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92年,我去给女上司家疏管道,她递过一支烟:小兄弟,疏通完,我让你天天能吃上荤菜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3 19:42 1

摘要:林秋月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焦虑和不安。窗外的夕阳将她的侧脸映成金色,但这丝毫掩盖不住她眉头紧锁的愁容。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那份德国客户的订单合同。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要么搏一把进入国际市场,要么就这样安于现状,一辈子给人做低端加工。她愣住了,良久才开口。我转过身,看着这间简陋的办公室。两年前,我还是个拿着八十块钱工资的临时工,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能和她并肩创业。而这一切的开始,仅仅因为一根堵塞的水管。1992年的初秋,我刚从技校毕业三个月。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明,你疯了吗?五十万欧元的设备,咱们拿什么买?」

林秋月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窗外的夕阳将她的侧脸映成金色,但这丝毫掩盖不住她眉头紧锁的愁容。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那份德国客户的订单合同。

「不疯。」

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要么搏一把进入国际市场,要么就这样安于现状,一辈子给人做低端加工。

她愣住了,良久才开口。

「可是接受王总的条件,我们就要让出35%的股份。」

我转过身,看着这间简陋的办公室。

两年前,我还是个拿着八十块钱工资的临时工,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能和她并肩创业。

而这一切的开始,仅仅因为一根堵塞的水管。

01

1992年的初秋,我刚从技校毕业三个月。

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坐在机械厂的临时工休息室里,手里拿着一本已经翻烂了的技术手册。

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书页上晕开一片水渍。

「赵明!」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猛地抬起头,看见了我们车间的副科长林秋月。

她穿着一身熨烫得笔挺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长发高高扎起,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打扮在国企里已经算是很时髦了。

「林科长,有什么吩咐?」

我赶紧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擦了擦手上的汗。

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听说你在老家学过修水电?」

「会一点点,不算精通。」

我老实回答,心里却在打鼓,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够了。」

林秋月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我家的水管出了点问题,物业的师傅要后天才能来。你下班后跟我走一趟,帮我看看。」

这根本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在通知我。

我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在那个等级森严的年代里,下属拒绝上级的要求,简直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我一个月只有八十块钱的工资,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敢得罪领导。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次简单的帮忙,竟然会彻底改变我的命运轨迹。

02

林秋月开着一辆红色的夏利车。

这在当时已经是相当奢侈的交通工具了,整个厂里有私家车的人屈指可数。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皮革的味道,让我这个从乡下来的小子感到既新鲜又局促。

「你今年多大?」

林秋月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二十二。」

「家是哪里的?」

「安徽阜阳。」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路面。

「难怪手脚这么利索,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透过车窗,我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

九十年代初的城市还没那么繁华,街道两旁大多是些低矮的楼房,偶尔能看见几块手写的招牌。

路上的自行车比汽车还多,骑车的人们穿着清一色的蓝色或灰色工作服。

「你现在住哪?」

林秋月又问。

「厂里的集体宿舍,八个人挤一间房。」

我如实回答。

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什么。

车子很快驶入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区。

高高的铁门,整齐的绿化带,甚至还有喷泉和保安亭。

这是城里最好的小区之一,房价据说要两千多一平米,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到了,我住在六楼。」

林秋月停好车,率先下车朝楼道走去。

我赶紧跟上,心里却在暗暗感叹:原来领导和我们真的生活在两个世界。

03

林秋月的家是一套三居室,面积大约有一百平米。

客厅里摆着真皮沙发,29寸的彩电,还有一套组合音响。

墙上挂着几幅装裱精美的山水画,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

这样的装修,在1992年的小城市里,绝对称得上豪华。

「问题在卫生间。」

林秋月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领着我走进了卫生间。

「你看,这根水管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滴水,我用盆接了一整夜。」

我蹲下身子仔细检查。

水管是老式的镀锌管,连接处已经锈蚀得很严重,水正从缝隙里一滴一滴地往外渗。

地上的小塑料盆已经接了大半盆水。

「这个接口老化了,需要更换一个新的接头。」

我摸了摸管子的表面,手指上沾了一层锈迹。

「另外,整根管子的锈蚀程度也挺严重的,建议把这一段都换掉,不然过不了多久还会出问题。」

「能修吗?」

林秋月在我身后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

「可以,但需要一些工具和材料。」

「你列个清单,我现在就去买。」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

我连忙叫住她。

「如果要彻底解决问题,最好买一整根新管子,还需要一个可调节扳手,一卷生料带,以及一支防水胶。」

林秋月拿出纸笔,认真地记下了我说的每一样东西。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附近的五金店买。」

她拿起包就要出门。

「要不我跟您一起去?我比较懂这些,万一买错了...」

「不用,你留在这里,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林秋月打断了我的话。

「冰箱里有饮料,渴了自己拿。」

说完,她就出门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待在领导的家里,周围的一切都让我觉得陌生而昂贵。

我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走动,生怕碰坏什么东西。

04

林秋月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都买齐了,你看看够不够。」

她把东西倒在客厅的茶几上。

我检查了一下,所有的材料和工具都很齐全,连尺寸都对得上。

「完全够了,您买得很精准。」

「那就开始吧。」

林秋月挽起袖子,似乎打算在旁边看着我干活。

我有些紧张地拿起工具,钻进了卫生间狭窄的洗手台下。

空间很小,我只能侧着身子,半个身体蜷缩在柜子里。

头顶的灯光很暗,我只能凭感觉摸索着管道的位置。

「需要手电筒吗?我去拿。」

林秋月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麻烦您了。」

她很快递给我一支手电筒。

微弱的光线照亮了管道的细节,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拧松连接处的螺丝。

这根管子已经用了很多年,螺丝都锈死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松开。

「小心点,别弄伤手。」

林秋月蹲在洗手台外面,递给我一块湿毛巾。

「谢谢。」

我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上的锈渍,继续工作。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旧管子终于被我完整地拆了下来。

管子的内壁已经完全锈蚀,好几处都有裂纹,难怪会漏水。

我把新管子装上去,仔细地在每个接口处缠上生料带,然后拧紧螺丝。

最后,我在所有接缝处都涂上了防水胶。

「好了,可以试试了。」

我从柜子下钻出来,浑身都是汗。

林秋月打开水龙头,我们俩一起盯着新装的管子。

水流顺畅地通过管道,没有任何渗漏的迹象。

「太好了!」

林秋月露出了笑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在工作之外的表情。

「赵明,你手艺不错啊。」

「都是小时候跟着我爸学的,不算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种管子大概能用十年左右,如果将来再出问题,最好还是找专业的师傅来修。」

「我记住了。」

林秋月走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青岛啤酒。

「来,喝点吧,辛苦你了。」

05

我坐在餐桌旁,捧着冰凉的啤酒瓶,却不敢喝。

在厂里,我从来没有和领导一起喝过酒,这让我感到既荣幸又紧张。

林秋月换了一身家居服,头发也散了下来。

她看起来比在办公室里年轻了好几岁,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柔和。

「别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

她主动碰了碰我的酒瓶。

我这才敢抿了一小口,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带走了身上的闷热。

「赵明,你有什么打算?」

林秋月突然问道。

「什么打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未来的规划,总不能一辈子当临时工吧?」

她的眼神很认真,仿佛真的在关心我的前途。

「我...我也不知道。」

我低下头,有些羞愧。

「能有份正式工作就不错了,其他的不敢想太多。」

「为什么不敢想?」

林秋月盯着我。

「现在是九十年代,改革开放都十几年了,到处都是机会。年轻人应该有点野心,有点闯劲。」

我沉默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我只是个农村来的技校生,家里没钱没背景,在这个城市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每天能吃饱饭,有个地方睡觉,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副科长的吗?」

林秋月喝了一口啤酒,眼神变得有些遥远。

「我入厂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一岁,也是从车间最底层做起的。每天上十二个小时的班,工资只有四十块钱。」

我惊讶地抬起头。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穿着得体、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的女领导,也有过那样艰难的时光。

「后来呢?」

「后来厂里搞改革,需要有能力的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林秋月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大部分人都缩在后面,怕犯错,怕担责。而我主动请缨,接手了一个连续亏损三年的车间。」

「结果呢?」

「半年时间,我把那个车间从亏损变成盈利。」

她的声音里带着自豪。

「方法其实很简单:优化生产流程,建立责任制,淘汰混日子的人,提拔肯干的人。领导看到成绩,自然就把我提拔上来了。」

我听得入了神。

在那个年代,能够白手起家闯出一片天地的人,确实令人敬佩。

「赵明,我观察你很久了。」

林秋月突然说。

「你很聪明,也很踏实,但就是太老实,不懂得主动争取机会。」

「我...」

「想不想改变现状?」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

「想不想有所作为?」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当然想,但是...」

「没有但是。」

林秋月打断了我。

「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敢不敢抓住。」

06

「什么机会?」

我紧张地问道。

林秋月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厂里最近在筹建一个技术革新项目组,专门负责引进新设备、改进生产工艺。」

她转过身看着我。

「我是项目负责人之一,需要几个能干的年轻人。工资是现在的两倍,而且有机会学习最新的技术。」

我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为什么选我?」

我难以置信地问。

「因为今天我看到了你解决问题的能力。」

林秋月走回来坐下。

「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独立解决问题的人,值得培养。」

「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我激动地站起来。

「先别急着答应。」

林秋月摆了摆手。

「这不是白给你的机会,你需要证明自己。接下来一个月,我会安排一些任务给你,看你完成得怎么样,再做最终决定。」

「我明白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我理解她的谨慎。

毕竟,一个临时工突然被提拔,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业绩,肯定会引起非议。

「第一个任务。」

林秋月拿出一个笔记本。

「明天去找技术科的陈师傅,跟他学习数控机床的基础操作。下个月我们要接收一批进口设备,需要你协助安装调试。」

「好的!」

我认真地记下每一个细节。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秋月站起身,拿起车钥匙。

「不用麻烦了,我坐公交...」

「这个点公交都停了,我送你。」

她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在回厂区的路上,林秋月详细地告诉我项目组的情况,以及我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该如何在这个机会中脱颖而出。

到了厂区门口,林秋月停下车。

「记住,这是你的机会,也是我对你的信任。」

她严肃地看着我。

「别让我失望。」

「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郑重地承诺。

看着车尾灯在夜色中渐渐消失,我站在厂门口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睡了。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脑子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林秋月的话,那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在我心中来回翻腾。

我知道,我的人生,从今晚开始,将要走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07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陈师傅。

陈师傅是厂里的老技术员,五十多岁,为人和善。

当我说明来意时,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是林科长让你来的?」

「是的,陈师傅。我想学习数控机床的操作。」

他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不过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泡在了车间里。

陈师傅从最基础的原理开始教起,每一个操作步骤都讲得很细致。

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这些知识,晚上回到宿舍还要翻看技术手册,把白天学到的东西再复习一遍。

「小伙子,你悟性不错。」

一周后,陈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

「比我当年学得快多了。」

「都是陈师傅教得好。」

我谦虚地说。

「林科长眼光挺准的。」

陈师傅若有所思地说。

「不过,技术革新项目组可不好混,压力很大,竞争也激烈。」

「我不怕压力。」

我坚定地回答。

「那就好。」

陈师傅点点头。

「多学点真本事,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十天后,新设备运到了。

这是一批从日本进口的数控机床,价值好几百万。

林秋月带着项目组的人来验收,我也被叫去帮忙。

「赵明,过来。」

林秋月招呼我。

「看见这些设备了吗?这就是我们即将投入使用的新机器,效率是老设备的五倍。」

我仔细打量着这些崭新的机器。

金属表面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各种按钮和显示屏让人眼花缭乱。

对于从农村来的我,这些设备简直像科幻电影里的东西。

「陈师傅,这小伙子学得怎么样?」

林秋月转头问陈师傅。

「学得很快,上手能力强。」

陈师傅笑着说。

「给他点时间,肯定能独当一面。」

林秋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日本的工程师学习安装调试。把每一个细节都记清楚。」

「是!」

我兴奋地应道。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

每天早上六点半到厂,晚上十一点多才离开。

有时候为了赶进度,甚至要通宵加班。

我从机械结构到电气控制,从软件编程到故障排除,每一个环节都认真学习。

日本工程师一开始对我不太重视,觉得一个中国临时工能学会什么。

但当他看到我能准确地指出安装中的问题,甚至提出改进建议时,他对我的态度明显改变了。

「Your hands very skillful.」

他用蹩脚的英语夸奖我。

「Thank you.」

我腼腆地笑了笑。

林秋月经常来车间视察。

每次她都会单独找我谈话,了解学习进度,指出我的不足。

在她的严格要求下,我进步飞快。

08

一个月后的一天,林秋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赵明,这一个月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

她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日本工程师对你的评价很高,陈师傅也说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基本操作。」

我紧张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我决定正式把你调入技术革新项目组。」

林秋月打开文件。

「从下个月开始,你就是正式工了。基本工资两百一十元,加上各种补贴,每月能拿到四百多。」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百多元,这在1992年已经是相当高的工资了,比我原来的临时工资高了五倍。

「谢谢林科长给我这个机会!」

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别急着谢我。」

林秋月合上文件,认真地看着我。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全看你自己。」

「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我郑重地保证。

「嗯。」

林秋月点点头。

「对了,晚上有时间吗?我家的水龙头又坏了,你能来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

当天晚上,我再次来到林秋月的家。

这次的问题更简单,只是龙头的垫片老化了。

「小事一桩。」

我很快就换好了垫片。

「每次遇到这种问题找你真方便。」

林秋月笑着说。

我们又像上次一样,在她家吃了晚饭。

这次的气氛更加轻松,我们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

她给我分析厂里的人际关系,教我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保护自己。

「赵明,你知道吗?」

饭后,我们坐在阳台上。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在厂里,技术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如何把握机会。」

「我会学的。」

我认真地说。

「你有什么梦想?」

我愣了一下。

梦想?

从小到大,我只想着怎么吃饱肚子,从来没想过什么梦想。

「我...我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在城里安家。」

「就这些?」

林秋月转头看着我。

「这不叫梦想,这只是基本的生存需求。我问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被她问住了。

「我不知道。」

我老实地承认。

「这就是你的问题。」

林秋月认真地说。

「你缺少明确的目标。现在是1992年,改革开放已经十几年了,到处都是机会。如果你只是随波逐流,永远只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

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是啊,我一直都是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从来没有真正为自己的人生做过决定。

09

「林姐,你当初是怎么规划的?」

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我第一次在私下里这样叫她。

林秋月没有反对,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二十岁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了目标。」

她望向远方。

「三十岁前要当上副科长,四十岁前要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现在我三十二岁,基本都实现了。」

「那您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我想自己创业。」

「国企迟早要改革,铁饭碗不会永远端着。与其等着被裁员,不如主动出击。」

我震惊地看着她。

「您要下海?」

「对。」

她点点头。

「我已经在考察几个项目了,可能明年就会行动。」

「您...您想做什么?」

我好奇地问。

「开一家机械加工厂,专门为外资企业做配套生产。」

林秋月转向我。

「赵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

我完全愣住了。

这个提议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有思想准备。

「我?我能做什么?」

「你有技术,我有资源和人脉。」

林秋月说。

「我们可以合作,一起闯出一片天地。」

这个诱惑太大了,但同时风险也很高。

离开稳定的工作,去闯荡未知的市场,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最终说道。

「当然,这不是小决定。」

林秋月理解地点点头。

「但不要考虑太久,机会不等人。」

那天晚上回去后,我彻夜难眠。

林秋月的提议像一颗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开始有了更清晰的人生规划。

第二天,我给家里打了电话。

「爸,我转正了,工资也涨了。」

「真的吗?儿子,你太厉害了!」

父亲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好干,别辜负领导的期望。」

「我知道,爸。」

我停顿了一下。

「爸,如果有一个创业的机会,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创业?」

父亲愣了一下。

「儿子,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冒险?」

「因为...因为我想试试。」

「那你就去试。」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道。

「现在是个好时代,年轻人就该闯一闯。爸支持你。」

挂上电话,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我要接受林秋月的邀请,和她一起创业。

这是一次冒险,但也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10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在厂里工作的同时,也在为创业做准备。

林秋月给了我很多关于企业管理和市场经济的书,我每天晚上都要学习到深夜。

周末,她会带我去见一些已经下海的朋友,听他们讲创业的经验和教训。

在厂里,我的表现也越来越突出。

我提出的几项改进建议被采纳后,生产效率提高了近三成。

原本只是临时工的我,现在已经成为技术革新项目组的骨干。

「小赵,你最近变化挺大啊。」

陈师傅有一次对我说。

「整个人都自信多了。」

「都是因为有机会学习。」

我真诚地回答。

「林科长很看重你。」

陈师傅意味深长地说。

「好好珍惜。」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和林秋月的关系,在厂里已经引起了不少议论。

有人说我是她的心腹,有人暗示我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这些闲言碎语,我选择无视,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1993年底,厂里举行了年终总结大会。

我因为在技术改进方面的突出贡献,被评为优秀员工,获得了八百元的奖金。

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继续努力。」

林秋月在台上把奖状递给我时,轻声说道。

「谢谢林科长。」

我郑重地接过奖状。

那天晚上,林秋月请项目组的人去饭店吃饭。

席间,她让大家轮流说说对未来的展望。

轮到我时,我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能在技术领域有所建树,同时也想尝试自主创业,为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

这番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住了。

在那个年代,国企员工大多求稳,很少有人敢公开谈论创业。

「好志向!」

林秋月举起酒杯。

「我支持你!」

大家纷纷举杯响应。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1994年初,一个消息在厂里炸开了锅。

林秋月向厂领导递交了辞职报告。

一个前途无量的副科长,选择放弃铁饭碗去创业,这在当时是非常轰动的事情。

「林科长要走了,你怎么办?」

陈师傅找到我。

「我也准备离开。」

我坦白道。

陈师傅叹了口气。

「我猜到了。你们要一起创业?」

我点点头。

「年轻人有魄力。」

陈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

「祝你们成功。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陈师傅。」

林秋月的离职手续办得很快。

临走那天,厂里很多人都来送行。

有人祝福,有人劝阻,也有人暗自观望。

「你什么时候走?」

林秋月临走前问我。

「下个月。」

我回答。

「我还有些技术交接工作要完成。」

「好,我等你。」

「我已经租好了厂房,设备也在采购中。等你来了,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林秋月离开后的这一个月里,我忙着完成工作交接。

虽然有些不舍,但创业的憧憬和挑战让我充满期待。

最后一天,陈师傅和项目组的同事们为我举行了欢送会。

「小赵,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残酷。」

陈师傅语重心长地说。

「希望你们都能闯出一片天地。」

「一定会的。」

我充满信心地回答。

走出厂区大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

短短一年多,我从一个懵懂的临时工,变成了技术骨干,现在又要踏上创业的征途。

这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次修水管的偶然相遇。

而我知道,更大的挑战和机遇,还在前面等着我。

11

林秋月租的厂房位于城郊的开发区,是一栋老旧的两层厂房。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正穿着工作服,和几个工人一起搬运设备。

「赵明,你来了!」

她抬起头,脸上沾着灰尘,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和我印象中那个精致干练的副科长完全不同。

「林姐,这些设备...」

我环顾四周,厂房里摆放着七八台二手机床,虽然有些旧,但保养得还算不错。

「都是我这两个月陆续买的。」

林秋月擦了擦额头的汗。

「全是二手货,但性能都还可以。我请老陈帮忙检查过了,至少能用五年。」

我仔细检查了这些设备。

大部分是八十年代的产品,虽然技术有些落后,但对于刚起步的小厂来说已经够用了。

「这台数控车床不错。」

我指着角落里的一台设备说。

「这是德国产的,虽然是老款,但精度很高。」

「对,这台是我花了三万块从一家倒闭的工厂淘来的。」

林秋月走过来。

「还有那边那台铣床,也是我精挑细选的。」

我们花了一整天时间调试设备。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厂房的窗户洒进来,将整个空间染成金色。

「累了吧?」

林秋月递给我一瓶水。

「还好,习惯了。」

我接过水,大口喝了起来。

「赵明。」

林秋月突然叫住我。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股份分配。」

她认真地看着我。

「我出资十五万,占60%的股份。你技术入股,占40%。你看怎么样?」

我愣住了。

40%的股份,对于一个刚离职的工人来说,这个比例已经非常高了。

「林姐,这...这太多了。」

我有些慌张。

「我没出钱,怎么能占这么多股份?」

「技术就是钱。」

林秋月摆摆手。

「而且,我需要一个真正的合伙人,不是一个打工的。只有利益绑定,我们才能同心协力。」

她的话让我感动又震惊。

「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那就这么定了。」

林秋月伸出手。

「从今天起,我们是合伙人了。」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12

工厂正式开工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厂房里通宵整理。

林秋月搬来了一张小办公桌,堆满了各种文件和图纸。

「这是我联系的几家外资企业。」

她指着桌上的资料。

「他们都需要精密零件的配套加工。我已经拿到了两份订单,都是小批量试产。」

我翻看着图纸。

这些零件的加工精度要求很高,但工艺并不复杂。

「可以做,但需要定制一些专用夹具。」

「没问题,材料费从流动资金里出。」

林秋月痛快地说。

「第一批订单必须做好,这关系到我们的信誉。」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深夜的厂房里,一项一项地规划着工厂的未来。

窗外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声。

「赵明,你怕吗?」

「怕什么?」

「怕失败。」

她点起一支烟。

「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就失去了稳定的工作,我也会血本无归。」

我沉默了一会儿。

「怕是肯定怕的。」

我老实回答。

「但更怕的是,如果不试一试,以后会后悔一辈子。」

林秋月笑了。

「说得好。」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其实我也怕,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往前走了。」

第二天,工厂正式开工。

我们雇了三个老师傅,都是从其他工厂挖来的技术工人。

工资不高,但林秋月承诺,如果工厂发展好了,会给大家分红。

「各位师傅,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林秋月站在车间里,对大家说。

「咱们厂虽然小,但我敢保证,只要好好干,大家的收入不会比在国企差。」

师傅们都点头应和。

在那个年代,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却充满了压力。

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他们把生计托付给了我们,我们必须对他们负责。

第一批订单很快完成了。

外资企业的质检员来验收时,对我们的产品质量表示满意。

「very good!」

质检员竖起大拇指。

「下次我会带更多订单来。」

林秋月和我相视一笑。

这是个好的开始。

13

1994年下半年,工厂的订单逐渐多了起来。

我们从最初的三个工人,扩大到了十二个。

厂房也不够用了,林秋月又租了旁边的一间仓库,改造成了车间。

「赵明,你看看这份合同。」

一天下午,林秋月把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一家美国公司的询价单,如果我们能拿下,一年至少有五十万的订单额。」

我仔细看了看要求。

这家公司要的是汽车零部件,精度要求比之前的订单高很多。

「我们现在的设备恐怕达不到要求。」

我如实说道。

「我知道。」

「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贷款买几台新设备。」

「需要多少钱?」

「至少二十万。」

她严肃地说。

「但如果能拿下这个客户,半年就能回本。」

我思考了很久。

这是一次冒险,但也是一次机会。

「我同意。」

「但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万一拿不到订单...」

「我明白。」

「所以我只打算先买一台最关键的设备,其他的用现有设备改造。你觉得可行吗?」

「可以试试。」

我开始在纸上计算。

「如果买一台精密数控车床,再对现有的铣床进行升级改造,理论上可以达到他们的要求。」

就这样,我们向银行申请了贷款。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最终还是批了下来。

拿到贷款的那天,林秋月整整一夜没睡。

「赵明,我们现在可是背着债务了。」

她坐在办公室里,脸色有些苍白。

「如果还不上,我们就完了。」

「不会的。」

我安慰她。

「我相信我们的技术,也相信你的能力。」

新设备到货后,我带着师傅们日夜调试。

为了熟悉这台机器的性能,我连续三天没有离开车间。

终于,在第四天凌晨,我们成功加工出了符合美国公司标准的样品。

「成功了!」

我兴奋地给林秋月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激动的声音。

「太好了!我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后,林秋月冲进了车间。

她拿起样品仔细端详,眼眶有些湿润。

「赵明,我们做到了。」

「是啊,我们做到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

这一刻的喜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14

1995年春天,工厂已经有了二十多名员工。

我们接下了美国公司的长期订单,每个月的产值达到了十几万。

扣除成本和贷款,我和林秋月每个月能有两三万的收入。

这在当时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赵明,我们要不要扩大规模?」

一天,林秋月提出了这个想法。

「现在订单这么多,我们的产能已经到极限了。」

「确实。」

「但扩大规模需要更多的资金和人手。」

林秋月拿出一份计划书。

「我做了详细的预算,如果再投资五十万,我们可以把产能翻一倍。」

我仔细看了看计划书。

她考虑得很周全,从设备采购到人员招聘,每一项都有详细的安排。

「钱从哪里来?」

我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们现在的积累还不够。」

「我在考虑引入投资者。」

林秋月的话让我心里一紧。

「投资者?」

她看着我。

「我联系了几个朋友,他们都有投资意向。但代价是要让出一部分股份。」

这意味着我们的股份会被稀释,工厂不再完全属于我们了。

「你怎么想?」

林秋月问道。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引入投资者意味着更多的资金和资源,但也意味着我们会失去一部分控制权。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第二天,我把想法告诉了林秋月。

「林姐,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等等。」

我说。

「现在工厂发展得不错,我们可以慢慢积累资金,不一定要引入投资。」

林秋月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赵明,机会不等人。」

她认真地说。

「如果我们现在不扩大规模,很快就会有竞争对手出现。到那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思考。

确实,市场竞争是残酷的。

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很可能就会被淘汰。

「那...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问道。

「先见见投资者,听听他们的条件。」

「如果条件合适,我们就接受。如果不合适,再想其他办法。」

15

几天后,我们在一家茶楼见到了潜在的投资者。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自称是某投资公司的总经理。

「林总,赵总,久仰大名。」

王总热情地和我们握手。

「听说你们的工厂发展得不错,我很感兴趣。」

「谢谢王总关注。」

林秋月客气地回应。

「不知道王总有什么想法?」

「我很简单。」

王总开门见山。

「我投资六十万,占股30%。而且我不参与日常管理,只要求每年的财务报表透明。」

这个条件听起来不错。

60万的投资,只占30%的股份,而且不干涉经营。

「王总的条件很有诚意。」

「但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当然。」

王总笑着说。

「不过我得提醒两位,好的项目从来不缺投资人。我只能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从茶楼出来后,我和林秋月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我们前方的路一样。

林秋月问我。

「王总的条件确实不错。」

我如实说。

「但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万一以后他要干涉经营怎么办?」

「所以要把协议写清楚。」

「我会找律师起草详细的投资协议,把所有可能的问题都规避掉。」

她考虑得确实周全。

「那我们就接受?」

「你同意吗?」

林秋月停下脚步,看着我。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工厂,我需要你的意见。」

我深吸一口气。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要保留对工厂的控制权。」

「不管引入多少投资,我们两个人的股份加起来必须超过51%。」

「放心,我早就想到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是合伙人,也是战友。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关系。」

三天后,我们和王总签署了投资协议。

王总投资60万,占股30%。

我和林秋月的股份相应稀释,我占28%,她占42%。

但我们依然掌握着工厂的控制权。

16

有了资金注入,工厂迅速扩张。

我们又购置了三台新设备,招募了十几名工人。

到1995年底,工厂已经有了五十多名员工,年产值突破了三百万。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林秋月在厂里举办了年会。

「各位。」

她站在简陋的舞台上,举起酒杯。

「这一年,我们一起创造了奇迹。从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小作坊,发展成了现在的规模。这一切,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新的一年,我希望我们能够更上一层楼。」

林秋月继续说道。

「我承诺,从明年开始,我们会给优秀员工发放年终奖金。大家努力工作,工厂不会亏待大家!」

掌声更加热烈了。

我坐在台下,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林秋月,心中感慨万千。

两年前,我们还是上下级关系。

现在,我们已经并肩创业,有了自己的事业。

这一切,仿佛做梦一样。

年会结束后,林秋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赵明,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笑着说。

「什么好消息?」

「我联系上了一家德国公司。」

她拿出一份文件。

「他们是做汽车零部件的,想在中国找配套供应商。如果我们能通过他们的认证,订单量会非常大。」

我接过文件,仔细阅读。

这家公司的要求非常严格,不仅对产品质量有高标准,对生产管理、环境保护等方面也有详细规定。

「这个...恐怕不容易。」

我皱起了眉头。

林秋月严肃地说。

「但这是我们进入国际市场的机会。如果能拿下这个客户,我们就能上一个新台阶。」

「什么时候来考察?」

她回答。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17

接下来的一个月,整个工厂都忙碌起来。

我们按照德国公司的要求,对车间进行了全面整改。

地面重新铺设,墙壁刷白,所有的设备都进行了保养维护。

我们还制定了详细的管理制度,从原材料采购到成品出库,每一个环节都有严格的记录。

「赵明,你觉得我们能通过吗?」

考察前一天晚上,林秋月有些紧张地问我。

「应该没问题。」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信。

「我们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但愿如此。」

她叹了口气。

「这次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德国客户来的那天,整个工厂都显得格外紧张。

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德国工程师,叫施密特。

他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表情严肃,说话简洁。

「Good morning.」

他简短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始检查车间。

他的检查非常细致。

从设备的维护记录,到工人的操作规范,再到产品的质量控制,每一个环节都不放过。

整个检查过程持续了三个小时。

期间,施密特几乎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记录。

我和林秋月跟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

终于,检查结束了。

施密特放下手中的记录板,转身看着我们。

「你们的工厂。」

他停顿了一下。

「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和林秋月对视一眼,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但是。」

施密特话锋一转。

「你们的设备太老旧了。虽然维护得不错,但精度和效率都不够。」

「我们可以升级设备。」

林秋月赶紧说。

「需要什么级别的设备,我们可以采购。」

「我需要看一份详细的升级方案。」

施密特说。

「如果方案可行,我们可以考虑合作。」

「没问题!」

林秋月立刻答应。

「我们会尽快准备方案。」

送走施密特后,林秋月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太紧张了。」

她长出一口气。

「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至少他没有直接拒绝我们。」

「现在的关键是设备升级方案。」

林秋月重新打起精神。

「你觉得需要多少投资?」

我在纸上算了算。

「至少五十万。而且要买进口设备,国产的恐怕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五十万...」

林秋月皱起了眉头。

「我们现在的流动资金不够。」

18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秋月一直在商量对策。

我们有三个选择:

一是向银行贷款,但审批时间长,而且利息高。

二是再找投资者,但可能要让出更多股份。

三是放弃这个机会,继续做现在的业务。

「我不想放弃。」

「这是我们进入国际市场的最好机会。」

「那就只能找投资了。」

「但这次我们要谨慎选择投资者。」

林秋月联系了几个潜在的投资人。

其中有之前的王总,也有一些新的商人。

但他们提出的条件都很苛刻。

有的要求占股40%以上,有的要求参与管理决策。

这些条件我们都无法接受。

就在我们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了。

陈师傅打来电话,说他认识一个朋友,在市里的投资公司工作。

「小赵,我听说你们需要资金?」

陈师傅在电话里说。

「我有个老朋友,他们公司专门投资有潜力的民营企业。我可以帮你们引荐。」

「太感谢陈师傅了!」

我激动地说。

几天后,我们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陈师傅的朋友。

对方也姓王,但不是之前那个王总。

这位王总看起来很年轻,三十多岁,说话干脆利落。

「我看过你们工厂的资料。」

他开门见山。

「发展势头不错,我们愿意投资。」

「条件呢?」

林秋月直接问道。

「我们投资五十万,占股25%。」

王总说。

「但有两个要求:一是我们要派人参与财务监督,二是重大决策需要我们同意。」

林秋月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条件比之前的投资者要好一些,但财务监督和决策权的问题依然让人担心。

「财务监督我们可以接受。」

「但重大决策权,我们希望保留。」

「这个恐怕不行。」

王总摇摇头。

「我们投资是为了获得回报,不是做慈善。必须要有一定的话语权。」

谈判陷入了僵局。

19

回到工厂后,林秋月显得很沮丧。

「看来很难找到合适的投资者了。」

她坐在办公室里,点起一支烟。

「要么就是条件太苛刻,要么就是投资额不够。」

我也感到很无力。

资金问题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林姐。」

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我们能不能先接下订单,然后用订单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

林秋月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能拿到德国公司的订单合同,银行应该会愿意贷款给我们。」

「但是订单合同的前提是我们要先升级设备。」

林秋月指出了问题。

「这是个死循环。」

我们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进来的是王总,就是之前那个投资者。

「王总,您怎么来了?」

林秋月有些惊讶。

「我考虑了一下你们的情况。」

王总坐下来。

「我们可以做出一些让步。」

「什么让步?」

「关于重大决策权。」

「我们可以不要求决策权,但要求占股35%。作为补偿,我们可以投资六十万。」

六十万,35%的股份。

这个条件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依然意味着我们要让出相当大一部分股权。

「王总,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吗?」

「当然。」

王总站起身。

「但不要太久。机会稍纵即逝。」

送走王总后,我和林秋月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林姐,你怎么看?」

「35%的股份不算少。」

林秋月慢慢说道。

「但如果能拿到六十万,我们就能购置德国要求的设备了。」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她打断了我。

「但赵明,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接受投资,抓住德国客户这个机会;要么保持现状,慢慢发展。」

我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一次关键的选择。

如果我们接受投资,虽然会稀释股份,但能够快速发展。

如果我们拒绝,可能会失去进入国际市场的机会。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接受了这笔投资,你觉得工厂还是我们的吗?」

林秋月沉默了很久。

「从股权比例上看,我们依然是大股东。」

她最终说道。

「我42%,你28%,王总35%。我们俩加起来是70%,依然掌握控制权。」

「但王总有一票否决权。」

我提醒她。

「重大决策他虽然不参与,但可以否决。」

「这确实是个问题。」

林秋月承认。

「所以我们要在协议里写清楚,什么算重大决策,什么不算。」

我们又讨论了很久。

最终,我们决定接受王总的投资。

但条件是:

一,王总不参与日常管理。

二,重大决策的定义要在协议里明确列出,只包括出售公司、合并、破产等极端情况。

三,所有财务必须透明,但王总不能干涉具体的经营决策。

20

第二天,我们再次约见了王总。

经过艰苦的谈判,最终达成了协议。

王总投资六十万人民币,占股35%。

我们的股份被稀释后,林秋月占42%,我占28%。

签署协议的那天晚上,我和林秋月站在工厂的天台上。

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跟我创业。」

她转过头看着我。

「如果你当初留在工厂,现在可能已经升职了,有稳定的收入,不用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我笑了。

「不后悔。」

「如果没有那次修水管,我现在可能还是个普通工人。是你给了我机会,让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其实。」

林秋月犹豫了一下。

「那次水管并没有坏得那么严重。」

「什么意思?」

「我是故意找你来修的。」

她说。

「因为我在厂里观察你很久了,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机会。

「所以。」

林秋月继续说。

「是你自己抓住了机会,不是我给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真正改变命运的人是你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中涌起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谢谢你,林姐。」

「不用谢我。」

她笑了。

「我们是合伙人,也是战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并肩作战。」

「好。」

我用力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并肩作战。」

夜风吹过,带走了我们的话语。

但那份坚定的信念,却深深印在了我们心中。

有了资金,我们迅速采购了德国要求的设备。

两个月后,当施密特再次来检查时,他对我们的改进表示了肯定。

「Sehr gut!」

他难得露出了笑容。

「你们通过了我们的认证。」

那一刻,我和林秋月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们终于拿到了进入国际市场的通行证。

德国公司的订单源源不断地来了。

工厂的规模继续扩大,员工增加到了一百多人。

到1996年底,我们的年产值已经突破了一千万。

我和林秋月的个人收入也水涨船高。

我在城里买了一套新房子,还把父母从农村接了过来。

母亲看到我的新家时,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儿子,你出息了。」

她抹着眼泪说。

「你爸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父亲在我创业半年后因病去世了。

临终前,他握着我的手说:

「儿子,好好干。爸相信你能闯出一片天地。」

现在,我终于实现了对父亲的承诺。

站在新家的阳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

五年前,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临时工。

而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家。

这一切的改变,都始于那次修水管的偶然相遇。

但我知道,真正改变我的,不是那根水管,而是我自己不断努力,勇于抓住机会的决心。

前方的路还很长,挑战还会继续。

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胆怯的年轻人了。

我有能力,有信心,也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一切。

那年修水管,改写了我的人生。

而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概念集中营B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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