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与财富 500 强公司的任何 CEO 交谈。他们会告诉你，当房间里有更多的多样性时，他们的底线，就美元而言，会做得更好，“马萨诸塞州州长、前民权律师、民主党人莫拉·希利（Maura Healey）最近告诉《纽约时报》。

DEI 的含义是什么？

DEI 代表多元化、公平性和包容性。除此之外，对于它的含义几乎没有达成一致。

一方面，DEI 是一个宽泛的术语，指的是组织用来防止歧视、遵守民权法和创造更欢迎边缘化背景的人的环境的政策和措施。

这些多元化计划的支持者表示，它们帮助公司招聘和留住顶尖人才，并促进创新和利润。

“与财富 500 强公司的任何 CEO 交谈。他们会告诉你，当房间里有更多的多样性时，他们的底线，就美元而言，会做得更好，“马萨诸塞州州长、前民权律师、民主党人莫拉·希利（Maura Healey）最近告诉《纽约时报》。

批评者对多元化倡议的看法不同。他们说，DEI 以牺牲个人优点为代价关注种族和性别，他们在法庭和社交媒体上质疑这些举措是对白人的非法歧视——所谓的“反向歧视”。

一些批评家反对的“觉醒”过激行为？将高管薪酬与多元化目标挂钩，并赞助仅对特定群体开放的奖学金或实习计划。

DEI“假设美国社会是系统性的种族主义、压迫性的，被白人至上主义或归因于美国、其建国和文化的许多其他弊病所激发，”传统基金会（The Heritage Foundation）高级研究员迈克·冈萨雷斯（Mike Gonzalez）最近写道。“DEI 不促进很少有人会反对的多样性等。它试图瓦解我们的整个社会并重塑它。

随着手中的黑色记号笔轻轻一挥，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在重返白宫的第一天便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严厉打击他所称的“非法且激进”的多元化、公平与包容（DEI）举措。

这是他履行竞选承诺、彻底根除DEI的一系列行动中的第一步。

上任100多天以来，总统清除了联邦政府和军队中的多元化举措，威胁要削减对大学数十亿美元的联邦资金和拨款，并向各大企业施压，要求它们撤销多元化举措，否则将面临失去联邦合同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随着始于他第一任期的反DEI运动如今跃居白宫经济和文化议程的首位，司法部长帕姆·邦迪威胁要进行调查和起诉。联邦通信委员会已对康卡斯特（Comcast）和迪士尼（Disney）展开调查。

“我终结了整个联邦政府和私营部门中所有无法无天的所谓多元化、公平与包容的胡言乱语，”特朗普在密歇根州一场集会上说道，当时正值他上任1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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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的做到了吗？两党人士均表示，DEI并未消亡。

保守派智库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的高级研究员乔纳森·布彻（Jonathan Butcher）表示：“白宫需要确保企业在宣布放弃DEI时，确实做到了他们所说的。”“高盛（Goldman Sachs）、迪士尼、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等企业今年都发布了相关声明，所以它们是仅仅更改了项目名称，还是真正终止了基于种族的招聘政策或聚焦于DEI的员工培训？”

特朗普政府在执政的前100天里重拳出击，在各行各业重塑DEI政策，几乎触及了每一个美国职场。

甚至在特朗普就职前，脸书（Facebook）母公司元宇宙平台公司（Meta）就放弃了在空缺职位招聘中考虑多元化候选人的做法。麦当劳（McDonald's）取消了其高管团队的多元化目标。

特朗普重返白宫的第一周，国防承包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表示将“立即采取行动，确保持续遵守并完全契合特朗普总统最近的行政命令”。

软件巨头赛富时（Salesforce.com）曾在2023年向《今日美国》表示，将在DEI问题上对抗特朗普，如今却从其年度报告中删除了“多元化”一词，并取消了使其员工队伍多元化的目标。

“政府确实制造了一种寒蝉效应，许多组织不愿保留或宣传推进多元化的完全合法策略，”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Washington University in St. Louis）的社会学教授阿迪娅·哈维·温菲尔德（Adia Harvey Wingfield）说道。

即便各大企业削减或维持现状，一些企业，包括好市多（Costco）和思科（Cisco），仍公开支持DEI。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苹果（Apple）和李维斯（Levi's）的股东压倒性地投票支持DEI。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mherst）就业公平中心（Center for Employment Equity）主任、社会学家唐纳德·托马舍夫斯基 - 德维（Donald Tomaskovic - Devey）表示，尽管政治压力日益增大，要求削减DEI资金，但“沉默的大多数”仍在继续相关工作。

“绝大多数组织只是选择保持沉默，既不在公共场合退缩，也不为他们的DEI项目辩护，”托马舍夫斯基 - 德维说道。

数据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利特勒律师事务所（Littler law firm）调查的企业领导者中，仅有8%因特朗普政府的行政命令而认真考虑调整他们的DEI项目。近一半的人表示他们没有计划进行新的或进一步的削减。

2025年4月29日，星期二，在密歇根州沃伦市麦克姆社区学院举行的特朗普总统集会外，数百人抗议。这是他上任100天后的集会。

文化与包容平台Paradigm的首席执行官乔尔·爱默生（Joelle Emerson）表示，企业并没有退缩，而是在调整他们的多元化项目，专注于有效的方法，摒弃无效的部分。

Paradigm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约85%的公司表示，其高管团队对打造公平且包容的工作场所的决心与一年前一样强烈，甚至更强烈。

“我们看到一些组织不再参与备受关注且法律风险日益增加的活动，比如设定和公布代表性目标，并且在调整他们的语言，不再使用具有政治敏感性的缩写词‘DEI’，”爱默生说道。“但大多数公司似乎仍在继续甚至加倍推进那些影响最大的举措。这些举措包括让更广泛的人群在工作场所茁壮成长的福利政策；使公司能够广纳贤才、招聘和晋升最优秀人才流程；专注于为所有人营造良好工作文化的培训和其他项目，让所有员工都能发挥出最佳水平。”

据股东倡导组织“种下未来”（As You Sow）的种族与环境正义经理奥利维亚·奈特（Olivia Knight）表示，美国3000家最大企业中，超过一半仍在建设和扩展与DEI相关的项目。“种下未来”一直倡导企业开展DEI项目。

“种下未来”的职场公平经理、哨站资本（Whistle Stop Capital）创始人梅雷迪思·本顿（Meredith Benton）表示，这是有充分理由的。未来几年，少数族裔群体将成为美国人口的大多数，他们将期望企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国家的多样性。

“起初，人们真诚地困惑于这些话题与财务回报的相关性，”本顿说道。“我们现在已经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现在的讨论焦点是如何确保工作场所避免偏见和歧视。”

尽管企业试图“低调行事”——正如一家大型零售商本周所言——本顿表示，她与企业高管的对话仍表明，“他们深刻理解员工队伍的凝聚力、员工的归属感以及员工忠诚度对企业成功的重要性。”

一些企业并未袖手旁观。

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为所有人打造理想工作场所峰会”（Great Place to Work For All Summit）上，首席执行官安东尼·卡普阿诺（Anthony Capuano）回忆起万豪国际集团（Marriott）是否应调整其DEI政策的争论。

他回想起与导师、前董事长比尔·马里奥特（Bill Marriott）的交谈，并对员工们说道：“风云变幻，但对于这家有着98年历史的企业来说，有些基本原则永远不会改变。我们欢迎所有人入住我们的酒店，我们为所有人创造机会，从根本上讲，这些永远不会改变。”

24小时后，卡普阿诺表示他收到了4万封感谢邮件。

在星巴克（Starbucks）的年度股东大会上，首席执行官布莱恩·尼科尔（Brian Niccol）大力宣扬DEI，告诉股东们，对于这家咖啡巨头来说，在“我们每一家门店”反映其顾客和员工的多样性至关重要。

“星巴克是一家极其多元化的企业，并且将继续保持多元化，”尼科尔说道。“现在还为时尚早，我敢肯定这个政府还会有更多招数，但我认为值得注意的是，尽管DEI面临前所未有的攻击，很多工作仍在继续，”纽约大学法学院（NYU School of Law）梅尔策多元化、包容与归属中心（Meltzer Center for Diversity, Inclusion and Belonging）执行董事大卫·格拉斯哥（David Glasgow）说道。

“那些目光短浅的组织如果放弃DEI，不会坚持太久，”红迪网（Reddit）联合创始人亚历克西斯·奥哈尼安（Alexis Ohanian）预测道。

这位企业家兼投资者向《福布斯》（Forbes）表示，成功的企业并非只是敷衍了事，而是在制定支持“广泛人群”的政策。

“我认为最大的骗局在于，我们不知何故将这类目标与不唯才是举联系在一起，”奥哈尼安说道。“我们这些致力于打造市值数十亿美元企业的人，一直以多元化、公平与包容为目标进行招聘，我们是在为优秀人才而招聘，这一点从未改变。”

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企业传播学教授保罗·阿尔根蒂（Paul Argenti）表示，多元化对企业的好处从未如此明显。

“选择并非在于唯才是举和多元化之间。表现最出色的企业知道，要实现唯才是举，就需要确保多元化候选人有与其他人相同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阿尔根蒂在领英（LinkedIn）的一篇文章中写道。“拥有多元化领导团队的企业在创新、风险管理和财务回报方面始终优于人员构成单一的企业。”

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2020年遇害事件促使美国社会对种族问题进行历史性的反思，在此之后，DEI举措在美国企业和联邦政府中广泛推行。

这些旨在提高女性、黑人和西班牙裔高管比例的努力似乎取得了成效。

据《今日美国》对联邦政府收集的劳动力数据的分析显示，2020年至2022年间，标准普尔100指数（S&P 100）公司中的黑人高管数量增长了近27%。

然而，这一势头遭遇了强烈的反弹。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和爱德华·布卢姆（Edward Blum）等批评者发起法律挑战，将这些DEI努力重新定义为非法歧视。反DEI活动人士罗比·斯塔巴克（Robby Starbuck）等人的消费者抵制威胁也愈演愈烈。

《今日美国》发现，2023年，黑人高管数量较上一年下降了3%，下降速度是白人高管的两倍。

在2024年总统竞选期间，特朗普明确表示美国对待民权的方式将发生重大转变，他誓言要对抗“反白人”种族主义。

“我认为这个国家存在明显的反白人情绪，这是不能被允许的，”特朗普说道。

如今，特朗普政府中一些对DEI最尖锐的批评者身居要职，他们正在利用围绕DEI的严重分歧。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数据显示，略多数的公众（53%）不赞成特朗普政府终结DEI的行动，而44%的人表示赞成。党派分歧更为明显，近80%的共和党人表示赞成，而近90%的民主党人表示反对。

据数据情报公司晨间咨询（Morning Consult）称，DEI是引发美国人在品牌言论方面分歧最大的热点问题之一。

晨间咨询发现，民主党人比共和党人更希望听到关于DEI的内容，但即使是民主党人，对其的关注度也比去年有所下降，从78%降至71%。

“如果你想拥有一个执行民权法律的政府，我们需要一个为每个人执行民权法律的政府。不只是为受青睐的群体，而是为每一个个体，”DEI批评者克里斯托弗·鲁夫（Christopher Rufo）在最近一期的《纽约时报》播客上说道。“那么这会是什么样子呢？就像特朗普政府所做的那样：表明反白人的偏见应该受到与反黑人的偏见同样严厉的制裁。”

特朗普政府执政前100天的许多行动都直接借鉴了传统基金会的《2025年计划》（Project 2025），这是该基金会为特朗普第二任期制定的蓝图，内容包括改革负责执行民权和反歧视法律的民权办公室，以及废除政府用来挑战就业排斥政策的民权法基石——差异影响责任原则。

自1957年成立以来，司法部民权司一直处于争取种族平等斗争的核心。如今，新上任的民权司司长哈米特·K·迪龙（Harmeet K. Dhillon）清除了该司的顶级律师，并将该机构的工作重点重新调整为打击反犹太主义和女子体育中的跨性别运动员等特朗普关注的优先事项。

“这里的工作是执行联邦民权法律，而不是执行觉醒文化的意识形态，”迪龙对保守派评论员格伦·贝克（Glenn Beck）说道。

未来几周，邦迪预计将提交一份报告，并提出建议，以“鼓励私营部门终结非法歧视和偏好行为，包括DEI”，其中包括每个机构最多列出九项民事合规调查。

“当我们从虚张声势和威胁的领域进入到真正确定‘非法DEI’是否像他们认为的那样普遍的阶段时，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格拉斯哥说道。

来源：卡夫卡科技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