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创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创作
“韩贞淑,你这是要干啥?大半夜的背着包裹。”村头的金老汉压低声音问道。
女人停下脚步,月光下那张消瘦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我要去找东明哥。”
“疯了?那可是……”金老汉话没说完,看到女人眼里的坚决,便住了嘴。
十年了,军工专家崔东明就这么消失在了边境另一头...
01
韩贞淑坐在炕头上,手里捏着丈夫留下的最后一封信。
信纸边角已经磨得起毛,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可见。
“贞淑,等我,最多三个月。这次技术交流很重要,涉及到国家机密。你在家照顾好成浩和英姬,我很快就回来。”
三个月变成了十年。
炕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照着她憔悴的脸庞。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听起来格外凄凉。
“姐,你真要去?”妹妹韩美玉担心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了,东明哥要是还活着,肯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韩贞淑把两个孩子的照片塞进怀里,“再不去,孩子们就要忘了爹长啥样了。”
大儿子成浩已经十五岁,正是需要父亲的年纪。
小女儿英姬也有十二了,总是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每次听到这个问题,韩贞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过边境?”韩美玉抓着姐姐的手,“万一被抓到……”
“我已经打听好了。”韩贞淑站起身,从炕柜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村里的金老汉说,边境那头有个渔民叫王大江,专门帮人带消息。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打听到点东明的下落。”
韩美玉知道劝不住姐姐,只好帮她收拾行李。
“这是我攒的钱,你都拿着。”韩美玉把一个手帕包塞进姐姐手里。
“不用,你还要养活孩子们。”
“拿着吧,路上用得着。”韩美玉眼眶红了,“姐,一定要小心。”
天还没亮,韩贞淑就悄悄起身。
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们,强忍着眼泪转身离开。
院子里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似乎知道主人要远行。
“别跟着了,回去。”韩贞淑摸摸狗头,“好好看家。”
村口,金老汉已经等在那里。
“大婶,这是王大江的地址。”他递过一张纸条,“到了那边,就说是我介绍的。”
“谢谢金叔。”
“路上小心,边境查得严。”金老汉叹口气,“要是遇到麻烦,就说是去走亲戚的。”
韩贞淑点点头,背起包裹向北走去。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山路湿滑难行。
她的布鞋很快就被露水打湿,脚趾冻得发麻。
可她不敢停下,必须在天亮前赶到江边。
02
图们江在深夜里静静流淌,江面上飘着薄薄的雾气。
韩贞淑躲在芦苇丛里,观察着对岸的动静。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吓得她心跳加速。
“不能再等了。”她咬咬牙,脱下外衣包好包裹。
江水刺骨,才下去几步,腿就开始发抖。
水越来越深,很快就没过了腰。
她紧紧抱着包裹,生怕把里面的照片和信件弄湿。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水里。
冰冷的江水灌进嘴里,呛得她剧烈咳嗽。
“不能死在这里。”韩贞淑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终于,她爬上了对岸。
浑身湿透的她躲进树林,换上带来的中国农妇衣服。
朝鲜服装被她小心地埋在土里,用树叶盖好。
天快亮了,远处传来鸡鸣声。
她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黑再行动。
韩贞淑在树林里躲了一整天,饿得头晕眼花。
傍晚时分,她摸到一个小村庄。
村口有个老太太在喂鸡,韩贞淑壮着胆子走过去。
“大娘,我是过路的,能讨口水喝吗?”
老太太上下打量她:“你这是从哪来的?”
“我……我是去城里找亲戚的。”韩贞淑结结巴巴地说。
“看你这样子,是迷路了吧?”老太太叹口气,“进来歇歇脚。”
屋里很简陋,但比在树林里强多了。
老太太给她端来一碗热粥:“慢点喝,别烫着。”
“谢谢大娘。”韩贞淑感激地接过碗。
“你这是要去哪?”
“我找个人,叫王大江,听说他是渔民。”
老太太想了想:“王大江?好像听说过,在江边住。不过天黑了,路不好走。”
“没事,我认得路。”
“要不在我这住一晚?”
韩贞淑摇摇头:“不了,我赶时间。”
03
沿着江边走了两个多小时,韩贞淑终于找到了王大江的渔船。
船上亮着一盏马灯,有人影在晃动。
“有人吗?”她小声喊道。
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来:“谁啊?”
“大哥,村里的金老汉让我来找你。”
王大江打量着她:“金老汉?你是……”
“我找人,找我丈夫。”韩贞淑急切地说,“他叫崔东明,是军工专家,十年前过境就没回来。”
“十年?”王大江摇摇头,“姑娘,你这希望不大啊。”
“求你帮帮忙,打听打听。”韩贞淑掏出手帕包,“这是我全部家当。”
王大江推开她的手:“钱先收着,我帮你问问。不过你得知道,部队的事不好打听。”
“只要有一点线索就行。”
“这样吧,你先在船上歇一晚。明天我带你去找个人,他在军分区医院工作。”
第二天一早,王大江借了辆三轮车,带韩贞淑去延吉。
路上颠簸得厉害,韩贞淑紧紧抓着车帮。
“大哥,你说的那人靠谱吗?”
“老刘是我表弟,在医院当护工。要是你丈夫受伤住过院,他应该能查到。”
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延吉市。
城市比韩贞淑想象的大得多,到处是高楼大厦。
她看得眼花缭乱,紧张地抓着包裹。
“别怕,跟紧我。”王大江带她穿过几条小巷,来到军分区医院后门。
门口有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在抽烟。
“老刘!”王大江喊道。
那人回过头,看到王大江露出笑容:“表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介绍个人。”王大江把韩贞淑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刘听完,眉头皱了起来:“十年前的事?档案室都清理过几次了。”
“能不能帮忙查查?”韩贞淑恳求道。
老刘想了想:“这样,你们先去我宿舍等着。我下班后去档案室看看。”
晚上八点,老刘终于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色有些凝重。
“查到了?”韩贞淑急切地问。
“有点眉目。”老刘打开文件夹,“十年前确实收治过一个边境送来的重伤员,姓崔。不过档案不全,只知道他头部受重伤,昏迷了很久。”
韩贞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来呢?”
“后来转院了,去了沈阳军区总医院。”
“沈阳在哪?”
“东北,得坐火车。”老刘合上文件夹,“不过我得提醒你,军队医院管得严,不是随便能进的。”
“我一定要找到他。”韩贞淑坚定地说。
王大江叹口气:“既然有了线索,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04
韩贞淑花光了身上大半的钱,买了张去沈阳的硬座票。
车厢里人挤人,空气浑浊。
她被夹在中间,连转身都困难。
旁边坐着个中年男人,穿着体面,手里拿着份报纸。
“大妹子,第一次坐火车?”男人看她局促的样子,主动搭话。
“是……是的。”
“去沈阳?”
韩贞淑点点头。
“我也去沈阳,在那边做点小买卖。”男人自我介绍,“叫赵国强。”
“我姓韩。”
火车哐当哐当地开着,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
韩贞淑看得眼晕,胃里翻江倒海。
“晕车?”赵国强递过来一个橘子,“吃点东西会好些。”
“谢谢。”
“去沈阳找亲戚?”
韩贞淑犹豫了一下:“找丈夫,失踪十年了。”
赵国强愣了愣:“十年?那可不好找啊。”
“我知道,可是……”韩贞淑的声音哽咽了。
赵国强看她可怜,从包里掏出个窝头:“先吃点东西,有力气才能找人。”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沈阳站。
韩贞淑跟着人流走出车站,站在广场上不知所措。
这个城市太大了,比延吉还要大。
到处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声音。
“大妹子!”身后传来赵国强的声音。
韩贞淑回过头,看到他提着行李走过来。
“你要去哪?”
“军区总医院。”
赵国强想了想:“在和平区,离这不近。这样吧,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了。”
“别客气,顺路。”赵国强叫了辆三轮车,“师傅,去和平区军区总医院。”
路上,赵国强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表妹的电话,她在医院当护士。叫刘桂芳,你就说是我介绍的。”
韩贞淑感激地接过纸条:“大哥,你真是好人。”
“出门在外,能帮就帮。”
军区总医院比韩贞淑想象的还要大。
门口的哨兵查得很严,没有证件根本进不去。
她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找人吗?”一个推着垃圾车的大爷问道。
“是,我丈夫可能在这住过院。”
大爷摇摇头:“这地方不好进,除非有熟人。”
韩贞淑想起赵国强给的纸条,找了个公用电话亭。
“喂,是刘桂芳吗?我是赵国强介绍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赵哥的朋友?有什么事吗?”
韩贞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十年前的事?”刘桂芳沉默了一会,“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出来。”
半小时后,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走出来。
“韩大姐?”
“是我,桂芳妹子。”
刘桂芳打量着她:“跟我来,咱们找个地方详谈。”
05
刘桂芳带韩贞淑去了附近的小饭馆。
“大姐,你这事不好办。”她压低声音,“军队医院的档案都是保密的。”
“求你帮帮忙,我就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刘桂芳看她可怜,心软了:“这样,我有个朋友在档案室工作。晚上我带你去见他。”
当晚,刘桂芳带韩贞淑从后门进了医院。
档案室在地下一层,阴冷潮湿。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整理文件。
“老王,这是我朋友。”刘桂芳介绍道。
老王听完韩贞淑的请求,推了推眼镜:“崔东明?我查查看。”
他在一排排档案柜里翻找,过了很久才抽出一个文件夹。
“找到了。”老王翻开文件,“1969年8月15日入院,重度颅脑损伤,昏迷三个月。”
“后来呢?”韩贞淑急切地问。
“醒来后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老王继续翻看,“1970年2月出院,由部队安排到……”
他突然停住了。
“到哪了?”
老王合上文件夹:“这个我不能说,涉及军事机密。”
“求求你,告诉我吧。”韩贞淑差点跪下。
老王叹口气:“我只能说,他被安排到一个军工厂工作。具体地址,你得去问当年负责这事的人。”
“谁?”
“孙建军将军,现在退休了,住在军区干休所。”
韩贞淑来到军区干休所门口。这里守卫更森严,连靠近都困难。
她在附近转悠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一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出来。
“大娘,我帮您提篮子吧。”韩贞淑主动上前。
老太太有些诧异:“你是?”
“我就是路过,看您提着挺沉的。”
“那谢谢了。”老太太把篮子递给她。
路上,韩贞淑装作随意地问:“大娘,您住这院里?”
“是啊,老头子退休了,就在这养老。”
“您家老爷子也是军人?”
“当了一辈子兵。”老太太笑道,“现在就爱养花种菜。”
韩贞淑鼓起勇气:“我想找个人,姓孙的将军。”
老太太警惕地看着她:“找孙将军干啥?”
“我……”韩贞淑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
她把寻夫的经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老太太听完,眼眶湿润了:“可怜的孩子,跟我来吧。”
孙将军住在干休所的一栋小楼里。
客厅里摆满了书籍和盆栽,看得出主人很有修养。
“老孙,有人找你。”老太太喊道。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从书房走出来:“谁啊?”
“这位大妹子,有事想请教你。”
孙将军坐下来,示意韩贞淑也坐。
韩贞淑紧张地搓着手:“孙将军,我丈夫叫崔东明,十年前……”
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孙将军听着听着,脸色变了。
“崔东明……这个名字我记得。”他站起身,从书柜里翻出一个文件夹。
韩贞淑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
“当年他确实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孙将军翻开文件,“康复后,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给他改了个名字。”
“改成什么?”
“周建国。”
韩贞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还活着?”
孙将军点点头:“活着,就在沈阳郊区的红星军工厂。”
“我能见他吗?”
孙将军沉吟片刻:“可以,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可能完全不记得你了。”
06
第二天早上,孙将军亲自开车带韩贞淑去军工厂。
车子开出市区,进入郊外的工业区。
“这个厂生产军用设备,管理很严。”孙将军边开车边说,“一会儿我来交涉。”
韩贞淑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攥着包裹。
十年了,终于要见到东明了。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他会认出自己吗?
车子在一片厂区前停下。
大门口挂着“红星军工厂”的牌子,两个哨兵持枪站岗。
孙将军出示证件,哨兵立正敬礼。
“首长好!”
“我找周建国,有点私事。”
哨兵打了个电话,很快,厂长急匆匆跑出来。
“孙首长,您怎么来了?”
“老刘,带我去见周建国。”
厂长有些诧异,但没多问:“他在技术科,请跟我来。”
技术科在办公楼三楼。
走廊里很安静,只听得到脚步声。
韩贞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周工在里面开会,马上就结束。”厂长说,“您在会议室等一下?”
“不用,就在这等。”孙将军说。
厂长识趣地离开了。
孙将军拍拍韩贞淑的肩膀:“别太激动,记住我说的话。”
韩贞淑点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她在办公室外紧张等待,内心充满激动和紧张。
十年了,终于要见到东明了。
他还记得自己吗?
他还记得孩子们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几个穿工作服的人走出来,有说有笑。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叠图纸。
韩贞淑愣住了。
是他,又不是他。
那张脸还是熟悉的轮廓,可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暖。
头发白了不少,脸上多了皱纹。
最让她心痛的是,他的眼神那么陌生,仿佛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周工。”厂长介绍道,“这是孙将军,还有这位是……”
“你先出去。”孙将军打断他,“我们单独谈谈。”
厂长识趣地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办公室外只剩下三个人。
“周建国,不,崔东明。”孙将军轻声说,“这是你妻子。”
男人茫然地看着韩贞淑:“妻子?我没结过婚。”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韩贞淑心里。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照片:“东明,是我啊,贞淑。你看,这是咱们结婚的照片。”
崔东明接过照片,眉头紧锁。
照片上,一对年轻人笑得很幸福。
男的英俊,女的秀气。
“这是……我?”他指着照片上的男人。
“是你,那时候你刚从大学毕业。”韩贞淑又掏出另一张照片,“这是咱们的孩子,成浩和英姬。”
崔东明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这些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你想起什么了吗?”韩贞淑急切地问。
崔东明揉着太阳穴:“脑子里有些画面,很模糊,像做梦一样。”
07
孙将军建议到会议室详谈。
三人坐下后,韩贞淑开始讲述过去的点点滴滴。
“咱们是1958年结的婚,在村里的礼堂。”
崔东明听着,表情越来越凝重。
“那天下着小雨,你骑自行车来接我,轮胎扎了,推着车走了五里路。”
“自行车……”崔东明喃喃自语,“凤凰牌的。”
韩贞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对!就是凤凰牌!你记起来了?”
“只是闪过一个画面。”崔东明摇摇头,“后来呢?”
“后来你被选中参加技术交流项目,说是去中国学习三个月。”
“1969年7月15日,你早上五点就起床了,说要赶去集合地点。”
“我给你煮了鸡蛋,装了泡菜。”
“泡菜……”崔东明愣了一下,“红红的,很辣,放了很多蒜。”
韩贞淑的眼泪掉下来:“你记得泡菜?”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泡菜,嘴里就有那个味道。”
孙将军在旁边静静听着,偶尔记录几笔。
“你走的时候,成浩才五岁,抱着你的腿不让走。”
“英姬还小,才两岁,在炕上睡觉。”
崔东明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
“我好像……好像看到一个小男孩,哭得很厉害。”
“那就是成浩!”韩贞淑握紧他的手,“你想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韩贞淑讲了很多往事。
从他们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
从崔东明的工作,到家里的琐事。
每讲一件事,她都会观察崔东明的反应。
有时候,他会突然说出一个细节,证明记忆在慢慢苏醒。
“咱家院子里有棵枣树。”
“对!每年秋天你都爬上去打枣。”
“还有只大黄狗。”
“叫大黄,你给起的名字。”
但更多时候,他只是迷茫地听着,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孙将军看时间不早了,建议先到这里。
“这样吧,我安排韩同志住在招待所。你们慢慢接触,别着急。”
崔东明点点头:“我……我需要时间。”
韩贞淑理解地说:“不急,我等了十年,不差这几天。”
军工厂的招待所很简陋,但对韩贞淑来说已经很好了。
每天下午,崔东明都会来看她。
起初,两人之间有些尴尬。
崔东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妻子”。
韩贞淑也不知道该如何唤醒他的记忆。
她想起带来的东西,赶紧翻出来。
“这是你写给我的信,每封我都留着。”
崔东明接过信,一封封地看。
信纸已经发黄,但字迹还清晰。
“亲爱的贞淑……”他轻声念着。
“这确实是我的笔迹。”
“你看这封,是你去省城开会时写的。”
“说想吃我做的泡菜汤。”
崔东明看着信,若有所思。
“我最近总梦到一碗汤,红红的,很香。”
韩贞淑眼睛一亮:“那就是泡菜汤!明天我做给你吃。”
08
第二天,韩贞淑借用招待所的厨房,做了一锅泡菜汤。
香味飘满整个走廊,连招待所的阿姨都忍不住过来看。
“这是什么汤?闻着真香。”
“泡菜汤,我们那边的做法。”韩贞淑边搅拌边说。
崔东明来的时候,汤正好出锅。
他站在门口,鼻子动了动:“这个味道……”
“快进来尝尝。”韩贞淑盛了一碗放在桌上。
崔东明坐下来,舀起一勺汤。
汤一入口,他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怎么了?”韩贞淑紧张地问。
崔东明闭上眼睛,眼角竟然有泪光闪动。
“贞淑……”他第一次主动叫出这个名字。
“我在。”韩贞淑握住他的手。
“我好像记起来了,那年冬天,你生英姬,我在外地出差,赶回来时你已经生完了。你躺在炕上,第一句话就是让我给你做泡菜汤。”
韩贞淑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记起来了!真的记起来了!”
崔东明放下勺子,紧紧抱住她:“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记忆像开了闸的水,一点点涌现。
崔东明开始主动问起家里的事。
“成浩现在多高了?”
“比你还高半个头,长得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英姬呢?还爱哭鼻子吗?”
“早不哭了,现在是个大姑娘了。”
韩贞淑写信给妹妹,让她带着孩子们来沈阳。
半个月后,一家人终于在火车站团聚。
成浩一眼就认出了父亲:“爸!”
英姬有些羞涩,躲在哥哥身后。
崔东明蹲下身,张开双臂:“英姬,过来让爸爸看看。”
小姑娘扑进父亲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韩美玉在一旁抹眼泪:“姐夫,你可让我姐受苦了。”
崔东明愧疚地说:“是我对不起大家。”
孙将军帮他们办理了手续,让一家人都留在沈阳。
军工厂分配了一套家属楼,虽然不大,但足够一家人住。
崔东明继续在技术科工作,韩贞淑在厂里食堂找了份工作。
成浩和英姬转学到附近的中学。
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搬家那天,韩贞淑特意做了一桌子菜。
有崔东明最爱的泡菜汤,有孩子们喜欢的红烧肉。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
“妈,这房子比咱们老家的大多了。”成浩兴奋地说。
“是啊,还有自来水,不用去井里打水了。”英姬也很开心。
崔东明举起酒杯:“这些年,辛苦你们娘儿几个了。从今往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韩贞淑眼眶湿润:“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住哪都是家。”
晚饭后,崔东明拉着韩贞淑的手在厂区散步。
“贞淑,谢谢你没有放弃。”
“说什么呢,你是我男人,是孩子们的爸爸。”
“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补偿你们。”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就像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他们刚结婚,也是这样手牵手散步。
时光流转,爱从未改变。
虽然回不了故乡,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来源:一才的篮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