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干部李主任挠着头,一脸热情地看着我,"老弟,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十五万,一分不少。签完字,钱马上到账。"
村干部李主任挠着头,一脸热情地看着我,"老弟,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我没有立即回答,目光落在那座陪伴我四十年的老宅上。
砖墙虽然斑驳,却依然挺立,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1985年的春天,我出生在北方一个叫孙家庄的小村庄。
家里的老宅建于六十年代,是父亲和爷爷一锹土一砖砌起来的。
那时候,能有一座青砖瓦房在村里已经算是殷实人家,周围大多还是土坯房。
父亲叫孙建国,是村里有名的木匠,一把刨子用得出神入化,做出的家具结实耐用,方圆十里的人都找他打活计。
母亲名叫张秀兰,是村小的语文老师,教了一辈子的书,村里有一半的人都叫她张老师。
他们是我人生的第一任老师,言传身教地告诉我什么是勤劳,什么是诚信。
记得小时候,每到放学回家,远远就能闻到从烟囱里飘出的饭菜香。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母亲总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的玉米面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小顺回来啦?"母亲会边添柴火边问,脸上的汗珠在油灯下闪着光。
我上小学那会儿,正赶上改革开放初期,村里开始有了变化。
邻居王大伯家买了全村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每到晚上播《西游记》的时候,全村的娃娃都挤在他家小院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神奇的盒子。
父亲却依然专注于他的木工活,一把锯子、一把刨子,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母亲也仍然坚守在三尺讲台,一支粉笔、一本教案,教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他们的生活简单而充实,从不羡慕别人家的富足。
"一个人立身处世,首先要安分守己,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父亲常这样教导我,"做人要像这木料一样,宁折不弯。"
每当夏日的傍晚,一家人会坐在院子的老槐树下乘凉。
父亲吸着旱烟,咝咝地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然后慢悠悠地讲着村里的新鲜事。
母亲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听,时不时应一声,手中的针线却没停过。
我则趴在小板凳上写作业,偶尔抬头看看满天的繁星。
蝉鸣声、蛙叫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四邻的闲聊声,构成了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那时候的农村,家家户户晚上都关着煤油灯,到了炕上才点上。
我家因为母亲教书,比别人家多了一盏台灯,虽然亮度不高,但我写作业时不用再对着煤油灯熏得眼睛疼。
村里人笑着说:"张老师家的娃,准能考出个大学生来。"
母亲听了只是笑笑,但我知道她心里有多期盼。
1993年,国家开始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我也从小学升入了初中。
那时候,镇上的初中离家有八里地,每天早上,我五点就得起床,带上母亲蒸的两个窝窝头,骑着父亲从县城集市上淘来的二手自行车,沿着崎岖的土路去上学。
无论刮风下雨,父亲总会起得比我还早,把自行车的链条上好油,确保我路上不会出问题。
1997年,我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县城高中。
父母省吃俭用,砸锅卖铁供我读书。
那年夏天,村里遭了大暴雨,老宅的西屋漏雨严重,墙皮都开始剥落。
父亲本想修缮一下,但为了我的学费,只能暂时用塑料布遮挡。
每逢下雨,母亲就搬着盆接漏水,一整夜不睡觉。
"读书比房子重要,屋子漏点雨不碍事,咱不能让娃的前程漏了。"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那粗糙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至今我还记得。
高中三年,我没回过几次家,住校的生活让我第一次离开了父母的庇护。
周末,宿舍里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我却因为路途遥远只能留下来自习。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微弱的灯光,思念着老宅的一切。
高考那年,我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了省城的大学。
离家的那天,父母站在老宅门前,眼里满是骄傲和不舍。
母亲偷偷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她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一共一百二十块。
"娃,好好读书,别惦记家里。"母亲红着眼睛说,声音哽咽。
那是1999年,我成了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
村里人都说孙家有出息了,我却知道,这成绩里有多少是父母的心血。
大学四年,我省吃俭用,靠着勤工俭学和奖学金,尽量减轻家里的负担。
每个月,我都会给家里打一次电话,用宿舍楼下公用电话亭的那种插卡电话。
听到母亲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种踏实感无法形容。
2003年,我大学毕业,幸运地被省城一家外企录取。
毕业那天,父母特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来省城,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
看着台上西装革履的我,母亲眼里满是泪水,父亲则挺直了腰板,对周围人说:"那是我儿子。"
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多少自豪。
工作后,我在省城租了一间小公寓,开始了独立生活。
每个月发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寄钱。
父亲总是推辞:"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和你妈还能干活,不缺钱。"
但我知道,老宅需要维修,母亲的腰椎病需要治疗。
2008年,我在公司认识了小燕。
她是财务部的会计,比我小两岁,家在省城,从小生活优渥。
我们相处半年后,我鼓起勇气带她回老家见父母。
记得那天,我忐忑不安,怕小燕看不惯农村的简陋环境。
下了长途汽车,还要走两里土路才能到家。
小燕穿着城里的高跟鞋,走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却没有一句抱怨。
远远地,我看到父母已经站在村口等候,母亲甚至戴上了她结婚时的那条红围巾。
"这就是小燕吧?早就听小顺说起你了。"母亲拉着小燕的手,眼里满是慈爱。
父亲则有些拘谨,只是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到了家,我发现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炕上铺着新买的花被褥,桌上摆着难得一见的鱼肉。
母亲甚至借了邻居家的收音机,放着流行歌曲,生怕小燕觉得乡下太寂静。
小燕却出乎意料地喜欢上了我家的老宅。
"这才是有生活气息的家。"她坐在炕上笑着说,"比起城里那些冰冷的公寓楼,这里温暖多了。"
晚上,母亲拉着小燕的手说了很多关于我小时候的趣事,小燕听得津津有味。
父亲则拿出了珍藏多年的杏花村酒,和我喝到深夜。
"儿子,小燕这姑娘不错,善良懂事,你可得好好珍惜。"父亲难得地表达了情感。
那一夜,我躺在童年的炕上,听着院子里传来的虫鸣,心里无比踏实。
两年后,我和小燕结婚了。
婚礼在省城举行,简单而温馨。
父母穿着我给他们买的新衣服,虽然有些不习惯城里的气氛,但脸上的幸福掩饰不住。
婚后,我们在省城贷款买了一套小两居,开始了新生活。
我也从外企辞职,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一家小型建材公司。
生意虽然不算大,但也能养家糊口。
每年春节,我们都会回老家住上半个月。
父母见到我们总是喜不自禁,母亲会提前准备好小燕喜欢吃的菜,父亲则会絮絮叨叨地和我讲村里的变化。
2012年,小燕怀孕了,父母得知后,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母亲翻出了我小时候的百家衣,准备给未来的孙子或孙女穿。
父亲则开始在院子里挖一口小水池,说是等孙子来了可以养些小金鱼玩。
然而,喜悦没持续多久,2013年初,母亲查出了肺癌晚期。
当医生宣布这个消息时,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父亲瞬间苍老了十岁,佝偻着背,一言不发。
我跪在母亲的病床前,握着她日渐消瘦的手,泪流满面。
"娘,您一定要挺住啊!您还没见到孙子呢!"我哽咽着说。
母亲微笑着抚摸我的头:"傻孩子,娘这辈子没有遗憾了,能看到你成家立业,我已经很满足了。"
半年后,母亲在省城医院安详离世。
她走的那天,窗外阳光明媚,好像上天都不忍心让她在阴雨天离开。
父亲守在病床前,握着母亲的手,一夜未眠。
当母亲的心跳停止时,父亲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秀兰,你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简单的葬礼后,我们带着父亲回到了老宅。
曾经热闹的家,因为少了母亲的身影而显得空荡荡的。
父亲整日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看着母亲生前最爱侍弄的那几盆月季花,一坐就是大半天。
2015年,小燕生下了我们的儿子。
我们给他取名孙家乐,希望他能给这个家带来欢乐。
父亲得知有了孙子,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
他坚持要来省城看孙子,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离开老宅。
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抱着孙子,眼里的慈爱和母亲生前如出一辙,我心中百感交集。
"小顺,你妈要是在就好了。"父亲轻声说,"她最念叨的就是想抱孙子。"
我点点头,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
那一年冬天,父亲回了老宅,说是要收拾些东西给孙子。
一周后,村里人打来电话,说父亲晚上睡觉没醒来,安详地走了。
赶回老家的路上,我想起父亲临走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儿子,别忘了咱孙家的根在哪里。"
那时候,我并没有理解父亲话里的深意。
父亲走后,老宅彻底空了下来。
我和小燕回省城忙工作带孩子,只有过年才回来住几天。
老宅日渐破败,院子里的杂草疯长,曾经充满生机的家变得冷清而寂寞。
大伯孙建军是我父亲唯一的兄弟,比父亲大五岁。
他一辈子没有娶妻,住在村东头的一间平房里,靠着村里分的一亩三分地和微薄的五保户补贴度日。
父亲在世时,常常接济他,逢年过节也会叫他来家里吃饭。
记得小时候,大伯经常给我带些自己做的竹蜻蜓和泥哨子,虽然粗糙,却是他的一片心意。
"建军,你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真不考虑找个伴?"母亲常这样问大伯。
大伯总是笑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看着侄子长大成家就满足了。"
父亲去世后,大伯是村里唯一一个每天都去看守老宅的人。
他会定期打扫院子,给花草浇水,仿佛在履行对弟弟的某种承诺。
每次我回老家,大伯都会提前把炕烧热,冬天还会在锅里热上一壶水,让我们一到家就能洗把热脸。
"大伯,您对我们太好了。"我感动地说。
大伯摆摆手:"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对我多好啊,我这点心意算什么。"
那双粗糙的手紧紧握住我的,眼里闪烁着泪光:"老弟走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血缘亲情的力量,也承担起了照顾大伯的责任。
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去看望他,给他买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大伯总是推辞:"不用破费,我这老骨头还能动弹,不会亏待自己。"
但我知道,他的生活其实很拮据。
冬天,他舍不得生炉子,只在睡觉前烧一会儿,靠一床厚棉被抵御寒冷。
夏天,他舍不得买电扇,只用一把蒲扇,在门口一坐就是大半天。
2023年冬天,村里要进行棚户区改造,大伯住的平房被列入拆迁范围。
按照政策,他可以得到一笔补偿款,但金额有限,在县城买不了像样的房子。
"大伯,要不您跟我们去省城住吧?"我提议道,"家里地方虽然不大,但孩子也长大了,您可以和我们一起住。"
大伯摇了摇头:"我这把年纪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再说,你们工作忙,我去了反而添麻烦。"
他指了指村头的那片老树林:"我这辈子没离开过孙家庄,我的根在这里。"
根,又是这个字。
父亲临终前也提到过"根",现在大伯也说到了"根"。
这让我陷入了深思。
就在我为大伯的住所发愁时,村里的开发商看中了我家的老宅。
"你这地段好啊,靠近村口,以后开发成商业区,价值不得了。"李主任对我说,"现在给你十五万,等拆迁的时候还有补偿款,怎么也得二十多万。"
十五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算多,但对于一座无人居住的老宅而言,似乎又是合理的价格。
我心里挣扎着,一方面,这毕竟是父母留下的遗产;另一方面,我和小燕在省城生活,确实无暇照料老宅。
"我得和家里商量一下。"我对李主任说。
当晚,我把这事告诉了小燕。
正准备哄儿子睡觉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老宅就这么卖了?"小燕皱起眉头,"这可是你父母留下的啊,还有那么多回忆。"
"但现在已经没人住了,再这样荒着也是可惜。"我叹了口气,"况且,十五万也不算少了。"
小燕思索了片刻,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把老宅给大伯住?"
"给大伯?"我愣住了。
"是啊,大伯的房子不是要拆了吗?他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村子。你父母生前那么照顾他,现在他无处可去,把老宅给他住不是正好吗?"
小燕的提议让我心头一震。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作为城里人,她对农村的房产一向不太在意,我以为她会赞成卖掉老宅。
"可是......十五万啊。"我犹豫地说。
小燕看着我,眼神坚定:"钱是身外之物,亲情才最重要。你父亲生前对大伯那么好,现在他需要帮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是啊,父亲一生恪守做人的准则,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如果他在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帮助大伯。
"爸爸,外公的房子不能卖。"正在一旁玩玩具的儿子突然抬起头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我听见了啊。"儿子理所当然地说,"外公说过,那是我们家的根,根不能丢。"
我愣住了,儿子才五岁,父亲去世时他还没出生,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什么时候听外公说的?"我不解地问。
"就在梦里啊,外公和外婆常来看我,告诉我很多故事。"儿子天真地回答。
这话让我和小燕面面相觑,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也许,这只是孩子的想象,但这个巧合却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大伯家。
简陋的平房里,大伯正在灶台前煮粥。
看到我来,他慌忙拿出家里最好的茶杯,倒了杯水给我。
"大伯,我想和您商量个事。"我开门见山,"我家老宅现在没人住,您的房子又要拆了。要不,您搬去我家老宅住吧?"
大伯愣住了,眼睛湿润了:"这...这怎么行呢?那是你们家的房子啊。"
"您是我父亲的亲哥哥,也是我的亲大伯。我父母在世时一直照顾您,现在他们走了,我有责任继续照顾您。"我诚恳地说,"而且,有您住着,老宅也不至于荒废。"
"可是,我听说有人出十五万买你家老宅......"大伯欲言又止,眼里闪烁着不安。
原来,村里的消息传得这么快,大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钱哪有亲情重要。"我笑了笑,"您就当是帮我照看老宅,以后我和小燕回来,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大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他颤抖着握住我的手:"你这孩子,真像你父亲......"
就这样,大伯搬进了我家的老宅。
我把父母的卧室收拾出来给他住,其他房间保持原样,作为我和小燕回来时的落脚点。
村里人知道这事后,纷纷赞许我的做法。
李主任也理解地拍拍我的肩膀:"你这决定做得对,比什么都强。乡里乡亲的,互相扶持才是正道。"
开发商倒是有些遗憾,但也表示理解:"房子没了可以再建,亲情没了就真没了。"
回到省城后,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小燕。
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你骨子里和你父亲一样,重情重义。"
小燕的支持给了我极大的力量。
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能有一个理解并支持自己价值观的伴侣,是多么难得的幸福。
大伯搬进老宅后,仿佛有了新的生活动力。
以前总是弯着腰的他,现在腰板挺直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他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重新种上了蔬菜和花草。
父亲生前种的那棵老槐树,在大伯的精心照料下,愈发枝繁叶茂。
大伯还把父亲的木工工具都擦拭得锃亮,摆在堂屋的墙上,说是纪念弟弟。
每次回老家,远远地就能看到老宅的烟囱里冒出炊烟,大伯站在门口向我们招手。
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看到父母在家门口等我放学回家的场景。
儿子特别喜欢大伯,每次回老家都粘着他不放。
大伯教他捉知了、放风筝、做泥娃娃,那些我小时候玩过的游戏,现在又传给了下一代。
看着儿子在院子里奔跑的身影,和我小时候的模样重合,我忽然明白了父亲所说的"根"是什么。
2024年冬天,我们全家回老家过年。
儿子第一次见到村里放鞭炮,兴奋得不得了。
大伯教他贴春联、包饺子,还带他去村头的小河边放孔明灯。
晚上,我们围坐在火炉旁,大伯给儿子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你爸爸小时候可调皮了,有一次......"大伯眉飞色舞地讲着,儿子听得入神。
看着儿子专注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家不仅仅是一座房子,更是承载记忆和情感的地方。
如果当初我选择卖掉老宅,那么这些珍贵的回忆也会随之消散。
金钱可以买来物质上的享受,却买不来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和根植于心的归属感。
2025年清明,我们全家回老家祭奠父母。
站在他们的坟前,我心中无比平静。
我知道,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为我的选择感到欣慰。
扫墓回来,大伯神秘地拉着我来到父母的卧室。
他指着墙角一个小木箱说:"这是你父亲留下的,里面有他年轻时做的手稿和照片。我一直替他保存着,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里面有父亲年轻时的笔记本、几张泛黄的照片,还有一封信。
信是父亲写给我的,落款是他去世前一个月。
"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是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兄长;你的使命则要靠你自己去发现。我想告诉你,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拥有多少财富,而是在乎你的人和你在乎的人。老宅承载了我们家三代人的记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记住,做人要厚道,处事要明理,待人要真诚。这些,比什么都重要。无论你走多远,都别忘了,你的根在这里,在这片土地上,在这座老宅里。"
读完信,我泪流满面。
父亲的教诲如同明灯,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
我拿出信,让小燕和儿子一起读。
读完后,儿子仰头看着我:"爸爸,我早就说过,外公说咱们的根在这里。"
他天真的话语让我心头一震,再次想起他曾经说过的梦见外公外婆的事。
也许,这只是巧合;也许,这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无论如何,我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十五万,对我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数字,但老宅承载的情感和记忆是无价的。
我庆幸自己没有被短暂的利益蒙蔽双眼,而是选择了传承这份宝贵的情感和记忆。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
春风吹过,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百年的故事。
大伯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老酒,和我对饮。
"小顺,你比你爸还懂事。"大伯眼含热泪,"建国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我抬头望天,仿佛看到父母正微笑着看着我们。
如今,每当我站在老宅门前,望着那棵依然挺拔的老槐树,我仿佛能看到父母和大伯的微笑。
他们的身影或许已经模糊,但他们教给我的为人处世之道,却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
老宅,不仅仅是一座房子,它是我们家族的精神寄托,是联结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纽带。
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能够守住这份珍贵的情感,或许是我对父母最好的告慰。
也是我能留给儿子最宝贵的财富。
"爸爸,我们明年还来吗?"儿子拉着我的手问。
"来,当然来。"我坚定地回答,"这里是我们的根,永远都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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