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瞧见霍慕雪发的那条朋友圈瞬间,我的思绪仿佛被猛然搅动,一片混乱。
都说京圈太子宠我入骨,是他的心尖宠。
只有我知道,在他和我表白那天,他收到了白月光的结婚请柬。
在一起多年,我劝自己不要抓着过去不放。
当我得知他的白月光回国过圣诞节那天,他刚好那天要出差。
出差地就是白月光的城市。#现言##小说#
1.
瞧见霍慕雪发的那条朋友圈瞬间,我的思绪仿佛被猛然搅动,一片混乱。
朋友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劝慰,都是过去的事情。
“陈裴青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就算她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内心却像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
真的只是过去了吗?
毕竟,我亲眼目睹过陈裴青对霍慕雪疯狂的追求。
在大学时代,霍慕雪与陈裴青被誉为校园里的模范情侣。
陈裴青在操场上的那次深情告白,闹的全校沸腾。
他出众的家世与帅气的外貌,本就令无数女生心生向往。
而这样一位近乎完美的人,也甘愿为心爱之人低下头。
那段告白,至今被传为佳话。
而我,始终只是个局外人,静静地看着。
那时,我也曾偷偷幻想,自己能成为那场告白的主角。
如今,我终于光明正大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然而,霍慕雪的一条动态,让我心绪不宁。
我注意到,陈裴青在霍慕雪的朋友圈下默默点了个赞。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我知道,陈裴青已经得知霍慕雪回来的消息。
那么,他是否还会如当初那般喜欢他?
会不会在圣诞节那天,抛下我而去见她?
我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直到回到家中,看见陈裴青的那一刻。
2.
到家时,陈裴青正与父在客厅对弈。
瞧见我,他轻轻侧头,目光掠过。
手落棋子,同时与我话家常:
“厨房里有刚熬好的莲子羹,我特意让阿姨给你预留了一碗。”
陈父也趁机插话,调侃道:
“柠柠啊,还是你有本事,能让这小子学会关心人。”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陈裴青总是那副沉稳内敛的模样。
上学时便是如此,进入商界后更是愈发深沉。
因此,他偶尔的温情,对我来说都显得格外珍贵。
或许,他心里也是有我的吧。
我暗自思量,将阿姨端来的莲子羹喝得一滴不剩。
因霍慕雪而生的忐忑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些。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晚餐时,陈母问起陈裴青圣诞节的计划。
他却说公司有个紧急项目,圣诞节可能要去海市出差。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汤匙不慎滑落盘中。
在陈母那若有若无的注视下,我故作镇定地拾起汤匙。
听陈母追问:“真的那么急吗?”
“非得赶在圣诞节?”
陈裴青沉默不语,我明白,这便是他的回答。
他没吃几口便去了书房打电话。
陈母在餐桌上轻声安慰我:
“柠柠,别多想。”
“裴青那么在乎你,他肯定会圣诞节赶回来的。”
“毕竟,那天也是你的生日。”
我勉强点头,晚餐吃得心不在焉。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陈裴青提及海市出差时,那淡然自若的神情。
我深知,霍慕雪的家乡,就在海市。
3.
晚餐后,我刚回房不久,陈裴青便推门而入。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
那盒子包装考究,丝绒缎面上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陈裴青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是我心仪已久的项链。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满是惊喜。
他拿起项链,轻柔地为我戴上。
镜中的我,肌肤胜雪,笑靥如花。
眼眸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个男人的深情。
“真漂亮,很适合你。”陈裴青在我耳畔低语。
随后,细碎的吻便落在了我的耳边。
我轻轻推拒,陈裴青却紧紧捏住我的脖颈。
他霸道地捧起我的脸,与我深情相拥,我渐渐沉醉在他的怀抱中。
而那些我想问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夜幕降临,陈裴青如常拥我入睡。
他轻声告诉我,圣诞节可能无法陪我过生日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刚才的温馨与美好瞬间烟消云散。
所以,这条项链只是他道歉的礼物吗?
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接下来几日。
圣诞节当天,也是我的生日,陈母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为我庆生。
其中大都是陈裴青的挚友。
见陈裴青迟迟未到,他们纷纷向我询问。
“柠柠生日这么重要,青哥怎么还没到?”
“别担心,青哥肯定是在准备什么大惊喜呢。”
“柠柠每年的生日,青哥哪次没陪在身边?”
我面带微笑,心中却不知如何作答。
切蛋糕时,陈裴青依然未现身。
突然,有人低头看着手机,惊呼出声。
“不会吧,青哥真的去找霍慕雪了?”
我身形一僵,手中的刀几乎握不稳。
强作镇定地分完蛋糕,我匆匆回房拿起手机。
刷新页面,霍慕雪的朋友圈迅速跃入眼帘。
“故地重游,故人重逢,一切如初,真好。”
照片中,霍慕雪对着镜头俏皮地比出剪刀手。
她笑容灿烂,铆钉皮夹克透出几分不羁。
而她身旁的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手腕上的手表与陈裴青的那款一模一样。
我放大照片,清晰地看到了男人手背上的那颗痣。
那颗我曾无数次抚摸过的痣。
果然,是他。
我心中的巨石轰然落下。
沉重得让我几乎窒息。
陈裴青,真的去见霍慕雪了。
4.
这个真相如同利刺,深深扎进我的心扉,让我夜不能寐。
那晚,我无数次拨打陈裴青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紧握着手机,在床边呆呆坐了一整夜。
直至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中,我回到了被陈母从孤儿院带回的那一刻。
初见陈裴青,他一身定制西装,皮鞋锃亮,自信而洒脱。
而我,衣衫破旧,满脸尘土,与他形成强烈反差。
那一刻,我便明白,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
陈母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让我过上了千金小姐般的生活。
陈裴青,则成了我名义上的兄长。
岁月流转,我们如亲兄妹般相伴。
不知何时,青春期的情愫悄然萌芽。
我意识到,那个曾逼我背古诗词的少年,已悄然长大。
当他操场投篮后望向我;
当他在我生理期笨拙地为我披上外套。
我望见他如画的眉宇,那锋利中带着纯真的少年气息。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沦陷。
我守着这个秘密,默默看着他一段又一段的恋情。
而在他心中,我始终只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妹妹。
他历任女友中,让他最难以忘怀的,便是霍慕雪。
霍慕雪的热烈与奔放,为他单调的生活添上了最绚烂的一笔。
与霍慕雪相恋时,他几乎不着家。
不是早起为霍慕雪买早餐,就是晚归陪霍慕雪。
他见到我不再热情打招呼。
我也不再是他口中常提的需要呵护的妹妹。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霍慕雪一人。
后来,霍慕雪选择出国,与他分手。
他因此消沉了许久。
我不忍见他如此,努力逗他开心。
却从未想过,在他最脆弱时趁虚而入。
与我相恋,是陈裴青的提议。
那日,霍慕雪在朋友圈宣布婚讯。
陈裴青独自在酒吧买醉,我赶到时,他已醉倒沙发。
他双眼泛红,往日的傲气与清冷荡然无存。
或许因酒精作用。
在我扶他时,他突然凑近,吻了我。
我一时失神,未能推开。
他加深了这个吻,紧紧拥着我。
最后,他低哑地问道:
“柠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无法拒绝,含泪点头。
心中的喜悦还未完全绽放。
陈裴青的眼神却突然黯淡,他懊悔地低下头,笑得苦涩。
“看吧霍慕雪,没有你,我也可以。”
我的笑容僵住,瞬间心寒如冰。
5.
我们的交往始于一场赌气,这让我至今依旧耿耿于怀。
在一起后陈裴青对我一直很好。
圈子里的朋友都以为我是他心尖上的人,纷纷羡慕不已。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陈裴青的书房里至今还摆着和霍慕雪的毕业照。
他会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侯叫霍慕雪的名字。
会记得她的忌口,甚至偶尔会将她和我的喜好弄混。
在陈裴青的生命里有两样东西是绝不允许他人置喙的。
一是他的工作,二就是霍慕雪。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在他身边待得够久。
他也许就会逐渐忘记霍慕雪,慢慢地爱上我。
哪怕时间久一点也没关系。
可是我忘了,人是永远无法与命运对抗的。
如今,我一直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裴青是在圣诞节的第二天回来的。
但我依然不知情。
还是朋友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喝多了,让我去会所接他。
我找到他的时侯,陈裴青正靠在皮质沙发里醉得不省人事。
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还未拨出去的霍慕雪的电话。
我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去扶他起来。
陈裴青顺势俯身抱住我。
他贴在我颈间的唇冰凉透顶,边亲我边一字一句地喊:
“慕雪,别走......”
我的记忆又重新被拉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种彻骨的冰凉像梦魇一样笼罩着我。
我忽然奋力推开他,陈裴青没站稳重新倒回了沙发上。
他酒意总算清醒一点,睁开眼看向我,然后不耐地揉了揉眉心。
“你怎么来了?”
我闭了闭眼,自嘲一笑。
“是啊,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说完,我推开门转身离开。
朋友在身后叫我的名字。
我只顾看着前路,眼底顷刻氤氲起雾气。
一步一步地走。
直到视线里的景象彻底模糊。
我终于压抑不住,蹲在路旁哭了起来。
都说年少时得不到的东西必将会成为一生的执念。
霍慕雪于陈裴青如此,陈裴青于我也是。
我想狠狠地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蹲在大街上越哭越大声。
也许是我哭得太伤心的缘故,终于引来了身边路人的侧目。
这时候,有辆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很快,有人递给我一张纸巾。
“哎哟小姑娘,快别哭了。”
“你看你穿得这么漂亮,妆都哭花了可怎么好。”
我止住哭声,抹了把眼泪看向那个递给我纸巾的老师傅。
他手上还带着开车专用的白手套。
我愣愣地接过那包纸巾道了声谢谢。
过几秒,对面高级轿车里的人似是等得不耐烦了,终于开口:
“吴叔,走吧。”
那声音低沉好听,如炎炎烈日里吹来的一阵凉风。
我朦胧着雾眼抬头去看,却只扫见车窗后面的一抹剪影。
很快,那车在我眼前开走了。
吴叔上车以后,悄悄看了眼后座的男人。
沈温年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报纸。
吴叔斟酌了几秒才开口道:
“您刚刚怎么不顺便带阮小姐一程?”
“听说她跟您外甥就要结婚了,进了门不就是一家人了嘛。”
沈温年扫了后视镜一眼,淡然中略带凌厉的视线让吴叔瞬间闭了嘴。
过半晌,吴叔才瞥见这位姿态矜贵的上位者叹了句。
“要认亲,现在还早了点。”
6.
那晚,陈裴青又是快凌晨才回来。
他洗完澡后惯例上床拥住我,见我冷漠避开了他的触碰。
陈裴青叹了口气,只以为我是为了生日那天被他冷落而生气。
鲜少地软下声音来哄我:
“好了柠柠,我答应你,一定给你补过一个生日。”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那天真的是有空抽不开身。”
我睁开眼,转头望着他英俊的脸庞。
“真的只是因为有事吗?”
陈裴青顿了顿,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嗯啊两声就敷衍过去。
他断定我不会再问,可这一刻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
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
“我看见霍慕雪在朋友圈发的照片了。”
“圣诞节那天,你去见她了是不是?!”
我以为陈裴青在听见我的质问后会视线闪躲,想办法给我一个解释。
不论是找借口或者是搪塞我都好。
可是他就那样看着我,好像这根本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用不再瞒你了。”
“我是去见她了,但我也只是站在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的立场。”
“去跟她见个面吃个饭,这很过分吗?”
“朋友?”我失望地看向他。
“陈裴青,你明知道我最在意什么。”
“你明明知道,可你还骗我说是公司有事。”
“我那么相信你,我千方百计的说服自己,你是真的在忙。”
“可结果呢?”
说着说着,我心里的委屈再次抑制不住地涌现出来。
陈裴青沉思片刻,他复杂地皱了皱眉,伸出手来要给我擦眼泪。
被我偏头躲开。(付费点)
7.
我搬了被子到客卧去睡。
那天之后,陈裴青有好几天都没跟我说话。
他总是这样,在意识到和我之间的症结已经无解之后。
就会放任这个问题沉寂下去。
反正我会想通的,然后也会像以前那样去和他示好。
在这场感情里,主动解决问题弥补伤痕的人永远是我。
可我现在真的好累。
我已经不想再主动去迈出那一步了。
陈裴青看我几天没有理他,终于有些坐不住。
在一次晚饭后,陈母主动把我拉到小花园里谈心,开解我。
上楼的时侯,陈裴青没有向往常一样待在书房开会。
而是就站在楼梯边等我。
他把手里温热的牛奶递给我,眉眼耷拉下来。
看样子很是可怜。
“你今晚,还在客卧睡吗?”
成年以后,陈裴青很少向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是在向我示好。
我有些心动。
可只要一想到霍慕雪,想到我质问他时那种无所谓的表情。
我的心依然跟针扎一般疼。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句转身上楼。
陈裴青见我还在生气,开始主动想办法哄好我。
他重新叫了帮朋友为我补办了一个生日聚会。
只不过,我没想到会在生日会上见到霍慕雪。
她带着礼物出现的时侯,整个包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陈裴青大概也并不知道霍慕雪会来。
整个人僵硬了一瞬。
我抬头看向他,那双眼中又变得只能装得下霍慕雪的身影。
他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看着她。
只是很快,陈裴青瞥见那个站在霍慕雪身后的男人。
霍慕雪大方地挽着男人的手向我们介绍:
“我离婚了,这位是我的男朋友。”
“听说我有朋友过生日,他非要跟来。”
“祝你生日快乐啊,阮柠。”
霍慕雪把准备的礼物递给我。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陈裴青忽然伸手扣住我的腰。
他禁锢住我贴得很紧地站到霍慕雪面前。
“谢谢你来给我的未婚妻过生日。”
“也谢谢你的礼物。”
陈裴青帮我把霍慕雪手里的礼物接了过来。
霍慕雪脸上的神色有一瞬不太自然,随后又笑开来:
“你们很般配,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哦。”
“那是自然。”
我听着陈裴青和霍慕雪一来二去的对话,心头微微发涩。
我能感觉到,陈裴青并非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轻松。
他依然很在意霍慕雪。
在意到故意拿话去气她。
我漠然地垂下头,想要掰开陈裴青放在我腰间的手。
可是下一秒却被他用力揽得更紧。
接着那个吻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众人瞬间的起哄声让我头皮发麻。
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下,陈裴青越吻越露骨。
就好像恨不得立刻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承受他的吻里噬骨的柔情,也承受着他心中刻意报复的冷漠。
在我睁开眼的那一瞬。
陈裴青的眼正死死的盯着我身后的霍慕雪。
那眼神,似挑衅似诱惑。
同样也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向他怀抱中的我。
我咬破了他的唇才得以推开他。
在陈裴青开口之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我把这些年的委屈痛恨,以及不甘,统统发泄出去。
也连带着挥手斩断了我和他之间这段荒唐的爱恋。
“陈裴青你听好了,我不是你可以用来随意玩弄的棋子!”
“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坚持了。”
“我们分手。”
8.
“分手”两个字在从前的我看来,几乎是不可宣之于口的禁语。
而如今说出去,我竟然觉得浑身上下无比的轻松。
陈裴青怔愣地看了我几秒,然后张了张嘴。
我没再多留,拎着包包大步离开。
陈裴青后来追着我出来,可我已经坐上了计程车。
他连我的一片裙角都没摸到。
我把车窗开得很大,直到脸颊上的泪痕都吹干了。
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我想了好一会才回答他一个地址。
陈裴青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我通通挂断,看着这片并不算熟悉的街景,只想要远离他越远越好。
计程车最后在一栋古旧的小洋楼前停下。
这栋小洋楼是陈母送给我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我平时不常过来,但这边相应的衣物用品一应俱全。
应该足够我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陈裴青不知道这里的地址,因为这就只是我和陈母之间的秘密。
我曾一度拒绝收下这个礼物,觉得这太贵重了。
但陈母坚持让我拿着钥匙,她说女孩子需要有一个自己独处的空间。
我抱着她连声道谢,可说再多都无法表达我对她的感激。
细细想来,我能在陈裴青身边待这么久,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陈母的缘故。
当年她将我从孤儿院带回来,对我有养育之恩。
她很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想让她失望。
所以我一次次地委曲求全,拼命说服自己。
是现在,我还是决定放弃陈裴青了。
到了小洋楼后,我关掉手机,找了间房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忽然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不会是陈裴青。
按照他的性格,估计得等到真的无计可施的时侯,才会将我离开这件事汇报给家里。
那会是谁呢?
我立即警觉起来,在衣柜里胡乱摸了根皮带。
而那道脚步声也同时在向我的房门口逼近。
我几度屏住呼吸,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一把拧开门挥起手中的皮带一通乱打。
最后被一个温热的力道握住手腕。
“阮柠?”
我瞬间愣住,呆呆地仰起头。
发现对面的男人正敛眸看着我,那双幽邃的瞳孔里沉静无波。
他身量约莫比陈裴青高了半个头,模样却更属上层,多出些矜贵慵懒的气质。
看着也比陈裴青要沉稳许多。
我正在记忆里搜寻他这张熟悉的脸。
沈温年则轻而易举拿过我手里的攻击物,语气淡淡:
“又闹离家出走了。”
这话忽然让我反应过来。
想起几年前我曾因为陈裴青和霍慕雪在一起不开心,而躲到这里。
开门时竟发现家里还有另一个人。
如果不是沈温年那张曾出现各种商业杂志上的脸。
我差点就要拿手机报警。
直到我跟陈母打完电话才知道。
沈温年是按照陈母的要求,来找人帮忙设计室内装修的。
见我愣神,沈温年屈指轻敲我脑门。
我立刻清醒过来,背过手去,一副被长辈抓包的样子。
很不好意思地叫了他一声:
“小舅舅,对不起啊。”
9.
沈温年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没应声。
我跟在他身后满口解释,也不确定他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直到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叠腿坐下,我才终于意识到别墅里装饰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四处都加了些男士会喜好的布置。
很快,沈温年不等我猜想便说:
“我家的别墅在装修,现在暂住在这里。”
我瞬间了然地点点头,沈温年又再次问我:
“你呢?这次又打算待多久。”
我想起之前在沈温年面前,为陈裴青哭得稀里哗啦的黑历史,不忍一默。
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才说:
“我还没想好。”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
我诚恳竖起手指发誓,沈温年看了我一眼,未置可否。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以至于我肚子突然发出的动静显得尤为大声。
我飞快捂住肚子,脸色涨红。
一整天都没吃饭了,肚子闹罢工也是情有可原。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侯啊!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沈温年轻轻勾了下唇角。
就在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侯,沈温年已经卷起袖管走向厨房。
“还是鸡蛋面,吃吗?”
我立刻像鹌鹑一样点头。
过不久,沈温年把一碗看着就色香味俱全的鸡蛋面放在我面前。
我感激地看着他,拍马屁的话张口就来。
“谢谢小舅舅,谁要是嫁给你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是么?”
沈温年抬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在头顶微黄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棱角变得柔和,连带着眼神都添了几分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脸有些热。
赶紧垂下眼埋头吃面。
10.
在小洋楼暂住的这些日子,我一次都没有和陈裴青联系。
还是沈温年偶尔在陈母那里将他的消息带给我。
平时跟我交好的朋友也纷纷打来电话。
他们说,那天我走之后,陈裴青并没有再去找霍慕雪。
他每天都在找人打听我的消息。
“阮柠,青哥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就给他回个电话行不行?”
“他这几天找你找得都快急疯了,看在以前的份上你行行好原谅他这一回吧?”
我没搭腔,也没说什么原不原谅的话。
陈裴青这样一时的不适应也只是暂时的。
他只是忽然不习惯没有我的存在而已。
可是不习惯,并不是爱。
他对我永远都不会像对霍慕雪那样。
等他适应了之后,他应该还是会选择去追回霍慕雪的吧。
毕竟他身边现在已经没有我这个阻碍了。
我没有再过多的去想陈裴青的事。
而是在学校准备年末的考研。
我想考去海城的大学,然后离陈裴青远远的。
沈温年的公司总部恰好在海市。
于是我便拜托他帮我参考那附近的学校。
沈温年做事仔细,很快整理了一叠厚厚的资料供我参考选择。
我靠在沙发上一直看到晚上,等着沈温年从外面回来。
我还想吃他做的鸡蛋面。
可看到后面,渐渐地眼皮开始打架。
直到我实在撑不住,就趴在茶几上睡了过去。
沈温年回来时看见我,冷峻的神色瞬间变得温柔。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我往楼上走。
我被他身上的寒意刺到,冷不丁地清醒过来。
入目是男人棱角锋利的侧脸,下颚处带着浅浅的青色胡渣。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一种类似于松柏的冷香。
大概是陈裴青伤害得次数多了,相比之下,沈温年总是给我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我的心也不自觉中解除了对他的防备。
下意识靠在他肩头蹭了蹭。
沈温年却忽然顿住脚步。
我猛地睁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时。
立刻就要从他身上跳下去。
沈温年却更紧地拥住我。
他呼吸炙热,连带着我的心跳也越发剧烈。
就在他的唇即将贴上我的那一瞬。
我放在楼下的电话忽然响了。
沈温年将我的反应尽收眼底,最后轻轻笑了下,放过我。
声线又低又哑:“抱你下去?”
我瞬间如蒙大赦,闭着眼狠狠点头,耳根已经红得快要滴血。
刚才滋生出的暧昧气氛,紧接着又被电话里的人声斩断:
“柠柠,不好了,陈裴青出车祸住院了!”
11.
我赶到医院的时侯,陈裴青正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他左手打了石膏,额头也因为碎玻璃而破了相。
见到我,他激动地想要坐起身来。
又忽然瞥到跟在我身后进来的沈温年,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柠柠,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我没接他的话,看向他身上的伤口。
“你这样,通知叔叔阿姨了吗?”
“他们应该都很担心你。”
我正要拿出手机给陈母打电话,陈裴青却一把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
“阮柠,我在问你。”
“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不由蹙起眉,不知道为什么陈裴青看见沈温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侯,沈温年拦住我。
“我来跟他聊聊吧。”
沈温年握了握我的手,轻声安抚:
“听话,你先出去等一等。”
我看着他沉静的眼神,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
陈裴青紧紧地盯着我背影,直到我关上门,再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沈温年拖了张椅子坐在病床旁,眉目变得冷淡又疏离。
“你还打算困扰她多久?”
“我跟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过问!”
陈裴青满是怒意的眼瞪着他。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对这个母亲突然带回来的小舅舅没什么好感。
那时候母亲关心他总是比自己还要多。
沈温年比他大不了几岁,可他却要硬着头皮喊他舅舅。
小时候身边的同学朋友就笑话他,长大后又因为沈温年凡事都压他一头而更加讨厌他。
陈裴青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起了和他作对的心思。
当他知道沈温年跟着陈母去了趟孤儿院以后,也悄悄去看过他关照的那个小姑娘。
沈温年原本是打算将阮柠带去国外生活。
陈裴青知道后,立刻去求陈母将阮柠留了下来,留在陈家。
他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让沈温年的计划落空。
但陈裴青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后来的相处中逐渐对阮柠上了心。
阮柠出落得越发漂亮又温柔。
他心底那些不能暴露在明面上的小心思就快要藏不住。
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啊。
陈裴青一边痛恨自己的不坚定,一边用各种方法阻止自己对阮柠的感情。
直到霍慕雪的出现,才让他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
他想尽办法追求霍慕雪,也逐渐被她身上那种不羁放纵的特质吸引。
他开始越来越远离阮柠。
就在他宣布和霍慕雪在一起的那天,阮柠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当陈裴青在他们常去的那个公园找到她的时侯。
他看见阮柠天真烂漫地冲着沈温年笑。
陈裴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阮柠的感情失控了。
他嫉恨能让她笑得无比灿烂的沈温年。
所以霍慕雪决定出国的时侯,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将阮柠留在身边。
但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陈裴青不愿放弃阮柠,也想要得到霍慕雪的另眼相看。
他始终被困在这两种感情里摇摆不定。
到最后伤人伤己,一无所有。
也成功让沈温年钻了空子。
只是他已经失去了霍慕雪,不能再没有阮柠。
陈裴青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宣示主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阮柠,我绝不可能放手。”
沈温年勾唇笑了,他依然如此风淡云轻,眉宇间未染分毫不悦。
仿佛势在必得,又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
“行,那就看看她最后到底会选择谁。”
12.
我不知道沈温年在里面和陈裴青说了什么。
但当我在外面给陈母打完电话后,就看见沈温年捂着额角从病房里出来。
他指缝中隐隐氤出血迹,我大步走过去,紧张地问:
“怎么回事,怎么还动手了?”
沈温年握住我的手,“没什么,小伤而已。”
“大概是我跟他说你已经决定跟我在一起,他一时过激,想要发泄一下罢了。”
这个说辞是我在路上跟沈温年商量好的。
我不想让陈裴青再纠缠我,所以才联合沈温年想出这个借口。
却没想到,这些话反倒害了他。
“还好现在就在医院,我带你去找人看一下。”
“你也真是的,他打你就挨着啊,也不知道躲一下。”
沈温年笑,语气却格外正经:
“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
“这一下,我受得起。”
“沈温年,你......”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拉过我的手,抚至左上方的心口处。
那里跃动的心跳迎合着他低沉的嗓音,在告诉我:
“柠柠,我对你是认真的。”
“看在我挨了这一下的份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我呆滞地愣在原地,沈温年的眉眼间溢着说不出来的温柔。
我回忆这段时间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的体贴温柔,和毫无理由的偏爱我都看在眼里。
沈温年跟陈裴青不同,可是他们唯一相似的地方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致命。
“为什么是我?”
“你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像他们这样的人,这样的出生,是我永远都望尘莫及的。
前二十多年我一直跟在陈裴青身后做他的小尾巴,后半辈子我不想再像这样仰人鼻息。
可沈温年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比陈裴青还要高出一大截。
我不能不为自己的未来忧虑。
“柠柠,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放肆地做你自己。”
“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也不会希望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你只需要站在原地,等我朝你走来就好。”
“于我,只有你是唯一。”
我怔怔地看着他,沈温年的神情是那样温柔,那样热切。
良久,我才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沈温年,我可以相信你吗?”
13.
沈温年很快用行动向我证明了,他对我并不只是一时兴起。
沈氏集团在沈温年的授意下,在杂志媒体上公布了我们即将订婚的消息。
在消息放出去的当晚,陈裴青找到我。
问我难道真的相信沈温年以后就不会变心吗?
“像他这样的人,婚事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现在是给你承诺,那以后呢?”
“谁能保证他不会见异思迁?你难道真的相信他以后会只爱你一个人吗?”
我昂首看着他,感慨着这张我曾无比熟悉的脸,变成如今这样面目可憎的样子。
“陈裴青,不要拿别人跟你比。”
陈裴青错愕地望着我,才终于明白我已经彻底放下他了。
他看着我眼里再无半分爱意的神情,凝滞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直到这一刻之前,陈裴青仍以为只要他愿意低头哄哄我。
我就会像之前那样一如既往的原谅他。
可是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我毫不留恋地离开他转身就走。
而陈裴青不知道的是。
当一个男人的实力强大到无法撼动的时侯,已经不需要用女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沈温年正是如此。
至于他真的是不是日后只会爱我一个人。
我决定放手一博,跟沈温年试一次。
很快,我们将要结婚的喜讯传遍了整个海市的金融圈。
我也成功考上了海市的大学。
搬到海市以后,我再没有收到有关于陈裴青的消息。
陈母为此来找过我几次。
我对她一直有愧,却也无法再看在她的面子上和陈裴青重修于好。
幸好陈母是个开明的人,并没有在小辈的感情上干涉过多。
她为我能找到真正的幸福而感到开心。
三年研究生毕业后,我直接进入了海大任教。
发表的几篇论文被陆续刊登在专业领域的杂志上。
我终于成为了可以和沈温年比肩的人。
而至始至终,他都一直在我身后给予我鼓励以及庆贺的掌声。
某次我跟着他回京市探亲的时侯,偶然遇到了陈裴青。
他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可妻子却并不是霍慕雪。
我路过他时点头致意。
心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那天,还是沈温年告诉我。
我离开后,陈裴青站在门口看了我许久。
许多年过去,我跟沈温年的感情依然如热恋时期一般稳定甜蜜。
有天,我无意中在他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二十多年前的旧报纸。
报纸正面的那张照片,是当时的记者在播报新闻时无意中拍下的。
画面的右下角,是年仅九岁的我跪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
那时我刚挨了继父的一顿打,从家里偷跑出来。
过马路时不小心冲撞到了别人。
那辆轿车的车主特别好说话,他让司机下车给我面包和一些钱。
虽然我没有看见过他的脸,但我心里一直都记着有他这样一位恩人。
后来,我的养父因为酗酒过度去世,我被接到了社区的孤儿院。
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陈母。
我正疑惑这样的一份旧报纸怎么会在沈温年的抽屉里。
他却忽然从我身后出现,身上带了屋外的风雪。
“沈太太,看什么呢。”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糕,快去许愿。”
我抬头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
“好快啊,又到圣诞节了。”
沈温年抽过我手中的报纸放在桌边,拉着我出去。
从前我不太喜欢过生日,因为会和圣诞节撞上。
总觉得我的存在远不及神明存在的意义重大。
可此时此刻,我看着对面的男人,忽然有一瞬在想。
或许,神明也曾认真聆听过我的心愿。
故事虚构,不要带入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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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玫瑰]
来源:写点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