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这个在两年前“出海热”时足以引起行业轰动的消息,如今却反馈寥寥。二级市场也没给出什么正向反馈,成交量都没放出来不说,集合竞价的时候一度出现了利好出尽的砸盘走势。
12月19日,老牌小分子创新药企贝达药业官宣其二代ALK抑制剂恩沙替尼获得美国FDA批准上市。
然而,这个在两年前“出海热”时足以引起行业轰动的消息,如今却反馈寥寥。二级市场也没给出什么正向反馈,成交量都没放出来不说,集合竞价的时候一度出现了利好出尽的砸盘走势。
复盘历史股价,贝达在2021年跟着各个“X茅”一路腰斩下来之后,贝达其实走的还算四平八稳,既没有长春高新那种动不动来两个黑天鹅的情况,也比一众上蹿下跳的18A创新药公司要平缓的多,跟创新药综合指数比较贴合。
这是一家定位些许有些尴尬的制药公司:往前看他已经是一家内生增长的公司,估值逻辑没办法完全对标靠融资造梦的biotech;往后看他的管线厚度,治疗领域以及建制完备度均比不上有一定体量的本土中大厂。
一个结果就是,利率相关层面的利好带不动作为创新药的贝达拉升,而这两年支付端的负面政策,经常能带着它一起砸。
本文将回答两个问题:
1)贝达走到今天的核心原因是什么?
2)恩沙替尼后续如何演变。
-01-
何以贝达?
作为国内最早做正儿八经创新药的公司,贝达药业算是“起了个大早”,彼时VC都是个新鲜概念,就更没有所谓的政策扶植基金。那几年,除了搞外贸和做房地产的,几乎没有钱流向生物医药。
贝达的天使轮是一家叫济和的机构给的,济和的创始人王学超,曾是丁列明在浙江医科大学的学弟,同时也是知名温州地产商新湖集团的高管。“新湖系”在整个中国资本进程里是一个传奇,而对贝达的这笔投资,让王学超和背后的新湖获得了超过300倍的回报。
但对于新药研发,这笔钱也只是比杯水车薪多了些许。贝达后面从北京辗转杭州,一部分也是因为浙江政府看上了,掏了一大笔钱来赞助这个“治病救人”的新项目,。
临床前、临床上的政策/患者资源红利,贝达是一口没吃上。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贝达2003年成立,花了不到八年时间把第一款小分子靶向药埃克替尼从零到一落地并送上市,这个速度拿到如今也算不上慢。
在2011年埃克落地时,这绝对算得上一款“重磅新药”,但那个年代还是一个“销售”而非“产品力”驱动的年代,贝达刚起步规模小,空有好产品但难以施展。
然而,贝达仍旧是凭一己之力超越罗氏(厄洛替尼)、追赶AZ(吉非替尼)。以一家biotech的体量独自跟两大MNC抗衡,在国内一代EGFR抑制剂领域最终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等到2015年之后国内创新药行业好起来后,就没贝达什么事了,me too成了biotech公司批量产出的东西,贝达在曾经艰苦卓绝的条件下所付出的心血拿到创新供给突然极大丰富的条件下,便成了稀疏平常的东西。
于是,除了埃克替尼这些年来风里雨里累积啃出来一百多亿销量,贝达在中国的创新药历史上,只剩下了“名”。“医药领域里的两弹一星”这个称号,公司还能在官网上挂三十年,这个含金量不是盖的。
到这两年,从产品阵列的维度来看,贝达药业稍微有一些“泯然众人”的感觉。公司定位EGFR阳性肺癌领域的专一企业。
方向是好方向,从运营效率上看,研发和商业化上的资源利用都可以最大化。但奈何,这个市场太大了,疗法也层出不穷。中国人最擅长的事莫过于把一个前景非常好的市场给做死,因为没有哪个民族能有国内这么卷。
以至于如今的贝达药业,近处有已经通过三代EGFR完成弯道超车的艾力斯,无论是从营收,还是净利润,抑或是市值,皆以对贝达完成了超越;远处还有光着脚的迪哲药业,借着四代TKI的势头,在小分子创新药领域同样虎视眈眈。
并没有吃到先发优势的贝达,如今只能凭着销售上的些许底蕴去尽力站稳自己的身位。此外,便是靠着公司早期积累的影响力和名声,去做些产业链上下游资源链接的事。比如借着梦工厂以及地方政府牵头的产业基金,来赚些创新项目的估值差。
而无论是贝达官网上想要显露的一些东西,还是创始人丁列明频频以政协委员的身份出席大小场合,似乎都表明了贝达更倾向后者:相比于成为李哥那样的华尔街精英,丁更多想走的是体制内路线。
-02-
恩沙替尼的前世今生
这一次恩沙替尼在美获批之后,没引起太多二级的水花,有一些筹码上的博弈原因。
由贝达药业在美国的合作伙伴Xcovery提交的NDA申请于今年三月份已经收到FDA的受理,今年Q3结束后,公司也宣布FDA已完成了现场核查,彼时的贝达已经逐渐走出一些创新药板块的独立路线了,这其中大概率是有一些对海外上市落地的预期。
然而,恩沙在罗氏同样二代ALK抑制剂阿来替尼早已商业化放量、同时辉瑞的三代已经落地的情况下,其商业化前景实在称不上光明。
这背后是,恩沙的问世和贝达崛起的过程一样,一波三折。
和EGFR一样,ALK、ROS1、MET等靶点都是NSCLC(非小细胞肺癌)中常见的突变位点,分别在NSCLC的突变率为50%、5%、2%、1%。
2007年,Nature一篇关于EML4-ALK融合基因在NSCLC中发现的文章发表后,自此便打开了非小细胞肺癌治疗的新大门,诺华的塞瑞替尼、罗氏的阿来替尼、Ariad公司的布格替尼、以及由Vanderbilt大学的Dr.Lovely和Xcovery共同发明的恩沙替尼,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地,2010年的AACR会议上,上述几款二代ALK分子均有亮相。
然而,相比于MNC,biotech的抗风险能力显然要小得多,管理层在股权争斗以及两次突发的身体意外,先后与Teva和拜耳擦肩而过,从而错失了绝佳的合作机会。命运的捉弄让这家美国biotech很快失去现金流,恩沙的进度便逐渐落后于其它几家公司。
拯救Xcovery的便是来自中国的贝达。
2014年,由知名国家队国同基金和贝达共同牵头,引进了Xcovery的核心资产X-396,也就是后来的恩沙替尼,但彼时Xcovery几乎已经断粮,所以贝达索性连着公司一起买了。所以到如今,Xcovery就成了贝达的“美国子公司”。
恩沙本来因为资金问题慢了一年,等到贝达谈完并把这项来自美国的创新药资产收拾起来打包到中国重新开始运作,塞瑞替尼和阿来替尼均已(2015)在美国上市,并于三年后同一时间登录CDE。
而等到恩沙的中国关键注册性二期数据出炉,已经是2019年下旬了,并且,其用于FDA注册的eXALT3研究也才刚开始。这样一来,恩沙所在的主场中国慢了两年,而美国则慢了整整九年。
讲道理,恩沙的临床前数据相较其它二代ALK抑制剂有着更好的表现,所以其PFS和OS从纯粹的数字上看,也不输其它竞品。
但对于创新药的开发以及商业化,时间的影响往往更重要。
本身在时间大幅落后的情况之下,贝达还缺的是在美国成熟的销售体系,相比于百济、和黄以及君实,Xcovery的定位更多只是一个科技型公司,在销售上的赋能作用微乎其微。而贝达这两年并未看到其在美国的商业化布局进展。
因此,此次恩沙的在美获批,对于贝达来讲,更多的意义在于欧美地区潜在的BD合作,以及自己在东南亚、东欧、北非等新型市场落地提供助力。
更为关键的是,ALK只是非小细胞肺癌的一个细分,并不是一种基础抗癌通路,所以也缺少联用的空间。而5%的阳性比例也给其划定了一个不太高的想象空间,恩沙的商业化潜力,全靠前人打的市场规模说了算。
这些,或许是才是资本市场不看好此次恩沙在美获批的本质原因。
来源:新浪财经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