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站在门前,望着那片绿油油的菜地,每一棵卷心菜都像是爷爷当年留下的脚印。谁能想到,这片承载着我家三代人血汗的土地,今天会惹出这样的风波。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站在门前,望着那片绿油油的菜地,每一棵卷心菜都像是爷爷当年留下的脚印。谁能想到,这片承载着我家三代人血汗的土地,今天会惹出这样的风波。
堂弟小军红着眼圈,一阵风似地闯进院子,手里还攥着个录音笔。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手指哆嗦着指向我:"李根生,这十八亩地是我爷爷的,你凭什么霸着不还?"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三十年了,当年跪在爷爷面前求他卖地救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没想到这桩往事会在今天被重新翻出。
"你听听,这是爷爷生前的录音!"小军把录音笔往我面前一递,手抖得厉害。
录音里传来爷爷沙哑的声音:"这十八亩水田是祖上留下的好地,当初不得已卖给建国家救命。但是说好了,等建国家有钱了,这地还得还给建民家......"
听到这儿,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那年我十五岁,为了救治突发脑溢血的父亲,跪在爷爷面前整整一夜。我清楚地记得,爷爷最后红着眼圈说:"这地,就当是救你爹的命,卖了吧......"
我们村叫柳溪村,靠近江南水乡。爷爷李长顺在村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光因为他手里掌管着近百亩良田,更因为他为人公正,办事有理有据。
那时候,我爷爷和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大伯早年出意外去世了,就剩我父亲李建国和三叔李建民。按理说,家产本该两兄弟对半分,可我父亲不争气,年轻时爱喝酒赌钱,没少让爷爷操心。
三叔李建民比我父亲小两岁,性格稳重,在地里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村里人都说,要不是顾忌长幼有序,爷爷早就把家里的地都交给三叔打理了。
1993年的秋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早上,父亲在地里干活时突然倒下了,送到县医院一查,是脑溢血。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费用要五万多。
那个年代,五万块钱在农村可不是小数目。我妈把首饰典当了,又跑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也只凑了一万多。
"爷爷,求求您了,救救我爸吧!"我跪在爷爷面前,眼泪鼻涕一起流。爷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烟袋锅子一个劲地抖。
三叔在旁边急了:"爹,这可是祖宗留下的地啊!建国这些年,败家糟蹋得还不够吗?"
小军那时才十二岁,躲在三叔身后,红着眼睛看着这一切。那十八亩水田是村里最好的地,年年都能产两季水稻,一季油菜,收成特别好。
"这地要是卖了,往后靠什么生活?"三婶也跟着抹眼泪,"左邻右舍的,还不得笑话死咱们家......"
我跪了整整一夜,膝盖都跪破了皮。第二天早上,爷爷终于点头答应了。他让三叔去找个人过来评估地价,然后按市场价卖给我父亲。
"建民,你也别怨你哥。这地,就当是救你哥的命。"爷爷拍着三叔的肩膀说。可三叔转身就走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跟爷爷说话。
土地过户那天,我清楚地记得三叔一家人都没来。小军站在他家院子里,远远地看着,眼神里满是怨恨。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这笔买卖会在三十年后又重新被提起。
父亲手术很成功,但这场大病整整养了大半年。等他能下地干活时,我们家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好在有了这十八亩地,一家人总算能过得下去。
"根生,你知道吗,你爷爷这些年一直在偷偷帮衬你三叔家。"母亲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处的菜地说道。
我心里一惊:"啥意思?"
"你三叔不是不让小军上高中吗?说是没钱。你爷爷就托人把学费和生活费偷偷送过去了,一送就是三年。"母亲叹了口气,"可你三叔和小军都不知道这事。"
我默默掐了根烟,心里五味杂陈。那会儿我刚上初三,亲眼看着小军从学校退学,去砖窑厂打工。他个子小,干活吃力,没少被师傅骂。
"你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军。"母亲接着说,"有一回我去你爷爷屋里收拾东西,发现他枕头底下压着小军的一张奖状,都泛黄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叔来了。他比三十年前苍老了许多,腰也驼了,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犀利。
"建民叔......"我站起来,叫了一声。
"根生啊,这些年你家种田挣了不少钱吧?"三叔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
确实,这几年我改种有机蔬菜,收入比种粮食强多了。光是去年,就净赚了二十多万。小军站在三叔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叔,您要是缺钱,我......"
"不是缺钱的事!"三叔打断我的话,"我就问你,当年爷爷卖地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说过要还给我家?"
我心里一沉。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相究竟是什么?爷爷临终前的那段录音,又代表着什么?
"叔,您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进了堂屋。在一个老樟木箱子底下,我翻出了一个发黄的牛皮本子。那是爷爷的日记。
"1993年8月15日,阴。今天卖了十八亩水田给建国家。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好地,我这个当家的,有愧祖宗。可建国这条命要紧,地总还能再买。建民这孩子心气高,一时想不通也是应该的......"
"1993年9月20日,晴。今天偷偷去看了小军,这孩子在砖窑厂干活,晒得跟个碳球似的。我心里难受啊,可又不敢表现出来。这孩子争气,晚上还在读书......"
"1994年2月1日,阴。今天给建民家送了两千块钱,说是亲戚托我带的。其实是我偷偷卖了自己那块玉佩。小军要上高中了,这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三叔的手开始发抖,小军的眼圈也红了。
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1995年6月10日,大暑。今天又扛不住了,上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录了段音。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就算说出来,也没人听得见。我这一辈子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就是对不起建民这个小儿子。那十八亩地是他们家的指望,我却卖给了建国家。但愿建国家往后能过上好日子,也能记得这份恩情,帮衬帮衬建民家......"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三叔粗重的呼吸声。
"爹,孩儿不孝......"三叔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原来,爷爷临终前的那段录音,不是对任何人说的,而是他自己的一个心结。他希望我们家能富裕起来后,多帮衬三叔家,却被小军误解成了要归还土地的承诺。
"三叔,您起来。"我赶紧去扶他,"这地是我们家用父亲的命换来的,但也是爷爷用一生的愧疚换来的。您说,我该怎么办?"
小军在一旁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根生,是叔糊涂了。"三叔擦了擦眼泪,"这地是你们家的,谁也不能要回去。但你能不能答应叔一件事?"
"叔您说。"
"让小军跟你学种菜,这孩子在城里打工也是受罪。"三叔说着,看了小军一眼。
我明白了三叔的意思。这哪里是为了那十八亩地,分明是为了给小军找条出路。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酸楚。
"三叔,您放心。我早就想找个帮手了,要不是怕您和小军心里不痛快,我早就开口了。"
小军抬起头,眼神里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丝羞愧。
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饭。酒过三巡,三叔眼眶红红地说:"你爷爷要是在天有灵,看到咱们兄弟能和好,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站在爷爷的坟前,望着那片绿油油的菜地,我不禁想:这土地承载的不仅是农作物,更是一个家族的情与怨。如今这块地,既是父亲的救命钱,也是爷爷的心结,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往后的日子,我该怎么守护这份责任,又该如何传承下去?
来源:长腿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