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此花此叶正青春——读马平《此花此叶》有感‖刘小革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3 14:22 2

摘要:前不久,马平老师突然在微信里给我留言:“尊敬的小革老师:您好!您曾经当着我的面,对拙作《朗声》给予了高度评价,因为我的虚荣心一直都在,所以一直不敢忘却。最近,四川人民出版社推出我的第二部散文集《此花此叶》,《朗声》便为首篇。我欲将此书寄您指正,若不嫌弃,烦请给

此花此叶正青春

读马平《此花此叶》有感

得到马平老师今年刚出版的散文集《此花此叶》,十分意外。

前不久,马平老师突然在微信里给我留言:“尊敬的小革老师:您好!您曾经当着我的面,对拙作《朗声》给予了高度评价,因为我的虚荣心一直都在,所以一直不敢忘却。最近,四川人民出版社推出我的第二部散文集《此花此叶》,《朗声》便为首篇。我欲将此书寄您指正,若不嫌弃,烦请给我一个您的通信地址。”

啊?马老师坦然说自己虚荣,好率真!

我记起,大约是2022年底,有一次在宽窄巷子听马平老师的文学讲座。与他交流时,他一点都不摆大作家的架子,主动给我和另外几位听众加了微信好友。说实话,我是不会主动要求加他微信好友的,因为他是名作家,总觉有攀附名人之嫌。见马老师很随和,我就对他说读过他写父亲的散文《朗声》,与众不同,因而印象极深,特别好!

加微信后,马老师给我发来另一篇散文《和声》,是写母亲的。读了也觉得很好。但我只回复了马老师:“我会认真学习”,就再没有下文了。

时间真快,一晃两年多,没想到马老师还记得我这个听过他一次讲座的听众,还记得我喜欢他的散文《朗声》,并要送我书,好感动的。恰好刚读过作家奉友湘老师为马平《此花此叶》写的书评《致文学青春的足迹》。奉老师的评价是很高的,我当然想读。但也稍稍有点顾虑,奉老师的书评写得很好,我还能有话说吗?

接下来,马平老师又给了我一个意外。他在寄给我书后又发来一条留言:“刘老师好!书收到了吧?秀才人情,做个纪念。若觉得好,来一条信息或一个电话就可以了,万不可写评论文章。一本小书,已经有好几个朋友不声不响写了文章,让我忐忑。大家都累,文学让我们活出一点年轻,这就够了。”

哎呀,这位马老师!还特别叮嘱“万不可写评论文章”呢!于是,我那点小顾虑烟消云散,开始轻松地、随意地翻阅这本《此花此叶》。

这些年来读到的书越来越厚,有时都抱不动。而《此花此叶》却是一本小巧玲珑的书,故而显得特别。它的装帧也别具一格,能看到装订线,给人一种古典美感。我问了AI,这叫无脊装订。再加上纸张也极好,握在手上十分舒适。更惊艳的是书中的每一篇文章,都配了一幅与标题意境相符、画面清新的封面,而无脊装订又能完美地展示每篇文章的封面,给读者多了一份美的享受。如此精美的编排,若不是早已知马平老师是男子汉,我会认为这是一位女作家的书。

我猜想,也许是出版社偏爱马老师的文章吧,下了功夫,出了新意!

打开书,正如马平自序所说,“写父母的两篇,在目录里居高至上。”于是,我开始了的第二次阅读他的父亲和母亲——这次是在纸上阅读。

写父母亲的文章,读过的恐怕有上百篇了吧,但我绝不是夸张地说,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马平写的父母。为什么呢?不是说别人的都不如他写得好,但是,他自有他的高明之处:他抓住了父母亲声音的特点,并围绕着声音,勾画出许多与声音相关的细节,让读者从父母的声音里听出了他们的性格和品格。是的,他们的声音似鼓点,会一声一声地敲进你的胸膛,所以让读者很容易地记住了他的父母亲。

马平写父亲是从父亲生前留下的最后的喊声写起:“已经八十六岁,卧病在床,嗓门却还是那样洪亮。”父亲一辈子没变的大嗓门,直到年老,形容枯槁,唯有喊声还是那样亮堂,那样专断,那样斩钉截铁,那样刻不容缓。

这是多么有力量的声音,所以,我记住了他的父亲曾是教师,在山腰的学校里讲课的声音站在山顶都能听见。我记住了在少年马平成绩下降时,父亲就冲着他大喊:“读书无用?吃饭才无用!”这是要他必须老老实实读好书。

最让人难忘父亲的大嗓门,是那次他们父子聊到国家领导人关心失踪儿童,父亲说国家领导人操心这些事就是好。马平却说,国家领导人应该操心大事,这些小事应该让下面的人去管。父亲听后勃然大怒,对他大喊:“要是你当上去了,你就不会去管老百姓这些小事,是不是?”我想,父亲是要用大嗓门让马平懂得:老百姓的事就是大事!

不过,父亲的大嗓门也有低调的时候,只要母亲一生病,父亲的嗓门就会立即低下来,甚至柔和起来。特别是有一次母亲被误诊为得了癌症,父亲的声音变得很小,还颤抖。而查明是误诊后,父亲的嗓门又恢复了洪亮。这忽高忽低的嗓门,包含了多少父亲对母亲的爱啊!

还有在马平金榜题名时,父亲也一改大嗓门习惯,用比平时低许多的声音回应别人道喜,这让我看到了他父亲的谦虚低调。

马平曾在一个县挂职任副县长,政府配了一辆小车。父亲对他说,你要对司机好一点。这个看似平常的“好一点”,是父亲在教导马平,有了一定的地位对人更要谦和。父亲说这句话时声音不大,但马平却牢记于心。不然,他怎么对我们这样普通文学爱好者如此亲和呢?

这类许许多多声音构成的小事,让我们看到了父子间的深情。

父亲虽然离开了,但马平心里“父亲没有走远,我们只要想念他的时候就会听到他的喊声,那是一声呼唤或者一声答应”。

文章仍以父亲的声音收尾,让我更牢牢记住了马平的父亲。

《和声》是马平写母亲的文章,也从母亲的声音写起。

“即使年迈,母亲的声音仍是脆亮的,没有苍老的迹象。”马平感觉母亲年岁还停留在从前,“她能够做到和她的儿女们一起慢慢变老。”这声音,便让母亲在读者眼前与众不同了。

母亲嫁给父亲后,为了入乡随俗,虽然母亲家乡口音更好听,但“母亲把自己的外地口音裹紧裹实,然后迅速地在当地口音的新路上磕磕碰碰走来,在一方陌生的土地上留下踩稳踩实的脚印”。

马平写母亲的声音,是和母亲的辛劳融为一体的。那里面有母亲为孩子们纳鞋底时麻线拉出的呼呼声,幼年马平在睡眠中“听见麻线也在说话。那牵连不断的声音好像一直说到了鸡叫二遍”;还有母亲养的蚕吃桑叶的沙沙声;他还听见母亲背牛粪下田,田里的水都会发出惊讶的响声,因为母亲眼看就要连人带背篼栽倒在水田……

这声音伴随的场景再现在我眼前,就如同我当知青时背麦子、背红苕、背刚割下来的豌豆胡豆去生产队晒坝,从田埂上经过时双腿打颤,摇摇欲坠。有一次我是真栽倒在水田中了,而且连同肩上扛着的水车龙骨一起……

还有妇女们用连枷在晒场上打麦子的声音,马平说“就像连绵不断的炮弹一样”。这里面有她母亲打麦子的声音,我还听见了里面也有我当年打麦子的声音……

这是她母亲声音引起的我的共情,更是心灵的共鸣。

马平的母亲还会用好听的声音给她们灌输好懂的道理:做事要一竿子插到底,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自己要往下贱路上走,神仙都拦不住,不长脑壳,当然没眼水。

……

马平就是这样用母亲的声音,让我记住了他的母亲。

当然,《此花此叶》不仅仅写了作家的父母亲,而是留下了作家青春的足迹。马平说,“无论面对读者还是面对镜子,我都更愿意是从前那个样子。”

那么,从前的马平是什么样子呢?《雪梨花》有少年的他辍学当果农的身影;《铁花》是他自知自己无力务农想学门手艺,选择当铁匠的经历。这篇又让我回忆起当知青时也曾设想过若回不了城,又没有力气务农,就当裁缝谋生;《灯花》写他备考师范的前前后后;《窗花》里:“从小渴望我们家附近出现一个喜鹊窝,我并不是需要喜鹊来报喜,而是想趁它不在的时候抄了那窝。”他还说,还好没有发生,不然,“到了后来,我怎么还好意思在小说里写那些喜鹊窝呢?”读到这里,我被他的小幽默逗乐了。《草树》《树上的月亮》也是童年留给他的记忆。

而《稻花》写到了他的文学之路。热爱文学的他,用了五年时间,才写出了报纸上的一个“豆腐块”,不容易啊!这才有机会被叫到县城写一篇命题作文,而这篇命题作文使他调进了城。谁知命运又开玩笑,遇到“刹住抽调教师之风”让他回到乡下,真如坐过山车一样跌落谷底。但他不言放弃,写、写、写!随着发表作品的增多,最终来到大城市,成为专业的作家。

如今的马平虽已到退休年龄,但作家是退而不休的,况且他还认为“我自己,却好像还是一个骨朵,不知错过了多少季节,依然还在渴望打开……”

在这里,我看到了一颗花甲少年的心。大抵正如他所说:“文学让我们活出一点年轻。”

另有几篇应该是笔会文章,也选取了挺好角度和独特的表述。

书中还有一篇《上下左右的对话》,可以认为是马平的读书随笔。写了三位诺贝尔文学奖作者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伯尔的《小丑之见》、加缪的《局外人》对他文学创作的影响。

读马平的书,很轻松,常常有一些奇妙灵动的句子活活泼泼地跳出来,让你感觉特别有新意。我将它们勾上了红线,这里不再引述了。

我赞同马平对文学的看法:“我是想说,我们需要文学,有时就是需要它的一个亮点以及一丝抚慰一丝体贴。我们有时并不需要他给我们带来宏大,反而需要他给我们带来细弱。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小不过一个光点,大不过一团光晕。文学的亮光,似乎就是这样不经意间从细微之处发散出来,然后星星点点凝聚起来,映我们缺少光泽的生活。”

对的,除极小部分文学巨著外,绝大多数文学作品的光亮正是如此。

忽然想到,我并没有读过马平的更多作品,这绝对是一种遗憾。作家孙建军赞扬他的长篇小说《香车》是一部才子之书,《塞影记》是一部审视之书。我将这两部小说列入了我的待读书目。

写到这里,想起我曾答应马平老师“遵嘱不写评论文章”,为此我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其实,我近些年读书都要写笔记,喜欢的书写得细致,不喜欢的书写得粗略。所以,上面的文字不过是我的读书笔记,随着自己的心意写,或者可叫随笔,应不算对马平老师失信了吧。

而且,我也不打算请马平老师过目,就冒冒失失发表,也不算不尊重马平老师吧?因为我写的大多数读书随笔,根本不认识作者,上哪里去请他们过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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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刘小革(女,中国散文学会、四川省作家协会、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格调》杂志美文专栏编辑。退休前任核工业西南物理宣传部部长。著有散文集《迟到》《有一种痛》。主编四川省散文学会理论部评论文集《读你》、赵先前散文集《雪崩》并参与《路魂》《川黔散文选》等多部散文集编辑)

来源:方志四川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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