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外婆留下的那只帝王绿翡翠镯子,估值至少两千万,现在却赫然出现在薛云筱的朋友圈。
我外婆留下的那只帝王绿翡翠镯子,估值至少两千万,现在却赫然出现在薛云筱的朋友圈。
照片里,那个刚毕业的小助理举着香槟杯,手腕上的绿意刺痛了我的眼。
配文更是嚣张得不行:
“新get的宝贝,谢总送的!教授都说这成色,能在市区换几套大平层了,开心~”
我面无表情,给谢铭扬发了条信息:“镯子两小时内完璧归赵。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一如既往,已读不回。
两个小时后,我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110”三个数字上悬停了三秒,然后按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我别墅的监控里,酒会现场一阵骚动。
薛云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当众按在了香槟塔边,昂贵的酒液淋漓而下,浸透了她那身A货高定礼服。
既然软话不吃,那我就只能用法律教他们做人。
“楚宁,你敢报警抓云筱?”
谢铭扬人未到,咆哮声先破门而入。
他手里的车钥匙被狠狠砸在玄关的墙上,撞出一个扎眼的凹痕。
我端坐沙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两小时时限到了。”
“她只是我的助理!”谢铭扬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额角青筋暴起,“她刚拿到教授的推荐信!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她的前途!”
“楚宁,你的心怎么这么毒?”
“涉案金额两千万,够判无期了。”我终于转过头,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谢总,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盗窃罪,需要我给你念念吗?”
谢铭扬呼吸一窒,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晶醒酒器。
价值十二万的容器在我脚边轰然炸裂,红酒像血水一样漫过我的拖鞋。
“你不就几百件首饰吗?送一个镯子给云筱又怎么了?”他面容扭曲,“她导师是评委会主席,我为了搭上这条线花了多大力气……”
“她一个从乡镇考出来的孩子,在大城市立足有多难,我就是想拉她一把!”
“楚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了?”
“拉她一把?”我被气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小情人。每年从小镇挤进大城市的孩子多了去了,哪个容易?”
“谢总既然这么博爱,不如卖了谢氏,成立个专项基金会,专门扶贫?”
“楚宁,你简直不可理喻!”谢铭扬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恼羞成怒。
“去年今天。”我懒得理他,径自点亮了手机屏幕。
“我们结婚三周年。我在湖景餐厅订了位,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五个小时。而你,在给薛云筱的专利答辩加油助威。”
谢铭扬的冷笑僵在嘴角:“楚宁,这种陈年旧醋你也拿出来翻?”
“那天是云筱的答辩,很重要,我过去撑个场子而已。不就是个纪念日,我们哪年不能过?”
我懒得跟他废话,划到下一张照片。庆功宴的蛋糕旁,一个刺眼的Cartier蓝盒闪闪发光。
“她一个专利庆功宴,你又是亲手烘焙蛋糕又是送名牌包。”
“轮到我生日,你送我超市临期折扣券。谢铭扬,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婆。”
“你缺那个包吗?”谢铭扬仰起头,满脸不耐。
“楚宁,你都三十岁了,跟一个刚毕业的女孩争风吃醋,有意思吗?”
“不计较。”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所以我选择不计较,直接请她进去冷静冷静。”
“楚宁!”谢铭扬的鼻翼剧烈翕动。
他抓起车钥匙:“我懒得跟你吵,我先去警局接人。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友情提醒。”我把玩着一张名片,那是警局某位高层上周硬塞给我的,“天亮前她要是能被保释,那我们这段婚姻,也该重新评估一下了。”
“你威胁我?”门框在谢铭扬的拳头下震颤。
“是你欺人太甚。”我冷冷道。
“我容忍你一次又一次,你却丝毫不知收敛。”
“好,很好。”谢铭扬气得浑身发抖,“楚宁,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摔门而去。
谢铭扬一夜未归。
我第二天有台重要手术,没空等他,关灯睡觉。
一觉醒来,天塌了,热搜炸了。
#谢氏总裁夜会清纯小娇妻#
照片里,薛云筱那张脸清晰无比,正从谢铭扬的保时捷里下来。
另一张更劲爆,谢铭扬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进了酒店。
最讽刺的是,那家酒店,是我楚氏集团旗下的产业。
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直接拨通了律师的电话:“立刻起草离婚协议。”
其实,我和谢铭扬的婚姻,从起点开始就混杂着利益。
我是楚氏财团的独女,唯一的继承人。
但我志不在此,我只想当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父母拗不过我,最终我们达成协议:为我挑选一个能力卓越的丈夫,入赘也好,联姻也罢,帮我扛起楚氏。等将来有了孩子,再继承家业。
谢铭扬,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尽管谢氏的体量和楚氏相比还差一大截,但我看中了他的手腕和野心。谢氏在他手里三年,市值的确翻了两倍。
我们结婚时,人人盛赞这是强强联合。
连我自己,都曾以为这是最优解。
正因如此,后来他跟薛云筱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年人的游戏,逢场作戏我懒得管。
但他不该动我的东西,尤其那件东西。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谢铭扬的父亲。
“宁宁啊,热搜爸看到了,你可千万别多想,那帮记者最会捕风捉影了!”
“铭扬那孩子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事闹出来,肯定是他不对。你放心,我马上让他滚过去给你解释清楚,一定给你个交代!”
两小时后,谢家二老果然押着谢铭扬登门了。
他脸色铁青,一进门就朝我嘶吼:“楚宁,热搜是你搞的鬼吧?!”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连眼都没抬:“你猜呢?”
“卑鄙!”他神色狰狞,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就范?你真恶心!”
话音未落,他猛地冲过来,抡起茶几上的大理石烟灰缸就朝我砸过来。
烟灰缸擦着我的额角飞过,重重砸在身后的墙上,碎片四溅。
谢父吓得脸都白了,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谢铭扬脸上:“ 你疯了!宁宁是你老婆,你敢对她动手,我打死你!”
谢铭扬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爸。
“爸,你打我?明明是她……”他眼眶都红了。
我冷冷瞥了这场闹剧一眼,蹙眉起身:“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签协议吧。”
门铃适时响起。
我的律师站在门口,手持文件夹:“大小姐,离婚协议拟好了,按您的要求加急了。”
谢铭扬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我:“什么离婚协议?楚宁,你要跟我离婚?”
我接过文件,看都没看,直接甩在茶几上:“签。”
谢铭扬盯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手指抖得厉害。
“我不签。”他猛地抬头,眼圈通红。
“楚宁,不就是个镯子吗?你要是喜欢,我赔你十个,一模一样的!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抬眸,看着他这副泪流满面的“影帝”模样,心中一片荒芜。
“谢铭扬,那是帝王绿,孤品。更重要的是,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是她的念想。”
“我跟你说过,我父母忙,我是外婆一手带大的。”
“我十六岁那年,外婆没撑过去。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把这镯子戴在我手上,她说‘宁宁,外婆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
我结婚第一年,就指着保险柜里那个镯子,跟他复述过这段往事。
“宁宁,对不起!”谢铭扬的神色骤然僵住。
“我……我真的忘了……我真的错了。”
“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他的姿态瞬间放低,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谢父赶紧打圆场:“宁宁啊,铭扬就是一时糊涂!”
“男人嘛,粗心大意。我马上安排人把镯子要回来!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改!”
我冷笑:“一句忘了,一句错了,就能抵消一切?”
“宁宁你放心,那个薛云筱的事,我们也会马上解决!”谢父拼命给儿子使眼色。
谢铭扬如梦初醒,抓住我的手。
“我马上把她调去分公司!这辈子都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宁宁,我们不离,好不好?”
滚烫的眼泪掉在我手背上,哭得倒真是情真意切。
我的心,到底还是硬不起来:“最后一次。”
见我松口,谢铭扬立刻擦干眼泪,当着我的面给人事部打电话,把薛云筱“流放”到了偏远分公司。
当晚,镯子被恭恭敬敬地送了回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谢铭扬上演了“浪子回头”。
每天准时回家,系上围裙在厨房里扮演好丈夫。
“尝尝这个。”他把一块糖醋排骨夹到我碗里,“我跟菜谱学了一下午。”
他额角沾着面粉,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
我“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周末我值班,他提着保温盒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楚医生,你先生又来送爱心午餐啦?”护士们笑着打趣。
他把饭菜摆好,又递过一杯手磨咖啡。
“你胃不好,别总喝医院的速溶。”他轻声说。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抽屉里那份离婚协议,渐渐蒙上了一层灰。
生活似乎重回正轨,我的事业也迎来了新机遇。
院里安排我跟随一个专家团,飞赴国外参加一场顶尖的医学研讨会。
机会难得,我欣然应允。
谢铭扬一反常态,体贴地帮我收拾行李,叮嘱我注意安全。
就在研讨会闭幕的当天,我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
发信人是医院心血管科的护士长。
【楚医生,您看您母亲这边……她对我们护理工作有点意见,小护士们都快哭了……您也是医生,能体谅我们的难处吧?】
我愣住了。我妈最近没说住院啊。
而且我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么可能为难护士?
我心里打了个突,立刻拨通家里的视频电话。
“妈,您住院了?”
“胡说八道!”屏幕那头,我妈中气十足,背景是碧海蓝天,“我正在马尔代夫潜水呢!”
挂了电话,我一头雾水地给护士长回信:
【护士长,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母亲没有住院。】
【楚医生,人是您爱人谢总亲自送来的呀。之前谢总来给您送饭,我们都见过,不会认错的。】
紧接着,护士长发来一个短视频。
一个烫着劣质卷发的老太太,正叉着腰指着护士的鼻子骂:
“我女婿是谢氏总裁!你们这群小丫头片子敢怠慢我?信不信他明天就买下你们这破医院改公厕!”
“不就是个丫鬟吗,伺候人是你们的本分!帮我洗内裤怎么了?”
“我女婿交了钱的,V……VIP!就得把我当祖宗供着!”
我放大画面。
那张刻薄的脸,我根本不认识。
我心里又急又疑,顾不上跟同事们会合,研讨会一结束就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
航班落地,我直奔医院。
VIP病房里,老太太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满地狼藉。
“老太太,”我挡住正要发飙的护士长,“请问您和谢氏集团的谢铭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女婿!”老太太瓜子壳吐得飞快,“我女儿可是……”
我亮出结婚证:“真巧,我丈夫也叫谢铭扬,也是谢氏总裁。我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丈母娘?”
病房瞬间安静。
老太太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你、你是楚……”
“看来您认识我。”我拿起她床头的病患卡,“张翠花女士。您女儿是哪位?”
她突然抓起呼叫铃朝我砸过来:“关你屁事!我女儿比你强多了!”
我侧身躲过,对护士长点点头:“报警。涉嫌诈骗医疗资源。”
警察来得很快。
就在张翠花撒泼打滚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白裙飘飘,脖子上系着的蚕纱丝巾——是我去年在衣帽间弄丢的那条。
是薛云筱。
“楚医生?”她脸色煞白,“您、您不是在国外吗?怎么……”
我笑了:“托你们母女的福,刚下飞机。”
好一个谢铭扬,好一个“调去分公司”。
手机适时响起,是谢铭扬的语音:“宁宁,航班号发我,我去接机……”
我按下录音键,声音冷得结冰:“不用了。立刻滚到医院VIP三号房。”
“你送的这份大礼,我收到了。”
电话那头,呼吸明显一滞。
“宁宁,你……都知道了?”
谢铭扬来得飞快,一进病房就试图拉我的手。
“宁宁!”
“你听我解释……”
我厌恶地甩开他:“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帮情人的妈冒充我妈,霸占VIP病房?还是解释她为什么自称是你丈母娘?”
薛云筱“扑通”一声跪下了:“楚医生,都是我的错!我妈从村里来的,没见识,看谢总对我好,就……就胡思乱想了……”
“对不住啊楚医生!”张翠花也立刻抓着病号服鞠躬,“我老糊涂了,就盼着有个谢总这样的女婿……”
“我这病啊,筱筱她忙前忙后,谢总又这么照顾。我就以为……”
老太太说着,居然挤出了几滴眼泪。
“是我们乡下泥腿子异想天开,配不上谢总这样的人中龙凤。楚医生你大人有大量,别怪谢总,他就是心善。”
“阿姨,您快起来。”谢铭扬眼眶也红了,赶紧上前扶起老太太。
“云筱是我的员工,她家里有困难,公司出面帮助是应该的。”
他转头看我:“宁宁,乡下医疗条件差,阿姨的病不能耽误。我只是……”
“只是忘了自己已婚是吗?”我打断他。
薛云筱猛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带我妈转院!”
“不行!”谢铭扬按住她,“阿姨的病要紧。”
他转向我,语气带着恳求:“宁宁,你要是不舒服,我安排她们去省医院,不占用你医院的资源。”
我冷笑:“随你。”
当晚,朋友圈准时更新。
薛云筱的九宫格:谢铭扬在病房削苹果;谢铭扬推着轮椅;谢铭扬和她们母女在米其林餐厅碰杯。
配文:「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城市感到了温暖。」
我放大最后一张照片,谢铭扬的无名指上,婚戒不见了。
手机震动,谢铭扬发来信息:【宁宁,阿姨这边要手术,今晚我得守着。】
我胸口像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我妈当年出车祸,脑震荡加腿骨骨折,住了半个多月院。谢铭扬来了两次,每次待不够十分钟,理由永远是“公司有项目”。
现在换成薛云筱的妈,他倒是有时间亲力亲为,二十四孝好“女婿”了。
我没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接电话的,居然是薛云筱。
“谢铭扬呢?”我问。
“楚医生呀?谢总在洗澡呢。”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哎呀,刚才我妈术后反应,吐了谢总一身。他怕我一个女孩子处理不来,非要留下……楚医生你可别多想啊,谢总他就是心疼我……”
我没兴趣听她表演,直接挂断。
那晚之后,我没再联系谢铭扬。
他也没联系我,连续四天,夜不归宿。
倒是薛云筱的朋友圈,日日更新着“谢总的关怀”。
最新一条是:【谢谢谢总的偏爱,专属休息室get~】
配图是总裁办公室套间里那张宽大的休息室大床。
我跟同事调了班,打车去了谢氏集团。
推开总裁办的门,薛云筱正堂而皇之地坐在谢铭扬的办公椅上,手里转着他的派克钢笔。
见我进来,她惊慌地站起身,敞开的衬衫领口下,脖子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楚、楚医生?谢总在开会……”
我扫了一眼她身后虚掩的休息室门,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
“让开。”
薛云筱死死挡在门前:“这是谢总的私人休息室,您不能……”
我一把推开了她。
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谢铭扬正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头发还在滴水。
“宁宁?”他慌乱地抓起一旁的衬衫,“你怎么来了?”
我盯着他胸口和脖子上同款的红痕:“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薛云筱哭着冲进来:“谢总昨晚守夜太累了,等下还要开跨国会议,所以才冲个澡提提神……”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打断她。
谢铭扬系扣子的手在发抖:“宁宁你别误会,云筱说的都是真的。”
“谢铭扬,你真是死性不改。”我厌倦了这场闹剧。
“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你珍惜过哪一次?”
“楚宁,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见我态度强硬,谢铭扬也恼了。
“我都说了是为了见客户才洗澡的!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
“果然,心是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薛云筱也跟着帮腔:“楚医生,您千万别误会谢总,我们是清白的。谢总为了这个家很辛苦的……”
“你闭嘴。”我一个眼刀过去,“他辛苦?是忙着伺候你妈辛苦吧。”
我转头盯紧谢铭扬。
“我妈车祸,你露面两次,合计不到三十分钟。”
“她妈生病,你倒好,四天四夜贴身伺候。谢铭扬,你干脆入赘她家好了!”
谢铭扬脸色铁青:“楚宁!你非要这么刻薄吗?”
我指着休息室的大床:“我刻薄?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口口声声说清白,那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证明清白,现在就开除她。”
“不可能!”谢铭扬想也不想就拔高了声音,“阿姨刚做完手术,你这时候开除她,是想逼死她们母女吗?”
薛云筱适时“扑通”跪下:“楚医生,我马上辞职,我妈出院我就走,求您别……”
我看向谢铭扬,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她滚,要么我滚。”
谢铭扬嘴唇发抖:“你非要这么绝情?”
我掏出手机,拨给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现在发过来。”
“楚宁!”谢铭扬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你除了用离婚威胁我,还会什么!”
屏幕碎裂的瞬间,离婚协议的邮件通知刚好弹了出来。
“选吧。”我捡起四分五裂的手机,“要婚姻,还是要她。”
谢铭扬红着眼瞪我,胸口剧烈起伏。
薛云筱哭着抱住他的腿:“谢总,您别为难,都是我的错,我走……”
谢铭扬烦躁地推开她:“你闭嘴!”
他抬头看我,眼睛通红,一字一句:“行,楚宁,离就离!”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薛云筱的啜泣:“谢总,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您……”
谢铭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不关你的事。是她……她从来没真正懂过我。”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听见他最后的咆哮:
“楚宁!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别后悔!”
民政局的空调冷得像冰。离婚冷静期一结束,谢铭扬西装革履地站在我面前,掩不住眼底的焦躁。
“楚宁,”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小,“非要走到这步?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厌恶地甩开他,像掸掉什么脏东西。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被我利落地塞进包里。
“谢铭扬,”我冷冷勾唇,“你配吗?”
走出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没片刻耽搁,直接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爸,通知下去,楚氏所有给谢家的资源,全部停掉。”
电话那头是死寂,随即传来父亲震怒的拍桌声:“混账!”
我三言两语,把谢铭扬和薛云筱的龌龊,包括他敢冒用我妈名义,给那女人母亲安排VIP病房的事,全抖了出来。
“好一个谢铭扬!”父亲怒不可遏,“没有我们楚家,他谢氏算什么东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女儿,你做得对,他敢这么欺负你,爸绝饶不了他!”
楚氏的动作快如闪电。半小时不到,官方公告就挂了出来:
【即日起,楚氏集团终止与谢氏集团的一切合作。另,楚宁女士与谢铭扬先生已正式解除婚姻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这则公告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
消息刚出,谢氏股价应声跌停,几个嗅觉灵敏的大合作方立刻宣布解约。
谢父的电话几乎是追着打过来的:“宁宁,这事是铭扬混蛋,我压着他给你道歉……”
“不必了,谢伯父。”我语气没有半点波澜,“证领了,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当晚,谢父果然亲自登门。
父亲没给他好脸色,直接一个茶杯摔在他脚边:“教出这种儿子,你还有脸来?”
“亲家,孩子们年轻,一时糊涂……”
“谁是你亲家?”母亲从楼上下来,眼神冰冷,“你儿子给外头那野狐狸的妈当孝子时,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家?”
谢父脸色铁青地被请了出去。
第二天财经头条,白纸黑字:【谢氏集团资金链告急,多个核心项目停摆】
我正端着咖啡看这出好戏,谢铭扬的短信跳了出来:【楚宁,你真要赶尽杀绝?】
我轻点屏幕:【这才刚开始。】
下午我回医院上班,刚换上白大褂,护士长就一脸为难地跑过来:“楚医生,那个薛云筱的母亲又来了,点名非要住VIP……”
我懒得废话,直接拨通保安部内线:“有人在住院部医闹,按规矩处理,不行就报警。”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医院的安静时,谢铭扬那辆骚包的保时捷也猛地刹停在停车场。
他像头公牛一样冲到我面前,眼珠通红,巴掌直接扬了起来。
我眼神一凛,反手攥住他手腕,力道之大让他错愕:“谢总,监控可都看着呢,故意伤害,够你进去蹲几天了。”
“楚宁!”他气急败坏地吼,“你何其恶毒!云筱妈妈刚动完手术!”
“那又如何?”我甩开他的手,“你谢总既然这么心疼,就该把人拴好,别放出来污染医院空气。”
他突然笑了,笑得极其扭曲:“我懂了,你就是嫉妒。嫉妒云筱比你年轻,嫉妒我爱她……”
“谢铭扬。”我也笑了,“你现在这副护崽的样子,真像只老母鸡。”
“可惜,”我稍稍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护的,是只野鸡。”
他气得浑身发抖,我却再懒得多看一眼,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透过缝隙,我清楚地看到薛云筱正被两名警察带上警车,她妈在一旁撒泼打滚。
谢铭扬疯了似的冲过来拍打电梯门:“楚宁!你给我等着!”
我面无表情地按下关门键,同时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忘了通知你,你费尽心思从薛云筱那拿回来的镯子,是赝品。相关鉴定证据我已提交,等我律师函吧,谈谈那只真品的赔偿问题。】
电梯门彻底关闭,隔绝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谢氏的崩塌比预想的还快。资金链彻底断了,银行开始疯狂催债。
据说谢家父子跑断了腿,也没人敢在这时候伸手拉他们一把。
谢氏正式破产清算的消息挂上热搜那天,天降暴雨。
管家收起雨伞,低声汇报:“小姐,谢铭扬在门外跪了一个多小时了,雨太大……”
我正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医学期刊,头也没抬:“不用管。他爱跪,就让他跪着。”
窗外电闪雷鸣,谢铭扬浑身湿透,跪在别墅大门外的暴雨里,昔日意气风发的谢总,此刻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他仰着头,冲着别墅嘶吼,声音在雨声中都显得凄厉:“宁宁!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高抬贵手,给谢家一条生路吧!”
我漠然地看着,只觉得吵闹。
他大概忘了,这几年他在商场上所谓的“无往不利”,不过是顶着“楚家女婿”的光环,别人给我们楚家面子。可惜,他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现在楚家收回了梯子,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我拉上窗帘,回了房间。
就在这时,雨幕里又冲进一个狼狈的身影,是薛云筱。
她撑着伞扑到谢铭扬身边:“谢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别淋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谢铭扬一把推开她:“你懂什么!谢氏完了!”
“没完!”薛云筱抓着他,“你忘了?我们还有那个王牌项目!只要有启动资金,我们一定能东山再起!我会陪着你的!”
我冷眼看着楼下那对“患难与共”的野鸳鸯,直接拨通保安室:“门口有人滋扰,赶走。”
三天后,我收到谢铭扬的短信:【我和云筱领证了。楚宁,这下你该死心了,我们再无可能。】
附图是结婚证,还有一张婚纱照。照片里,薛云筱的头纱廉价得像窗帘布,谢铭扬的西装也像是租来的。
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自信给逗笑了。
随手回了个“恭喜”,然后拉黑删除一条龙。世界清静了。
又过了一个月。这天我值夜班,难得清闲,刷手机解闷,冷不丁刷到了谢铭扬的直播间。
屏幕里,他正顶着“前总裁”的头衔,卖力推销9.9包邮的洗发水。薛云筱在旁边尖着嗓子喊:“家人们点点关注!”
我嫌吵,关了直播。
第二天下夜班回家,刚准备补觉,门铃就被人砸得震天响。
监控画面里,谢铭扬神色癫狂地在砸我的门:“楚宁!开门!你非要逼死我吗?”
我接通通话键,声音冰冷:“谢先生,大清早来前妻家发疯,你新婚太太知道吗?”
他“扑通”一声跪下了:“楚宁,那个镯子的赔偿金……能不能缓几天……”
“不能。”我直接挂断,“有空砸门,不如多卖几瓶洗发水。不然,就等法院强制执行。”
我转身进屋,客厅电视正播着早间财经:【谢氏集团今日正式宣告破产,其创始人谢某因涉嫌挪用公款被立案调查】
几乎是同时,手机弹出银行短信:【您尾号8888的账户收到20,000,000.00元理赔款】
两千万到账,谢家的闹剧也该落幕了。
我不再关注那些糟心事,转身向医院递交了去英国进修一年的申请。
院长大力支持:“年轻人就该多出去看看。”
我本以为爸妈会舍不得,没想到他们举双手赞成。
出发那天,爸妈亲自送我到机场。登机前,妈妈拉着我的手,笑得别有深意:“宁宁,你顾叔叔的儿子,顾寅,记得吗?他今年也在英国,我打过招呼了,他去接你。”
“妈……”我一听这安排,哪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刚想拒绝。
“哎,你先听我说。”妈妈按住我,“阿寅是去接管英国那边的分公司,你们都在异国他乡,互相照应一下,爸妈也放心。你就当多个朋友,妈看那孩子性格好,你们合得来。”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点头。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落地希思罗。
我拖着行李一出来,就看见一个米色风衣的高个男生举着个牌子:【接楚医生】。
“顾寅?”我试探着走过去。
他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浅浅笑了:“宁宁,好久不见。”
经他提醒,我才隐约记起小时候确实见过。顾寅很利落,帮我把行李搬上车,直接带我去了住处——一个安保很好的公寓,就在他对门。
“长辈安排的,”他解释道,“住得近,方便照应。”
顾寅确实如我妈所说,是个很舒服的人。
平日里,我忙着进修,他忙着公司,互不打扰。只在周末空闲时,会一起吃个饭。
他会开很久的车,带我去吃最地道的小吃;我值夜班,他会掐着点送来热汤;我为一台高难度手术失败而沮丧时,他会什么也不问,只安静地陪我在泰晤士河边看日落。
那晚我们在乡下看星星,夜风格外温柔。他突然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宁宁,我喜欢你。”
我呼吸一窒。
他没等我反应,凑过来,在我唇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像羽毛扫过。
“不用马上回答我。”他退开,耳根有点红。
一年的进修转瞬即逝。
回国的飞机上,我主动握住身边顾寅的手,问他:“跟我回家见爸妈?”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等你这句话,我忍得好辛苦。”
我也笑了。这个温柔细致的男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我心里。
双方父母见面,一拍即合。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试婚纱那天,我穿着定制的鱼尾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很美。”他走过来,帮我整理微乱的头纱。
突然,“砰”的一声,化妆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谢铭扬冲了进来,形容枯槁,哪还有半分往日谢总的样子。保安在后面追着:“先生,你不能硬闯!”
“我和薛云筱那 个 贱 人 离婚了!”谢铭扬死死抓住我的衣袖,“宁宁,我错了,我发现我最爱的还是你……”
顾寅挑眉,把我拉到他身后,语气不善:“这位是?”
“前夫。”我厌恶地扯开谢铭扬的手,“保安,把他扔出去。”
谢铭扬被拖走时还在声嘶力竭:“楚宁!你忘了我们的过去吗!”
门关上了,顾寅还板着脸,明显在吃醋。
他突然踮起脚尖(他比我高很多,这是故意的),在我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我不管,从今以后你只准想我。什么前夫前狗,都得靠边站。”
我被他这幼稚的样子可爱到了,主动回吻过去。
“放心,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只有我的先生,顾寅。”
时间一晃,就到了我们大婚的日子。
我真没想到,谢铭扬阴魂不散,又来了。
就在我们交换戒指时,他举着酒杯冲上台,大喊:“我反对这门婚事!”
“楚宁,你不能嫁给他!我才是你老公!”
这次保安反应极快,没等他靠近,几个人就冲上来把他按住,往外拖。
我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安稳地靠在顾寅怀里,对司仪点头:“继续。”
司仪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在满堂祝福中,顾寅低头吻住了我。
眼角余光里,谢铭扬像条死狗一样被保安扔出了宴会厅。
新婚之夜,顾寅刷着手机,突然笑出声:“快看,你前夫上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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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走他的手机关掉,窝进他怀里:“无关紧要的人,提他干嘛。”
“春宵苦短,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顾寅眼眸一深,翻身将我压住,“遵命,夫人,今晚一定让你满意。”
甜蜜的新婚夜后,我们飞去法国度了长假。
等我们回来,已经是半年后,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
两家爸妈知道消息后,开心得像孩子。公公婆婆更是把顾寅叫过去千叮万嘱,一定要把我照顾好。
顾寅这个准爸爸也紧张得不行,把所有孕期注意事项都抄录下来,产检时间记得比我还牢。
在我怀孕六个月,孕肚明显的时候,意外听到了薛云筱的消息。
那天顾寅陪我产检,刚做完四维,就看到医院大堂一阵骚动。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被推着冲向抢救室。
听护士议论,说是被人捅了十几刀,内脏都破了。
顾寅怕吓到我,立刻捂住我的眼睛,护着我快步离开了。
到了晚上,医院的同事给我发来消息,吃瓜。
她说,今早那个被捅的,就是薛云筱。而动刀的,是谢铭扬。
原来,薛云筱偷了谢铭扬那个所谓的“王牌项目”企划案,卖给了对家。不仅如此,她还骗谢铭扬去借了高利贷,号称是启动资金。
钱一到账,薛云筱立刻卷款,打算带着她妈跑路。
结果在机场被谢铭扬逮个正着。谢铭扬发现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没了,还背上了巨额高利贷,当场崩溃,掏刀就捅。
薛云筱她妈当场死亡,薛云筱重伤,人估计也救不回来了。
至于谢铭扬,当场被捕,背着两条人命,死刑是跑不了了。
同事说完,唏嘘不已。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笑了笑。
这时,顾寅端着热牛奶走进来,轻轻放到我手边。
肚子里的小家伙大概是闻到了香味,突然踹了我一脚,我“嘶”了一声。
“怎么了?”顾寅立刻紧张起来,“肚子不舒服?”
我笑着摇头,拉过他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没有,是宝宝在动呢。”
“哈哈,宝宝,我是爸爸。”顾寅立刻低下头,脸颊贴着我的肚皮,傻乎乎地打招呼。
宝宝很给面子,又给了他一脚。
我们相视一笑,满眼都是幸福。
对我而言,谢铭扬和薛云筱,早已是过眼云烟。
我的人生,有顾寅,有宝宝,迎接着我的,是崭新且充满阳光的生活。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