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过去200多年里,他们既不归属尼泊尔,也未曾获得中国的接纳,一直在边境线上过着漂泊又拮据的生活,直到2003年,这个局面才彻底改变。
在中国与尼泊尔接壤的西南边境,有一个不太被人提起的小村落,住着一群蓝眼睛、深肤色、操着藏语的居民。
他们不是藏族,也不是尼泊尔人,而是历史残留下来的达曼人,一支曾经在国家之间“被遗忘”的民族。
过去200多年里,他们既不归属尼泊尔,也未曾获得中国的接纳,一直在边境线上过着漂泊又拮据的生活,直到2003年,这个局面才彻底改变。
中国正式承认他们的身份,从那年开始,他们不再是“没人认的游民”,而是塞外山村里真正的中国人。
如今,他们住进了新房、开上了农田,主动参与边境守护,成为“边防线上的哨兵”,而这段民族命运的转弯,是国家认同、归属感与现实支持共同作用的结果。
1791年,廓尔喀军队入侵西藏,清军反击后大胜,但部分战败撤退的廓尔喀士兵却滞留在了中尼边界一带,未能返回本国。
他们在吉隆沟等高原边地扎下了根,与当地藏族逐渐通婚融合,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群体。
由于历史上没有明确的归属安排,这些人一直处于两国边界的“灰色地带”。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既未被尼泊尔政府正式接纳,也未被旧中国政权纳入户籍体系,这种“身份真空”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他们的生活。
没有身份证,意味着无法拥有土地、不能受教育、享受不到基本的医疗服务,也没有劳动保障。
他们住在简陋窝棚里,靠打铁、砍柴、做苦力为生,生活几乎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在那个年代,西藏边陲的基层治理力量本就薄弱,边民登记制度不完善,而达曼人语言、文化、外貌都与周边群体不同,更让他们在制度之外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不是“不想融入”,而是“无从融入”,国家不认,社会不接,教育和医疗资源又匮乏,这种多重边缘化状态,才是他们长期贫困和孤立的根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新世纪初,2000年前后,随着国家对边疆地区政策关注度的提升,西藏自治区启动了一系列边境调研和人口普查工作。
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达曼人的处境被系统性地记录下来,最终被带上了中央政府的议事日程,这个曾经“看不见”的民族,终于被看见了。
2003年,国务院批准将吉隆镇达曼人群体正式纳入中国国籍,这一决定虽然只是一个行政命令的落地,却是达曼人命运的真正转折点。
从那一年起,他们不再生活在政策之外,也不再被历史遗忘,而身份确立之后,更关键的是配套政策能否跟上。
2004年开始,地方政府依托“兴边富民”项目,在达曼人聚居地规划建设新村,两层楼的藏式房屋整齐排列,道路修通,电网接入,自来水、广播电视一步到位。
不仅如此,政府还划拨耕地,帮助他们从零开始发展农业生产,以前只能靠打零工混口饭吃的村民,有了自己的土地,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住房和土地只是第一步,教育和医疗资源的跟进才是长期发展的保障。
村里开始设立小学,确保孩子都能接受义务教育,诊所也落了地,村民第一次可以在家门口看病。
再往后,政策还逐步覆盖到社会保障、职业培训、产业扶持等多个方面,达曼人从过去的“靠天吃饭”,走向了“靠政策吃饭”,再逐步变成“靠技能吃饭”。
值得注意的是,政府对达曼人的接纳并非“象征意义”的安抚,而是一次系统性、结构性的治理逻辑变革。
边疆治理并不只是修路守卡,更是要把人心稳定下来,把边民真正纳入国家治理体系中。
达曼人从“无籍”变“有籍”,从“村外人”变“国家人”,这个过程的背后,是国家治理能力的不断延伸和边疆政策理念的不断深化。
这种制度性的包容,也塑造了达曼人新的身份认同,他们不再把自己当“过客”,而是把这片土地当成了真正的家。
身份的转变,不只是户口簿上的一页纸,更是心理归属的彻底改变。
达曼人对这份迟来的认同,并没有停留在“接受”的层面,而是主动地参与进来,成为边疆稳定的“新力量”。
在吉隆沟这个边陲小村,很多年轻人加入了边境联防队,协助边防官兵进行日常巡逻。他们熟悉山路,了解地形,对语言也有天然优势,是边防线上不可或缺的民间力量。
有的达曼青年甚至成为兼职护林员、草原管理员,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曾经养育他们的土地。
2015年,尼泊尔大地震发生后,中国迅速启动跨境人道援助,达曼村民由于地缘和语言优势,主动协助解放军开展救援工作。
这次事件,让他们第一次以“国家人”的身份参与到国际救援行动中,也让外界看到了边民力量在特殊时期的独特价值。
如今的达曼村,早已不是那个“贫困代名词”,一些年轻人外出打工,带回了新观念和技术;村里发展民族手工艺、旅游接待等新产业,也逐渐有了集体经济的雏形。
这种从“受助者”到“参与者”的身份转换,不是强制也不是要求,而是自然生长的结果。
国家提供了平台和机会,达曼人则用实际行动回应了这份信任,这种双向奔赴的治理关系,才是边疆稳定的深层基础。
结语达曼人的故事,是一个民族从制度之外走进国家体系、从被忽视走向积极参与的真实写照。
在全球范围内,如何处理边民、难民、无国籍人口的问题始终是一个难题,而中国用达曼人的案例,提供了一种“治理而非隔离”“扶持而非摒弃”的路径。
对达曼人来说,真正的归属感,不是被标注为哪国人,而是能在现实中体会到“我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
他们走过漫长的漂泊路,如今在祖国边境线上的村庄里扎下根,用脚下的土地、手里的劳动和心中的认同,回应着这个国家对他们的接纳。
来源:人间放映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