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外头下着毛毛细雨,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想着刚才弟弟陈远打来的那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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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根据身边生活创作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请多赐教。
外头下着毛毛细雨,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想着刚才弟弟陈远打来的那通电话。
"大哥,你赶紧回来一趟吧,奶奶说要分存折。"弟弟在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有些支支吾吾。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看值班表。这个月的夜班我已经值了七个,同事欠我不少人情,调个班应该问题不大。
"主任,我奶奶身体不太好,想请两天假。"我站在张主任办公室门口,有些忐忑。
张主任抬起头,露出一丝笑意:"陈医生,你来医院三年,从没请过事假。去吧,路上当心点。"
回到老家,天已经擦黑。远远就看见老宅的青砖墙在暮色中泛着青灰色。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飘来一股香味。
"是建安回来了吧?"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总喜欢叫我爸爸的名字,说我长得像极了年轻时的爸爸。
"奶奶,是我,梓儿。"我放下包,朝厨房走去。
灶台前,奶奶正在烧着我爱吃的南瓜粥。虽然已经83岁高龄,但她依然坚持自己做饭。此刻她正慢悠悠地搅动着锅里的粥,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笑眯眯地说:"哎哟,我们家大医生回来啦!"
厨房里飘着淡淡的柴火味,灶膛里的火苗映得奶奶的脸忽明忽暗。我记得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都能闻到这熟悉的味道。
"梓儿啊,你这医生当得怎么样?"奶奶一边盛粥,一边问道。
"还行,现在是住院医师,再过两年就能评副主任医师了。"我接过碗,轻轻吹着热气。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点点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你爷爷生前就说,咱们老李家早晚要出个医生。"
提起爷爷,奶奶的眼神有些恍惚。爷爷去世那年我才六岁,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他总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报纸。
"你弟弟他们明天才到,你先去休息吧。"奶奶收拾着碗筷,轻声说道。
我知道,明天就是分存折的日子。这些年,弟弟做生意确实有出息,在市里开了几家连锁超市。每次过年过节,都会给奶奶塞红包。而我这个当医生的,一年到头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家的次数都一只手数得过来。
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切还是老样子。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高中时的课本,墙上还贴着那张泛黄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那是我考上省重点医学院的时候,奶奶特意请村里的老师裱起来的。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爸妈刚出车祸,我和弟弟成了孤儿。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拉扯大。
"老大,你睡了吗?"门外传来二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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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快请进。"我连忙起身。
二伯推开门,手里端着一杯茶。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二伯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他是我父亲的二哥,这些年来一直住在隔壁的老房子里。
"这茶是你爱喝的碧螺春,上回我去镇上,特意买的。"二伯把茶杯放在书桌上,眼神在那张录取通知书上停留了片刻。
"二伯,您还记得我考上医学院那天?"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咋能不记得,"二伯坐在床边,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那天你奶奶高兴得直抹眼泪,一个劲地说:'建安有后了,咱们李家终于出了个读书人!'"
说到这里,二伯突然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明天分存折的事,恐怕全村都知道了。
"梓儿啊,"二伯轻叹一声,"你别怪你奶奶,她这人就是个实在人,看到谁赚钱多,就觉得谁有出息。"
我摇摇头:"二伯,我不会怪奶奶的。我明白她的想法。"
"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二伯拍了拍我的肩膀,"睡吧,明天还要见亲戚们呢。"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热闹起来。我的两个堂哥都来了,还带着他们的孩子。弟弟陈远是最后到的,开着一辆崭新的奥迪,引得村里的孩子们围着看个不停。
"大哥!"陈远一见我就热情地打招呼,"这段时间生意太忙,都没顾上去医院看你。"
我笑着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他最近在城里开了第四家连锁超市,忙得不可开交。
堂屋里,奶奶已经坐在了太师椅上。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绸缎褂子,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穿。
"人都到齐了吧?"奶奶环视一周,声音有些发颤,"今天叫你们来,是要说个事情。"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墙上的老式挂钟在"嘀嗒、嘀嗒"地走着。
"这些年,我也存了些钱,"奶奶从怀里掏出三本存折,"都是你们的功劳,特别是远儿,要不是他每个月给我的零用钱,我也攒不下这些。"
我看见弟弟的脸有些发红,低下了头。
"这三本存折,一本给远儿,一本给大房的强子,一本给二房的明子。"奶奶的手有些抖,"你们拿着,该怎么花就怎么花。"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我。我站在角落里,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就在这时,二伯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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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琴,"二伯开口了,他很少直呼奶奶的名字,"这个东西,是你男人留下的。"
奶奶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老二,你说啥呢?"
"二十多年前,哥临走前交给我的,说等时候到了再拿出来。"二伯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寻思着,今天就是时候了。"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我看见奶奶的手微微发抖,接过那张泛黄的纸条。
"老伴,我知道你偏心小儿子..."奶奶的声音颤抖着,念着纸条上的字,"但对孙子要一碗水端平,尤其是梓儿,他像极了我年轻时的样子。我攒了一辈子的医书和一些积蓄都放在老柜子暗格里,等他长大了给他。"
念到这里,奶奶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爷爷的医书?"我有些困惑地看向二伯。
二伯叹了口气:"你爷爷年轻时也想学医,可是家里穷,供不起学费。后来他就自学医术,偷偷帮村里人看病,从不收钱。"
这时,弟弟陈远突然站了起来:"奶奶,存折的事,我有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这些年,我是赚了些钱,可都是托了大家的福。"陈远走到我面前,"尤其是我大哥,从小到大,让着我,护着我。现在他当了医生,救死扶伤,比我强多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存折递给我:"大哥,这是你应得的。"
我摆摆手:"远儿,这是奶奶的心意,我不能要。"
"梓儿,"奶奶突然开口,"你跟我来。"
我跟着奶奶走进西厢房。只见她颤巍巍地搬开一个老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摞发黄的医书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着各种病例,字迹苍劲有力。
"这是你爷爷的宝贝,"奶奶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我总是在远儿身上看到你爷爷的影子,可我错了,真正像他的人是你啊!"
我翻开笔记本,一张发黄的录取通知书掉了出来。定睛一看,是江南医学院1953年的录取通知书。
"你爷爷考上了,可是家里实在供不起,"二伯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他把这张通知书珍藏了一辈子,总说咱们李家早晚要出个医生。"
(继续写作中...)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我这些年的选择,竟是在完成爷爷未竟的梦想。
"这本笔记里记着多少村里人的病情啊,"奶奶翻着泛黄的纸页,"你爷爷虽然没进医院,可他救的人一点不比那些大夫少。只是他从不张扬,也不收钱。"
"我记得小时候,常有人半夜来敲门,"二伯接过话头,"你爷爷二话不说就披件衣服出门,风里雨里的,从不耽搁。"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布谷鸟的叫声。我拿起一本医书,翻开扉页,上面工整地写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愿后人习医,以德为先。"
"梓儿,"奶奶突然拉住我的手,"这些年,奶奶对不住你啊。我总觉得赚钱多的就是有出息,可你爷爷临终前跟我说过,悬壶济世,才是咱们李家最大的福分。"
我摇摇头:"奶奶,您别这么说。您和爷爷把我们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时,弟弟陈远也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医书,他愣住了:"大哥,原来爷爷也想当医生啊?"
"是啊,"二伯说,"你爷爷生前最自豪的事,就是给村里人看病。虽然没有行医资格,可他研究的那些土方子,救了不少人。"
陈远拿起一本笔记本,翻了几页,突然"咦"了一声:"这不是王二爷家的老毛病吗?原来是爷爷给治的!"
"王二爷的偏头痛,折磨了他十几年,"二伯回忆道,"你爷爷用艾灸配合草药,治了大半年,总算把病根除了。"
我仔细翻看爷爷的笔记,发现他不但记录了病症和用药,还详细描写了病人的生活习惯、情绪变化。在每个病例后面,都写着治疗心得和注意事项。
"你爷爷常说,"二伯望着窗外的老槐树,"看病要先看心。病人的心结解不开,再好的药也没用。"
我默默点头。这些年在医院工作,我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道理。有时候,一句暖心的话,比一针药更管用。
"大哥,"陈远突然说,"这些医书和笔记,比存折值钱多了。你得好好保管,可不能丢了咱们李家的传承。"
奶奶擦了擦眼泪:"是啊,梓儿,你爷爷的这些东西,就是咱们李家最珍贵的遗产。"
我小心翼翼地把医书和笔记收好。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老旧的书页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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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二伯又想起什么似的,"柜子后面还有个暗格。"
他摸索着打开暗格,里面躺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子。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飘了出来。
"这是你爷爷自制的药丸,"二伯解释道,"专门治小孩的惊风。配方都记在笔记本最后几页。"
我翻到笔记本末尾,果然看到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药材的用量。
"这方子救了不少孩子,"奶奶说,"那时候村里要是有小孩得了惊风,你爷爷就把这药丸捣碎了,用温水送服。一般一副药下去,孩子就退烧了。"
我仔细研读配方,发现爷爷用的都是普通药材,但搭配很巧妙,确实能退烧安神。
"大哥,"陈远突然说,"要不要把爷爷的方子整理出来,做成中成药?我可以帮你联系药厂。"
我摇摇头:"远儿,爷爷的方子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赚钱的。"
陈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大哥,我又钻钱眼里去了。"
"你们爷爷啊,"奶奶的目光变得深远,"最看不上那些见钱眼开的大夫。他常说,医者父母心,赚钱是末,救人是本。"
我想起医院里那些争抢手术、开高价药的现象,不禁感慨万千。
"梓儿,"二伯拍拍我的肩膀,"你爷爷虽然走得早,但他的为医之道,你可得好好传承下去。"
"放心吧,二伯,"我郑重地说,"我一定不负爷爷的期望。"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下我和二伯。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
"其实那张纸条,你爷爷是托我转交给你奶奶的,"二伯点燃一支烟,"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怕你奶奶一时想不开,偏心眼。"
"爷爷真是想得周到,"我感叹道。
"你爷爷这个人啊,"二伯吐出一口烟圈,"表面上不声不响,可心里门儿清。他知道你奶奶重男轻女的老观念改不了,所以才留了这么一手。"
我望着满天繁星,突然想起一件事:"二伯,这些年您供我上学,是不是也是爷爷的意思?"
二伯笑而不答,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爷爷的医书和笔记,准备回医院。临走前,奶奶拉着我的手说:"梓儿,你要记住,你爷爷不是没机会当医生,是他把机会让给了别人。他常说,与其独善其身,不如兼济天下。"
(继续写作中...)
回到医院,我把爷爷的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夜班的时候,我一页一页地研读,发现里面记载的很多偏方,在现代医学中都找得到科学依据。
"陈医生,急诊室来了个重症病人!"护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收起笔记本,快步走向急诊室。病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高烧惊厥,症状和爷爷笔记里描述的惊风很像。
"大夫,救救我女儿吧!"孩子母亲哭得声嘶力竭,"我们是从乡下来的,家里就这一个闺女。"
我给小女孩做了初步检查,突然想起爷爷的那个药方。现代医学虽然发达,但有些老方子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马上准备退烧药,"我一边吩咐护士,一边在病历上写着用药,"另外,去中药房开一副药。"
我按照爷爷笔记上的方子,稍作调整,开了一副中药。第二天早上,小女孩的烧就退了。
"谢谢大夫!"孩子母亲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花,"我听别人说,城里医院的大夫都爱开贵药,没想到您给开的都是便宜药。"
我笑了笑:"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这是我爷爷教我的。"
后来,我经常翻看爷爷的笔记,把他的一些心得和现代医学结合起来。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看病的眼光更准了,用药也更有经验了。
有一天,张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陈医生,最近门诊的病人都说你医术好,态度好,不乱开药。这很难得啊!"
我把爷爷的事讲给他听。张主任听完,若有所思地说:"现在的年轻医生,技术是有了,可医德却在退步。你爷爷这个'悬壶济世'的精神,正是我们最需要的。"
一晃三年过去了。这天,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请问是陈医生吗?我是李村的王二和。二十多年前,您爷爷治好了我爹的偏头痛,我爹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第二天,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送来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把用了几十年的老银针和一本手抄的针灸书。
"这是您爷爷借给我爹学习的,我爹一直想还回来,可惜一直没机会。"
我打开针灸书,扉页上赫然写着:"授人以渔,方能泽被后人。"这笔迹,和爷爷的医书上如出一辙。
晚上,我给奶奶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告诉她。电话那头,奶奶沉默了很久,才说:"梓儿,你爷爷这一辈子,不知道借出去多少医书。他总说,知识要流通,才能发挥价值。"
我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爷爷虽然没能圆自己的医学梦,但他把这个梦想播撒在乡邻中间,让更多人受益。而现在,这份责任落在了我的肩上。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