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秋的山林裹着层青灰色薄雾，赵麻子踩着腐叶的脆响往山坳深处走。枪管被他攥出层薄汗，干粮袋在腰间晃荡时蹭过树干，惊起几只褐羽山雀。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深秋的山林裹着层青灰色薄雾，赵麻子踩着腐叶的脆响往山坳深处走。枪管被他攥出层薄汗，干粮袋在腰间晃荡时蹭过树干，惊起几只褐羽山雀。

这片老林子他来过不下百次，却总觉得今天的风里透着股腥气。

枯叶碎裂声从西南角传来时，赵麻子的后颈瞬间绷紧。他贴着棵三人合抱的冷杉树缓缓蹲下，猎靴碾碎的枯枝在掌心捏成粉末。

二十步开外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枝桠断裂的脆响混着粗重喘息，惊得林间的鸟群扑棱棱全炸了窝。

拨开几片低垂的松针，赵麻子倒抽冷气。眼前的挂甲野猪足有半人高，暗褐色鬃毛下凸起虬结的肌肉，脊背上厚厚的角质层泛着青灰色，两根尺把长的獠牙滴着涎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

这家伙比他去年在鹰嘴崖撞见的那头足足大了两圈，光是站在那里，就像座随时会倾轧过来的小山。

“我的娘...” 赵麻子喉结滚动，后腰贴着树干慢慢往后挪。枪托撞在树瘤上发出闷响，野猪骤然转头，浑浊的眼珠锁定了这个不速之客。刹那间，整片林子安静得能听见枯叶落地的声音。

野猪鼻孔喷出两股白气，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它前蹄刨着地面，枯叶和泥土被扬到半空，紧接着像辆失控的卡车般冲了过来。

赵麻子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和野猪粗重的喘息，近得仿佛能感觉到它呼出的热气喷在后颈。

“拼了！” 他猛地刹住脚步，转身举枪扣动扳机。火药炸开的硝烟还没散尽，野猪只是晃了晃脑袋，额角被擦出道血痕，反而被激怒得更加疯狂。

赵麻子咒骂一声，把空枪砸向野猪，转身往左侧陡坡狂奔。

腐叶裹着碎石在脚下打滑，赵麻子连滚带爬冲下斜坡。野猪的獠牙擦着他的裤腿划过，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他。

他瞥见坡底有个布满藤蔓的山洞，咬咬牙一头扎了进去。洞壁上的青苔糊了满脸，腥臊气混着霉味直冲鼻腔，但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

洞口传来野猪撞击岩石的闷响，赵麻子缩在洞深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摸出腰间的火折子点燃，摇曳的火光里，洞壁上斑驳的阴影张牙舞爪。

洞外传来野猪的哼哧声，还有树枝被啃断的咔嚓声 —— 这家伙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可恶的...” 赵麻子摸了摸空空的子弹袋，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他突然摸到怀里硬邦邦的物件，掏出来借着微弱火光一看，是个巴掌大的青铜铃铛。

这是今早进山时，在山神庙外的老槐树下捡到的，铃铛表面刻着些古怪花纹，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幽光。

洞外的动静突然消失了。赵麻子屏住呼吸，举着火折子慢慢往外挪。刚探出半个身子，黑暗中骤然亮起两点幽绿的光，比刚才的野猪眼睛还要瘆人。

他僵在原地，看着那两点绿光越来越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谁... 谁在那儿？” 他的声音在山洞里激起阵阵回音，却只换来更深的寂静。

火折子突然 “噗” 地熄灭，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曳的哗啦声，还有某种非人的低笑。赵麻子感觉后背发凉，手里的青铜铃铛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松手。

洞外的野猪突然又开始咆哮，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赵麻子咬着牙摸出腰间的匕首，刀刃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此刻退无可退 ——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山洞，而前方，是比巨型野猪更可怕的未知。

赵麻子的食指死死扣住扳机，猎枪冰冷的金属表面被掌心的汗浸出深色痕迹。他的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瞄准野猪心脏位置的准星却在微微发颤。

耳边呼啸的风声里，混杂着野猪粗重的喘息，那声音如同催命符般越来越近。

“稳住，稳住...” 他在心里默念，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就在野猪即将扑来的瞬间，赵麻子猛地扣动扳机。

火药爆炸的巨响震得他耳膜生疼，硝烟瞬间弥漫了整个视野。他定睛望去，只见野猪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肩膀处渗出一道血痕，却丝毫没有停下冲锋的势头。

“糟了！” 赵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就因恐惧而颤抖的双腿，此刻几乎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

受伤的野猪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血丝，速度比刚才更快地朝着他冲来。地面在野猪沉重的蹄子下剧烈震动，赵麻子甚至能感觉到碎石子在靴底跳动。

“跑！赶紧跑！” 他在心底疯狂呐喊，转身朝着左侧的斜坡狂奔。枯叶和碎石不断在脚下打滑，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野猪的喘息声越来越近，赵麻子甚至能听见它獠牙相互碰撞发出的咔咔声。他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灼热气息，那是野猪喷吐的鼻息，带着腥甜的血腥味。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赵麻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肺部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燃烧的火焰。就在野猪的獠牙即将刺入他后背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瞥见前方有一块巨大的岩石。

来不及多想，他猛地扑倒在地，借着惯性朝着巨石滚去。

“轰！” 一声巨响震得山林都在颤抖。野猪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巨石上，碎石飞溅，尘土飞扬。赵麻子蜷缩在巨石后方，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猎装早已被汗水浸透，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呼... 呼...” 他侧耳倾听着巨石另一侧的动静，只听见野猪愤怒的哼唧声和岩石被啃咬的咔嚓声。赵麻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抬头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片陌生的林间空地，四周布满了参差不齐的灌木和枯树，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斑。

“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赵麻子咬了咬牙，强撑着颤抖的双腿站起身。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缓缓转过头，却只看见被风吹动的枯叶。“是错觉吗？”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

然而，当他再次迈出脚步时，身后的响动再次传来，这次比刚才更清晰，更接近。赵麻子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抹黑影在灌木丛中一闪而过。

那黑影不像是野猪，倒像是... 一个人？他握紧了腰间的匕首，心跳再次加速。

“谁？！出来！” 赵麻子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树上的乌鸦。乌鸦的叫声凄厉而刺耳，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险即将降临。

灌木丛中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树叶沙沙作响。赵麻子深吸一口气，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缓缓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踏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巨石后方，赵麻子的后背死死抵着粗糙的岩壁，每一口呼吸都像在撕扯着发疼的肺叶。野猪撞在石头上的闷响还在耳畔回荡，碎石子簌簌落在他肩头，沾着野猪温热的血。

灌木丛中那道黑影的事被暂时抛在脑后，此刻迫在眉睫的，是如何从这头疯兽爪下活着离开。

“得想个法子...” 他摸索着腰间的帆布包，指尖触到金属外壳的棱角时，心脏猛地一跳。那是进山前村长硬塞给他的信号弹，说是万一遇到危险能救命。

赵麻子攥着这枚鸭蛋大小的信号弹，抬头望向头顶巴掌大的天空 —— 夕阳正坠向西山，最后一抹余晖把云层染成暗红色，像极了野猪獠牙上凝结的血珠。

野猪的哼唧声突然变得尖锐，赵麻子知道这是它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前兆。他咬咬牙，猛地从巨石后探出身，拧开信号弹底部的保险栓。

“砰！” 橘红色的火光撕裂暮色，拖着长长的尾焰直窜天际，在云层间炸开成巨大的伞状火花。

“来啊！有种冲我来！” 赵麻子挥舞着发烫的信号弹发射器，朝着野猪藏身的灌木丛大喊。声音在山谷间来回碰撞，惊得林间栖息的夜枭发出凄厉的鸣叫。

黑暗中传来枯叶断裂的脆响，他知道那头巨兽正在循着声音逼近。

借着信号弹残留的余光，赵麻子发现右侧斜坡有处天然的石缝，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他握紧腰间的匕首，贴着岩壁慢慢挪动脚步。

碎石子不断从脚下滑落，在寂静的山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身后传来野猪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老天爷，保佑...” 赵麻子刚钻进石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那头暴怒的野猪再次撞在巨石上，飞溅的碎石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石缝里弥漫着苔藓的腥气，他蜷缩着身子往里蹭，粗糙的岩壁刮得后背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野猪的咆哮声渐渐变得模糊。赵麻子靠在潮湿的岩壁上，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就在他以为安全时，石缝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谁？” 他猛地握紧匕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是赵大哥吗？我们是后山采药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石缝外传来。赵麻子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来的是同村的王老三和几个年轻后生，他们举着火把，手里还握着自制的竹矛。

“这可恶的家伙还在附近！” 赵麻子拽着王老三的胳膊钻出石缝，指向灌木丛的方向。

火把的光芒中，野猪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受伤的左肩还在往下滴血。“大伙儿听我指挥，咱们把它往东边赶！” 王老三扯开嗓子喊道。

众人高举火把，挥舞着竹矛，齐声呐喊着朝野猪逼近。火光映在野猪血红的眼睛里，这头巨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连连后退。突然，它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转身冲进了更深的山林。

回程的路上，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银霜。赵麻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最后，手里还攥着那枚青铜铃铛 —— 不知何时，铃铛表面的古怪花纹竟隐隐泛着红光。

王老三回头喊他：“赵大哥，想啥呢？”

赵麻子慌忙把铃铛塞进怀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啥，就是在想... 这片林子，怕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惊得众人头皮发麻。山风掠过树梢，卷起几片枯叶，落在赵麻子脚边，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来源：命苦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