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犯下战略错误,特朗普政府正在摧毁美国二十年非洲布局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0 11:50 2

摘要:二十多年前,应对尼日利亚的艾滋病危机曾是美国总统乔治·W·布什的重要政策议程。作为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尼日利亚当时约有350万例艾滋病感染者,此一公共卫生挑战不仅威胁区域稳定,也可能损及美国在该地区的核心利益,包括确保对尼日利亚丰富石油资源的获取、维持地区军事



尼日利亚有大量儿童在出生时即感染HIV。

二十多年前,应对尼日利亚的艾滋病危机曾是美国总统乔治·W·布什的重要政策议程。作为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尼日利亚当时约有350万例艾滋病感染者,此一公共卫生挑战不仅威胁区域稳定,也可能损及美国在该地区的核心利益,包括确保对尼日利亚丰富石油资源的获取、维持地区军事稳定以及保障数十亿美元规模的贸易关系。

在艾滋病防治倡议者多年不懈呼吁下,布什政府于2003年启动了“总统防治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PEPFAR)。这一由美国主导的全球艾滋病治疗倡议,至今已挽救数千万人的生命。

作为医学人类学者,我在尼日利亚的实地工作中亲历了PEPFAR的实施,深切体会到这一强大治疗体系对当地人群生活的改变。许多女性向我讲述,她们终于得以摆脱死亡或被社会抛弃的恐惧,转而投入职业发展、寻求爱情及养育健康子女等全新人生可能。

然而,当前全球艾滋病预防与治疗正面临重大威胁。特朗普政府决定大幅限制通过PEPFAR获得的一种关键预防工具——暴露前预防性用药(PrEP),此举或将切断数百万人现有的治疗渠道,并阻断无数潜在受益者获取该药物的可能。

此政策出台之时,尤显令人痛心。科学界近期在艾滋病预防领域取得重要突破:新药Lenacapavir被《科学》杂志评为2024年度科学突破。该药物只需每六个月注射一次,便可提供持续保护,较传统需每日服用的药物大大简化了治疗依从性与使用门槛。

新政策的实施将限制公众获取这一关键药物,进而危及近二十年来两党在遏制全球HIV传播方面的跨国努力,其影响远超个体层面。

“有些人明知自己感染了病毒,却故意传播,”我在尼日利亚采访时,一位名为伊丽莎白(为保护隐私所用化名)的女性如此告诉我。“他们说,‘有人传染了我,那我也要传染别人。’但若他们知晓可以带病而活,并积极面对生活,这种恶意将会减少。”

伊丽莎白的言语揭示出一个令人警惕的现实:当治疗希望破灭时,绝望情绪可能引发危险行为。被医疗体系所遗弃的患者,往往失去保护他人的动机,甚至中断医疗护理、放弃预防措施,并拒绝未来的援助。

人类学界称此类现象为“援助的余波”——即国际援助项目撤出或大幅削减后所引发的连锁反应。资源流失之外,更遗留深刻的背叛感,削弱社区对未来援助的信任,进而形成长远的怀疑与抗拒循环。

在我的田野调查中发现,与病毒共处的生活远不止依赖药物治疗。它还涉及亲密关系的管理、家庭义务的履行、文化期望的调和以及对未来的希望维系。

许多女性受访者的感染源均为丈夫或男友。即便怀疑对方的感染状况,很多人仍难以自我保护。在有效药物尚未普及前,HIV阳性及阴性女性往往面临二选一的困境:要么冒着被伴侣拒绝的风险披露真相,要么冒着传播病毒的风险保持沉默。

伊丽莎白与戴维的故事生动体现了上述挑战。两人交往一年后,戴维求婚。她在我们多次访谈中谈到:“当我意识到他是认真考虑结婚的,我知道必须告诉他我的状况。”尽管最初震惊,戴维仍坚持维持这段关系。

伊丽莎白坚持服药已有十年,但他们在避孕措施上的一致性始终难以维持。戴维形容使用避孕套“如同含着糖果却无法品尝”,他渴望为人父。尽管PrEP大幅降低传播风险,但保护责任仍由伊丽莎白一人承担。

此情境折射出尼日利亚文化中的性别与生育观念。生育能力往往被视为性别角色确立的关键要素,这进一步加剧了女性在健康与婚姻之间所面临的复杂抉择。正如伊丽莎白所说,“我现在必须为了他们两个人保持健康。”

援助中断并非首次。美国对全球卫生资金的态度屡受国内政治风向制约。以罗纳德·里根总统实施的“墨西哥城政策”(即“全球禁言令”)为例,该政策禁止美国援助资金流向任何涉及堕胎服务的国际组织。该政策一度导致全球孕产妇和儿童死亡率大幅上升。

该政策历经多次反复——共和党总统(如乔治·H·W·布什、乔治·W·布什及唐纳德·特朗普)实施,民主党总统则予以废除——造成极大的资金不确定性。包括PEPFAR在内的多个受援组织均受到波及。

该政策带来的后果已被量化:研究表明,在政策实施期间,全球新生儿与母亲死亡率显著上升,HIV新增感染亦有所增加。在高度依赖美国援助的国家中,每年每10万活产婴儿中约增加80名儿童死亡,每10万名孕产妇中增加9名死亡病例,每万人群中增加1例HIV新感染者。

我在尼日利亚的研究揭示了当前脆弱成果正面临崩溃风险。治疗手段尚未普及前,HIV在当地社区肆虐。2001年,约6%人口感染病毒,病例总数高达350万。豪萨语中对艾滋病的表述亦含“无生命的身体”与“坟墓就在附近”之意,反映出广泛的社会创伤。

随着治疗手段逐步推广,感染率显著下降:2010年降至4.1%;接受治疗人数从2010年的36万人上升至2018年的逾百万人。上述成果极大依赖国际支持,2005至2018年间,PEPFAR及其他国际捐助者向尼日利亚提供了超过62亿美元援助,覆盖了逾80%的项目经费。至2019年,全国感染率已降至1.3%,即190万人。

问题的关键不仅在于艾滋病感染率的回升。特朗普政府对外援助的削减,亦可能动摇美国在全球安全及经济增长上的长期投入。

公共卫生危机鲜少止步于国界之内。西非卫生系统一旦崩溃,疫情可能迅速蔓延海外,并引发巨额应对开支。2014年埃博拉疫情即为明证,当时疫情扩散至美国,促使政府紧急投入54亿美元。2009年H1N1流感疫情则感染逾6000万美国人,显示若缺乏健全监控系统,传染病可在短时间内席卷全球。

援助资金的反复削减,也削弱了美国的全球领导力,为战略竞争对手开辟影响空间。中国正借机加大布局,2024年中非双边贸易额达2950亿美元。同时,美国在历届政府中逐渐减少在全球卫生事务中的参与,中国则加快推进卫生外交,在传染病防控、应急响应及卫生科技创新等领域展开全面合作。

与此同时,PrEP获取受限,势将使女性再次面临早期疫情时的两难处境:是披露感染风险并被伴侣遗弃,还是接受无保护性行为从而感染病毒,抑或拒绝对方而面临家庭暴力或失去经济支持的威胁。

我认为,这一局势将带来一个更不安全的世界——本可预防的苦难将持续存在,已取得的进展被反复侵蚀,而“无艾滋病一代”的愿景,仍将遥不可及。

作者:凯瑟琳·莱因,科罗拉多大学安舒茨医学中心普通内科副教授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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