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5月人倍忙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21 21:13 2

摘要:去年秋天,收完了各类庄稼,小麦也被播种到地里的时候,我正在老家。一日下午,忙完了农活儿的几位乡亲在村口闲聊,我便过去凑热闹。其中一位乡亲说:“麦种下地了,看这墒情、气温,快了。”我知道他说的“快了”,是指麦种快发芽了。另一位乡亲则毫不掩饰地调侃说:“快了?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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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的古诗照进现实,20世纪60年代的麦收场景,既有“焦麦炸豆”的紧张,也有邻里间互相帮助的温情。

去年秋天,收完了各类庄稼,小麦也被播种到地里的时候,我正在老家。一日下午,忙完了农活儿的几位乡亲在村口闲聊,我便过去凑热闹。其中一位乡亲说:“麦种下地了,看这墒情、气温,快了。”我知道他说的“快了”,是指麦种快发芽了。另一位乡亲则毫不掩饰地调侃说:“快了?多快?快割了!”他们这样对答如流,可能是因为时常在一起劳作、一起话家常、关系密切的缘故。

时间过得真快啊!去年秋天,乡亲说“快了”的情景犹在眼前,然而现在麦子已经发黄了。走进5月,就走进了“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诗里所描述的场景里去了。这场景在20世纪60年代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似乎与白居易《观刈麦》的诗意契合。

那时,我正处于青少年时期,在晒场打麦子的滋味儿几乎年年都品尝过。虽然已经过去几十个年头,但是我仿佛还生活在《观刈麦》那首诗里面,仍对那时的情景记忆深刻。

每年到了小满节气,我们村都要举办“小满会”。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置办收麦用的各类农具,迎接麦季的到来。桑杈、扫帚、镰刀、木锨、刮板、荆条筐……应有尽有,保证满足人们的需求,使之高兴而来,满意而归。“小满会”不久,麦子就成熟了。“蚕老一时,麦熟一晌”,前一天麦穗还有点儿夹生,第二天可能就成熟了。如果不抓紧收割,风一吹,熟透了的麦子就会从麦穗上的“麦仓”里脱落出来。收麦子时,人们的神经似乎都不自觉地上紧了发条。要说有多紧张,电影《地雷战》里农民夜半三更抢收麦子的镜头就是真实写照。不过,抗日战争时期是与敌人抢小麦,而20世纪60年代收麦子是与时间赛跑。“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在任何时候都是真理。

麦季是金黄色的。高远辽阔的天空,也被麦田映照成了金黄色。在我们村,麦子是主要的粮食作物,放眼一望全是麦田,横无际涯,但一块块麦田皆有归属,人们了然于胸。

有时,晚上刚睡着一会儿,根本没有从白天割麦子的繁忙中歇过劲儿来,就被有担当的生产队长叫醒了,趁着月光下地割麦去。在麦田里,除了虫鸣声,就是人们割麦子的声音。那美妙的割麦声,好像是从地心里传出来的歌曲,字正腔圆,入脑入心。

清凉柔润的月光照耀着麦田,也照耀着弯腰割麦子的男男女女。当时,割麦子是记工分的,割得多,工分就多。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东方天际吐露出鱼肚白时,我直起腰往后一看,割下的麦子有序地躺在地里,像大海里起伏的波浪很有节律,让人舒心极了。喂饱了草料的耕牛,天一亮就被套上牛套,拉着铁轱辘大车来到地里,将割下的麦子直接拉到晒场里晒打。捆成麦个子的先拉到晒场上,人们将其垛在晒场边上,等腾出空场了再进行碾打。

在“焦麦炸豆”的日子里,麦田几乎成了人们临时组建起来的大家庭,一连十天左右,基本上与麦子形影不离。不像现在,机械化程度高,大型联合收割机下了地,一会儿就收割完了,麦秸、麦子各得其所。

那时人们白天割麦,晚上还要睡在麦田里看护;如果割累了,就躺在麦铺子上休息一会儿;如果镰刀钝了,就捡一片瓦块或找个砖头蹭几下刀刃,再扑下身子继续割麦。由于马不停蹄地割麦,胳膊和手掌时常有肿胀和灼热感,一放下镰刀,就再也不愿意握在手上。

吃午饭的时候,端盆往地里送饭的女人很多。由于劳累,馍拿在手里刚咬几口,人们的眼皮就直想“打架”。起早割的麦子趁有潮气,捆成麦个子拉到晒场里先垛起来;上午和下午割的麦子因麦秆较干不便捆绑,就搁成麦铺子,直接拉到晒场里碾压,一天只能碾压一场。两三天后,人们割了不少麦子,看着浩浩荡荡的麦子自豪地说上一句:“终于割透亮了!”

割麦的这几天,人们最担心的是天空“变脸”,一旦天突然阴了,黑灰色的云彩出来了,雷声也响了,哪怕中午刚端起饭碗,听到生产队紧急的钟声敲响,随着队长一声急唤:“快抢场了!”男女老少慌忙地搁下饭碗,火速往晒场里奔跑,抓起工具将还在碾压之中混在一起的麦秸、麦粒、麦糠聚拢成堆避雨。如果天气预报说夜里有雨,晚饭后就到地里将白天割的麦子垛成下面大上面小的垛子。垛子顶部罩的是束了腰的麦个子,麦个子根部朝上,穗头朝下,中部四散开来,这样一旦下雨,水可顺着麦秸流,减少损失。

早上用桑杈将麦秸抖散到晒场里,半晌再翻腾一遍继续晾晒。中午该趁热碾场了,先用桑杈拍一遍半人高的麦秸,再让黄牛拉上石磙在晒场里一圈圈碾压。碾压过后,继续翻场、暴晒、碾压……反反复复,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起场。

翻场那会儿,桑杈被太阳晒得烫手,但没人说热。人们感恩5月太阳的炽烈,如果没有这炎炎夏日,麦子怎能打出来。人们熟知麦子是命脉,时间不等人,流金铄石的阳光是上天的奖赏。

傍晚,起场后的碎麦秸、麦粒等还没有分家,有经验的老农抓几把往空中一抛辨别风向,接着便紧锣密鼓地扬起场来,有的用木锨不停地斜着往上撩,有的用长扫帚掠去杂物。干干净净的麦粒落在扬场者的草帽上,“呼呼啦啦”如下麦子雨。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小麦好吃,但它来之实属不易。冬小麦在各类农作物中生长周期最长,上一年9月底播种,到第二年5月底才能收获。它的生长过程复杂,包括出苗、分蘖、越冬、返青、拔节、孕穗、灌浆等,期间还要施肥、打药、浇灌等。奇怪的是,冬季天气寒冷,它仍具有不懈的斗志,根须可深入地下两米多。一层层积雪下面,它从入土的那天起就没有停止生长的脚步。麦季又至,麦浪翻滚。站在今天的麦田里回望那时的麦季,时时挂在眼前的,犹如一幅难以言状的水墨画,古朴,闪烁,难忘。(作者供职于河南省郑州市骨科医院)

来源:医药卫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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