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国荣，你这些玩具到底是给谁的？"张淑芬拿着一张购物小票，声音有些颤抖。
程国荣正在看报纸，手微微一抖。
"什么玩具？我哪有买什么玩具。"
"你别掩饰了！这张小票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
程国荣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四十年的夫妻，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01
张淑芬从银行退休那天，同事们为她办了一个小小的送别会。
蛋糕上写着"工作愉快，退休快乐"。
她笑着和每个人合影。
心里想的是终于可以和程国荣过二人世界了。
结婚四十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不是不能要，是不想要。
年轻时觉得孩子会影响生活质量。
现在老了，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程国荣比她大三岁，两年前就退休了。
这两年他适应得很好，每天早上去公园散步，下午和老朋友下棋。
偶尔两人一起出去旅游。
朋友们都羡慕他们，说这才是神仙眷侣。
张淑芬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最后看了一眼工作了三十多年的银行大厅。
"淑芬，以后有时间常来坐坐。"行长握着她的手说。
"一定会的。"
她心里其实想的是，再也不想踏进这个地方了。
回到家，程国荣正在厨房做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怎么样，第一天退休的感觉？"他问。
"轻松，特别轻松。"她在他身后抱了抱他。
"那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听说有部新片不错。"
"好啊，我们多少年没一起看电影了。"
程国荣转过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以后有的是时间。"
张淑芬觉得自己很幸福。
四十年了，他们还能这样腻歪。
退休后的第一个月，张淑芬过得很充实。
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和程国荣一起吃早饭。
他会讲昨天和老朋友下棋时发生的趣事。
她会分享看到的电视剧情节。
两人像老夫老妻，又像热恋中的情侣。
但是慢慢地，张淑芬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程国荣开始经常外出。
"我和老李他们约好了，今天去爬山。"
"我和老王要去看看他的新房子。"
"老张说有个投资项目，我去听听。"
理由总是很充分，但频率有点高。
以前他也会和朋友聚会，但没有这么频繁。
张淑芬有时想跟着去。
"你和老朋友聚会，我就不去添乱了。"程国荣总是这样说。
"我们女人在那里聊不到一起。"
"你在家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张淑芬也没有坚持。
她觉得给彼此一些空间是好事。
但是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程国荣的外套口袋里有一盒积木。
"国荣，这积木是怎么回事？"她拿着积木问。
程国荣看了一眼，很自然地说："老王家孙子过生日，我买来送给他的。"
"哦，老王有孙子了？"
"对啊，刚上小学，特别聪明。"
张淑芬点点头，没有多想。
后来又有几次，她发现程国荣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儿童牙膏。
小孩子的衣服。
还有一罐奶粉。
"这些都是给朋友家孩子的。"程国荣总是这样解释。
"现在的朋友真多，孩子也真多。"张淑芬开玩笑地说。
程国荣笑了笑，没有接话。
程国荣的手机开始频繁响起。
以前他的手机很少有人打。
偶尔响一下，也是张淑芬打的。
现在不一样了。
每天都有好几个电话。
而且程国荣接电话的时候会走到阳台上。
声音压得很低。
张淑芬隐约能听到一些词。
"学费"、"看病"、"生活费"。
有一次她直接问："国荣，谁的电话？"
"老李的，他家里有点事。"程国荣放下手机说。
"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他儿子工作上的问题。"
张淑芬觉得程国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但她没有深究。
夫妻之间，总要给彼此一些私人空间。
这是她一直坚持的原则。
02
程国荣开始每个月定期去银行取钱。
而且是大额现金。
每次都是五千或者八千。
"你取这么多现金做什么？"张淑芬问。
"老张介绍了一个投资项目，收益不错。"
"什么投资？"
"就是一个小生意，具体我也不太懂。"
"那这样靠谱吗？"
"老张做了好几年了，挺稳定的。"
张淑芬有些担心。
她对投资这种事情一向谨慎。
"国荣，我们现在的存款够养老了，没必要冒险。"
"放心，我心里有数。"程国荣拍拍她的手。
"而且投资的钱不多，赔了也不心疼。"
张淑芬看他说得轻松，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程国荣以前从来不关心投资理财。
怎么突然对这些有兴趣了？
程国荣开始有了固定的周末安排。
每个周六上午，他都会出门。
"我和几个老朋友约好了，今天去老地方聚聚。"
"什么老地方？"
"就是西郊那边的一个茶楼，环境挺好的。"
"我能跟你去看看吗？"张淑芬有些好奇。
"那里都是老男人，你去了会觉得无聊。"
"我可以带本书，你们聊你们的。"
"还是算了吧，下次我们两个人单独去那里喝茶。"
程国荣总是能找到理由拒绝她的同行。
张淑芬开始留意程国荣周六回来的时间。
通常是下午四五点。
有时候会更晚一些。
回来的时候，他总是看起来很疲惫。
"今天聊得怎么样？"张淑芬问。
"挺好的，老朋友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都聊什么？"
"工作啊，生活啊，还有一些回忆。"
程国荣的回答总是很模糊。
张淑芬想再问，但看到他疲惫的样子，还是算了。
有一个周六，程国荣出门后不久，张淑芬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淑芬，国荣在家吗？"
"他刚出门，说是和你们去茶楼聚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哦，是的，我可能记错时间了。"老李说。
"那我晚点再打给他。"
张淑芬挂了电话，心里涌起一阵疑惑。
老李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记错时间的样子。
更像是不知道有什么聚会。
她拿起程国荣的手机想确认一下，发现他带走了。
这让她更加怀疑。
以前程国荣出门从来不带手机。
现在每次出门都带着。
而且还会特意检查一下是否有电。
张淑芬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程国荣的行踪。
不是想监视他，只是想了解他最近在忙什么。
四十年的夫妻，她了解程国荣的每一个习惯。
但最近他的很多行为都让她感到陌生。
在整理衣物的时候，张淑芬在程国荣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些购物小票。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了问题。
小票上的东西包括：
婴儿纸尿裤、儿童感冒药、小学生书包、女童连衣裙。
还有大量的日用品和食品。
数量远远超过两个人的需要。
张淑芬数了数，光是大米就买了二十斤。
食用油买了两桶。
还有各种蔬菜和肉类。
这些东西够一个五口之家吃一个月的。
她看了看购买日期，都是最近一个月内的。
而且购买地点不是他们家附近的超市。
是城市另一边的一家大型商场。
张淑芬把小票放回原处，心里却翻起了波澜。
程国荣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
而且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买？
她想直接问程国荣，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淑芬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03
程国荣有一辆老款的奥迪。
是五年前买的，平时保养得很好。
张淑芬偶尔也会开这辆车去买菜或者看朋友。
这天程国荣去洗车，张淑芬想起来车里落了一本书。
她打开车门找书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后座上有一些饼干屑。
不是成人吃的那种，是儿童饼干。
包装纸还在，上面印着卡通图案。
车座缝隙里还有一些小玩具。
塑料小汽车、积木块、还有一个小娃娃。
最让她吃惊的是，她发现了安全带调节器。
那种专门给小孩子用的安全带调节器。
张淑芬拿着这些东西，手都在发抖。
程国荣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车里载过小孩子。
那么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她把东西放回原处，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程国荣洗车回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车里干净多了，明天我们开车去郊外走走吧。"他说。
"好啊。"张淑芬勉强笑了笑。
"国荣，你最近有没有载过别人的孩子？"她试探着问。
程国荣愣了一下。
"载孩子？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发现车里有一些小孩子的东西。"
"哦，可能是上次老王坐车的时候掉的吧。"程国荣说。
"他带着孙子一起来的。"
"老王的孙子？"
"对，就是那个上小学的小家伙。"
张淑芬点点头，但心里并不相信这个解释。
如果只是偶尔载一次，不会有安全带调节器。
那种东西需要安装，说明经常有孩子坐这辆车。
程国荣开始接一些深夜电话。
通常是晚上十点以后。
他会起身走到客厅，压低声音说话。
张淑芬躺在床上，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内容。
有时候电话会持续很久。
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程国荣回到卧室的时候，总是一脸疲惫。
"谁的电话？这么晚还打。"张淑芬问。
"老朋友，有些事情需要商量。"
"什么事情需要商量到这么晚？"
"生意上的事，你不懂。"程国荣躺下，背对着她。
张淑芬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很陌生。
以前程国荣从来不会用"你不懂"这样的话来打发她。
他们之间无话不谈。
现在却开始有了秘密。
有一天晚上，程国荣接完电话回来，神色特别沉重。
"国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淑芬关心地问。
程国荣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没什么，就是朋友家里有些困难。"
"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已经解决了。"
程国荣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但张淑芬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睡着。
整个晚上，他都在翻来覆去。
有好几次，张淑芬都想开口问个清楚。
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怕破坏了他们之间的信任。
但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让她更加痛苦。
一天，在整理换季衣物的时候，她在程国荣一件旧外套的内袋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发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小男孩笑得很灿烂，站在一个游乐场前面。
背景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的风格。
张淑芬仔细看了看小男孩的脸。
眉眼之间，竟然和程国荣有几分相似。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个孩子是谁？
为什么程国荣要随身带着他的照片？
而且看起来已经带了很多年。
张淑芬把照片拿到灯下仔细看。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小宝三岁生日快乐"。
字迹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程国荣的笔迹。
小宝是谁？
程国荣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叫小宝的孩子？
为什么要写生日快乐？
张淑芬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但她立刻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她把照片放回原处，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但这张照片的图像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个小男孩的笑容，和程国荣年轻时的笑容如此相似。
张淑芬再也坐不住了。
她决定直接和程国荣谈一谈。
04
这天晚上，程国荣又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张淑芬坐在床上等着他。
"国荣，我们谈谈吧。"
程国荣看到她严肃的表情，心里一紧。
"谈什么？"
"谈你最近的一些变化。"
张淑芬把她发现的所有疑点都说了出来。
购物小票、车里的儿童用品、深夜电话、那张照片。
程国荣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淑芬，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不想怀疑你，但这些事情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已经解释过了，都是朋友家的事情。"
"哪个朋友？老李还是老王？"
程国荣沉默了。
"国荣，我们结婚四十年了，你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张淑芬的眼圈红了。
"如果你在外面有别的家庭，请你告诉我。"
"我不会怪你，但我有权知道真相。"
程国荣看着她，眼神复杂。
"淑芬，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张淑芬拿出了那张照片。
程国荣看到照片，脸色瞬间变白。
"这...这是..."
"这是谁的孩子？为什么你要随身带着？"
程国荣沉默了很久。
"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很久以前的照片了。"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的朋友，你会随身带着他孩子的照片？"
张淑芬的声音颤抖了。
"程国荣，你告诉我实话。"
程国荣看着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淑芬，真的没什么，是你想多了。"
张淑芬彻底失望了。
四十年来，程国荣第一次对她撒谎。
而且撒得如此明显。
她开始关注程国荣的行踪。
每次程国荣说要出门，她都会留意他的去向。
有一天，程国荣又说要去和朋友聚会。
张淑芬等他走后，也出了门。
她跟在程国荣的车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
程国荣的车开出了市区，往西郊方向去。
张淑芬一直跟着，心跳得很快。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她必须知道真相。
程国荣的车最终停在了一个住宅小区门口。
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维护得不错。
程国荣下车后，熟练地刷了门禁卡进了小区。
张淑芬在小区外面等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她看到程国荣走向其中一栋楼。
然后消失在楼梯口。
张淑芬站在楼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能直接上去敲门。
万一程国荣真的只是在朋友家呢？
她在楼下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回家等他。
但这次跟踪让她确认了一件事。
程国荣确实有一个固定的去处。
而且他对那个地方很熟悉。
不像是偶尔去朋友家做客的样子。
更像是...回家。
张淑芬开始更仔细地观察程国荣的日常行为。
她发现程国荣每次从那个小区回来，都会带着一些食物。
有时候是剩菜，有时候是水果。
"这是朋友给的，说是他妻子做的，让我们尝尝。"程国荣总是这样解释。
但张淑芬尝了尝，发现这些菜的味道很一般。
不像是特意做给客人的。
更像是家常便饭。
而且分量都不大，像是从一个大家庭的饭桌上分出来的。
有一次，程国荣带回来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
"朋友家孩子买多了，让我们带回来。"
张淑芬拿起一包零食看了看生产日期。
是三天前生产的，很新鲜。
这说明程国荣经常去那个地方。
否则不会有这么新鲜的食物。
她开始留意程国荣的衣着。
发现他去那个地方之前，总是会特意整理一下自己。
换上比较好的衣服，刮刮胡子，甚至会喷一点古龙水。
这不像是去朋友家聚会的准备。
更像是...去见重要的人。
张淑芬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程国荣。
四十年的婚姻，难道一直都是假象吗？
张淑芬想到了程国荣每月取的大额现金。
她决定去银行查一查具体的记录。
05
因为是联名账户，她有权查看所有的交易记录。
银行的工作人员很热情地帮她打印了最近一年的流水。
张淑芬看着这些记录，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国荣每个月都会取现金，数额从五千到一万不等。
加起来，一年取了将近十万现金。
这些钱都去了哪里？
除了取现，还有很多转账记录。
收款人的名字她不认识：王建设、李小华、程小军。
每次转账的金额都不小，少则三千，多则八千。
备注栏里写着"生活费"、"学费"、"医疗费"。
张淑芬拿着这些记录，手都在发抖。
程国荣在资助别人的生活。
而且数额巨大，持续时间很长。
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三年前。
也就是说，至少三年来，程国荣一直在瞒着她做这件事。
这些人是谁？
为什么程国荣要资助他们？
而且为什么要瞒着她？
张淑芬想起程国荣曾经说过的"投资项目"。
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投资。
那些钱都被他用来资助别人了。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撒谎？
如果是做好事，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
张淑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四十年的婚姻，四十年的信任，现在都变得可疑。
她开始失眠，食欲不振。
程国荣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淑芬，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可能是更年期的反应。"张淑芬敷衍道。
"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休息几天就好了。"
程国荣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很担心。
但他不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他自己。
张淑芬每天都在纠结要不要摊牌。
一方面，她想知道真相。
另一方面，她又怕真相太残酷。
万一程国荣真的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她该怎么办？
四十年的感情，难道就这样结束吗？
她想起年轻时和程国荣的美好时光。
两人一起奋斗，一起成长。
每一个纪念日他都记得。
每一次她生病他都寸步不离地照顾。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背叛她吗？
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张淑芬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张淑芬的好朋友王梅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淑芬，你最近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两人在公园里散步，王梅关心地问。
张淑芬犹豫了一下，决定把心里的疑虑说出来。
"小梅，如果你发现老公瞒着你做很多事情，你会怎么办？"
"什么事情？"王梅停下脚步。
张淑芬把最近发现的种种迹象都告诉了王梅。
王梅听完，表情变得严肃。
"淑芬，这确实不太正常。"
"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对吗？"张淑芬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如果是一两件事，可能是巧合。但这么多事情加起来..."王梅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应该查个清楚。"
"怎么查？"
"既然你知道他经常去的那个小区，不如直接去看看。"
"我不敢。"张淑芬说。
"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怎么办？"
"不看你也会一直痛苦下去。"王梅握住她的手。
"与其这样折磨自己，不如查个水落石出。"
"如果真的有问题，至少你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没问题，你也可以放心了。"
张淑芬知道王梅说得对。
但她还是很害怕。
害怕面对可能的真相。
"小梅，陪我去一次好吗？"她请求道。
"好，我陪你。"王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张淑芬和王梅约定了时间。
就在下个周六，程国荣例行外出的时候。
这几天张淑芬都在做心理准备。
她想象着各种可能的场景。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程国荣真的有另一个家庭。
有妻子，有孩子，甚至有孙子。
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离婚吗？
四十年的夫妻，说离就离吗？
不离婚的话，她能接受分享丈夫吗？
张淑芬想到这里，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程国荣这几天也有些异常。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格外温柔。
会主动拥抱她，会给她买她爱吃的东西。
有时候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淑芬，这些年辛苦你了。"有一天晚上，程国荣突然这样说。
"说什么呢，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张淑芬回答。
程国荣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会原谅我吗？"
张淑芬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样问？"
程国荣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但张淑芬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她感觉程国荣似乎想要坦白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让张淑芬更加确定，她必须去查清楚真相。
06
周六上午，程国荣像往常一样准备外出。
"我下午可能会晚点回来。"他对张淑芬说。
"好，路上小心。"张淑芬强装镇定地回答。
程国荣走后，张淑芬立刻给王梅打电话。
"小梅，他走了，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开车来到了那个住宅小区。
张淑芬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都出汗了。
她们在小区外面等了一会儿，看到程国荣的车已经停在里面。
"淑芬，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王梅看到她紧张的样子，有些担心。
"不，我必须看清楚。"张淑芬深吸了一口气。
她们进入小区，按照上次的记忆找到了那栋楼。
程国荣应该在六楼，因为她看到六楼有一扇窗户亮着灯。
张淑芬和王梅悄悄上了楼。
到了六楼，她们听到601房间里传出说话声。
有程国荣的声音，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以及孩子们的笑声。
张淑芬贴近门听了听。
"爸，你买的这个玩具小明特别喜欢。"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是吗？那就好。"程国荣的声音很温柔。
"爷爷，你下次还会来吗？"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问。
"当然会来，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们？"程国荣笑着回答。
张淑芬感觉天旋地转。
程国荣不仅有孩子，还有孙子。
而且听起来，这个家庭存在已久。
王梅扶住了她，两人悄悄下楼。
但张淑芬还不死心，她想看看这个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们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601的阳台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程国荣抱着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小男孩在程国荣怀里撒娇，程国荣满脸慈爱地逗着他。
这一幕让张淑芬彻底崩溃了。
四十年来，她从未见过程国荣这样的表情。
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是她从未给过他的。
王梅开车把张淑芬送回了家。
张淑芬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像是失了魂。
"淑芬，你还好吗？"王梅担心地问。
张淑芬摇了摇头，眼泪无声地流着。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四十年了，我以为我了解他。"
"原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梅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这种打击，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
"淑芬，你打算怎么办？"王梅问。
张淑芬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王梅陪她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张淑芬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和程国荣一起拍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很灿烂。
那时候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现在她才知道，那个笑容里藏着多少秘密。
程国荣大概五点多回到家。
看到张淑芬坐在客厅里，表情呆滞。
"淑芬，你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张淑芬抬头看着他。
这个和她生活了四十年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习惯。
现在才发现，她看到的可能都是假象。
"国荣，我们谈谈吧。"她的声音很平静。
程国荣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异常。
"淑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的，出事了。"张淑芬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能告诉我，你下午都去了哪里吗？"
程国荣的脸色变了。
"我不是说了吗，和朋友聚会。"
"哪个朋友？在哪里聚会？"
"就是...老李他们，在茶楼。"
程国荣的回答明显心虚。
张淑芬笑了，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程国荣，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
程国荣看到张淑芬的表情，顿时知道事情败露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抱着头。
"淑芬，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很小。
"我知道了。"张淑芬的眼泪又开始流。
"你有孩子，有孙子，还有儿媳妇。"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我们是恩爱的丁克夫妻。"
程国荣抬起头，眼圈也红了。
"淑芬，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瞒了我四十年？"张淑芬的声音开始颤抖。
"解释你每个月拿我们的钱去资助别的家庭？"
"解释你在我面前演了四十年的戏嘛！"
程国荣沉默了。
任何解释在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
07
"程国荣，你告诉我，这四十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张淑芬问。
"意味着什么？"程国荣重复着这个问题。
"淑芬，这四十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四十年。"
"你是我最爱的人，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张淑芬质问。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
程国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怕失去你。"
"怕失去我？"
"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过你不想要孩子，不想要复杂的家庭关系。"
"你说你只想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有一个孩子，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程国荣的声音里带着痛苦。
张淑芬愣住了。
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确实，她曾经坚决地表示不想要孩子。
她认为孩子会影响夫妻感情，会让生活变得复杂。
"但是这不能成为你瞒着我的理由。"她说。
"我有权知道真相，有权选择我的生活。"
"你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利。"
程国荣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但是淑芬，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程国荣开始讲述事情的真相。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程国荣和一个女孩相恋，女孩怀孕了。
但两人最终因为家庭反对没有结婚。
女孩独自生下了孩子，程国荣定期给生活费。
后来女孩嫁了人，程国荣也遇到了张淑芬。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程国荣说。
"但是你对孩子的态度那么坚决。"
"我怕你知道了会离开我。"
"所以你就选择瞒着我？"张淑芬问。
"一开始只是想瞒一阵子，等关系稳定了再说。"
"但是越往后越难开口。"
"而且你对我们的丁克生活那么满意。"
"我不想打破这种平静。"
张淑芬听着，心情复杂。
她理解程国荣的难处，但不能原谅他的欺骗。
"那这些年，你一直在资助他们？"
"是的。"程国荣点头。
"孩子的母亲去世得早，他是由继父带大的。"
"但继父对他不太好，所以我一直在帮助他。"
"现在他已经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就成了孩子们的爷爷。"
程国荣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但很快又消失了。
"淑芬，我知道我做错了。"
"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这四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娶你。"
张淑芬看着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四十年的感情，四十年的欺骗。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程国荣不再出门，每天在家里陪着张淑芬。
但两人之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张淑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她爱程国荣，但不能接受被欺骗。
她理解程国荣的难处，但不能原谅他的选择。
"淑芬，你还爱我吗？"有一天晚上，程国荣问。
张淑芬看着他，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
"我以为我爱的是真实的你，现在我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
"你说你爱我，但你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
"你说你怕失去我，但你有没有想过，欺骗会让你失去我的信任？"
程国荣沉默了。
"淑芬，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请求道。
"让我重新开始，诚实地面对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张淑芬苦笑。
"四十年了，程国荣。"
"我已经65岁了，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重新开始？"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程国荣的心。
他意识到，他的欺骗不仅伤害了张淑芬的感情，更夺走了她人生中最宝贵的时间。
如果当年他选择诚实，也许张淑芬会选择离开。
但也许，她会选择接受。
无论如何，她都有选择的权利。
而现在，这个权利被时间带走了。
王梅经常来看张淑芬。
看到她日渐憔悴的样子，王梅很心疼。
"淑芬，你不能这样下去。"王梅说。
"你要么原谅他，重新开始；要么离开他，开始新生活。"
"总这样折磨自己不是办法。"
"小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张淑芬问。
王梅想了想。
"说实话，我不知道。"
"但是淑芬，有一点我想清楚了。"
"程国荣确实欺骗了你，这是他的错。"
"但这四十年来，他对你的好是真的吗？"
张淑芬点了点头。
程国荣确实对她很好。
每个纪念日都记得，生病时寸步不离地照顾，从来不让她受委屈。
"如果他对你的好是真的，那他对你的爱也应该是真的。"王梅说。
"只是他用了错误的方式表达这份爱。"
"但是小梅，欺骗就是欺骗。"张淑芬说。
"我怎么能相信一个瞒了我四十年的人？"
"那你还爱他吗？"王梅问。
张淑芬沉默了很久。
08
"爱。"她最终承认了。
"尽管他伤害了我，但我还是爱他。"
"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爱不是可悲的事情，淑芬。"王梅抱住她。
"可悲的是因为恨而放弃爱。"
"你们还有时间，不要浪费在互相折磨上。"
就在张淑芬和程国荣陷入冷战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们家的门。
张淑芬开门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男人长得很像程国荣，应该就是他的儿子。
"您好，我是程小军。"男人有些紧张地说。
"我想见见我爸爸。"
张淑芬愣住了。
她没想到程国荣的儿子会主动上门。
"请进。"她让开了门。
程小军带着孩子进了屋。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张淑芬，然后小声叫了一声："奶奶好。"
张淑芬的心被这声"奶奶"击中了。
这个孩子，就是她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个小男孩。
程国荣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儿子和孙子，很吃惊。
"小军，你怎么来了？"
"爸，我知道您最近没去看我们，妈妈担心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程小军说。
"小明一直问爷爷什么时候来，所以我就带他过来看看。"
程国荣看了看张淑芬，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淑芬主动开口："你们坐吧，我去给孩子倒杯水。"
她走进厨房，手有些发抖。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程国荣的另一个家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很难受。
程小军和程国荣在客厅里说话。
"爸，这位就是我妈妈吗？"程小军压低声音问。
"是的，她叫张淑芬，是我妻子。"程国荣回答。
"您告诉她我们的事情了吗？"
程国荣点了点头，脸色沉重。
"爸，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让您为难了？"程小军很愧疚。
"不是你们的错。"程国荣说。
"是我处理得不好。"
张淑芬端着水果出来，小男孩怯生生地说："谢谢奶奶。"
张淑芬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心情复杂。
她想恨这个孩子，因为他的存在证明了程国荣的欺骗。
但是面对孩子无辜的眼神，她恨不起来。
"小明今年几岁了？"她问。
"五岁。"小男孩回答。
"马上要上小学了。"
"那要好好学习哦。"张淑芬摸了摸孩子的头。
程小军看着这一幕，很感动。
"张阿姨，对不起。"他突然站起来说。
"我知道我们的存在让您很为难。"
"但是我爸爸真的是个好人。"
"这些年来，他对我们的帮助很大，但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回报。"
"他经常跟我们说起您，说您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他说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了您。"
张淑芬听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军，你不用道歉。"她说。
"这不是你们的错。"
"是我们大人的问题。"
程小军看着张淑芬，觉得她真的像程国荣说的那样善良。
"张阿姨，我爸爸这些年来确实很为难。"
"他爱您，但也不能不管我们。"
"他经常说，如果有来生，希望能早点遇到您，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
张淑芬看了看程国荣，发现他正在默默流泪。
四十年了，她第一次看到程国荣哭。
小明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看到了很多照片。
都是张淑芬和程国荣的合影。
"奶奶，您和爷爷真好看。"小明天真地说。
"爷爷经常看您的照片，还跟我们说您的故事。"
张淑芬好奇地问："爷爷都说什么了？"
"爷爷说您会做很好吃的菜，还会唱歌。"小明认真地回答。
"爷爷说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爷爷还说，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
"因为他没有给您一个完整的家。"
这些话从一个五岁孩子嘴里说出来，格外打动人心。
张淑芬没想到，程国荣在另一个家庭里，经常提起她。
而且都是好话。
这说明程国荣对她的感情确实是真的。
"小明，你想要一个奶奶吗？"张淑芬突然问。
小明点了点头："想要。"
"爸爸说我有两个奶奶，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家里。"
"天上的奶奶是我亲奶奶，家里的奶奶就是您。"
张淑芬震惊地看着程国荣。
原来他早就把她介绍给了孩子。
在孩子心里，她已经是奶奶了。
程国荣看到张淑芬的表情，解释道："我不想让孩子觉得我们的家庭不完整。"
"所以我告诉他，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奶奶，只是暂时不能见面。"
张淑芬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程国荣虽然瞒着她，但没有否定她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
在他心里，他们始终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只是这个家庭有些复杂。
09
程小军和小明走后，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但气氛和之前不一样了。
张淑芬看着程国荣，眼神不再那么冷漠。
"国荣，那个孩子很可爱。"她说。
程国荣点了点头："他很聪明，学习也很好。"
"小军是个好父亲，工作也很努力。"
"就是经济条件一般，所以我一直在帮助他们。"
张淑芬沉默了一会儿。
"国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当年你选择诚实，告诉我你有一个孩子，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程国荣想了想。
"我不确定。"他老实地回答。
"可能你会选择离开，也可能你会选择接受。"
"但是我不敢赌。"
"因为失去你对我来说太可怕了。"
张淑芬看着他。
"程国荣，你知道吗？如果你当年告诉我真相，我可能真的会离开。"
程国荣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张淑芬继续说。
"那样的话，你得到的是诚实的感情。"
"而不是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婚姻。"
"即使我们最终没有在一起，至少你问心无愧。"
程国荣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
"我为了得到你，选择了欺骗。"
"这是我最大的错误。"
张淑芬看着他真诚的表情，心情复杂。
愤怒、失望、理解、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爱这个男人，但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段感情。
信任一旦破裂，很难重建。
但是放弃四十年的感情，她又舍不得。
张淑芬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选择。
离婚，开始新生活？
65岁的年纪，一个人生活会很孤独。
而且她对程国荣的感情还在。
原谅他，继续这段婚姻？
但是如何面对他的另一个家庭？
如何面对那些孩子？
她想起小明叫她"奶奶"时的表情。
那么纯真，那么信任。
孩子是无辜的。
错的是大人的选择。
她也想起程小军说的话。
程国荣在另一个家庭里，经常提起她。
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这说明她在程国荣心里的地位没有改变。
张淑芬拿出年轻时和程国荣的照片。
那时候的两个人多么年轻，多么快乐。
四十年过去了，他们都老了。
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重新开始？
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怨恨上？
"国荣。"她叫程国荣过来。
"你过来坐，我们再谈谈。"
程国荣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
"淑芬，你决定了吗？"他问。
张淑芬看着他。
"我还没有完全决定。"
"但是我想试着理解你。"
"理解你当年的选择，理解你这些年的难处。"
程国荣的眼睛亮了一下。
"淑芬，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我需要时间。"张淑芬说。
"但是程国荣，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不能再有任何隐瞒。"
"任何事情都要坦诚。"
"包括你和小军他们的关系。"
程国荣郑重地点头。
"我保证，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情。"
张淑芬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他是否真心。
四十年的相处，她还是能看出程国荣的真假。
这一次，他的眼神很真诚。
接下来的日子，程国荣开始向张淑芬坦白一切。
他详细讲了和小军母亲的过往。
讲了小军的成长经历。
讲了自己这些年的矛盾和痛苦。
"每次去看他们，我都很开心。"程国荣说。
"但是回家看到你，我又很愧疚。"
"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间越长，越难开口。"
张淑芬静静地听着。
她开始理解程国荣的难处。
一边是深爱的妻子，一边是需要照顾的儿子。
任何选择都是痛苦的。
"国荣，你去看他们的时候，会觉得我是负担吗？"她问。
程国荣摇头。
"从来没有。"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想，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我多么希望能带你一起去，让你也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我不敢，因为我知道你会接受不了。"
张淑芬沉默了。
确实，如果当时程国荣带她去见小军一家，她肯定接受不了。
但是现在，经过这么多波折，她的想法开始改变。
孩子们是无辜的。
而且从程小军的话里，她感觉那个家庭并不排斥她。
甚至还很尊重她。
"国荣，你觉得我现在去见他们，合适吗？"她突然问。
程国荣惊讶地看着她。
"你愿意见他们？"
"我想试试。"张淑芬说。
"毕竟，如果我们要继续在一起，我不能假装他们不存在。"
"而且那个孩子叫我奶奶，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程国荣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淑芬，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
10
程国荣联系了小军，安排了一次聚餐。
地点选在一个安静的餐厅包间。
张淑芬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复杂的家庭关系。
"如果我做得不好，你要提醒我。"她对程国荣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程国荣安慰她。
"小军他们会理解的。"
程小军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来了。
妻子叫李小华，是个温和的女人。
除了小明，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叫程小雨。
"张阿姨好。"李小华很客气地打招呼。
"小军经常提起您，说您很善良。"
"叫我淑芬就好。"张淑芬说。
"我们都是一家人。"
听到"一家人"这三个字，程小军夫妇都很感动。
他们本来以为张淑芬会排斥他们。
没想到她这么包容。
小明还是和上次一样，甜甜地叫："奶奶好。"
小雨比较害羞，躲在妈妈身后。
"小雨，快叫奶奶。"李小华鼓励女儿。
"奶奶好。"小雨小声地说。
张淑芬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心情复杂。
这本来应该是她的孙子孙女。
如果当年程国荣选择诚实，也许他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重要的是如何面对现在。
用餐过程中，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小明很活泼，一直在跟张淑芬说话。
"奶奶，您会做饭吗？"
"会一点。"张淑芬笑着回答。
"那您能教我做饭吗？我想学。"
"当然可以，下次来奶奶家，奶奶教你。"
程国荣听着这些对话，心里很温暖。
这是他梦想了很多年的画面。
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
聚餐结束后，程小军提出邀请张淑芬去他们家坐坐。
张淑芬有些犹豫。
那里是程国荣的另一个"家"，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
"如果您不方便，我们理解。"李小华很体贴地说。
"没关系，我去看看。"张淑芬最终还是答应了。
小军一家住在那个张淑芬曾经跟踪过的小区。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温馨。
客厅里放着程国荣和孩子们的合影。
还有一些孩子的画作和奖状。
"这些都是小明和小雨画的。"李小华介绍说。
"这张画的是爷爷。"小明指着一张画说。
画上的人确实像程国荣，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很用心。
"画得很好。"张淑芬夸奖道。
"小明，你能给奶奶也画一张吗？"
小明高兴地点头。
"我要画奶奶和爷爷在一起的。"
张淑芬看着孩子认真画画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这种天伦之乐，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程国荣在这个家里很放松，完全不同于在她面前的样子。
他会和孩子们玩游戏，会帮李小华收拾碗筷。
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和爷爷。
张淑芬意识到，这才是程国荣的另一面。
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程国荣。
"淑芬，你觉得怎么样？"程国荣小声问她。
"很好。"张淑芬回答。
"这里有家的感觉。"
程国荣听了，眼眶有些湿润。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张淑芬认可这个家庭。
从小军家回来后，张淑芬和程国荣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还没有完全和解，但隔阂在慢慢消除。
"国荣，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张淑芬说。
"你说。"
"这四十年来，你确实很为难。"
"一边是深爱的妻子，一边是需要照顾的儿子。"
"你选择了一种你以为最好的方式，但伤害了所有人。"
"包括你自己。"
程国荣点头。
"是的，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中。"
"对你愧疚，对他们也愧疚。"
"我以为我能处理好这一切，但我错了。"
张淑芬看着他。
"国荣，我们都老了。"
"我们没有时间再浪费在怨恨上了。"
"我愿意试着接受这一切。"
"但是我需要你的耐心和诚实。"
程国荣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淑芬，我保证，从今以后绝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情。"
"我们一起面对这个复杂的家庭。"
"一起承担责任，一起享受快乐。"
张淑芬看着他的眼睛。
四十年了，她还是能从中看到真诚。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虽然这个开始有些特殊，有些复杂。
但至少，他们还有机会。
"国荣，下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孩子们吧。"张淑芬说。
"我想学会做一个合格的奶奶。"
程国荣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高兴的眼泪。
四十年的秘密，四十年的痛苦，终于可以结束了。
他们可以坦诚地面对彼此，面对这个不完美但真实的家庭。
也许，这就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一个建立在真诚基础上的新开始。
虽然来得有些晚，但总比永远不来要好。
张淑芬看着窗外的夕阳，心情平静了很多。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和波折。
重要的不是避免这些波折，而是学会如何面对。
她和程国荣都学会了。
虽然付出了四十年的代价。
但至少，他们还有未来。
一个诚实的未来。
来源：热血青年伊莱莎6w8X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