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她白色的裙摆上，像一片轻盈的蝶。她怀里抱着一摞书，马尾随着走路的节奏轻轻摇晃，偶尔侧头与身边的高媛媛说笑，眉眼弯成月牙。程渡的指尖顿了顿，烟灰无声地坠落在水泥地上。
番外：程渡篇
1
姜岁第一次从男生宿舍楼下经过时，程渡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
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她白色的裙摆上，像一片轻盈的蝶。她怀里抱着一摞书，马尾随着走路的节奏轻轻摇晃，偶尔侧头与身边的高媛媛说笑，眉眼弯成月牙。程渡的指尖顿了顿，烟灰无声地坠落在水泥地上。
“看什么呢程哥？”室友陆运叼着牙刷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瞟，“哟，新生小学妹啊，挺清纯的。”
程渡没说话，掐灭烟头转身回了宿舍。
那天之后，他总能在各种场合“偶遇”姜岁——食堂排队时她踮着脚够窗口的糖醋排骨，图书馆里她趴在桌上打盹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篮球场边她仰头喝矿泉水，脖颈线条纤细如天鹅。他像一只蛰伏的兽，沉默而贪婪地收集着关于她的一切。
直到某天，他在法学院公告栏前驻足。姜岁的照片贴在奖学金名单最上方，下方一行小字：**“姜岁，法学系大一新生，以省状元身份入学。”**
他掏出手机拍下那张照片，屏幕上的少女笑容灿烂，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2
程渡第一次加姜岁微信是在军训结束后的某个深夜。
他反复编辑好友申请，最终只留下一句干巴巴的“我是程渡”。然而申请如石沉大海，整整一周毫无回应。后来他才知道，姜岁把陌生人的好友请求全当成了推销，看都没看便一键清空。
“活该，谁让你装高冷。”陆运幸灾乐祸地啃着苹果，“喜欢就去追啊，杵这儿当望妻石算怎么回事？”
程渡没理他，低头翻着姜岁的课表。她的书法课选在了周五下午，而他恰好是那门课的班长。
第一节课，姜岁没来。第二节课，她依旧缺席。直到第三次，书法老师忍无可忍地宣布：“再逃课直接挂科！”程渡看着名单上被红笔圈出的名字，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当晚，他给姜岁发了第一条短信：【书法课作业要求已发邮箱，记得查收。】
姜岁的回复很快跳出来：【？？？您哪位？】
他盯着屏幕，指尖摩挲着早已背熟的号码，最终只回了一句：【班长，程渡。】
3
顾江向姜岁表白的那晚，程渡站在篮球场边缘的阴影里。
蜡烛摆成心形，玫瑰花瓣被夜风卷起又落下，欢呼声潮水般涌来。他看见姜岁接过那束花，脸颊泛红，眼睛里盛着星星点点的光。那一刻，他几乎要冲上去拽住她的手，可最终只是转身离开。
“怂货。”陆运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一脚垃圾桶，“喜欢就抢啊！顾江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程渡没说话，低头翻着手机相册。最新一张照片是姜岁在操场看台吃冰淇淋，鼻尖沾着一点奶油，笑得毫无防备。他按下删除键，又迅速撤回。
后来他总在书法课上走神。姜岁逃课，他便替她写作业；她打瞌睡，他便不动声色地挪近，让她歪倒在自己肩上。某次她醒来时耳尖通红，慌慌张张地抹掉口水印，他却装作没看见，只将练字的宣纸推过去：“《念奴娇》练到第三遍了，要不要学？”
她眼睛一亮：“程渡，你字真好看！”
他垂眸掩住笑意，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那句“我只教未来女朋友”在喉间滚了又滚，终究没能说出口。
4
姜岁出车祸的那天，程渡正在律所开会。
手机疯狂震动，顾江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他皱眉挂断，对方却接连发来十几条消息：【姜岁死了。】【她爸妈的遗产全归我了。】【程渡，你永远赢不了我。】
会议室骤然安静。众人看着素来冷静的程律师猛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外套冲出门，指尖颤抖着拨通医院电话，得到的却是冰冷的确认：“姜岁女士抢救无效，已于今早去世。”
那天他闯进顾江的办公室，将一沓照片摔在对方脸上。顾江与赵絮的私情、策划车祸的录音、转移资产的证据……每一张都足够让他万劫不复。
“你疯了？！”顾江脸色惨白，“程渡，你以为姜岁在乎你？她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欢她！”
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淹没在玻璃碎裂声中。程渡扯开领带，眼底猩红如血：“她不需要知道。”
5
姜岁“重生”后的第一年，程渡在深夜接到高媛媛的电话。
“她拒绝了顾江，还当着全校的面说喜欢的人是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程大律师，这次别再怂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霓虹如星河倾泻。茶几上摆着姜岁高中时的照片——那是他托人从她母校档案室翻拍的。少女穿着蓝白校服，站在领奖台上举着奖状，笑容比身后的阳光更耀眼。
“不会了。”他轻声说。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书法课上故意逃课引她担心，篮球赛后假装吃醋讨要安慰，甚至串通高媛媛演一出“姐姐误会”的戏码……他步步为营，终于将她圈入怀中。
只是姜岁永远不知道，她“重生”的那天，程渡在寺庙跪了一整夜。香灰落在手背，住持叹息着递来签文：“前世孽债已消，今生缘分未尽。”
他攥紧那支上上签，仿佛攥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6
程安三岁那年，姜岁在书房发现一个铁盒。
盒子里装满照片、票据和泛黄的练习纸——她逃课时程渡替写的书法作业，篮球赛的入场券存根，甚至大一那封未被查收的好友申请截图。最底下压着一本日记，扉页写着：“岁岁平安，岁岁有我。”
“爸爸羞羞！”程安指着某页咯咯直笑。姜岁凑近一看，顿时耳根发烫。
那是程渡的字迹，力透纸背：【梦见她在我怀里哭，醒来抽了自己两巴掌。】
当晚，她举着日记本兴师问罪。程渡面不改色地抢过本子锁进抽屉，反手将她压进沙发：“程太太，偷看别人隐私要受罚。”
月光淌过交叠的身影，她咬着他的肩膀含糊抗议：“你早就喜欢我！”
“比你以为的还要早。”他吻去她眼角的泪，声音融进夜色里，“从第一眼开始。”
（全文完）
后记
某日，程安翻出父母婚礼的录像。镜头里的姜岁提着婚纱奔向程渡，头纱被风吹得像一片云。
“妈妈为什么哭呀？”她仰头问。
程渡将女儿举到肩上，望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因为爸爸等得太久了。”
姜岁回头瞪他，眼眶却悄悄泛红。
远处夕阳西沉，蝉鸣惊起一树海棠。那些错过的年岁、未宣于口的爱意、深夜焚尽的烟与泪，终是化作掌心交错的纹路，在光阴里蜿蜒成永恒的诗。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