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雨欣，考得真好！”班主任李老师的夸奖还在耳边回荡，我的心里美滋滋的。路过街角的小卖部时，我特意用自己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给妹妹买了她最爱吃的奶油面包。

■作者：我爱辽宁舰 ■素材：陈雨欣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我捧着那张三好学生奖状走出校门时，天空蓝得格外耀眼。

“雨欣，考得真好！”班主任李老师的夸奖还在耳边回荡，我的心里美滋滋的。路过街角的小卖部时，我特意用自己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给妹妹买了她最爱吃的奶油面包。

那时候的我，才9岁，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足够懂事，爸爸妈妈就会像爱妹妹那样爱我。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咔嚓、咔嚓”，清脆的剪刀声中，我最心爱的芭比娃娃正被妹妹雨晴一点点肢解。那是奶奶去世前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陪伴了我整整两年。

“雨晴！你在干什么？”我冲过去想夺回娃娃，却被妈妈一把拦住。

“姐姐的娃娃太漂亮了，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嘛。”雨晴抬起那张天真的小脸，用她惯常的撒娇语气说道。

我以为妈妈会教训她，可妈妈却说：“雨欣，你都这么大了，还玩洋娃娃？让给妹妹玩玩怎么了？”

“可是。。。可是这是奶奶给我的。。。”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是姐姐，要懂事。”妈妈的声音不容置疑，“雨晴还小，你应该让着她。”

我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娃娃，攥紧了手里的奶油面包，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我恨死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妹妹说出这么重的话，也是这个家第一次如此安静。妈妈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你这个姐姐怎么这样？快跟妹妹道歉！”

我扔下面包，夺门而出。那天我在小区的秋千上坐到天黑，直到爸爸找来才回家。而等我回到家，却发现妹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买的那个面包。

从那天起，我和妹妹之间似乎有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上初中后，每当我省吃俭用买了新衣服，雨晴总能找到机会先穿走。每次我抗议，得到的永远是那句：“你是姐姐，要懂事。”

我开始把自己的心事写在日记本里，可某天放学回家，却发现我暗恋班长的心事被雨晴告诉了全班。那天，我在操场上哭得像个泪人，而雨晴却在家里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是在帮姐姐表白啊。”

我打工一个暑假买的手机，用了不到一个月就被雨晴弄丢了。妈妈不但没让她赔，反而数落我：“你也太不懂事了，知道现在物价多高吗？家里供你们两个上学多不容易？”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高考前的那个冬天，雨晴突然病倒了。妈妈二话不说，让我每天放学后去医院照顾妹妹。

“可是我还要复习。。。”我弱弱地抗议。

“你的妹妹生病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妈妈失望地看着我，“你到底有没有姐姐的样子？”

就这样，我错过了几次重要的模拟考试，最终与理想中的大学失之交臂。而雨晴却考上了重点大学，全家都在庆祝她。那天的饭桌上，我望着父母骄傲的眼神，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无数次。

大学毕业后，我选择留在上海打拼，刻意减少回家的次数。每次妈妈打电话来，我都找各种借口推脱。直到去年春节，妈妈打来电话说她查出了胃癌晚期。

“雨欣，回来看看妈妈吧。”雨晴在电话里哭着说。

“我很忙。”我冷冷地回答。

“你还是我姐姐吗？”电话那头，雨晴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挂断电话，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哭了一整夜。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18年的恨意已经把我的心变得如此冰冷。

今年初，妈妈走了。

整理遗物的那天，我在妈妈的床头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红木盒子。钥匙就藏在她枕头下面的《圣经》里。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我的手在发抖。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病历和书信，最上面是一张入院证明，上面赫然写着：“患者陈雨晴，7岁，先天性心脏病。。。”

我的眼前一黑，差点瘫坐在地上。原来，妹妹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那些厚厚的病历里，记录着她从小到大的每一次手术，每一次复查。

最让我震惊的是那些信件。有医院的催款单，有父母四处借钱的借条，甚至还有变卖家中物品的收据。在一张小纸条上，我看到爸爸颤抖的笔迹：“再借我两万块钱，雨晴又要做手术了。。。”

藏在最底下的，是妈妈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我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今天又是雨欣的生日，可是我们连一个蛋糕都买不起。看着她失望的眼神，我的心都在滴血。可是雨晴下周要去医院复查，我们连医药费都还在东拼西凑。。。”

“雨欣又给雨晴买了新书，这孩子省着自己的零花钱给妹妹买东西。可是她不知道，雨晴的手术费还差好多，我们连这个月的药费都快付不起了。。。”

“今天雨欣考了全班第一，我却连一句夸奖都说不出口。因为昨天刚和她说不能给她买新书包，她肯定以为我们偏心。可是雨晴的病情又严重了，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

我一页页往下翻，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原来，我以为的偏心，是一个母亲不得不做出的选择。那些年，他们不是不爱我，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更让我意外的是，在妈妈的日记本夹层里，居然还藏着一沓照片。那是我从小到大参加各种活动的照片，有获奖时的，有表演时的，甚至还有我偷偷去打工时被同学拍下的。在每张照片背后，都写着时间和简短的文字。

“雨欣今天又拿了三好学生，真想给她买个新书包。。。”

“看到雨欣在商场打工的背影，心疼得一晚上没睡着。。。”

“雨欣考上大学了，可惜不是她理想的学校，都怪我。。。”

原来，妈妈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的成长，记录着我的点点滴滴。只是她不能说，不敢说，怕说出来会影响到雨晴的治疗。

就在这时，我发现日记本里还夹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等我走后，交给雨欣。”

我颤抖着手拆开信封：

“亲爱的雨欣：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这些年来，你一定恨透了我们，恨我们的偏心，恨我们的不公平。可是女儿，请你相信，在妈妈心里，你和雨晴都是我最爱的孩子。

雨晴的病，我们一直瞒着你。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忍心让你从小就背负这样的压力。我们变卖家产，四处借钱，就是为了让她活下来。可是这个过程中，我们亏欲了你太多太多。。。

还记得你的那个芭比娃娃吗？其实那天之后，雨晴哭着求我带她去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是当她想还给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把所有的玩具都扔掉了。。。

你的那部手机，其实没有丢。是雨晴偷偷收起来了，因为她发现手机有些进水，怕你继续用会坏掉。她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想给你买个新的，可是那时候她又要做手术了。。。

其实这些年，雨晴一直都很愧疚。她把自己的压岁钱都偷偷塞在你的书包里，把自己获得的奖学金都存起来想补偿你。可是她不敢说，怕说出来你会更恨她。。。

女儿，妈妈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太多委屈。妈妈也知道，等你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更痛苦。但是请你相信，在妈妈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最懂事、最优秀的女儿。

原谅妈妈吧，也请你原谅你的妹妹。她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妹妹，她只是一个从小就带着愧疚长大的孩子。。。”

信的末尾已经被泪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我抱着信失声痛哭，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

我猛地回头，看见雨晴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她慢慢走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我那部“丢失”的手机，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芭比娃娃，以及这些年她偷偷为我收集的所有照片和纪念品。

“对不起，姐姐。。。”雨晴跪在我面前，泪如雨下，“这十八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真相，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更恨我，会恨自己的人生被我毁了。。。”

我终于明白，这十八年的恨意里，藏着多少无奈的爱。那个被我恨了十八年的妹妹，其实一直在默默地爱着我，补偿着我。

我们相拥而泣，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肩膀。在妈妈的遗像前，我们跪了很久很久。

此时此刻，我多希望妈妈还在，可以看到我们姐妹终于冰释前嫌。可是已经太迟了，有些话来不及说，有些拥抱来不及给，有些原谅来不及表达。。。

原来恨了十八年的背后，是一个母亲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是一个妹妹不能说出的愧疚，是一个家庭为了活下去而承受的痛苦。当我终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这十八年的恨意是否还有意义？

来源：一生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