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冲进医院时,雨还没停。儿科走廊的灯光白得发冷,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潮湿的雨气,钻进鼻腔。
儿子高烧卧床,丈夫人间蒸发
我冲进医院时,雨还没停。儿科走廊的灯光白得发冷,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潮湿的雨气,钻进鼻腔。
就在转角,我撞见了陆平——我那失联一天的丈夫。他正俯身在一个陌生孩子的病床前,轻轻掖了掖被角。那孩子睡得安稳,额上贴着退烧贴,小脸圆润,眉眼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不自觉攥紧了包带。趁他们没注意,我悄悄从孩子枕边拈起一根掉落的头发,紧紧攥进手心。
后来,DNA报告上的结果,像一记无声的惊雷——那孩子,竟是我的亲生骨肉。
我是某音的美妆博主,这几年转型直播,忙得脚不沾地。陆平也辞了工作,一头扎进我的团队。这次出差本该两人同行,他却临时变卦,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
下午,我正在外地对接货源,儿子班主任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安安妈妈,孩子呕吐不止,已经送急诊了!”
我手一抖,赶紧拨陆平的手机,一遍,两遍,十遍……全是忙音。
窗外雷声滚滚,我一边安排保姆去医院,一边盯着表算时间。儿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哭腔:“妈妈,打雷好可怕,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喉咙发紧,柔声哄他:“乖,妈妈已经在路上了。”
台风天的夜路格外难开,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握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
赶到VIP病房区时,迎面撞上陆平。他正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喂一个陌生男孩吃药,苏茜——他的助理,安静地站在一旁。
那一刻,我全身的血仿佛凝固了。
我强压着情绪推开儿子的病房门。小家伙蜷在床上,一见我,眼泪就掉了下来:“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冒着大雨回来的。”
他小声抽噎着:“我怕你和爸爸都不要我了……”
我紧紧抱住他,眼眶发酸。
门“咔哒”一声开了,陆平走进来,身后跟着苏茜。两人都穿着休闲装,像刚散步回来。陆平皱着眉对儿子说:“一点小病就闹着让妈妈回来,下雨天多危险你不知道?”
我打断他:“小病?孩子都洗胃了!你电话打不通,我不回来谁管?”
他语气生硬:“我在忙公司的事。”
我扫过他一身清爽的打扮,又瞥了眼苏茜怀里那叠文件,没接话。
这时,一个贴退烧贴的小男孩跑进来,一把抱住苏茜的腿,扭头瞪我:“爸爸妈妈,这个阿姨好凶!”
空气瞬间安静。
苏茜慌忙把孩子拉到身后,脸颊涨红:“安姐,他是我儿子……孩子不懂事,乱叫的。”
她声音越来越低:“他从小没爸爸,陆副总平时多照顾我们,他才……”
我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一颗糖果,轻声对孩子说:“宝贝,姨姨给你和哥哥分糖吃,好不好?”
孩子眼睛一亮,刚要伸手,苏茜猛地把他拽回去,声音尖锐:“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她随即挤出一个笑:“抱歉,他蛀牙。”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提醒她病毒流行,最好带孩子回病房休息。
她如蒙大赦,拉着孩子快步离开。
走廊里,我盯着陆平:“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他耸肩:“苏茜儿子病了,我顺手送她们来医院,你至于吗?”
“至于吗?你陪别人的孩子一整天,自己儿子躺在这你不管,电话也不接?”
他烦躁地抓头发:“你更年期吧?疑神疑鬼!”
说完,他直接打电话给苏茜:“豆豆睡了吗?……那你来走廊一下。”
苏茜来得很快,一见我就红了眼眶:“安总,我和陆副总真的没什么……您这样怀疑,我一個单亲妈妈真的受不了……”
她眼泪掉下来,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陆平冲我低吼:“安媛!你闹够了没有?”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闹?打电话的人是他,带人来的也是他,我连一句重话都没说。
苏茜轻轻拉他袖子,低声道:“陆副总,别吵了……”
陆平瞬间收了声。
我看向苏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儿子今天抢了我儿子的爸爸,现在连我家的事,你也要插手了?”
那晚我查出老公的第二个手机,才明白这八年婚姻全是戏
苏茜听完,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连耳尖都透出血色。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抽泣着转身就跑。
可我丈夫,还是站在原地,挡在她那边。
「安媛,你真是不可理喻,疯疯癫癫的老女人。」
他的话像冰锥,直直扎进我心口。我和陆平是姐弟恋,我大他三岁。
刚在一起时,他追得辛苦,一遍遍说年龄不是问题,说在他眼里,我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小女孩。
可现在……
我冷冷开口:「你今天敢走出这里,明天就不用回公司了。」
陆平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解雇苏茜。」
我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早已决定的事。
陆平大概不知道,年纪稍长的人,一旦「不可理喻」起来,能有多彻底。
我补了一句:「你做不到,我就连你一起开除。」
「你真是没救了,安媛!我走,不是心疼她,就是想跟你对着干!」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病房,我强忍着眼泪,怕吵醒熟睡的孩子,只好躲进卫生间,把脸埋进掌心。
想起刚和陆平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住最便宜的地下室。那儿总是湿漉漉的,卫生间墙上长满青苔,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那时候,陆平从不让我动手,所有家务他都抢着做。
可现在,日子好了,我们却越来越远。
我清楚,这一次,我们回不去了。就算没有苏茜,结局也不会变。
我擦了擦脸,拨通心腹的电话。
感情谈不拢,那就谈利益。我是商人,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
但我没想到,等我睡着后,陆平又回来了。
他一身酒气躺在我旁边,倒头就睡。
我被他的鼾声吵醒,正要发火,却看见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我压住情绪,轻轻把手机抽出来。
用他的指纹解锁后,果然进入了另一个系统——那个我怀疑已久的世界。
心跳得厉害,但我还是点开了备注「茜茜」的聊天记录。
内容像是刚被清理过,但还留着几句:
「老公,老巫婆看样子要动真格了。你回去哄哄她,别硬碰硬。」
「千万别提离婚!我们斗不过她。」
陆平的回覆让我浑身发冷:
「老婆,我懂。为了你和孩子,我什么都能忍。这八年我在她身边像条狗,就是为了你们。再熬八年我也认。」
苏茜又说:「你再忍一两年,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陆平回:「好,我现在就去。每次看到她那张整过的脸,我就恶心。但为了你们,我忍。」
我一字一句拍下来,手抖得差点拿不稳手机。
这些,都是我日后反击的证据。
但现在,我还得等。
第二天一早,护士在走廊小声议论:苏茜的孩子还在发烧,她却急着办了出院,像在躲什么。
她大概没想到,我早趁她没防备,取了她儿子的头发送去做了亲子鉴定。
我没等陆平醒来,独自开车去了公司。
没多久,陆平带着苏茜一起出现,像个没魂的跟班。
我看着他们,语气不容反驳:「忘了?你们已经被开除了,从今天起,不用再来了。」
陆平「扑通」一声跪在我脚边,满脸讨好:「老婆,昨晚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那一刻,我心里只剩绝望。他的卑微,全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我拉他起来,平静地说:「行,我原谅你。」
——但我没原谅苏茜。
她立刻闹起来:「安总,我工作没问题,你凭什么针对我?」
我抬眼看向外面偷听的同事,声音不大却清晰:
「我是老板,有权处理行为不检的员工。这点权力,你们都没意见吧?」
众人立刻低下头,没人敢出声。
苏茜走后,陆平开始收敛,整天在我面前献殷勤。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一阵阵发冷。
他提出要开直播账号,我点头同意。
几天后,他推门进来,我正在给他的「好丈夫」人设账号投流。
昨晚我偷翻他微信,才知道他和苏茜的盘算:
「那女人表面凶,我一低头她就软了。还答应我开账号,让我好好做。」
苏茜兴奋地回了好几个亲亲表情:
「老公,明天你就找她合体直播,把恩爱夫妻人设立住。等离婚了,这账号还能给我们赚钱。」
原来那些营销号铺天盖地渲染的「十年夫妻情深」,全是他们一手策划。
更狠的是,他们还计划找人污蔑我,让我身败名裂,净身出户。
这一招,真毒。
可惜,我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写的剧本,我会亲自改结局。
于是,我主动策划了一场十周年结婚纪念直播,还提议用陆平的账号播。
他欣喜若狂,全力筹备,日夜不休。
如果我不知道背后那些勾当,大概会被他的用心感动哭。
但现在,我只觉得痛快。
按他们的剧本,我甚至亲自安排了一个「暧昧对象」出场。
戏已开场,看谁笑到最后。
十周年纪念日直播,我亲手撕破了丈夫的假面
大学刚毕业的顾鑫鹏成了我的私人助理。这些天,我故意让他在陆平和同事面前离我很近,近到能看清他睫毛颤动的频率。我们一起低头看同一份文件,肩膀几乎相碰,呼吸声清晰可闻。
周末我还让他陪我接儿子。幼儿园门口,他蹲下来帮我儿子整理书包带子,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一家子。
菜市场里,我们并肩挑着西红柿,他伸手接过我拎的购物袋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周围摊主投来善意的微笑,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小两口真般配。
陆平当然看见了。可他只是默默移开视线,低头划着手机,嘴角却藏不住那丝窃喜。我知道,他正等着收集这些“证据”,等着看我什么时候摔得更惨。
但他不知道,摄像头不止他一个人在装。
十周年纪念直播那天,公司砸了重金。福袋里塞着最新款耳机和名牌口红,还没开播在线人数就破了十万。镜头亮起前,我深吸一口气,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陆平在镜头前笑得温柔,替我捋了捋并不乱的刘海,递来的水永远拧开了瓶盖。我接过水时碰到他冰凉的指尖,脸上却笑得比蜜还甜。
弹幕疯狂滚动:“这就是爱情的模样”、“十年还这么甜太难得”。我看着不断攀升的销售额,胃里却像坠着冰块。
当销售额突破历史峰值时,陆平伸手想揽我的肩。我侧身去拿样品,他的手臂就那样悬在半空。导播在台下拼命使眼色,我对着镜头弯起眼睛:
“谢谢大家见证我们的十周年。”
窗外忽然下起雨,雨点敲在摄影棚的铁皮顶上像在倒计时。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跟窜天猴似的往上飙,弹幕滚得连字影子都抓不住。
「酸死我了!这什么神仙夫妻啊!」
「十年还这么腻歪,我又信爱情了!」
「安总气质杀我!陆总侧颜绝了!」
「福袋呢!快扔!我要中奖!」
陆平站在我旁边,胳膊虚虚搭在我腰后,对着镜头笑得分外得体。他时不时凑近,压着嗓子说些腻死人的情话,眼神软得能掐出水。要不是他西装内袋里还塞着那只藏着另一套系统的手机,我差点就信了这温柔陷阱。
「老婆,还记不记得咱俩刚创业那年,蹲在地下室分一包泡面?」他对着镜头深情开口,弹幕瞬间又被「哭死了」刷屏。
我配合地弯起嘴角,眼里却没什么温度。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候厕所墙上老是长青苔,他怎么都不让我碰,自己蹲那儿一点点刷干净。可现在呢?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别人生的孩子,骂我是“整容整出来的老巫婆”,说我让他恶心。
「当然记得,」我声音放得轻软,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怀念,「那时候是苦,可心里是满的。」
满的,满是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陆平。
直播到中场,福袋一开,全场沸腾。后台数字跳得厉害,观看量和销售额都破了纪录。陆平眼里闪过一丝藏不住的得意,他朝镜头方向极轻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信号来了。
果然,下一秒,直播间门“砰”一声被撞开。
苏茜一身素白连衣裙,脸上干干净净,眼圈却红得吓人,跌跌撞冲进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镜头前。
「安总!求您了……放过我们吧!」她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抓了过去,「我知道我比不上您,可您也不能……不能把我们孤儿寡母往死里逼啊!」
弹幕瞬间炸锅。
「这谁啊?」
「好像是陆总秘书?」
「卧槽有情况!」
陆平立刻“反应”过来,一个跨步上前去拉她,脸上写满震惊和怒气:「苏茜!你闹什么!这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吗?」
「我没闹!」苏茜猛地甩开他,抬起泪汪汪的脸,手指直直指向我,「安总,您和顾助理那点事,我本来不想捅出来……可您为什么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留!」
她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打印的照片和聊天记录,高高举起来。镜头立刻推上去——照片里,我和顾鑫鹏在车库靠得很近,借位拍得像在接吻;聊天记录更是伪造得露骨,满屏“想你了”、“老女人哪能满足你”之类的字眼,备注清清楚楚写着“鑫鹏”和“安姐”。
「这都是他亲口承认的!安总,您高高在上,我惹不起……我只求您行行好,把陆副总还给我们这个家吧!」苏茜哭得几乎瘫软。
现场一片死寂,只剩下相机咔嚓声和弹幕疯狂的滚动。所有工作人员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我。
陆平“痛心”地望向我,眼神里全是“失望”和“不敢信”:「安媛……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他演得逼真,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顾鑫鹏站在角落,脸白得像纸,想上前,被我一个眼神按了回去。
所有视线,怀疑的、看戏的、鄙夷的,全都钉在我身上。
风暴正中心,我却慢慢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然后抬眼,看向那个正对着我、记录一切丑陋的镜头,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冰冷却掌控全局的笑。
第1章
那个笑容一出来,整个炸开的直播间,就像滚烫的油锅里突然丢进一块冰,瞬间凝住了。
弹幕空了一秒。
「她……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这心理素质,没谁了。」
「等等,我好像闻到了反转的味道。」
陆平脸上那副痛苦表情一下子僵住,苏茜的哭声也卡在喉咙里,她有点茫然地抬起眼看我。
我慢慢放下保温杯,没理他们,直接转向镜头,声音又稳又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安抚力:
“看来今天的十周年,是注定要让大家看一场比带货更精彩的戏了。”
“苏小姐,”我转向她,目光平静,“你这些‘证据’,做得挺像真的。”
我顿了一下,朝台下递了个眼神。
早就候在旁边的技术部负责人快步上前,接过那叠打印的聊天记录和照片,接上直播大屏幕。
“伪造的聊天记录,IP都没换,全是城西那家你常去的网吧。”
技术负责人语气冷静,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滚动着一行行数据。
“至于这几张照片,借位拍的。需要我现在就用三维建模,给你现场还原一下角度吗?”
大屏幕上立刻跳出我和顾鑫鹏在车库的模拟画面,红线清清楚楚标出拍摄位置和角度,证明那所谓的“亲密”,完全是视觉骗局。
弹幕开始转向。
「我靠!技术流上场打脸!」
「早就说安总不是那种人!」
「这秘书也太能演了吧!」
苏茜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慌乱地扭头看向陆平。
陆平强装镇定,上前一步想搂我的肩:
“老婆,我信你!肯定是苏茜误会了,或者被人利用了!咱们先下播,关起门来说家事……”
“家事?”
我轻轻拂开他的手,像掸掉一粒灰。
“陆平,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觉得这只是家事?”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通过直播设备直接放了出来。
——【老公,老巫婆看样子要来真的。为了我们将来,你听我的,先忍一忍,回去哄哄她。】
——【老婆,我懂。为了你和孩子,我什么都能忍。这八年我在她身边活得像个奴才,全是为了你们……】
——【每次看到她那张动过刀的脸,我就恶心。但为了你们,我忍!】
陆平那满是算计和不耐的声音,苏茜那娇滴滴的“老公”,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在突然安静的直播间里回荡,传进成千上万人的耳朵里。
陆平的脸,一瞬间血色褪尽,白得像纸。他死死瞪着我,嘴唇哆嗦,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八年,真是委屈你了,陆平。”
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吹来的风。
“不过,更委屈的,可能是你另外一个儿子。”
我不再看他死灰般的脸,从随身手包里,慢慢抽出一份文件,正面转向镜头,放大。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结论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陆平为豆豆的生物学父亲。
“苏茜小姐,你嘴里那个‘没了爸爸’的儿子,”
我盯着几乎要瘫倒的苏茜,一字一字地问,
“他的爸爸,不一直都在这儿吗?”
直播间彻底炸了。弹幕像海啸一样吞没屏幕,工作人员的抽气声,现场的死寂,和网上沸腾的喧哗,形成诡异的对比。
陆平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苏茜在极度的惊恐中,看看彻底垮掉的陆平,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像是终于明白什么都完了,猛地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喊:
“陆平!你忘了?我们还有……”
第2章
苏茜的尖叫,像一根针,猛地扎破了直播现场那层薄薄的平静。
我往前走了一步。
声音不高,但透过麦克风,字字清晰:
「我们还有什么?」
苏茜一把捂住嘴,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惊恐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陆平。
她拼命摇头,之前那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荡然无存。
弹幕疯了似的滚动。
「还有啥?快说啊!」
「是不是还有孩子?」
「肯定转移财产了!」
「这瓜太大了,吃撑了!」
陆平像是被这句话烫到,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想爬起来去堵苏茜的嘴,可身子软得像泥,只是在地上徒劳地蹭了一下。
「苏小姐的意思是,」我替她把话接了下去,目光扫过陆平,像看一件碍眼的垃圾,「你们除了这个儿子,还在海外,用非法手段,转移了我们夫妻——不,是我的共同财产,对吧?」
我刻意加重了「非法」和「我的」这两个词。
陆平的瞳孔猛地一缩。
直播信号在这一刻被掐断。
屏幕瞬间黑了。
只剩下现场一片死寂,和满地狼藉。
但已经来不及了。
录音、亲子鉴定、苏茜没说出口的指控……所有关键信息,早已像病毒一样散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网络舆论彻底反转。
#安媛 忍辱负重#、#陆平苏茜渣男贱女#、#史上最强原配反击#,这些词条牢牢钉在热搜前排。
我的社交账号粉丝猛涨,留言区挤满了支持的声音。公司的客服电话和邮箱,也被慰问和订单塞满。
但我没空理会这些喧嚣。
我把陆平所有的东西都扔出了家门,换了新锁。
他像条无家可归的狗,在公司和我家楼下徘徊,哭得满脸是泪,一遍遍念叨着「地下室」、「泡面」、「墙上的青苔」……
「安媛,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是苏茜勾引我的!我爱的一直是你啊!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他扒着我的车门,眼圈乌黑,胡子拉碴,狼狈得不成样子。
我按下车窗,看着他,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
「陆平,收起你这套。你的眼泪,和你这个人一样,让我恶心。」
他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冷冷地补上最后一句:
「看在夫妻一场,我不把你逼上绝路。律师会和你谈离婚条件,你净身出户,放弃抚养权,赔偿我的名誉和经济损失。否则,我们法庭见,你和她,准备好吃牢饭。」
他眼里的光,彻底熄了。
清理门户的动作,也在公司里同步进行。
我迅速肃清了陆平所有的亲信,收回了他的一切职权。
但在彻底清查他经手的项目和资金流水时,技术部从他锁定的电脑硬盘里,恢复出一份加密的境外资金转移协议副本。
一笔高达八位数的资金,在过去三年里,通过几家空壳公司层层流转,最后汇入了一个离岸账户。
而让我后背发凉的,是协议末尾,那个授权操作人的电子签名——
那清晰又熟悉的笔迹,清清楚楚写着:
顾鑫鹏。
第3章
顾鑫鹏。
这个名字像颗冷钉子,一下扎进我胸口。这些天好不容易垒起来的那点镇定,全塌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把谁都摆在了该在的位置。结果呢?这个我亲手挑出来、专门用来晃点陆平的“棋子”,居然早就是别人棋盘上的子了。
或者说,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别人埋进来的?
我坐在办公室,屏幕上是那份刺眼的电子签名。窗外夜景亮得晃眼,可我心里一阵阵发冷。脑子里闪过好多画面——他大学毕业就跟着我,勤快、机灵、话不多。我和陆平关系越来越僵的那段日子,他没少帮我,不管是工作上,还是情绪上。选他当那个刺激陆平的“暧昧对象”,一是看他背景简单,二来,可能连我自己都没察觉,我其实已经有点信他了。
现在想想,信任这东西,真贵,贵到要命。
我立马调了他全部的人事档案,还有所有经他手的财务流程。表面上,干干净净,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前阵子他甚至主动跟我提过几笔陆平那边不太对劲的账,态度特别坦荡,一副全心为我打算的样子。
演得真像啊。比陆平能演,比苏茜还能演。
我没动声色,只借着“直播事件后得全面审计”的理由,叫了几个核心管理层开会,顾鑫鹏也在。
会上我跟平时一样布置任务,语气平稳,思路清楚,像是什么都没发现。就快散会的时候,我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补了一句:
“对了,之前陆平负责的那几个海外项目,尤其是资金往来那块,鑫鹏你最熟。整理份详细报告给我吧,每笔钱最后落到哪儿了,都要写清楚,越细越好。”
我说这话时,眼睛紧盯着他。
他脸上一点没变,还是那副沉稳可靠的样子,甚至带了点被重用的认真:“好的安总,我尽快弄好。”
可他放在会议桌下面的手,指尖轻轻缩了一下。就一下,很快,但我看见了。
果然是他。
会开完,我回办公室,反手锁了门。累,那种被所有人扔下的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但我没让自己呆坐太久。我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是早年创业时认识的朋友,现在搞网络安全和商业调查,路子野,手段也多。
“帮我查个人,顾鑫鹏。把他老底都翻出来,特别是他跟陆平、苏茜,或者别的什么人的关系。再追一笔钱,我要最终收款账户的确切信息。”
电话那头声音很稳:“行,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我走到落地窗前。楼下车灯拉成长线,霓虹灯闪个不停。这城市永远这么热闹,盖住了底下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我以为自己够强了,也够明白了,结果还是在人情圈子里,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第二天下午,顾鑫鹏的报告就送来了。写得是真漂亮,数据详实,条理清楚,几乎挑不出错。他还“主动”标了几笔看起来有点问题、但最后证明是正常业务的资金,坦荡得让人佩服。
我合上报告,笑了笑。
挺好,鱼已经游进来了,还觉得自己藏得挺严实。
现在,就等我朋友那边的消息了。
到时候,所有藏在暗处的,一个都别想溜。
第4章
朋友那边的调查结果来得比预想象中更快,也更让人心寒。
顾鑫鹏根本不是什么刚毕业的单纯大学生,他是苏茜的表弟,三年前就被安排进了我的公司。他利用职务,帮陆平转移资产、泄露公司核心资料,甚至在我决定扶持陆平直播账号之后,那些铺天盖地渲染“夫妻情深”的营销号,背后都有他推波助澜。
他们是一个完整的、里应外合的团伙。
我翻着调查报告,一页一页,资金流向、通讯记录、亲属关系证明,清清楚楚。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原来我那些所谓的运筹帷幄,一直是在这群人的包围里打转。
但我没动声色。
我不仅批准了顾鑫鹏那份“完美”的报告,还当面夸了他近期表现,暗示接下来有个重要项目要交给他。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我没漏看。
同时,我让律师加快对陆平施压,正式起诉他和苏茜侵犯名誉权、恶意转移财产。法律的动作,开始显露出它冷硬的轮廓。
陆平彻底慌了。收到法院传票那天,他冲到我公司楼下,不顾保安阻拦,嘶吼着我的名字:
“安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老公!我们在一起十年!!”
他头发凌乱,眼睛通红,早就没了往日的体面。
我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他,像看一出早就腻了的戏。
“十年?”
我轻轻重复,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陆平,这十年,你在我面前演深情,在苏茜那边演慈父,不累吗?”
“我……我是一时糊涂!是苏茜勾引我!还有顾鑫鹏!都是他们怂恿的!”
他急着撇清,想把所有脏水都泼出去,“安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们……他们还计划……”
“计划什么?”
我打断他,眼神像刀,“计划等我‘出轨’净身出户之后,怎么用我的公司和资源,让你们一家三口过得舒舒服服?还是计划万一败露,怎么让顾鑫鹏卷走最后一笔钱,远走高飞?”
陆平的话卡在喉咙里,他张着嘴,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瞪大眼睛看着我,像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我语气很冷,“省省吧,你的‘坦白’,对我没用。留着跟法官说。”
说完,我不再看他惨白的脸,转身对保安说:
“请这位先生离开,以后不准他再进来。”
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儿子在那头带着哭腔,小声问:
“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还有……顾叔叔,他为什么也好久不来了?”
听着他脆弱的声音,我的心像被针一下一下地扎。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放轻声音:
“宝贝,爸爸和顾叔叔……他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没关系,妈妈永远在,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挂了电话,我攥紧手心。最后一点犹豫,最后一点不必要的柔软,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是时候了。
我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沉了下来:
“通知所有高层,半小时后紧急会议。另外,叫法务和网络安全负责人立刻来我办公室。”
收网的时候,到了。
第5章
紧急会议室的空气,沉得像是能压弯每个人的脊梁。
我把顾鑫鹏和苏茜亲属关系的证据、协助转移资产的流水、泄露商业机密的邮件,一页一页投在屏幕上。每翻一页,都能听见有人轻轻吸气的声音。
没人说话。只有投影仪在背后嗡嗡地转。
几个平时和陆平走得近的管理层,额头亮晶晶的,全是汗。
顾鑫鹏坐在长桌最那头,一开始还想强装镇定,嘴角扯了扯,挤出一个特别僵的笑:“安总,这……这肯定是误会,有人故意整我……”
“整你?”
我按下遥控器,画面一切,是一段监控录像。公司楼下那家咖啡馆的角落,他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推到苏茜面前,两人头凑得很近,声音压得低低的。
“上周二的记录。要我把声音也放出来吗?听听你是怎么跟你表姐汇报,商量怎么把我最后那点价值榨干的?”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再挤出来。
“保安。”
我按了内线。
两名保安推门进来。
“请顾先生离开。他的个人物品,在法务和网安部监督下整理封存。”
我的声音很平,没什么起伏。
“公司法务会正式起诉他,商业间谍,职务侵占,合谋欺诈。”
他被带出去的时候,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回头看我那一眼,全是怨毒和不敢相信。他没再争辩,证据太硬了,说什么都像是往水里扔石头。
人清走了,我转向法务负责人:“对陆平和苏茜的诉讼,加快。我要他们净身出户,刑事责任也一并追究。另外,联系警方经侦,证据全部移交。”
“明白,安总。”
散会后,我独自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顾鑫鹏被一群记者堵住,话筒几乎戳到他脸上。他狼狈地躲闪着,领带都歪了。
心里没什么畅快,只觉得累,一种毒素被彻底清剿后的虚脱。
几天后,消息传来。陆平和苏茜在机场,机票已经换好了,却被警方拦了下来。他们转到海外账户的钱,因为涉及洗钱和非法转移财产,全数冻结。
等着他们的,是法律那本厚厚的条文。
我的日子,总算慢慢静了下来。是一种带着伤疤的平静,但很真实。
一个月过去,公司在我手里重新活了过来,业务量甚至比出事前还涨了一截。我注销了那个曾经用来塑造陆平“好丈夫”人设的直播账号,也把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联系,一刀切断。
某个下午,阳光好得不像话。我亲自去幼儿园接儿子。
他牵着我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在人行道上,忽然仰起小脸:
“妈妈,你现在开心吗?”
我怔了一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蹲下来,很认真地点头:
“开心。因为妈妈还有你,还有咱们俩的家。”
他伸出小小的手指,勾住我的:
“那我们拉钩,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一直开心下去。”
“好,拉钩。”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叠在一起。
我知道,以后的路未必全是晴天。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轻易就能被击垮的安媛。
我是我自己。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也是一家公司的掌舵人。
这样,就很好。
来源:城市套路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