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咱们这里,早在七零年代就有民办学校,整个学校就一个老师,民办老师,也就是国家不发工资,生产队给公分,那种老师。
尽管说咱已届花甲之年,仍毫无建树一事无成,但咱好歹也曾留学,也应该算是海归,并且咱留学时年仅十岁。
在咱们这里,早在七零年代就有民办学校,整个学校就一个老师,民办老师,也就是国家不发工资,生产队给公分,那种老师。
整个学校只有一个老师,几十个学生却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级不落。学校最大的问题不是师生比例一比五十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老师的学历连三年级也没读到毕业。
咱早熟,才十岁就小学“毕业”了,只是咱小学毕业那年,考初中整个毕业班总分就考了22分——我和堂弟两个五年级生,我语文考了7分,数学4分;堂弟刚好语文数学成绩跟我倒了个个。
这种成绩能小升初吗?不能!
还想继续学业该怎么办?留学!
怎么留学是个问题,有问题就需要解决,也得到了解决——到有相应学识的老师授课的学校就读。
当时咱全大队五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一个学校,都是一师一校,其中有四个生产队的学校是公办,唯独咱校民办。
四个公办学校有两个校的老师虽说师范学历,但水平和咱的民办老师半斤八两,留学当然只有选择另外两个。
咱是第四生产队的,被安排到第一生产队学校留学。
咱去留学,学校也取缔了四、五两个年纪,咱们留学队伍也就不仅仅是堂弟和我两个,而是一共五个,一个四年级,五年级应届、留级各二个。
四队到一队只有五公里路,五公里路却都在深山老林穿行,羊肠小道翻五道山梁,过四条山箐。
学校里也没有住宿条件,咱不住校,也不完全走读,四个人自带碗筷,合备了一个罗锅一口铁锅,都摆在教室的一个角落。每天早上天亮不亮就起身赶往学校,晚上下了晚自习又往回赶。
一日两餐在教室里自己起火自己弄,锅里下的粮食除了玉米面还是玉米面,菜蔬倒是南瓜豆荚佛手瓜,青菜萝卜干腌菜,轮着伺候。
五个人共计四十九岁,起火做饭也不讲究分工合作,说声烧火五双手,和面时十只手都往盆里伸,洗菜也是七手八脚,卫不卫生不大顾得上,狼吞虎咽谁也不让谁,时至今日记得的就是成天犯饿。
那饿是如今想起来都怕的饿,比饿还怕的是晚自习后回家的路。
讲神讲鬼讲妖怪是每晚上晚自习时一队同学给咱的必修课,回家时刚出校门就觉得黑暗中挤挤挨挨全是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五个人年纪相仿,胆识也相当,谁都想夹在中间多些安全保障,可总得有人打前锋有人殿后啊。为公平起见,只有顺序轮换,头尾一人各执一把杀猪尖刀,前边的刀尖朝前,后面的刀尖向后。
那两把杀猪刀啊,当年没捅伤过一个妖魔鬼怪如今倒是划了咱满脸的皱纹。
来源:放羊老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