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着,他穿上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寿衣,拿起农药一饮而尽,躺在了自己制作的简易棺材里。
“我走了,钱在枕头下。”
72岁的刘老汉一笔一划的写下这句话,便开始了给自己送终的准备工作。
他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道我的女儿现在过得怎么样,肯定很好吧...”他自言自语道。
接着,他穿上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寿衣,拿起农药一饮而尽,躺在了自己制作的简易棺材里。
躺在那狭小逼仄的棺材里,刘老汉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刘老汉是个孤儿,小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家中只有他和弟弟相依为命,两个人一辈子都未生娶,身边除了彼此,再没有一个亲人。
村里人总是打趣的叫他们兄弟俩“老光棍儿”,他们兄弟俩也毫不介意,每次听到总是笑眯眯的挠挠头。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可是突然有一天,兄弟俩上山砍柴时,竟听到草丛里传来了阵阵啼哭声。
这荒郊野岭的,可把兄弟俩吓得不轻,尤其是弟弟,从小他胆子就小,在深山老林中听到婴儿哭声,他还以为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拉着刘老汉的衣服看都不敢看。
“哥,快走吧,别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少迷信了,咱们两个大老爷们,阳气足得很,怕什么!”
刘老汉壮着胆子找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定睛一看,襁褓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女婴,看的刘老汉忍不住的心疼。
于是二人赶紧把婴儿抱回了家里,满村打听孩子的亲生父母,然而却没有人出来认领,看着婴儿稚嫩的脸庞,刘老汉实在狠不下心送走,于是便决定自己抚养。
可是这两个“老光棍儿”哪里会带孩子?一天下来折腾的俩人手忙脚乱,还是村里的妇女们过来手把手的教他们如何喂养,才终于搞定这个小姑娘,直到半夜,兄弟俩累的腰酸背痛,但是看着熟睡的婴儿,心里别提有多温暖了。
过去,刘老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刘老汉的生活瞬间有了希望。
他为了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只要能赚钱,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并且,心里总是美滋滋的,这种有期待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就这样,孩子在刘老汉的照料下一天天长大,终于,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当知道女儿要远嫁广州之后,刘老汉别提多难受了。
但是他也知道,女儿跟着自己留在这村里也没什么出息,刘老汉也希望女儿能幸福。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的是,自从女儿出嫁广州之后,刚开始每年还能回来看看刘老汉,陪刘老汉说说话。
但是几年以后,女儿突然就联系不上了,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村里人听说刘老汉女儿的事情,都斥责他养了个白眼狼,刘老汉虽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一阵阵失望。
没事的时候,他都会坐在村头,静静地眺望着远方,期待着能看到女儿的身影。
日子在刘老汉的思念中一天天过去了,几年后,命运再次给刘老汉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这天,他接到了一通议员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弟弟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当刘老汉火急火燎赶到医院,看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这样,刘老汉身边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了,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从那以后,刘老汉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不爱出门,也不爱见人,整日里不是在屋里呆着,就是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发呆。
原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孤独且平淡的过下去了,然而命运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刘老汉。
一日,几位老友正在家中跟刘老汉聊天,刘老汉的下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他本来就佝偻着的身躯就快要弯到地上去了。
他痛苦的模样吓得几位好友赶紧要把他往医院送,可是刘老汉却说什么都不肯,
他痛苦的蜷缩着,拼命地摆手,强忍着痛苦说到:“没事,我没事,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
见刘老汉这样说,其他人也只好照做。
可是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天,刘老汉腹痛再次复发,这次他终于在身边人的强迫下,去到了医院。
当检查结果出来后,看着医生严肃的眼神,刘老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医生,有什么病你就直说吧!”刘老汉耿直的说。
“家属来了没有?”医生问。
刘老汉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催促到:“医生,你就直说吧,我无妻儿无老小,光棍儿一辈子了,我到底是啥病啊?”
医生听到刘老汉的话,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报告单,刘老汉见状一把将报告单抢了过来,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字“肺癌晚期”。
这一年,刘老汉已经72岁了。
他回到家中,将手中的报告单拿出来,将那四个字看了又看,随即他拿起手机,不自觉的输入了女儿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想了很久,这通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
算了!
他这样想,反正一个人惯了,也没人给我养老送终,趁着现在还能动,不如我就自己送自己上路吧!
想到这里,刘老汉的心里顿时觉得轻松的不少。
要走也要体体面面的走。
刘老汉便开始了自己的临终前的“准备工作”。
他先是来到镇上的棺材店,左看右看,这棺材是好啊,可惜价格太贵了,刘老汉一个也买不起。
于是他便来到了村里的老木匠家里,老木匠还以为刘老汉是来找他闲聊的,热情的招呼他。
刘老汉冲他摆了摆手,询问老木匠家中有没有不用的木板。
老木匠说:“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家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木头!你说吧,干什么用,我帮你找找。”
刘老汉没接话,自顾自的打量了起来,看到几块木板挺合适的,便从老木匠那讨了回去,老木匠心里也直犯嘀咕“这老家伙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
此时,神神秘秘的刘老汉带着木板回到了家,美美的睡了一觉。
刘老汉来到镇上,推开了他一辈子都没有进过的理发店,不一会,刘老汉就摇身一变,便成了个精神的小老头。
接着,他走到了照相馆门口,一辈子没照过相的他显得有些局促,他站在门口紧张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走了进去。
“大爷,是照证件照吗?”
刘老汉紧张的说:
“我想照张遗像,可以吗?”
说完,小伙子顿了顿,故作轻快的说:
“额..可以啊,当然没问题,大爷您坐着,我去给您布景。”
没一会,刘老汉坐在了相机前,摄影师透过相机看着眼前的刘老汉,面相看起来就像一个“囧”字,看起来苦极了。
“唉,真是个命苦的大爷。”小伙这样想着。
拿到照片后,刘老汉便开始做最后一项准备工作——打造棺材。
“那几日,刘老汉的院子里总是传来锯木头的声音,敲敲打打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忙啥。”村里人这样回忆到。
棺材打好了,刘老汉看着这口简易的棺材,和墙上自己的遗像,心满意足的睡了,那天晚上,他好像梦见了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两三岁那么小,
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张开双臂对着刘老汉叫爸爸,爸爸...
直到第二天清晨,一阵腹痛将刘老汉从梦中惊醒,他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前滑落,他用力地用拳头抵住疼痛的部位,几分钟后,疼痛消失了。
他知道,是时候送自己上路了。
他缓缓的从床底下拿出女儿之前买给自己一直没舍得穿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看起来精神的很。
接着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外甥的号码:“我要走了,去广州找我女儿,你记得我交代你的事,后天早上来我屋里拿东西!”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拿出了一张纸,一笔一划的写下了最后的遗言:
“我走了,钱在枕头下!”
写完,把这张纸和自己的诊断证明放在了显眼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农药一饮而尽...
躺在自己做的那口棺材里,刘老汉的内心出奇的平静。
他回想自己的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女儿还在的那些年,哪怕是到死,他也坚信女儿没跟自己联系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难言的苦衷...
就这样,刘老汉一个人孤零零离开了人世。
直到两天后,外甥如约来到家里,才发现了这一切。
这个外甥生活在城里,平时也很少回村,但是他对这个舅舅的印象特别深,在他印象里,自己的舅舅是个话少但爱笑的老头,什么时候见他,他总是乐呵的招呼自己吃喝。
为了纪念刘老汉,外甥把他临终的经历编辑成视频发到了网上,只为留作纪念,也为了警醒更多的年轻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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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乾凉散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