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了女儿,老公一家冷眼相待,我带女儿离开,10年后他们后悔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2 13:13 4

摘要:李阳站在床边,表情有点僵。他凑过来看了一眼,挤出一个笑,说:“辛苦了,老婆。”

护士把孩子抱过来的时候,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声清亮的啼哭。

“恭喜,是个千金,六斤八两,很健康。”

我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摸一摸那张皱巴巴的小脸。

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李阳站在床边,表情有点僵。他凑过来看了一眼,挤出一个笑,说:“辛苦了,老婆。”

他妈妈,也就是我婆婆,从他身后探出头,只扫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菜市场挑一块不满意的五花肉。

“女孩啊。”

她声音不大,但那股子失望像冷风,嗖地一下就钻进了我刚被掏空的身体里。

我没力气说话,只是把孩子往怀里又拢了拢。

我的女儿,安安。我心里默念着这个我早就想好的名字。

平安喜乐的安。

李阳他妈显然不喜欢这个名字。

出院回家,她抱着孩子,颠了两下,说:“叫什么安安,女孩子家家的,叫招娣吧,多好。”

我当时正在喝她熬的、淡得像刷锅水的鲫鱼汤,一口就呛在了喉咙里。

咳得我脸都红了。

“妈,都什么年代了。”我缓过气,声音还是哑的。

她把眼一翻,“什么年代?什么年代都得传宗接代!我不管,下一个必须是孙子。”

她甚至没看我,是对着我怀里的安安说的,仿佛那不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是一个不合格的订单。

李阳在旁边玩手机,头都没抬,含糊地说了句:“妈,你少说两句。”

那语气,轻得像羽毛,飘下来,一点分量都没有。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往下沉。

这就是我选的男人。

婚前那个说着“男女都一样,都是我们的宝贝”的男人。

原来誓言也是有保质期的。

月子里的仇,大概是真的能记一辈子。

婆婆每天做饭,不是白水煮挂面,就是没放盐的青菜。她说,产妇不能吃太油腻。

可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却闻到厨房里飘出红烧肉的香味。

李阳一个人,正偷偷摸摸地吃宵夜。

见我进来,他吓了一跳,嘴角的油都没擦干净。

“那个……我妈说你不能吃,我……我替你吃了。”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看着他,又看看那锅明显只少了一块肉的锅,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我听见婆婆在客厅里小声骂:“馋鬼托生的,奶水能好才怪了,把我孙子饿着怎么办!”

哦,不对。

她从来没叫过安安“孙女”。

她嘴里只有“那个丫头片子”。

安安晚上会哭闹,小孩子嘛,肠绞痛,很正常。

每当安安一哭,婆婆就会在门外大声嚷嚷:“哭哭哭,就知道哭!真是个讨债鬼!”

然后就是李阳不耐烦的敲门声:“你能不能哄哄她啊?明天还要上班呢!烦死了!”

我抱着怀里哭到抽噎的女儿,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我问他:“你就不能进来帮我一下吗?”

“我一个大男人,我哪会啊?”他隔着门喊。

是啊。

他不会。

他只会躲在他妈身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个不用负责任的“父亲”名号。

满月那天,我娘家爸妈和哥哥来了。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还有给我补身体的各种食材。

我妈一看到我,眼圈就红了。

“怎么瘦成这样了?”

我强笑着说:“减肥呢,好看。”

婆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爸妈,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亲家来了啊。”她不咸不淡地说。

我爸妈把东西放下,我哥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个长命锁金手镯,想给安安戴上。

婆婆一把就拦住了。

“哎,小孩子戴这些干什么,又沉又硌得慌。”

她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金镯子,闪着光。

我哥愣了一下,场面有点尴尬。

我爸赶紧打圆场:“这是我们给外孙女的一点心意。”

“外孙女?”婆婆嗤笑一声,那声音尖锐得刺耳,“外孙女有什么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养她都是白费功夫。”

我爸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哥是个爆脾气,当场就要发作。

我拉住了他。

我对他们摇摇头。

没用的。

跟听不懂人话的人,说什么都是白费。

那天,我爸妈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临走前,我妈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闺女,要是有什么委屈,别一个人扛着,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捏着那张卡,指节都发白了。

送走我爸妈,我回到客厅。

婆婆正拿着那个金手镯,放在嘴里,用牙咬了一下。

那个动作,粗俗又贪婪。

“假的吧?”她撇撇嘴,把手镯扔在桌上,“你娘家也真够小气的,送个镀金的玩意儿。”

李阳在旁边搭腔:“就是,还不够丢人的。”

我看着那对母子,一唱一和,丑恶的嘴脸让我一阵反胃。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被她嫌弃的手镯,小心地擦了擦,放回盒子里。

然后,我看着李阳,一字一句地问:

“李阳,安安是你的女儿吗?”

他愣住了,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然是了。”

“那你作为她的爸爸,为她做过什么?”

我继续问。

“我……我上班挣钱啊!我不挣钱,你们娘俩喝西北风啊?”他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挣钱?”我冷笑,“你的工资卡在你妈那,每个月给我一千五的生活费,买奶粉尿不湿都不够,剩下的钱呢?”

“我妈帮我存着,以后给咱儿子买房娶媳妇用!”他理直气壮。

咱儿子。

呵。

我还没生的“儿子”。

就已经把他女儿活着的空间,全都预支出去了。

“李阳,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静。

不是冲动,是长久以来,所有失望和心寒累积在一起,最终凝结成的唯一答案。

李阳和我婆婆都惊呆了。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她“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刚生完孩子就要离婚?我们老李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生不出儿子还有理了?”

“想离婚?可以啊!你净身出户!孩子也别想带走!丫头片子也是我们李家的种!”

李阳也跟着吼:“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坐月子辛苦了点吗?哪个女人不这样?至于动不动就说离婚吗?”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们根本不明白。

压垮我的,从来不是辛苦。

是这令人窒isc息的冷漠和理所当然的轻贱。

“孩子,我必须带走。”我看着李阳,“她跟着你们,能活成什么样?”

“跟着我,至少她是个被妈妈爱着的孩子。”

“你带走?你拿什么养?你连工作都没有!”李阳讥讽道。

“那是我的事。”

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抱着安安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我在网上查了离婚协议的模板。

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只要安安的抚养权。

我给我的朋友,学法律的肖琳打了个电话。

她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很久。

“想好了?”

“想好了。”

“行,我支持你。协议我帮你弄,你稳住,别跟他们硬碰硬,找机会,带着孩子和证件出来。”

那个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

我看着怀里熟睡的安安,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

那么小,那么软。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

“宝宝,别怕,妈妈带你走。”

我开始计划。

我假装妥协,不再提离婚的事。

婆婆以为我怕了,态度更加嚣ed张。

李阳也以为我只是闹闹脾气,对我又恢复了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利用白天他们上班的时间,偷偷收拾好了我跟安安的东西。

一个大行李箱,藏在衣柜最里面。

我把我的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还有我妈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都放在了一个贴身的口袋里。

我在等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李阳公司组织团建,要去邻市两天。

婆婆的牌搭子约她去打通宵麻将。

她犹豫了一下,但麻将的诱惑显然更大。

她临走前,扔给我两百块钱。

“自己随便叫点外卖吃,别饿着那丫头,哭了耽误我听牌。”

我接过钱,低着头,“嗯”了一声。

她哼着小曲走了。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抱着安安,站在窗前,看着婆婆的身影消失在楼下。

我深吸一口气。

就是现在。

我用最快的速度,拖出箱子,给安安穿好衣服,用背带把她固定在胸前。

然后,我给李阳写了一封信。

不,算不上信。

就是一张便条。

“离婚协议书在桌上,我只要安安。签好字,寄给我朋友的律所,地址在下面。不然,法庭见。”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我把便条压在离婚协议书下面。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

这里曾经有过我的期待和幻想。

如今,只剩下满目疮痍。

我没有丝毫留恋,拉着行李箱,决绝地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

我把我前半段荒唐的人生,关在了门后。

下楼的时候,我叫了一辆网约车。

司机是个很和善的大姐。

她看我一个年轻妈妈,带着孩子,拉着大箱子,眼神里有些关切。

“跟老公吵架了?”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笑:“没,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

大姐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把车里的暖气开大了些。

“小宝宝可不能冻着。”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盏盏向后掠去。

安安在我怀里睡得很沉,小嘴巴微微张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和心寒。

是为我,也为我的女儿。

我们自由了。

我没有回娘家。

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也不想让他们面对李阳一家的纠缠。

我去了肖琳家。

她早就给我收拾好了一个房间。

“先住下,别想那么多,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一刻,我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我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李阳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没接。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发微信。

“你去哪了?你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你疯了吗?快回来!”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我告诉你,不把孩子给我送回来,我跟你没完!”

我看着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只觉得恶心。

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然后是婆婆的电话。

我同样没接。

我知道她会说什么。

无非是那些更恶毒,更不堪入耳的咒骂。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世界清净了。

肖琳帮我处理了后续的事情。

李阳一开始不同意离婚,叫嚣着要去法院告我“拐卖”儿童。

肖琳直接把婆婆那些“招娣”、“丫头片子”、“赔钱货”的录音甩给了他。

是我偷偷录的。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在那个家里,我学会了为自己和女儿留后路。

李阳听完录音,沉默了。

也许是怕闹到法庭上太丢人。

也许是他妈也怕了。

半个月后,他签了字。

离婚证寄到我手上那天,阳光正好。

我抱着安安,在阳台上晒太阳。

那张红色的本本,在我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也仿佛,轻如鸿毛。

它终结了一段错误的过去。

也开启了一段未知的未来。

最初的日子,很难。

我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没有工作,积蓄也有限。

我妈给我的那张卡,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跟肖琳说,这钱算我借的,以后一定还。

肖琳白了我一眼,“跟我还分这么清?你先顾好自己和安安。”

我开始找工作。

但带着一个随时可能哭闹的婴儿,太难了。

面试了几家,都因为孩子的问题被婉拒了。

我不能坐以吃山空。

我想起了我的专业。

我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

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做设计助理,后来因为结婚怀孕,辞职了。

我还有手艺。

我用我妈给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的缝纫机,一些布料。

我开始给安安做衣服。

小小的裙子,可爱的连体衣。

我把成品照片发在朋友圈和一些母婴论坛上。

没想到,很多人喜欢。

有人问我,卖不卖。

我看到了希望。

我注册了一个网店,名字就叫“安安的小衣橱”。

一开始,生意很冷清。

我每天除了照顾安安,就是坐在缝纫机前,一件一件地做。

肖琳帮我做模特,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

她还发动她所有的朋友帮我宣传。

第一个订单来的时候,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是一个给女儿买生日裙的妈妈。

我用了最好的布料,最细致的手工。

我还额外做了一个配套的蝴蝶结发卡,一起寄了过去。

那位妈妈收到后,给了我一个长长的好评,还晒出了她女儿穿着裙子的照片。

那张照片,给了我巨大的鼓舞。

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漆黑的前路。

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从一天一单,到一天几单,再到十几单。

我越来越忙。

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既是工作室,也是我和安安的家。

每天,安安在爬行垫上自己玩,我就在旁边踩着缝纫机。

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和着安安咿咿呀呀的笑声,是我那段日子里,最动听的交响乐。

我忙得像个陀螺,但心里是满的。

每一分钱,都是我亲手挣来的。

我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乞求那可怜的一点生活费。

我能养活我的女儿。

我能给她买最好的奶粉,最漂亮的衣服。

这种踏实感,是前所未有的。

安安一岁的时候,我的网店已经小有名气。

我请了一个阿姨,白天帮我照顾安安,我则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我不再只是做简单的童装。

我开始设计亲子装,家庭装。

我的设计理念很简单:爱,就穿在身上。

这种温暖的理念,打动了很多年轻的父母。

安安两岁,我用攒下的钱,租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我招了两个帮手。

我不再是一个单打独特的母亲,我成了一个小小的老板。

安安三岁,她上了家附近最好的幼儿园。

我去给她开家长会,老师夸她懂事、聪明、乐于分享。

我看着在和小朋友们玩滑梯的她,笑得那么开心。

我知道,我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我偶尔会想起李阳。

听说,他很快就再婚了。

对方是个离异带儿子的女人。

婆婆对那个“现成的孙子”,宝贝得不得了。

他们一家,好像终于过上了他们想要的“圆满”生活。

这些消息,都是从一些过去的共同好友那里零星听到的。

我听完,内心毫无波澜。

就像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他们的世界,早已与我隔绝。

我的世界里,只有阳光、布料、缝纫机,和我的安安。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十年过去了。

十年。

足够让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也足够让一个仓皇出逃的女人,脱胎换骨。

我的“安安的小衣橱”,已经从一个小网店,发展成了一个拥有自己独立品牌和设计团队的知名童装公司。

我们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里,有了自己的专柜。

我从那个租来的小单间,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平层。

阳台上种满了安安喜欢的花花草草。

书房里有一整面墙,都是我的设计手稿和各种奖杯。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前妻。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苏总”。

安安长大了。

她十岁了,个子高高的,像一棵小白杨。

她继承了我的设计天赋,画画特别好。

她的画,天马行空,充满了童趣和想象力。

我把她的一些画,做成了我们品牌的一个系列,叫“安安的奇想世界”。

一经推出,大受欢迎。

安安成了我的“御用小设计师”。

她很骄傲。

我也很骄傲。

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

我们会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讨论最新的流行趋势。

我从不瞒她我们的家庭情况。

我很早就告诉她,爸爸妈妈因为不合适分开了,但我们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

她很懂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她说:“妈妈,有你一个人爱我,就足够了。你的爱,比别人的加起来都多。”

我抱着她,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平静而幸福地继续下去。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迟疑又有点讨好的声音。

“是……苏晴吗?”

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我愣了一下。

“我是,请问你是?”

“我……我是李阳。”

李阳。

这个名字,我已经十年没有再念起过了。

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他似乎很紧张。

“那个……我……我看到杂志上你的采访了,你……你现在过得很好。”

“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冷。

我不想跟他有任何不必要的寒暄。

“我……我爸……他病了,很严重,是尿毒症,需要换肾……”他语无伦次。

“所以呢?”

“医生说……说直系亲属的肾源匹配度更高……”

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们想干什么?

“你们想让安安去配型?”我的声音在发抖,是气的。

“不不不!不是!”他急忙否认,“我们怎么会打孩子的主意!我的意思是……我……我配型失败了……我妈年纪大了,也不行……”

“我只是想……想问问你……你能不能……”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已经懂了。

他想让我去配型。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当年被他们一家扫地出门的时候,他们可曾想过我?

现在他爸病了,需要肾了,就想起我这个“直系亲属”的家属了?

“李阳,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特别幽默?”我冷笑。

“苏晴,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们不对……是我混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你能不能……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帮我爸……”

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夫妻一场?

我只记得月子里那碗刷锅水一样的汤。

我只记得婆婆那句“丫头片子”。

我只记得他为了躲避女儿的哭声,而关上的那扇冰冷的房门。

“李阳,你听好了。”

“第一,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父亲,与我无关。”

“第二,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否则,我会告你骚扰。”

“第三,如果你们敢打安安一丁点主意,我保证,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然后,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我带安安去上绘画课。

在培训机构的楼下,我看到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李阳,和他妈。

十年了。

李阳胖了,也秃了,眼角的皱纹很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

他局促地站在那里,眼神躲躲闪闪。

而那个曾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婆婆,老得更厉害。

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愁苦的纹路。

她手里提着一个果篮,看起来廉价又寒酸。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拉着李阳迎了上来。

“苏晴……晴晴……”

她竟然叫我“晴晴”。

我胃里一阵翻涌。

我下意识地把安安拉到我身后。

“你们来干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们……我们来看看孩子。”婆婆努力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想去拉安安的手。

安安吓得往我身后缩了缩。

“别碰她!”我厉声喝道。

婆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安安,是奶奶啊……你不认识奶奶了吗?”她看着安安,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奶奶?”安安从我身后探出小脑袋,好奇又困惑地看着她。

在安安的认知里,她只有一个外婆。

“是啊,我是你亲奶奶!”婆婆急切地说,“你看,奶奶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

她把那个果篮递过来。

我冷眼看着。

她怎么会知道安安爱吃草莓?

大概是看了那本采访我的杂志吧。

上面提了一句,我女儿最喜欢的水果是草莓。

真是讽刺。

她对我女儿的了解,竟然需要通过一本公开发行的杂志。

“我们不稀罕。”我冷冷地拒绝。

“苏晴,你别这样……”李阳开口了,声音沙哑,“我知道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这十年,我没有一天过得开心。”

“我后来娶的那个……她带着儿子,我妈把她儿子当亲孙子一样疼,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可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长大了一点,偷家里的钱,在外面打架闹事,前两年,把我爸的腿都给气断了。”

“他根本不认我们,管我叫‘喂’,管我妈叫‘老太婆’。”

李阳说着,眼圈红了。

“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你,梦到……梦到我们的女儿。”

“我总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混蛋,如果我能护着你们,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苏晴,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祈求。

婆婆也在一旁抹着眼泪。

“晴晴啊,是妈对不起你,是妈鬼迷心窍,重男轻女,才把你和我们安安给逼走了。”

“这十年,我们家就没顺过。这就是报应啊!”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就是想看看孙女,我的亲孙女啊……”

她哭得老泪纵横,看起来可怜极了。

如果是在十年前,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更何况,这深情里,还夹杂着“换肾”这样不堪的目的。

“说完了吗?”我问。

他们愣住了。

“说完了,就请让开。我女儿还要上课。”

我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苏晴!”李阳急了,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胳膊。

我猛地后退一步,把他隔开。

“别碰我。”

安安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愤怒,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小声说:“妈妈,我不喜欢他们。”

“我们走。”我牵起安安的手,绕过他们,就要离开。

“苏晴!”婆婆突然在我身后,“噗通”一声,跪下了。

我脚步一顿。

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求求你了,救救你爸吧!就算不看我,也看在李阳是你前夫的份上啊!”

“只要你肯去配型,只要你肯救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

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磕头。

那声音,砰砰作响。

李阳也跟着跪下了。

“苏晴,求你了。”

这一幕,何其荒唐。

十年前,他们是高高在上的施暴者。

十年后,他们却跪在我面前,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

我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阳光刺眼,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们知道吗?我离开你们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缓缓开口。

“我一个人带着嗷嗷待哺的安安,住在没有暖气的出租屋里。冬天,我把她裹在最厚的被子里,自己冻得整夜睡不着。”

“我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吃的都是最便宜的挂面。”

“我踩着缝纫机,踩到腰间盘突出,疼得直不起身,可我不敢去医院,因为我怕花钱,更怕我倒下了,我的安安没人管。”

“那些日子,你们在哪里?”

“当你们一家三口,哦不,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吃着红烧肉,逗着你们那个‘宝贝孙子’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亲生女儿、亲生孙女,在哪个角落里,为了一口饭在苦苦挣扎?”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在他们心上。

他们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

“现在,你们的报应来了,你们走投无路了,就想起我们了?”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圣母心泛滥,去救一个曾经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丢掉的人的父亲?”

“你们的脸呢?”

我指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质问。

“安安,我们走。”

我不再看他们,拉着安安,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楼。

身后,是婆婆更加凄厉的哭喊声。

我充耳不闻。

把安安送进教室后,我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还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是积压了十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划开接听。

“喂,是苏晴女士吗?我是市医院肾脏科的王主任。”

“你好,王主任。”

“是这样的,关于你前公公李建国先生的病情,李阳先生把你列为了潜在的捐献者家属。我们想跟你沟通一下,看你是否愿意进行一个配型检查。”

“我不愿意。”我直接拒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苏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说,你作为他儿媳,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如果你的血型和组织相容性抗原(HLA)恰好匹配,也是有移植可能的。当然,亲属间的概率会更高。我们只是想尽可能地多寻找一些希望。”

“王主任,我很感谢你的专业。但这件事,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医学问题,是一个伦理问题。”

“我没有义务,也没有意愿,去救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我,并且对我女儿的存在不屑一顾的人。”

“请你转告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下课铃响了。

安安背着小画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妈妈!”

她扑进我怀里。

“妈妈,刚才那两个,是书上说的那种,坏人吗?”她仰着小脸问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

“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做错了事,并且需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的人。”

“哦。”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他们以后还会来找我们吗?”

“可能吧。”

“那我不想见他们。”

“好,妈妈保护你,谁也不能勉强你。”

我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

我又一次低估了他们的底线。

他们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骚扰。

他们去我的公司堵我。

保安把他们拦在门外,他们就在公司楼下又哭又闹,说我这个当儿媳的,见死不救,狼心狗肺。

引得无数人围观。

公司的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去安安的学校堵她。

幸好我提前跟学校打了招呼,老师和保安都非常负责,没有让他们接触到安安。

但安安还是害怕了。

她开始做噩梦。

梦里,总有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太太,要抢走她。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报了警。

警察来了,也只能进行调解和警告。

他们走后,李阳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他们就像两块狗皮膏药,死死地黏住了我的生活,甩都甩不掉。

那天,肖琳给我打电话。

“晴晴,我找人查了一下。李阳他爸那个病,透析费用很高,他们家早就被那个败家继子掏空了,现在连透析的钱都快拿不出来了。换肾是唯一的希望,但肾源难等,费用更高。”

“所以,他们就赖上我了?”我冷笑。

“不止。我听说,李阳那个后老婆,早就跟他离心离德了,听说他爸病重,卷了家里最后一点钱,跑了。”

“所以,他现在是人财两空,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

“他指望我什么?指望我给他爸捐个肾,再顺便跟他复婚,帮他还债,养他和他那对奇葩父母?”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谁知道呢?狗急了跳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要小心。”肖琳叮嘱我。

挂了电话,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真的累了。

我只想和我的女儿,过平静的生活。

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让助理帮我约了本地一家最有影响力的电视台的记者。

就是那家,曾经采访过我,把我塑造成“成功创业女性”的电视台。

我跟记者说,我有一个比我创业故事更“精彩”的故事,想跟他们分享。

三天后,一期名为《迟到的忏悔,能否换来救赎?》的社会新闻专题,在本地晚间新闻时段播出了。

节目里,我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

我只是平静地,把这十年来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从我生下女儿,婆婆那句“丫头片子”。

到月子里那碗清汤寡水的面。

到李阳为了躲避女儿哭声而紧闭的房门。

到我带着几个月大的女儿,在寒冬的出租屋里瑟瑟发抖。

到我为了生计,踩着缝纫机,踩到腰伤复发。

再到今天,他们跪在我面前,不是为了忏悔,而是为了我的肾,为了我的钱。

我拿出了当年的录音。

婆婆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演播室里。

“丫头片子有什么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哭哭哭,就知道哭!真是个讨债鬼!”

我还拿出了他们在我公司楼下、学校门口撒泼打滚的监控录像。

节目播出后,舆论哗然。

整个城市都在讨论这件事。

网络上,几乎是一边倒地支持我。

“这种前夫和婆婆,简直是极品中的战斗机!”

“十年不管不问,一生病就来道德绑架要肾?脸呢?”

“支持苏总!对这种人,就不能心软!”

“安安好可怜,幸好有这么一个坚强的妈妈!”

李阳和他妈,彻底成了全市的“名人”。

他们再也不敢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他们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菜市场的大妈都不卖菜给他们。

我终于获得了久违的清净。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李阳的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苏晴,你赢了。”

“我不是为了赢。”我说,“我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女儿,和我自己的生活。”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我爸……他昨天走了。”他哽咽着说,“没等到肾源。”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我没有说“节哀顺变”之类的客套话。

我说不出口。

“苏晴,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珍惜你,没有保护好你和安安。”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

“没有如果,也没有下辈子。”我打断了他,“李阳,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当初选择了你妈,选择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儿子’,放弃了我和安安。那你就要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

“言尽于此,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我挂了电话,把他和婆婆的号码,一起拖进了黑名单。

这一次,我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了。

故事的最后,听说婆婆因为受不了打击,中风了,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李阳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照顾瘫痪的母亲,过得焦头烂额。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个“继子”,早已不知所踪。

他们那个曾经无比渴望“传宗接代”的家,到最后,只剩下他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在悔恨和绝望中度过余生。

而我呢?

我的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国内童装界的领军品牌。

我把安安送去了国外最好的艺术学院,学习她热爱的设计。

她每年放假回来,都会给我带来最新的设计灵感和最温暖的拥抱。

我们依然像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她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她会羞涩地跟我分享她的少女心事。

我笑着听她说,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一个被爱包围,被阳光照耀,从未经历过阴霾的,幸福的自己。

有一年母亲节,安安从国外给我寄回来一份礼物。

是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在一条开满了鲜花的路上。

女人的脸上,是温柔的笑。

小女孩的脸上,是灿烂的笑。

路的尽头,是万丈光芒。

画的背面,安安用娟秀的字迹写道:

“妈妈,谢谢你。谢谢你当年,那么勇敢地带我走出了黑暗。你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我看着那幅画,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但我知道,这一次,是幸福的泪。

我拿起手机,给安安发了一条信息。

“傻丫头,你才是妈妈的英雄。是你,给了我重生的勇气和力量。”

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的人生,也是如此。

来源:风过叶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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