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初夏骄阳炽热而明亮,铁索于风中幽幽低唱,那十三根冰冷的铁索啊,仍被大渡河有力的拨响。强劲的旋律久久回荡,细数,已然历过九十载沧桑。我之身于桥心微微摇晃,细数木板间的缝隙悠长。悠长缝隙漏下的哪是阳光,分明是二十二双草鞋踏碎的星光,是铁链嵌入血肉时,迸溅而出的壮怀
初夏骄阳炽热而明亮,
铁索于风中幽幽低唱,
那十三根冰冷的铁索啊,
仍被大渡河有力的拨响。
强劲的旋律久久回荡,
细数,已然历过九十载沧桑。
我之身于桥心微微摇晃,
细数木板间的缝隙悠长。
悠长缝隙漏下的哪是阳光,
分明是二十二双草鞋踏碎的星光,
是铁链嵌入血肉时,
迸溅而出的壮怀激烈的锋芒。
桥下的大渡河水浪涛翻涌,
正将历史卷成泛黄的影像。
我看见军号在激流中弯成问号迷茫,
看见绑腿布在硝烟里变成旌幡飘荡,
哪怕是被子弹击穿的信念,
如今仍在铁索上灼灼地燃烧发亮。
桥岸相连处,商铺熙攘,
叫卖着“红军奶茶”的芬芳,
还有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白茶缸。
身着彝族服饰的姑娘正举着手机直播:
“家人们,快快把关注点亮,
这便是当年红军鏖战的地方。”
风,吹烫了我已发红的脸庞,
却吹不散铁链中弹孔的哀伤。
我仿佛听见他们在开口说话:
“我们无需纪念碑的堂皇,
只愿你们铭记——
红旗飘落的声响,
比官员落马的闷响更令人心伤。”
贡嘎山的雪水潺潺流淌,
冲下几片三角梅凋零的花黄,
宛如褪色的党费证历经沧桑。
我俯身去将它打捞,
却捞起半截子弹壳泛着锈光。
它在我掌心悄然生长,
长出一株带刺的野蔷薇迎风倔强。
患有恐高症游客们的尖叫
一遍遍在空气中震荡,
整座桥不停地倾斜摇晃。
我突然看见二十二个年轻的身躯,
从木板缝隙间不断引体向上,
以生命的力量,
将新中国的未来奋力托举向上。
(2025.5.22夜于新都桥)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