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咱俩一样，第一眼都嫌对方丑，最后一眼却嫌余生太短，这就是农村最野也最真的爱情。

“要是当年我甩手走人，现在鱼塘早黄了，她也早没命了。

”刷到这条1985年的老故事，我脑子里蹦出我爸这句酒桌真言。

咱俩一样，第一眼都嫌对方丑，最后一眼却嫌余生太短，这就是农村最野也最真的爱情。

1985年，我爸欠下3000块医药费，媒人把“翠花”推过来：兔唇、斜眼、满脸胎印，陪嫁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我爹当场摔了酒杯：“让我儿子娶这怪物，不如让我去跳河。

”可爷爷躺在县医院走廊，氧气袋一天20块，跳河也得先埋人。

我爹咬牙点头，我替爷爷还债，翠花带着自行车进门，婚礼摆了三桌，杀了一头猪，猪叫声比鞭炮响。

洞房夜我故意灌醉自己，醒来看见她蹲在灶口烧火，左脸被火光映得发亮，右脸藏在阴影里，像被刀劈成两半。

我吼她别回头，她真就没回头，把一锅玉米糊煮成黑炭。

第二天她拿草木灰擦脸，越擦越花，我笑得呛住，她第一次开口：“笑啥，我胎里带的，擦不掉。

”声音哑得像砂纸，却把我笑穴按死了。

翠花不识字，却记数字。

我随口说一亩鱼塘能放800尾草鱼，她隔天就用小石子排了800个坑，少一个都不肯放水。

我骂她傻，她回我：“你爸的账是800块，一条鱼一块钱，少一条你爸就少一口气。

”我愣住，第一次发现这丑女人心里有杆秤，称的不是鱼，是我全家的命。

那年月合作社刚冒头，村里人笑我们“夫妻档瞎折腾”。

我偷跑去找支书盖章，支书甩我一句：“要能成，我手板心煎鱼。

”翠花听完没哭，夜里把结婚照剪成两半，用她的脸贴我的脸，粘成一张怪画，挂在鱼塘边：“让全村人看看，咱俩谁更丑。

”三个月后，第一批鱼出塘，我们净赚1200块，支书端着茶杯在岸边转圈，最后把公章亲手按在我手板心：“煎鱼不用锅，你们俩的脸就是锅。

”

翠花怀孕那年，县里广播喊“万元户”，我兜里只有900。她挺着肚子去信用社贷3000块，信贷员要抵押，她掏出自己——在纸上按手印，按完把印泥抹在肚子上：“娃也算利息。

”我骂她疯，她回我：“娃出来要是还穷，就继续按手印，按到富为止。

”结果娃没保住，鱼却活了，3000尾草鱼翻塘那天，翠花坐在岸边哭，眼泪掉进水，鱼群跳起来接，像给她磕头。

后来我们真成了万元户，她拿第一沓钱去整容，医生摇头：“骨头都长定了。

”她把钱塞回我手里：“算了，这张脸值一万，整坏了亏。

”我带她进城买金项链，柜台小姐背过脸偷笑，翠花把项链挂在我脖子上：“先让我男人亮一亮，我再丑也沾光。

”我一个大男人，站在商场中央哭得像个娃。

2023年，农业农村部说全国225万家合作社，我刷到这条新闻，转头看翠花，她正用智能手机给鱼苗拍视频，配文：“1985年按手印的那条鱼，现在游进5G了。

”我笑得呛住，她拿拖鞋拍我背：“慢点，死老头子，你欠我一条命，还欠我一张脸，得活到一百岁慢慢还。

”

DNA寻亲那档子事，我们没赶上。

翠花说她不用验，她左脚那块蝴蝶形胎记，就是亲妈留给她的二维码，扫一眼就知道根在哪。

我摸着她那块疤，像摸着一张过期车票，载她来到我身边。

国家现在给返乡创业的最高50万无息贷款，我摇头：“贷啥，我们当年贷的是命，利息早还清了。

”

夜里我翻账本，1985到2023，38年，800尾到80万尾，一页一页，全是翠花用铅笔写的歪字。

最后一页她新添一句：“如果当年你跑掉，我就跳鱼塘，鱼吃了我，你吃鱼，咱俩还是在一起。

”我合上账本，窗外鱼塘泛光，像一面镜子，照出两个丑人，也照出80万尾鱼，一尾都不差。

来源：含笑来找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