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在掌心震动得发烫,医院的短信刺得人眼眶生疼——骨髓配型成功了。盯着屏幕上“父亲患白血病,急需移植”的字句,我脑海里浮现出二十六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抱着高烧的我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正用当年抛弃我们的血脉,试图绑架我的人生。
手机在掌心震动得发烫,医院的短信刺得人眼眶生疼——骨髓配型成功了。盯着屏幕上“父亲患白血病,急需移植”的字句,我脑海里浮现出二十六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抱着高烧的我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正用当年抛弃我们的血脉,试图绑架我的人生。
“求求你救救你爸!”姑姑的电话带着哭腔砸下来。我捏碎手中的玻璃杯,鲜血混着玻璃碴在掌心绽开:“二十六年前他卷走家里所有积蓄,把我妈和怀胎三月的她丢在雪地里时,怎么没想到今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外婆举着菜刀逼母亲堕胎的嘶吼,邻居指着我脊梁骨说“野种”的尖笑,母亲在纺织厂打三份工累到咳血的模样,全都化作胸腔里燃烧的恨意。
当他颤巍巍地出现在病房门口,枯瘦的手想要触碰我的衣角,我后退三步冷笑:“现在说对不起?当年我妈被工厂辞退,带着我睡桥洞的时候,你在赌场搂着新欢!她为了供我读书卖掉嫁妆,你却在给别人的孩子买钢琴!”他浑浊的眼泪滴在被单上,可这迟到的忏悔,洗不净我童年所有的屈辱。
转机出现在姑姑偷偷塞给我的日记本里。泛黄的纸页记录着他赌输家产后的悔恨,还有每年我生日那天的自责:“儿子今天十岁了,他会不会恨我?”最后一页停在确诊那天:“如果能用命换他原谅,我愿意立刻去死。”
护士这时送来缴费单,二十万的数字让我攥紧了口袋里母亲辛苦攒下的存折。出院时,我把配型报告撕得粉碎。
不是所有错误都值得被原谅,也不是所有血缘都能捆绑人生。在这个用道德绑架填补愧疚的时代,我们总被要求大度,却忘了伤口愈合的疤痕下,藏着多少无人知晓的血泪。血缘是天生的羁绊,但爱,从来都该是双向的奔赴——那些被缺席的岁月,终究要用一生的遗憾来偿还。
来源:玲儿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