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宝贝儿,你终于舍得打给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的电话等得花儿都蔫了啊!!!
我和许津南在一起快三年了。
合约到期前一个月,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后背。
「陈乔,我要结婚了,我们的合约,得提前结束。」
我浑身猛地僵了一瞬,而后便故作轻松地问:「有补偿吗?」
许津南的吻未停:
「要多少?」
我似乎想了一下,随口说出一个数字:「一千万。」
「好。」
许津南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我笑了。
眼眶忽然就泛起一股浓浓的涩意。
好在许津南在后面,什么也看不到。
「那今晚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1
大概清楚是最后一夜,所以许津南挺狠的。
到一半的时候,许津南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瞥过去,清晰地看到他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三个字:
【江映柔。】
哦,江映柔,江氏集团的长公主。
她应该就是许津南要娶的女人了吧。
我正想着,身体忽然一空,许津南已经抽身去捞过了手机。
他下床,一边往阳台的方向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我望着他颀长挺阔的背影,一时怔住。
「好,我现在过去,等我半小时。」
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许津南说完这一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径直朝我走来。
看到我正拿了睡裙要穿,他一把夺过扔掉。
然后双手撑到我身侧,头又朝我压过来。
我避开了他的吻。
「怎么,不开心?」
许津南拧起了眉。
我扯了下唇:「许总,你的未婚妻在等你?」
许津南长指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陈乔,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没有资格。」
「是啊,许总,我没有资格。」
我望着他,脸上笑开:
「所以,我没有不开心。」
「既然不想被我亲,那你就亲它。」
……
走的时候,许津南留下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他说:「这套公寓我会处理掉,你尽快收拾好搬走。」
我点头:「好。」
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没回头:
「陈乔,以后哪怕遇见,我们也要装作不认识。」
「好。」
2
这天晚上,我坐在阳台上,仰头看了好久的星星。
盛夏的夜风如这座繁华的都市一样令人窒闷。
璀璨的灯火甚至遮住了星星的光华。
我望了半夜,也没有找到一颗星星。
只好拿过手机,拨通了远在巴黎的经纪人的电话。
「宝贝儿,你终于舍得打给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的电话等得花儿都蔫了啊!!!
「你答应我的画稿呢?再有三天这个月就结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交?
「还有你答应跟 HERMES 的长期合作,人家一直在追你什么时候可以签合约?
「还有你的插画集再版的事……」
「白越,我打算离开上海回巴黎了。」
我打断经纪人喋喋不休的声音。
「啊,你说什么?回巴黎?」
「对。」
「你这个时候回巴黎?为什么?一个月后的插画展,你不办啦?」
插画展吗?
我低头苦笑。
许津南都决定要娶别人,跟我划清界限了。
所以,有些事情,也自然就不再需要他知道。
「对,不办了。」
「不行。」
白越却果断地拒绝了我。
他向来是最宠我的,三年来,都是毫无条件地纵容我。
每次许津南的索取无度导致我拖稿违约。
他不是费尽心力地帮我说好话,就是默默帮我交罚金。
我的成名插画集。
国外的影视公司要高价买断,我不卖,却少了整整五百万,卖给许津南的影视公司。
他骂了我一万遍恋爱脑,却还是含泪替我签下了合约。
因为照顾生病的许津南,我缺席了自己在巴黎的人生第一场插画展。
他气得跳脚,却在所有人前笑容满面地替我收拾烂摊子。
因为许津南,我……
如今回想。
过去三年我干的每一件蠢事,好像都是因为许津南。
「陈乔,我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但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一个月后你在上海的插画展,必须如期举行,而且,你必须得亲自出席。」
他态度坚决,我忽然就莫名红了眼,问他:
「为什么?」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忽然就不想办了?当初可是你坚持要在上海办你在国内的第一场插画展的。」
「因为许津南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呵!」
白越似乎是被气笑了。
「我说呢,你怎么就良心发现,舍得半夜不陪着许津南,给我打电话?」
我:「……」
「陈乔,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天才插画师 FLECHAZO,你给我支棱起来点,哪怕是为了让许津南那个瞎眼的长长眼。」
3
天微微亮,我就进了厨房。
想最后给许津南做一次他爱吃的早餐。
可早餐做好,我等来的,却是许津南的秘书。
秘书是来给我送合约的。
提前解除我和许津南包养关系的合约。
我看着合约上签下的那遒劲有力的「许津南」三个字,自嘲地笑了笑。
许津南这是怕我对他纠缠不清吗?
我毫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小姐,你什么时候搬走啊?」
「现在。」
我回答完,就去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不多,因为我画画工作,都在工作室里完成。
许津南每个月付我三十万,他自以为养着我。
除了在我身上毫无节制的索取外,从未关心过我的其他方面。
包括我的工作。
自然不可能知道,如今炙手可热,一幅作品千金难求的天才插画师 FLECHAZO 是我。
我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准备离开。
「站住。」
我停下回头:
「还有事?」
秘书脸上笑吟吟,眼底却是十足的轻蔑:
「陈小姐,你脖子上的项链,是老板买给你的吧?」
我抬手,抚上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确实是许津南送给我的。
在我跟了他之后,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是一条很简单的心形钻石项链。
我已经戴了快三年,从未摘下过。
「是。」
秘书双手环胸,踱步走近我:
「陈小姐,除了合约上的一千万,老板可没说要送你其他的东西。
「既然你现在跟老板没关系了,那之前老板送你的东西,你是不是都得留下?」
我闭了闭眼,答应一个「好」字,然后去摘下脖子上的项链,交给秘书。
「除了项链,你不会还拿了其他的东西吧?
「为了办好老板交代的事,我要检查一下陈小姐你的行李箱,陈小姐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我放下行李箱,打开,让秘书检查。
秘书胡乱翻了一通。
除了我的证件和两套换洗的衣物外,再无其他。
「身上呢?」
秘书似乎不甘心:「陈小姐,你身上不会带了什么贵重东西吧?」
我冷了脸:「你这是想搜身?」
秘书扬眉:「不搜搜,怎么证明陈小姐没有拿我们老板的东西?」
「这是许津南的意思?」
「老板付我工资,我自然专心为老板办事。」
「那我是不是要把裙子脱下来给你搜?」
我的身上,除了内衣裤,便只穿了一件没有口袋的居家长裙。
「这样当然最——」
好。
「啪!」
秘书话音未落,我扬手一巴掌甩过去:
「要搜,叫许津南亲自来。」
4
从许津南的公寓出来,我直接去武康路 109 号别墅。
据说这里是上海最贵的老洋房,有钱也不可能买得到。
是白越让我搬过去的,说是他朋友的房子。
他朋友在国外,房子空着,可以给我借住一个月。
别墅里的保姆和司机对我恭敬热情,又慈爱极了,仿佛把我当成了女主人一样。
对我无微不至。
甚至是给我安排了别墅里位置最好的房间和画室。
房间和画室的布置,竟然还都是我喜欢的风格。
在这里,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跟许津南在一起快三年的时间里从未有过的。
终究,三年,我对许津南再掏心掏肺,充其量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炮友而已。
安定下来,我开始在别墅里埋头画画。
将拖欠的画稿交齐的那一瞬,我如释重负。
这好像是过去三年来,我唯一一次没有拖稿。
接下来,我开始忙插画展的事情。
晚上,跟策展人谈完工作吃完饭,我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散步。
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许津南的脸。
还有江映柔。
他们订婚了。
准新娘江映柔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十指紧扣,彼此对视。
浓情蜜意,温柔缱绻。
我怔怔地望着大屏幕,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许津南的场景。
别人都说,我妈妈是个小三,是被原配逼到跳楼自杀的。
我妈妈自杀那天,特意把我支走,让我出去买东西。
当我拎着东西回来的时候,救护车已经赶到,刚好抬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我妈上车。
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邻居一把拽过我,将我塞进了救护车里。
看着医护人员不停地对我妈进行抢救。
可我妈嘴里鼻子里的血还是不断地涌出来,我整个人都是麻的。
直到我妈被送进了抢救室,我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当时我有多无助,多害怕,只有天知道。
偏偏,护士还告诉我,让我先去交五万块钱才能对我妈进行抢救。
当时十四岁的我,哪来五万块啊!
我都来不及想,直接扑通一下跪在护士面前,哀求他们先救我妈。
可护士说,这是医院的规矩,必须先交。
可是我真的没有五万块啊。
只能不停地磕头哀求。
也就在那时,我最狼狈最无助最害怕最悲惨的时候,是许津南如神祇一般降临。
他跟护士说:「五万块,我替她交了。」
我当时愣在原地,直到许津南帮我交了钱离开。
我反应过来追上去。
可他人已经不见了。
后来,护士告诉我,他叫许津南,是许氏的太子爷。
钱交了,但妈妈还是走了。
妈妈留下了遗书。
告诉我,她不是小三。
她跟我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爸爸已经结婚了。
「轰隆隆——」
六月的天犹如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我还来不及反应,暴雨便倾盆而至。
我望着大屏幕上亲吻在一起的男女,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太大落进了眼里。
温热的液体慢慢顺着眼眶溢了出来。
十四岁到现在二十四岁。
十年啊。
期期艾艾,心心念念。
如今,就当自己还清了许津南当初的那五万块。
我和他,就此画上句号,再不会有交集。
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把黑色大伞忽然撑在了我的头顶。
我一怔,倏地转头看去。
就见我的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后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两张跟刚刚的大屏幕上一模一样的脸。
「陈乔,怎么这么巧,在这儿碰到你?」
隔着一道道的雨帘,江映柔冲我笑意嫣然:
「快上车,雨这么大,我们送你回去。」
5
我的视线越过车窗前的江映柔,落在她身边的许津南身上。
他面无表情。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朝我看了过来。
只是,眼神冷漠,甚至还带着明显的厌恶:
「陈乔,别站着了,快上车。」
江映柔又催促。
我跟江映柔早就认识了,有一次在咖啡馆,她主动找我聊天。
加了我的微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上了车。
不过,刚坐进副驾驶,我就后悔了。
「陈乔,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许津南。
「老公,这是我朋友,陈乔。」
我闻声,浑身一下僵住。
但也只僵了一下之后,我便努力镇定下来,笑着回头。
后座座椅中间的扶手是收起来的。
此刻,江映柔就抱着许津南的胳膊,半边身子贴在他的身上,满脸温柔明媚笑意地望着他。
我心脏缩了缩,低敛下双眸:
「许总,您好,久仰大名!」
「嗯,你好。」
带着厌恶,许津南回一句。
「老公,我朋友都湿透了,你把你的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一下嘛。」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身上确实是湿得不成样子,连内衣的颜色都透了出来。
「老冯,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陈小姐。」
许津南却冷冷地命令司机。
司机答应,赶紧去脱身上的西装外套。
我努力压下眼眶里泛起的酸胀,扯起唇角:「谢谢!」
曾经。
但凡我跟别的男人握一下手。
甚至是多说两句话。
许津南都会不高兴,回来后总会把我折腾得够呛。
如今,倒命令起四十多岁的男司机脱衣服给我穿。
说断就断。
界线划得再清楚不过。
这一刻,我才彻底明白。
许津南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但凡有一点喜欢,怎么又能在短短的数天内,对我如此冷漠绝情?
「老公,老冯的衣服一身臭汗,怎么能给我朋友穿嘛。」
许津南听了江映柔的话,似乎瞟了我一眼,抬手去勾起了江映柔的下巴。
「小乖,把你老公的衣服给别的女人穿,你真的不介意?」
小乖……
曾经多少次,情到浓时,许津南也会一次次这样地叫我。
「唔~讨厌!」
江映柔娇嗔一句,然后对我说:
「陈乔,不好意思啊,你要是不介意,就先拿老冯的衣服将就一下。」
「不介意的。」
我说着,接过司机递过来的衣服,赶紧披上。
「对了,你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江映柔问。
我报上地址。
6
「陈乔,这幢别墅价值少说十几个亿呢,是你男朋友的吧?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找了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
我笑了下,没接过江映柔的话,只是把外套脱下来给司机。
刘阿姨在车外撑着伞等着我。
「不必了。」
结果,司机刚要伸手过来接,许津南冰冷的声音响起:
「老冯,等下让肖秘书再去给你买一身。」
「是,许总。」司机笑呵呵答应。
我伸过去的手顿在那儿,僵了几秒,堪堪收回。
「新衣服的钱,我等下转给江小姐。」
「江小姐,许总,谢谢您们送我回来。」
说完,我推门下车。
却无意瞥到,许津南的脸色阴沉得跟此刻暴雨的天空一样。
「欸,陈乔,我和津南这个月二十七号举行婚礼,改天我让人把婚礼请柬送过来,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出席我们的婚礼啊!」
二十七号。
这么巧吗?
我的画展也在二十七号。
「好。」
我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下了车,刘阿姨马上将伞撑到我的头顶,遮住落汤鸡般的我。
「哎哟,陈小姐,你怎么淋成这样?身上还这么冰啊,等下得感冒了。
「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我再去给你熬碗姜汤喝。」
不知道是风吹得还是怎样。
我忽然又有些忍不住红了眼。
刘阿姨怎么就这么像我的妈妈呢!
晚上,当我捧着书靠在床头里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
「陈乔,你还真是出息了,这才几天工夫,就把我彻底拉黑了。」
手机里,许津南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此刻,许津南站在他和陈乔睡了三年的主卧衣帽间里。
看着衣柜里码得整整齐齐的三百六十万的现金和那张一千万的支票。
他额头青筋一条条的凸起,暴跳。
三年,三百六十万,再加一千万的补偿金。
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还有这些年他送给陈乔的所有东西。
她一样不少地留给了他。
原本迷迷糊糊的我瞬间清醒,淡淡问:
「许总,有事?」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回哪儿?」
我轻笑一下:「许总,我们签了合约的。」
「怎么,找到更大的靠山了,所以敢跟我对着干了,是不是?」
许津南已经查过了。
武康路 109 号。
是北京周家那位太子爷周闻璟名下的产业。
周家,何止是在上海。
就算是在整个四九城内,也是无人敢得罪的存在。
「许总说笑了。」
此刻,我竟然对许津南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失望来。
心在这一瞬间就彻底死了。
心湖里,对他竟再也掀不起任何的一丝涟漪来。
「许总如果没事,还请履行合约,别再来打扰我。」
「陈乔,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周闻璟勾搭上的?
「怎么,以为留下所有的钱和东西,你就觉得,自己没有被我包养过吗?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躺在周闻璟身下让他干吗?
「就算现在周闻璟对你再怎么好,你也是老子玩腻了不要的女人。」
我闭眼,深吸口气:
「许总,钱和东西,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统统不要了。」
7
为了我的画展,白越提前半个月飞来上海。
我和他,如果不算视频通话,已经有快两年没见过了。
倒不是白越不想来上海找我。
是我怕许津南知道我 FLECHAZO 的身份。
更怕他看到我和白越亲密会不高兴。
就一直找各种理由不让他来。
当白越从机场冲出来抱住我的那一瞬,我竟然控制不住有些湿了眼。
透过眼眶里氤氲起的热气,我竟然看到了不远处路边停着的车里,脸色黑如锅底的许津南。
好在他很快就走了。
但我没料到,我会在餐厅的洗手间里再次遇到他。
看着几步开外,斜斜地靠在盥洗台前,满脸阴翳地望着我的男人。
我惊得浑身一抖!
在我反应过来,拔腿要跑的时候。
许津南轻易将我捞了回来,摁在了墙上,铁钳般的长指扣住了我的下巴:
「陈乔,你还真是不得了了,才多长时间,连脚踏两条船你都学会了。
「说,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勾搭上周闻璟和外面那个男人了?」
「许津南,你有病!」
我忍着下巴几乎要被捏碎的痛:
「我的事,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吗?」
「哼!」
许津南一声轻蔑十足的笑:
「陈乔,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傲?你一个小三的女儿,靠依附男人才能活,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傲?」
我闭眼:
「你早就知道,我是十年前跪在医院急救室外的那个女孩了?」
「是。」
许津南的声音,是渗进骨子里的蔑视:
「你妈是小三,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妈是小三,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就是我心心念念十年,甘愿被藏在阴暗处,甘愿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三年的男人。
我笑了。
心里对许津南最后一丝感激与情分,也彻底泯灭。
「是,许津南,我确实是又贱又蠢,你满意吗?」
许津南看着我,眼底似乎有一丝心疼闪过:
「陈乔,回到我身边来,跟以前一样,除了名分地位,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啪——」
许津南话音刚落,我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许津南,滚!」
8
「小越越,你跟周闻璟很熟?」
回武康路的时候,我将憋了快半个月的话问出口。
「嗯,挺熟的,他还是你的头号大粉丝,会来参加你的画展,到时候你们好好聊聊。」
「有这个必要吗?」
「你个没良心的,人家好吃好喝好住地伺候着你,你不报答一下?」
「既然你都说他是我的粉丝,那我画幅画留给他。」
就当报答了。
白越:「……」
「小乔乔,你现在真的是大名人了啊!」
看着大街小巷,到处是关于我的插画展的宣传海报,白越感慨:
「如果不是你不愿意,各种商业广告,我早就替你接到手软了。」
我笑笑:
「咱们又不差那个钱。」
「谁说不差,我差啊!」
白越愤愤白我一眼:「回去之后,每个月给我多画十幅画,补偿我的损失。」
我笑着点头:「好。」
白越盯着我被咬破的还残留着血丝的唇角,眼尾忽然就洇开一抹嫣红:
「欸,小乔乔,你说把你的照片加到宣传海报上去,效果会不会更惊人?
「肯定会,毕竟你人比你的插画更惊艳呢!
「到时候画展来宾一定会爆棚。
「还是算了,到时候人太多场面太乱,不好控制,万一出个什么乱子,对你影响不好……」
接下来,我和白越都在忙画展的事。
主要是他在忙,我负责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画展开始前三天,许津南和江映柔的婚礼也开始在各大媒体和网络平台炒作起来。
不过我这几天都在别墅里,不是埋头画画,就是埋头看书翻阅资料,没有关注过。
有几幅原本打算展出的画跟许津南有关。
现在我跟许津南已经彻底形同陌路,我自然不会再展出任何跟他有关的作品。
所以这空缺的画,我得临时补上。
是白越翻出了国内几个比较官方的热搜榜给我看。
「喏,宝贝儿,你瞧。」
白越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来,眉眼得意,语气却是轻蔑的:
「切,许津南和江氏再卖力炒作又怎么样?风头还不是远远盖不过你。」
热搜榜上,和我有关的热搜霸占了第一第二和第四。
有我的画被拍出七千万的高价。
有大佬放话要买光我画展上的画,等等。
至于许津南和江映柔的婚讯,则是勉强挤进了前十。
「是不是你花钱给我买的热搜?」
白越瞪了瞪眼,翘着兰花指狠狠戳在我脑门上:
「臭小乔,你是脑子秀逗了吗?」
我:「……」
大概是画展马上要举办,我压力过大的原因。
大姨妈居然提前来了。
半夜,我迷迷糊糊被痛醒,我捂住小腹下楼,想泡杯红糖姜水。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东西。
这三更半夜的,难道是进贼了?
想到这儿,我惊得浑身一抖。
刚好楼梯口旁放着一根棒球棍。
我想也不想,抄起棍子,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下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声音好像是从厨房传来的。
我靠近,发现厨房果然亮着灯。
我把脚步放到最轻走过去。
厨房里还真有个陌生的身影蹲在橱柜前翻东西。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却是毫不犹豫,举着手里的棒球棍冲过去。
9
「啊——」
就在我冲过去,手里的棒球棍高高举起准备落下的时候。
蹲在橱柜前的男人忽然猛地一下站起来,转身。
我猝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趔趄一步,往后倒去。
下一秒,男人的一只长臂伸过来搂住我,同时另外一只手堵住我的嘴。
我瞪大双眼看着眼前面容犹如刀削斧刻般俊美又矜贵的男人,一时愣住。
「抱歉,吓到你了,我是周闻璟。」
男人开口,嗓音低沉醇厚,磁性温和,就犹如暗夜中绽放的幽兰般迷人。
周闻璟!
这座别墅的主人周闻璟!
我愈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周闻璟松开了我的嘴,性感的薄唇半勾起:
「太晚了,我们别吵醒其他人。」
我们……
听着他的话,我再低敛双眸往下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我被他搂在怀里,身体贴着他温暖又宽阔的胸膛。
我身上穿的是长款睡裙,不至于走光,可我里面……
刹那,我脸色炸红,如触电般从他的怀里弹开。
然后低头,含胸弓背,嚅嗫:
「对……对不起啊,周先生,我不知道是您。」
我 D 杯,里面不穿的时候,真的很突出。
跟许津南在一起的时候,他特别喜欢,每次都吮不够。
周闻璟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心情不错,在我半抬的眸光中,他嘴角往上牵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我刚回来,还没吃晚饭,所以准备自己动手做点。」
「怎么,你也饿了?」
我赶紧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我不饿!您慢慢做,我不打扰您了。」
话落,我逃命似的转身跑了房间。
我靠在门后边,捂住如擂鼓般跳动的胸口。
大口大口喘气。
脸颊火辣辣的。
几乎完全忘记了小腹的不适。
刚刚真的是……快要尴尬死!
既然周闻璟回来了,又发生了刚刚那样的事情,那我是不是该搬出去住才合适?
对,搬出去。
不然接下来几天,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周闻璟相处。
我决定等天亮我就去跟白越说这件事。
爬回床上,小腹处的痛意就又清晰地传来。
搅得我根本无法入睡。
「叩叩——」
忽然,敲门声传来。
我顿时浑身一僵,屏气凝神。
「陈小姐,熬了点老姜红糖水,你要不要喝一点?」
是周闻璟。
他怎么知道我大姨妈来了?
我困惑,心脏又如擂鼓般跳动起来。
我下床裹了件外套,这才去开门。
周景璟就站在门外,手里端着的托盘里。
不仅放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老姜红糖水。
还放着一盒专治痛经的必理痛。
我望向周闻璟。
周闻璟也看着我。
热气袅袅,氤氲了彼此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好温柔好温柔。
「这……」
「你睡裙的后面染了血。」
周闻璟打断我的话,将托盘递到我面前:
「红糖姜水未必能马上止痛,但止痛药可以。」
我接过。
「吃了好好睡一觉。」
周闻璟叮嘱一句,而后直接离开了。
10
下半夜,我睡得很香。
早上起床下楼,没看到周闻璟,我松了口气。
「陈小姐,早啊,我们家先生回来了,不过一大早就跟白先生出门去了,他们让你自己吃早餐。」
刘阿姨在厨房,看到我,脸上总会露出慈爱的笑。
「好!」
我什么也没敢多问:
「阿姨,昨晚谢谢你给我熬的红糖姜水。」
「什么红糖姜水?我没给你熬啊,你要喝红糖姜水吗?那我现在熬。」
昨晚半夜那碗浓浓的老姜红糖水,不是刘阿姨熬的?!
难道是周闻璟自己熬的?!
他一个人人尊崇敬畏的京圈太子爷,三更半夜给我熬红糖姜水?
「那……那家里有没有专门治痛经的必理痛?」
「怎么,你痛经啊?那我现在去买。」
「我老太婆一个,早就绝经了,家里又从来没有来过其他的女孩子,哪里会有痛经药?」
见我怔住,刘阿姨笑呵呵继续说:
「小乔,你等阿姨一会儿,阿姨很快就买回来了。」
「阿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赶紧的,我去拉住刘阿姨。
「你吃过了呀!」
刘阿姨怔了怔,又扶着我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例假啊?是不是不舒服?那赶紧去坐着,别在厨房碰凉水了,早餐我来做就好了。」
我木讷地点点头,任由刘阿姨半扶半推地送我到客厅沙发上坐着。
「刘阿姨,你们家周先生,真的是个大好人。」
「是吧!」
刘阿姨脸上简直乐开了花:
「我们家先生啊,真的可好啦,样样都是顶尖的。
「唯一的不好啊,就是一把年纪了,不找女朋友不谈恋爱,也不结婚,可愁死周吴两家人了。」
吴家,是周闻璟的外婆家。
周闻璟的母亲是吴家独女,周闻璟也是独子。
自然,周闻璟就成了周吴两家的继承人。
我笑笑,没有再接刘阿姨的话了。
为了避免碰到周闻璟,吃过早餐后,我就待在画室没出去。
后天就是画展了。
趁着这两天有时间,我想把送周闻璟的那幅画尽快完成。
考虑半天,我决定作一幅泼彩画送他。
画的尺寸有点大。
所以我把画纸固定在了落地窗的大玻璃上,上面部分要踩着凳子才能画。
我画得专注,连窗外什么时候日落西山的都不知道
来源:小姐姐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