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母亲8年她说我不孝,我把她送到哥哥那边,一个月后她崩溃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22 19:56 1

摘要: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亲情,有时候会在一句话、一个眼神中被摧毁;那些看似已经支离破碎的亲情,又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重新粘合。

亲情是世间最复杂的情感,它像一根看不见的线,连接着彼此的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亲情,有时候会在一句话、一个眼神中被摧毁;那些看似已经支离破碎的亲情,又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重新粘合。

爱与责任、给予与索取,在血脉相连的人之间,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等式。

01

宁瑾站在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她深吸一口气,才缓慢地推开门。

“妈,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屋子里没有回应。宁瑾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习惯性地向厨房走去。她知道,每天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冯淑华应该正在做晚饭。

厨房的情景让宁瑾停下了脚步。锅碗瓢盆散落在台面上,水槽里堆满了没洗的菜叶,灶台上的锅里,炖肉已经煮干了,散发出一股焦糊的气味。

“妈?”宁瑾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带着一丝不安。

冯淑华从卧室走出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痕迹。“你回来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您又忘了关火?”宁瑾快步走到灶台前,关掉了火,无奈地看着锅里已经糊成一团的炖肉。

“我只是躺了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冯淑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平淡。

宁瑾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妈,小北呢?今天不是您去接他放学吗?”

冯淑华的脸色一下变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天哪,我忘了去接小北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宁瑾的眉头紧锁,她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儿子学校的电话。几分钟后,她放下电话,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很安全,学校老师看他没人接,就让他在教室里写作业。我现在去接他。”宁瑾说着,又穿上刚脱下的高跟鞋。

冯淑华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瑾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忘了这事。”

宁瑾疲惫地摇摇头:“没事,您先把厨房收拾一下吧,我去接小北回来。”

出门前,宁瑾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冯淑华站在厨房门口,六十七岁的她,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驼了。八年前,父亲突然离世,母亲就搬来和他们同住。那时的冯淑华,还是一位精神矍铄的退休教师,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宁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变得越来越健忘,越来越需要她的照顾。她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

夜里,小北睡着后,宁瑾和丈夫徐嘉明坐在客厅里喝茶。

“妈妈最近记忆力下降得厉害,今天又忘了去接小北。”宁瑾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担忧。

徐嘉明放下手里的建筑设计图纸,握住妻子的手:“要不,我们请个保姆吧,或者考虑一下那种环境好点的养老院?”

“不行。”宁瑾断然拒绝,“那样太不孝了。她是我妈妈,我应该自己照顾她。”

徐嘉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已经很累了,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宁瑾看着丈夫疲惫的眼睛,知道他也不容易。作为建筑师,徐嘉明的工作压力本就不小,现在还要面对家里这些琐事。她感激丈夫的理解和支持,但也知道,照顾母亲这件事,主要还是落在她自己肩上。

02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前的地板上。宁瑾睁开眼,一瞬间像是还沉浸在梦里。接着,她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连忙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六点三十分。

她迅速起床,披上一件外套,快步走向厨房。冯淑华正站在灶台前,想要拿放在高处的一个碗。宁瑾连忙走过去:“妈,您要什么,我来拿。”

“我自己能行。”冯淑华的声音有些倔强,但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宁瑾轻轻把母亲拉到一边,拿下了那个碗:“您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早饭我来做。”

“我又不是废人,做个早饭还不行吗?”冯淑华不满地嘟囔着,但还是在宁瑾的坚持下坐到了餐桌旁。

这样的早晨在宁瑾家每天都在上演。退休教师的习惯让冯淑华总是起得很早,但老年人特有的颤抖和记忆力的下降,又让她做事变得力不从心。

宁瑾记得八年前父亲去世后的那段日子。母亲整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整个人像是一下老了十岁。那时,宁瑾刚刚生下小北不久,既要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又要照顾沉浸在丧夫之痛中的母亲。多少个夜晚,她抱着哭闹的婴儿,听着隔壁房间母亲的啜泣声,自己的泪水也无声地流下。

后来,是宁瑾提议让母亲搬来和他们同住的。哥哥宁远那时已经去北方发展多年,事业有成,但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宁瑾不忍心看着母亲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就这样,冯淑华住进了宁瑾和徐嘉明的家。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冯淑华帮忙照顾小北,让宁瑾得以更专注于工作;冯淑华的厨艺也很好,每天变着花样给全家人做可口的饭菜。宁瑾记得,那时候徐嘉明还开玩笑说,有这样一位勤劳贤惠的岳母在家,他感觉自己赚到了。

可是,时间一年年过去,冯淑华的身体状况逐渐变差。先是发现高血压,需要按时服药;接着是关节炎,阴雨天气关节疼得厉害,行动不便;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记忆力明显下降,常常忘事。

宁瑾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带母亲去医院检查,多少次半夜被母亲的呻吟声惊醒,多少次因为要照顾母亲而取消和朋友的约会或推掉工作上的应酬。但她从不抱怨,在她心里,这就是一个女儿应该做的。

“瑾儿,今天你要带我去看张医生吗?”冯淑华的声音打断了宁瑾的回忆。

宁瑾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母亲复诊的日子。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了,八点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是的,妈,九点半的预约。您先吃早饭,我送小北上学后,九点回来接您。”宁瑾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把煎好的鸡蛋放进盘子里。

冯淑华点点头,眼神却有些迷茫:“张医生是谁来着?”

宁瑾的手停了一下,心里一沉。她强打起精神,耐心解释道:“张医生是您的主治医生,就是上次给您调整血压药的那位。”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冯淑华恍然大悟地说,但宁瑾知道,母亲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起来。

就这样,在照顾母亲、照顾孩子和工作之间,宁瑾的生活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她的朋友越来越少,业余爱好一个个被搁置,就连和丈夫的二人世界也变得奢侈。但只要想到母亲曾经为她付出的一切,宁瑾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03

周末的家庭聚餐,是宁瑾特意安排的。她邀请了几位母亲的老同事和一些亲戚,希望能让母亲开心一些。为了这顿饭,宁瑾提前一天就开始准备,精心挑选食材,设计菜单,还特意买了一件新衣服送给母亲。

“妈,您穿这件怎么样?”宁瑾拿着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期待地看着母亲。

冯淑华接过衣服,摸了摸料子,眉头微皱:“这料子看着就贵,你又乱花钱了。”

“不贵的,打折买的。”宁瑾撒了个小谎,“您穿肯定好看。”

冯淑华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换上了那件连衣裙。宁瑾满意地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欣慰: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保养得不错,穿上这身衣服,显得精神了许多。

客人们陆续到来,饭桌上很快热闹起来。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大家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宁瑾也放松了下来,给每个人夹菜,招呼大家多吃点。

“瑾啊,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着淑华,真是不容易。”李阿姨,母亲的一位老同事感叹道。

宁瑾谦虚地笑笑:“应该的,妈妈把我养大不容易,现在该我照顾她了。”

“就是,现在像瑾这样孝顺的孩子不多了。”又一位长辈附和道。

就在这时,冯淑华突然开口:“什么孝顺啊,她买的菜都不新鲜,做的饭也不合我口味。这衣服看着好看,穿着不舒服,还花那么多钱。”

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宁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感到一阵尴尬和心酸。

“妈...”她轻声想要解释,却被冯淑华打断。

“还有,最近她都不怎么陪我了,整天忙工作。倒是我那个儿子,虽然不在身边,但隔三差五就给我寄礼物,上次寄来的那个血压计,多少钱来着?两千多吧?比瑾给我的那些小东西强多了。”冯淑华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看着众人。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宁瑾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餐巾,指节都泛白了。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委屈,但在众人面前,她只能保持微笑。

“妈妈年纪大了,有时候话说得直了点,大家别见怪。”宁瑾勉强笑着圆场,“来,大家多吃点,别客气。”

聚餐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宁瑾关上门,靠在门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瑾,别往心里去,妈妈不是故意的。”徐嘉明走过来,轻轻搂住妻子的肩膀。

宁瑾摇摇头,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委屈:“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是...”

“妈就是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嘉明安慰道,“别想太多了。”

宁瑾点点头,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她能理解丈夫的好意,但也知道,徐嘉明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她的感受。

晚上,当徐嘉明和小北都睡了,宁瑾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火,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八年来,她付出了那么多,却换来母亲当众的批评和比较。那句“不如你哥孝顺”,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入她的心。

第二天早上,宁瑾和母亲之间的气氛明显有些紧张。冯淑华似乎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但她没有道歉,反而变得更加挑剔和唠叨。

“瑾儿,这粥太咸了,你是不是又不专心了?”冯淑华尝了一口粥,皱着眉头说。

宁瑾沉默地拿过母亲的碗,倒掉重新盛了一碗。

“还有,你昨天给我买的那件衣服,我穿着不舒服,还是退了吧。”冯淑华继续说道。

宁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妈,那件衣服已经穿过了,退不了了。”

“那就放着吧,反正我不会再穿了。”冯淑华轻描淡写地说,“对了,你哥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过几天要给我寄个新手机,说是什么智能的,可以监测我的健康状况。”

宁瑾的手微微颤抖,碗里的粥洒了出来。她放下碗,擦了擦手:“妈,您需要的是人陪伴,不是那些冰冷的礼物。”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哥不如你孝顺吗?”冯淑华的语气一下子提高了,“他虽然不在身边,但人家有心啊!你天天在我面前,除了唠叨我,你做了什么?”

宁瑾再也忍不住了:“我做了什么?妈,这八年来,是我每天照顾您的饮食起居,是我带您去医院,是我处理您和邻居的纠纷,是我...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这是在埋怨我?觉得照顾我是负担是吗?”冯淑华的眼睛瞪大了,声音里充满了伤心和愤怒,“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现在倒好,你嫌我碍事了!”

“妈,我没有这个意思...”宁瑾试图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冯淑华已经站起来,气冲冲地回自己房间去了,还重重地摔上了门。

宁瑾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没人吃的早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失落。也许,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04

宁瑾推开咖啡馆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苏雨晴。这位从大学时代就认识的闺蜜,现在是这家小咖啡馆的老板。看到宁瑾,苏雨晴笑着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宁瑾在苏雨晴对面坐下,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

苏雨晴仔细打量着闺蜜:“你看起来很累,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宁瑾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工作,是我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宁瑾把最近与母亲之间的矛盾和困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雨晴。说到伤心处,她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已经尽力了,可她似乎永远不满意,总是拿我哥哥来比较我。”宁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像我哥那样,远远地给她寄点礼物,她是不是反而会更满意?”

苏雨晴递给宁瑾一张纸巾:“你这么想就太冤枉自己了。你为阿姨付出了那么多,她心里一定是明白的,只是老人家有时候嘴硬罢了。”

宁瑾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嘴上说的话真的很伤人。我有时候在想,也许她去我哥那里住一段时间会好一些。我哥家条件好,房子大,有保姆,也许我妈在那里会过得更舒服。”

“你想过让阿姨去你哥那里住?”苏雨晴有些惊讶,“你哥愿意吗?据我所知,你哥很少回家看望阿姨吧?”

“我不知道,我还没问他。”宁瑾摇摇头,“但我觉得,也许该尝试一下了。这样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

告别苏雨晴后,宁瑾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拨通了许久未联系的哥哥宁远的电话。

“喂,瑾啊,有事吗?”宁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哥,我想和你谈谈妈的事。”宁瑾直奔主题。

“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宁远的语气变得认真了一些。

宁瑾把最近与母亲之间的矛盾简单说了一下,不过她隐去了母亲拿哥哥来比较她的部分。她不想在兄妹之间制造更多的隔阂。

“哥,我在想,妈妈也许需要换个环境。你家房子大,条件好,我想问问,妈能不能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宁瑾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宁远很快就同意了:“可以啊,我和婉婷早就想接妈过来住了。只是一直担心妈不习惯北方的气候,所以没提。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就这么定吧。”

宁瑾有些惊讶于哥哥的爽快,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为母亲即将有更好的生活环境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她又有一丝担忧和不安。

“哥,妈最近记忆力不太好,有时候会忘事,还有高血压和关节炎,需要定期吃药和复诊...”宁瑾仔细地交代着母亲的情况。

“放心吧,我家有保姆,还有司机可以开车送妈去医院。”宁远轻松地答道,“你照顾妈八年了,也该休息一下了。交给我吧。”

挂断电话后,宁瑾坐在那里,心情复杂。她本以为这个决定会让她感到轻松,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了。

当晚,宁瑾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丈夫徐嘉明。

“你真的决定了?”徐嘉明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会同意让妈妈离开。”

宁瑾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做这个决定。但是最近和妈妈的关系,真的让我很疲惫。也许暂时分开一下,对我们都好。”

徐嘉明点点头,搂住妻子的肩膀:“我支持你的决定。你已经为妈妈付出了那么多,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宁瑾靠在丈夫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向母亲提出这个建议时,可能会引发的更大的风波。

05

晚饭后,宁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正在看电视的母亲,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害怕母亲会误解她的意图。

“妈,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最终,宁瑾鼓起勇气开口了。

冯淑华关掉电视,转头看向女儿:“什么事?”

“我昨天和哥通了电话,他说很想您,想让您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宁瑾小心地措辞,“哥家条件好,有保姆照顾您,您去了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做家务。”

冯淑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赶我走?”

“不是的,妈,我只是觉得您去哥那里住一段时间,可能会过得更舒服。”宁瑾急忙解释。

“我知道了,你是嫌我碍事了,想把我赶走!”冯淑华的声音提高了,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现在你有出息了,就想甩掉我这个拖油瓶了?”

宁瑾感到一阵心痛:“妈,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只是觉得您去哥那里,会有更好的生活条件...”

“别说了!”冯淑华打断了女儿,“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八年来,我一直住在你家,你早就不耐烦了,对不对?”

宁瑾再也忍不住了,八年来积累的委屈和疲惫一下子爆发出来:“是,我不耐烦了!这八年来,我每天工作十小时,回家还要照顾您和小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带您去医院,处理您和邻居的纠纷,因为要照顾您,我错过了多少工作机会,推掉了多少聚会。我做这一切,是因为我爱您,是因为您是我妈妈!可您呢?您总是说我不如我哥孝顺,总是批评我,从来没有一句赞美或者感谢的话。您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伤心吗?”

冯淑华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女儿会爆发出这样的情绪。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你...你是在责怪我拖累了你吗?”

宁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妈,我不是在责怪您。我只是太累了,我需要喘口气。我想,也许您去哥那里住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

“不,我哪里都不去。”冯淑华倔强地说,“这就是我的家。”

就这样,母女俩陷入了僵局。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格外紧张。冯淑华几乎不和宁瑾说话,而宁瑾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局面。

直到一周后,张医生来家里给冯淑华做常规检查。看到母女俩之间的紧张气氛,这位见证了八年来宁瑾照顾母亲的医生,主动询问发生了什么。

宁瑾把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张医生。张医生理解地点点头,他转向冯淑华:“冯阿姨,我觉得您去北方住一段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北方的空气干燥,对您的关节炎可能会有好处。而且,您不是一直想念您儿子吗?这是个好机会。”

冯淑华犹豫了:“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

“只是暂时的,阿姨。”张医生和蔼地说,“等您住够了,随时可以回来。宁瑾这孩子,这八年来为您付出很多,她也需要一些时间调整自己。您说是不是?”

在张医生的调解下,冯淑华最终勉强同意了去宁远家暂住的提议。临行前一晚,宁瑾帮母亲收拾行李,把所有的药物都标注好服用时间,还特意买了一个药盒,分好了每天的药量。

“妈,到了哥那里,您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告诉我。”宁瑾一边折叠母亲的衣服,一边说,“我会经常打电话给您的。”

冯淑华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宁瑾和徐嘉明开车送冯淑华去机场。临别时,宁瑾紧紧抱住母亲:“妈,保重身体。”

冯淑华的眼眶红了,但她没有流泪,只是拍了拍女儿的背:“你也是,别太累了。”

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宁瑾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空虚。这是八年来,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母亲。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徐嘉明似乎看出了妻子的情绪,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妈妈会没事的。她去你哥那里,会过得很好。”

宁瑾勉强笑了笑,但心里的不安却挥之不去。

06

母亲离开后的第一周,宁瑾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早上不用六点就起床准备早餐,晚上不用担心母亲是否按时吃药,周末也不用带母亲去公园散步或医院复诊。她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儿子小北,也能和丈夫徐嘉明一起看场电影,或者简单地吃顿饭。

“妈妈,你为什么最近笑得这么多?”小北好奇地问道。

宁瑾愣了一下,摸了摸儿子的头:“是吗?妈妈最近很开心,因为可以多陪陪你了。”

“可是我想奶奶了。”小北嘟着嘴说,“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宁瑾的心里一酸:“奶奶去叔叔家住一段时间,过阵子就回来了。”

尽管有这样的小插曲,宁瑾的生活确实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开始有时间参加公司的团建活动,甚至报名了一个瑜伽班,希望能改善自己的身心健康。徐嘉明也明显放松了许多,夫妻关系比之前融洽了不少。

每天晚上,宁瑾都会给母亲打电话,询问她在哥哥家的情况。冯淑华的回答总是很简短:“挺好的,你哥家条件确实不错,婉婷也很照顾我。”

“那就好。”宁瑾松了一口气,“您记得按时吃药,别忘了每天量血压。”

“知道了,你别总是唠叨。”冯淑华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倔强,“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和小北就行了。”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宁瑾渐渐适应了没有母亲的生活,虽然偶尔会因为习惯了照顾母亲而感到一丝空虚,但很快就被充实的工作和家庭生活填满了。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这天,宁瑾接到了母亲的老姐妹王阿姨的电话。

“瑾啊,最近和你妈通话了吗?”王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通了啊,每天都打电话。怎么了,王阿姨?”宁瑾有些疑惑。

王阿姨欲言又止:“没什么,就是...你妈前天给我打电话,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我问她在你哥那里过得怎么样,她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说。”

宁瑾心里一紧:“她说什么了吗?”

“她没说具体的,只是说有些想家。我问她要不要回来,她说暂时不回。”王阿姨顿了顿,“瑾啊,你了解你妈的性格,她是个倔强的人,有什么委屈不肯说出来。你抽空多关心关心她吧。”

挂断电话后,宁瑾心里不安起来。她立刻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您最近还好吗?”宁瑾直奔主题。

“挺好的,你哥和婉婷对我挺好的。”冯淑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语气平静。

“您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宁瑾继续问道。

“没有,都挺好的。”冯淑华的回答很简短。

宁瑾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问:“妈,王阿姨说您给她打电话,说话听起来不太对劲。您是不是在哥那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冯淑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有点不习惯这边的气候,睡得不太好。”

宁瑾不太相信母亲的解释,但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您多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哥,或者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冯淑华简短地回答。

挂断电话后,宁瑾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她又给哥哥宁远打了电话,但宁远说一切都好,母亲适应得不错,还说母亲交了几个邻居朋友,常常一起打麻将。

宁瑾暂时放下心来,但她决定多关注母亲的情况。她开始每天给母亲打两次电话,一次早上,一次晚上。她还留意嫂子柳婉婷的朋友圈,希望能从中看到一些母亲在北方生活的片段。奇怪的是,柳婉婷的朋友圈里几乎看不到冯淑华的身影,只有一张吃饭的合影,冯淑华坐在角落里,表情有些疲惫。

这一切让宁瑾心里越来越不安。但每次她询问母亲情况时,冯淑华总是说“一切都好”,不肯多说。宁瑾也不好过多追问,只能暂时相信母亲的话。

07

时间过去了三周,宁瑾依然每天和母亲通话,但她越来越感到母亲的话语中有什么被隐藏起来的东西。冯淑华的语气总是很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像是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天晚上,宁瑾照例给母亲打电话,但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她感到一阵不安,连忙给哥哥宁远打电话。

“哥,妈妈怎么不接电话?”宁瑾有些焦急地问道。

“妈出去和邻居打麻将了,应该没带手机。”宁远的语气很轻松,“别担心,她挺好的。”

宁瑾松了一口气:“那行,等妈回来,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好,我会转告她的。”宁远答应道。

但直到宁瑾睡前,母亲的电话都没有打来。宁瑾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但她告诉自己,也许母亲只是玩得太开心,忘了时间。

第二天一早,宁瑾刚到公司,就接到了王阿姨的电话。

“瑾啊,你妈昨晚给我打电话了,听起来状态不太好。”王阿姨的声音充满担忧。

宁瑾的心一沉:“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你近况如何,说很想你和小北。我问她在你哥那里过得怎么样,她只是叹气,不肯多说。我追问了几句,她说北方的气候她不太适应,嘴唇都干裂了。”王阿姨顿了顿,“还有,她说她想回来,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宁瑾心里更加不安了:“妈妈从来不是扭捏的人,她要是想回来,肯定会直说的。”

“我也觉得奇怪。”王阿姨的声音低了下来,“瑾啊,我总觉得你妈在你哥那里遇到什么事了,但她不肯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挂断电话后,宁瑾立刻给母亲打电话,但手机依然无人接听。她又给哥哥打电话,宁远说母亲去附近的公园晨练了,没带手机。

宁瑾决定下班后再打一次,如果还是联系不上母亲,她就买张机票去北方看看。

整个上午,宁瑾都心不在焉,工作效率极低。中午休息时,她再次尝试给母亲打电话,这次总算接通了。

“妈,您昨晚怎么没回我电话?”宁瑾直接问道。

“哦,昨晚和邻居打麻将,回来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冯淑华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妈,您是不是在哥那里遇到什么事了?”宁瑾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您如果想回来,直说就行,我随时可以去接您。”

冯淑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没什么事,都挺好的。我现在不方便说话,晚点再联系你。”

说完,冯淑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这更加深了宁瑾的不安。她感觉母亲像是在什么人的监视下说话,不能畅所欲言。

下班后,宁瑾和徐嘉明商量了这件事。

“我总觉得妈在哥那里不太开心,但她不肯说实话。”宁瑾忧心忡忡地说,“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她。”

徐嘉明点点头:“如果你担心,就去看看吧。正好下周我有个项目在北方,我们可以一起去。”

宁瑾感激地看着丈夫:“谢谢你,嘉明。”

“别客气,妈妈也是我的妈妈。”徐嘉明温柔地说。

宁瑾决定,无论如何,下周一定要去看看母亲,亲眼确认她在哥哥家的情况。这个决定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但心里的不安依然挥之不去。

就在这天晚上,宁瑾刚准备上床睡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到是母亲的号码,她连忙接起电话:“妈?”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被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宁瑾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08

“妈?妈?您怎么了?”宁瑾握紧手机,声音因为急切而发抖。

电话那头,冯淑华的哭声几乎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宁瑾从未听过母亲这样歇斯底里地哭泣,即使是在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里,母亲的悲痛也是深沉而克制的。

“瑾儿,对不起,妈错了...求你接我回去吧...”冯淑华的声音哽咽着,几乎听不清楚。

宁瑾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从未听过坚强固执的母亲用这种语气说话,更不用说道歉和恳求。这一刻,宁瑾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妈,发生什么事了?您别哭,慢慢说。”宁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但她的手在颤抖。

“我...我在你哥这里待不下去了...”冯淑华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他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们怎么了?他们欺负您了吗?”宁瑾急切地追问。

冯淑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继续抽泣着:“瑾儿,妈错了...我不该总拿你哥和你比较...你哥他...他根本不是...”

“妈,您别着急,慢慢说。”宁瑾强忍住自己的急切,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淑华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但声音仍然颤抖着:“他们...他们表面上对我很好,但私下里...私下里...”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妈,您在和谁说话呢?这么晚了。”

那是宁瑾嫂子柳婉婷的声音。

“没,没和谁说话,就是...就是看电视。”冯淑华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您这是在打电话吧?是不是又在给瑾打电话?”柳婉婷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友善,“都这么晚了,瑾肯定要休息了。来,把手机给我,我替您和瑾说两句。”

“不,不用了,我...我已经说完了。”冯淑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宁瑾紧紧握着手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妈,您别挂电话,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瑾儿,没什么大事。”冯淑华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但宁瑾能听出那种刻意的平静,“你别担心,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了。”

“妈...”

“瑾,我先挂了,明天再联系。”说完,冯淑华匆匆挂断了电话。

宁瑾坐在床边,手机还贴在耳边,她的心跳得飞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母亲的崩溃和恳求,以及突然变得平静的语气,都让她感到一阵阵心悸。

“怎么了?”徐嘉明从浴室出来,看到妻子脸色苍白,连忙问道。

“妈妈...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哭得很厉害,说让我接她回来。”宁瑾的声音还在发抖,“我从来没见过妈妈这样,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那么倔强的一个人...”

徐嘉明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妈妈没来得及说清楚,嫂子就来了,妈妈就挂了电话。”宁瑾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得去看看她,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订机票。”

“别急,先冷静一下。”徐嘉明安抚道,“先给你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宁瑾摇摇头:“不,我不想打草惊蛇。如果是我哥和嫂子对妈妈做了什么,我打电话过去,他们肯定会掩饰。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徐嘉明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留下来照顾小北。”宁瑾摇摇头,“等我联系妈妈,确认情况后再决定。”

宁瑾一整晚都没睡好,她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母亲哭泣的声音。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脆弱和无助的一面,这让她既心疼又自责。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是不是自己将母亲送入了虎口?

第二天一早,宁瑾刚起床就给母亲打电话,但电话无人接听。她又给哥哥宁远打电话,宁远说母亲刚去买菜了,声音听起来很自然。宁瑾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只是说自己想妈妈了,准备下周去看望她。

“好啊,你来吧,妈肯定很高兴。”宁远爽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宁瑾立刻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她给公司请了三天假,收拾好行李,准备单独前往北方。临行前,她再次尝试联系母亲,这次终于接通了。

“妈,是我,瑾。”宁瑾小声说,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瑾儿。”冯淑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宁瑾能感觉到那种刻意的平静背后隐藏的东西。

“妈,我今天晚上的飞机,明天一早就到您那里。”宁瑾直接说道。

冯淑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好,你来吧。”

“妈,您还好吗?昨晚...”

“我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和小北了。”冯淑华打断了宁瑾的话,“你别担心,我没事。”

宁瑾知道母亲可能不方便说话,也没有多问:“好的,妈,您等我,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后,宁瑾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去看望母亲的决心。母亲反常的表现和那通崩溃的电话,都让她感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当晚,宁瑾登上了前往北方的飞机,心里充满了担忧和不安。整个飞行过程中,她都在想象着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母亲在哥哥家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那个一向坚强的母亲会崩溃到恳求她接她回家?

飞机降落后,宁瑾没有直接去哥哥家,而是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她决定第二天一早,趁哥哥和嫂子可能不在家的时候,去看望母亲,这样母亲可能会更愿意说出实情。

夜深人静的酒店房间里,宁瑾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想起八年来与母亲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母亲的唠叨和关爱,想起自己有时的不耐烦和委屈。现在想来,那些曾经让她感到烦恼的小事,都变得如此珍贵和温暖。

“妈,您到底怎么了?”宁瑾喃喃自语,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09

第二天一早,宁瑾就起床了。她简单洗漱后,打车前往哥哥宁远的家。宁远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别墅区环境优美,宁瑾看着这些豪华的住宅,心里五味杂陈。

她站在宁远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是冯淑华。看到女儿,冯淑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随即又警惕地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宁瑾被母亲的样子吓了一跳。短短一个月不见,冯淑华消瘦了一圈,脸色蜡黄,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目光呆滞空洞。那个曾经精神矍铄的退休教师,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饱受折磨的老人。

“妈...”宁瑾心疼地叫了一声,差点流下泪来。

“快进来吧。”冯淑华拉着女儿的手,低声说,“你哥和婉婷去上班了,孩子们上学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进入屋内,宁瑾环顾四周。哥哥的家确实很大,装修豪华,但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没有家的温馨。

“妈,您瘦了好多,是不是生病了?”宁瑾握着母亲的手,关切地问道。

冯淑华摇摇头,拉着宁瑾在沙发上坐下:“没生病,就是...就是这里的伙食我不太习惯。”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哭得那么厉害,说要我接您回去。”宁瑾直接问道,“是不是哥哥和嫂子对您不好?”

冯淑华的眼眶红了,她看了看四周,像是怕有人在偷听,然后低声说:“瑾儿,妈错了。妈不该总拿你和你哥比较。你哥他...他根本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孝顺。”

宁瑾心里一紧:“他们对您做了什么?”

冯淑华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们表面上对我很好,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但实际上,他们把我当成了免费保姆。婉婷早上七点就出门上班,把孩子扔给我照顾,我要给他们做早饭,送他们上学。然后一整天,我要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晚上他们回来,吃完饭就各忙各的,也不管我。”

“这...”宁瑾心里的愤怒和心疼交织在一起。

“还有,婉婷嫌我'没教养',说我的习惯影响了她的生活品质。有一次,他们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我习惯性地给客人倒茶,婉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倒茶的姿势很粗俗,让我出去,别在客人面前丢人。”冯淑华的声音哽咽了,“瑾儿,我一辈子当老师,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众羞辱过?”

宁瑾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最让我心寒的是...”冯淑华顿了顿,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上周,我无意中听到你哥和婉婷的谈话。他们在商量如何说服我卖掉老家的房子,把钱交给他们'代为保管'。婉婷说,我这个年纪了,也用不了多少钱,房子卖了给他们,对我也是好事。你哥居然同意了!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就打算这么做了,早在你提出让我过来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计划这件事了。”

宁瑾震惊地看着母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哥哥宁远是个生意人,精明能干,但没想到他会如此薄情寡义,连自己的母亲都算计。

“妈,我这就带您回家。”宁瑾果断地说,“您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冯淑华犹豫了,“你哥和婉婷还没回来...”

“不用管他们。”宁瑾的语气坚定,“您是我妈妈,我有权利带您走。他们如果有意见,可以来找我。”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宁远和柳婉婷回来了。

“瑾?你怎么来了?”宁远看到妹妹,有些惊讶,但很快露出笑容,“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柳婉婷也笑着走过来:“小姑子,你来啦?妈妈还好吧?”

宁瑾冷冷地看着他们,心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哥,嫂子,我是来接妈妈回家的。”

宁远和柳婉婷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柳婉婷先开口:“这是怎么了?妈妈不是在我们这里住得好好的吗?”

“好个屁!”冯淑华再也忍不住了,多日来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免费保姆?还想骗我卖房子!”

宁远的脸色一变:“妈,您这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啊?我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别装了!”宁瑾厉声道,“我已经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待妈妈的了。把她当佣人使唤,当众羞辱她,还想骗她卖房子!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柳婉婷的表情变得阴沉:“宁瑾,你别听你妈妈胡说。她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我们对她很好,她自己非要做家务,我们拦都拦不住。”

“住口!”宁瑾怒喝一声,“我妈妈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你们表面上答应照顾她,实际上却把她当成免费劳动力,还想骗取她的房产。你们简直无耻至极!”

宁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宁瑾,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好心收留妈妈,你倒是恩将仇报!”

“收留?”宁瑾冷笑一声,“是我请求你们照顾妈妈一段时间,不是让你们这样对待她!妈妈为我们付出了一辈子,她不欠你们什么,不需要你们'收留'!”

“行了!”宁远终于撕下了伪装,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照顾妈妈八年,多么孝顺的女儿啊!可你知道吗,这些年爸妈把家里的资源都给了你,你上大学、买房子,都是爸妈掏的钱。而我呢?十八岁就被送到北方,自己打拼。现在我事业有成,难道不应该得到一些补偿吗?”

宁瑾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把对爸妈的孝顺看作是一种交易?一种投资回报?”

“你别装清高了!”宁远冷笑道,“你不也是为了分遗产才把妈妈接到你家的吗?”

“够了!”冯淑华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之大,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颤抖着站起来,指着宁远:“宁远,你这个白眼狼!我和你爸把你养大,不容易!你现在有出息了,就把我们当成了提款机?我真是瞎了眼,这些年一直以为你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原来都是假象!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老宅子的房产,你别想拿到一分钱!”

冯淑华说完,转身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宁瑾冷冷地看了一眼哥哥和嫂子,也跟着进去帮母亲。

半小时后,宁瑾扶着母亲走出了宁远的家。宁远和柳婉婷站在门口,脸色铁青,但没有阻拦。宁瑾回头看了一眼哥哥,心里既痛苦又失望。

“哥,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宁瑾轻声说,“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太偏爱你了。”

说完,宁瑾扶着母亲上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让母亲心碎的地方。在车上,冯淑华终于崩溃大哭起来,宁瑾紧紧抱住母亲,泪水也不停地流下。

她终于明白了母亲那天晚上崩溃电话背后的真相,而这个真相,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10

宁瑾和冯淑华坐在返程的火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火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仿佛它们的过去也在不断远去。

冯淑华靠在窗边,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宁瑾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心疼不已。这次北方之行,像是给母亲狠狠地上了一课,她的精神状态比去北方前更加糟糕了。

“妈,您饿了吗?我去买些吃的。”宁瑾轻声问道。

冯淑华摇摇头,眼睛依然盯着窗外。

宁瑾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母亲。她知道,对母亲来说,这次的打击有多大。一个她一直以为最孝顺的儿子,现在却露出了真面目。

过了许久,冯淑华终于开口了:“瑾儿,对不起。”

宁瑾愣了一下:“妈,您为什么要道歉?”

“这些年,我一直拿你和你哥比较,总是觉得他比你孝顺。”冯淑华的声音里满是懊悔,“我错了,大错特错了。”

宁瑾握住母亲的手:“妈,这不是您的错。哥哥他...他变了。”

“不,这就是我的错。”冯淑华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我太偏心了。从小到大,我总是对你哥特别宽容,对你要求更严格。你受了委屈,我常常视而不见;你哥做得不对,我却总是原谅他。这些年,你每天照顾我,陪我看病,忍受我的唠叨和挑剔,我却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反倒是你哥,寄几件礼物,我就开心得不得了,还当着外人的面说你不如他...”

“妈,别这么说。”宁瑾的眼眶也红了,“您是我妈妈,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

“不,不是这样的。”冯淑华摇摇头,“照顾老人不是子女的义务,而是一种爱的选择。这次去你哥那里,我才明白,表面上的孝顺和实际上的孝顺是完全不同的。你哥表面对我很孝顺,实际上却把我当成了提款机;而你,可能嘴上没说过多少孝顺的话,但你用行动证明了你的爱。”

宁瑾忍不住流下眼泪:“妈,我爱您,但有时候我也做得不够好。我有时候太急躁,没有真正理解您的孤独和需要。这次把您送到哥那里,也是我的不对。”

冯淑华摇摇头,苦笑着说:“不,瑾儿,恰恰相反,这次也许是我这辈子收获最大的一次教训。如果不是这次,我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你哥是多么孝顺的儿子。现在好了,我终于看清楚了一切。”

冯淑华顿了顿,继续说:“瑾儿,我想了很多。等回去后,我想搬出去住。”

“什么?”宁瑾吃惊地看着母亲,“为什么?”

“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了。”冯淑华坚定地说,“这八年来,你为我付出了太多。你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再这样拖累你了。”

“妈,您不是负担,您是我的妈妈。”宁瑾急切地说,“我不会让您搬出去的。”

冯淑华摇摇头:“瑾儿,我知道你的心意。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搬回老房子住。那里有我的回忆,也有我的朋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宁瑾想说什么,但看到母亲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母亲是个有主见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

“好吧,妈,但您必须答应我,有任何需要都要告诉我。”宁瑾妥协道,“我会经常去看您的。”

冯淑华笑了,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些生气:“当然,你和小北要常来看我。我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宁瑾也笑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火车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就像她们的生活,也在这次旅程中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11

回到家的第一个月,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冯淑华按照自己的计划,搬回了老房子住。宁瑾每周都会去看望母亲,带着小北一起。冯淑华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妈,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宁瑾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桌上,笑着说。

冯淑华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女儿的话,回头笑了笑:“是吗?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好。”

宁瑾帮母亲择菜,母女俩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气氛融洽。宁瑾心里暗暗庆幸,虽然经历了那次不愉快的北方之行,但母亲似乎已经走出阴影,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冯淑华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有时候她会突然沉默,有时候又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最让宁瑾担心的是,母亲变得异常敏感和多疑,常常怀疑别人对她有恶意。

一天,宁瑾接到小区物业的电话,说母亲和邻居发生了争执。宁瑾赶到母亲家,看到冯淑华正和对门的李阿姨争吵。

“妈,怎么了?”宁瑾连忙上前拉住母亲。

“她,她偷看我家的信箱!”冯淑华指着李阿姨,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恐惧。

李阿姨一脸无辜:“淑华,我只是经过信箱,怎么会偷看你的信呢?”

宁瑾安抚好母亲,向李阿姨道歉后,把冯淑华带回家。

“妈,您为什么会认为李阿姨偷看您的信箱?”宁瑾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淑华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她想知道我的银行卡密码,想偷我的钱!”

宁瑾震惊地看着母亲:“妈,李阿姨是您的老朋友,怎么会想偷您的钱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冯淑华的声音提高了,“你哥都能为了钱算计我,别人为什么不会?”

宁瑾这才明白,母亲的异常表现可能与北方的经历有关。那次被亲生儿子背叛的经历,让母亲变得敏感多疑,对任何人都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接下来的日子里,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冯淑华开始怀疑宁瑾也有“目的”,时常指责宁瑾图谋她的房子和存款。无论宁瑾如何解释,冯淑华都不相信。

一天晚上,宁瑾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您的房子或钱!”宁瑾痛苦地说,“我只是担心您一个人住不方便,想让您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是吗?”冯淑华冷笑一声,“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也许你表面上对我好,实际上也和你哥一样,等着我死了好继承我的财产!”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入宁瑾的心。她无法相信,自己照顾了八年的母亲,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好,既然您这么想,那我不勉强您了。”宁瑾强忍泪水,声音颤抖着说,“您爱住哪里住哪里,我不会再干涉您的生活。”

说完,宁瑾转身离开了母亲的家。回到家后,她终于崩溃大哭。徐嘉明安慰了她很久,宁瑾才慢慢平静下来。

“也许妈妈需要时间。”徐嘉明轻声说,“北方的经历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现在对所有人都不信任。给她一些时间吧。”

宁瑾点点头,擦干眼泪。她决定暂时不去打扰母亲,给双方一些冷静的时间。

接下来的一个月,宁瑾只是偶尔给母亲打电话,没有再上门拜访。每次通话都很短,内容也很简单,就是问问母亲的身体状况和日常起居,母亲的回答也很简短,两人之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

这天,宁瑾接到了王阿姨的电话。

“瑾啊,你妈妈搬来和我一起住了。”王阿姨说道。

宁瑾吃了一惊:“她搬到您那里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她说她一个人住太孤单了,想找个伴。我家有空房间,就让她住下了。”王阿姨顿了顿,“瑾啊,你和你妈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宁瑾叹了口气,把最近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王阿姨。

“原来是这样。”王阿姨了然地说,“北方的事对你妈打击不小。别担心,我会开导她的。你也别太着急,给她一些时间。”

挂断电话后,宁瑾心里既担心又难过。她不知道母亲还要多久才能走出阴影,重新信任她。但她也明白,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她不能强求。

12

三个月过去了,宁瑾和母亲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仍然带着一丝隔阂。冯淑华现在和王阿姨住在一起,两位老人相互照应,日子过得还算愉快。

宁瑾每周都会去看望母亲,带着小北一起。小北很喜欢奶奶,每次见面都会叽叽喳喳地讲自己的新鲜事。冯淑华也很喜欢这个孙子,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这天,宁瑾照例去看望母亲。出乎她的意料,冯淑华看起来很开心,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妈,您看起来气色不错。”宁瑾笑着说。

冯淑华点点头:“是啊,最近睡得好,心情也好。你王阿姨带我去参加了老年人合唱团,挺有意思的。”

宁瑾惊喜地看着母亲:“真的吗?您以前不是不喜欢唱歌吗?”

“年纪大了,想法也变了。”冯淑华笑着说,“现在才明白,生活要有点乐趣才行。”

两人聊了一会儿,气氛比前几次轻松了不少。母亲不再那么敏感和多疑,宁瑾也放松了许多。

“对了,瑾儿,你哥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冯淑华突然说道。

宁瑾一愣:“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错了,想来看我。”冯淑华的表情有些复杂,“我拒绝了。”

宁瑾惊讶地看着母亲:“您拒绝了?”

冯淑华点点头:“我告诉他,我已经看清了他的为人,不需要他假惺惺地来看我。如果他真的有良心,就应该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而不是急着来见我。”

宁瑾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决绝,但她也理解母亲的心情。被亲生儿子伤害得那么深,不可能轻易原谅。

“妈,您真的想好了吗?”宁瑾小心地问道,“他毕竟是您的儿子。”

冯淑华摇摇头:“想好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太偏心了。对他太宽容,对你太严格。现在我明白了,亲情不是靠血缘关系决定的,而是靠彼此之间的真心付出。你哥对我没有真心,我何必再自欺欺人?”

宁瑾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母亲的话让她既心疼又感动。

“瑾儿,妈以前对你不够好,总是批评你,拿你和你哥比较。”冯淑华握住女儿的手,眼中含着泪水,“妈错了,希望你能原谅妈妈。”

宁瑾眼眶红了:“妈,您别这么说。您是我妈妈,我永远爱您。”

“我知道,我都知道。”冯淑华轻声说,“这次北方的经历,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钱和房子,而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两人相拥而泣,多年来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消融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冯淑华在老姐妹家生活得越来越好。她和王阿姨以及其他几位同龄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一起唱歌、打牌、做饭,相互照应,比和子女住在一起还要开心。

宁瑾每周都去看望母亲,有时带着小北和徐嘉明一起。冯淑华和宁瑾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虽然偶尔还会有小摩擦,但双方都学会了更加包容和理解对方。

这天下午,宁瑾和母亲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夕阳慢慢西沉。冯淑华突然开口:“瑾儿,这次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妈?”宁瑾问道。

“有时候,真正的孝顺,不是把父母绑在身边,事事依从他们,而是尊重他们作为独立个体的选择和尊严。”冯淑华望着远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就像你,虽然当初让我去你哥那里住,但你是尊重我的意见,希望我过得更好。而现在,你也尊重我和王阿姨一起住的决定,没有强迫我搬回你家。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宁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母亲的手。两人望着同一个夕阳,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虽然不完美,但足够真实。

在这个平凡的傍晚,一对母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面对着生活的沧桑和变化,不再言语,但心照不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选择,重要的是,他们依然在彼此的生命中,相互支持,相互理解。

来源:清风唏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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