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学院的实验楼总在深夜亮着几盏孤灯，范青时合上解剖学笔记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微信提示跳出乔智的消息：［明天下午没课，要不要去游乐园？我室友说新开的鬼屋特别刺激！］
番外篇：理查德的秘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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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的实验楼总在深夜亮着几盏孤灯，范青时合上解剖学笔记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微信提示跳出乔智的消息：［明天下午没课，要不要去游乐园？我室友说新开的鬼屋特别刺激！］
他盯着那个夸张的感叹号，嘴角不自觉上扬。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手机另一头的乔智正趴在宿舍床上蹬腿哀嚎：“这人怎么连表情包都不会发！”林欢敷着面膜路过，幽幽道：“知足吧，你哥当年追我的时候，连‘晚安’都是复制粘贴的。”
乔智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跳下床，拉开抽屉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初中时用来写“复仇计划”的日记本，扉页上还画着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猪佩奇。她翻开内页，一张模糊的照片突然滑落。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民族舞练功服，正对着镜子压腿，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
那是中考前的乔智，也是范青时手机里珍藏了四年的“座机画质”照片。
“原来他那时候就偷拍我……”乔智耳尖发烫，把照片小心翼翼夹进新买的素描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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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的鬼屋入口阴森森冒着白雾，乔智抓着范青时的胳膊瑟瑟发抖：“待会儿要是NPC跳出来，你记得挡在我前面啊！”范青时一本正经点头：“人体结构学角度来说，我的肩宽确实适合做掩体。”
话音未落，一只“僵尸”猛地从棺材里弹起，乔智尖叫着扑进范青时怀里。后者僵在原地，耳根红得能滴血，手却稳稳护住她的后脑勺。等NPC悻悻退回棺材，他才低声问：“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行！门票很贵的！”乔智嘴硬，手指却偷偷攥紧他的衣角。
两人在迷宫般的鬼屋兜兜转转，乔智的恐惧逐渐被好奇心取代。她指着墙上一幅中世纪油画嘀咕：“这画框也太假了，我们美术系做道具都比这用心……”范青时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油画角落的一行小字上：**“理查德与乔治，永不离散。”**
乔智愣住。范青时却已蹲下身，指尖轻轻摩挲那行字：“中考那天，我在天台的墙上刻过这句话。”
潮湿的霉味中，记忆如藤蔓疯长。十四岁的范青时攥着美工刀，在斑驳的水泥墙上刻下歪扭的誓言。而穿着舞蹈服的女孩蹲在一旁，用口红在“理查德”旁边画了只小猪：“这样才配套嘛！”
鬼屋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警报，一群“丧尸”嘶吼着冲来。乔智尚未回神，已被范青时拦腰抱起。他跑得呼吸凌乱，白衬衫被冷汗浸透，却还记得捂住她的眼睛：“别看，都是塑料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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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鬼屋逃出来的两人坐在长椅上啃冰淇淋。乔智盯着范青时衬衫上蹭到的假血渍，突然噗嗤一笑：“你刚才跑得好像被丧尸追杀的医学标本。”
范青时无奈摇头，掏出手帕替她擦掉嘴角的巧克力碎：“乔睿要是知道我带你来这种地方，会把我做成标本。”
“怕什么？他现在忙着和林欢约会呢！”乔智晃着腿，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偷偷看过你以前的日记。”
范青时动作一滞。
“原来你妈妈再婚那天，你躲在实验室哭了一整夜？”她戳了戳他的胳膊，“为什么不告诉我？”
暮色渐沉，摩天轮的彩灯次第亮起。范青时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那时候我觉得，如果连亲生父亲都不要我，别人更不可能真心待我。”他垂眸看向掌心交错的纹路，“直到遇见你——你说，孩子是母亲的希望，不是累赘。”
乔智鼻子一酸，突然抢过他的手机，对着摩天轮按下快门：“看！这样拍照就不糊了！”照片里，她的发丝被风吹乱，眼睛却亮得像盛满星子。范青时怔怔望着屏幕，忽然将她拉进怀里。
“小智。”他声音沙哑，“我能不能……把这张设成屏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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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的解剖课教室，乔睿正对着人体骨骼模型生闷气。林欢叼着奶茶吸管凑过来：“范青时又惹你了？”
“那小子居然带乔智去鬼屋！她小时候被恐怖片吓到三天不敢关灯睡觉！”乔睿咬牙切齿地掰断一根模型肋骨，“还有，他昨天在食堂给乔智挑鱼刺——那是男朋友该干的事吗？那是她亲哥我的专利！”
林欢翻了个白眼，把断掉的肋骨悄悄粘回去：“睿哥，你妹都十九了，你总不能拦着她一辈子不恋爱吧？”
“我就是怕她吃亏！”乔睿抓狂地揉乱头发，“范青时那家伙……看着老实，实际上……”他忽然噤声，目光死死盯住教室后门。
范青时抱着一摞文献资料站在门口，神色尴尬。乔睿抄起解剖刀冷笑：“来得正好，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男朋友该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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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舞蹈室，乔智对着镜子练习《梁祝》选段。梁安倚在门边鼓掌：“感情处理进步很大啊，上次还像被逼婚的祝英台，这次终于有点殉情的决绝了。”
“闭嘴吧你！”乔智抓起毛巾砸他，“要不是为了比赛，谁要跟你跳苦情戏！”
梁安笑嘻嘻躲开，忽然正色道：“说真的，你和范学长……还好吧？”
乔智动作一顿。自从游乐园约会后，范青时似乎总是避开乔睿。昨晚她路过医学院，甚至看见他在实验室通宵做数据。
“我去买水。”她抓起钱包往外走，却在自动贩卖机前撞见叶子。对方抱着一摞医学期刊，指甲上还残留着剥落的星空美甲。
“乔智。”叶子微笑，“能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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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的吊灯投下暖黄光晕。叶子搅动着冷掉的拿铁：“我转去心理学系了。”
乔智瞪大眼睛。
“很奇怪吗？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叶子自嘲一笑，“我总以为只要足够优秀，就能让青时多看我一眼。我替他整理文献，帮他争取保研名额，甚至偷偷记下他所有喜好——他喜欢喝三分糖的奶茶，习惯用钢笔写字，看恐怖片时会偷偷掐自己虎口保持清醒。”
乔智攥紧裙摆。这些细节，她一个都不知道。
“可他手机相册里全是你。”叶子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范青时站在舞蹈教室外的偷拍照。冬日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肩上，而他正专注地望着教室里旋转的红色身影。“那天我问他，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早点表白？”
叶子深吸一口气：“他说，他不敢。他怕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好，怕你想起天台上那个想自杀的懦弱男孩，怕……配不上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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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银杏大道铺满碎金，范青时被乔智堵在实验室门口。她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偷拍的照片：“解释一下？”
范青时耳尖通红，却仍挺直脊背：“从开学第一天起，我每天都会去舞蹈教室窗外看你练功。”他翻开实验记录本，密密麻麻的数据间夹着素描纸片——穿汉服转圈的乔智，压腿时打瞌睡的乔智，偷吃零食被老师逮住的乔智。
“你哥说的没错，我确实没安好心。”他指尖抚过纸片上晕开的铅笔痕，“我想成为能让你依靠的人，而不是……需要你拯救的理查德。”
乔智突然拽住他的领带，踮起脚尖：“笨蛋！理查德从来不需要被拯救——”她吻上他的唇，“他只要永远当乔治的骑士就好。”
窗外，抱着解剖模型的乔睿石化在原地。林欢踮脚捂住他的眼睛：“儿童不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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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前的最后一堂解剖课，乔睿把范青时按在座位上：“听着，你要是敢让乔智哭一次……”
“就把我泡进福尔马林？”范青时平静地接话。
乔睿噎住，忽然瞥见他解剖服口袋里露出的素描纸角。画上的乔智正在银杏树下大笑，裙摆飞扬如蝶。他沉默许久，最终扔过去一包消毒湿巾：“至少把画裱个框，纸都快磨破了。”
夕阳西沉时，范青时在舞蹈教室外等到气喘吁吁的乔智。她举着两张火车票，眼睛亮晶晶的：“跟我回老家吧！我妈妈说要做红烧肉招待‘小兔理查德’！”
风卷起落叶，掩住了少年泛红的眼眶。原来漫长的等待，终会等来童话的结局。
来源：滑稽小丑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