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威尼斯才发现:涨潮时走路要穿雨靴,这才是日常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8 10:38 1

摘要:我站在圣马可广场,水没过了我的脚踝。 不是暴雨,不是洪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上午。 周围的人,当地人,穿着高筒雨靴,哗啦哗啦的走过去,熟练的像每天出门穿鞋一样。 游客们,像我一样,要么尖叫着跳上桌子,要么脱了鞋,狼狈的拎在手里,赤脚站在冰冷的海水里。 那一刻,

我站在圣马可广场,水没过了我的脚踝。 不是暴雨,不是洪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上午。 周围的人,当地人,穿着高筒雨靴,哗啦哗啦的走过去,熟练的像每天出门穿鞋一样。 游客们,像我一样,要么尖叫着跳上桌子,要么脱了鞋,狼狈的拎在手里,赤脚站在冰冷的海水里。 那一刻,我脑子里所有关于威尼斯的浪漫想象,瞬间被这冰冷的海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什么贡多拉上的情歌,什么面具嘉年华的神秘,什么转角遇到爱的电影场景。 全都没有了。 我只感觉的到脚底的寒意,和一种巨大的荒谬感。 我来之前,以为威尼斯是一首诗。 到了之后才发现,它首先是一场与海水的终身搏斗。 而我们这些游客,不过是偶尔闯入战场的、大惊小怪的旁观者。 那个瞬间我突然明白了。 在威尼斯,涨潮时走路要穿雨靴,这不是什么奇观,这就是日常。

一、Acqua Alta:这座城市的季节性高烧

来威尼斯之前,你可能会在旅游攻略上看到一个词:Acqua Alta。 翻译过来叫“高水位”或者“大潮”。 听起来很温和,像个气象术语。 但你只有亲身站在这片水里,才能理解这个词背后真正的重量。 这不是偶尔的自然灾害,这是威尼斯的季节性流感,每年秋冬,准时发作,一次能持续三四天,一个季节能来上几十次。 它来临前是有预警的。 整个城市会拉响一种尖锐的、分段的防空警报。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旁边的咖啡店老板,正在慢悠悠的擦着杯子,头也没抬的说:“要涨潮了,小伙子。” 他的语气,平静的像在说“要下雨了,记得收衣服”。 警报声落下不到一个小时,水就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了上来。 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而是从地下冒出来。 从广场的石板缝里,从运河的边缘,从教堂的门槛下,咕嘟咕嘟的,像一锅慢慢烧开的汤。 圣马可广场是威尼斯的最低点,也是第一个被淹没的地方。 很快,那些平日里用来给游客歇脚的长椅,只剩下椅背还露在水面上,像一排搁浅的骨架。 然后,你会看到一种奇特的景象。 工人们迅速的在主要街道上架起一排排临时的高架走道,当地人叫它“passerelle”。 这些一米多宽的木板路,成了涨潮期间的城市主动脉。 所有人都挤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挪动。 走道下,是浑浊的海水,漂着游客不小心掉下去的帽子,或者一片不知从哪来的菜叶。 我看到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男人,脚上套着一双亮黄色的雨靴,面无表情的走在passerelle上,公文包夹在腋下,行色匆匆。 我还看到一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颤巍巍的走着,雨靴几乎要到她的膝盖。 他们没有抱怨,没有惊慌。 适应,是刻在威尼斯人骨子里的本能。 我问那个咖啡店老板,每年都这样,不觉得烦吗? 他耸耸肩,给我看他店门口那块半米高的金属挡板。 “涨潮的时候装上它,水就进不来了。我们习惯了。” “习惯了”。 这个词,我在孟加拉听过,在很多地方都听过。 它意味着一种与环境的妥协,一种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后的平静。 在威尼斯,这种习惯,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与大海的拉锯战。 你以为的浪漫水城,其实是一座永远在和水平面赛跑的城市。 这里的浪漫,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你的鞋柜里,必须永远给雨靴留一个位置。

二、贡多拉的AB面:游客的梦与船夫的生计

你不可能没在电影里见过贡多拉。 狭长的黑色小船,船夫穿着条纹衫,戴着草帽,一边优雅的摇着橹,一边用意大利语唱着情歌。 船上坐着一对情侣,背景是夕阳下的叹息桥。 这是威尼斯卖给全世界的明信片,一个价值连城的浪漫符号。 我也没能免俗。 花80欧元,包了半小时的船。 船夫叫马可,四十多岁,皮肤被晒的黝黑,手臂的肌肉像石头一样结实。 他没有唱歌。 我问他为什么不唱? 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唱歌要另外加钱的,先生。而且我今天嗓子不太好。” 我有点失望,但很快就被运河的风景吸引了。 从水的视角看威尼斯,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那些斑驳的墙壁,那些爬满常春藤的阳台,那些古老的、紧闭的木门,仿佛触手可及。 船身划过窄窄的水道,安静的只能听到橹划过水面的声音,和远处教堂的钟声。 那一刻,我觉得这80欧元,值了。 但浪漫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 船一拐进大运河,世界瞬间变了。 这里是威尼斯的水上高速公路。 巨大的水上巴士“Vaporetto”轰鸣着驶过,掀起的波浪让我的贡多拉剧烈的摇晃。 运送货物的驳船、水上出租车、甚至贴着红十字的水上救护车,都在这条拥挤的水道上抢行。 喇叭声、引擎声、游客的喧哗声,混杂在一起。 马可不再悠闲,他紧握着船橹,全神贯注的在船流中穿梭,嘴里还时不时用方言骂几句。 他告诉我,他从16岁就开始划贡多拉,这门手艺是他父亲教给他的。 在威尼斯,贡多拉船夫是一个严格受控的行业,执照总数被限制在400多个,而且通常是世袭的。 “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工作。”我说。 “是,也不是。”他回答。 “旺季的时候,一天能划上十几个小时,从早到晚,胳膊都抬不起来。冬天游客少,又没什么生意。我们没有固定工资,全靠游客。” 他指了指一艘经过的垃圾船,说:“你看,那也是船。我们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在船上。垃圾、快递、买菜、搬家……威尼斯就是一个巨大的码头。” 半小时很快就到了。 我付了钱,马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立刻转向下一对排队的游客,脸上挂上了职业的微笑。 我看着他的贡多拉慢慢的划远,消失在另一条小巷里。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花钱购买的30分钟的梦,却是他日复一日的生计。 我们看到的是浪漫,他看到的是账单。 我们体验的是风景,他体验的是拥堵的交通和难缠的客户。 贡多拉有两个面。 A面是写给游客的情诗,B面是威尼斯人粗粝的生活本身。

三、一座没有轮子的城市:步行的代价与荣耀

在威尼斯,最让我震撼的一点是:这里真的,一辆车都没有。 没有汽车,没有摩托车,甚至没有自行车。 这意味着,你在这里的唯一交通工具,除了船,就是你的双脚。 一开始,我觉得这太棒了。 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喇叭噪音,只有脚步声和水声。 你可以随意的在迷宫一样的小巷里穿行,不用担心被车撞到。 但几天之后,我开始明白“没有轮子”的真正含义。 这意味着,所有东西的移动,都依赖于最原始的人力。 早上,我被一种奇怪的拖拽声吵醒。 我从窗户往外看,一个工人正用一辆带轮子的小推车,运送着几十箱矿泉水。 威尼斯的街道是石板路,凹凸不平,轮子在上面发出“咔啦咔啦”的巨响。 更要命的是,威尼斯有超过400座桥。 每一座桥,都有台阶。 那个工人,必须把沉重的推车,一阶一阶的,先拉上桥,再放下去。 我看着他重复这个动作,汗水湿透了他的背心。 而这,只是威尼斯日常物流的一个缩影。 你买的任何一件纪念品,你喝的每一瓶水,你吃的每一盘意面,它的原材料,都是这样被一步一步“扛”进来的。 垃圾也是一样。 每天清晨,清洁工会推着小车,挨家挨户的收集垃圾,然后再集中运到垃圾船上。 我甚至看到过一次搬家。 几名工人用绳子,把一个巨大的衣柜,从四楼的窗户,慢慢的吊到下面的船上。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像在表演杂技。 还有水上救护车。 当它拉响警报,在运河上飞驰时,病人是被担架抬上船的。如果病人家门口没有码头,那救护人员就要抬着担架,跑过好几座桥。 我开始对这座城市的“步行”有了新的认识。 步行在这里,不只是一种休闲方式,更是一种生存技能。 我每天的微信步数都轻松超过两万步,走到膝盖发酸。 迷路是家常便饭。这里的导航经常失灵,把你导进一条死胡同,或者一条河里。 你只能依赖纸质地图,或者问路。 但这也是威尼斯的魅力所在。 因为没有车,城市的尺度是属于人的。 你被迫的放慢脚步,去观察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一扇雕花的窗户,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小教堂,一个安静的、只有鸽子和老人的小广场。 你会在迷路中,意外的发现一家味道好极了的本地餐厅,老板连英语都不会说。 你会和无数人擦肩而过,听到各种语言的交谈。 这座城市的肌理,是在你一步一步的行走中,慢慢感受到的。 它不方便,甚至有点折磨人。 但它也因此保留了一种前现代的、纯粹的城市体验。 这或许就是威尼斯的代价与荣耀。 它用交通的不便,换来了独一无二的宁静与美丽。

四、威尼斯的味道:不是香水,是海水与历史混合的气味

出发前,朋友开玩笑说:“小心威尼斯的味道。” 我当时不理解。 直到我真的走在那些狭窄、阴暗的水巷里。 威尼斯是有味道的。 它不是你在奢侈品店闻到的那种香水味,也不是餐厅飘出的披萨和咖啡香。 它是一种更复杂、更原始、更难以形容的气味。 首先,是海水的咸腥味。 这是威尼斯的基调。无论你走到哪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的咸味。它钻进你的鼻孔,附着在你的皮肤上,提醒你这是一座建在海上的城市。 其次,是藻类的味道。 尤其是在夏天,水位较低、水流缓慢的小运河里,墙壁上、台阶上,都附着着一层墨绿色的海藻。 在阳光的暴晒下,它们会散发出一种混合了植物腐败和海洋生物的气味。 说实话,并不好闻。 然后,偶尔,你会闻到一股下水道的味道。 威尼斯的排污系统非常古老。据说大部分生活污水,是经过初步处理后,直接排入运河,依靠潮汐的涨落来“清洗”城市。 虽然政府一直在改进系统,但在某些死水区域,那股味道还是会冷不丁的冒出来,让你瞬间皱起眉头。 但这还不是全部。 威尼斯的味道里,还混合着历史的尘埃。 是那些几百年老建筑的墙壁上,渗出的湿气和霉菌的味道。 是古老教堂里,燃烧了几百年的蜡烛和香薰的味道。 是图书馆里,那些古老纸张和皮革的味道。 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威尼斯之味”。 它不像巴黎的香甜,不像罗马的厚重,它就是它自己。 它不完美,甚至有些“臭”。 但它无比真实。 它让你知道,你脚下的这座城市,不是一个被完美包装的迪士尼乐园。 它是一头活着的、会呼吸的、有新陈代谢的巨兽。 它会衰老,会生病,会散发出不那么宜人的体味。 我记得有一天下午,我坐错了水上巴士,被带到了一个游客罕至的居民区。 那里的运河更窄,水更绿。 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清洗他家的船,水花溅起,带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 旁边的墙角,一只猫在懒洋洋的打盹。 空气中飘着邻居家煮番茄酱的香味,混合着运河的咸味。 那一刻,我突然不觉得那股味道难闻了。 我意识到,这就是生活的味道。 是真实的、未经修饰的、属于威尼斯的味道。 你可以在照片里看到威尼斯的色彩,但你只有亲自来到这里,才能闻到它的气味。 而这气味,比任何照片都更能让你记住它。

五、两个威尼斯:游客的狂欢与5万居民的挣扎

威尼斯有两个。 一个属于每年三千万的游客,另一个属于不到五万的本地居民。 这两个威尼斯,在同一片水域上,过着几乎完全不同的生活。 游客的威尼斯,是圣马可广场上空的鸽子,是玻璃岛上绚丽的工艺品,是叹息桥下拥吻的情侣。 它是一个巨大的、流动的、24小时不打烊的舞台。 而居民的威尼斯,正在这个舞台的边缘,艰难的呼吸。 我住的公寓,在一个游客罕至的小巷里。 房东是一位叫索菲亚的老太太。她告诉我,她在这栋房子里出生、长大、结婚、生子。 她的邻居,曾经都是和她一样的威尼斯人。 “现在?”她苦笑着说,“现在我的邻居每周都在换。德国人、美国人、中国人……他们都是来度假的。真正的威尼斯人,都搬走了。” 我查了一下数据,被吓了一跳。 1950年代,威尼斯主岛上还有将近18万居民。 而今天,这个数字已经跌破了5万,并且还在以每年超过1000人的速度流失。 为什么? 索菲亚说:“你试试在这里生活一个月就知道了。” 首先是房价。 因为大量的房子被改造成了酒店和Airbnb,本地人能租的起的长租房越来越少。 一个普通的单间,月租金可能要超过1000欧元。 然后是物价。 在游客区,一杯咖啡5欧元,一个冰淇淋4欧元,一瓶水3欧元。 这些价格对于游客来说,是“景区价”,可以接受。 但对于每天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来说,是沉重的负担。 他们只能去远离景区的、为数不多的本地超市购物。 更重要的是,生活的便利性正在消失。 我亲眼看到,一家开了几十年的面包店关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卖劣质面具和纪念品的商店。 一家修鞋铺,变成了冰淇淋店。 一家五金店,变成了奢侈品包店。 当一个城市里,卖面具的比卖面包的还多,卖玻璃制品比卖蔬菜水果的还多时,这个城市就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了。 “我们的孩子,都去大陆了。”索菲亚说,“那里有正常的工作,有正常的超市,可以开车,不用每天扛着东西过桥。威尼斯,对我们来说,越来越像一个美丽的监狱。” 政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从2024年开始,威尼斯开始试行“进城费”。 在旅游高峰期,一日游的游客需要支付5欧元才能进入主岛。 目的就是为了控制过度旅游,让这座城市喘口气。 我在圣马可广场附近,看到一家药店的橱窗上,挂着一个电子显示牌。 上面跳动着两个数字。 一个是当天的游客数量估算,一个是本地居民的数量。 我看到的时候,游客数量是十几万,而居民数量,是四万八千多。 那是一种触目惊心的对比。 游客像潮水,每天涌来,傍晚退去。 而本地居民,像被潮水不断冲刷的礁石,数量越来越少,却依然坚守在这里。 他们才是这座城市的灵魂。 如果有一天,连他们都离开了,那威尼斯,就真的只剩下一个空洞而美丽的躯壳了。

六、正在下沉的美: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威尼斯的美,是一种脆弱的、带有悲剧色彩的美。 因为你眼前的这一切,可能在一百年后,就不复存在了。 这座城市,正在下沉。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写在科学报告里的事实。 由于地基的沉降和全球海平面的上升,威尼斯正以每年1-2毫米的速度,缓慢的沉入亚得里亚海。 这个速度听起来很慢。 但你把时间拉长到一百年,那就是10-20厘米。 对于一个海拔本来就极低的城市来说,这是致命的。 你不需要看数据,你只需要用眼睛去看。 走在运河边,你会发现,几乎所有古老建筑的一楼,墙根部分,都已经被水侵蚀的非常严重。 砖石酥化,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更古老的结构。 很多建筑的一楼,已经不再住人,窗户被木板封死,或者干脆用砖砌上。 那道清晰的水线,就像刻在城市身上的病历,记录着它被海水吞噬的进程。 我看到一座教堂,门口的台阶已经完全在水平面以下。 人们要走过一个临时搭建的木桥,才能进入。 教堂内部,大理石的地面上,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 倒映着穹顶的壁画,有一种奇异又心酸的美感。 为了拯救这座城市,意大利政府投入了巨资,建造了一个叫“摩西工程”(MOSE)的防洪系统。 这是一个由78个巨大的活动水闸组成的系统,在特大潮汐来临时,可以从海底升起,将威尼斯潟湖与亚得里亚海隔开,保护城市免受洪水侵袭。 这个工程耗时近20年,花费超过50亿欧元,充满了争议。 但它确实起作用了。 我离开威尼斯的那天,天气预报说会有一次特大潮。 我在新闻里看到,“摩西”启动了。 黄色的巨大钢板,缓缓的从海面升起,像一排守护城市的巨人。 那天的威尼斯,圣马可广场没有被淹。 当地人说,这是几十年来的奇迹。 但所有人都知道,“摩西”只能解燃眉之急。 它无法阻止海平面的持续上升,也无法阻止城市自身的缓慢沉降。 它像一个昂贵的呼吸机,维持着一个病人的生命,但无法治愈他的疾病。 所以,在威尼斯旅行,总会有一种紧迫感。 你总觉得,要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因为你不知道,你今天看到的风景,一百年后,你的子孙后代,是否还能看到。 它会不会像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一样,最终沉入海底,成为一个水下的传说? 这种“易逝性”,让威尼斯的每一寸美丽,都变的格外珍贵。 它不是一座永恒的城市。 它是一件正在缓慢融化的、用海水和历史雕刻成的艺术品。 我们能做的,只是在它消失之前,好好的看它一眼。

七、圣马可广场的一杯咖啡:为风景支付的价格

在威尼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做,也有一件事你一定不要做。 一定要做的是,去圣马可广场。 一定不要做的是,在圣马可广场上喝咖啡。 当然,这是个玩笑。 但它背后,是威尼斯最真实的经济学。 圣马可广场,被拿破仑称为“欧洲最美的客厅”。 它确实美。 总督府的哥特式拱廊,圣马可大教堂的拜占庭式穹顶,高耸的钟楼,还有周围一圈文艺复兴时期的典雅建筑。 坐在这里,你仿佛坐在欧洲历史的中心。 广场上有几家著名的百年咖啡馆,比如Caffè Florian和Gran Caffè Quadri。 它们的露天座位,永远坐满了游客。 还有小型的管弦乐队,在现场演奏着古典音乐。 气氛浪漫到了极点。 我怀着朝圣的心情,在Florian咖啡馆坐了下来。 我点了一杯最简单的卡布奇诺。 服务员穿着白色的燕尾服,彬彬有礼,动作优雅的像个贵族。 咖啡端上来,装在精致的银质托盘里,配着一小杯水和一块饼干。 一切都很完美。 直到我拿到账单。 一杯卡布奇诺,12欧元。 另外,还有一笔6欧元的“音乐费”(Music supplement)。 也就是说,我坐在这里喝一杯咖啡,花了18欧元。 换算成人民币,超过140块。 我当时的心情,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被“宰”了。 在意大利任何一个普通的咖啡馆,一杯卡布奇诺的价格,通常在1.5欧元左右。 这里的价格,是外面的十倍。 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笔钱,我付的并不冤枉。 我买的,不仅仅是一杯咖啡。 我买的是圣马可广场的风景,是那支乐队演奏的维瓦尔第,是那个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提供的仪式感,是这家咖啡馆三百年的历史,是坐在这里“假装自己是海明威”的体验。 这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在威尼斯,你永远在为风景付费。 坐贡多拉,你付的是运河的风景。 住运河景房,你付的是窗外的风景。 在圣马可广场喝咖啡,你付的是广场的风景。 这是一个把“美”量化到极致的城市。 后来,我学乖了。 我会在广场上站着,听完乐队免费的演奏。 然后,我会拐进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找到一家本地人开的小咖啡馆。 在那里,我花1.2欧元,站着喝完一杯同样香醇的意式浓缩。 店主会用意大利语跟我说“Ciao”。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离真实的威尼斯,更近了一点。 圣马可广场的咖啡,是一场华丽的表演,你可以选择买票入场。 而小巷里的咖啡,是一种日常的生活,你可以选择融入其中。 这两种体验,没有好坏之分。 它们共同构成了威尼斯,这个昂贵又迷人的地方。

八、面具之下:里亚托市场的真实心跳

如果你想看到威尼斯摘下面具的样子,那就去里亚托市场(Rialto Market)。 而且一定要早上去。 当游客还在酒店里睡觉,当圣马可广场还空无一人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整座城市最鲜活、最吵闹的地方。 里亚托市场是威尼斯最古老的市场,已经存在了将近一千年。 它就在著名的里亚托桥旁边,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卖蔬菜水果的,一个是卖海鲜的。 我早上七点多赶到那里。 运送货物的船,已经停满了码头。 工人们正在大声吆喝着,把一箱箱新鲜的货物从船上搬到岸上。 空气中弥漫着蔬菜的清香和海鲜的腥味,混合成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味道。 蔬菜区五颜六色,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紫色的朝鲜蓟,鲜红的番茄,翠绿的罗勒叶,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本地蔬菜,都码的整整齐齐。 摊主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他们一边大声招揽生意,一边和熟客们开着玩笑。 来买菜的,基本都是本地居民。 他们提着购物袋,仔细的挑选着,和摊主用威尼斯方言讨价还价。 这里没有游客的喧嚣,只有生活的日常。 海鲜市场更是热闹。 巨大的石质台子上,铺满了冰块,上面摆着各种刚从潟湖里捕捞上来的海鲜。 银色的沙丁鱼,鲜活的蛤蜊,张牙舞爪的螃蟹,还有巨大的、丑陋的安康鱼。 鱼贩们穿着高筒雨靴和防水围裙,手起刀落,迅速的处理着客人选好的鱼。 地上湿漉漉的,到处是冰块和鱼鳞。 我看到一个老奶奶,买了一袋蛤蜊,鱼贩还送了她几根欧芹。 她笑着道谢,然后转身走进旁边一家小酒馆。 我好奇的跟了进去。 那是一家非常小的“Bacaro”,威尼斯传统的立式小酒馆。 里面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刚下工的鱼贩和来买菜的居民。 他们一手端着一小杯葡萄酒,一手拿着一片面包,上面放着腌鱼或者奶酪。 他们站着喝酒,大声聊天,整个酒馆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才是威尼斯的真实心跳。 它不在宏伟的教堂里,不在昂贵的贡多拉上,也不在精致的面具后面。 它就在这个吵闹的、湿漉漉的、充满鱼腥味的市场里。 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不为游客表演的威尼斯。 一个需要买菜、做饭、喝酒、聊天的,活生生的威尼斯。 当旅游业的巨大机器还没有开始运转时,这座城市,会在这里,为自己的人民,醒来一小会儿。

结语:离开时,我带走了一双雨靴

飞机从马可波罗机场起飞,我从舷窗往下看。 威尼斯像一尾巨大的、漂浮在蓝色潟湖里的鱼。 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屋顶,像它的鳞片。 大运河是它蜿蜒的脊骨。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读懂了这座城市。 它不是一个童话,也不是一个地狱。 它只是一个选择了一种极度困难,却又极度美丽的生活方式的地方。 它用尽全力,在海水和陆地之间,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它的一切美好,都源于它的不便。 因为没有汽车,所以它保留了步行的尺度和宁静。 因为被水环绕,所以它创造了独一无二的运河文化。 因为它正在下沉,所以它的美才如此的惊心动魄。 来威尼斯之前,我以为浪漫是坐着贡多拉听情歌。 离开时我才明白,真正的浪漫,是穿着雨靴,在涨潮的圣马可广场上,平静的走过。 那是一种与自然共存的、深刻的、甚至有点悲壮的浪漫。 我的行李箱里,多了一双在当地买的、最便宜的塑料雨靴。 我可能再也不会穿它。 但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威尼斯。 想起那冰冷的、没过脚踝的海水。 想起那个告诉我“我们习惯了”的咖啡店老板。 威尼斯不是用来理解的,它是用来感受的。 它会打碎你所有的幻想,然后再用一种更真实、更强大的美丽,把你征服。 所以,要去威尼斯吗? 去吧。 但记得,带上一双雨靴。 或者,至少,带上一颗准备好被现实洗礼的心。 因为最美的风景,往往不在明信片上,而在那片真实而麻烦的潮水里。

威尼斯旅行Tips:

关于Acqua Alta(大潮):如果你在秋冬季节(10月到次年3月)前往,请务必提前下载一个叫“Hi!Tide Venice”的App。它可以实时预测涨潮的时间和高度,让你提前做好准备。涨潮时,如果不想买昂贵的雨靴,可以在路边小摊买一个一次性的塑料鞋套,虽然丑,但很管用。

关于交通:威尼斯主岛没有车,交通全靠船和走。购买一张Vaporetto(水上巴士)的通票非常划算(有24/48/72小时等多种选择),可以无限次乘坐,还能去玻璃岛、彩色岛等外岛。单次买票非常贵。

关于住宿:住在主岛的体验最好,但价格也最贵。如果预算有限,可以考虑住在Mestre,这是与主岛一桥之隔的大陆部分,酒店价格便宜很多,坐火车或公交车10-15分钟就能到主岛。

关于“进城费”:从2024年起,威尼斯在特定高峰日期对一日游游客收取5欧元的进城费。如果你预订了主岛的住宿,则无需支付,但需要在官网上注册并获取一个豁免二维码。出发前请务必查询当天的政策。

关于吃饭和喝咖啡:尽量避开圣马可广场周边的餐厅,价格虚高且味道一般。多往小巷里走,寻找那些叫“Osteria”或“Trattoria”的本地小馆子,性价比更高。喝咖啡一定要试试本地人的“Bacaro”,站着喝一杯Espresso或Macchiato,体验地道文化。

关于导航:在威尼斯,Google地图经常会失灵。建议下载一个离线地图,或者干脆享受迷路的乐趣。威尼斯不大,只要跟着“Per Rialto”(去里亚托桥)或“Per S. Marco”(去圣马可广场)的路标走,总能找到方向。

关于贡多拉:贡多拉是官方统一定价的,白天80欧元,晚上100欧元,时长约30分钟,最多可坐5人。不要和船夫私下议价。如果觉得贵,可以尝试一种叫“Traghetto”的公共贡多拉,是当地人用来横渡大运河的交通工具,只需2欧元,可以体验一下站在贡多拉上的感觉。

尊重本地生活:不要坐在教堂的台阶上吃东西,不要在运河里游泳,不要随意在桥上停留拍照堵塞交通。记住,这里不仅是景区,更是五万人的家。

来源:星河漫步一点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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