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句话是伪史论者言论的典型代表:用半句事实得出另外半句武断的结论。纸草当然是有机物质,当然会腐烂或变脆,但这就意味着纸草不可能保存上千年吗?那中国战国、秦汉时期的竹简,乃至西汉时期的纸张同样是有机物质,怎么就能保存到如今呢?
固执的伪史论者煞有介事地质疑:“埃及的纸草,纯粹的有机物质,遇潮腐烂,遇旱变脆,绝对不可能保存上千年的。”
这句话是伪史论者言论的典型代表:用半句事实得出另外半句武断的结论。纸草当然是有机物质,当然会腐烂或变脆,但这就意味着纸草不可能保存上千年吗?那中国战国、秦汉时期的竹简,乃至西汉时期的纸张同样是有机物质,怎么就能保存到如今呢?
考古材料能否保存、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可以保存,这是科学问题,我们可以对此给出科学的回答。今天给大家介绍的文章来自英国考古学家科林·伦福儒、保罗·巴恩所著的《考古学:理论、方法与实践》,讲述了“考古材料保存”这一话题。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考古材料的保存可谓是“干千年、湿千年,不干不湿就半年”,只要有合适的条件,别说几张莎草纸可以保存千年,哪怕是伪史人今天中午吃到肚子里的食物或许都能保存到几百代人以后!当然,有的伪史人可能会说:你用西方人的书证明西方人的观点,难道不是在用谎言证明谎言吗?答:你爱信不信。
捎带一提:为什么我每期文章只针对伪史论者的长篇大论之中很小的一个点呢?这是因为造谣和辟谣的成本完全不同。伪史人可以信口开河,一天编出一万条谎言;而我哪怕只是为了有理有据地反击其中一条,都需要调动所学知识、回想读过的书、查阅资料,再把所思所想整理成文。但我相信,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到底谁在摆事实讲道理、谁在利用大家的爱国情绪胡编乱造,时间会给出答案!
以下是正文。
上面我们见到了诸如河流作用这样的自然形成过程,如何扰动或破坏考古材料的原生背景。在此,我们将集中在考古材料本身,以及导致朽烂或保存的自然过程。
实际上,任何考古材料,从植物遗存到金属,在特殊情况下都能留存。但是,在一般情况下,无机材料要比有机材料更易保存。
无机材料
考古学残留中最常见的无机材料是石头、粘土和金属石器可以极其完好地留存下来一有的年代在200万年以上。这并不奇怪,它们一直是旧石器时代人类 活动的主要证据来源,尽管木器和骨器(不易保存)原来与石器同等重要。有时我们发现的石器自其原始状态以来,几乎没有什么破损或改变,使得考古学家可以对其刃缘的磨损进行显微观察,以了解这些工具是用来切割木头还是兽皮的。现在,这已成为考古探究中的一个重要分支(见第八章)。
烘烤的粘土,诸如陶器和火烤的泥砖,如果烧制得好,实质上难以被破坏。因此也不奇怪,在采纳陶器生产后的时期(日本约在16,000年前,近东和南美部分地区在9000年前),陶器在传统上一直是考古学家的主要证据来源。就如我们在本章开头所见,陶罐可以从它们的形状、表面装饰、矿物成分,甚至里面的其他残渍进行研究。酸性土壤会破坏烘烤陶土的表面,多孔或烧制很差的陶器或泥砖在潮湿环境里会很 脆弱。但是,即便是分解的泥砖,仍有助于评估秘鲁村落或近东土丘的重建过程。
金属,诸如金、银、铅等,较易保存。铜及含劣质合金的青铜易受酸性土壤的腐蚀而被氧化,以至于仅留下一些绿色沉积或锈迹。氧化对于铁也有一种迅速而强烈的作用,铁会锈蚀,同样仅在土壤中留下一些锈迹。但是,就像在第八章中所见,有时也可能对铁器留在土壤或锈蚀堆中的空洞进行铸模,获得已消失的铁器。
海洋潜在的破坏力很大,水下遗物会被洋流、海浪及潮汐作用打碎或冲散。另一方面,它会让金属物本身裹上一层厚而坚硬的金属盐(如氯化物、硫化物、碳酸盐等),使里面的遗物得以保存。如果简单地将遗物从海水中取出而不加任何处理,这些盐类就会和空气反应,释放出酸,从而损坏残存的金属。但是,采用电解法——将遗物放入化学溶液,将其与置于周围的金属栅之间通上弱电流——能让金属器物干净而安全。这是水下考古的一项标准程序,适用于从加农炮到泰坦尼克号上获得的各种类型发现物。
有机材料
有机材料的保存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基质(周围 的物质)与气候(局部及区域),偶尔还有诸如火山喷发的自然灾害影响,不过这对考古学家而言根本不是灾难。
前面所见的基质通常是某类沉积物或土壤。它们对有机材料的影响各不相同。比如,白垩能很好保存人类及动物骨骼(还有无机的金属)。酸性土壤在几年内就可将骨骼和木头腐蚀殆尽,但会留下柱洞或房基所在位置的标记性色斑。沙土中也会留有类似的棕色或黑色痕迹,像骨架部位会有黑色的轮廓(见第十一章)。
但是,紧裹的基质在偶然情况下可能含有其他成分,比如金属矿、盐或油。铜会有利于有机物的保存,也许会抑制微生物的破坏活动。中欧及东南欧的史前铜矿保存了许多木头、皮革和织物。土耳其南部沿海公元前14世纪的乌鲁布伦(Uluburun)沉船中(见边码370-371专栏),在铜锭之间发现了包装用的有机物,也是由于同样原因保存了下来。
像奥地利铁器时代的哈尔施塔特(Hallstatt)盐矿也有助于有机物的保存。更惊人的是,盐与土壤相结合,使波兰斯塔鲁尼亚(Starunia)一头披毛犀保存下来,皮毛完好无损,它周围还有苔原植被的叶子和浆果。这个动物被湍急的激流冲进池塘,里面浸透了天然渗入的原油和盐,抑制了腐败:细菌在这种条件下 无法繁殖,盐分也深入皮毛,将其保存下来。同样,洛杉矶拉布雷(La Brea)的沥青湖也因完好保存了大量各种史前动物和鸟类骨架而闻名于世。
气候在保存有机物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有时我们会提及洞穴这类环境的“局部气候”。洞穴是天然的保护地,因为其内部不受外部气候的影响,其碱性条件(指石灰岩洞穴)使保存更为有利。如果没有洪水的扰动或动物及人类的践踏,它们可以保存骨骼,还有像脚印这种脆弱的遗迹,有时甚至还有植物纤维,比如法国拉斯科旧石器时代晚期含壁画的洞穴中就发现过一小段绳子。
但是一般来说,区域性气候十分重要。热带气候最具破坏性,它集多雨、酸性土壤、高温、高湿、侵蚀、茂密植被和昆虫活动为一体。热带雨林可以迅速吞没一个遗址,树根拱起石块,使建筑解体:而倾盆大雨会逐渐毁掉涂料和灰泥:木制品则完全腐烂。比如,在墨西哥南部工作的考古学家必须不停战斗,阻止丛林的 逼近(见边码84专栏)。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也能视丛林条件是有利的,与其他地方相比,它们妨碍了盗掘者对遗址轻易下手。
温带气候,就像欧洲大部及北美洲那样,总体而言对有机物也不理想;它们比较温暖但气温变化很大,与波动的降水结合到一起,会加速腐烂的过程。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局部的条件会抵消这一过程。刻在英格兰北部哈德良(Hadrian)长城附近的文德兰达(Vindolanda)罗马古堡,发现了墨书在桦木或桤木片上的1300件书信及文件。这些公元100年左右的断简残编之所以能保存下来,是由于土壤异常的化学条件:遗址各层之间的粘土被压实,形成了无氧的块区(对于保存有机物而言,隔绝氧气至关重要);同时,由欧洲蕨、骨头及其他遗物产生的化学物质,也有效地使得局部土壤变得贫瘠,于是抑制了植被和其他生物活动的扰动。
英格兰南部一处公元前1000年前青铜时代晚期的 垃圾堆波特恩(Potterne),可谓温带条件下反常保存的一个不同例子。鉴于骨头在一般情况下会因地下水的渗透而矿化,但是在这个遗址里,骨头——还有未过火的种子和陶器——被保存下来,因为一种被称为海绿石(一种云母)的矿物从海绿石砂的基岩中分离出来,与有机质结合,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化合物。
自然灾害有时为考古学家保存了遗址,包括有机物。最常见的是风暴,它用沙将奥克尼岛上新石器时代的滨海村落斯卡拉布雷覆盖;而泥石流吞噬了美国西北海岸的史前村落奥泽特(见边码62~63专栏);或是火山喷发,如维苏威火山,它将罗马的庞贝保存在一层火山灰下(见边码2425专栏)。公元595年萨尔瓦多的另一次火山喷发,也在人口稠密的玛雅聚落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范围很广的火山灰。在此工作的佩森·希茨(Payson Sheets)及其同事从塞伦(Ceren)遗址找到了各种有机物,包括棕榈、草屋顶、席垫、篮子、储藏的谷物,甚至保存的农业犁沟。就如在第六章将看到的,火山灰也保存了德国米森汉姆(Miesenheim)的部分史前森林。
除了这些特殊情况之外,有机质的保存限于极端潮湿的情况即饱水、干燥或冰冻条件。
极端条件下有机材料的保存
饱水环境
陆地考古(相对于水下考古)中的一个有用的分野,可以画在旱地遗址和湿地遗址之间。绝大多数遗址是“干的”,意味着湿度低,有机物保存差。湿地遗址包括所有发现在湖泊、沼泽、泥炭中的遗址。在这种条件下,有机材料被有效地封存在潮湿和没有空气(厌氧,或更准确地说,缺氧)、适于保存的环境里,只要饱水状态或多或少地持续到发掘之前(如果遗址干涸,甚至仅仅是季节性的干涸,有机物也会发生分解)。
英国湿地考古先驱之一约翰·科尔斯(John Coles)估计,一个湿地遗址通常有75%~90%为有机物,有时甚至为100%。大多数旱地遗址,诸如木头、皮革、织物、篮子及各种植物遗存极少或根本无法保存。正因为此,考古学家越来越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向有着过去人类活动丰富证据来源的湿地遗址。湿地仅占地球整个陆地面积的6%左右,因排水和挖掘泥炭造成的日增威胁,为这项工作增添了紧迫感。
湿地在保存质量上差别极大。虽然酸性的泥炭沼泽有利于保存木头和植物遗存,但会毁掉骨头、铁器甚至陶器。另一方面,瑞士、意大利、法国和德国南 部阿尔卑斯地区的著名胡居遗址,大部分材料保存完好。
泥炭沼泽几乎全部分布在北半球,对于湿地考古来说是最重要的环境。例如英格兰南部的默塞特·莱弗乐斯(Somerset Levels),不仅是20世纪初发现的保存完好的铁器时代村落格拉斯倾伯里〔Glastonbury)和米尔(Meare)之所在,而且还是过去40年大规模工作出土无数木头小道(包括世界上“最古老道路”,一段距今6000年的1.6公里长的小径,见边码326-327专栏)的地方,还发现了许多具期木作技巧(第八章)和古代环境(第六章)。在欧洲大陆及爱尔兰,泥炭沼泽同样也保存了许多道路遗迹——有时还发现有沿路行进的木车轮撒证据——以及其他脆弱的材料。在欧洲其他类型的湿地,比如滨海沼泽,还出土有原木挖凿而成的独木舟、桨,甚至鱼网和鱼梁。
沼泽尸体无疑是欧洲西北部泥炭沼泽中最著名的发现。它们的年代大都属于铁器时代。其保存状况各异,取决于遗体沉积的特定条件。大多数个体死于非命,很可能要么被作为罪犯处决,要么在掷入沼泽之前作为牺牲被杀死(见边码450-451专栏)。例如,2003年在爱尔兰泥炭沼泽中出土了两具铁器时代的人的部分遗体:克洛尼卡文人(Clonycavan Man)被斧砍死,可能被去掉了内脏;而高大的古克罗根人(Old Croghen)(1.91米高)被刺死、斩首、砍足,并捆在沼泽池塘的底部(见后页图版)。保存最好的标木是丹麦托伦德人(Tollund Man)(见边码429),状况极佳,仅有一些沼泽水和单宁酸造成的锈迹,表明其为古代而非现代的尸体。皮肤下面的骨头已经不见,大部分内脏器官也是如此,然而胃和里面的东西却保存了下来(见第七章)。在佛罗里达甚至还发现了史前人类的大脑(第十一章)。
偶尔,饱水条件会出现在埋葬土墩的内部——西伯利亚现象的温带翻版。北欧青铜时代橡木馆墓葬,其中最明显的是约公元前1000年的丹麦墓葬,在原木制成的木棺外垒砌石头,上面筑成圆形坟丘。渗入土墩的水与从树干中渗出的单宁酸结合,形成了酸性条件,它虽然腐蚀骨酪,但保存了棺内的皮肤(并像沼泽遗体那样褪色)、毛发、身体的韧带,还有他们的衣物和桦树皮桶等物品。
有点类似的情况也见于维京人的船棺中。比如都威的奥赛堡船(Oseberg ship)内就存有一具约公元800年的维京女王的遗体,船被埋在粘土中,上覆一堆石头和一层泥炭,使其能够保存下来。
湖居遗址,自从一个多世纪之前在瑞士湖边出土 了干栏或房屋支架以来,在公众关注度上堪比沼泽尸体。整个村落支撑在湖面立柱之上的浪漫说法,经 1940年代以来的细致研究,已被湖边聚落的压倒性看法所取代。被保存材料的范围令人吃惊,不只是木构建筑、人工制品、织物,而且在法国新石器时代的沙拉维讷遗址中(Charavines),甚至还有坚果、浆果及其他水果。
但是,湖居遗址及欧洲其他湿地遗址近年来对于考古学的最大贡献,也许在它们为树木年轮研究提供了大量保存完好的木头。第四章将探讨这一将北欧部分地区推前数千年的树轮精确年代学的突破性进展。
陆地考古中另一饱水和埋有木头的丰富来源,可以在古老的濒水城镇找到。考古学家已极为成功地揭露出伦敦罗马时期和中世纪的濒水地区,但这类发现并不仅限于欧洲。1980年代初,纽约市考古学家发掘 出一艘保存完好的18世纪船只,这艘船是被凿沉以支撑东河(the East River)河滩的。在河、湖,特别是海底的水下考古本身,无疑是饱水遗物最丰富的来源(见边码107专栏)。海岸侵蚀也能暴露出曾被淹没的建筑,比如最近在英格兰东海岸发现的史前原木围圈“海圈阵”(Seahenge)。
考古学面对饱水遗物、特别是木头的主要问题是,一旦取出它们,就会迅速衰朽,开始变干,并几乎马上开裂。因此,它们必须保持潮湿,直到它们在实验室里进行处理或冷冻干燥。这类保护措施有助于说明湿地和水下考古代价不菲。据估计,“湿地考古”的成本是“旱地考古”的四倍。但是如前所述,其回报不可限量。
未来的回报也同样巨大。比如,佛罗里达拥有约 12000平方千米(300万英亩)的泥炭沉积,根据目前的证据,它们可能含有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多的有机人工制品。迄今为止,这里的湿地已出土了单一地区数量最多的史前船只,同时还有早到公元前5000年的图腾、面具和雕像。比如,在奥基乔比盆地(the Okeechobee Basin)发现了一处公元前1000年的埋葬平台,饰有一系列巨型木雕图腾柱,代表了一群鸟兽。一场大火后,平台垮入水塘里。然而直到最近,佛罗里达湿地遗存才通过仔细发掘提取出来,而非通过排 水,因为这样会大面积破坏泥炭沉积,以及与之相伴的大量考古证据(见边码505~510佛罗里达卡卢萨[Calusa]个案研究)。
干燥环境
极度干燥会通过缺水抑制腐烂,使得许多破坏性微生物活动无法进行。考古学家最初是在埃及认识到这个现象的(见边码6465专栏)。尼罗河大部分地区的空气是如此干燥,使得前王朝时期(前 3000年以前)的尸体完好地保存下来,皮肤、毛发、指甲一应俱全,无需任何木乃伊处理或棺材只是简单地将尸体埋在沙地的浅墓中。迅速干燥或脱水,加上沙子排水性好,导致了这种惊人的保存效果,这很可能启发了后来王朝时期埃及人的木乃伊实践。
美国西南部的普韦布洛居民(700~1400)将死者埋在干燥的洞穴里或岩崖下,就像在埃及一样,这 里会发生自然脱水:因此它们并非真正人为制作的木乃伊,虽然它们有时被说成是这样。这些保存下来的尸体有时裹以毛皮的毯子或鞣制的皮革,保存状况如此之好,以至于还能研究发型。衣服(从纤维凉鞋到带裙)与大量其他物品如篮子、羽毛饰品、皮革等物品也一起保存下来。同一地区有些更早的遗址也发现过有机物:犹他州丹格洞穴(居住时间从公元前9000年以降)出土了木箭头、陷阱触簧、刀柄以及其他木器,内华达州的拉夫洛克洞穴出土过网,而科罗拉多州杜兰戈(Durango)附近的洞穴中也保存了玉米芯、南瓜、向日葵和芥菜的种子。这类植物遗存对于重建古代食谱非常关键(第七章)。
秘鲁中南部沿海居民也在相似的干燥环境下生活和终老,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目睹他们风干尸体上的纹身,可以对伊卡(Ica)和纳斯卡(Nazca)墓地出土的绚丽夺目的彩色织物、篮子、羽毛制品、玉米芯以及 其他各种食物赞叹不已。在智利的新克罗,发现了最早刻意制作的木乃伊,也是被沙漠的干燥环境保存了下来。
在阿拉斯加西海岸的阿留申群岛,情况略有不同,那里死者被放在极其干燥和保暖的火山洞穴中自然保存。岛民似乎定期用揩干或悬于火上来干燥尸体,以加快自然脱水过程;有时他们还会取出内脏,并在里面塞入干草。
寒冷环境
天然冰冻可以抑制腐烂进程达数千年之久。最早发现的冰冻物体也许要数西伯利亚永久冻土中邂逅的无数猛犸象,有些象的肌肉、毛发以及胃里的食物完好如初。这些倒霉的动物可能失足掉进雪窟,被淤泥掩埋,变成一个巨大的深冻物。最有名的是发现于1901年的贝里索夫卡(Beresovka),和发现于1977年的幼象迪玛(Dima)。保存情况如此之好,连狗都发现其肉仍十分可口,以至于必须把它们与尸体隔开。
考古学中最著名的冰冻遗存,出自西伯利亚南部阿尔泰地区巴泽雷克约公元前400年铁器时代旷原游牧者的埋葬土墩。它们是深挖地下的土坑,排列着圆木,上面覆有低矮的石堆。它们很可能只是在温暖季节、土壤冰冻之前挖成的。墓中任何温暖空气的上升,都会将潮气留在石堆的石头上;潮气也会慢慢向下渗入墓室,在严冬冻成坚冰,因为石堆是热的不良导体,并能遮蔽墓穴,使其免受风与阳光、干燥与温暖的影响,以至于在来年的夏季也不会解冻。结果,即便最脆弱的材料也能保存完好——尽管苏联的发掘者谢尔盖·卢登科(Sergei Rudenko)必须用沸水才能将它们取出。
相同的保存状况也见于环北极地区,如格陵兰和阿拉斯加。阿拉斯加圣劳伦斯岛(St. Lawrence Island)永久冻土中出土了一具纪元初因纽特妇女尸体,胳膊上刺有纹身。另一例是在阿拉斯加北部沿海,今天的巴罗(Barrow),在乌特恰戈维克(Utqiagvik)发现了保存完好的浮木草皮屋,里面不仅两具500年前的因 纽特妇女和三个儿童的尸体完好无损,而且木头、骨头、象牙、皮革、毛发和蛋壳也保存完好。高纬度较靠南的地区也会有相同的效果,比如发现在安第斯地区的印加“木乃伊”(见边码67专栏):或在意大利和奥地利边境阿尔卑斯地区发现的保存在冰里的一具距今5300年的“冰人”(见边码68专栏)。
在格陵兰,公元15世纪吉拉基特索克的因纽特人尸体,也是在岩崖之下的墓穴中免受天气侵扰,经历了自然冰冻和干燥的过程。他们的肌肉组织已经萎缩 和褪色,但纹身仍清晰可见(见边码446-447专栏),而衣服保存状况特别好。
一个较为晚近的自然冰冻例子,见于北极三位英国水手的墓葬,他们死于1846年约翰·富兰克林爵士(Sir. John Franklin)的探险。这些尸体完好地保存在加拿大比奇岛(Beechey Island)北部的冰层中。1984年,一个由加拿大人类学家欧文·贝蒂(Oven Beattie)率领的小组在将这些尸体重新安葬前,从骨骼和组织中取了些样本做尸检。
来源:古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