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彼时,我刚将精心烹制好的菜肴端上餐桌,那盘清炒时蔬还散发着袅袅热气,仿佛还带着厨房里的烟火温度。我轻轻放下盘子,目光投向她,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问道:“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和陆离歌步入婚姻殿堂的第五个年头,她又一次旧事重提——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提及要带着段裕嘉一同出国定居的打算了。
彼时,我刚将精心烹制好的菜肴端上餐桌,那盘清炒时蔬还散发着袅袅热气,仿佛还带着厨房里的烟火温度。我轻轻放下盘子,目光投向她,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问道:“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她并未与我对视,眼神游离,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我不想再对你有所隐瞒了,裕嘉就居住在隔壁的那个小区。”
“他陪伴我已经整整九年了,我自觉亏欠他太多,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带他一同离开。”
我并未像以往那般情绪失控,没有摔砸东西,也没有怒吼咆哮,只是默默转身,拿出手机,为段裕嘉预订了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
陆离歌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开来:“你想通了?”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语,只是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盘菜肴上。那盘糖醋排骨,曾经是她最钟爱的美食,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可如今,它已然凉透,盘边凝结着一层油渍,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时光的变迁与情感的冷却。
出国的那一天,我亲自送他们走进安检通道,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随后,我转身购买了一张回父母家的车票。
电话那头,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先生,您确定要退掉七天后和夫人一同出国的机票吗?”
我站在阳台之上,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楼下,一棵枯树在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在挣扎着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嗯,帮我改订段裕嘉当天飞往国外的机票,再为我订一张回老家的。”
“七天后,我会亲自送他们离开。”
秘书微微一顿,似乎察觉到了我话语中的决绝,没有再多问什么。
回到客厅,陆离歌正从房间中缓缓走出,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你到底有没有考虑清楚?裕嘉还在焦急地等待我的消息呢。”
十分钟前,我才刚刚将饭菜做好。她匆匆进门,连鞋子都未更换,便径直说道:“裕嘉就住在隔壁小区,已经九年了,我不能再狠心抛下他不管。”
我手中的盘子差点失手滑落,心中五味杂陈:“你再说一遍?”
这已然不是她第一次提及此事了。第一次的时候,我愤怒至极,将整个客厅砸得一片狼藉;第二次,我负气离家七天,而她,一个电话都未曾打来。
这是第三次了。
我强咽下所有想说的话语,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为他订好了机票,你们一同离开吧。”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你终于想明白了。”
桌上那盘翠绿的青菜,她一口都未曾动过。
此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快步走到阳台接听电话,声音轻柔而温和,那是我从未听过的她对我讲话的语气。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高一那年。那时,她红着脸,双手颤抖地将第九十九封情书塞到我手中,耳朵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萧琳,我喜欢你。”
后来,我们的高中恋情被老师发现,她拉着她的父母来到我家,站在客厅之中,大声说道:“叔叔阿姨,我会对他好的,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学习!”
高考之时,我发挥失常,成绩不尽如人意,而她明明有实力考上重点本科,却偷偷更改了志愿,选择与我一同就读二本。
“你去哪里,我就跟随到哪里。”
再后来,她毅然决定创业,我毫不犹豫地辞去了工作,陪伴她四处奔波,拜访客户。在酒桌上,我们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直至喝到呕吐,吐完之后,又强撑着回去继续喝。
她成功的那一天,我却因过度劳累而住进了医院,一住便是半年。
婚礼之上,她泪流满面,深情地说道:“老公,没有你的支持与陪伴,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永远爱你。”
我也一直天真地以为,这辈子,我的生命中只有她一人。
然而,直到上个月,我无意间看到了她的手机。
那个名叫段裕嘉的人,与她的聊天记录每日都有更新。生日礼物,她送给他的更为昂贵;在我们婚礼的那天,他竟在朋友圈发文:“以另一种身份陪伴你。”
而她,还点赞了这条动态。
我举着手机,质问她:“这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皱着眉头看向我:“他喜欢我,但从未打扰过我们的生活,我和他保持联系已经九年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觉嗓子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紧接着又补充道:“你已经三年没有工作了,整天只知道喝酒,连备孕都不配合,你不觉得自己失职吗?”
“我现在事业有成,经济宽裕,养一个人又怎么了?他又不会惹你生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天晚上,我将昨天刚刚签订的合同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躺在床上,我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直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入睡,且仅仅睡了两个小时。
从那之后,我们几乎天天争吵不休。
半个月前,她告知我,她打算前往国外开设分公司,并且打算在那里定居。
我原本以为,这或许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然而,她却接着说道:“我想带着段裕嘉一同前往。”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我没有再与她争吵,只是默默地低头扒拉了几口饭。阳台那边,她仍在打电话,侧脸映在玻璃上,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容。
我起身走到客厅的白板前,用笔写下一个大大的“七”。
隔天一早,我前往律师事务所,见到了李律师。
李律师将一份协议推到我面前:“如果她愿意签署这份协议,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倘若她不愿意,分居满一年,你也可以提起诉讼离婚。”
他微微一顿,又关切地问道:“你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了吗?”
我坚定地点点头:“她已经有了别人。”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好,我会把协议发给你,你签完之后寄到国外。”
“七天后她抵达国外,我会安排人送过去让她签字。”
挂掉电话,我一回头,发现陆离歌正站在卧室门口,脸色十分难看。
“你刚才在说什么离婚协议?”
我攥紧手机,随口编了个理由:“是朋友的,他最近正在闹离婚。”
她并未起疑,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我在国外购置了两栋别墅,大的那栋我们居住,小的那栋给裕嘉。”
“两本房产证,都只写了他的名字。他陪伴我这么多年,这是我应该给予他的。”
我紧紧盯着她,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紧发痛:“你说他什么都不图,现在却将两栋别墅都给了他。我陪你一同创业,喝到胃出血,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还有六天,我就要和这个出轨十二年的妻子离婚了。
陆离歌瞥了我一眼,语气中满是不耐烦:“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你应该学会知足。在汇款购买这两栋别墅的时候,他在旁边提及自己名下没有房产。就随口提了那么一句,是我心疼他,才决定给他的,并非他主动索要的。”
我站在原地,只觉胸口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连呼吸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段裕嘉探进半个身子,手里拎着两只鼓鼓囊囊的超市购物袋,身上穿着的那件白T恤干净得有些刺眼。
“裕嘉今天生日,你答应让他出国,他想趁这个机会来做顿饭感谢你。”
陆离歌低声解释道。
“我说过,这个家不准他踏入一步。”
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压而出。
她别过脸,没有看我:“人家主动示好,你别不领情。他这些年受的委屈够多了,又没有妨碍到你什么。”
我盯着白板上那个醒目的“七”字,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反感情绪强行压下去:
“你跟段先生说一声,我不吃香菜,让他做菜的时候别放。”
段裕嘉在厨房里忙碌了许久,探出头朝我招手:“来帮忙端个菜。”
我走进厨房,扫了一眼灶台:四菜一汤,每道菜上都撒着绿油油的香菜。
“天天装模作样,不累吗?”
我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冰。
他轻蔑地嗤笑一声,端起那碗滚烫的汤,斜眼看着我:“不累啊,总比你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最后却被她嫌弃要强得多。”
“我要是你,早就跟陆离歌离婚了。”
我双手环胸,紧紧盯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在臭水沟里待久了,就想爬上来占据我的位置?”
他放下汤碗,也抱起手臂,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实话,除了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我哪一点不比你更像她的老公?”
“我和陆离歌认识九年了,天天都有联系。她无论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她的喜怒哀乐我全都清楚,甚至连她手机的支付密码我都知道——198111,不信你去试试看。”
我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十二年,她从未让我触碰过她的支付密码。
我是她的丈夫,可丈夫应有的权利,她竟然全都给了别人。
“说完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飘忽与无力。
他愣了一下,又扯着嘴角,继续刺激我:
“你能忍受自己老婆出轨吗?我不会离开她的,你们出国我也跟着。我就缠着她,反正她爱我。有我在,你这段婚姻就别想好过!”
我放下手中的碟子,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说完了?那现在轮到我说了。”
“给你个建议:做男小三就安分守己一些,别太聒噪,惹人厌烦。”
话音未落,我一拳挥了过去,他整个人瞬间歪向灶台,那碗热汤哗啦一声洒在他的手臂上。
他惨叫一声:“烫死我了!”
陆离歌听到声音,急忙冲进来,直奔段裕嘉而去:“怎么了裕嘉?”
他仰起脸,右脸肿得老高,左手红了一片,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婆,他打我,还拿汤泼我!”
“老婆?”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不已。
她是他的“老婆”,那我又是谁的丈夫呢?
陆离歌扶起他,转头瞪着我:“跟裕嘉道歉。”
我抿紧嘴唇,手臂上也被溅了几滴热汤,传来一阵刺痛:“你不问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绷着脸,目光全然落在段裕嘉身上:
“他是个很好的人,明知道我和你已经结婚,还默默陪伴了我这么多年。他如此善良,能坏到哪里去?怎么可能主动招惹你呢?”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缓慢地撕裂,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
很多年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被污蔑偷钱,班主任找我谈话时,她也曾冲进办公室,对着老师坚定地说道:
“老师,萧琳是个很好的人,受了委屈从来都不说。他如此善良,能坏到哪里去?怎么可能偷钱呢?”
如今,相似的话语,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说出口。
“道歉可以,但他不能跟我们一起出国定居。”
段裕嘉在一旁冷笑一声:“凭什么你说了算?”
陆离歌沉下脸:“别惹我生气。”
我握紧拳头,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别逼我找律师发布公告,将你和段裕嘉的事情公之于众。”
她脸色变了变,半晌才松开紧抿的嘴唇:
“算了,这次原谅你,下不为例。”
她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翻出烫伤膏,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
我转身走上楼,余光中是他们相互依偎的影子,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他们的甜蜜。
主卧里,我拿起她的手机,点开转账页面,输入金额,键入那串数字——198111。
“转账成功”。
我删掉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处。
我妻子的支付密码,竟然是另一个男人告诉我的。
这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楼下,陆离歌用热毛巾敷着他的脸,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段裕嘉低着头,抱怨道:“被打的是我,他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老婆,你也不替我出出气,你也打他啊。”
她叹了口气:“他要是反悔不让你出国怎么办?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今晚我生日,你得陪我过。”
“好,听你的。”
我站在二楼的阴影里,看着她低头,红着脸吻上他的唇。
过了一会儿,陆离歌走进主卧,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裕嘉烫伤比较严重,我得送他去医院。”
我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等她离开后,我翻看聊天记录——往年的这一天,她都说“公司有事”。
临睡前,我擦掉白板上的“七”,写上“六”。
“六天。”
第二天早上,陆离歌回来了,眼下泛着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我低头吃早餐,她盯着白板皱眉:“什么六?”
我面不改色:“还有六天就出国了。”
还有六天,我就能结束这痛苦不堪的十二年。
还有六天,我和她,就将彻底走到尽头。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手机响起,她匆匆出门。
我开始收拾行李。
这房子她出国后也不打算卖掉,我将我的东西全部打包,寄回父母家。
她送的那些礼物,我一件都没有拿。
忙到下午,门口又传来动静。
段裕嘉站在陆离歌身后,手里拖着行李箱,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我大概猜到他们要做什么。
没有生气,也没有争执,只是平静地说道:
“主卧隔壁那间大,让他住吧。”
反正我的东西都已经清空了。
这里,早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陆离歌愣了一下,段裕嘉扯扯她袖子:
“老婆,带我上楼呀。”
她安顿好他,回到主卧,看见空了一半的房间,皱眉问:
“你的东西呢?”
我坐在床边,没有看她:
“寄到国外了,省得再买。”
她注意到桌上那只名表收纳盒——里面全是她这些年送我的礼物。
“这些怎么不寄走?”
我顿了顿。
忘了扔了。
“搞忘了,明天寄。”
她冷下脸:
“不带过去,以后可别找我买新的,我没钱也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我没接话。
晚饭后,她拿出两把车钥匙。
先把奔驰钥匙递给我:
“一个月前就买好了,这辆给你开。”
我接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的呢?老婆。”
段裕嘉凑过来撒娇。
她从口袋里摸出迈凯轮的钥匙,捏捏他的脸:
“少不了你的,我知道你喜欢这款。”
他缓缓接过那把钥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冲我挑了挑眉毛,那模样仿佛在宣告一场胜利。
我站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直抵四肢百骸,让我浑身发冷。
原来,她早已盘算好了一切。那辆价值五十万的奔驰,被安排到了我手里;而那辆价值两百万、耀眼夺目的迈凯轮,则归了他。这一切,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已经精心策划好了。
“其实啊,奔驰也挺不错的。”段裕嘉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故作姿态地说道,“迈凯轮实在太张扬了,我这个人,还是更喜欢低调一些。”
我面无表情,神色平静地将奔驰钥匙递到他面前: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都给你开吧。”
反正,在那份离婚协议上,属于我的那一份,我已经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容不得半点含糊。
陆离歌站在一旁,满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得意,又仿佛藏着些许别的什么。
若是放在从前,遇到这种事情,我肯定会大发雷霆,摔东西、骂她偏心,各种情绪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可如今,我却安静得出奇,不吵也不闹,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她大概觉得,我终于变成了她想要的那个样子——那个不会反抗、不会闹脾气,任由她摆布的人。
又过了三天,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看似平静的生活。
那天,医生一脸严肃地问我还要不要继续吃药,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不用了,她要离婚了。”仿佛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要和过去的一切做个彻底的了断。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正呆呆地盯着窗外,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萧先生,您三个月前特意定制的那条生日项链已经做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取一下呢?”电话那头传来店员礼貌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是为陆离歌准备的。
那时,距离她生日还有两天时间,我心急如焚,加急又加钱,只为了能让她在吹灭生日蜡烛的那一刻,戴上这条我精心为她挑选的项链。
可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这条项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捐了吧。”我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店员明显愣住了,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可这是您特别定制的……这多可惜啊。”店员试图劝说我。
“我要离婚了,麻烦您帮我处理掉吧,谢谢。”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然后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而去。
陈峰坐在诊室里,看到我走进来,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陆离歌没来?以前啊,就算你再小的检查,她哪怕再忙,也一定会陪着你一起来的。”陈峰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桌上那袋备孕药,眼神有些复杂。
“以后不用再开药了,我不吃了。”我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陈峰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疯了?这三年,你为了她,喝酒应酬,身体都快垮了,现在好不容易把身体调养回来一些,说不吃就不吃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用不着了,我准备离婚了。”
他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劝我,只是低声问道:“上次你谈好的那个项目,还给她吗?”
“撕了。”我回答得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又无比坚定,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两个小时后,我推开门,回到了家。
还没等我换鞋,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陆离歌那带着笑意的声音。
“裕嘉,你真是我的福星啊。”那声音里满是喜悦和得意。
“萧琳备孕三年都没能成功,你一个月就让我当上妈妈了。”陆离歌的话语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对段裕嘉的夸赞和对我的嘲讽。
段裕嘉的声音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看来啊,不是地不行,是锄头不行啊。”
我弯腰换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指尖不自觉地有些发僵,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陆离歌跟着我进了房间,她没有看我,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怀了裕嘉的孩子,你不用再辛苦备孕了。”
“这孩子我会好好养大的,该花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她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和冷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行,还总是喝酒。”
我坐在床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我和段裕嘉同时让你怀孕,你只能保一个,你会选谁的孩子?”我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皱了皱眉头,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你总喝酒,我根本就怀不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肯定保他的。”
我低头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没有再说话。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彻底塌了下去,只留下一片荒芜和绝望。
“对了,我生日那天要跟姐妹们聚会,顺便公布我怀孕的事情,你也得来。”她倚在门边,语气不容拒绝,仿佛在命令我一般。
“我不去,没那个必要。”我淡淡地拒绝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不去,别人会觉得裕嘉人品有问题,我不想他被别人误会。”她皱了眉头,试图说服我。
我抬眼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不去,从没有丈夫替外面的男人撑场面的道理。”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又说:“你要是来,我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我垂下眼,眼神有些黯淡:“好,那到时候签个字。”
——在离婚协议上。
两天后,陆离歌的生日聚会如期举行。
她挽着段裕嘉的胳膊,款款走到人群中央,声音清脆响亮:“今天我想宣布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是裕嘉的孩子。”
“谢谢他,让我实现了一家三口的梦想。”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沉浸在了未来的美好生活中。
场下一时安静下来,不少人转头看向了我,眼神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我低着头,手在桌下慢慢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三年前,我们那场迟来的婚礼上,她也曾站在我面前,对着我深情地说道:“老公,我们现在是一家两口,以后我们要生个宝宝,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那时,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笑得特别甜,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幸福和甜蜜。
可现在,她口中的“一家三口”,已经换了人,而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有人开始举杯祝贺:“恭喜陆总,喜得贵子!”
“段先生真有福气啊,能娶到陆总这样的美人!”
也有人低声议论:“萧琳当年为了帮她拉客户,一场接一场地喝,最狠的那天,一口气喝了七场……”
“是啊,那时候谁不佩服他啊,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我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着,一言不发,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段裕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萧琳,帮我倒杯温水吧,昨晚种种子太卖力,累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故意挑衅道。
我没有抬头,冷冷地说道:“没空。”
他凑近我,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说,要是你一直让她怀不上,却让别的女人怀了,她会不会彻底跟你离了,然后嫁给我?”
我手指一顿,猛地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警告:“你可以试试,要是你真敢,我就打到你跪下来求我。”
他笑了笑,转身走了,那背影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他的胜利。
我起身离开包厢,打算去洗手间,然后打车回家。
刚走到走廊,旁边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一只手猛地把我拽了进去。
我毫无防备,整个人摔在地上,抬头一看,只见六个人站在我面前——五男一女。
那女人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极品啊,今天赚到了。”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绑起来!”她一声令下,那几个男人便朝我扑了过来。
我挣扎着,大声呼喊服务员,可是音乐声震耳欲聋,我的呼喊声被淹没在了嘈杂的音乐中,根本没有人听到。
那女人伸手扯我的皮带,我猛地抓起旁边的酒瓶,用尽全身力气朝她砸去!
“砰”地一声巨响,酒瓶在她头上炸开,她捂着头,惨叫起来。
另外几人见状,一拥而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
我蜷在地上,眼前发黑,身体疼痛难忍,但我还是咬着牙,摸到一个酒瓶,狠狠砸向他们——
趁他们躲闪的间隙,我爬起来,冲出门去,直接推开了陆离歌的包厢门。
段裕嘉看见我满脸是血,吓得大叫起来:“离歌!”
我没等他喊第二声,一拳打在他脸上,他痛得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我蹲下去,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动我,我就打到你跪下来求我?”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第一章:他亲手撕碎了十二年
陆离歌盯着那份离婚协议书,指尖在萧琳的签名处来回摩挲着,仿佛想要从那墨迹中探寻出什么。
纸张的触感很凉,凉得仿佛能穿透她的指尖,直达心底;墨迹扎实而清晰,每一笔都像是用锋利的刀子刻进去的,让人无法忽视。
她反复确认了三遍——不是仿写,也不是代签,那确实是萧琳的字迹,一笔一划,都透着决绝和坚定。
“这真的是他的字……”她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向自己确认着什么。
下一秒,她猛地将协议书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那动作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怎么可能真的想离婚?”她咬着牙,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燃烧。
她想起萧琳爱了她十二年,从青涩懵懂的校园时光,到纷繁复杂的职场生涯,他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她。他的爱,就像一棵深深扎根在土壤里的大树,坚定而执着。
“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小声念叨着,眼神有些迷茫,又弯腰把纸团捡起来,一点点地摊平,仿佛在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痛。
“他人呢?他在哪里?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仿佛萧琳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样。
站在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清楚,萧先生没告诉我他的行踪。”
陆离歌冷着脸,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你现在联系他,让他别闹了,我不会哄他的。”她的语气强硬而冷漠,仿佛在命令秘书一定要把萧琳找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秘书的声音有些为难:“陆总,昨天下午三点先生来电话,他特意交代我,关于您的事情,不要打电话联系他……”
“除非,您这边肯同意签字离婚。”秘书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惹恼了陆离歌。
“下午三点?”陆离歌眉头一紧,仿佛想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上飞机?”她环顾四周,机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失落和不安。
她握着手机,慢慢地放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到底在搞什么……”她低声喃喃自语,眼神有些空洞。
半小时后,在去新别墅的路上。
段裕嘉侧头看着陆离歌,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直盯着窗外,嘴唇抿得很紧,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又一次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仿佛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空气。
段裕嘉压下心里的窃喜,脸上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要不我们现在订张机票回国,去找萧琳?”他试图劝说陆离歌,想要趁机拉近和她的关系。
陆离歌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我先冷落他几天,他会回来求我的。”她自信满满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段裕嘉有点着急,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是陆小姐,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他试图提醒陆离歌,萧琳这次可能是认真的。
陆离歌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别管,他不敢真的离婚!”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接下来的几天,佣人把国内寄来的快递一一拆封,将里面的东西摆进别墅。分公司还没开业,陆离歌带着段裕嘉出去旅游,想要放松一下心情。
第一天,他们去滑雪。陆离歌摆出各种姿势,让段裕嘉给她拍照,笑声在雪地里传得很远很远,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
“看我这姿势,多好看!”她笑得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他们去露营。段裕嘉递过来一串烤好的肉,她低头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尝尝这个,特别好吃!”他笑着说,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第三天,他们去看极光。视频里,陆离歌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段裕嘉,动作自然而亲昵。
“裕嘉,你冷不冷?来,穿我的。”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能融化人心。
后来的三天,他们疯狂购物。段裕嘉三天花了上百万,陆离歌却毫不在意,仿佛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串数字。
陆离歌很少发朋友圈,但这几天她发得很勤。照片里全是她和段裕嘉的笑脸,像是要把所有的快乐都晒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
“哼,让你看看我过得有多好!”她对着手机屏幕,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和得意。
五天后,两人回到别墅。陆离歌在屋里转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缺少了什么东西。
“萧琳的东西呢?”她问佣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佣人茫然地摇头:“国内寄来的快递我们全都拆了,没看到有什么男性化的物品。”
陆离歌脸色沉了下来,仿佛乌云笼罩在她的脸上:“他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非要把大家都弄得不愉快,他才满意吗?”她愤怒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抱怨。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连续打了三个,都没人接。她的心里越来越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打开微信,快速打字:“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萧琳,别逼我签字离婚。”发送键按下去,一个红色感叹号弹了出来,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
“他居然把我拉黑了?”她愣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苍白和无助。
佣人站在一旁,小声说:“上午有个国内的快递寄过来,显示是先生寄的。”
“什么东西?”陆离歌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佣人怯怯地递过来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
陆离歌接过,和六天前那份一模一样。但这一次,她终于仔细看完了全部内容。从股份分割,到房车产权,一条条列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含糊。
她手指微微发抖,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这……这是真的?”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
佣人见她情绪不对,悄悄退进厨房,不敢打扰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接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陆小姐,我是萧先生的离婚律师,您应该收到离婚协议了。如果对财产分割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对方语气平静,公事公办,仿佛在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陆离歌听着,手指越攥越紧,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他真的要离婚?”她喃喃自语,声音有点抖,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那个爱了她十二年的萧琳,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不是闹脾气,是真的。
她立刻让秘书订了最快回国的机票,仿佛晚一秒,就会永远失去萧琳。
那场离婚拉锯战里,我才明白: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一旁的段裕嘉脸色不太好看,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老婆,要不先让萧琳冷静几天?说不定他冷静下来,就不想离了。”他试图劝说陆离歌,想要挽回局面。
陆离歌摇头,嘴角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太了解他了,他铁了心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成。”
就像当年她去北方创业,他不顾父母反对,辞了工作硬要陪她一起闯。那时的他,是那么的坚定和执着,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那时候他多坚定啊。”她回忆着过去,眼神里充满了怀念和感慨。
就像萧琳为了签下一单生意,硬是咬牙照顾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吃喝拉撒全包,一句怨言也没有。他的善良和坚持,让她感动不已。
“他为我,什么苦都肯吃。”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和感动。
段裕嘉听完,脸上像蒙了一层灰,眼神里充满了失落和不甘。
两天后,陆离歌回到临城的家。她推开门,连包都没放就问佣人:“萧琳这几天回来过没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希望萧琳还在家里等着她。
佣人一脸茫然:“先生不是和您一起出国了吗?这几天家里没人啊。”
陆离歌又拨了一次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注销。”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剑,刺痛了她的心。
她死死攥住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不甘:
“我到底哪里对他不够好?他要是离开了我,难道还能寻到比我更好的人吗?”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抓起车钥匙,脚步匆匆地朝着医院赶去。
她用力推开陈峰诊室的门,由于一路疾跑,气息有些紊乱,急切地问道:
“萧琳人呢?他到底去哪儿了?你肯定知道。”
陈峰缓缓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两年前,她陪着萧琳来看病,一口一个“我老公”,那声音里满是亲昵与依赖。
可如今,她嘴里只剩下“萧琳”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怎么没把你那个小男朋友一块儿带来?”
陆离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回应:
“他都跟你说了?”
家丑向来不可外扬,他难道真的想毁了她不成?
“给你看个东西。”
陈峰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体检报告,这是萧琳十天前来做的检查。
陆离歌匆匆扫了一眼,右手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
“他的身体快痊愈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陈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与不屑:
“你真正关心的,到底是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他恢复健康之后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陆离歌皱起眉头,满脸不解地说道:
“备孕期间他总是喝酒,我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峰突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那天萧琳为何如此决绝地拒绝吃药,铁了心要离婚,甚至不惜撕毁那份价值不菲的大单合同。
他冷笑一声,说道:
“要是放在以前,陆离歌要是发现萧琳行为举止反常,第一反应肯定是满心担忧地询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可现在的你,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陆离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却依旧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一个男人拼尽全力扶持你创业打拼,你却在外面和别人纠缠不清,这就是你回报他的方式?”
陈峰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扎进她的心里,可她的嘴依旧硬得很:
“在这段婚姻里,我给了他足够的爱,也给了他足够多的钱,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临走前,她仍不死心地回头,再次问道:
“他到底在哪儿?”
陈峰悠闲地转着手里的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要是能早几天回来,我还能告诉你他在他父母家。可现在?我也不清楚。”
陆离歌的脸色变得铁青,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琳竟然连陈峰都没有告诉自己的行踪。
她咬着牙,刚想开口让陈峰帮忙传句话,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听筒里传来段裕嘉沙哑又痛苦的声音:
“老婆,伤口裂开了……好疼啊。”
陆离歌心头一紧,顾不上其他,立刻起身说道:
“我先走了。”
陈峰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
此时,距离萧琳父母家五十公里外的一处地方。
萧琳戴着工帽,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工人们重新装修一家民宿。
这几天,他全款将这家民宿盘了下来,打算把它改造成充满机车风格的特色民宿,吸引年轻人前来打卡拍照。
陈峰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刚和包工头详细聊完装修事宜。
他走到一旁,一边咕噜咕噜地喝着柠檬茶,一边听着陈峰讲述陆离歌回国找他、想知道他在哪儿的事情。
等陈峰说完,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峰有些纳闷,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渣女后悔了,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萧琳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她要是肯痛痛快快地签字离婚,我才会真的高兴。”
这段时间,他仔细地回顾了和陆离歌这十二年的感情历程,至今仍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做到一边和他过着日子,一边又和别人纠缠不清的。
圈子里知道这段往事的那些朋友,都说他傻。
萧琳却只是平静地说道:
“我曾经用心爱过,所以不后悔。但对于陆离歌,我已经彻底失望了。”
至于段裕嘉,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因果轮回,不是不报,只是时候还没到。”
又过了两个月,民宿的装修工作终于圆满完成,员工也全部招聘到位。
开业当天,陈峰又打来电话,兴奋地说道:
“吃瓜啦吃瓜啦,陆离歌和段裕嘉感情破裂了,她现在开始在众人面前卖弄深情人设了。”
萧琳微微敛了敛眸,问道:
“她又做了什么?”
陈峰反问道:
“你没看她朋友圈?”
萧琳轻描淡写地回答:
“哦,之前就把她拉黑了。”
原来,陆离歌流产了。
一个月前,她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段裕嘉急忙带她去看妇产科,没想到在那里碰见了一个黄头发的女孩。
当时段裕嘉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对劲,那女孩也几次看向陆离歌,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一周后,陆离歌下身突然出血,被紧急送往医院后,胎儿勉强保住了。
隔天,她走出诊室,在等电梯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黄发女孩。
没想到对方竟然冲过来,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孩子当场就没能保住。
后来陆离歌才知道,那个女孩三年前为段裕嘉流过一个孩子。
如今见到陆离歌,自然是恨屋及乌,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从那以后,陆离歌和段裕嘉彻底闹掰了。
她常常情绪失控地吼着两句话:
“你不是说这九年只陪我一个人吗?那她怎么会为你流过产?”
“你说啊!你知不知道,萧琳的身体快好了,我本来打算和他生孩子的!”
渐渐地,陆离歌对段裕嘉失望透顶,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萧琳的好。
有一次和段裕嘉大吵一架后,她让佣人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门外。
段裕嘉崩溃大骂,每一句话都在侮辱萧琳。
陆离歌瞬间暴怒,在家门口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第二天,段裕嘉又来闹事。
陆离歌打不过他,便叫了几个保镖上来,下手毫不留情。
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报了警。
在警局里,警察皱着眉头问她怎么能叫人打自己的男人。
陆离歌嘟囔着,突然情绪崩溃,大哭起来:
“他不是我老公!他骂我老公!他破坏了我的家庭!”
“我老公跑了……我的孩子也没了……”
最后,陆离歌被拘留了三天。
出来之后,她买下了当年和萧琳创业时住过的地下室。
她又去了他们举办婚礼的酒店,找人重新布置了婚礼现场。
接着,她发了一条寻夫的朋友圈:
“你回来吧,我等你。”
“她现在疯了一样在四处找你。”
陈峰在电话里吐槽道。
萧琳正指挥着员工摆放花瓶,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
其实那天他飞回父母家,只待了三天。
他害怕陆离歌找上门来,便去了离家不远的城市,盘下了这家民宿,打算在这里度过冬天。
如果不是陈峰提起,他根本不想知道陆离歌的现状。
她现在的样子,只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廉价。”
“我同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萧琳发了一条朋友圈。
他附上了民宿开业的照片,配文写道:
“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他设置了仅对亲友可见。
刚发出去,就有人秒回:
“在哪里?”
萧琳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眼神微微一沉。
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回复,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听筒里传来一道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女声:
“我回国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换城市了,现在不在临城。”
萧琳和陆瑶聊了半小时,陆瑶说她现在就去他家找他。
傍晚,萧琳回到父母家。
一抬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灰色慵懒长裙,眼神清冷,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多年未见,当陆瑶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顶时,萧琳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姐。”
陆瑶并不是他的亲姐姐,却胜似亲姐姐。
六岁时,陆瑶一家搬到了他家隔壁。
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青梅竹马,两人年纪相差三岁,上同一所小学,每天一起上下学,感情十分要好。
八岁时,陆瑶的父母出国去做生意,只留下保姆照顾她。
那个保姆仗着自己年纪大,经常虐待她,有一次甚至当着她的面数落她父母不靠谱。
陆瑶忍无可忍,和保姆大吵了一架。
萧母知道这件事后,心疼不已,便把陆瑶接回了自己家。
这一住,就是六年。
直到陆瑶十七岁那年,她父亲希望她出国学习做生意,她才飞往了国外。
第二年,萧琳升高一,认识了陆离歌。
其实从一开始,萧父萧母就不支持这段感情。
萧家家境虽然不算特别优越,但比陆家要好太多。
当年要不是萧琳一意孤行,他们绝不会同意他娶陆离歌。
在萧琳陪着陆离歌创业的那段日子里,她三次创业都失败了,还花光了萧琳所有的积蓄。
萧家人和陆瑶都私下里给萧琳打过钱。
但陆离歌心气高,死活不让萧琳用,萧琳只好陪着她吃了很久的挂面。
结婚之后,萧琳和陆瑶的联系渐渐少了。
直到最近陆瑶听说他婚变,本来计划年底回国开拓市场的她,提前飞了回来。
时隔十三年,萧琳再次见到了陆瑶。
他喉头哽咽,半晌才轻轻说道:
“姐,你回来了。”
那晚,陆瑶看着萧琳低头吃烧烤的样子,心里揪得生疼。
她在国外就听说了陆离歌变心的事情,而且打听得很清楚。
“以后有什么打算?”
萧琳手里的烤串顿了顿。
“想开个民宿,等她签字离婚。”
至于更远的未来,他还没来得及去想。
这两年,他实在不想回到临城。
这段感情,让他伤得太深了。
陆瑶盯着他低垂的侧脸,抿了抿唇,说道:
“陆家要在临城开分公司,我之后几年都会待在那儿。”
“等我站稳了脚跟,带你开家公司,怎么样?”
萧琳猛地抬头,连连摆手:
“我不行。”
几年前陆离歌能创业成功,多少是赶上了好时候。
现在环境不一样了,他身体也才刚刚恢复,实在没有底气去尝试。
陆瑶指尖摩挲着酒杯,轻声说道:
“你先拿民宿练练手,去报个MBA。”
“一年后,我来带你。”
萧母在一旁看着儿子犹豫不决的样子,也开口劝道:
“你姐说得对,你不缺能力。明年好好学,后年让你姐帮你一把,到时候婚也离了,路就好走了。”
“好。”
萧琳没再犹豫。
他很快报了名,整个人埋头投入到学习中。
第二年,他开始创业。
怕碰见陆离歌,他把公司地址选在了父母家附近。
陆瑶尽心尽力地帮着他,家具公司慢慢地走上了正轨。
又过了半年,生意越来越好,他想开第二个厂。
陆瑶看中了一块地。
价格合适,周围没有大型的家具厂,很适合他。
只不过,那块地在临城。
萧琳动了心。
那晚,他和父母道别,拎着行李再一次踏进了临城。
陈峰一听他回来,激动地约他吃饭:
“你可算回来了!这两年,陆离歌找我打听你无数次了。”
听到那个名字,萧琳微微怔了怔。
这些年,他寄过无数封离婚协议,也让律师去找她签字。
可她就是不肯签。
他从创业那天起,对外就叫萧洋。
“曾经年少入围城,今朝得脱喜洋洋”。
所以哪怕陆离歌听说江城出了个生意天才,也没想到那就是他。
陈峰忍不住吐槽道:
“我没告诉她你在哪儿。这种出轨的人,我不想理。”
两人聊了一下午。晚上,萧琳回到陆瑶在临城的别墅。
饭后,陆瑶端出一个蛋糕。
灯光昏黄而温暖,她的目光温柔似水,整个人仿佛裹着一层暖意:
“生日快乐,萧琳。”
“谢谢姐。”
他低声道,心里一阵温暖。
这两年要不是陆瑶拉他一把,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既然回来了,明晚办个宴会,正式介绍你。”
“好。”
他没拒绝。
有陆家这层关系,他在临城的路会好走很多。
另一边,陆离歌的办公室里。
段裕嘉又来门口闹事,她直接叫保安把他赶走。
临走前,他冷笑着喊道:
“装什么深情?你以为萧琳还想理你?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也是个垃圾!活该被劈腿!”
陆离歌脸色铁青,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门。
她坐回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个生日蛋糕,上面写着“萧琳生日快乐”。
她轻轻地摸着一个月前精心挑选的手链,眼神黯淡无光。
那次流产后,她才彻底清醒过来——萧琳才是她真正该珍惜的人。
这两年她一直在四处找他,却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挠,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她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可萧琳离开后,她的生活和工作全乱了套。
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陪了她十二年,她早已在太多事情上依赖他。
这种习惯,不是段裕嘉或其他人能够替代的。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爱他。
秘书敲门进来:
“陆家明晚办宴会,听说要正式介绍她弟弟萧洋在临城开家具厂的事情。”
“陆总,您去吗?”
听到“萧洋”两个字,陆离歌愣了几秒。
这两年她没少听说这个名字——能力强、酒量好、健谈。
陆离歌的心猛地一颤,一种莫名的直觉涌上心头,她隐隐觉得这个萧洋就是萧琳。她顾不上其他,立刻说道:“去,一定要去。”
宴会当天,陆离歌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地来到了现场。她眼神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终于,在宴会的一个角落,她看到了萧琳,不,此刻他叫萧洋。他正和陆瑶站在一起,脸上洋溢着自信而从容的笑容,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陆离歌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缓缓地朝着萧琳走去。
萧琳也注意到了陆离歌的到来,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陆离歌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萧琳,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萧琳看着她,淡淡地说道:“陆离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叫萧洋。”
陆离歌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急切地说道:“萧琳,我知道错了,这两年我想了很多,我真正爱的人是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萧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太晚了,陆离歌。我曾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现在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也有了新的目标。”
陆离歌不肯放弃,她继续说道:“我可以改,我会改掉所有的坏毛病,我会好好爱你,好好经营我们的家庭。”
这时,陆瑶走上前来,她站在萧琳身边,眼神坚定地看着陆离歌说道:“陆离歌,萧琳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无法挽回。”
陆离歌看着陆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她大声说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萧琳皱了皱眉头,说道:“陆离歌,她是我姐,她一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支持我、帮助我。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陆离歌愣住了,她看着萧琳和陆瑶亲密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
“萧琳,我真的知道错了……”陆离歌哽咽着说道。
萧琳叹了口气,说道:“陆离歌,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生活,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说完,萧琳转身和陆瑶一起走向了宴会的中心,继续和宾客们交流。陆离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萧琳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从那以后,陆离歌再也没有纠缠过萧琳。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努力工作,试图走出过去的阴影。而萧琳,在陆瑶的帮助下,他的家具公司越做越大,成为了临城商界的一颗新星。他和陆瑶的感情也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升温,最终走到了一起。
多年后,萧琳和陆瑶举行了一场盛大而温馨的婚礼。在婚礼上,萧琳看着身边的陆瑶,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感激。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而陆离歌,也在经历了种种挫折后,学会了珍惜和成长,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旅程。
来源:深夜故事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