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0年4月,我在城里一所中学复读,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参加普通话比赛,经常主持节目,那时的我真是异想天开,竟然生出了报考北京广播学院的想法。北京广播学院是当时国家唯一一个培养播音主持专业的高等学府,现已更名为中国传媒大学。这个学院培养了许多“国脸”、“国嘴”
1990年4月,我在城里一所中学复读,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参加普通话比赛,经常主持节目,那时的我真是异想天开,竟然生出了报考北京广播学院的想法。北京广播学院是当时国家唯一一个培养播音主持专业的高等学府,现已更名为中国传媒大学。这个学院培养了许多“国脸”、“国嘴”,他们都是年轻时我的偶像。
当年,为了报考这个学院,我不仅从头至尾翻看了好几遍《新华字典》,还经常到沭阳广播站找一个亲戚辅导普通话,这个亲戚姓葛,他的姑姑是我的大舅母,我让表哥带我去找他,终于认下了我这个十八根棍子也打不着的亲戚。
当年的北京广播学院
葛大哥和嫂子都是我们沭阳人民广播站的播音员,在他们的精心辅导下,后来我还真就通过了淮阴(当时就叫淮阴,不叫淮安,1996年宿迁才从淮阴分出去,淮阴改称淮安)地区的初试,接到了到江苏电视台复试的通知。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到南京参加复试的整个淮阴地区只有两个人,而且都是男生,也不知道那个小伙子考上没有,反正从此没有在电视上见到他。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巴车
那时候大哥和大嫂刚结婚不久,小侄子还没有出生,大哥当时在福建厦门的一个海军部队当军士长,大嫂在沭阳的一个纱厂工作。得知我要到南京参加复试,曾经是我初中同学的大嫂很高兴,不仅给了我一百元钱,还把大哥结婚时穿的西装借给了我,并递给了我一条红色的领带。那时从沭阳到南京的客车票是5元钱。毕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我清晨六点就起床了。早上七点不到就登上了去南京的汽车。
现在的洪泽湖大堤
汽车经过淮阴后不久就拐上了洪泽湖大堤,公路坑坑洼洼的,大巴车摇摇晃晃,一路上冒着黑烟“吭哧吭哧”地前行,速度大约在每小时三四十公里,快到中午12点了还没有离开淮安地界,在洪泽湖边上的一个“长客之家”吃了一顿饭,乘客无非吃些面条米饭之类。我看到司机到了专门的包间,他们的桌上有好几个菜,有鱼有虾甚是丰盛。长大后才知道,这些饭店与司机都是有约定的,你拉客到我这里消费,我免费为你提供午餐。午饭后的司机又抽了根烟,这才招呼我们上车往南京赶,直到下午四五点才到过达南京中央门汽车站。
我来南京前,大姨父给了我金大爷的地址。金大爷是国民党军投诚人员,按政策被从南京“下放”到我们村劳动改造,被安排在我们乡里的中学教书。金大爷身材魁梧,待人和善,他的妻子我们都叫她金大娘。
金大娘为金大爷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在南京一个工厂上班,下放时没有跟过来,金大爷的母亲与小儿子都跟了过来,这三个亲人等于是受金大爷的牵连,跟过来一起受罪了。金大爷的母亲去世后就安葬在我们村的大田里,前几年他的小儿子还来过沭阳为奶奶扫墓,这几年年龄大了来了少了。金大爷的小儿子与我大哥是同班同学,今年应该都60多岁了。金大娘是我们生产队的记工员,社员们干活挣多少工分都由她说了算,因此,大家纷纷巴结金大娘。
生产队的工分记录薄
我大姨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姐既漂亮又贤惠,金大娘非常喜欢,后来索性就认作干闺女。我拿着大姨父给的地址,找到了位于秦淮区牛市的金大爷家,说明来意后,金大爷一家非常客气,立马安排买菜包饺子招待我。我们边吃边聊,问一些村里熟人的情况。金大爷嘱咐我明天复试时一定要沉着冷静,落落大方,大胆发挥。那天晚上,我就住在金大爷家的阁楼上,省了不少的住宿费。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了位于南京市中山东路西祠堂巷8号的江苏省电视台参加复试,负责为我们复试的是张宏民老师与贺笑老师。两位老师给了我3篇新闻稿,让我准备5分钟,随便播报其中的一篇,我看看了后选择其中一条播报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在电视中看到自己的形象,觉得好神奇,只可惜没有留下照片。
这时候大姐已经结婚了,在金大爷夫妇的介绍下,她嫁到了江宁县东善桥乡,姐夫是一位木匠,家里兄弟4人。受大姨父的委托,从电视台出来后,我赶紧坐车到江宁去看望大姐,汽车出了安德门,沿着宁丹公路一直往南开,我记得那天还下着小雨,地上满是泥泞,不得以又花3元钱坐三轮车,终于抵达大姐家。
那时候也没有电话,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大姐家,大姐一看开心得不得了!嫁到南京这么多年,我是第一个来看她的娘家人。大姐夫也很热情,弄了一大桌子菜,把他的哥哥一家也请了过来陪我。大姐夫用浓重的南京土话说:“他小舅啊,你能来我很高兴,舅爷舅爷有个爷字哩,别看你比我小10多岁,但你是贵宾,必须喝点!”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那么辣的白酒,觉得从嗓子眼一路辣到了胃里,现在想想,可能是他家珍藏的53度酱香型好酒。
几杯酒下肚,大姐夫开始给我上起课来,语重心长地说:“他小舅啊,如果考不上大学就来南京混,就是要饭也不要再回沭阳了……”
姐夫的话如一根钢针刺痛了我的心,我真的想不到当时我们沭阳在南京人的眼里是如此穷困,如此不堪!第二天临走时,大姐夫又给了我一百元钱,还给我打了到南京的车票。
果然被大姐夫说中了,我回去后省电视台再无音信。但我也没有来南京要饭,那年年底我参军入伍后到了山东长岛,提干后又调到了南京,在南京的一个军队院校里一直干到团政委,转业后被安置在南京工作,算是吃上了财政饭。谁能想到,当年姐夫的话竟会一语成谶,我真的成了南京人,只不过没有要饭而已。(未完待续)请继续收看我的回忆录《我的前半生》之《我的青年时期》。#冬日生活打卡季#
来源:燕幕散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