子，走了。

她从没杀过活物，但她说服自己：“这不是杀，是替我那八只羊出气。”

三‬、

当晚，天格外冷，风却不大，反倒出奇安静。

可就是这夜，狼来了。

它们没进村，只是在村头转圈，一整夜都在嚎，叫得狗不敢吭声，鸡在窝里扑腾。

第二天早上，李寡妇听说，王二家的三只羊没了，脖子都被扯断。

第三天晚上，张大拿家外头的羊圈也被撬开了，羊死了四只，还有只狗被活活咬死。

村民们开始守夜、点火、扛棍子，有人说这是狼群疯了，也有人觉得是“招了邪”。

老猎人耿叔看完脚印回来，脸都白了：“这不是普通的狼，是一窝狼崽没了，母狼死了，狼群在报仇。”

“报仇？报仇？”李寡妇一哆嗦，自己喃喃自语起来。

四‬、

狼群连续围村三天三夜，羊死了十七只，村里人不敢出门，孩子夜里做噩梦，鸡狗全锁屋里，大人轮着看守。

李寡妇受不了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以为那狼窝是没娘的，我是好心除害啊！”她在祠堂前哭着说，“我不知道有狼活着的……”

可狼知道。

第四天夜里，老耿守在村口，李寡妇终于看清了一幕：

一只大公狼站在灌木边，身后还站着一只瘸腿的母狼，是那只她原以为冻死了的母狼。

它没死！

它只是断了腿，暂时昏了过去。

李寡妇烧崽的时候，它昏在窝外几米处，眼睁睁看着火吞了孩子。

三天围村，不是狼群疯了，是狼母活着回来，召集同伴报仇。

狼的世界，幼崽被害是不可容忍的，必须给它们一个交代。

五‬、

“不能再拖了。”老猎人说，“得让它们知道，仇还清了。”

可怎么还？

李寡妇终于低头认了，她说：“我来还。”

第二天清晨，她一早出门，带着三样东西：

一只白色小羊羔、一把她老伴生前做的镰刀，还有一块用羊皮包着的旧羊骨头，那是八只羊中最大一只的遗骨，她一直舍不得扔。

她走到烧狼窝的地方，把那三样东西摆好，跪下，磕了三个头。

“这羊，还你；这刀，我认罪；这骨头，是我死去的羊的。”

她说完，默默坐了一会儿，狼没来，她却哭了。

那天晚上，狼群没有再出现。

雪过草生，狼踪远去。

之后很久，村口那块烧狼崽的地，一年四季都长不出草。

有人说，那是狼魂不散；也有人说，那是良心烫出的一块“空地”。

人说狼记仇，但狼也讲道理。

你杀它崽，它咬你羊。不是疯，是血性，是认了死仇；但你还了“礼数”，它也退得干净利落，不吵不闹。

李寡妇一生没再养羊，但她养大了孙子。偶尔她还会说起那年烧狼崽的事，每次都说：

“要是真没得选，那就认了。可要是有别的路，咱们当人，不该走得比狼还狠。”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