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卓志才的事,她应该感谢他,可偏偏在他的宿舍里,他又做了那些,再加上离婚前的那些事。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卓志才的事,她应该感谢他,可偏偏在他的宿舍里,他又做了那些,再加上离婚前的那些事。
楚禾心里更加的理不清。
医院里,在楚禾第三次走神的时候,蒋宇东忍不住开口:“我今天出院,我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院的票,请你看个电影吧?”
楚禾回神点了点头。
见她兴致不高,蒋宇东拽了拽她的袖子,颇有些服软,哄她的意味。
“我都请你看电影了,楚法官好歹开心点吧?”
楚禾抬眼看向蒋宇东。
和顾怀征冷峻,正气的脸不同,蒋宇东是偏白净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小梨涡,会不自觉的让人觉得可爱。
她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笑。
楚禾跟着蒋宇东一起去缴了费,办理了出院。
走出医院的时候,蒋宇东深呼吸了一下:“可算是出院了,在医院都快要憋死我了。”
突然,他转头看向楚禾,上挑的眼睛仿佛能直直的看到她的心底。
他开口:“我出院了,你呢?还被困在之前的事情里面吗?”
这些天楚禾的心不在焉,蒋宇东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楚禾纠结的事情跟顾怀征有关。
楚禾被他看得一愣。
她突然清醒了些,对于顾怀征,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他离婚。
过去的那些终将会过去,但不会被她遗忘。
对于顾怀征的感情,已经在他一次次的失约中,在他一次次偏向沈佩雯里,被他消磨殆尽。
已经没有了爱,那她更不可能再跟顾怀征有可能。
而现在,她对顾怀征的所有纠结都来自于这段时间他做的那些事的感激。
而感激不应该成为他们复合的可能,这对她和顾怀征都不公平。
她确实不应该被困在这些事情里。
想通了这点,楚禾这些天的纠结终于是尘埃落定。
她对蒋宇东勾了勾唇,露出了这些日子难得的一个真心的笑。
“谢谢,一语惊醒梦中人。”
蒋宇东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低声笑了:“真的?不会在电影院里还像之前那样苦着张脸吧?”
楚禾白了他一眼:“放心吧,蒋总。”
两人一起去了电影院。
到电影结束,蒋宇东送她回宿舍,老远就看见了顾怀征在宿舍门口等着。
蒋宇东看着楚禾,耷拉着脑袋又要委屈。
楚禾早已免疫:“行了,别装了,在医院装得还少?今天我也打算说清楚。”
说完她朝顾怀征走了过去。
看见她过来,男人手心都有些冒汗:“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楚禾点了点头:“嗯,我接受了。”
顾怀征却因为她的轻易原谅而惴惴不安。
果然楚禾又再开口:“卓志才的事情,是我应该谢谢你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可以提,但是感激归感激,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跟你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话落,她没给他挽回的机会转身往宿舍走去。
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顾怀征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也许他真的应该放下了。
从那次拒绝之后,顾怀征再没有来打搅楚禾的生活。
楚禾算是为这段感情彻底的画上了句号。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过年。
这天楚禾被接线员通知有她的电话。
她去了公社电话亭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宋知华的声音:“小楚。”
楚禾的心里一颤,不管她和顾怀征如何,在他们这段婚姻里,婆婆宋知华一直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她和顾怀征离婚之后,只给宋知华写过两份信,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联系。
说到底是她愧对老人家。
楚禾收敛了心绪,对电话那头说:“妈,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歉疚。
“你和怀征的事,他都跟我说了,我知道是他对不起你,委屈了你。”
没等她说完,楚禾就打断了她的话:
“妈,都已经过去了。”
“妈不求你原谅他,也不是来替他说话的,你不想提他,我们就不提他,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年回来过年吗?妈都两年没有看见你了。”
楚禾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基层法院的工作又多又杂,这两年她都没有回过沪市,今年估计也不会回。
后面排队要用电话的人已经在催促。
楚禾只来得及匆匆的留下一句:“今年没时间回去,以后有时间会去看你的,你照顾好自己。”
电话挂断,她回了法院。
年关将至,宿舍楼的很多同事都已经回了家。
就连楚禾的室友沈红丽都已经在收拾东西。
沈红丽着自己的物品,问她:“你今年又不回家?”
楚禾点了点头。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过年?我家住的近,不用坐火车,坐个大巴车就能到。”
楚禾说:“还是不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楚禾知道她是好意,但是没必要。
团圆的时节,让她看着别人一家团聚更扎心。
来这里两年过年不回家,一是因为太远太麻烦,二是因为离婚的事情总是被各房的亲戚拿出来指指点点。
虽然她的爸妈足够开明,从来不会怪她。
但是她也不希望她爸妈因为这件事,在别人面前矮一头。
索性过年的时候就不回去吧,反正法院还有很多大堆的判决书等着她去处理。
过年的前三天,下雪了。
法院也停止了工作,所有人都放了假,回家准备过年。
温度又降了不少,不过,人们的热情涨了很多。
一直到除夕的上午,街上来来往往的很多人还扛着年货回家,楚禾是一个人过节,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她舒舒服服的在宿舍睡了一觉,却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外面是穿着军大衣,耳朵冻得通红,扛着大包小包的蒋宇东。
“你怎么来了?”
蒋宇东搓着自己发红的手,挤开楚禾进了屋:“先让我进屋再说。”
进了房间,他把大包小包放在了桌上。
楚禾去给他倒了杯热茶,坐在椅子上审视着他。
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臃肿的军大衣穿在他身上倒是显得他更加的高大挺拔了。
看到他手背上还有烧伤的伤疤,楚禾的神情有些飘忽。
“你来干什么?”
蒋宇东握着手上的杯子暖手:“你说呢?我来跟你一起过年。”
不大的宿舍里,火炉烧的很旺。
楚禾突然觉得有些太热了。
房间里有些燥热,连带着一向玩世不恭的蒋宇东都红了耳根。
他慌张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在这没有家人,我在这也没有家人,过年太冷清,不如就一起做个伴,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解释了半天,越说越离谱。
最后来了句:“你懂我的意思吗?”
楚禾被他逗笑:“我懂,你的意思是一起跨年?”
蒋宇东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对,咱两一起跨年。”
楚禾疑惑:“一起跨年可以,不过你带这么多东西上门干什么?”
蒋宇东来了兴致,放下了手上的热茶,打开了他带来的东西。
“过年当然要贴对子,挂灯笼了,不然有什么意思?过来,我们一起贴。”
说完起身去门口贴对子。
蒋宇东长得高,宿舍的门也不是那种大门,不需要梯子就能贴上。
他按着对子的最上面,转头对她说:“把浆糊拿过来,我按着,你来粘。”
楚禾起身拿起浆糊走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楚禾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知道她粘完了一侧,转头刚想对他说好了,就发现这个姿势有些太亲密了。
蒋宇东撑着对子的上头,而她站在他和墙壁之间,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低着头。
男人带着热意的吐息,就打在了她的耳畔,她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楚禾连忙往旁边撤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对他说:“好了。”
蒋宇东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
最后,楚禾跟着他一起贴完了对子,挂上了灯笼。
看着沾染上喜气的宿舍门,楚禾有些恍惚。
自从结婚后,过年就她一个人做这些了。
跟顾怀征在一起的时候,每年他都是忙到只能赶回来匆匆吃一顿年夜饭。
大扫除、贴对子,这些就是楚禾一个人做。
沈佩雯下乡回来后,顾怀征就去帮她做这些事了。
再到她离婚之后,就没有怎么好好的过过年。
这还是她认识顾怀征之后,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完成过年的这些习俗。
回到宿舍里,蒋宇东开口:“过年怎么能少的了饺子?你会包饺子吗?”
“不太会。”
楚禾是南方人,对于过年吃饺子这个没什么太大的执念。
但是蒋宇东是北方人,过年没饺子,那就相当于没有过年。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楚禾就答应跟他一起包饺子了。
但是宿舍里没有面粉,两人决定趁着时间还早,出门去买点面粉。
两人一起去了南街的集市。
虽然已经是除夕了,集市上还是有很多的商户,想趁着今年的最后一天在多赚点钱。
所以集市没有前几天热闹,但还是有很多摊位在。
刚进集市,蒋宇东就买了块蒸年糕递给楚禾:“尝尝,据说很好吃。”
楚禾长大之后就不怎么吃这些小孩子馋的这些了。
因为她父母教育的影响,楚禾很少做一些孩子气的举动。
但看着冒着热气,诱人的年糕,她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年糕软软糯糯,很甜很香,让她不知觉的扬起了嘴角。
买完面粉,蒋宇东看着摊位上的东西,又陆陆续续的买了些水果糖和一些零嘴,美名其约都是为了过年。
就在两人拿着买来的一些年货往回走时,耳边响起了沈佩雯的声音。
“楚禾姐?”
集市里喧嚣繁华,人来人往。
楚禾转身,就看见了沈佩雯和她身后的顾怀征。
后者在看到她旁边的蒋宇东时,眼底一沉。
楚禾微微一愣。
顾怀征今年没有回沪市过年吗?那今年宋知华要一个人在家过年?
想起前几天宋知华给她打电话,她可能是想告诉楚禾,顾怀征今年不回家过年,所以想要楚禾回去陪她一起过年。
可是楚禾会错了意,没来得及多问就被催促着挂了电话。
想到宋知华现在一个人在家孤寂的模样,楚禾皱起了眉。
沈佩雯看着楚禾的表情,眼里闪过了一抹得意,轻笑着走了过来:“楚禾姐,你今年也没回家?”
楚禾只是点了点头:“沪市太远,没几天假,就不打算回去了。”
“怀征哥也是,你也在这也不通知我,我还担心他一个人过年孤单,来陪他热闹热闹呢,早知道你在,我们就叫你一起过年了。”
一边的蒋宇东走近一步拉近了跟楚禾的距离:“不用了,楚禾有人一起过年。”
沈佩雯自然注意到了她身边的蒋宇东:“这位是?还是楚禾姐优秀,身边总是围绕着这么多朋友。”
奇怪的话配上她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样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楚禾神色复杂。
蒋宇东低声一笑,优哉游哉的开口:“楚禾确实优秀,不过比不上你,离了婚还能让有妇之夫的顾营长围着你团团转。”
沈佩雯脸色铁青。
一旁的顾怀征冷着脸对蒋宇东开口:“我对佩雯从来只是单纯的帮忙而已,你这样说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蒋宇东立马换上了一张委屈的脸,拉着楚禾的手腕,大有一副要她做主的模样。
“顾营长别生气,是我不对,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呢。”
顾怀征一愣,看向楚禾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楚禾叹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蒋宇东又在装可怜。
但说到底也是沈佩雯非要凑上来,踩她一脚,蒋宇东不过是看不过帮忙而已。
楚禾看向顾怀征:“蒋宇东的话是说的过分了点,但是我觉得并没有哪里不对。”
从沈佩雯出现开始,他确实是围着沈佩雯转。
闻言,顾怀征眼神错愕了瞬,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禾不想跟这两人多做纠缠。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话落,她就带着蒋宇东离开了。
留下怔愣的顾怀征,落寞地站在原地。
沈佩雯叫了他几次,都没有回神,她不得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怀征哥,我们该去买东西了。”
顾怀征有气无力的说:“好。”
看着他消沉的模样,沈佩雯怨毒的看了眼楚禾离开的方向。
为什么都离婚了,还要缠着不放?
回宿舍的路上,蒋宇东一直挂着笑。
楚禾挑了挑眉:“过年这么开心?”
“过年开心只是一部分,是过年还有人表演节目开心,你刚没看见她那个吃瘪的样子吗?”
楚禾倒是没什么反应,这两个人,她一直不想跟他们计较。
不过,能有人替她出气,还能看见沈佩雯被气的样子,也不算太差。
楚禾正了正神色,看着蒋宇东:“谢谢。”
后者停下了脚步,一向玩世不恭的眼里满是认真。
“楚禾,你能跟我少说几声谢谢吗?”
宿舍楼门口,无数洁白的雪花如羽毛般飘落。
楚禾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坠落在他深邃的眼神里。
一阵冷风吹过,她才回神。
楚禾勾了勾唇,敷衍的说了句:“不说谢谢说什么?”
蒋宇东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下去,换上了一贯散漫的语气说:“直接用行动啊,今晚多给我包几个饺子。”
回到宿舍,两人呢就开始忙着年夜饭。
出乎楚禾的意料,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蒋宇东在和面和擀饺子皮方面很有天赋。
看着他做的有模有样的,楚禾调侃道:“我还以为我们两今晚只能吃上稀碎的饺子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有一手。”
蒋宇东边忙着手上的活边说:“我们家过年的时候,是很注重习俗的,每个人都要干活儿,包饺子是人人都要参与的事,所以从此干习惯了。”
楚禾下意识的开口:“那你今年不回去可以吗?”
他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眸亮了亮,笑出了一口白牙:“今年特殊情况,我妈特批。”
楚禾没有继续问下去是什么特殊情况,直觉告诉她不能再问下去了。
两人在包饺子的时候,蒋宇东还特意放了枚硬币进去。
“吃到硬币的人,代表接下来的一年都会顺遂,所以会有特殊的奖励。”
楚禾好奇的问:“是什么?”
蒋宇东思索了一瞬,开口:“可以不用洗碗。”
闻言,楚禾趁他不注意,特意在那个饺子上面掐了个口子。
熟不知她的小动作尽数落进了男人含笑的眼底。
煮饺子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全程自己参与的制作,楚禾有些期待的看着锅里的饺子,结果她包的那些饺子,一遇水全都被煮得漏了陷。。
蒋宇东看着她翘首以盼的模样,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捞上来的时候,蒋宇东特意把带缺口的那个饺子放进了楚禾的碗里。
幸好蒋宇东包的够多,两人还是吃上了很多完整的饺子。
最后理所当然的,楚禾吃到了那枚带着祝福的饺子,蒋宇东也理所当然的去洗了碗。
坐在客厅里的楚禾,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蒋宇东,扬起了嘴角。
两个人的除夕没有什么热闹,只是不孤单。
收拾了厨房,两人坐在客厅里,一个在看卷宗,一个在看合同,场面竟是意外的和谐。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蒋宇东神神秘秘的拉着楚禾去了宿舍楼下。
旧的一年进入倒计时,他点燃了地上的烟花。
五彩绚丽的烟花瞬间点缀在了黑夜里,周围陆陆续续的都燃起了烟花。
空旷的夜空,竟被一束束渺小而短暂的光照亮。
喧嚣的爆竹声里,蒋宇东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楚禾没有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光彩,嘴角擒着一抹笑意:“新年快乐。”
楚禾一愣,随即勾起了唇,冲她点点头:“新年快乐。”
等到烟花燃尽,天空重新归于空寂,蒋宇东拿出了一个礼物盒,递给楚禾:“新年礼物。”
楚禾有些不好意思收,毕竟她也没准备给他的礼物。
蒋宇东轻挑了下眉,嘴角漾起弧度:“这样吧,你收了这个,我从你身上挑一样东西送我?”
楚禾低头看自己的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送的东西,随即点了点头,接过了他的礼物。
打开,里面是一个录音机,楚禾的眼睛一亮。
这太适合她调查取证的时候用了。
她抬眼看向蒋宇东:“谢谢,你想要什么?”
蒋宇东上下打量着她,最后开口:“就你手上这根红绳吧。”
楚禾抬手看着手上的红绳,有些犹豫。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有些特殊的含义。
这是她刚调任这里的时候,跟沈红丽说了自己离婚的原因后,沈红丽说她情路太坎坷。
后来沈红丽回家去一个寺庙的时候,顺路给她求的,说是保姻缘的,非要给她戴在手上。
她当时也没在意,忘了摘下来,后来也就一直戴着了。
蒋宇东看她一直没反应,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吗?要是不行的话,我再换一个。”
楚禾摇了摇头:“不是,可以给你。”
她默念着封建迷信信不得,把红绳摘了下来,放在了蒋宇东的手里。
男人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般小心接过:“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想到红绳的来源,楚禾耳根有些红,直接说:“你自己戴吧,外面有些冷,我先进去了。”
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蒋宇东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是他逼得太急了?
他站在原地把红绳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仔细欣赏了一下,觉得很是合适。
回到楚禾的宿舍,蒋宇东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对楚禾说:“走了。”
楚禾摆弄着手上的录音机,点了点头:“我送送你吧。”
两人一起走到楼下,蒋宇东开口:“就送到这吧,外面冷,别送远了。”
在蒋宇东转过身打算走的时候,楚禾开口:“谢谢你,陪我跨年。”
这是她这几年过得最好的一个除夕夜了。
蒋宇东的脚步一顿,回头对她勾起一抹笑,笑得很纯粹。
“是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允许我参与你的生活。
除夕结束,年假还有几天。
没有回家过年的楚禾,不会被走亲访友绊住脚。
只是没想到年前回家的沈红丽,年后第二天就回了宿舍。
楚禾惊讶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在家多待几天?”
沈红丽边收拾着手上的东西边说:“你不知道,在家不能待太久,不然就会被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张罗着找对象,要不就是被我妈嫌弃不干活儿,再加上你一个人待在宿舍过年多无聊啊?你除夕夜都是一个人过的,我当然得早点来陪你了。”
楚禾摇了摇头:“我除夕夜不是一个人过的。”
沈红丽眯起了眼睛:“那是跟谁一起?你有情况,居然不告诉我。”
“蒋宇东,他说他除夕也一个人过,我俩就一起吃了顿年夜饭。”
沈红丽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就说门口的对子不能是你贴的,不过你两就单纯吃了顿饭?没发生点别的?”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在沈红丽别有深意的目光下,楚禾还是红了耳根。
莫名的想起了昨天贴对子的时候,洒在她颈侧的吐息。
她心里一动,欲盖弥彰的说了句:“就单纯吃了饭,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大的沈红丽并没有发现她的紧张,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沈红丽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楚禾则在一边看着卷宗。
她看着楚禾安静的样子,越发的不舒服,她是个静不下心来的人,闷在这里,实在无聊。
于是沈红丽提议:“要不多叫几个人,下午一起去钓鱼?”
楚禾抬头看着外面漫天的白雪,皱了皱眉。
“你确定?外面很冷,而且水面都结冰了。”
沈红丽却是一脸的胸有成竹:“听说过冰钓吗?冬天的时候钓鱼最容易了,鱼都快饿死了,这个时候,找准窝点它们最容易上钩。”
楚禾是南方人,冬天基本是不想出门的,更别说冬天出门钓鱼了。
但是架不住沈红丽的撺掇。
“你就去吧,不会冷的。”
最后楚禾还是点了点头,左右在宿舍也是看卷宗,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沈红丽见她点头,轻笑着说:“你在宿舍等着,我去买点需要用到的东西,再去找几个钓友。”
说完,她就出了门。
没过一会儿,她就买了钓竿和一些东西回来。
等到了下午,最近的水域都有点距离。
楚禾问沈红丽:“我们怎么过去?骑车?”
沈红丽神神秘秘的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宿舍的门就被敲响。
楚禾过去打开门,蒋宇东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
没等蒋宇东回答,沈红丽就已经拿着东西挤到了门口:“来了?走吧。”
楚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红丽肯定是叫了蒋宇东一起。
沈红丽把东西放在了蒋宇东的车上说:“蒋宇东有冰钓的经验,而且他也有时间,就叫他跟一起过来了。”
蒋宇东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对楚禾挑了挑眉:“上车吧,楚法官。”
沈红丽见状,自觉地上了后座。
楚禾耸了耸肩,上了车。
冰钓的地方是个冰冻期的河流,楚禾他们到的时候,河边已经有了一辆军绿色吉普。
还没走近,楚禾就听见了沈佩雯娇俏的声音。
“怀征哥,你看这里好美,以后要多带轩轩来这里看看。”
轩轩,沈红丽跟她前夫的儿子,现在跟顾怀征倒像是一家三口。
楚禾转头看向沈红丽问道:“他们也是你邀请来的?”
沈红丽尴尬的挠了挠头:“楚禾,你别生气,他们是我买钓竿的时候碰上的,我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顾营长身边的那个叫沈佩雯的就问我他们能不能来,我也不好拒绝,就只能答应了。”
楚禾无奈的抿了抿唇,开口:“我没有生气,只是你应该告诉我一声。”
虽然她不是很想见到这两个人,却不是害怕见到他们,只是希望能在未来的生活里渐渐遗忘罢了。
所以现在她也没必要因为他们,而生气离开。
沈红丽带着歉意的笑了笑:“我光顾着买东西,就去就忘了这件事了,你不生气就好,你要是生气,我现在就去把他们赶走。”
楚禾笑了笑:“没必要,我又不是怕了他们。”
蒋宇东在一边附和:“就是,又不是怕了他们,你要是说不过,我替你出头。”
楚禾无奈:“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行了,不说他们的是事了,不是钓鱼吗?”
三个人这才走了过去。
刚走近,沈佩雯就眼睛尖的看见了楚禾:“楚禾姐,你们终于来了。”
顾怀征转身定定的看了楚禾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新年快乐。”
楚禾一愣,点了点头客气的说:“新年快乐。”
一旁的蒋宇东眼睛亮亮的看着楚禾,一脸求表扬的神情说:“我是第一个跟你说新年祝福的人。”
对于他一遇到顾怀征就会变幼稚的行为,楚禾已经哭笑不得,她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是是是,你第一个。”
两人亲昵的举动,落在顾怀征的眼里只觉得刺眼无比。
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别过了眼,反复提醒自己。
他应该放下。
除了顾怀征他们三个,沈红丽还邀请了院里的法警杨林,一共七个人。
楚禾和顾怀征他们都是南方人,不懂得冰钓,只能坐在一边看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蒋宇东就已经确定了钓点,在厚厚的冰层上面凿了一个洞。
在上面搭了个帐蓬,所有就拿着装备进了帐篷。
楚禾对钓鱼没什么兴趣,还比较怕冷,就守在了取暖炉边。
一伙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坐在一个小帐篷里聊着天,多数的时候都是沈红丽和杨林在聊一下法院里的事,偶尔参杂着轩轩的一些幼稚的问题。
剩下的四个人几乎没怎么说话。
大概是在冰面上的缘故,楚禾实在是觉得有些冷,瑟缩了一下身子。
顾怀征见状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蒋宇东脱衣服的动作一顿。
一时之间帐篷里的空气仿佛都焦灼了,刚刚还有两三声的交谈也寂静了。
楚禾都能感觉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有怨毒,有疑惑,有不甘。
她几乎一秒都没有耽搁,就拿了下来。
“不用了。”
顾怀征带着几分苦涩的语气,像是恳求“披着吧,今天温度很低,你怕冷,感冒了就不好了。”
正当楚禾在想什么理由拒绝时,她看见了轩轩通红的鼻头,仿佛是看见了救星。
她把外套披在了轩轩的身上,对顾怀征说:“轩轩还小,不能冻感冒了。”
顾怀征望着楚禾的眼神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最后只是攥紧了拳,却什么都没有说。
蒋宇东咧着嘴笑着把外面的衣服脱下,裹在了楚禾身上。
“我的暖和,穿我的。”
楚禾想拒绝,但是她确实怕冷,最后也只是裹紧了点衣服。
经历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帐篷里又恢复了原状。
只是蒋宇东会时不时的跟楚禾解释一些冰钓的一些技巧。
“冰钓的冰面至少要选择八公分以上的冰层,这样才会安全点,而且最好是不要选择在大风天出门冰钓……”
楚禾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这些?”
蒋宇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愉悦:“因为我爸喜欢钓鱼,小时候他老是会带我去钓鱼,冬天也拦不住他。”
“我小时候闲不住,他钓鱼的时候,总喜欢跑到其他地方玩,结果有一次我不小心掉水里去了,他把我捞上来,给我一顿抽。”
“我还以为他是担心我,还跟他保证以后会注意安全的,结果最后我才知道,他是怪我掉下去,吓跑了他的鱼,浪费了他打的窝。”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语速不快不慢,很适合讲故事。
帐篷里的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听他讲述,楚禾最后都被他逗笑了。
她笑着问:“你爸还真是心大,他怎么能一点都不担心你?”
看见她笑,蒋宇东又悠悠扬扬的讲了下去:“后来他就担心了。”
这次是沈红丽的捧场:“为什么?”
“因为我浑身湿透的回家被我妈看见,她拿着菜刀追了我爸几条巷子,从此之后,我爸再也不敢让我湿透的回家,后来我又掉了一次,那一次,我们两是等他给我买了身新衣服才回的家。”
帐篷里的气氛也因为蒋宇东的讲述,缓和了许多。
蒋宇东看着楚禾红红的鼻尖,拿起暖壶,给她倒了杯热水。
沈红丽顺着他的动作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红绳。
她不禁一愣,脱口而出。
“你手上的这根红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楚禾的吗?”
帐篷里原本缓和的气氛,因为沈红丽这句话,再一次变得焦灼了起来。
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一直暗骂自己的口无遮拦。
蒋宇东扬了扬自己的手腕问:“你说这个吗?这是楚禾送给我的新年礼物,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
话落,他还得意的看了眼顾怀征。
后者敛着眸,墨色的眼睛里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沈红丽刚想说这是她送给楚禾求姻缘的,就接收到了楚禾警告的眼神。
都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因为我看见她戴过。”
蒋宇东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挤眉弄眼,点了点头,选择没有问下去。
帐篷里陷入了一阵的寂静。
杨林的一声惊呼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他的钓竿上有了动静,众人手忙脚乱的帮着拉钓。
最后七个人的冰钓,以杨林一个人钓到了一条鱼而告终。
收拾东西的时候,楚禾被安排独自看守着作为唯一收获的那条鱼。
她披着蒋宇东的衣服,蹲在水桶边,看着水里的鱼。
身后突然传来了顾怀征的声音。
“一条鱼有点孤单。”
楚禾没有起身,只是回头看着他走到她的旁边跟她一起蹲下。
她看着水里的鱼对他说:“一条鱼也可以很自在。”
顾怀征闻言苦涩的笑了笑:“是啊,很自在。”
说完就很良久的沈默。
两个人蹲在水桶旁边看着一条鱼,竟然是他们离婚之后难得的平和的相处。
过了很久,还是顾怀征打破了沉默。
“调任到这里的这段时间,你让我明白了很多。”
楚禾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她不觉得她能教会他什么。
看着她好奇的表情,顾怀征有些恍惚。
他好像看到了以前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的楚禾。
刚结婚的时候,楚禾还是有很多少女情怀的,遇到很多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依赖他。
那时候她遇到不懂的东西,也总是这样的表情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解答。
只是时光荏苒,他越来越忙,她也就变得越来越成熟、独立,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少,两个人之间很少再有这样的时刻。
后来沈佩雯回来了,她对顾怀征的依赖,让他的潜意识里认为找回曾经被依赖的责任感,心理的天平逐渐失衡,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做了很多伤害楚禾的事。
楚禾的突然离开,让他幡然醒悟,他的责任感从来都是源于对一见钟情的女孩儿的依赖,是他弄错了。
只可惜醒悟得太晚,他早已出局。
从思绪中抽身,顾怀征眼神黯淡了下来,对她说:“调任到这边来,我就是来找个答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离婚。”
“你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我还是明白了,我明白了过去的我对你的伤害有多大,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甚至在很多的选择面前,我放弃了你,我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这段日子里,在楚禾的身边被她用他以前那些理由拒绝的时候,顾怀征才算真正的体会到以前楚禾的感受。
楚禾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轻声说了句:“都已经过去了。”
万里荒野,北风凛冽。
楚禾轻飘飘的话还是精准的传到了顾怀征的耳朵里。
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都已经过去了。”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
应该是楚禾的错觉,她竟然觉得他高大的身影有些落寞脆弱。
另一边,蒋宇东特意走到沈红丽的旁边。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楚禾的那根红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当然啦,含义大了去了。”
话音刚落,沈红丽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蒋宇东已经勾起了得逞的笑。
沈红丽单手叉腰,紧皱着眉头:“你诈我!”
蒋宇东软下了语气:“你就说吧,我保证不告诉楚禾。”
沈红丽思索了一瞬,还是娓娓道来:“也没有多大含义,就是那红绳是用来求姻缘的。”
听了她的话,蒋宇东一愣,突然想起除夕的那天晚上,楚禾在听见他要这根红绳时候的犹豫。
原来那时候她是在纠结这个。
但是最后她还是把红绳给了他,那是不是意味着……
蒋宇东不知觉的勾了勾唇。
“傻笑什么呢?”
楚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蒋宇东正了正神色:“没什么,你冷不冷?走吧,快点上车。”
再一次踏进宿舍的时候,楚禾长舒了口气。
这一场对于她来说尴尬又无聊的冰钓终于结束。
而春节的假期也在楚禾和沈红丽闷在宿舍里结束,宿舍楼陆陆续续又回来了很多人。
所有人又开始复工复学。
法院的领导可能是体谅到了年轻公职人员的过年的苦楚,竟然联合妇联和隔壁的军营,准备办一场联谊会,所有单身的人都要参加。
说是联谊会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会。
广播里播放着悠扬的爱情歌曲。
所有的单身男男女女都会有一朵百合花,男性是白色的,女性是粉色的,用它就可以跟自己中意的对象共舞一曲。借此来促成姻缘。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不想寻觅,不想社交的楚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只能走到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法警杨林朝她走了过来。
“不习惯吗?”
楚禾勾了勾唇:“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无聊。”
她突然想起之前沈红丽问过她有没有考虑过杨林,院里的人都知道他对她多有关照。
这个时候杨林又走过来跟她搭话,楚禾顿觉有些紧张。
杨林只是笑了笑:“你别紧张,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你是喜欢上次冰钓的那个蒋宇东吧?”
楚禾眼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会认为是他?”
面前的人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作为情敌的敏感吧,我见过顾营长和蒋宇东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现在过来只不过是有点小小的不甘心,不过看见你刚刚紧张的样子,我的那点不甘心也没有了,不管是顾营长还是蒋宇东,都祝你幸福。”
楚禾点了点头:“你也是,我相信你能找到对的那个人。”
这时,顾怀征走了过来。
他警惕的看了眼杨林。
后者摆了摆手:“我已经放弃了,不用把我当假想敌。”
说完他就走了。
楚禾看向顾怀征。
男人没有看她,只是缓缓地抽出来自己军装口袋里白色百合花递给了她。
楚禾没有接,在她心里,他们早就结束了,她不愿再回到过去。
蒋宇东也走过来,将百合花递给她,她接了,她想试试开启一段轻松的感情。(完)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