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风裹着松针的苦涩掠过脖颈，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酒葫芦，粗糙的掌心触到金属的冰凉 —— 那是把用了二十年的双管猎枪，枪管被摩挲得发亮。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枯叶在老周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他蹲在腐殖土堆旁，小心翼翼地将削尖的竹刺插入陷阱底部。

山风裹着松针的苦涩掠过脖颈，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酒葫芦，粗糙的掌心触到金属的冰凉 —— 那是把用了二十年的双管猎枪，枪管被摩挲得发亮。

“今年冬雪来得早，山下肉铺早该盼着野味了。” 老周自言自语着，把伪装用的枯叶轻轻盖在陷阱上。这片林子他走了半辈子，野猪群总在霜降前后往南迁徙，循着蹄印设伏准没错。

可当他刚把最后一根树枝架在陷阱边缘时，远处传来的闷响让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那声音像闷雷滚过潮湿的腐木，又像是生锈的铁门被生生撕开。老周攥着猎枪的手指骤然收紧，枪管在枯叶堆里划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屏住呼吸循声望去，透过斑驳的树影，一头黑影正拨开荆棘朝这边移动。

晨光被撕裂成碎片，洒在獠牙交错的血盆大口上。老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六百斤的巨兽每踏碎一片落叶，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野猪浑浊的眼珠蒙着血丝，鼻息喷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獠牙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 显然是被人类侵入领地彻底激怒了。

“稳住，稳住……” 老周的喉结上下滚动，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火药筒。野猪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枯黄的鬃毛根根倒竖，前蹄在地上刨出两道深沟。

老周猛地端起猎枪，后槽牙咬得发疼，枪管却在颤抖中偏离了瞄准点。

千钧一发之际，野猪已经扑到眼前。老周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身后的树干。獠牙擦着他的裤腿划过，布料被撕开的瞬间，他闻到一股腥臭的热气。

猎枪走火的轰鸣在林间炸开，铅弹擦着野猪耳际飞过，惊得它发出更愤怒的嘶吼。

老周的后背贴着粗糙的树皮向下滑，左手慌乱中摸到陷阱边缘的伪装树枝。野猪再次腾空扑来的刹那，他突然拽住树枝翻身滚进陷阱。

削尖的竹刺在他翻滚时擦过小腿，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上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獠牙刮擦陷阱木板的刺耳声响。

“完了……” 老周蜷缩在陷阱底部，血腥味混着腐土的气息钻进鼻腔。猎枪不知何时脱手，此刻正斜插在离他半米远的竹刺堆里。

野猪的蹄子重重踏在头顶的木板上，震得细碎的泥土簌簌落下。老周摸到腰间的酒葫芦，咬开软木塞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剧烈咳嗽。

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老周抬头望去，正对上野猪血红的眼睛。它正用獠牙疯狂撬动陷阱边缘，唾沫混着泥土滴落在老周脸上。

忽然，一声更尖锐的嚎叫从远处传来，野猪的动作顿了顿，转头望向密林深处。

老周抓住这瞬息的机会，伸手去够猎枪。就在指尖即将触到枪管的瞬间，头顶的木板轰然断裂，獠牙带着腥风直刺而下……

獠牙离老周咽喉只剩半尺距离时，林间突然炸开一阵犬吠。五只毛色油亮的猎犬从灌木丛中窜出，像五道黑色闪电直扑野猪。

老周瘫在陷阱底部，看着最健壮的头犬黑子咬住野猪尾巴，另外四只呈扇形散开，锋利的犬齿直取野猪后腿。

“好崽子们！” 老周沙哑的喊声混在犬吠与猪嚎中。野猪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猛地甩动粗壮的尾巴，黑子被重重抽在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哼。

但其他猎犬并未退缩，黄狗大黄趁机咬住野猪脚踝，却被野猪一蹄子踢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枯叶堆里。

血腥味在林间弥漫，老周挣扎着爬出陷阱。猎枪还卡在竹刺堆里，他摸出腰间别着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野猪的注意力完全被猎犬吸引，它疯狂地原地打转，试图用獠牙和蹄子击退这些难缠的对手。

“绕到侧面！” 老周冲着剩下的三只猎犬大喊。黑子抖了抖脑袋，重新站起身来，眼神中燃起凶狠的斗志。

它带着灰灰和小白突然改变路线，不再硬拼野猪的獠牙，而是从两侧迂回包抄。老周握紧匕首，心跳随着犬吠声加速 —— 这是他们反复演练过的战术，成败在此一举。

灰灰第一个发动攻击，它灵巧地避开野猪挥舞的前蹄，一口咬住野猪左腹。野猪疼得浑身一颤，刚要低头反击，小白趁机窜到另一侧，锋利的犬齿狠狠咬进野猪右腹股沟。

黑子则瞅准时机，纵身一跃，死死咬住野猪最脆弱的部位。

凄厉的嚎叫震得老周耳膜生疼。野猪疯狂翻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三只猎犬死死咬住不放，被甩得东倒西歪也不松口。

鲜血顺着野猪的腹部滴落，染红了脚下的腐殖土。老周握着匕首慢慢靠近，汗水顺着额角滑进眼睛，蛰得生疼。

“坚持住！” 老周对着猎犬们大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他知道一旦猎犬松口，这头暴怒的野猪会立刻把目标转向自己。

黑子的皮毛被野猪的血浸透，灰灰的后腿也被蹄子擦伤，但它们依然死死咬住，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

野猪的动作渐渐迟缓，伤口涌出的鲜血让它视线模糊。老周瞅准时机，握紧匕首扑了上去。就在他的刀刃即将刺向野猪心脏时，林间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老周心头一紧，转头望去 —— 只见另一头体型稍小的野猪正从灌木丛中冲出来，眼中闪着复仇的凶光......

林间腐叶被鲜血浸透，黏腻的触感从鞋底渗上来。老周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野猪垂死的挣扎震得地面发颤，灰灰被甩到半空又重重砸在岩石上，发出呜咽。

他知道不能再等，猎枪还卡在陷阱里，此刻唯有匕首能成为救命稻草。

“黑子！引它转头！” 老周扯开嗓子大喊，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头犬听懂指令，冒着被獠牙刺穿的风险，猛地咬住野猪右耳。

鲜血瞬间溅在黑子墨玉般的皮毛上，野猪疼得嘶吼着转身，露出左侧大片空当。

老周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踩着腐烂的松木疾冲过去。腐木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野猪颈部跳动的血管。

匕首寒光一闪，正要刺入时，第二头野猪已经冲破荆棘，直朝老周后背撞来。

“小白！截住它！” 老周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挥出匕首，与冲来的野猪擦出火星。小白如离弦之箭扑向新敌，咬住对方后腿死死不放。

两头野猪的嚎叫震得树冠簌簌落雪，老周趁机滚向陷阱，终于摸到了那把救命的猎枪。

火药的硝烟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老周颤抖着装填铅弹。黑子仍在牵制第一头野猪，后腿被獠牙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半步不退。

“对不住了，伙计。” 老周将枪管抵住野猪太阳穴，扳机扣动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他粗糙的面颊上。

第一头野猪轰然倒地，扬起漫天枯叶。老周踉跄着扶住树干，还未喘口气，第二头野猪已经挣脱小白的撕咬，红着眼冲向老周。

他再次举起猎枪，却发现枪管还在冒烟 —— 刚才太慌张，竟只装填了一发子弹。

千钧一发之际，大黄突然从侧面撞向野猪腰部，灰灰也不顾伤痛，咬住对方尾巴狠命拖拽。老周趁机摸到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野猪天灵盖。

沉闷的撞击声后，第二头野猪摇晃两下，重重倒在同伴身旁。

林间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猎犬们粗重的喘息声。老周瘫坐在地，看着五只浑身浴血的伙伴。黑子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小白一瘸一拐地蹭过来，用鼻尖轻轻顶他的手掌。

“好样的，都好样的......” 老周声音发哽，粗糙的手掌抚过每一只猎犬的脊背。

夕阳将林间染成血色，老周望着两头倒下的野猪，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二十年狩猎生涯，从未像今天这般狼狈。

他撕下衣襟为猎犬包扎伤口，指腹触到黑子颤抖的肌肉，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愧疚。

“咱们回吧。” 老周扛起猎枪，正要招呼猎犬，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幼崽的啼叫。拨开灌木丛，三只浑身绒毛的小野猪正在树洞里瑟缩发抖，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

老周握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山风卷起枯叶，扑簌簌落在小野猪蓬松的背上......

来源：命苦打工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