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晨光透过纱帘,在林夏的眼皮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她刚要伸手去够床头的闹钟,隔壁房间传来的咳嗽声却比闹铃更早一步将她拽回现实。指节按在冰凉的瓷砖上,她恍惚想起昨夜三点给婆婆换尿垫时,后腰传来的尖锐刺痛 —— 像是有根生锈的铁钉,正一下下往骨头缝里钻。
晨光透过纱帘,在林夏的眼皮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她刚要伸手去够床头的闹钟,隔壁房间传来的咳嗽声却比闹铃更早一步将她拽回现实。指节按在冰凉的瓷砖上,她恍惚想起昨夜三点给婆婆换尿垫时,后腰传来的尖锐刺痛 —— 像是有根生锈的铁钉,正一下下往骨头缝里钻。
厨房的电子钟显示六点十七分。林夏系上沾着饭渍的碎花围裙,熟练地将鸡蛋磕进煮沸的粥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她用袖口擦了擦,又往保温桶里垫了层棉布。这些动作她重复了整整三百六十五天,早已形成肌肉记忆,可每次掀开高压锅的瞬间,刺鼻的中药味还是会让她胃部痉挛 —— 那是给婆婆调理身体的汤药,苦得能让舌根发麻。
“妈,该吃药了。” 林夏端着药碗推开卧室门,腐臭味扑面而来。周母歪在沾着污渍的枕头上,灰白的头发黏在汗津津的额角,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小夏,我要回家……”
“这就是家啊。” 林夏挤出笑容,把吸管塞进老人嘴里。滚烫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在床单上晕开深褐色的痕迹。她放下碗,从床尾抽出便盆,冰凉的陶瓷贴着掌心,让她想起上个月因为着急换尿布,被打翻的便盆溅了一身的狼狈。那天她蹲在浴室里干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阳台的洗衣机发出嗡鸣,提醒着林夏该晾晒衣物了。二十多件沾着污渍的睡衣床单在风中翻飞,像无数面残破的白旗。她踮脚挂衣服时,后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差点从板凳上栽下去。扶住晾衣架稳住身形,她低头看见自己浮肿的脚踝 —— 因为长期跪着给婆婆擦身,膝盖处的皮肤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午后的阳光最是恼人。林夏给周母翻身时,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般收紧:“明远呢?我要见我儿子……” 话音未落,浑浊的痰液顺着嘴角淌下来,滴在林夏手背上。她强忍着不适擦拭,余光瞥见床头摆着的全家福 —— 照片里周明远穿着笔挺的西装,而现在他的衬衫领口总是沾着咖啡渍,早出晚归的模样,倒像是这个家的客人。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家政公司发来的消息。林夏攥着发烫的屏幕,喉咙发紧。她已经问过三家养老院,最便宜的每月也要四千五,相当于周明远半个月的工资。可当她昨晚试探着提起时,丈夫正在刷手机视频,头也不抬地说:“我妈养我这么大,你照顾她不是应该的?”
暮色四合时,林夏站在厨房削苹果。刀锋突然打滑,鲜血瞬间染红了果皮。她盯着伤口发怔,直到周母的呼唤声再次传来。用创可贴草草包扎后,她端着果盘走进卧室,正撞见周母把尿垫撕成碎片,棉絮像雪花般散落在床上。
“我要回家!” 周母尖叫着,抓起枕头砸向林夏。果盘应声落地,苹果滚到床底,鲜红的果肉沾满灰尘。林夏弯腰去捡,后腰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已经跪在满地狼藉中,膝盖硌着苹果核,尖锐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钝痛。
深夜十一点,周明远带着满身酒气回家。林夏正蹲在卫生间搓洗被尿湿的床单,冷水浸透了袖口,手指冻得发紫。“明天周末,我带妈去医院复查。” 她试探着开口,丈夫却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我约了客户打高尔夫,你自己带她去吧。”
洗衣机开始脱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夏盯着镜中自己蜡黄的脸,黑眼圈深得像两道伤疤。后颈的湿疹又开始痒了,那是长期接触脏污床单捂出来的。她想起上周同学聚会,闺蜜苏梅说她 “老得像六十岁”,当时她还笑着打圆场,此刻却笑不出来。
凌晨两点,周母又开始咳嗽。林夏摸黑起身,后腰的疼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给老人拍背时,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亮周母脸上深深的皱纹。她突然想起刚嫁进周家时,婆婆总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她手里,说 “我们小夏是家里的福星”。
泪水砸在老人的枕头上。林夏轻轻擦去婆婆嘴角的口水,摸到自己口袋里皱巴巴的养老院宣传单。上面印着明亮的活动室、笑容满面的护工,还有那句刺目的标语 ——“专业照护,让孝心更轻松”。她攥紧宣传单,指甲在 “轻松” 二字上留下深深的折痕。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时,林夏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余额里刚到账的养老金,手指微微发抖。养老院的预约电话拨了三次才接通,听筒里甜美的女声说:“周太太,我们这边有个空床位,今天就能入住。”
挂掉电话,林夏站在玄关,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她想起苏梅说过的话:“你不是保姆,你也有自己的人生。” 晨光再次爬上窗台,这次她没有急着去厨房,而是深吸一口气,走向周母的房间。
这一天,终将成为改变一切的开始。
养老院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时,林夏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消毒水的气味还黏在鼻腔里,周母抓着她衣角哭喊 “我要回家” 的声音,此刻仍在耳边回荡。她低头看了眼被扯变形的袖口,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布料上的褶皱,直到指尖传来刺痛。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漫过小区。林夏握着钥匙的手悬在门把上迟迟未落,防盗门内传来电视节目的嘈杂声,混着周明远的笑声。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玄关处散落的皮鞋旁,多了双沾着草屑的高尔夫球鞋。
“你还有脸回来?” 周明远的怒吼让林夏浑身一颤。他猛地将遥控器砸在茶几上,玻璃杯里的啤酒溅出来,在新买的胡桃木桌面洇出深色水痕。男人涨红的脸逼近过来,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我妈在养老院哭得昏过去,护工给我打电话时,我还以为她快不行了!”
林夏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鞋柜。金属把手硌得生疼,却比不上心口传来的钝痛。她看着丈夫脖颈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昨夜他醉醺醺回家,连外套都懒得脱就瘫在沙发上,说 “明天陪客户打球” 时眼皮都没抬一下的模样。
“明远,你先冷静......”
“冷静?” 周明远抓起茶几上的养老院宣传单,纸张被撕得粉碎,“你把我妈扔给陌生人,这就是你的孝心?街坊邻居都在议论,说我娶了个铁石心肠的媳妇!” 碎纸片飘落在林夏脚边,其中一片正好盖住 “专业照护” 四个字。
厨房里的冰箱突然发出嗡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林夏盯着丈夫衬衫第二颗错位的纽扣,想起今天早上给周母收拾行李时,老人偷偷往她口袋里塞了块水果糖 —— 那是上周护士送来的慰问品,周母一直舍不得吃。
“照顾妈这一年,你管过几次?” 林夏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止住眼眶里翻涌的泪水,“凌晨三点换尿垫,被呕吐物弄脏衣服,膝盖跪出了茧子...... 这些你都知道吗?”
“那是你该做的!” 周明远踢翻脚边的塑料桶,清洁剂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整个客厅,“我在外面赚钱养家,你不就是在家伺候个人?现在倒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他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夏瞥见锁屏照片还是三年前全家在海边拍的合影。
阳台上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惊得林夏浑身一抖。她想起上个月暴雨夜,周母突然发烧,她冒雨背老人去医院,在急诊室守了整整一夜。而彼时周明远正在酒店参加庆功宴,电话里说 “别大惊小怪”。
“我也是人,不是机器!” 林夏的声音终于失控,眼泪砸在宣传单的残片上,“你每天穿着熨烫整齐的衬衫出门,知道我为了给妈洗那些沾着污渍的床单,双手泡得发皱脱皮吗?你说我心狠,那你呢?”
周明远突然抓起桌上的相框砸向墙壁。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年轻的林夏和周明远在樱花树下微笑的照片,瞬间变成满地锋利的碎片。“我妈把我养大容易吗?” 他嘶吼着,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动,“现在她需要照顾,你却把她扔给别人!”
林夏弯腰去捡照片残片,锋利的玻璃割破指尖,鲜血滴在照片里两人交握的手上。她想起刚结婚时,周明远说 “以后我妈就是你妈”,可真正面对卧床的老人时,这句话却成了最沉重的枷锁。
“明天我就把妈接回来。” 周明远扯松领带,转身摔门而去。楼道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林夏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极了她千疮百孔的生活。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苏梅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看你朋友圈发的养老院定位,是不是......” 林夏盯着屏幕,泪水再次模糊视线。她颤抖着打字,却又全部删掉,最后只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林夏机械地起身收拾碎片,锋利的玻璃边缘划过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当她将最后一块碎玻璃扔进垃圾桶时,突然想起养老院护工说的话:“周太太放心,我们 24 小时都有人值班。”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她早已麻木的心脏。或许从把婆婆送进养老院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儿媳,而是一个为自己争取喘息机会的女人。只是这份觉醒,代价实在太大。
客厅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十七分。林夏摸出藏在抽屉深处的止痛药,就着冷水吞下。药片卡在喉咙里,苦涩的味道漫上舌尖,却比不上心底蔓延的寒意。她知道,这场关于 “孝心” 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暴雨在咖啡馆的玻璃上蜿蜒成河,林夏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杯沿。拿铁表面的拉花早已晕开,像她此刻凌乱的思绪。手机屏幕亮起,是周明远发来的消息:“明天必须去接妈,别让我再丢人。” 她迅速锁屏,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金属边框硌得手腕生疼。
“又在跟周明远置气?” 苏梅踩着细高跟坐下,将香奈儿手包随意扔在对面沙发上。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次你说养老院的事,我就觉得不对劲。”
林夏喉咙发紧,盯着杯底的褐色漩涡:“他说我心狠,说街坊邻居都在议论......” 话音未落,眼泪突然决堤。滚烫的泪水砸在陶瓷杯上,惊起细小的水花。她想起今早出门时,对门王阿姨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楼道里飘来的窃窃私语:“当儿媳的怎么能......”
苏梅绕过桌子,在她身边坐下。熟悉的香水味裹着体温传来,她伸手擦掉林夏脸上的泪痕:“你看看自己,瘦得颧骨都突出来了。” 指尖抚过后颈的湿疹,语气骤然变冷,“这是照顾老人捂出来的吧?周明远那个混蛋,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 林夏抽噎着,“他妈把他养大不容易,现在老了病了......”
“所以就该牺牲你?” 苏梅猛地抓起咖啡杯,滚烫的液体溅在杯托上,“你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他倒好,高尔夫照打,酒照喝。上周同学聚会,老张说在会所看见他搂着客户唱 K 到半夜!”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林夏心上。她想起结婚这二十年,从怀孕时独自产检,到儿子高考陪读,周明远永远有 “重要的应酬”。此刻养老院里周母的哭声,与记忆中儿子在电话里说 “妈你别太累” 的声音重叠,让她胃部泛起一阵抽搐。
苏梅从手包里掏出平板电脑,熟练地调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中国养老服务行业白皮书》。” 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刺得林夏眯起眼,“全国有超过三千万失能老人,像你这样独自照顾的家属,抑郁发病率是常人的七倍。”
“我没想过......” 林夏喃喃道。她想起昨夜失眠时,在黑暗中数着周母的呼吸声,后腰疼得翻不了身,却不敢吃止痛药 —— 怕睡过头听不到老人的呼唤。
“你就是想得太多。” 苏梅合上平板,声音放柔,“记得咱们大学时吗?你为了帮室友复习,连续三天没合眼,最后自己高烧进了医院。现在又把自己逼成这样。” 她突然握住林夏布满倒刺的手,“看看你的手,这哪像四十多岁女人的手?”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在桌面投下斑驳光影。林夏盯着苏梅精致的美甲,又低头看自己粗糙的手指,突然笑出声。这笑声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解脱,惊得邻座的客人频频侧目。
“我该怎么办?” 她终于问出这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苏梅从包里摸出张名片推过来,烫金字体印着 “家庭心理咨询师”:“先去看医生,你现在的状态太糟糕了。” 见林夏犹豫,她又补充道,“费用我出,就当是给大学时你帮我补考的谢礼。”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养老院发来的照片。周母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镜头微笑,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林夏放大照片,看见老人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 那是今早她匆忙间没来得及做的事。
“其实你做得没错。” 苏梅指着照片,“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不是逃避,是负责。你想想,如果继续硬撑,累垮了自己,谁来照顾你儿子,谁来管这个家?”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林夏想起儿子填报志愿时说想考外地大学,当时周明远一口否决:“你妈离不开人。” 现在想来,自己何尝不是被困在 “离不开” 的牢笼里,失去了自由呼吸的权利?
“我想去学烘焙。” 林夏突然说。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藏了十年,却因为 “要照顾家庭” 一再搁置。苏梅眼睛一亮:“好啊!我认识个培训机构的老师,明天就带你去报名!”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林夏握着那张心理咨询师的名片,突然觉得胸口的巨石轻了些。或许正如苏梅说的,爱家人的前提,是先学会爱自己。这场关于孝心的困局,她终于找到了破局的勇气。
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林夏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块碎玻璃扫进簸箕,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养老院发来的消息,告知周母今天的身体状况良好,还参加了手工活动。
她盯着屏幕上那张周母戴着老花镜,认真串手链的照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周明远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领带歪斜,衬衫皱巴巴的,与往日那个光鲜的职场精英判若两人。
“明远,我们聊聊吧。” 林夏放下手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周明远愣了一下,别开脸,闷声说道:“有什么好聊的,明天去把妈接回来。”
“你跟我去趟养老院吧。” 林夏直视着他的眼睛,“就一天,你亲自照顾妈一天,之后我们再谈。”
周明远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看着妻子憔悴却又执着的模样,最终只是烦躁地扯了下领带,算是默认。
第二天清晨,两人来到养老院。周母看到儿子,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颤巍巍地伸出手:“远儿,你来了......” 周明远僵硬地握住母亲的手,喉咙滚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夏将护理流程详细地告诉周明远,从喂食、擦身到更换尿垫,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十分细致。周明远一开始还不耐烦地皱眉,觉得这些事没什么难的,但真正上手时,却状况百出。
喂食时,周母不小心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周明远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母亲的后背,急得额头直冒冷汗。等好不容易安顿好母亲,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母亲的痰液弄脏了一片。
到了给母亲擦身的时候,周明远更是红着脸,笨拙地擦拭着母亲的身体,动作生硬又不熟练。反观一旁的护工,动作轻柔又迅速,不一会儿就将周母收拾得干干净净。
“周先生,您这样不行的,擦身力度要适中,不然老人家会不舒服。” 护工耐心地指导着,“而且换尿垫也要及时,不然容易长褥疮。”
周明远抿着嘴,一言不发,额头上的青筋却突突直跳。一整天下来,他累得瘫坐在椅子上,腰酸背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这,还只是林夏过去一年里最普通的一天。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周明远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母亲,又转头看向站在窗边的林夏。她的背影单薄又疲惫,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妻子是那么的高大。
“小夏,对不起。” 周明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 我从来没想过照顾妈这么难。”
林夏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这一年,我不是没有抱怨过,不是没有恨过你。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不了解。”
她走到周明远身边坐下,继续说道:“把妈送到养老院,不是我放弃了责任,而是我知道,我需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爱这个家。” 说着,她拿出手机,翻出儿子的照片,“你看,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他需要我;这个家,也需要我。”
周明远看着手机里儿子的照片,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儿子的学习和生活了。那些本该他承担的责任,都被林夏一个人默默扛了起来。
“我错了。” 周明远握住林夏的手,“我不该指责你,不该把所有的压力都丢给你。以后,我们一起承担,好吗?”
林夏的眼眶红了,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和疲惫,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靠在周明远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其实,妈在养老院过得挺好的。这里有专业的护工,有同龄的老人,还有各种活动。你看,她今天还做了手链。”
她将养老院发来的照片给周明远看,照片里周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周明远看着照片,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来没想过,母亲在养老院能过得这么开心。
“我们以后多来陪陪妈,好吗?” 林夏说道,“周末的时候,我们带儿子一起来,让妈也感受感受家庭的温暖。”
周明远点点头,紧紧握住林夏的手:“好,都听你的。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学烘焙吗?我支持你,等你学成了,我们开一家小店,就当是你的梦想基金。”
林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周明远温柔地看着她,“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的梦想。以后,我们不仅要照顾好妈,也要好好经营我们的生活。”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养老院的房间里,曾经的矛盾和误解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林夏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和周明远,终于在这场关于孝心的风波中,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平衡点,也重新找回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希望。
来源:朵朵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