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菲律宾因重大腐败丑闻引发的民愤持续高涨，迫使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接受内阁两名重臣辞职。这一变动正严峻考验着其政府重建公众信任与投资者信心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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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因重大腐败丑闻引发的民愤持续高涨，迫使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接受内阁两名重臣辞职。这一变动正严峻考验着其政府重建公众信任与投资者信心的努力。

此次内阁改组，折射出马科斯推进反腐行动的决心——即便指控的矛头已指向他的政治盟友。这也反映出这位总统正面临日益严峻的政治压力：在这个全球台风灾害最为频发的国家之一，与防洪工程相关的贪腐指控正不断发酵。

目前尚不清楚这些举措能否有效遏制恶化的市场情绪。这场最早于今年7月曝光的丑闻持续延烧，已导致菲律宾第三季度经济增长骤降，并拖累比索汇率与股市双双走低。分析人士指出，内阁改组增添了新的不确定性，可能使菲律宾资产再度承压。

风险咨询公司Teneo的董事总经理鲍勃·埃雷拉-林（Bob Herrera-Lim）分析称：“两名内阁官员的辞职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局势，毕竟预算争议发生在其任期内，但这无法彻底消除公众内心的愤怒与挫败感。”

他指出，这场危机可能会持续延宕至明年年初，其最终走向取决于涉贪人员是否会被真正追究责任——无论他们与马科斯有着怎样的政治关联。

菲律宾总统通讯办公室副部长克莱尔·卡斯特罗（Claire Castro）表示，行政秘书长卢卡斯·贝尔萨明（Lucas Bersamin）与预算部长阿梅纳·潘加达曼（Amenah Pangandaman）于周一正式辞职。官方理由是“其部门卷入防洪异常指控”，且此举是“为了使政府能妥善处理此事”。

在人事调动方面，原财政部长拉尔夫·雷克托（Ralph Recto）将接替贝尔萨明出任行政秘书长；预算部副部长罗兰多·托莱多（Rolando Toledo）将晋升为代理部长，接替潘甘达曼的职位。马科斯同时任命现任总统投资与经济事务特别助理弗雷德里克·戈（Frederick Go）为新任财政部长，填补雷克托留下的空缺。

当贝尔萨明在今年9月的参议院听证会上被提及时，他坚决否认参与任何防洪项目的贪腐活动。上周，潘甘达曼也公开驳斥了前议员的指控，该指控声称她涉嫌卷入马科斯据称下令纳入2025年预算、总额高达1000亿比索（约合17亿美元）的项目支出案。

在马科斯接受其辞呈后，潘甘达曼表示，她认为这是“让国家以清晰和团结的姿态继续前行的最体面之路”。

与此同时，前众议员萨尔迪·科（Zaldy Co）——其本人也卷入部分指控——反咬一口，指控马科斯收受了250亿比索的回扣。总统办公室随即发表声明，将此指控定性为“政治宣传”。

经济学家普遍认为，此次震荡凸显了菲律宾政治风险的加剧。

万神殿宏观经济研究公司（Pantheon Macroeconomics）的经济学家米格尔·钱科（Miguel Chanco）指出，反腐行动持续扰动市场，而财政整顿在雷克托掌管期间实际上已落后于既定计划。

罗贝科（Robeco）亚洲主权策略师菲利普·麦克尼科拉斯（Philip McNicholas）表示，市场的负面反应反映出投资者对继任者的不确定性，但他补充称，马科斯推动调查贪腐的行为，最终或将被视为治理层面的积极举措。

这是马科斯自2022年就任以来进行的第二次大规模内阁改组。去年1月，他曾任命雷克托为财政部长，对经济团队进行了调整。同年5月，因盟友在参议院选举中表现欠佳，他曾要求全体内阁成员辞职以“重新校准”政府运作。但最终他保留了核心经济团队，仅更换了外交部长。

该丑闻牵涉多名议员、官员及承包商，涉事人员均否认有不当行为。名单中甚至包括马科斯的表弟、众议员马丁·罗穆阿尔德斯（Martin Romualdez），他已于去年9月辞去众议院议长职务。

菲律宾大学（University of the Philippines）公共管理学教授埃德森·塔皮亚（Ederson Tapia）指出，此次人事调整表明马科斯承认“政府中枢需要重新定位”。

他认为，任命雷克托担任行政秘书，相当于在总统府安插了一股“稳定力量”，因为雷克托“既懂政策逻辑，又通政治温度”。他补充道，任命弗雷德里克·戈担任财政部长，“在公众信心明显动摇之际，昭示着政府转向管理纪律与更严格经济监管的政策信号”。

内阁改组消息公布的前一日，一个具有影响力的教会团体举行了大规模集会，吸引了约60万人参与。抗议者如潮水般涌向马尼拉历史悠久的黎刹公园（Rizal Park），其中许多人身着印有“透明民主，美好未来”字样的白色T恤。自周日65万人参加集会后，仍有数千人坚持在此扎营过夜。

周一，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表示，马科斯政府正面临“信任危机，尤其体现在腐败调查的处理方式上——这些调查似乎既缺乏方向性，又缺乏决心”。

在教堂集会上，杜特尔特的坚定盟友、参议员伊米·马科斯（Imee Marcos）更是抛出重磅炸弹，指控其兄长及其家族成员涉毒。总统新闻发言人卡斯特罗随即回应称伊米的指控毫无根据，并公开质疑其动机。

在另一场由退役军官团体组织、杜特尔特家族支持者参与的规模较小的集会上，抗议者高举印有“马科斯立即下台”字样的横幅。

以选举时集体投票而广为人知的宗教团体“基督堂教会”（Iglesia ni Cristo），曾支持马科斯-杜特尔特搭档，但因政策分歧导致双方关系破裂。据警方消息，该教会已缩短原定为期三天的集会活动，该活动本应于周二结束。

菲律宾企业界也打破沉默，六个具有代表性的商业团体正联名敦促政府采取行动。

菲律宾管理协会（Management Association of the Philippines）和菲律宾工商会（Philippine Chamber of Commerce and Industry）等团体在声明中表示：“我们敦促公共机构确保政策稳定，维护法治，并迅速果断地处理腐败问题。”

台风过境，留下的往往是满目疮痍的街道和被冲垮的堤坝；而贪腐风暴过境，冲垮的则是人心的防线。在马尼拉黎刹公园的夜色中，那些身着白衫的抗议者或许比任何人都清楚，修补实体的大坝只需要钢筋水泥，但要修补公众对政府信任的决堤，仅仅靠更换几个守闸人，恐怕还远远不够。对于这个饱受风雨侵袭的国家而言，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如果你对这个话题也有自己的经历或思考，欢迎在评论区聊聊。

作者介绍：

小马诺洛·塞拉皮奥（Manolo Serapio Jr.） 与 迪塔斯·B·洛佩兹（Ditas B. Lopez）

本文原载于彭博社。尼尔·杰罗姆·莫拉莱斯（Neil Jerome Morales）协助报道。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