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的水灌入我的鼻腔，涌入我的肺部。我拼命挣扎，却被人死死按着头顶。三岁的甜甜在我旁边扑腾，小手无助地抓挠着浴缸边缘，发出微弱的"妈妈"声。

…………

水。到处都是水。

冰冷的水灌入我的鼻腔，涌入我的肺部。我拼命挣扎，却被人死死按着头顶。三岁的甜甜在我旁边扑腾，小手无助地抓挠着浴缸边缘，发出微弱的"妈妈"声。

"都是你的错！你害我没有孩子！"胡丽疯狂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现在你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脖子，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痛苦。

"怎么了？做噩梦了？"身旁的胡杰含糊地问，眼睛都没睁开。

我转头看向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七年的男人，心脏剧烈跳动着。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我确认了这不是梦——我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胡丽刚怀孕的时候。

"没事，就是梦到...甜甜掉水里了。"我轻声回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胡杰咕哝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去。我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女儿的房间。三岁的甜甜正抱着她的小熊玩偶睡得香甜，小脸蛋红扑扑的。我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泪水无声滑落。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胡丽怀孕四个月时查出胎儿是超雄综合征，婆婆王春梅不想做"坏人"，就让我去劝胡丽打掉。

我向胡丽解释了超雄儿的特征，反社会倾向...

胡丽最终同意终止妊娠。但此后她再未能怀孕，婚姻破裂后，她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而我的丈夫胡杰，在我和甜甜"意外溺亡"后，不仅没有追查真相，还迅速用我的赔偿金娶了那个我一直怀疑的小三。

"这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说，擦干了眼泪。

洗漱完毕后，我开始准备早餐，同时思考着今天的计划。根据记忆，今天下午小姑子胡丽就会来家里，告诉我们她怀孕的消息。

这次我要主动出击。

"妈妈，早安！"甜甜揉着眼睛走进厨房，我蹲下身紧紧抱住她。

"宝贝今天想穿哪条裙子？妈妈新买的那条有小花的怎么样？"

甜甜开心地点头，我给她梳好辫子，送她去幼儿园后，立刻去了药店。

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去开门。

"嫂子！"胡丽兴高采烈地站在门口，身边是满脸堆笑的婆婆王春梅。

"快进来坐。"我热情地招呼，"正好我刚煮了红枣枸杞茶，对女性特别好。"

胡丽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热情。上一世这个时候，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因为婆婆的挑拨而有些紧张了。

"妈，小丽，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胡丽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脸上洋溢着幸福，"我怀孕了！刚满两个月！"

"天啊！太棒了！"我惊呼出声，比婆婆王春梅反应还快，"这简直是今年最好的消息！"

我从柜子里拿出上午买的礼物盒，"说来也巧，我今天路过母婴店，看到这个孕妇营养套装就买了，本来想送给同事的，现在看来是冥冥中注定要给小丽的。"

胡丽接过礼物，眼睛瞪得更大了。盒子里是市面上最贵的孕期维生素和DHA补充剂，价值近千元。

"嫂子...这太贵重了..."

"应该的，"我握住她的手，"你现在是全家重点保护对象。对了，我认识市妇幼的主任，可以帮你约最好的产检医生。"

婆婆王春梅眯着眼睛看我，似乎在琢磨我态度转变的原因。这个精明的老太太一向觉得我"太有主见不好控制"，此刻我的表现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张倩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婆婆笑着问，语气里却藏着试探。

"妈，"我露出最真诚的微笑，"我昨晚梦见爸了，他说我们一家人要互相扶持。醒来后我就想通了很多事。"

提到去世的公公，婆婆表情软化了些。小姑子胡丽则感动地握住我的手，"嫂子，你真好。"

我看着她们的笑脸，内心冰冷一片。这一次，我不会再当那个"劝人向善"的傻瓜了。既然她们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生下来吧。

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干预，这个家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

市妇幼保健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腔。我搀扶着胡丽，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嫂子，你不用特意请假陪我的。"胡丽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语气里却满是享受。

"这是什么话，你第一次怀孕，我怎么能不陪着？"我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杰哥工作忙，妈年纪大了，当然是我来照顾你。"

实际上，我比胡丽更清楚今天会发生什么。上一世，就是这次产检，医生发现了胎儿染色体异常的迹象。

"37号，胡丽！"护士在诊室门口喊号。

我扶着胡丽走进诊室。B超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蠕动。我盯着医生的表情，看到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胎儿发育基本正常，不过..."医生斟酌着用词，"唐筛结果显示风险值略高，建议做进一步无创DNA检测。"

胡丽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意思？我的孩子有问题？"

"不一定，只是常规检查。"医生推了推眼镜，"很多孕妇都会做这个检查，只是为了排除可能性。"

我握住胡丽发抖的手："小丽，别紧张。现在医学发达，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不过我觉得，不管结果如何，孩子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医生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通常家属听到这种消息都会紧张兮兮地追问各种可能性，我的淡定反而显得反常。

"嫂子..."胡丽眼眶红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我笑得温柔，"你看B超里小家伙多活泼。就算真有什么，现在的医疗条件也能治好。再说了，咱们家条件不错，有什么困难应付不来？"

走出诊室，胡丽紧紧抓着检查单，指节发白。我搂着她的肩膀："别多想，我陪你去做无创DNA。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这句话让胡丽彻底破防，趴在我肩上哭起来。上一世，我在这里苦口婆心劝她做进一步检查，结果成了她日后怨恨我的开端。这一世，我要让她自己做出选择，自己承担后果。

三天后，胡丽约我在咖啡厅见面。她眼圈发黑，显然没睡好。

"嫂子，检测结果出来了。"她声音颤抖，"医生说...孩子可能有超雄综合征。"

我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表情："这是什么病？严重吗？"

"就是...男孩多了一条Y染色体。"胡丽咬着嘴唇，"医生说可能会导致学习障碍，情绪控制问题..."

我握住她的手："医生总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你。我有个同学的儿子也是这个什么综合征，现在不也好好的？就是调皮了点。"

实际上，我昨晚刚查阅了大量资料，超雄综合征患儿有相当比例会表现出暴力倾向和反社会行为。但我不会告诉胡丽这些。

"真的吗？"胡丽像抓住救命稻草，"那...你觉得我该..."

"这是你和妹夫的孩子，当然由你们决定。"我搅动着咖啡，"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觉得每个生命都值得被珍惜。你看甜甜，带给我多少快乐。"

胡丽眼中闪过决断："我要这个孩子。不管他怎么样，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微笑着点头，内心冰冷。走出咖啡厅，我立刻去打印店将收集的所有超雄综合征资料打印了三份，分别存放在办公室抽屉，银行保险箱和闺蜜家中。这些都是未来的证据。

晚上胡杰回家，反常地主动帮我收拾碗筷。

"听小丽说，你今天陪她去拿报告了？"他状似随意地问。

"嗯。"我擦着灶台，没有多说。

"她那个孩子...好像有点问题？"胡杰凑近我，"妈说医生建议..."

我打断他："现在医学发达，能有什么大问题？再说了，这是小丽的家事，我们不该干涉太多。"

胡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老婆，你最近变了好多。以前你什么事都要管，现在这么体贴。"

我背对着他，嘴角勾起冷笑。是啊，以前我真心把这个家当成自己的，事事操心。现在？我只关心如何保护甜甜和自己。

"对了，"我突然转身，换上温柔表情，"我想给甜甜开个教育基金账户，每月固定存点钱。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快，以后上学花费肯定不少。"

胡杰不疑有他："你决定就好。"

看，多么简单。第一步棋已经落下。这个账户将是我转移财产的第一步。

---

胡丽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的演技也日益精进。每周我都会"恰好"路过她家，送去各种孕妇补品。

每次家庭聚会，我都主动提及"我朋友那个超雄综合征孩子"的"趣事"，淡化这个诊断的严重性。

婆婆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满意，甚至在胡杰面前夸我"终于懂事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看到胡丽幸福地抚摸肚皮，我内心有多么讽刺。

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手机突然响起。是胡杰发来的消息：“今晚加班，别等我吃饭。”

我回复了一个乖巧的"好的"，顺手点开了我们共享的云相册。这个功能本是为了记录甜甜的成长，现在却成了我监视丈夫的工具。

翻到最近删除的照片，我发现了一张模糊的截图，隐约能看到是聊天界面。胡杰不知道，苹果手机的删除相册仍然会同步到云端。

我放大图片，辨认出几句话：

「想你身上的味道」

「下次什么时候见？」

「老地方等你」

血液冲上我的头顶。上一世我就怀疑胡杰出轨，但直到死都没找到确凿证据。看来这一世，真相要提前浮出水面了。

我深吸一口气，保存了图片，然后清除了浏览记录。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我需要更多证据，更需要确保甜甜和我的安全。

晚上九点，胡杰回到家，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是他常用的古龙水。

"加班辛苦了。"我递上热毛巾，假装没闻到他身上的异味，"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热菜？"

"吃过了，和客户一起。"胡杰避开我的眼睛，"对了，下个月妈生日，你想好送什么了吗？"

"早想好了。"我笑着说，"妈最近总说腰疼，我托朋友从日本带了个按摩椅，下周就到。"

胡杰惊讶地看着我："那得多少钱？你最近怎么这么大方？"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我故作天真，"以前是我太节省了，现在想通了，对家人好最重要。"

胡杰感动地抱住我："老婆，你真好。"

我靠在他肩上，闻着那股刺鼻的香水味，胃里一阵翻腾。

这个拥抱，比前世胡丽按着我的头溺在水里时还要令人作呕。

周末，我带甜甜去新开的儿童乐园玩，意外认识了邻居林医生。她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五岁的儿子搬来不久。

"你女儿真可爱。"

林医生看着甜甜在滑梯上欢笑，眼中流露出羡慕，"要是我儿子也这么活泼就好了。"

"男孩子发育晚，很正常。"我递给她一杯果汁，"你是医生？"

"嗯，市立医院精神科。"她苦笑一下，"所以更清楚我儿子的问题。他爸家有些...不好的遗传基因。"

我心头一震。精神科医生，这简直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孩子有什么问题，可以多和甜甜一起玩。"我真诚地说，"对了，下周我女儿生日，你一定要来。"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我带着甜甜回家，心里多了一份踏实。林医生可能成为我未来的重要盟友，无论是作为专业支持，还是作为证人。

胡丽临产前一周，全家聚餐。婆婆做了一桌子菜，胡丽挺着大肚子坐在主位。

"医生说可能得剖腹产。"胡丽忧心忡忡地说，"我怕留疤..."

"剖腹产安全。"我给她盛了碗汤，"现在技术好，疤几乎看不出来。再说了，什么都没有孩子健康重要。"

婆婆赞许地点头："张倩说得对。你呀，就听医生的。"

胡杰给我夹了块鱼："老婆，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明事理了。"

我微笑接受夸奖，心里计算着时间。大概再过三个月，小宝就会显现出异常；半年后，胡丽的婚姻将出现危机；一年后，我的"意外死亡"保险就会被买好...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胡杰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微信弹出来：

「明天老时间？房卡在我这儿。——赵媛」

赵媛，胡杰公司的合伙人，三十出头未婚。上一世我死后不到半年，她就成了甜甜的"新妈妈"。

我擦了擦手，拿起手机走向书房："老公，你手机有消息。"

胡杰慌张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就锁屏了："公司的事。"

"哦。"我装作不感兴趣，"对了，甜甜的教育基金账户我开好了，下个月开始每月存五千，你看行吗？"

"五千？有点多吧？"胡杰皱眉。

"现在物价高，以后上大学可能都不够呢。"我叹气，"要不三千吧，剩下的存款存。"

胡杰松了口气："行，就按你说的。"

走出书房，我嘴角微扬。每月三千，加上我的私房钱，离婚前足够攒下一笔可观的资金。而胡杰，他正忙着和赵媛约会，哪有精力细查家庭财务。

晚上，等胡杰睡着，我悄悄起身，将备用手机藏在梳妆台的暗格里。这个手机已经连接了家里的Wi-Fi，可以远程查看我明天要安装的摄像头。

复仇需要耐心，而重生给了我足够的耐心。胡丽的孩子，老公的出轨，婆婆的算计...所有种子都已播下，只等它们生根发芽，将这个虚伪的家庭撕成碎片。

而我，将带着甜甜安全撤离，看着他们自食其果。

---

胡丽的生产比预计顺利。当我赶到医院时，她已经生下一个六斤八两的男婴，取名小宝。

"嫂子！"胡丽虚弱但兴奋地叫我，"快看看你侄子！"

我走近婴儿床。新生儿红彤彤的小脸皱在一起，看起来与普通婴儿无异。但当他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暴躁光芒让我心头一颤。

"真可爱。"我微笑着抚摸婴儿的脸颊，小宝却突然扭开头，发出不满的哼唧。

胡丽的丈夫刘强笑着说："这小子脾气不小，刚才护士给他洗澡，差点被踢到肚子。"

"男孩子嘛，活泼点好。"我拿出准备好的金锁，"来，姑姑给的见面礼。"

王春梅抱着孙子爱不释手："这孩子额头饱满，一看就是聪明相。"

我暗中观察着小宝的反应。当婆婆抱得太紧时，他竟伸出小手抓向婆婆的脸。虽然新生儿力道有限，但那明显的攻击意图已经初现端倪。

"哎呀，小家伙不喜欢被抱太紧呢。"我打圆场，同时用手机悄悄录下这一幕。

回家路上，胡杰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侄子："小宝长得真像刘强，以后肯定是个大高个。"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根据前世记忆，接下来几个月小宝会表现得比普通婴儿更烦躁易怒，但真正的暴力倾向要在一岁左右才会明显显现。

"老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胡杰疑惑地看我。

"我在想，小丽坐月子需要人照顾，妈年纪大了，我们是不是该请个月嫂？"

胡杰感动地握住我的手："你考虑得真周到。不过刘强说他妈会来帮忙。"

"那就好。"我点头，"对了，以后周末我带甜甜去看小宝吧，让孩子多接触有好处。"

实际上，我是要让甜甜适度接触小宝，既不会让她成为受害者，又能培养她识别危险的能力。同时，我也需要持续记录小宝的发育情况。

接下来两个月，我每周都带甜甜去看望胡丽和小宝。表面上我是体贴的嫂子。

小宝的表现越来越符合超雄综合征的特征：哺乳时咬伤胡丽的乳头，换尿布时踢打人，对任何约束都表现出异常激烈的反抗。

"这孩子怎么这么难带？"一次胡丽疲惫地对我说，"比你说的那个朋友的孩子难带多了。"

"每个孩子都不一样嘛。"我安慰她，"可能过了周岁就好。"

与此同时，我悄悄在家中安装了三个微型摄像头：客厅的花瓶里，书房的台灯底座，以及主卧的空调出风口。胡杰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

一天晚上，胡杰洗澡时，他的工作手机响了。我犹豫了一秒，拿起手机查看。锁屏上显示一条消息：「化验结果出来了，我确实怀孕了。怎么办？——赵媛」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前世我至死不知的真相，如今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胡杰不仅出轨，还让情妇怀孕了。难怪后来他会默许胡丽杀害我和甜甜——他早有备胎和孩子。

浴室水声停了，我迅速放下手机，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刷微博。

胡杰擦着头发走出来，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我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故作镇定地走进书房"处理工作"。

十分钟后，他出来时脸色阴沉："老婆，我明天要出差，可能得去一周。"

"这么突然？"我假装惊讶，"去哪里啊？"

"广州，有个紧急项目。"他避开我的目光，"赵媛也一起去，客户点名要我们两个。"

拙劣的谎言。但我只是点点头："记得带伞，那边最近多雨。"

那晚，我等到胡杰熟睡后，悄悄查看监控回放。他在书房打电话的片段非常清晰：

"...必须打掉！我现在怎么可能离婚？...我知道你委屈，但公司正在融资关键期...那个黄脸婆的保险我已经买好了，再等半年..."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果然，胡杰已经为我买了高额意外险，而且计划在半年内动手。前世我的死亡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清晨，我红肿着眼睛送胡杰出门，假装是因为不舍得他出差。等他走后，我立刻联系了林医生，约她周末带孩子们一起去动物园。

我需要开始建立自己的社交网络，为未来可能的危机做准备。同时，我登录了那个秘密账户，开始有计划地转移财产。胡杰想杀我骗保？很好，我会让他人财两空。

周末的动物园之行很愉快。林医生的儿子小明比甜甜大两岁，是个安静的小男孩。两个小朋友很快玩到一起，而我和林医生也有了深入交流的机会。

"你说孩子父亲有遗传病史？"我小心地问。

林医生苦笑："躁郁症加反社会人格。我当初太年轻，没看出来。等发现时，孩子已经两岁了，开始显现一些...异常。"

我的心跳加速："什么异常？"

"极度易怒，虐待小动物，缺乏共情能力..."林医生看着远处玩耍的儿子，"不过早期干预效果不错，现在基本能控制情绪。"

"我侄子最近出生，查出有超雄综合征。"我试探地说，"这会不会也有类似问题？"

林医生表情严肃起来："超雄综合征？那你要格外小心。这种孩子往往伴随攻击性行为和情绪调节障碍。你妹妹知道风险吗？"

"医生说过，但她决定留下孩子。"我叹气，"我该怎么做才能既帮助她，又保护自己的女儿？"

"首先，永远不要让两个孩子单独相处。"林医生认真建议，我认真听。

……

小宝生日宴上，灾难如期而至。

酒店包厢里，亲朋好友围着小寿星唱生日歌。当胡丽扶着小宝的手去切蛋糕时，孩子突然暴怒，一巴掌拍在蛋糕上，奶油飞溅得到处都是。

"哎呀，小家伙等不及了！"婆婆笑着打圆场。

但事情还没完。小宝抓起一把蛋糕就往旁边的小女孩脸上砸，女孩吓得大哭。小宝见状更兴奋，竟伸手去抓女孩的头发。

"小宝！不可以！"胡丽急忙拉开儿子，但小宝反手就给了妈妈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包厢安静下来。

"这孩子..."刘强尴尬地笑着，"太活泼了。"

我默默收回手机，安抚被吓到的甜甜。这一幕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小宝的攻击性远超同龄孩子。

宴会结束后，胡丽红着眼睛拉住我："嫂子，小宝今天太丢人了。他在家也经常这样，动不动就打人..."

"男孩子嘛，调皮点正常。"我安慰她，同时递上一本早就准备好的育儿书，"这本书讲如何管教高需求宝宝，也许对你有帮助。"

胡丽感激地接过书，殊不知我在书里夹了一张便条，上面列着本市最好的儿童心理医生联系方式。当事情恶化到一定程度时，这张纸条会成为我的又一证据——看，我早就尝试过帮助她。

回家路上，胡杰抱怨道："刘强今天脸色很难看，估计对小宝不满意。"

"孩子还小，长大就好了。"我敷衍道，心里清楚刘强已经开始厌恶这个儿子。前世他就出轨并提出离婚的。

"对了，"胡杰突然说，"公司建议我们高管都买份额外意外险，受益人写公司。这样万一出事，公司能拿到一笔钱维持运转。"

我的心猛地一跳。来了，这就是前世他为我购买高额保险的前奏。

"听起来很合理啊。"我假装天真地赞同，"要不我们也给彼此买一份？家庭保障很重要。"

胡杰眼睛一亮："你真这么想？"

"当然。"我微笑，"明天我就联系保险经纪人，给我们俩都买上。"

胡杰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在婚姻存续期间购买的保险，离婚后仍需继续缴纳保费，而受益人很难更改。未来当他想要摆脱我时，这份保险将成为他的负担而非工具。

第二天，我约见了保险经纪人，当着胡杰的面签下了两份高额意外险。但背地里，我早已将这一过程录音录像，并保存了所有文件副本。

晚上，我哄睡甜甜后，检查了家中监控。胡杰正在书房打电话：

"妈…她已经同意买保险了...对，两份...再等三个月，等过了等待期...赵媛那边你先安抚..."

我冷静地保存了这段录音。三个月后保险等待期结束，正是前世我的"意外"发生的时间段。胡杰的计划已经昭然若揭。

周末，我以"减轻家庭负担"为由，向胡杰提出重返职场。

"甜甜上幼儿园了，我在家也没事做。"我递上一份精心制作的简历，"你看，我联系了几家公司，都有面试机会。"

胡杰皱眉："咱们家不缺你那点工资。"

"但我想给甜甜更好的未来啊。"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现在补习班、兴趣班多贵啊。再说了，我在家待久了都与社会脱节了。"

经过一番"劝说"，胡杰勉强同意了。实际上，我早已通过林医生的关系，找到一份工作。这不仅提供了收入，更重要的是让我能接触到医疗资源和专业人士。

上班第一周，我故意加班到很晚。胡杰不得不接甜甜放学，给女儿做饭。这种体验让他焦头烂额，也让他意识到家庭劳动的价值。

"老婆，你以前每天做这些，真不容易。"某天晚上，他看着堆积如山的脏碗碟感慨。

"现在知道我的辛苦了？"我半开玩笑地说，心里冷笑。这才哪到哪，等离婚后你自己带孩子试试。

…

后来。

小宝的"问题"越来越明显。胡丽经常在家庭群里抱怨儿子打人、摔东西、无法管教。婆婆总是护着外孙："男孩子都这样，长大就好了。"

但早教班的老师可不这么认为。小宝去早教班两个月，已经咬伤三个小朋友，抓伤一个老师的脸。园方委婉地建议胡丽带儿子去做"专业评估"。

"他们这是歧视！"胡丽在家庭聚餐上哭诉，"小宝只是比其他孩子活泼一点！"

刘强沉默地喝酒，脸色阴沉。我注意到他的手机屏保已经从全家福换成了单人照。

"要不...带小宝去看看医生？"我小心翼翼提议，"也许只是需要专业引导。"

"我儿子没病！"胡丽突然尖叫，吓得甜甜躲到我身后，"嫂子，连你也觉得我儿子有问题？"

我连忙道歉，但已经晚了。胡丽抱起小宝愤然离席，留下一桌尴尬的家人。我低头安抚甜甜，却在不经意间与胡杰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他眼中，我看到了熟悉的算计——他在评估这场家庭危机对我的影响，评估何时才是实施计划的最佳时机。

当晚，等胡杰睡着后，我悄悄起身，将所有证据——视频、录音、文件——复制到一个加密硬盘，藏在了办公室抽屉的暗格中。同时，我开始有计划地将存款转移到只有我知道的账户。

三个月后保险等待期将满，我必须在此之前做好万全准备。胡杰想要一场意外？很好，他会得到的——只不过意外降临的对象，将会是他自己。

---

小宝三岁生日那天，胡丽的婚姻正式出现了裂痕。

我牵着甜甜站在儿童乐园门口，看着胡丽一个人带着小宝走来。她眼下的青黑连粉底都遮不住，嘴角下垂，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刘强呢？"我递给她一杯咖啡。

胡丽的手微微发抖："出差。"

这个谎言太过明显。我看了眼正在游乐区横冲直撞的小宝，他比同龄孩子高大许多，已经连续推倒了两个想和他一起玩滑梯的小朋友。

"小丽，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故作关心地问。

胡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嫂子，刘强外面有人了。"

我装作震惊："不可能吧？你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从去年开始，他经常不回家。"胡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上周我跟踪他，发现他去了一个小区，一待就是四小时。"

游乐区突然传来尖叫。我们同时转头，看到小宝正骑在一个小男孩身上，揪着对方的头发往地上撞。工作人员急忙冲过去拉开他们。

胡丽麻木地走过去处理，熟练地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塞给那对愤怒的父母。这场景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回家的地铁上，甜甜靠在我怀里小声问："妈妈，为什么小宝哥哥总是打人？"

"因为他生病了，控制不住自己。"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甜甜记住，如果小宝哥哥情绪激动，要立刻找大人，知道吗？"

甜甜懂事地点头。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根据前世的时间线，胡丽将在半年内离婚，然后带着小宝回娘家住。那时候，我的处境会变得危险。

周末，胡杰又"加班"去了。我哄睡甜甜后，打开了电脑上的监控软件。胡杰书房电脑的远程监控显示，他正在浏览购房网站。

我眯起眼睛，放大屏幕。那是一套位于城西的高档公寓，三室两厅，精装修。搜索记录显示，他已经看了五次这套房子。

"准备新房啊，胡杰？"我冷笑一声，截屏保存。

正当我准备退出时，一个微信对话框弹了出来。是赵媛发来的消息：

「产检结果很好，医生说是个男孩。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我肚子越来越大了，同事都在议论。」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心跳加速。原来如此，赵媛已经怀孕六个月了，难怪胡杰最近越来越急躁。

胡杰回复：

「再等两个月，保险就过等待期了。她最近工作很忙，应该没起疑。」

我深吸一口气，关掉监控。两个月，胡杰给我的死期是两个月后。前世他成功了，但这一世，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第二天，我带甜甜去了新开的绘本馆。林医生和她儿子小明已经在等我们了。

"最近怎么样？"林医生递给我一杯咖啡，"你看起来很疲惫。"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坦白部分真相："我丈夫出轨了，对方已经怀孕。"

林医生倒吸一口气："天啊，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我平静地说，"但在那之前，我需要收集更多证据，确保甜甜的抚养权。"

林医生握住我的手："需要任何帮助，随时告诉我。我在法院有几个朋友。"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我突然感到一阵温暖。重生以来，我一直在算计和防备，几乎忘记了人与人之间还有真诚的善意。

回家路上，我接到了胡丽的电话。她哭得几乎说不出话："嫂子...刘强...他提出离婚了..."

我立刻打车去她家。门一开，满屋狼藉映入眼帘。玻璃碎片、撕碎的照片、倒地的家具...胡丽蜷缩在沙发一角，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

"他打我..."胡丽颤抖着说，"我说不同意离婚，他就..."

我帮她冰敷脸颊，听她断断续续地讲述。刘强不仅提出离婚，还明确表示不要小宝的抚养权，甚至愿意多付赡养费换取"永远不用见那个怪物"。

"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儿子！"胡丽歇斯底里地尖叫，"都是那个贱人勾引他！"

我沉默地听着，目光扫过墙上小宝的照片。三岁的孩子，眼神已经透着成年罪犯才有的狠厉。在最新的一张幼儿园合照里，其他孩子都笑容灿烂，只有小宝盯着镜头外的某个点，手里紧握着一把剪刀。

"小丽，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轻声问。

"我能怎么办？"胡丽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嫂子，我能搬去和你们住吗？妈那里的房子太小了..."

我后背一凉。前世就是这样，胡丽离婚住进我家，三个月后，我和甜甜就"意外"溺亡在浴缸里。

"恐怕不行，"我为难地说，"甜甜最近对小宝有些害怕。而且我们家太小了..."

胡丽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又变成哀求："那你能帮我照顾小宝几天吗？我需要处理离婚的事..."

"我可以帮你找专业的育儿嫂。"我拿出手机，"我认识几个很有经验的，特别擅长照顾有特殊需求的孩子。"

胡丽猛地推开我："连你也嫌弃我儿子！"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茶几。胡丽的脸扭曲着，竟有几分像小宝发怒时的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试图解释，但胡丽已经冲进卧室，重重摔上门。

离开胡丽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监控软件提醒，胡杰的书房电脑正在浏览我的社交媒体页面。我冷笑一声，看来我的"死期"将近了。

当晚，胡杰反常地早早回家，还带了一束玫瑰。

"老婆，辛苦了。"他亲了亲我的脸颊，"下周是我们结婚七周年，我订了马尔代夫的旅行套餐，就我们两个人。"

我假装惊喜："真的吗？可是甜甜..."

"让妈带几天。"胡杰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们好久没有二人世界了。"

马尔代夫，四面环海，完美的"意外溺水"地点。我几乎要为他的创意鼓掌了。

"太棒了！"我扑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我讽刺的表情，"我正好有年假没用呢。"

胡杰心满意足地去洗澡后，我立刻给林医生发了消息，约她明天见面。是时候离婚了。

---

小宝成为了幼儿园的"问题儿童"。

我站在园长办公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场景。胡丽正低头道歉，而她身后的小宝举着一把剪刀，对着空气不停戳刺，嘴里发出"杀死你"的含糊咒骂。

"张女士，您作为家属，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园长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本学期第五次了，上次是用牙咬，这次直接用剪刀。受害孩子的家长已经报警了。"

我接过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小宝的攻击行为：咬伤同学手臂至流血，用玩具车砸破同学额头，现在又用剪刀划伤了一个女孩的脸。

"我们理解特殊儿童的需要，"园长压低声音，"但其他孩子的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

胡丽突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我儿子不是怪物！他只是...只是需要更多关爱！"

小宝似乎被母亲的声音刺激到，突然冲向园长，剪刀直指对方眼睛。我迅速挡在中间，抓住小宝的手腕，这孩子力气大得惊人，我几乎控制不住他。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小宝尖叫着，口水四溅。

最终一名男老师把他制服。胡丽瘫坐在地上痛哭，而小宝被带到了隔离室，隔着门还能听到他踢打墙壁和咒骂的声音。

离开幼儿园时，胡丽抓住我的手臂："嫂子，你得帮我。刘强那个混蛋一分钱都不多给，我实在..."

我掰开她的手指："小丽，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宝需要专业治疗，否则下次可能真的会杀人。"

"你什么意思？"胡丽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连你也觉得我儿子是疯子？"

我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我只是说实话。如果你不采取措施，下次警察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胡丽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突然冷笑起来："我明白了，你现在过得好了，就看不起我们了是吧？离了婚，买了新房，女儿上私立学校...你巴不得我和小宝倒霉是不是？"

我没有反驳。是的，三个月前，我正式和胡杰离婚了。过程比想象的顺利——当我拿出他出轨的证据、保险欺诈的录音，以及他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明时，这个曾经想杀我的男人面如死灰。

法庭将甜甜的抚养权判给了我，胡杰需要支付赡养费，还要分割一半财产。最讽刺的是，那份高额意外险成了他的负担——离婚后他仍需继续缴纳保费，而受益人已经改成了甜甜。

"小丽，我帮不了你。"我最终说道，"但如果你愿意送小宝去专业机构治疗，我可以帮你联系。"

胡丽的回应是一口唾沫吐在我脚边："滚！你们都滚！我和小宝不需要任何人！"

看着胡丽踉跄离去的背影，我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无法逆转。前世杀死我和甜甜的凶手，如今正在被自己的选择反噬。

回到家，甜甜正在新书房里画画。我们的新公寓不大但温馨，最重要的是，安保系统完善，胡杰和胡丽都不知道具体地址。

"妈妈！"甜甜举着一幅画跑过来，"我画了我们家的新房！"

画上是两个笑脸小人站在彩色的房子前，阳光灿烂，小鸟飞翔。与一年前她画的阴暗老房子形成鲜明对比。

"真漂亮，宝贝。"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周末林阿姨和小明哥哥要来吃饭，我们把画贴在冰箱上好不好？"

甜甜开心地点头，又跑回去继续创作。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最近收集的资料。小宝的幼儿园报告、胡丽的债务情况、胡杰的近况...

胡杰离婚后不到一个月就和赵媛结婚了。但据他同事透露，新婚生活并不如意。赵媛嫌弃他收入减少，还嫌弃婆婆王春梅"土气"，禁止婆婆上门。

至于王春梅，她被赵媛赶出胡杰的新家后，只能和胡丽挤在原来的那套小两居里。一个怨天尤人的老太太，一个歇斯底里的单亲妈妈，加上一个暴力倾向的超雄儿——简直是地狱组合。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张倩吗？"一个男声问道，"我是阳光幼儿园的李老师。很抱歉打扰你，但我们联系不到胡丽女士，小宝又发作了，这次打伤了两个老师..."

我叹了口气："我不是紧急联系人，你们应该找——"

"他说要见你。"老师压低声音，"他说...如果不见到你，就杀了所有小朋友。"

血液瞬间凝固。这么小的孩子，说出这种话？

赶到幼儿园时，警车已经停在门口。小宝被暂时控制在隔离室，由两名警察看守。园长告诉我，胡丽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应门。

"他说要见你。"园长重复道，"一直喊你的名字...说你会带他去找妈妈。"

我走向隔离室，透过小窗看到里面的小宝。他比上周更瘦了，眼睛深陷，嘴角有干涸的血迹——可能是咬人时留下的。看到我，他猛地扑到门前。

"姑姑！妈妈不要我了！"他突然哭起来，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委屈，"奶奶说我是怪物，说当初应该打掉我..."

我的心猛地一揪。无论这孩子多么可怕，此刻的他只是个被抛弃的孩童。

"小宝，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我尽量温和地说，"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不！他们都骗我！"小宝的表情突然狰狞，用头猛撞门板，"我要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警察示意我后退："女士，这孩子需要专业医疗干预。我们已经联系了儿童精神病院。"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小宝。他正用指甲抓挠自己的脸，留下一道道血痕，嘴里不停咒骂着"杀死""死亡""流血"之类的词汇。

离开幼儿园，我尝试再次联系胡丽，依然无果。直到晚上九点，她才回电话，声音含糊不清，显然喝了酒。

"怎么了？"她不耐烦地问。

我告诉她小宝的情况，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让他们把他带走吧。"胡丽最终说道，声音空洞，"我受够了...我的人生被他毁了..."

"小丽，他是你儿子。"

"不，他是个怪物！"胡丽突然尖叫，"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打我，咬我，半夜站在我床边说要杀我...我当初就应该打掉他！"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前世她怨恨我劝她堕胎，多么讽刺的轮回。

第二天，小宝被送往市儿童精神卫生中心。同一天，胡丽因"精神崩溃"住进了普通医院。而王春梅，据邻居说，已经三天没出门了。

我站在新家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复仇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甜美，反而带着一丝苦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正在自我毁灭，而我，终于可以真正开始新生活了。

甜甜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讲故事时间到了！"

我抱起女儿，亲了亲她柔软的脸颊。是的，现在是时候专注于未来了——我和甜甜的未来。

---

离婚后第八个月，我收到了胡丽的来信。

信封上是她潦草的字迹，邮戳显示寄自城南区。我犹豫了一会儿，才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上面写着：

「救我。」

没有落款，没有更多信息。我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最终拨通了林医生的电话。

"城南区...那不是靠近精神病院吗？"林医生沉吟道，"我有个同学在那儿工作，要不要帮你打听一下？"

"麻烦了。"我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挂断电话，我走到甜甜的房间。六岁的女儿正在书桌前写作业，小脸认真得可爱。自从离开那个家，她不再做噩梦，学习成绩也提高了很多。

"妈妈，明天学校有亲子活动，你能来吗？"甜甜期待地问。

"当然。"我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请好假了。"

晚上，林医生回电告诉我，胡丽确实在城南精神卫生中心住院，诊断为"重度抑郁伴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小宝被转送到了专门收治有暴力倾向未成年人的封闭式疗养院。

"情况不太好。"林医生谨慎地说，"据说她经常自残，还总说'他来了'、'他要杀我'之类的话。"

我道谢后挂断电话，心里五味杂陈。胡丽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我如约参加了甜甜学校的亲子活动。看着女儿在操场上欢笑奔跑，我突然注意到校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胡杰。

他瘦了很多，西装皱巴巴的，正隔着栅栏向里张望。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活动结束后，我在校门外拦住了他。

"来看甜甜？"我直接问道。

胡杰眼神闪烁："我...我只是路过。"

"你可以申请探视权。"我平静地说，"虽然我不认为你现在适合见甜甜。"

胡杰突然激动起来："她是我女儿！你有什么权利——"

"就像你当初有什么权利想杀我一样？"我压低声音反问。

胡杰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们，才咬牙切齿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保险、马尔代夫之旅、赵媛的怀孕时间..."我慢条斯理地列举，"需要我继续说吗？"

胡杰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你到底想怎样？"

"离我和甜甜远点。"我直视他的眼睛，"否则我不保证那些录音和视频不会出现在赵媛和她父母的邮箱里。"

胡杰踉跄后退一步，像被雷击中一般。赵媛的父亲是公司大客户，如果知道女婿的真面目...

"你变了。"他最终喃喃道，"以前的你没这么狠毒。"

我笑了："是啊，以前的我太善良了，善良到被你们害死。"

转身离开时，我的步伐异常轻快。曾经那个软弱可欺的张倩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重生的凤凰。

周末，林医生邀请我们去她家烧烤。她儿子小明和甜甜在花园里玩耍，而我们两个大人则边烤食物边聊天。

"听说胡杰遇到麻烦了。"林医生递给我一串烤虾，"融资失败，几个大客户撤单。"

我挑眉："赵媛的父亲撤单了？"

"不止。"林医生神秘地压低声音，"据说赵媛正在闹离婚，嫌胡杰没本事，还把她爸的投资赔光了。"

这个消息比我预想的来得还快。前世胡杰用我的死亡赔偿金填补了公司漏洞，走上人生巅峰。这一世，没有那笔钱，他的真面目迟早暴露。

"活该。"我咬了一口虾，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对了，你那个在精神病院工作的同学，还有胡丽的消息吗？"

林医生表情变得严肃："正想告诉你。胡丽上周出院了，被她母亲接走。据说她们现在和小宝一起住在城东的老房子里。"

我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小宝？那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超雄儿？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住在一起？

"有什么问题吗？"林医生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有点意外。"

回家路上，甜甜叽叽喳喳地说着和小明玩的游戏，而我心不在焉地应着，满脑子都是胡丽，王春梅和小宝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可怕画面。

当晚，我做了个噩梦。梦中胡丽和王春梅浑身是血，向我伸出手求救，而她们身后，站着狞笑的小宝，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刀。

我惊醒时，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第一缕阳光刚刚爬上地平线。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我专注于工作和甜甜，偶尔和林医生聚会，几乎与过去完全割裂。直到一个月后的深夜，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我迷迷糊糊地接听。

"是张倩女士吗？"一个陌生的男声，"这里是城东派出所。我们在王春梅女士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

我瞬间清醒："出什么事了？"

"呃..."警官似乎很为难，"你能来一趟城东区桂花巷23号吗？有些事情需要家属确认。"

我的手开始发抖："胡丽和胡杰呢？"

"胡杰先生联系不上，胡丽女士...也在现场。"

挂断电话，我盯着熟睡的甜甜看了几秒，最终决定不叫醒她。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我给邻居留了张便条，请她帮忙照看甜甜，然后驱车前往桂花巷。

警灯闪烁的老房子外拉起了警戒线，几个邻居穿着睡衣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我向执勤警官出示身份证，被允许进入院子。

"做好心理准备。"带我进去的女警低声说，"现场很...惨烈。"

客厅里，法医和刑侦人员正在忙碌。我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王春梅。她的喉咙被割开，眼睛惊恐地大睁着，手里还紧握着一串佛珠。

"胡丽女士在卧室。"警官引导我穿过客厅，"初步判断，凶手是..."

"小宝。"我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

警官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卧室方向。胡丽的尸体更加触目惊心——她身上至少有二十处刀伤，面部几乎无法辨认。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嘴角被人用刀割开，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们在后院找到了凶器和小宝的尸体。"警官说，"他...用同一把刀自杀了。死亡时间大约在今晚八点。"

我机械地跟着警官做完辨认手续，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后麻木地走出那栋充满血腥味的房子。天空开始飘雨，冰冷的雨滴打在我脸上，与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

复仇成功的感觉原来如此空虚。是的，他们罪有应得——王春梅的挑拨离间，胡丽的恩将仇报，小宝的暴力倾向...但看着三条生命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终结，我感受不到丝毫快乐。

回到家时天已微亮。甜甜还在熟睡，小脸纯净无瑕。我轻轻爬上床，将她搂入怀中。女儿温暖的体温让我终于找回一丝真实感。

"妈妈？"甜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做噩梦了吗？"

"嗯，但已经过去了。"我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宝贝。"

甜甜很快又睡着了，而我睁着眼到天明。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前世和今生的画面——我被按在水中的绝望，甜甜的小手最后的挣扎，胡丽疯狂的诅咒...以及今天看到的那些血迹。

但当天色大亮，阳光洒满房间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复仇的循环必须终止。为了甜甜，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真正放下过去，向前看。

---完

来源：泉水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