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欢迎回家。”智能锁千篇一律话语，让霍弋内心温暖，他满怀期待拎着小蛋糕换鞋，那声亲爱的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眼前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欢迎回家。”智能锁千篇一律话语，让霍弋内心温暖，他满怀期待拎着小蛋糕换鞋，那声亲爱的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眼前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先是鞋子，然后是外套，内衣，被丢成一条直线。

这并不是让他震惊的源头，源头是混杂的内衣中，粉绿色裤子，绝对不是出自于他。

血液寒凉，似乎能将骨头冻住，霍弋迈着沉重步伐，一步步走向卧室。

男女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以及他亲手挑选乳胶床垫的颤抖，无不告知他里面发生了什么。

“小涵，我想你，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男人一边呢喃，一边欣赏女人精致的容颜，亦如记忆中一般美好。

女人眸子迷离，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无限的快乐之中。

霍弋捏着蛋糕袋子的手在隐隐颤抖，转回身往厨房走，将蛋糕丢在垃圾桶中，抽出寒光闪闪的餐刀。

再回头时，脚步踉跄而又仓惶，带着无法熄灭的腾腾怒火。

1、

“霍弋、霍弋……”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一道男声冲破重重阻碍拉回了他的心神。

端起威士忌狠狠灌了一大口，霍弋脸色铁青的开口：“帮我准备离婚协议。”

“你确定？你老婆可是百里挑一的事业型女性，有望成为世界五百强领头人，你这么放弃甘心吗？”

甘心？

他怎么会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人家的白月光回来了，他这个替身早该让位了。

早晨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在卧室外拎着餐刀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的小电影，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可见到底有多忘我。

他的老婆，在跟他在一起时，可没有那么卖力，那么风情万种。

又是一杯酒下肚，灼热的气息烧烫了他的呼吸，他躁动的想要暴走。

“哥们给你找个好的，咱报复回来。”身为霍弋铁磁，自幼便跟他撒尿和稀泥的好朋友李广，眼睛里全是戏谑的光。

若不是知道这小子的皮气，霍弋这会一定扒他的皮。

“滚蛋。”霍弋啐他一口，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喝酒。

“你说你，何苦那！爱的如此卑微，竟然连抓奸都不敢，若是我一定冲进去把他们抓起来爆锤，非把奸夫捶萎不可，让他一辈子立不起来。”

霍弋往沙发上一靠，他也想过那么做，可是小涵会恨他的。

他费了多大力气追到手的女神，他当真舍不得看她伤一点心。

那么就只能自残了。

李广见他难过的要死，终于不再降维打击，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当初就告诫过你，她有白月光，你却非要追，现在好了，自己做个笼子，把自己给装里面了，怎么办？真想离婚？”

霍弋伸手揉着额角，通红的双眼告诉李广，他舍不得放手。

三年了，他将她当成掌心里的宝，捧着，供着，哄着，求着，都已经成为了习惯。

如今让他将这个习惯改过来，他实在是做不到。

李广叹息，转身从背包里翻出一份文件，放在霍弋面前：“喏，三年前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霍弋抬手就是一拳，打在李广左肩上，疼的他整张脸都变了形。

2、

“死狗，你老婆出轨，你打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跟白月光……”

霍弋一把揪住他衣领子，双眼在酒精作用下猩红一片：“不许在提这件事，还有打你不是因为你的话，而是因为你是我发小，竟然在我结婚前就盼着我离婚，你他么还是我朋友吗？”

李广急了，一头撞在霍弋脑袋上，砰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所掩盖。

“我是不是你朋友，你心里最清楚，还有哥们三年前就劝过你，别跟王晓涵结婚，你听我的了吗？她拿你当备胎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一门心思往里钻，哥们用十匹马都拉不回你，现在被绿了，只有跟我叫嚣的份，有能耐你跟她王晓涵嚷嚷去……”

一番连消带打，霍弋松开了手，吐出的酒气喷在李广脸上，恨不能拿酒瓶子将他敲醒。

“我能怎么办？”霍弋双手放进发丝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颓废：“先爱的那个，必然是最先输的那个人，而我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孬种，要是我弄死赵磊这个孙子，三年前为了出国留学，跟才认识不过三天的洋妞结婚，弄得王晓涵人不人鬼不鬼的，若不是你，她王晓涵早死了，如今看到王晓涵有钱了，成为公司大老板了，又跑回来勾勾搭搭，真不是人……”

又一杯威士忌下肚，霍弋干脆收起离婚协议。

“你他么还真收啊！怎么滴？舍得放手了？”李广有些意外，伸手想要拿回文件。

霍弋却不给他机会，豁然起身道：“我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若她执意要跟赵磊在一起，我绝不会在当舔狗。”

霍弋说的硬气，可心却如针扎般一阵阵抽痛。

李广看着霍弋离开，无奈摊摊双手，拿起话筒开始狂嚎：“就这样被你征服……”

霍弋回到家时，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空气里没有了那股令人烦躁的味道，厨房中熬着浓稠的海鲜粥。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王晓涵解下围裙走出厨房，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略微躲闪。

霍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将行李箱放在门口：“没有，刚下飞机，直接回来了。”

他没告诉小涵，为了给她生日惊喜，他特意提前一天结束工作飞回来，却不想变成了自己的惊吓。

王晓涵看着空着双手的他，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失望。

霍弋权当没看见，只是略显平静的开口：“我回来时，有人给我发信息，说赵磊回国了。”

王晓涵解围裙的手就是一顿，眸子里一抹仓惶一闪而过：“是吗？我回头打听一下，我都没有收到消息。”

霍弋的心在逐渐泛冷，余光望向行李箱，那里面只放着一份离婚协议。

“坐下吃饭吧！熬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粥。”

霍弋想说，我不喜欢海鲜粥，喜欢海鲜粥的一直是你心里的白月光。

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默默坐在王晓涵对面喝粥。

王晓涵莫名的看着霍弋，以往他都会坐到她身边，恨不能二十四小时黏着她，为何这次出差回来，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正在她疑惑之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照片赫然是赵磊，那是他上午下床时给她改的来电显示。

王晓涵有些慌张，拿起手机走向阳台：“亲爱的，公司有事，我接个电话。”

霍弋全部看在眼里，握着碗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他终究没办法走进她的心里，又何苦死死抓着不放，最后便是两个人的痛苦。

他起身翻出离婚协议，堂而皇之放在桌面上。

从新端起饭碗，想要装大气的继续吃饭时，却一点胃口都没了，看着硕大的离婚协议四个字，他觉得刺目极了，想了想又起身去书房找了份文件出来，盖在了上面。

“在干什么？”王晓涵去而复返，脸色有些不悦。

霍弋推了推文件道：“签了吧！”然后你就自由了。

王晓涵低头查看，霍弋的心狂跳不止，想着她看到那四个字，会不会跟他生气，又或者跟他撒泼吵架？

他激动地等待，等来的却是王晓涵平静的开口：“签过了，拿走吧！”

“就，就这么完了？”霍弋的一颗心凉到了极致，有种狠狠抽自己一百个嘴巴的冲动。

王晓涵抓起包包，身影有些匆忙的开口：“朋友出了点事，我需要过去看看，饭桌你自己收拾下。”

霍弋起身，冰冷的打量着王晓涵，他突然不想装了：“是赵磊吧？”

王晓涵换好鞋的身影就是一僵，站在门口犹豫足足一分钟，才幽幽开口：“霍弋，我人已经嫁给你了，请你不要在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霍弋拿起离婚协议，想要追上去问问，她毫不犹豫的签字，不是早想好了要跟赵磊在一起吗！

3、

可是王晓涵已经出了门，压根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霍弋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冲进卧室收拾行李。

当行李箱装满时，他的目光落在床单被罩上，觉得恶心到了极致。

他一把掀了床单，却在枕头底下看到了赵磊的衣服。

霍弋冷笑，他不认为赵磊会忘记穿衣服，他不过是在向他示|威，告诉他正主回来了，他这个备胎该滚蛋了。

霍弋咬牙，就让衣服在那醒目的位置停留着，他拎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三年的家。

“通知总公司，关于小涵企业的所有合作项目，在三个月内全部断掉。”霍弋拨通霍氏企业特助的电话，彻底放弃了这段婚姻。

突然变道的大货车，毫无征兆撞向他，使得正在通话中的他，猝不及防下被狠狠压在下方。

大货车后，一辆随意变道的小车停在路边，一男一女还在争吵。

“赵磊，你别太过分，我跟霍弋已经结婚了，他是我老公……”女人额头有伤，却撕扯着男人的衣襟冷冷警告。

男人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揉着手腕上的伤痕，委屈巴巴看着女人：“小涵，我受伤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晓涵瞳孔震颤，抓过他的手查看。

“快，那辆车里有人，救人，快救人……”马路上，汇聚过来不少人，纷纷往私家车和大货车冲过去。

有人拎着灭火器，有人在马路上寻找石头，还有人在敲打车窗：“先生，别睡，千万别睡……”

“车子快爆炸了，先把人拖出来……”

外面乱糟糟的，王晓涵掏出手机拨打120.

很快救护车来了，医生下车就往事故最惨烈的私家车跑去，却被王晓涵一把拉回来：“医生，是我打的电话，我朋友受伤了……”

“医生，这边，救人啊！”掰着车窗的路人，一边挥手，一边用力把人往外拽。

王晓涵看过去，便见私家车头变了形，碎成了一堆破烂，车内的人满头满脸都是血，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医生甩开王晓涵的手：“这边好像更重。

“我的腿。”赵磊突然打开车门，对王晓涵痛苦叫喊；“小涵，我的腿好像断了，我没有知觉了。”

王晓涵毫不犹豫抓着医生往赵磊身边带：“我不管，电话是我打的，你们必须抢救我朋友，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迷迷糊糊中，霍弋听到了王晓涵的声音，那颗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温度，他低低呢喃：“小涵，我在这儿，我在这里……”

4、

是不是她后悔了，所以过来找我的？

霍弋这么想着，也就这么信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路人焦急又气愤的声音：“那边干什么那？人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过来看看？”

另一边终于砸碎车玻璃的人，冒着车内星星点点的火星爬进去，用力拉扯禁锢着霍弋的安全带：“谁特么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那边也有人受伤了，快点将人弄出去……”

“后面着火了，前面的快点，我这家用灭火器，根本没有太大效果……”路人还在催促，车子里的人，却怎么都拉不动安全带：“有没有剪刀，或者刀子也能，把这东西弄开，还有他的腿好像卡住了，根本拉不出来……”

“救护车里应该有工具，我去找……”拽着霍弋的人，转身冲向救护车。

霍弋睁开眼，从血糊的眼缝中，看到王晓涵半扶半抱着赵磊上了救护车。

霍弋笑了，嘴角挂着凄惨的释然：果然，你的心里没有我，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医生，你这里有没有剪刀？那边车里的人被卡住拉不住来……”路人拉住就要关闭的车门，满脸焦急的向着车内求救。

医生转身寻找医药箱，赵磊疼的满头是汗，整个人都快抽搐似的：“医生，我疼，受不了了，快，快送我去医院。”

医生一边翻医药箱，一边查看赵磊没有一点血迹的双腿，不忿的说道；“可能是撞伤，你忍着点，很快就去医院了。”

看着赵磊疼的满头是汗，医生又在翻翻找找，王晓涵满心怒火，伸手推开拽着车门的人怒吼：“没看见这里有病人吗？去旁的地方找去，别在这里拦着。”

路人被她推的一个踉跄，王晓涵飞快关上车门，转头敲击车壁：“开车，快开车，病人都疼的受不了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挡风玻璃蛛网状的裂痕在夕阳下泛着血光，霍弋的手指徒劳地抠进方向盘，指缝里嵌着碎玻璃渣。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淌进眼睛，咸腥的血珠在睫毛上凝成红水晶，模糊的视线里，那辆载着王晓涵和赵磊的救护车正闪着蓝白相间的灯，像条冷酷的金属巨蟒，嘶吼着碾过他的心脏。

"咳咳......" 喉间泛起铁锈味，霍弋剧烈咳嗽着，胸腔传来刺骨的疼痛 —— 大概是肋骨断了，刚才撞击时方向盘狠狠顶在胸口。

后视镜里，自己的脸苍白如纸，血迹沿着下巴滴在名贵的定制西装上，那是今早特意为王晓涵生日准备的，如今却沾满尘埃与血污。

救护车的鸣笛渐渐远去，霍弋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离婚协议，纸张边缘的毛边刮得掌心生疼。

他亲眼看见卧室里纠缠的两具躯体，王晓涵雪白的后背对着他，赵磊的手正按在她腰窝 —— 那是他吻过千百次的地方。

现在，那两人在同一辆救护车上，而他被遗忘在这辆即将报废的豪车里，像个无人问津的失败者。

"先生！坚持住！"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第二辆救护车的灯光刺破暮色。

霍弋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眼前开始泛黑，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看见医护人员撬开车门，听见他们惊呼 "伤者多处骨折，有内出血迹象"，却无法回应。

最后一刻的清醒里，他望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婚礼，王晓涵穿着婚纱对他笑，说 "霍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原来，一家人是这样的结局。

鲜血滴在离婚协议上，晕开黑色的签名，霍弋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在失去知觉前，他听见有人喊 "这边！快！"，感受到担架的颠簸，还有远处消防车的鸣笛，却再也没有力气去在乎。

这一次，他真的要从王晓涵的世界里退场了，带着满身伤痕，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5、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李广的鼻腔，他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 霍弋的主治医生刚告诉他，胸腔积血已经压迫肺叶，必须立刻准备手术。

电梯门 "叮" 地打开时，他看见王晓涵正踮脚给护士站的值班护士递保温杯，米色风衣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纤细的脚踝。

"王晓涵！" 他的吼声惊飞了墙根处的麻雀，瓷砖地面回荡着尾音。

那个正低头核对住院清单的身影猛地转身，保温杯盖 "啪嗒" 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

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发丝乱蓬蓬别在耳后，看见李广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广、广哥？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儿？" 李广两步跨上前，攥紧的拳头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又在最后一刻生生顿住，"霍弋现在躺在急救室，脾脏破裂，胸腔积液，你|他|妈在这儿给野男人办住院？"

王晓涵的脸 "刷" 地变白，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风衣腰带："你... 你说什么？霍弋他......"

"小涵！" 虚弱的呼唤从病房方向传来，拄着拐杖的赵磊正扶着墙慢慢挪过来，左小腿打着石膏，额角缠着纱布，"护士说要做 CT......" 他话没说完就踉跄了一下，拐杖 "当啷" 砸在地上。

王晓涵立刻转身跑过去，蹲下身要扶他："小心点！医生说你肋骨有骨裂，别逞强......"

她的声音陡然温柔，像裹着棉花糖的甜，和刚才面对李广时的颤抖判若两人。

李广看着她蹲在地上替赵磊捡拐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看见霍弋车毁人亡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心疼？他浑身是血卡在驾驶座里，你连头都没回！"

赵磊忽然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先生，您误会了......"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是我不好，不该突然来找小涵，我们... 我们只是说了些以前的事......"

"够了！" 王晓涵突然站起来，风衣下摆甩过李广的裤脚，"广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赵磊他伤得很重......"

"伤得重？" 李广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霍弋车祸现场的照片，屏幕上半张染血的脸几乎要贴到王晓涵眼前，"看看清楚，这是你老公！急救室门口的护士说，他被送来时浑身都是碎玻璃，脾脏都快碎成渣了！"

王晓涵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着不敢触碰。

赵磊却突然咳嗽起来，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小涵... 我胸口好疼... 是不是肋骨断了刺到肺了......"

6、

她立刻转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里带着哭腔："别吓我，我马上叫医生！"

李广眼睁睁看着她掏出手机按快捷拨号，指甲在屏幕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赵磊靠在她肩上，唇角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弧度 —— 只有站在侧面的李广看得清楚，那抹笑像条滑腻的蛇，在绷带下蜿蜒游走。

"王晓涵！" 李广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滚烫的掌心几乎要灼穿她的皮肤，"霍弋在 3 楼急救室，你现在跟我上去！他推了三个跨国会议，凌晨五点就去给你挑红宝石项链，结果开门看见你们......"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你知道他多看重今天吗？"

"生日礼物？" 王晓涵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走廊惨白的灯光，"他... 他今天不是出差吗？"

"出差？" 李广差点气笑了，"他骗你出差是想给你惊喜，后备箱里还放着你爱吃的栗子蛋糕，现在全被撞得稀烂！"

"小涵，对不起......" 赵磊突然插话，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腕，"我不该提巴黎的樱花树，不该说你穿白裙子的样子像我们第一次约会......"

他垂下眼睫，纱布边缘露出泛红的眼角，"我知道你爱霍先生，是我太自私，想看看你现在好不好......"

王晓涵的身体瞬间僵硬，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别说了... 都过去了......"

李广看着这幕闹剧，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赵磊的话像把软刀子，明明每句都在认错，却把脏水全泼向霍弋 —— 明明是他勾着王晓涵滚床单，现在却装成情深似海的样子。

"够了！" 他一把扯开赵磊的手，后者惊呼一声踉跄后退，石膏腿重重磕在墙上，"霍弋为了你的公司，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心疼？现在倒为了个抛弃你的杂种掉眼泪？"

"广哥！" 王晓涵突然尖叫，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当年是有苦衷的......"

"苦衷？" 李广冷笑，"为了绿卡跟美国妞结婚是苦衷？现在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吃回头草，还爬上别人老公的床？"

赵磊突然按住胸口咳嗽起来，指节捏得泛白："小涵，我难受......"

她立刻转身扶住他，后背对着李广："广哥，求你了，赵磊他现在需要我......"

"所以霍弋就不需要？" 李广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像块冻硬的钢铁，"他在急救室等着家属签字，护士说再拖下去，可能等不到你说对不起了......"

"小涵，CT 室的护士在催了......" 赵磊拽了拽她的袖口，声音又软又糯，"我一个人害怕......"

7、

王晓涵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咬了咬嘴唇，转身对李广说："广哥，你先去照看霍弋好不好？我送赵磊做完检查就来......"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李广掏出手机，屏幕上是霍弋病房的实时监控 —— 心电监护仪的数字正在缓慢下降，"他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手里还攥着给你买的项链！"

赵磊突然轻笑一声，绷带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鸷："霍先生真是深情，可小涵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们当年没办完的婚礼......"

"放你|妈|的屁！" 李广的拳头 "砰" 地砸在墙上，墙皮簌簌掉落，"她结婚证上盖的是霍弋的章，你算哪门子女朋友？"

"广哥！" 王晓涵的声音带着哭腔，"别逼我了行不行？赵磊他刚做完手术，万一有什么闪失......"

"所以霍弋的闪失就该被你踩在脚底下？" 李广看着她，突然觉得陌生，"三年前你在酒吧喝得烂醉，是谁守了三天三夜？上个月你公司被竞品打压，是谁半夜去敲客户的门？"

赵磊突然靠在墙上滑坐在地，石膏腿伸直在走廊："小涵，我不怪你，是我不该回来打扰你们......" 他扯下脸上的纱布，露出额角狰狞的伤口，"反正我在美国被人打得半死的时候，也没人管我......"

王晓涵的眼泪汹涌而出，蹲下来替他重新包扎纱布："别说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李广看着她颤抖的指尖抚过赵磊的伤口，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远处急救室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护士推着抢救设备狂奔而过。

他低头看表，距离霍弋的手术时间只剩十分钟，而眼前这个女人，还在为初恋的几滴眼泪驻足。

"王晓涵，你记住。"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霍弋这辈子没求过人，唯一一次求我，是让我别把你做的事告诉他爸妈。现在他躺在急救室，连个签字的家属都没有......"

"广哥，求你了......" 王晓涵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哀求，"等赵磊做完 CT......"

"不用等了。" 李广突然转身，声音里带着决绝，"他死不死，跟你没关系了。"

他大步流星走向急救室，皮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声。

路过 CT 室时，他听见赵磊轻声说："小涵，霍先生对你真好，我真羡慕他......" 那声音里藏着的得意，像根细针扎进他的耳膜。

急救室的门 "砰" 地推开，霍弋的脸色比床单还要白，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 "嘀 ——" 声，却比正常频率慢了许多。

李广掏出手机，给霍弋的律师发消息：准备离婚协议，财产全部转移，一个子儿都别留给那个女人。

8、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结成冰碴，王晓涵的高跟鞋跟卡在地砖缝隙里，她盯着急救室门口的电子屏，上面 "308" 的红色数字像滴在白纸上的血。

赵磊的 CT 报告单还攥在手里，边角被汗水洇出褶皱，而她此刻才想起，自己连霍弋的病房号都不知道。

"请问 308 急救室的病人......" 她抓住路过医生的白大褂下摆，声音发颤。

年轻医生摘下口罩，语气里带着不耐："早转走了，这种严重车祸伤，家属还磨磨唧唧的，现在的人啊......"

他突然压低声音，"就刚才那辆撞得稀巴烂的私家车，司机半边脸都碎了，血把方向盘都泡透了，抢救时心电图跟直线似的 ——"

"砰" 的一声，CT 报告单掉在地上。

王晓涵觉得膝盖被人猛地抽走力气，整个人跌坐在瓷砖上。

那个清晨的场景突然在眼前炸开：霍弋的定制西装沾着晨露，说 "出差回来给你过生日" 时眼底的光，而她下午离开家时，甚至跟他大吵一架，他一定是开车出来追她的。

"女士？女士！" 护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有人掐她的虎口，有人往她嘴里塞葡萄糖水。等视线聚焦时，她才发现自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消毒水在舌尖打转。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 "广哥" 两个字跳得刺眼。她颤抖着接起，听筒里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还有李广刻意压低的、带着冰碴的笑：

"王总终于想起霍弋了？赵先生的住院费结清了？CT 片子拿全了？"

"广哥，霍弋他......"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见刚才的年轻医生正指着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是带血的纱布，"他是不是......"

"死了。" 李广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在你蹲在地上给赵磊捡拐杖的时候，他的心脏停跳了三次。

现在尸体在太平间，要不要我给你发定位？"

王晓涵的眼前突然闪过霍弋常穿的深灰色围巾，冬天时他总把围巾绕在她脖子上，说 "别冻着"。

她猛地站起来，手机摔在地上："不可能！刚才医生说他转院了......"

"转院？" 李广的笑声混着风噪，"你以为我会让你这种人知道他在哪儿？王晓涵，你知道他签手术同意书时说什么吗？他说 ' 别让小涵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她怕血 '——"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又立刻被引擎声盖过，"可你呢？你怕赵磊疼，怕赵磊孤单，就是不怕霍弋死在手术台上！"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王晓涵疯狂地在地上摸索手机，屏幕裂成蛛网状，却还能拨通号码。

这次李广接得很快，背景音里有仪器的嘀嗒声，像是心电监护仪：

"求你了广哥，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她的眼泪滴在碎裂的屏幕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根本不知道赵磊会......"

9、

"现在知道了？" 李广的声音突然很近，像是贴着话筒，"你知道他为什么总穿深色西装吗？因为你说浅色显脏，可你不知道他后备箱永远备着止血带和急救包，就怕你哪天喝醉了磕着碰着 ——"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听，"别做梦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他。等着接法|院传票吧，霍弋让我告诉你，离婚协议他签了，你的公司、你的房子，他一样都不要。"

"不！" 王晓涵尖叫着，走廊里的人纷纷侧目，"他在哪儿？求你告诉我......"

"在地狱。" 李广的声音突然轻下来，像怕吵醒谁，"和他被你碾碎的心一起，在地狱。"

电话再次挂断，这次是永远的忙音。

王晓涵踉跄着撞进护士站，抓住值班护士的手："求你，帮我查今天车祸送来的病人，霍弋，双木霍，弋是弋阳的弋......"

护士皱眉翻着记录本："上午确实有个严重车祸伤者，不过家属已经办理转院了，去了哪家没登记......" 她突然抬头，"哦对了，那个家属说 ' 别让任何人知道去向 '，尤其是姓王的女士。"

王晓涵感觉有无数根针从四面八方扎来，痛得喘不过气。她想起今早床头的租赁合同，想起霍弋总是半夜在书房打电话，想起公司突然拿到的那些大客户 —— 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想，而她……。

太平间的指示牌在走廊尽头闪着绿光，她机械地走过去，鞋底蹭过地面的声音像霍弋每次回家时的脚步声。

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混着寒气扑面而来，冰柜抽屉的金属把手冻得她指尖发麻。

"女士，这里不能随便进......" 护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转身，眼泪还挂在脸上："霍弋是不是在这儿？穿深灰色西装，无名指戴戒指，戒指内侧刻着......"

护工愣了愣，摇头："今天没新送过来的遗体，上午转走的那个重伤员，好像戴的就是刻字戒指......"

王晓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暮色漫进走廊，急诊室的喧嚣像隔了层毛玻璃。

她摸出手机，给赵磊发了条消息："别等我了"，然后把手机扔进垃圾桶。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和今早车祸时一模一样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人会为她停下。

地铁口的风掀起她的风衣，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 —— 那是霍弋去年送的生日礼物，说 "浅蓝色衬你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什么，疯狂地翻找口袋，找出那张被揉皱的离婚协议 ——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广把它塞进了她的风衣内袋。

协议书最后一页，霍弋的签名被血渍晕染，像朵开败的花。她终于看清，在 "财产分配" 那一栏，他用红笔写了句小字："王晓涵的公司，是她自己打拼的，与我无关。"

眼泪大颗大颗掉在纸上，把红墨水晕成血色。原来他到最后，都在维护她的骄傲，哪怕自己被踩进尘埃。

而她，连他受伤时的样子都没见过，连句 "对不起" 都没说出口。

手机在垃圾桶里震动，是赵磊发来的："小涵，我饿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晓涵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笑声混着哭声，在渐浓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凄凉。

她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高跟鞋踩过满地梧桐叶，像踩碎了无数个清晨霍弋为她准备早餐的背影。

这一晚，她在医院的长椅上蜷缩成虾米，梦见霍弋穿着带血的西装向她走来，手里捧着红宝石项链，说 "生日快乐"。可当她伸手去接时，他却像片羽毛般飘走，只剩下那句 "别等我了"，在消毒水的气味里，永远地散了。

10、

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着王晓涵苍白的脸，她攥着会议记录的指尖发颤，听着市场总监第无数次重复："霍氏集团上周突然终止所有合作，现在供应链断了三条，股价已经跌停两次 ——"

"一定是哪里误会了。" 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霍弋送的浅蓝色衬衫领口还沾着他的味道："我现在就去霍氏总部，亲自找他们总裁解释。"

电梯在顶楼 "叮" 地打开时，穿香奈儿套装的林特助正靠着前台看手表，指甲在大理石台面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看见王晓涵，她冷笑一声："王总终于舍得从赵先生的病床前挪步了？"

"林特助，我......"

"跟我来。" 林特助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讽刺的节奏，"知道霍氏集团为什么叫霍氏吗？因为您那位躺在急救室时还想着给您挑项链的前夫，全名叫霍弋。"

王晓涵的脚步猛地顿住，文件散了一地："你说什么？霍弋他......"

"霍氏大厦第 38 层的总裁办公室，您前夫坐了五年。" 林特助弯腰捡起文件，指尖划过她公司的 logo，"您以为星耀集团的订单是您在酒桌上喝来的？霍总为了帮您拿下那个项目，在 ICU 躺了三天。"

会议室的灯突然亮起，巨大的落地窗映着暮色中的城市天际线。

林特助将 U 盘插|进电脑，屏幕上跳出段模糊的视频 —— 是王晓涵的卧室，镜头从半开的衣柜门缝里拍摄，床上纠缠的身影让她的血液瞬间结冰。

"赵磊先生三天前寄来的。" 林特助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钢铁，"附带信件说，要么打十亿美金到他的瑞士账户，要么让这段视频出现在热搜第一。"

娇喘声混着床头撞击墙壁的响动在会议室里回荡，王晓涵认出那是霍弋亲自挑选的木质床头板。

画面里赵磊突然抬头，对着镜头露出挑衅的笑，指尖掐住她后腰的红痣 —— 那是霍弋每次亲吻时都会避开的敏感点。

"够了！" 王晓涵扑向电脑，却被林特助一把推开。

玻璃幕墙外，隔壁写字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无数双注视的眼睛，将她的狼狈倒映在每个角落。

"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 林特助调出邮件截图，"赵磊在附件里写得清楚，说您哭着求他复合，说霍弋是个没用的软饭男 —— 这些，您前夫至今不知道。"

王晓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视频里自己的呻|吟声还在耳边萦绕。

她想起霍弋每次深夜从书房出来时的疲惫，想起他总说 "公司是你自己的梦想，我不插手"，原来那些深夜的电话，是他在替她摆平所有危机。

"霍总没给这笔钱。" 林特助关掉视频，屏幕暗下来的瞬间，王晓涵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因为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离婚协议他签了，财产转移手续上周就办好了。"

"不可能......" 王晓涵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他当时还在急救室，怎么可能......"

11、

"李总办的。" 林特助从文件夹里抽出张转账记录，"赵磊的美国账户昨天收到五百万，附言是 ' 买副好拐杖 '。您猜李总附的什么照片？霍总车祸时被割烂的驾驶座真皮，上面全是他的血。"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端着咖啡的实习生僵在门口，视线在王晓涵通红的眼眶和屏幕上的播放记录间打转。

林特助冷笑一声："王总现在知道了吧？您能踩着霍总的心血爬上高位，全靠他爱你爱得像条狗。"

王晓涵抓起 U 盘塞进包里，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花瓶，玫瑰花瓣散落在她脚边，像极了霍弋车祸时挡风玻璃上的血花。

电梯里，她盯着镜面墙壁上自己的倒影 —— 衬衫领口歪了，发丝乱蓬蓬的，像个偷穿华服的小丑。

写字楼外的夜风灌进风衣，她摸出手机，通讯录里 "赵磊" 的备注还是 "初恋"。

视频里他挑衅的笑在眼前闪过，还有霍弋病房里那盘她大学时爱听的 CD，原来他连她的喜好都记得比自己的生日清楚。

"叮 ——"

手机弹出条新消息，是赵磊发来的住院费用清单，末尾附了句："小涵，护工说我下周就能拆石膏了，你陪我去挑新拐杖好不好？"

王晓涵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笑声混着街角的汽车鸣笛，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

她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高跟鞋踩过满地玫瑰花瓣，掏出 U 盘时，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疼。

便利店的冷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她将 U 盘插|进公共电脑，视频里的画面刚跳出来，旁边的中年男人就发出啧声。

王晓涵盯着自己在镜头里扭曲的表情，突然发现每次赵磊吻她时，视线总会飘向衣柜 —— 那里藏着霍弋给她买的珍珠项链，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礼物。

"原来你早就知道摄像头在哪儿。" 她对着屏幕轻声说，眼泪滴在键盘上，"你故意让霍弋看见，故意要他的钱，故意......"

便利店的门铃响起，穿风衣的男人抱着泡面路过，多看了两眼屏幕。

王晓涵猛地拔掉 U 盘，塞进包包最底层。

外面开始下雨，她想起霍弋的后备箱永远备着两把伞，一把是她喜欢的樱花图案，另一把深灰色的，伞骨上刻着她的名字缩写。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公司前台打来的："王总，证监会的人来了，说要查我们近三年的账目......"

雨声突然变大，王晓涵望着玻璃上的水痕，突然觉得这场雨像极了霍弋离开那天的清晨。

她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离婚协议，霍弋的签名被雨水洇开，只剩下模糊的笔画，像他留在她生命里的痕迹，正在一点点消失。

赵磊的病房在十二楼，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和粥的香味。

王晓涵站在门口，听见他正用甜腻的声音和护士说话："小涵最爱喝小米粥了，麻烦多放点桂花......"

推门的瞬间，赵磊的笑僵在脸上。

王晓涵看着他腿上的石膏，想起林特助说的五百万转账 —— 足够买一屋子的拐杖，足够让他在美国再也不用洗盘子。

"小涵？你怎么......"

"视频我看了。" 王晓涵打断他，从包里掏出 U 盘，"霍氏集团的林特助说，你开价十亿。"

赵磊的瞳孔猛地收缩，石膏腿不自然地动了动："小涵，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

"想让霍弋花钱买你的恶心？" 王晓涵逼近病床，看见床头柜上摆着她大学时的照片，"你知道吗？他连你在美国被人打的事都知道，却还是让李广给你打了五百万 —— 就为了让你别再缠着我。"

赵磊的喉结滚动，视线飘向她手里的 U 盘："那又怎样？他有的是钱，而你......"

"而我，用他的心血养着你这条寄生虫。" 王晓涵突然笑了，将 U 盘砸在他石膏上，塑料外壳裂开的声音像极了霍弋车祸时挡风玻璃的脆响，"赵磊，你以为我会像霍弋那样惯着你？"

12、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王晓涵盯着桌上的 U 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对面的女警递来纸巾，她才惊觉自己的指甲已掐进掌心，血珠正顺着纹路滴在霍弋送的浅蓝色衬衫上 —— 那是他车祸当天穿的同款。

"所以你是说，赵磊在你的饮用水中投放了安眠药，导致你失去意识？" 女警的笔尖在笔录上停顿，"有医院的检测报告吗？"

"当天的水杯在卧室床头柜。" 王晓涵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铁皮，"我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他碾药片的画面，虽然模糊，但能看见药瓶标签。"

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到云相册，"这是我事后在床头发现的药渣，已经送去司法鉴定中心了。"

单向玻璃映出她自己的倒影，头发乱得像团杂草，领口还沾着便利店的热粥渍。

昨夜在赵磊病房砸掉 U 盘时，她故意留了备份 —— 藏在公司保险柜最底层的，霍弋亲手教她设置的密码。

"王女士？" 女警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赵磊被两个辅警架着进来，石膏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响声。

看见她，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

"小涵，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他突然转向警察，"是她主动让我拍的视频，说想纪念初恋......"

"闭嘴！" 王晓涵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我家里也有监控摄像。”

赵磊的脸瞬间煞白，石膏腿不自然地抽搐。

女警皱眉调出视频截图，画面里他的指尖正对着衣柜门缝，金属反光点清晰可见。

审讯室的空气突然凝固，只有笔录纸翻动的声音格外刺耳。

"证据不足。" 三小时后，警长将 U 盘还给王晓涵，"安眠药成分检测需要时间，视频只能证明肢体接触，无法直接证明强迫。"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声音软下来，"建议先申请人身保护令。"

写字楼的电梯里，王晓涵盯着镜面墙壁上的公司 logo，突然笑了。

笑声惊到旁边穿西装的男人，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18 楼的会议室里，董事会成员的争吵声隔着门都能听见，市场总监正在向竞争对手卑躬屈膝。

"王总，您可算来了！" 财务总监冲过来，领带歪在锁骨上，"霍氏集团不仅终止合作，还发了律师函，说我们涉嫌商业欺诈......"

"让他们告。" 王晓涵将公章拍在桌上，红木桌面映出她眼底的血丝，"把公司账户里的钱全退给客户，商誉质押贷款全部结清。" 她摸出抽屉里的离婚协议，霍弋的签名被她反复抚摸，早已褪成浅灰色，"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

暴雨砸在办公室落地窗上，像极了霍弋车祸那天的清晨。

王晓涵打开手机，锁屏还是三年前霍弋偷偷设置的合照 —— 她趴在他肩上打盹，他笑得像偷了糖的孩子。

编辑短信时，指尖在屏幕上颤抖：

"霍弋，其实我早就知道每次醉酒后是你在替我擦身。你总说公司是我的梦想，可没有你的星光，我的梦想不过是堆会倒塌的积木。"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闪电照亮整个城市。

13、

王晓涵摘下项链，放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吊坠在玻璃反光中划出一道血光，像极了车祸时挡风玻璃上的裂痕。

她没注意到，短信下方显示着 "对方已接收"，而霍弋的手机，此刻正躺在李广的口袋里，屏幕上的呼吸灯在重症监护室的黑暗中，明明灭灭。

半年后。

消毒水的气味渐渐从嗅觉中淡去，霍弋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带，听见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那里还留着婚戒的压痕 —— 是李广每天替他摘下又戴上，怕血液循环不畅。

"醒了？" 李广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递来温过水的蜂蜜水，"医生说你再睡半个月，就能去楼下花园遛弯了。"

霍弋盯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开口："王晓涵呢？"

李广的手猛地一抖，蜂蜜水洒在病号服上："她...... 她出差了，去非洲谈项目。"

"别骗我。" 霍弋扯掉手腕上的输液管，伤口立刻渗出鲜血，"你向来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李广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你|他|妈连昏迷都在背公司财报？" 他掏出手机，调出那段被加密的监控视频 —— 王晓涵在暴雨中走出写字楼，红宝石项链在胸前晃出最后的光，"她报警了，告赵磊迷|奸，证据链断在药检报告，公司破产那天，她把所有资产转到了你的慈善基金。"

霍弋的指尖划过屏幕，定格在王晓涵蹲在便利店垃圾桶旁的画面。

她的肩膀在发抖，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上，像极了他车祸时落在方向盘上的血。

李广突然别过脸，声音闷在掌心："她消失前给你发了条短信，说...... 说你的爱太重，她扛不起。"

监护仪的嘀嗒声突然加快，霍弋盯着短信里的每一个字，看见末尾附了张照片 —— 是他们的结婚证书，她的名字旁边，他的签名被红笔圈住，像朵永远不会凋零的血花。

"把我的西装拿来。" 霍弋掀开被子，肋骨处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我要去趟警局，赵磊的药瓶，应该还在物证科。"

李广看着他固执地扣衬衫纽扣想要阻拦，却终究什么都没做。

此刻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苍白的脸上划出明暗交界线，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霍弋，她已经走了。" 李广按住他冰凉的手，"机场监控显示，她买了张去挪威的单程票，登机前把婚戒扔进了安检箱。"

霍弋的指尖停在第三颗纽扣上，婚戒的压痕突然火|辣辣地疼。

他望向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地面摇晃，像极了王晓涵最后一次在病房外的倒影。

原来有些爱，真的像车祸时的撞击，在彼此生命里留下的裂痕，永远无法被时间缝合，却又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疼得让人喘不过气。

14、

北欧的阳光斜斜切过街角，霍弋的黑色轿车在梧桐树影里缓缓滑行。

车载导航提示前方五百米右转，他却被路边的浅蓝色遮阳棚绊住了视线 —— 棚子下支着辆复古自行车，车筐里卧着只三花流浪猫，正对着玻璃罐里的凉皮调料罐甩尾巴。

"先生，要份凉皮吗？" 清甜的嗓音混着芝麻酱的香气飘来，穿浅灰色围裙的女人正蹲在折叠桌前给小男孩拌凉皮，指尖在辣椒粉和花生碎间翻飞，"多加醋的那种？"

调料罐碰撞的脆响让霍弋的呼吸骤停。

三年未见，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银镯子，只不过链子上多了串小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 像极了他们结婚时，她偷偷挂在卧室门把手上的风铃。

"多加些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皮鞋碾过满地梧桐叶，惊飞了脚边的麻雀。

王晓涵的手猛地顿住，调料勺里的醋汁洒在桌布上，晕开浅褐色的印记。

她慢慢抬头，阳光穿过遮阳棚的缝隙，在他深灰色西装上织出碎金般的光斑。

那个总在深夜替她掖被角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五步之外，无名指上还戴着她扔进安检箱的婚戒。

"霍......"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围裙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离婚证 —— 那是她在挪威极光下缝进帆布包的，边角早已磨出毛边。

小男孩抱着凉皮蹦跳着跑开，三花流浪猫突然跳上桌面，蹭她僵直的手腕。

霍弋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泪光，像极了车祸那天他在急救室醒来时，监护仪倒影里的自己。

"是我的错。" 他上前半步，皮鞋碾过她脚边的凉皮包装袋，"我不该因为他是你的初恋便不信任你，我该冲进去打死那个王八蛋。"

王晓涵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围裙上，流浪猫伸出粉舌舔她的泪珠。

她想起在挪威的雪夜，手机推送的新闻标题："华裔男子赵磊因迷|奸罪、敲诈勒索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配图里他的石膏腿早已换成了铁镣。

"我以为你死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像被风雪揉碎的棉絮，"在便利店看见车祸新闻时，他们说车主当场死亡，我抱着红宝石项链在太平间哭了整夜......"

霍弋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腕间的银镯，铃铛声盖过远处的汽车鸣笛："李广说你把公司资产全捐了，其实他没告诉你，每个月的财务报表，我都让林特助加密后发到你的旧邮箱 ——" 他突然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她扔掉的婚戒，戒圈内侧新刻了行小字："这次换我追你"。

遮阳棚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王晓涵看着他单膝跪地，西装裤沾满路边摊的面粉。

三年前在急救室消失的温度，此刻正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点点漫进她冻僵的指尖。

"我在陕西学会了做凉皮。" 她突然笑了，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用的是你教我的秘方，芝麻酱要顺时针搅九圈，醋必须是山西老陈醋......"

霍弋站起身，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指尖划过她眼下的泪痣 —— 那是他吻过千万次的地方。

流浪猫突然跳上他的肩头，三花尾巴扫过他的耳尖，像极了他们新婚那晚，共同收养的那只流浪猫。

来源：阿张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