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
两个冷漠的字，六万多元换来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回应。
“乐安真的能去迪士尼过生日了吗？”她自言自语，眼泪滑落。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心头，她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外。
停在儿子家门口，透过窗户，她看到儿媳正对着镜子试穿一个崭新的奢侈品包包。
01李秀文今年六十五岁，是一名退休银行高管。
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但她的眼神依然清亮。
二十年前，她的丈夫因心脏病突发离世，留下她和当时还在读高中的儿子赵民生。
那天下午，她正在银行审核一笔贷款，接到医院电话时，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
“您好，请问是赵先生的家属吗？赵先生刚才心脏骤停，我们已经尽力了...”
电话那头的话没有听完，李秀文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当她赶到医院，丈夫已经被白布覆盖，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回家路上，十七岁的儿子赵民生坐在副驾驶，两人都沉默不语。
“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到家后，儿子红着眼睛问。
李秀文抱住儿子：“别怕，有妈在。”
从那天起，李秀文就撑起了这个家。
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做饭洗衣，再检查儿子的作业。
她把银行高管的精确和条理带入了家庭生活。
每天清晨五点半，她准时起床。
烧一壶水，煮两个鸡蛋，煎一片全麦吐司，再榨一杯橙汁。
赵民生喜欢吃香肠炒蛋，她每周都会准备好材料。
“妈，你也吃点吧。”儿子有时会心疼地说。
李秀文总是笑笑：“我吃过了，你多吃点。”
其实她只是泡了杯咖啡，连牛奶都舍不得加。
周末和节假日，她接银行的兼职咨询，增加收入。
儿子打篮球，需要一双耐克限量版球鞋。
“同学们都穿这种，我也想要一双。”赵民生不好意思地说。
那双鞋要两千多，几乎是李秀文当时一周的工资。
她二话不说去买了，看着儿子穿上新鞋欢喜的样子，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自己的衣服，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添置了。
单位同事聚会，她总穿那套藏青色的套装。
“秀文，你这衣服我都看腻了，去添置点新的吧。”好友徐丽华常这么说。
李秀文只是笑：“我这人不讲究，穿着舒服就行。”
她把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儿子身上。
最好的学区房，最好的补习班，最好的兴趣培训。
功夫不负有心人，赵民生终于考上了省重点大学的金融系。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李秀文终于哭了。
她紧紧抱着儿子：“你爸要是在，一定特别骄傲。”
大学需要学费和生活费，李秀文更加卖力工作。
每个月定期给儿子打钱，从不拖延。
大三那年，赵民生突然说想买辆二手车。
“妈，同学都有车了，我去面试实习也方便。”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充满期待。
李秀文犹豫了：“车很贵，养车也费钱，你确定需要吗？”
“就十几万，二手的，很划算。”赵民生说，“我找到实习了就还你。”
李秀文最终同意了，掏出十五万给儿子买了辆二手丰田。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辆二手宝马，价格远超十五万。
赵民生向其他亲戚借了钱，还申请了助学贷款。
得知真相时，李秀文心痛不已，但还是帮儿子还清了所有债务。
“你为什么骗我？”她问。
赵民生低头：“我怕你不同意...”
李秀文长叹一口气：“以后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实话，好吗？”
儿子连连点头，保证再也不会撒谎。
李秀文信了，她总是愿意相信儿子。
02大学毕业后，赵民生进入一家投资公司做分析师。
第一个月工资到手，他给母亲买了条丝巾。
“妈，这是我第一个月工资买的，颜色配你气质。”赵民生笑着说。
李秀文激动地接过丝巾，连声道谢：“真好看，我儿子有出息了。”
那条丝巾她至今还珍藏在抽屉里，从未舍得戴。
好景不长，三个月后，赵民生来家里吃饭，说有事相商。
“妈，我发现一个好项目，就差点启动资金。”他一边吃饭一边说。
李秀文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儿子碗里：“什么项目啊？”
“互联网金融，现在最热门的。投五万，三个月回本，半年翻倍。”赵民生说得头头是道。
李秀文对投资一窍不通，但她相信儿子的专业能力。
“行，妈这就给你转账。”她拿出手机，一边输密码一边叮嘱，“不过投资有风险，要小心啊。”
赵民生拍着胸脯保证：“妈，你放心，我有数。”
三个月过去，投资亏损严重。
赵民生垂头丧气地回家：“妈，不好意思，项目失败了。”
李秀文安慰儿子：“没关系，吸取教训，下次别这么冲动。”
没想到，“下次”来得很快。
半年后，赵民生又找到母亲，说发现了一个“稳赚不赔”的房产投资机会。
“就十万块首付，月供我来还，两年后肯定升值。”他信誓旦旦地说。
李秀文迟疑了：“上次的钱还没回来呢...”
赵民生脸一沉：“妈，你不支持我吗？要不是上次你给的太少，我也不会亏啊。”
李秀文听了这话，心里一疼。
还是掏出了积蓄，给儿子凑了十万。
结果可想而知，两年后房子没升值，反而跌了价。
赵民生将责任推给市场环境：“谁能想到政府会出台调控政策呢？”
李秀文只能选择理解和原谅。
这样的“借钱”循环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
每次赵民生都信誓旦旦，结果都是血本无归。
李秀文的养老金被一点点消耗，但她从不抱怨。
她心想：儿子终究会成长，会成功的。
就在这时，赵民生带回了一个女孩，说是他的女朋友，名叫徐佳佳。
徐佳佳是某奢侈品牌的公关总监，打扮时尚，举止大方。
“阿姨好，听民生常提起您，说您把他带大不容易。”初次见面，徐佳佳亲切地握着李秀文的手。
她还带了礼物，是进口的燕窝和高档茶叶。
“这孩子，太客气了。”李秀文连忙招待。
饭桌上，徐佳佳频频给李秀文夹菜，态度十分亲近。
“阿姨，您做的菜真好吃，比外面饭店的强多了。”徐佳佳赞不绝口。
李秀文非常满意这个准儿媳：“佳佳真懂事，你们年轻人好好处。”
婚礼很快举行，李秀文拿出积蓄，给了儿子二十万作为新婚礼物。
“妈，你留着养老吧。”赵民生说。
李秀文摆摆手：“我没什么花销，你们年轻人需要钱的地方多。”
婚后，徐佳佳的真面目逐渐显露。
第一次露出马脚是在一次家庭聚餐上。
李秀文花了一整天时间准备了一桌子菜，有赵民生爱吃的红烧肉，还有她拿手的清蒸鱼。
徐佳佳尝了一口，皱起眉头：“阿姨，您这菜油太大了，现在讲究健康饮食，少油少盐。”
李秀文愣了一下，赶紧解释：“佳佳说得对，下次我注意。”
饭后，徐佳佳看着李秀文忙前忙后收拾餐桌，只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点没有帮忙的意思。
赵民生也视而不见，跟妻子一起看电视。
李秀文也不在意，继续忙碌。
春节时，李秀文给儿媳准备了一条心仪已久的羊绒围巾作为礼物。
“佳佳，这是我给你买的，颜色挺适合你的。”李秀文笑着递过礼物。
徐佳佳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勉强道谢：“谢谢阿姨，挺好的。”
转身就把围巾丢在一旁，再也没有碰过。
李秀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她不说。
更让李秀文难过的是，儿媳处处与她作对，在亲戚面前公开羞辱她。
“阿姨思想太守旧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节俭。”徐佳佳在众人面前不屑地说。
李秀文尴尬地笑笑，不知如何接话。
赵民生从来不为母亲辩解，只是附和妻子：“是啊，妈，你得跟上时代。”
徐佳佳怀孕后，更是变本加厉。
宣布怀孕消息那天，徐佳佳对李秀文说：“阿姨，我有孕吐反应，以后就不来您家吃饭了。”
李秀文心里一喜：“那我去你们家做吧，孕妇要营养均衡。”
徐佳佳摇头：“不用了，我们请了营养师和保姆。”
李秀文的热情被浇了冷水。
孙子赵乐安出生后，李秀文迫不及待想去探望。
“妈，医院探视有规定，等我们出院了您再来吧。”电话那头，赵民生敷衍道。
李秀文等啊等，直到半个月后才见到孙子。
徐佳佳抱着孩子，不让李秀文碰：“阿姨，孩子刚睡着，别惊动他。”
李秀文只好远远地看着，心里又酸又甜。
此后每次探望，都有各种理由阻止她与孙子亲近。
“阿姨，我们育儿理念可能不太一样。”徐佳佳总是这么说。
“孩子不能老抱，会被宠坏的。”
“他不吃您做的辅食，会过敏。”
“玩具太旧了，不合适现在的孩子玩。”
李秀文所有的好意都被拒绝，但她从不争辩。
六十岁生日那天，李秀文在家做了一桌菜，等着儿子一家来庆祝。
电话没响，门铃没响。
直到晚上十点，一条简短的短信：
“妈，生日快乐，今天临时加班，改天补上。”
李秀文看着短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打开社交媒体，看到徐佳佳发的照片：全家人正在高档餐厅庆祝徐佳佳父亲的生日。
照片里，赵民生笑得开怀，赵乐安被外公抱在怀里。
李秀文关掉手机，静静地收拾了一桌子菜。
去年冬天，李秀文因肺炎住院一周。
赵民生只匆匆来看过一次，停留不到二十分钟。
徐佳佳根本没露面，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是邻居刘大妈照顾了她整整七天。
“秀文啊，你这儿子...”刘大妈欲言又止。
李秀文笑着打断：“民生工作忙，我理解。”
出院回家后，李秀文躺在床上，回想这些年的付出，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疲惫。
03“秀文，你被当成提款机了。”
好友徐丽华坐在李秀文对面，直言不讳。
徐丽华是退休法官，性格直率，从不绕弯子。
两人在社区老年大学的太极班认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李秀文苦笑：“丽华，你说得太重了。”
徐丽华放下茶杯：“我说的是事实。你儿子这些年从你这拿了多少钱？有记过账吗？”
李秀文摇摇头：“他是我儿子，我不在乎那些。”
“你不在乎，他们就更不在乎。”徐丽华叹气，“我做了一辈子法官，见过太多子女啃老的案例，最后都没好结果。”
李秀文低头不语。
徐丽华继续道：“秀文，你得让子女懂得感恩，一味付出只会害了他们。”
李秀文抬头看向窗外：“可我放不下啊，尤其是乐安，那么可爱的孩子。”
徐丽华拍拍她的手：“为子女好，不是只有付出金钱这一种方式。”
李秀文点点头，但内心依然矛盾。
几天后，赵民生来电话，说孙子想见奶奶。
李秀文欣喜若狂，立刻答应周末去看望。
周六一大早，她就准备好了礼物，是一套乐高积木，乐安最喜欢的。
到了儿子家，赵乐安扑到她怀里：“奶奶，我想你了！”
李秀文眼眶湿润：“奶奶也想你。”
徐佳佳冷眼旁观：“乐安，去写作业。”
赵乐安撅起嘴：“可是奶奶刚来...”
徐佳佳加重语气：“现在就去。”
赵乐安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开。
李秀文失落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孙子离去的背影。
午饭后，赵乐安偷偷跑到李秀文身边：“奶奶，下个月我生日，我想去迪士尼。”
李秀文眼前一亮：“好啊，奶奶带你去。”
徐佳佳立刻插嘴：“妈，迪士尼太贵了，我们打算在家简单过。”
赵乐安失望地低下头。
李秀文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当晚回家，李秀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全是孙子失望的表情。
第二天，她做了个决定。
“佳佳，我想为乐安的生日出点钱，带他去迪士尼，可以吗？”
徐佳佳回复得很快：“妈，太贵了，门票加住宿餐饮至少五六万。”
李秀文想了想，回复：“我转66666元给你，够吗？”
这几乎是她一年的退休金。
徐佳佳：“够了够了，谢谢妈。”
李秀文点开银行APP，输入金额，点击转账。
确认密码后，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转账后，李秀文满怀期待等着儿媳的回复。
一小时过去了，没有消息。
两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
直到晚上，徐佳佳才发来简短的两个字：“收到。”
李秀文有些失落，但宽慰自己：或许她太忙了。
第二天，李秀文刷社交媒体，看到徐佳佳发的照片：她手持一个全新的奢侈品牌包包，站在品牌专柜前自拍。
照片配文：“终于买到了梦寐以求的限量款，老公最懂我❤️”
李秀文放大照片，包包的价签依稀可见：￥59800。
心像被刀绞一样疼。
她给儿子打电话，无人接听。
给儿媳发信息，已被拉黑。
李秀文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落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拨通银行客服电话：“您好，我想冻结我的银行卡，昨天的一笔转账可能有问题...”
挂断电话，李秀文拿起外套和钥匙，直奔儿子家。
心中的怒火和二十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04李秀文站在儿子家门口，用力按响门铃。
门开了，徐佳佳一脸不耐烦：“妈，有事吗？”
她的肩上还挂着那个全新的名牌包，价签都没摘。
“请进来喝杯茶吧，我刚泡好的...”她笑着想把我让进客厅。
“不必了，就在门口说就好。”我笔直地站着，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这些年来，我就像是你们随意提取现金的ATM机器，我把心掏给你，把你当作我亲生女儿对待，可你从来不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不，应该说你们所有人都从未真正关心过我是怎么想的...”
我的话一字一句砸下来，儿媳的表情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惊讶、恼怒、不安、心虚，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神情上。
她伸手想拉我进屋，但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手臂时，我继续开口了。
“我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我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儿媳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李秀文直视儿媳的眼睛：“我要冻结了银行卡，那六万多块钱会退回来。”
徐佳佳脸色煞白：“您...您不能这样！那是我们的钱！”
李秀文苦笑：“是吗？你确定那是用来带乐安去迪士尼的钱？”
徐佳佳慌张地掏出手机，拨打银行客服。
“您好，我想查询一下我昨天收到的一笔转账...”她焦急地说。
电话那头传来客服的回复，徐佳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挂断电话，怒视李秀文：“你怎么能出尔反尔？钱已经转给我了！”
李秀文冷静地说：“那是我的钱，我有权决定它的去向。”
徐佳佳气急败坏：“你这个老太婆，装什么清高？不就是钱吗？有本事别再给我们！”
话一出口，徐佳佳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
李秀文像被雷击中一般站在原地。
二十年的付出，换来的竟是这样的话。
“奶奶？”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乐安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上，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徐佳佳立刻换上笑脸：“乐安，回屋写作业去。”
李秀文蹲下身，摸摸孙子的头：“乐安，想不想去迪士尼？”
赵乐安眼睛一亮：“想！妈妈说带我去的！”
李秀文看向徐佳佳：“是吗？奶奶给了钱，妈妈说要带你去迪士尼？”
徐佳佳慌忙打断：“乐安，别听奶奶胡说...”
赵乐安天真地问：“奶奶，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迪士尼吗？”
徐佳佳尴尬不已，试图支开孩子：“乐安，快回屋...”
李秀文拦住徐佳佳：“让孩子知道真相也好。”
她转向孙子，轻声说：“奶奶确实给了钱，但不是你妈妈说的带你去迪士尼，而是...”
她指了指徐佳佳肩上的包包。
赵乐安似懂非懂地看看包包，又看看奶奶。
“这个比迪士尼还贵吗？”他天真地问。
徐佳佳脸色铁青，一把拉过孩子：“够了！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赵民生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愣在原地：“妈？你怎么来了？”
徐佳佳立刻迎上去：“老公，你妈妈无理取闹，说要撤回给我们的钱...”
李秀文打断她：“民生，我给你们转了66666元，说是为了带乐安去迪士尼。”
她指着徐佳佳的包包：“结果钱用在哪儿了，你自己看。”
赵民生这才注意到妻子肩上的新包，和包上还未摘除的价签。
他脸色变了：“佳佳，这是怎么回事？”
徐佳佳支支吾吾：“我...我打算下个月再带乐安去...”
李秀文冷笑：“下个月？那你为什么对我说'太贵了，门票加住宿餐饮至少五六万'？”
赵民生震惊地看着妻子：“你跟我妈要了这么多钱？”
室内一片寂静，连赵乐安都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躲到一旁。
李秀文长叹一口气：“民生，我这辈子没求过谁，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
她的声音平静但有力：“二十年来，我把所有的爱和钱都给了你，换来的是什么？”
赵民生低头不语。
李秀文继续说：“我被当成提款机，被你们嫌弃、忽视、欺骗。”
徐佳佳不满地插嘴：“妈，您这话太过分了...”
赵民生示意妻子闭嘴，对母亲说：“妈，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生气。”
李秀文摇摇头：“不用和稀泥了，我今天就是来说清楚的。”
她环顾四周，这间她从未被邀请好好坐坐的房子，满是奢侈品和名牌家具。
“你们在我面前装穷，背地里挥霍无度。”李秀文冷静地说，“我的养老金都进了你们的口袋。”
赵民生急忙辩解：“妈，我会还你的...”
李秀文打断儿子：“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们的提款机。”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你这些年从我这'借'走的钱，我都记着呢。”
赵民生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每一笔“借款”都详细记录着日期、金额和用途。
最后一栏写着：总计2,875,000元。
近三百万。
赵民生倒吸一口冷气：“妈...这么多？”
李秀文点点头：“是啊，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徐佳佳凑过来看，也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李秀文平静地说：“我不奢望你们全部还清，但我希望你们明白，这笔钱不是白给的。”
她看向儿子：“民生，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样的人。”
赵民生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秀文转向门口：“我走了，有什么事，等你们想通了再说吧。”
赵民生急忙拦住母亲：“妈，别走，咱们好好谈谈。”
李秀文摇摇头：“没什么好谈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绕过儿子，走向电梯。
“奶奶！”赵乐安突然跑过来抱住李秀文的腿，“你不要走，我想你。”
李秀文蹲下身，轻轻抱了抱孙子：“奶奶不走远，你想奶奶了，就让爸爸带你来看我，好吗？”
赵乐安点点头：“好！”
李秀文站起身，最后看了儿子一眼，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断了二十年的委屈和付出。
05回到家中，李秀文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多年来第一次，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仿佛肩上的担子终于放下。
电话响了，是徐丽华。
“秀文，你还好吗？”好友关切的声音传来。
李秀文疲惫地说：“丽华，我做了一件可能会后悔的事...”
她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徐丽华。
电话那头，徐丽华沉默了几秒，然后说：“秀文，你终于为自己站起来了，这很好。”
李秀文忐忑不安：“你不觉得我太狠心了吗？”
徐丽华坚定地说：“不，这不是狠心，这是爱自己，也是真正地爱他们。”
李秀文想了想：“或许吧...”
晚上，李秀文睡得异常踏实。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银行，办理了新的银行卡，确保账户安全。
同时，她正式提交了撤回转账的申请。
银行工作人员听了事情原委，非常支持她的决定。
“李女士，您做得对，子女不能这样对待父母。”年轻的银行职员真诚地说。
李秀文微笑着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
办完业务，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来到社区中心。
“我想报名太极拳进阶班和旅游摄影班。”她对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惊讶地看着她：“李女士，您之前不是说没时间吗？”
李秀文笑了：“现在有时间了。”
回家路上，她看到一家旅行社，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请问，下个月有什么适合老年人的旅游团吗？”她问。
服务员递给她一本宣传册：“有云南七日游，风景很美，非常适合拍照。”
李秀文翻看宣传册，眼前仿佛浮现出云南的蓝天白云。
“我报名。”她毫不犹豫地说。
付完定金，李秀文走出旅行社，感到步伐前所未有的轻盈。
路过超市，她决定买些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犒劳自己。
精致的水果、好一点的茶叶、一套新的瓷碗。
结账时，她第一次没有计算价格，也没有纠结是否划算。
回到家，正准备做午饭，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儿子赵民生，手里拿着一束花。
“妈...”赵民生站在门口，眼圈发红。
李秀文侧身让儿子进来：“吃饭了吗？”
赵民生摇摇头：“没胃口。”
他递过花束：“妈，对不起。”
李秀文接过花，淡淡地说：“花很漂亮，谢谢。”
她去厨房拿了花瓶，插好花，问：“喝点什么？”
赵民生摇头：“妈，我就是来跟你道歉的。”
李秀文在沙发上坐下：“道歉？为什么？”
赵民生低着头：“我...我这些年对你太不好了。”
他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昨晚我翻看了你给的账单，才知道我从你那拿了这么多钱。”
李秀文平静地问：“知道了又如何？”
“我会还你的，妈，我保证。”赵民生急切地说。
李秀文看着儿子：“真的吗？你有那么多钱吗？”
赵民生犹豫了一下：“我...我可以分期还，每个月一点...”
李秀文微微一笑：“民生，钱不是最重要的。”
“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你是把我当成母亲，还是当成提款机。”
赵民生无地自容：“妈，我错了，真的错了。”
李秀文深深地看着儿子：“你跟我道歉，佳佳知道吗？”
赵民生支吾着：“她...她还在气头上...”
李秀文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是偷偷来的？”
赵民生不好意思地承认：“她脾气你知道的...”
李秀文叹了口气：“民生，你这样夹在中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赵民生沮丧地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妈，我这段时间才发现，佳佳对钱的态度...”
“不用说了。”李秀文打断儿子，“那是你们夫妻的事，我不便干涉。”
赵民生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妈，那66666元...”
李秀文冷笑一声：“怎么，还惦记着那笔钱？”
赵民生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我已经跟佳佳说了，那包必须退回去。”
李秀文不置可否：“那是你们的事，不关我的事。”
她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赵民生看了看手表：“不了，我得回去接乐安放学。”
临走前，他又说：“妈，这周末我带乐安来看你，好吗？”
李秀文淡淡地说：“好，记得提前打电话。”
送走儿子，李秀文靠在门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儿子这次是真心悔改，还是暂时的妥协。
只是，她不会再回到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一味付出的自己了。
06接下来的日子，李秀文过得充实而平静。
太极拳班每天早上七点开始，她从不迟到。
摄影班每周三下午，她认真学习如何使用单反相机。
徐丽华成了她形影不离的好友，两人一起逛街、喝茶、看电影。
“秀文，你这样多好。”徐丽华由衷地说，“人活着，首先要爱自己。”
李秀文笑着点头：“是啊，我这辈子都在爱别人，忘了爱自己。”
她买了新衣服，剪了时尚的短发，甚至学会了化淡妆。
镜子里的自己，比过去十年都要精神。
银行的转账撤回手续办好了，六万多块钱回到了她的账户。
她把这笔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于云南旅行，一部分捐给了社区助学基金。
周末，如赵民生所承诺的，他带着赵乐安来看望李秀文。
“奶奶！”赵乐安一见到李秀文就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李秀文蹲下身，紧紧抱住孙子：“乐安，想奶奶了吗？”
赵乐安使劲点头：“想！妈妈说以后每周都带我来看奶奶！”
李秀文惊讶地看向儿子：“是吗？”
赵民生不好意思地说：“是啊，佳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李秀文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奶奶，你看我带什么来了！”赵乐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李秀文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精美的贺卡，上面有赵乐安稚嫩的画作和字迹：
“亲爱的奶奶，生日快乐！乐安爱你！”
李秀文愣住了：“今天是我生日吗？”
赵民生不好意思地说：“妈，确实是，我还特意查了日历...”
李秀文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庆祝过了，甚至自己都记不清了。
“乐安自己做的贺卡，昨晚熬到很晚。”赵民生说。
李秀文眼眶湿润，紧紧抱住孙子：“谢谢乐安，奶奶非常喜欢。”
赵乐安得意地说：“我还给奶奶买了礼物呢！”
他从背包里又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用零花钱买的！”
李秀文打开盒子，是一条简单的手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心形吊坠。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李秀文觉得，这是她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谢谢乐安，奶奶会一直戴着它。”她哽咽着说。
赵民生也拿出一个礼盒：“妈，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李秀文打开礼盒，是一部智能手机。
“你那部手机用了多少年了，该换新的了。”赵民生说，“这部手机拍照特别好，适合你现在学摄影。”
李秀文默默接受了礼物，没有多说什么。
吃过午饭，赵民生主动洗碗，而赵乐安在客厅地毯上画画。
李秀文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儿子忙碌的背影，轻声问：“民生，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赵民生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母亲：“妈，我想了很多...”
他擦干手，严肃地说：“这几天我找了个心理咨询师聊了聊，才明白自己这些年是多么自私。”
李秀文有些惊讶：“心理咨询师？”
赵民生点点头：“是的，我需要面对自己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父亲的离世是你的责任，潜意识里怪你没照顾好他。”
李秀文震惊地看着儿子：“你...你怪我？”
赵民生惭愧地低下头：“是的，虽然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直到咨询师帮我找出了这个问题。”
李秀文靠在门框上，感到一阵眩晕。
赵民生继续说：“这些年我向你索取，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报复...我太自私了。”
李秀文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听着。
“妈，对不起。”赵民生真诚地说，“我会改变的，也会跟佳佳好好谈谈我们的关系问题。”
李秀文深吸一口气：“民生，知错能改，是好事。”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那债务清单上的钱...”
赵民生打断母亲：“我会还的，我已经跟公司申请了加薪，也会接一些兼职工作。”
李秀文惊讶于儿子的转变：“别太勉强自己。”
赵民生摇摇头：“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秀文想了想：“这样吧，你先还一部分，剩下的当我对你们的投资，以后有收益了再说。”
赵民生感激地看着母亲：“谢谢妈，但我还是想全部还清，这样我心里踏实。”
李秀文点点头，欣慰中带着一丝犹豫。
她不确定儿子的改变能持续多久，但至少，这是个好的开始。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民生确实在慢慢改变。
每周末，他都会带着赵乐安来看望李秀文，有时候还会留下来吃晚饭。
徐佳佳虽然很少露面，但态度也有所缓和，不再阻止赵乐安与奶奶亲近。
每个月，赵民生都会准时转一笔钱到李秀文的账户，虽然金额不大，但他很坚持。
李秀文的生活也越来越丰富多彩。
云南之行非常愉快，她拍了很多照片，还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回来后，她加入了社区合唱团，每周排练两次，精神焕发。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赵民生带着赵乐安和徐佳佳一起来到李秀文家。
“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赵民生兴奋地说。
李秀文泡好茶，递给他们：“什么好消息？”
赵民生看了看妻子，得到她的点头后，说：“我被公司派到美国分公司工作三年，下个月就走。”
李秀文愣住了：“这么突然？”
徐佳佳解释道：“是个很好的机会，薪水翻倍，还有员工股权。”
李秀文强颜欢笑：“那确实是好消息，恭喜你们。”
“妈，我们想请您和我们一起去。”赵民生说。
李秀文惊讶地看着他们：“什么？”
徐佳佳点点头：“是的，我们商量过了，美国那边都安排好了，您跟我们一起去照顾乐安，我可以专心工作。”
李秀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提议。
她看向赵民生：“你们真的想让我去？”
赵民生握住母亲的手：“妈，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你为我付出了一生，现在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
徐佳佳也诚恳地说：“妈，对不起，我之前对您太不尊重了。”
李秀文看着他们，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她很高兴儿子一家的态度转变；另一方面，她刚刚才开始享受独立的生活。
“我需要考虑一下。”李秀文最后说。
赵民生点点头：“没关系，您慢慢想，不管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
送走他们后，李秀文给徐丽华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
“你想去吗？”徐丽华直截了当地问。
李秀文叹气：“我不知道...一方面，我舍不得乐安；另一方面，我刚刚才找回自己的生活...”
徐丽华沉默了一会，说：“秀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记住一点：不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李秀文点点头：“我明白了。”
一周后，李秀文邀请赵民生一家来家里吃饭。
饭桌上，她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跟你们一起去美国，但我会经常过去看你们。”
赵民生有些失望：“妈，为什么？”
李秀文微笑着解释：“我有自己的生活了，合唱团、摄影班、太极拳，还有我的朋友们。”
她看向儿子：“民生，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一样。”
徐佳佳理解地点点头：“妈，我懂你的感受，确实应该这样。”
赵乐安撅着嘴：“可是我想奶奶了怎么办？”
李秀文摸摸孙子的头：“奶奶会经常去看你，我们还可以视频通话，好吗？”
赵乐安这才高兴起来：“那奶奶什么时候来？”
“很快。”李秀文承诺，“等你们安顿好了，奶奶就去。”
饭后，赵民生单独和母亲谈话。
“妈，那笔债务，我不会忘记的。”他认真地说，“我会定期往您账户里打钱。”
李秀文摇摇头：“钱不是最重要的，记得常联系就好。”
赵民生眼含泪水：“妈，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对不起我之前那么自私。”
李秀文拍拍儿子的肩膀：“长大了就好。”
晚上，送走儿子一家，李秀文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灯火。
她终于明白，爱不是一味地付出，而是在付出的同时保持自我。
只有尊重自己，才能真正得到他人的尊重。
她不再是那个“提款机母亲”，而是一个有尊严、有自己生活的人。
明天，她将和徐丽华一起去报名新的舞蹈班。
后天，她要去为下一次旅行购买装备。
生活还很长，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她平静的脸上。
她微笑着，轻轻哼起一首歌。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