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出征的前夕,他特意差遣得力之人,将孟丽君小心翼翼地接到了东宫。那时的东宫,在孟丽君眼中,宛如一座温暖的港湾,承载着她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三年前,风华正茂的太子秦明即将踏上征途,远赴沙场。
出征的前夕,他特意差遣得力之人,将孟丽君小心翼翼地接到了东宫。那时的东宫,在孟丽君眼中,宛如一座温暖的港湾,承载着她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秦明身姿挺拔,傲然立于众人之前,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坚定得仿佛能穿透云霄。他神色郑重,一字一顿地对着所有人宣告:“她,孟丽君,便是我内定的太子妃!”孟丽君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这掷地有声的话语,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宛如天边绚丽的云霞。她的心中,此刻满是甜蜜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与秦明携手走过一生的美好画面,那画面如同璀璨星辰,在她心底熠熠生辉。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三年转瞬即逝。秦明凯旋而归,带着满身的荣耀与战功,踏入了那热闹非凡的朝堂之上。
朝堂之上,人声鼎沸,热闹得如同沸腾的开水。秦明单膝跪地,满脸恳切之色,那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急切。他当着众人的面,用自己赫赫的军功,求娶孟丽君的妹妹孟佳佳。那一刻,朝堂之上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孟丽君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犹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她的心,仿佛瞬间沉入了那无尽的深渊,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光亮,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那个对她深情款款的秦明,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最终,心灰意冷的她,在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和亲北辽的命运。这个决定,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孟丽君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东宫收拾行李。她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她慢慢地走到衣柜前,缓缓打开柜门,看着那些曾经承载着她无数美好回忆的衣物,眼神中满是落寞与伤感。那些衣物,仿佛是她与秦明过去甜蜜时光的见证,如今却要被她一一收起,与过去告别。
就在这时,秦明猛地推门进来,那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他身上的玄龙铠甲还没来得及脱下,那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刺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战场上的残酷与无情。他一进来,就看到孟丽君正把衣物一件件塞进箱笼,动作缓慢而机械。他脸上原本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焦急与紧张。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扣住箱笼,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箱笼捏碎。接着,他又紧紧地握紧孟丽君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可此刻孟丽君却只觉得陌生。他急切地问道:“丽君,你收拾东西干什么?”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不解。
孟丽君的动作顿了顿,她缓缓抽开手,那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绝。她起身向秦明行礼,语气平静得如同平静的湖面,却又带着一丝苦涩:“三年前,我被无情地赶出家门,是殿下您接我入了东宫,还承诺会用战功娶我为妻。那时的我,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找到了依靠。可如今,殿下您却要娶我妹妹为太子妃,我若继续住在东宫,实在是格格不入,不合适了。”
秦明听了,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那眉头仿佛能夹住一支笔。他一脸焦急地说道:“丽君,你明知道我有苦衷的。”那眼神中满是祈求,希望孟丽君能够理解他。
孟丽君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疑惑,那目光如同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秦明:“什么苦衷?能让你如此轻易地改变承诺?”
秦明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缓缓说道:“当年你跟佳佳抽签嫁我,你中了签,佳佳伤心跑出门,结果被贼人玷污,从此得了疯病。这是我们欠她的,我必须为她做些什么。”
“欠?”孟丽君心底像是被尖锐的针狠狠刺了一下,那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她的指甲紧紧攥进掌心,那力度大得几乎要嵌入肉里。眼中满是痛苦与委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欠”字,为何会如此沉重,这三年来她已经听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割了一刀。她凝视着眼前还满目深情的男人,心痛地问道:“你出征前,不是说孟佳佳的遭遇不是我的错吗?才三年不见,你为什么改了口?难道这三年的时光,就能让你忘记曾经的承诺吗?”
秦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慌乱如同受惊的小鹿,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他伸手把孟丽君扣进怀抱,那怀抱曾经是她温暖的港湾,如今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他轻声说道:“我娶佳佳只是为了治好她的疯病。等她嫁给我后,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就痊愈了。到那时,你家人才会重新接纳你,我们也能重新在一起。”
孟丽君靠在他怀里,满心闷堵,那感觉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些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深爱,如今却让她如此失望的男人。
秦明见她不说话,急忙转了话题:“别难受了,我带你去放许愿灯好不好?我们向神明许愿,让他们为你我祝福,赐我们恩爱一生,白头偕老。那许愿灯在夜空中闪烁,一定很美。”
孟丽君犹豫了一下,她的内心在挣扎,一方面是对秦明还有一丝期待,另一方面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但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或许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很快,她就被秦明拉到了河畔。河中飘着千千万万的许愿灯,远远望去,那景象美得如同星河天幕,璀璨夺目,一眼望不到头。孟丽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那期待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她慢慢地走到岸边,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迟疑。
可当她走近一看,却发现每一盏灯上都挂着——
【祝愿孟佳佳和秦明恩爱一生,白头偕老!】
孟丽君瞬间僵住,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她的身体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无法动弹。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绝望,那震惊如同惊涛骇浪,将她彻底淹没。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明为她准备的惊喜,竟然是这样的。
秦明见状,急忙解释道:“刚刚侍卫传消息,佳佳发现了我给你准备的惊喜,闹着也要,我们就依了她这一次。你就别生气了,之后,我再补一个比这些更漂亮的星河天幕给你,一定比这还要美。”
秋风寒凉,吹在孟丽君的脸上,冰冷刺骨,那寒意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直达心底。她凝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满是疑惑:这还是她认识的秦明吗?那个曾经对她深情款款,视她如珍宝的秦明,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从前,西域上贡到大夏一枚宝石发簪,那发簪光彩夺目,皇后娘娘都爱不释手,捧在手里,舍不得放下。可只因为她多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喜爱,秦明就想尽办法把发簪给了她。那时的他深情地对她说:“你在我心里最重要,没有人能越过你。”那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的心房。但如今……
秦明被孟丽君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让他感到无比慌乱。他伸手想要安慰般亲吻她的额头,那动作轻柔而温柔。可亲吻还没落下,身后却蓦然冒出孟佳佳嫉恨的叫喊:“孟丽君!你竟然勾引我的夫君,你还要不要脸?”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锋利的刀子,划破了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
话落,孟丽君只觉手臂一阵剧痛,那疼痛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全身。原来是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直直地落入水中。那冰凉的池水瞬间将她包围,恐慌如潮水般在她心头漫开。她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呼救:“救命啊,我不会游泳……”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丽君!”秦明见状,脸上瞬间露出慌张的神情,那慌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他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下意识地就要冲下水去救她,那动作急切而果断。可就在这时,孟佳佳突然抽出侍卫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她双眼通红,发疯似的哭喊着:“太子哥哥,孟丽君该死!你要是救她,我就立马死给你看!”那声音疯狂而决绝,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只见孟佳佳的脖颈处,鲜血正一点点地流出来,那鲜血如同鲜艳的玫瑰,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秦明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忙一把抱住孟佳佳,匆匆离开了。那背影仓皇而狼狈,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冰凉的河水中,孟丽君眼睁睁地看着秦明远去的背影,那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她的身体也一点点地沉落下去,那下沉的感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当初,她被赶出家门的时候,秦明紧紧地把她护在怀里,为她抵挡着所有人的恶意。他深情地说:“你们不要她我要!在我这里,她永远是第一位!”那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不过才三年不见,秦明怎么就变了呢?曾经眼底的情意,被这冰冷的湖水慢慢浇灭,只留下一片冰冷与绝望。
就在孟丽君以为自己要被溺死的时候,侍卫及时出现救了她。她顶着所有人的嘲笑,那嘲笑如同锋利的针,刺痛着她的自尊。她被送回了东宫,那东宫曾经是她温暖的家,如今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刚哆嗦着擦干头发,就见秦明匆匆赶到了她的床边。他脚步急切,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把一个热乎的手炉塞进孟丽君手里,那手炉温暖着她冰冷的手。又小心翼翼地替她裹紧棉被,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宝贝。然后,他抬手想要抱她,关切地问道:“还冷吗?要不我让人再生一盆炭火?”那声音中充满了关心与呵护。
孟丽君偏过头,避开了秦明的拥抱,那动作带着一丝决绝。她声音沙哑地提醒道:“太子殿下已经有了太子妃,再来抱我于理不合。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秦明的手僵在了半空,过了半晌,他才尴尬地收回手。那尴尬的神情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写在他的脸上。他低声哄着孟丽君:“刚才佳佳又发病了,我是为了哄她才没救你。这次是我不对,等佳佳病好了,我再补偿你……”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与无奈。
又是补偿。孟丽君垂下眼眸,她的心仿佛彻底被冰冻,又痛又冷。那冰冷的感觉如同寒冬的霜雪,笼罩着她的心。她轻声拒绝道:“不必了。有些伤害,不是补偿就能弥补的。”
她的冷淡让秦明心头一慌,他正想再解释几句,殿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那敲门声如同命运的钟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一队内官抬着琳琅满目的珠宝走进殿来,他们恭谨地说道:“这些是陛下给丽君小姐的赏赐。”那声音整齐而洪亮。
孟丽君一听,就明白这是皇帝给她和亲的恩赏嫁妆。那琳琅满目的赏赐几乎铺满了整个宫殿,那些珠宝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无法照亮她此刻灰暗的心。
秦明扫视了一圈,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父皇知道你受了委屈,替我这个做儿子的补偿你了。”那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孟丽君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秦明起身从赏赐中,挑出了最漂亮的一只玉镯。那玉镯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他笑着说:“这只极品流光镯佳佳很喜欢,她和父皇要了好几次都没得到。你既然拿到了,不如送给她。佳佳一高兴,说不定就跟你和好,不再针对你了。”秦明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镯子就要走。那眼底的柔情,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孟丽君的眼。她看着秦明,心中满是失望,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轻易地伤害她。
孟丽君憋着满心的难受,踉跄着下床拦住了秦明。她大声说道:“这镯子是我的嫁妆,你不能带走!这是我即将远嫁他乡的唯一念想,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秦明脸色一变,质问道:“什么嫁妆?你要嫁给谁?”他少有的黑脸,是真的生气了,那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
要是以前,孟丽君这会已经撒娇哄人了。但如今,她神色平静,语气冷淡地说道:“殿下无需操心我会嫁给谁。反正陛下赐予我的嫁妆,都详细登记在册。我定会带去夫家,断不能给妹妹。”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她这般冷静,秦明听在耳中,只觉格外刺耳。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急切道:“你这三年一直住在东宫,整个大夏国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怎么可能嫁给别人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不甘。
秦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况且,你外表柔弱,内心刚强,认定了我就不会爱上别人,你不可能愿意另嫁他人的。”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孟丽君,却不知道他已经彻底伤害了她的心。
孟丽君看着秦明眼底那笃定的神情,只觉无比可笑。她在心里暗自想着:他既然知道我外柔内刚,知道我执拗,却还是辜负了我,又哪来的自信笃定我不会离开他?我曾如此深爱他,可他却一次次地让我失望,如今,我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了。
孟丽君动作迟缓地缓缓抬手,将那只温润的玉镯稳稳取回,朱唇轻启,轻声说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回想起三年前的种种,她心中五味杂陈。那时的自己,无论如何也绝对想象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竟会娶孟佳佳做太子妃。想到这儿,孟丽君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苦涩。
秦明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紧接着,他迅速拉住孟丽君的手,微微俯身,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了她,可他的眼神中却满是急切。他赶忙解释道:“丽君,别再说这样的气话了。我知道,没能在那时及时救你,是我做得不对,我愿意给你赔罪。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一条白狐披肩吗?今日皇家游猎,我定会帮你猎到一只白狐。”
秦明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孟丽君披上白狐披肩的美丽模样。他接着说道:“父皇还允诺我了,若我能在这次游猎中猎得头名,便会赐我鸳鸯双佩。那可是他和母后的定情信物,意义非凡,到时候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秦明没出征之前,每次孟丽君生气,他都会这般放下身段,伏低做小地哄她。他曾经为了向孟丽君证明自己的真心,不顾生命危险,跑到那陡峭的悬崖边,费尽千辛万苦为她摘下同心莲。那同心莲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深情。也曾在她感染瘟疫,生命垂危的时候,不顾众人的劝阻,故意亲吻她,深情款款地说要为她殉情,那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孟丽君那黑暗的世界……
从前,孟丽君每次都会被秦明的这些举动哄得破涕为笑,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可如今,当秦明再次说出这些话时,孟丽君的心里却早已没了波澜。秦明的这份心意,在她眼中,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珍贵,她已经不稀罕了。
尽管如此,秦明还是带着孟丽君来到了游猎场地。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姿挺拔,意气风发地朝着狩猎的方向奔去。那骏马四蹄飞扬,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也在为秦明的英勇喝彩。
而孟丽君一走进女客的院子,就听到一句年迈且严厉的呵斥声如炸雷般响起:“孟丽君!你怎么还如此不知羞耻地缠着太子殿下?他现在可是你的妹夫,你要是还知道什么是廉耻,就赶紧离开东宫,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孟丽君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了一下,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她缓缓看向说话的那位亲祖母,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曾经,祖母满脸慈祥地抱着她,那温暖的怀抱如同避风的港湾。祖母轻声说道:“丽君是祖母的心肝宝贝,是整个丞相府的掌上明珠。将来祖母一定亲自为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让他疼你爱你,护你一生平安喜乐。”那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这话祖母恐怕早就不记得了。想到这儿,孟丽君心中一阵凄凉。
孟丽君收回思绪,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下,急切地解释道:“祖母,我跟太子殿下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越轨之处……”
她的话音还没落,一旁的孟佳佳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双眼通红,猛地抄起桌上的一瓶花液,朝着孟丽君狠狠地泼了过来。同时,她大声尖叫道:“闭嘴,不许你抢太子哥哥,他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孟佳佳一边发疯似的哭喊,老丞相夫人连忙心疼地抱住她,轻声哄着:“佳佳别生气,太子殿下是你的,祖母保证,孟丽君一定抢不过你。你就放宽心,有祖母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啪”的一声,孟丽君躲避不及,被花瓶砸中额头,瞬间红了一片。那疼痛如同针刺一般,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花液浇在她的衣服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隐隐透出她身体的玲珑曲线。
孟丽君狼狈不堪地站在那里,又听到孟佳佳哭闹着:“祖母,我不喜欢孟丽君!她在这里让我心里不舒服。”
“哼,我就不准她和我待在一起!”孟佳佳跺了跺脚,满脸骄横,那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围着她转,“我要她给我当丫鬟,现在就出去给我摘桂花!我要让她知道,在我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孟丽君脸色瞬间一变,眼中满是无奈与委屈。她连忙开口说道:“祖母,我身上都湿透了,而且现在身体也不太舒服……”
话还没说完,老丞相夫人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眉头紧皱,语气凶狠地说道:“佳佳要你去,你就赶紧去!你就该给她当牛做马,这是你欠她的。你当初做了那些事,就得付出代价。”
孟丽君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可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硬生生咽进了喉咙。她心里清楚,无论自己说什么,祖母都不会相信她。她早该看透的,从三年前被赶出丞相府起,她就已经没有家人了。想到这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低着头,顶着一身的狼狈,被无情地赶到了桂花林。那桂花林里,桂花飘香,可孟丽君却无心欣赏。她刚走到桂花林,正准备伸手摘花,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嗡嗡”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让她心头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抬眸,只见一只硕大的毒蜂正张牙舞爪地朝她飞来,那尖利的尾针直直地朝着她的脸刺来,仿佛要将她的脸划破。
“唔!”孟丽君疼得抽了一下,脸上瞬间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而下一刻,数不清的毒蜂如同乌云一般朝她涌来,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阳光。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想要驱赶这些毒蜂,却根本无法逃脱。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背。那双手温暖而有力,让孟丽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原来是秦明及时赶来了。
他紧紧地把孟丽君扣进胸膛,仿佛生怕她再次受到伤害。他策马狂奔,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直到带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翻身下马。
“丽君,别怕,没事了。”秦明轻声安慰着,那声音如同春风般温暖。可下一秒,他的后怕就转为了怒火,眉头紧皱,眼神犀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丽君,你身上有引虫香的气味,这东西专门引毒蜂,你怎么会沾上这种东西?谁敢故意害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孟丽君眸光一冷,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随后她实话实说:“是孟佳佳故意洒的。”
话才刚落,孟佳佳就哭哭啼啼地冲了过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她说道:“太子哥哥,你别听姐姐胡说,明明是她自己说那个香味好闻,自己洒到了身上。姐姐就是故意想污蔑我,让我难堪。”
紧跟而来的老丞相夫人也跟着呵斥起来,双手叉腰,满脸怒气,那模样仿佛孟丽君是她的仇人一般:“孟丽君,你明知道你妹妹心思敏感,受不得委屈,你还故意污蔑她,你是要害死她才甘心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赶紧给你妹妹磕头道歉!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照做。”老丞相夫人提高了音量,语气不容置疑,那声音如同命令一般。
两人一唱一和,瞬间就定了孟丽君的罪。孟丽君下意识地看向秦明,眼中满是期待,那期待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紧张,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而秦明此时正好蹙眉,满脸失望地看向她,那眼神让孟丽君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丽君,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还不快跟佳佳道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蛮不讲理。”
孟丽君满心冰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一时之间,她分不清是脸上的伤更痛,还是心更痛。那疼痛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直直地盯着秦明,眼中带着一丝质问,那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伤心:“你不信我?你不是说在你这里,我永远是第一位?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边吗?为什么现在你却不相信我了?”
秦明蹙眉,目光落在孟丽君红肿的脸上,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这一次他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丽君,跟你妹妹服个软而已,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你就低个头,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这温柔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中了孟丽君的心。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碎片,疼痛难忍。
她踉跄着退后了几步,脚步有些不稳,身体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大声喊道:“我没错!不要磕头道歉!我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道歉?”
话落,在秦明的授意下,侍卫们快步上前,眼神冷漠,伸手按住孟丽君,猛地将她往下压,迫使她下跪。那动作粗暴而无情,让孟丽君感到无比屈辱。
“砰砰”两下,孟丽君被迫磕了头。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对她的嘲讽。
孟佳佳见状,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双手叉腰,嚣张地说:“行吧,既然姐姐磕了头,我就不怪她了。不过,我希望姐姐下次不要再犯错了,要不然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你可要记住今天的教训。”
不远处传来贵妇千金们的奚落哄笑。那笑声如同针一般刺向孟丽君,让她丢尽了脸。
“瞧见没,被妹妹抢了太子妃之位,那孟丽君还死皮赖脸地赖在东宫不走。真是不知羞耻。”
“就是就是,现在太子殿下都厌恶她了,她呀,活该被罚!这就是她的报应。”
“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哟。说不定啊,她以前就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嘲讽的话语如针一般刺向孟丽君,让她感到无比难堪。此时的孟丽君,脸色煞白,如同一张白纸。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那些嘲讽的目光。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都泛白了,那力度仿佛要把衣角扯破。
可就在这时,秦明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快步走到孟丽君身边,轻轻伸出手,将她扶起,柔声说道:“好了好了,既然都道过歉了,这件事就翻篇吧。别再想这件事了,我们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
孟丽君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秦明的触碰,那触碰让她感到恶心。但她的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终究还是没有动。
秦明看着孟丽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那情绪中似乎有愧疚,也有无奈。接着说道:“丽君,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刚去求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封佳佳做太子妃,另一道嘛,是封你做太子侧妃,父皇已经答应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孟丽君闻言,瞳孔瞬间一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秦明,声音颤抖着问道:“怎么可能?陛下不是已经拟旨让我去和亲了吗?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秦明被孟丽君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他移开目光,轻咳一声说道:“或许是父皇改变主意了吧。以后在东宫里,你和佳佳还是姐妹,不分大小,咱们做和睦一家人。你就别再想着和亲的事了。”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太监那尖锐的喊声:“圣旨到——”那声音如同划破天空的闪电,让众人都为之一振。
众人纷纷跪地接旨。那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
两道圣旨缓缓展开,一道清晰地写着封孟佳佳为太子妃,那字迹刚劲有力。而另一道,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长女孟丽君贞静贤淑,嘉言懿行,特封为丽君公主,钦此。”
这话语如惊雷一般在孟丽君耳畔炸响,那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刚刚还在嘲讽她的人,纷纷闭上了嘴,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那表情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秦明更是不可置信地冲上前,一把抢过圣旨,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字,反复看了好几遍,嘴里嘟囔着:“怎么可能,我求的明明是侧妃的旨意,怎么会封公主呢?这中间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不行,我得去找父皇问清楚。”
说着,他几步上前,紧紧握住孟丽君的手,急切地说道:“圣旨肯定写错了,丽君,快跟我去求父皇撤回圣旨。我们不能让你去做公主,你只能是我的侧妃。”
孟丽君看着秦明紧握自己的手,心中一阵悲凉。那双手曾经给她带来过温暖,如今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她缓缓抽回手,静静地看着秦明,一字一顿地说:“从你要娶孟佳佳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秦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随后又紧紧攥住孟丽君的手,语气强硬地说:“不行,你不能拒绝,跟我去见父皇。这件事我一定要弄清楚,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我。”
说着,他便拉着孟丽君要走。那动作急切而粗暴,让孟丽君感到无比无奈。
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老丞相夫人惊慌的喊声:“佳佳,你怎么昏倒了?太子殿下,快救佳佳。佳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秦明脚步猛然一顿,回头一看,只见孟佳佳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倒在老丞相夫人怀里。那模样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让人心疼。
他立刻松开孟丽君的手,飞奔上前,一把将孟佳佳抱起。那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秦明抱着孟佳佳,在转身的瞬间,深深看了孟丽君一眼,说道:“等我,我不会看着父皇罔顾你的意愿,让你没法嫁给我的,我会让父皇收回成命。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孟丽君看着秦明远去的背影,眼神黯淡无光,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她低声喃喃:“成为和亲公主,就是我现在的意愿。”
“秦明,我不要你了。”
况且这和亲大事,皇帝怎会任由秦明更改。她和他,很快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孟丽君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把圣旨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动作轻柔而庄重。脚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营帐。那脚步仿佛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红肿的脸,眼中满是落寞。那落寞的眼神仿佛藏着一个无尽的深渊。她拿起药膏,轻轻涂抹在脸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决绝。那决绝中似乎蕴含着对过去的告别。
等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一些,孟丽君才缓缓走出营帐。那步伐坚定而从容,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一迈出营帐,远远地,我便瞧见孟佳佳小鸟依人般依偎在秦明怀里,那娇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娇声说道:“太子哥哥呀,我超喜欢红狐呢,你能不能去给我猎一只红狐呀,好不好嘛?”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
秦明满眼都是宠溺,那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轻轻伸出手指,点了点孟佳佳那小巧挺翘的鼻子,嘴角上扬,点头应道:“好嘞。”
我孟丽君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盯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一阵酸涩之感涌上心头。那酸涩,如同苦涩的黄连,在心底蔓延开来。
我清楚地知道,秦明曾经信誓旦旦许诺给我的白狐皮,如今怕是永远都不会实现了。想到这儿,我的心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沉甸甸的。
我微微别过脸,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带着无尽的失落与无奈。而后,我转身,正打算默默离开这个让我心碎的地方。
就在这时,却冷不丁地迎面遇上了老丞相夫人。
祖母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我这张还没完全消肿的脸,那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的意味,冷冰冰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我片刻,才缓缓开口,那语气平淡得如同白开水,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你和佳佳,可都是我的孙女,在我心里头,我对你们俩那可都是一视同仁的。只不过呢,太子殿下已经明确做出了选择,选了佳佳,你啊,就别再跟佳佳争来争去的了。”
我原本满心期待,满心以为祖母特意找来,是关心我受伤的脸,是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可听到祖母这番话,我才如梦初醒,原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仿佛吃了一颗苦果,说道:“祖母请放心,我会离太子殿下远远的,不会再给他和佳佳添任何麻烦了。”
老丞相夫人听了我的话,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慈爱,那慈爱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虽然微弱,却也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轻轻点了点头,说:“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的性子我还能不了解吗,你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放心,等你离开东宫,我会仔细给你挑选一门合适的婚事。到时候让你远嫁,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
说完,老丞相夫人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我默默地目送她的背影渐渐走远,眼睛一阵干涩,像是被风沙迷了眼,可奇怪的是,我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曾经,我是祖母的心肝宝贝,是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孙女,如今却要被打发去远嫁。想到这儿,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被祖母疼爱的孙女了……
我没了半点看游猎的心思,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独自默默地回到了营帐。
我坐在营帐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各种思绪在我脑海里交织在一起,让我心烦意乱。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游猎结束的时候,秦明竟然找了过来。
秦明脸上还带着猎场上的那股锐气,那锐气如同锋利的刀刃,让他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他脸颊微微泛红,像是被夕阳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手里捧着几件灰色狐皮,一脸愧疚地说道:“丽君,今年我没能猎到你喜欢的白狐皮,实在是对不住啊。你放心,明年我一定给你猎到,这些你就先将就着用吧。”
我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皮毛,那劣质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孟佳佳挑剩下不要的,就像被丢弃的破布一样。我不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地拒绝道:“有劳殿下惦记了,不过真不用了。我现在不缺皮毛,而且,我也不喜欢白狐皮了。”
秦明一怔,心里莫名有些发慌,那慌乱如同一只小兔子在他心里乱撞。他总觉得孟丽君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就好像她说不喜欢的不是白狐皮,而是他这个人,这种想法让他心里更加不安。
他下意识地抬手,牵住了我的手,那手有些冰凉,想要安抚我:“丽君,你别不开心嘛。我这次在猎场上得了头名,父皇可高兴了,已经把寓意‘永结同心’的鸳鸯双佩赐给我了。我这就去拿来给你。”
说着,他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刚走出营帐,迎面就走来一个太监。
那太监手里拿着一幅画轴,恭恭敬敬地朝我躬身行礼,说道:“公主,这是画师画好的和亲公主画像。陛下吩咐了,在游猎结束之前,这画像要交给使团传回北辽,请公主尽快过目。”
我心头“咯噔”一声,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突然砸了下来,砸得我心慌意乱。秦明一门心思要她给他做侧妃,要是被他知道她就是和亲公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事。他是太子,就算做错了事,顶多被父皇责罚一下。可她要是坏了和亲大事,那可就未必能保住命了,想到这儿,我后背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就在这时,秦明疑惑地问道:“和亲公主的画像怎么会给丽君过目呢?”
我忍着内心的焦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焦躁如同汹涌的潮水,在我心里翻滚。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我跟和亲公主十分熟悉,陛下信任我,叫我替她掌掌眼。”
秦明目光扫向画轴,不知为何,心里还是觉得隐隐不安,那不安如同乌云笼罩在他心头。他干脆先一步从太监手里接过和亲公主画轴,说道:“我看看。”
话刚落下,画轴便在他手中缓缓打开——
“等等。”我紧张地阻止,那紧张如同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恰好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孟佳佳满脸泪痕,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哭喊道:“太子哥哥!陛下赐的鸳鸯双佩,那可是只有夫妻才能用的呀!我才是您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这玉佩,您难道不该送给我吗?”那哭声,尖锐而刺耳。
秦明正拿着手中的画像,听到这喊声,动作顿时一僵,那僵硬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孟佳佳冲到跟前,跺着脚,撒泼道:“我不管!太子哥哥,您要是不把这鸳鸯双佩给我,我今天就死给您看!”那撒泼的样子,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秦明皱了皱眉,他顾不上手中的画像,迟疑地看向孟丽君,小心翼翼地问道:“丽君,既然佳佳这么想要这鸳鸯双佩,要不,你先让给她吧……”
因为孟佳佳喜欢,秦明就要把玉佩给她,这样的事情,孟丽君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每一次都让她心寒。
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体贴地接过他手中的画像,懂事地催促道:“那本就是殿下的东西,殿下想送给谁,自然是殿下做主。妹妹这是发病了,殿下赶紧去哄哄她吧,别让她再伤心了。”
秦明听了,欣慰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动作温柔而亲昵,柔声说道:“我替佳佳谢谢你的大度。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说完,秦明转身匆匆朝着孟佳佳跑去,去哄她了。
看着秦明的身影渐渐消失,我暗暗松了口气,那口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打开自己的画像,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确认画像没有任何瑕疵后,我将画像递给一旁的太监,说道:“画像并无瑕疵,请陛下直接送到北辽使团手中。”
太监连忙低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带着画像告退了。
我转身回到营帐,本想安静一会儿,让自己疲惫的心得到片刻的休息,可没过多久,门帘又被人掀开了。
秦明满脸含笑,迈着大步走到我身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丽君,画像呢?”
我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地反问:“已经送还给陛下了。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秦明握住我的手,那手温暖而有力,笑着回答:“父皇让我负责这次和亲送嫁的事宜,和亲的公主是谁,我总得见上一面吧。”
我微微一怔,心中有些复杂,那复杂如同五味杂陈的调料,在我心里翻滚。秦明要去送嫁?也好,他能送自己这一程,也算是彼此最后的告别了,以后或许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岔开话题问道:“以后总会有机会见到的。你怎么没陪着妹妹呢?”
秦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伸手揽住我,那揽住的动作自然而亲昵,说道:“鸳鸯双佩没能送给你,是我的不对。所以我特地来陪陪你,带你去外面散散心。”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孟丽君出了营帐。
营帐外,我一眼就看到孟佳佳正恶狠狠地踩烂路边的金菊。那金菊原本娇艳欲滴,如今却被她踩得面目全非。
我脚步猛地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沉下来的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曾经,秦明听说我爱菊,便亲自在满京城种遍了金菊,那金菊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美丽极了。他还亲自下令,禁止任何人毁坏金菊,违者下狱。
秦明还曾深情地对我说:“每年金秋,菊花开满京城,京城的众人都知道,这是我在向你表明心意。”那话语,如同甜蜜的誓言,让我陶醉。
可如今,他的这份心意,却被孟佳佳肆意地踩踏,我的心仿佛也被踩碎了一般。
我扭头望向秦明,就在这时,孟佳佳突然扑了过来,在秦明的唇上亲了一口。那动作大胆而放肆。
她娇声说道:“太子哥哥,我喜欢桃花,你以后在东宫给我种一片桃林好不好?”那声音甜腻得让人发腻。
一边说着,孟佳佳一边故意挑衅地看向孟丽君,脸上满是炫耀的神情,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看,太子哥哥只喜欢我。”
秦明并没有推开孟佳佳,而是笑着点头,说道:“好,你喜欢什么,我就种什么。”那笑容,温柔而宠溺。
看着他们头碰头,亲昵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极了,就像一场无聊的闹剧。
正想着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这令人烦闷的地方,突然,孟佳佳那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挽住我的手臂,那手臂被她攥得生疼,脸上堆满了假笑,说道:“我记得姐姐从前可是英姿飒爽得很呢,还学过骑射。姐姐,你陪我去练弓箭好不好呀?”那语气,看似热情,实则充满了挑衅。
我只觉得手臂被她攥得生疼,还没等我拒绝,就被孟佳佳强拉着往练武场走去,那脚步匆匆,仿佛生怕我逃走一般。
“我孟丽君,此生绝不入东宫,绝不与他人共侍一夫。”
到了练武场,秦明赶忙上前,细心地为她们挑选箭羽。
之后,他说要去处理点事,便临时走开了。
秦明一走,孟佳佳立刻就撕下了那虚伪的面具。
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孟丽君:“孟丽君,你听好了。
祖母是我的,丞相府是我的,就连太子哥哥也都是我的。
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离开东宫,最好滚出京城!”
孟丽君皱了皱眉,冷冷地看着她。
孟佳佳却更加嚣张了,扬起下巴,得意地说:“不怕告诉你,太子哥哥出征这三年,我扮成小兵跟了他三年。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就别妄想他还像从前一样爱你。”
原来如此。
孟丽君缓缓攥紧了手指,想起秦明曾经许诺过千百次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孟佳佳的三年陪伴就轻易动摇了他的心。
这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
孟丽君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看着孟佳佳,决绝说道:“孟佳佳,你放心,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和你抢秦明。”
等她和亲离开,就能彻底斩断和秦明的联系了。
孟佳佳听了,满意地朝她恶毒一笑:“可太子哥哥喜欢过你,我还是觉得膈应。
既然你这么大度,那就去死成全我吧!”
话刚落,孟佳佳抬手狠狠一推。
孟丽君一个踉跄,径直倒向锋利的刀尖。
“丽君!”
关键时刻,秦明着急赶到。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揽住孟丽君的腰身,将她稳稳救下。
孟丽君劫后余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这时,孟佳佳突然发疯似的大喊起来:“姐姐,我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你做太子哥哥的侧妃了,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那我成全你好了!”
说着,她就往剑上撞。
秦明忙推开了孟丽君,上前一把抱住孟佳佳。
他再回头,凝着孟丽君的目光,已经冷冽又失望:“孟丽君!是不是你故意刺激佳佳了?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孟丽君捂着被刀锋割破的手臂,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
她冷眼看向秦明,冷冷地说:“受伤的是我,你真觉得是我主动惹事吗?”
秦明的神色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可就在这时,孟佳佳又发疯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尖叫着:“太子哥哥,不许你看孟丽君,你只能看着我。”
秦明忙柔声安抚孟佳佳:“好,佳佳乖,别伤害自己。”
说完,他再顾不上孟丽君,带着孟佳佳匆匆离开了。
孟丽君目送他走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游猎结束了,她也该回宫备嫁了。
既然如此,就让秦明和孟佳佳继续恩爱下去好了。
孟丽君自己上了药后,一个人慢慢回到东宫。
可刚一踏入东宫,她就愣住了。
只见自己的东西都被丢了出来,扔得乱七八糟。
一个宫人忐忑地走上前,小声传话:“未来太子妃说看见这些东西心口闷,就吩咐我们扔了出来。”
孟丽君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狼藉的一幕。
门廊之上,那一串许愿灯尽数熄灭。
这许愿灯,是秦明每年在生辰时送给她的。
曾经,秦明一脸郑重地承诺过她:“只要这灯不灭,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如今,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物件。
有秦明精心为她画的画像,画中的她眉眼含笑,栩栩如生;有他亲自为她挑选的螺子黛,那黛色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还有他们一同去寺庙求得的平安符,上面的经文仿佛还带着寺庙的清幽。
然而,这些东西,全部被毁坏了。
片刻之后,孟丽君扭头朝着膳房走去。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心中五味杂陈。
到了膳房,她开口说道:“给我一盆火。”拿到火盆后,她回到那片狼藉之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一件件缓缓扔进火里。
“这些东西,我和亲之后本来也带不走,如今烧了,倒也落得一身轻。”孟丽君轻声自语。
火光很快惊动了秦明。
他听到动静,匆匆赶来。
一看到被烧毁的东西,他忙上前按住孟丽君的手,眼中满是焦急,问道:“这些不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吗?你怎么舍得全烧了?”
孟丽君对上他那不自觉慌乱的视线,语气平淡又带着讽刺:“这些宝贝可都是你送我的。
孟佳佳看了会发病,为了她着想,还是烧了更干净。”
秦明霎时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随即,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说:“委屈你了。”
没了阻碍,孟丽君当着秦明的面继续往火盆里扔东西。
第一件,是曾经秦明亲手打磨的同心玉扣。
那玉扣温润细腻,原本象征着他们的心意相通。
如今,在火里“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这同心玉扣,终究还是碎了。”孟丽君喃喃道。
第二件,是秦明写给她的一千八百二十六封情信。
每一封信都饱含着他的深情,可如今,被烧成了灰烬,随着风飘散。
“这些信,曾经是我的宝贝,现在却成了灰烬。”孟丽君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第三件,是两人定情时,学着民间夫妻结发,剪下的缠丝发尾。
那发丝缠绕在一起,仿佛他们曾经的爱情。
如今,也一烧即没。
来源:星河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