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传1：祖父张佩纶祖母李菊藕的家族故事

摘要：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1848 - 1903），字幼樵，出生于河北丰润，其父张印塘曾是清朝按察使。作为晚清有广泛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他自幼聪颖，同治十年（1871 年）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担任编修，后来晋升为侍讲、起居注官，因敢于直言进谏而知名，是晚清 “清流党”

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1848 - 1903），字幼樵，出生于河北丰润，其父张印塘曾是清朝按察使。作为晚清有广泛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他自幼聪颖，同治十年（1871 年）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担任编修，后来晋升为侍讲、起居注官，因敢于直言进谏而知名，是晚清 “清流党” 重要的核心人物。

1883 年，中法战争爆发，身为力主抗战的张佩纶被慈禧太后派遣到福建指挥作战，却因战略决策失误导致福建水师在马尾海战中全军覆没。他 “名义上登山观战，实际上放弃了指挥权”，逃离岗位，被弹劾后被贬谪到察哈尔察罕陀罗海、张家口等地，充分暴露了清流官员只会空谈误国的缺陷。祸不单行，这期间他的继室边粹玉病逝。

令人意外的是，在张佩纶落魄之时，竟得到了李鸿章的赏识，1888 年流放期满后加入李鸿章的幕府，并娶了李鸿章的次女李菊藕（1866 - 1912）作为继室，这足以证明李鸿章对他才学的肯定。张佩纶在日记里称李鸿章为 “合肥师”，对李鸿章将 “爱女配之” 表示感激之情。

婚后两人感情深厚，张佩纶称李菊藕为 “不栉进士”，赞赏她的才学，常常记录 “与内人茗谈”“联诗” 等互动，还把居所命名为 “兰骈馆”，暗含李菊藕的名字。李菊藕与张佩纶共同编撰诗集、食谱，一起创作《紫绡记》，充分展现了两人的才情。张佩纶晚年专注于《管子》研究，著有《涧于集》，并与李菊藕合著武侠小说《紫绡记》。1903 年，张佩纶因患肝病去世，李菊藕于 1912 年因肺病去世。

1934 年，张爱玲从弟弟张子静那里得知祖父叫张佩纶，后来又通过弟弟所看的清末讽刺小说《孽海花》，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原来祖母是李菊藕，李鸿章是曾外祖父。

《孽海花》虚构了张佩纶与李菊藕邂逅的浪漫故事：风雪肆虐的冬日，张佩纶因要事急匆匆踏入李鸿章书房，恰巧遇见正在翻阅文书的李菊藕。桌上有本锦面诗集，其中《鸡笼》那首诗写到：“鸡笼山下泪涟涟，听闻元帅独骑返”，暗含对张佩纶中法战争惜败的惋惜与怜悯之情。李鸿章顺势感叹“小女心气高傲，至今仍待字闺中”，并隐约向张佩纶暗示“像你这般才情出众的人，倒是难得的佳婿”。张佩纶心领神会，次日便差遣媒人前去提亲。

张爱玲对爷爷奶奶的“罗曼史”很感兴趣，但她的父亲和姑姑不相信这种虚构的情节。父亲跟继母解释：“我们老太爷不可能在签押房惊艳，撞见东翁的女儿……”姑姑则说：“……替奶奶想想也真是，给她嫁个年纪大那么许多的，连儿子都比她大。她未见得能像老爹爹那样赏识他。当然从前的人当然相信父亲……”

张爱玲不甘心：“不是说他们非常好吗？”

“当然是这么说，郎才女貌的。”姑姑回答。

张爱玲看着祖母少女时期的相片以及祖父母的合影推测，奶奶嫁给爷爷可能很委屈，在合影里，祖母显得很老。

1903 年张佩纶去世后，李菊藕独自抚养前房之子张志潜以及幼子张志沂、幼女张茂渊。面对家族的衰落，她采用严苛的手段管控子女：担心张志沂学坏，给他穿上过时的女装和绣花鞋，要求他把古文、时文、奏折倒背如流，背不出来就惩罚他；对女儿进行 “去女性化” 培养，允许她穿男装、不裹脚，甚至让晚辈称呼她为 “表叔”；李菊藕对继子很严苛，据张茂渊回忆，“大爷非常怕奶奶，奶奶总是骂他”。李菊藕去世后，继子张志潜掌控了这个大家族，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妹抚养成人。

李菊藕与张志沂、张茂渊

2015 年，张志沂与长江水师提督黄翼升的孙女黄素琼（后改名黄逸梵）在上海结婚，新婚时被外人称羡，但黄逸梵其实本不愿意，是因为外婆强迫的。

李鸿章给女儿的嫁妆：上海麦根路313号别墅

张爱玲就出生在这里

左二张志沂右一张茂渊右二黄逸梵，其他为张家大侄侄

婚后与大房一起生活，大房当家厉行节约，管家很严格，张志沂和张茂渊都不满同父异母哥哥的管束，一心想要分家另过。时任北洋政府交通总长的堂兄张志潭给张志沂在天津谋得津浦铁路局英文秘书一职，1923 年，兄妹俩匆忙分家，从上海搬到天津。张茂渊认为张志潜侵占了他们兄妹的遗产，这为 10 年后兄妹三人打析产官司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