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卫生间顶灯的冷光，打在光洁的瓷砖上，映得她脸色有些苍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淡淡的、洁净的气味，混合着她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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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五年，我终于怀孕。

第一时间想告诉出差在外的丈夫，电话却是一个小女孩接的。

“爸爸在洗澡，你是谁呀？”

我默默挂断电话，查了他隐藏的行程。

第二天直接飞到他所在的城市。

打开酒店房门，他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吃早餐。

那女孩抬头看他：“爸爸，这个阿姨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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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 1：两条红线

林晚拆开验孕棒包装盒的手指，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卫生间顶灯的冷光，打在光洁的瓷砖上，映得她脸色有些苍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淡淡的、洁净的气味，混合着她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等待的那五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靠在冰凉的洗手台边，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这五年，从最初的满怀期待，到一次次希望落空后的黯然，再到近乎麻木的接受，她几乎已经不再去设想眼前这种可能性。

医生那句“体质偏寒，不易受孕”像一句冰冷的判词，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婆婆明里暗里的催促，亲戚们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她都独自默默承受了下来。丈夫周子明倒是从未给过她压力，总是温言安慰：“晚晚，没关系，我们两个人过也很好，或者以后领养一个。”

可越是如此，她心底那份愧疚和渴望就越是灼人。

时间到了。

林晚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鼓足勇气低头看去。

白色的检测窗上，清晰无比地显示着两条红杠。

鲜明，刺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她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这景象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几秒钟后，巨大的、汹涌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垮了她所有的镇定。她猛地抬手捂住嘴，阻止那即将冲口而出的呜咽，眼眶却在瞬间变得滚烫，视线迅速模糊。

孩子。

她和周子明的孩子。

在他们结婚五年后的这个寻常午后，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章节 2：迫不及待

林晚几乎是手脚发软地走出卫生间，回到卧室。窗外阳光正好，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柔和的光影。房间里静谧安宁，可她胸腔里却像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咚咚咚地敲打着她的肋骨。

她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周子明穿着笔挺的西装，搂着她，笑容温润，眼里盛满了当时她以为是专属她一人的深情。五年婚姻，褪去了最初的激情，沉淀下来的是细水长流的温情与默契。他事业稳步上升，对她体贴依旧，除了……孩子这件事，似乎是他们完美生活图卷上唯一缺失的一角。

现在，这一角即将被补全。

巨大的幸福感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喜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听到他的声音，想要亲口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想要分享这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快乐。

他昨天刚飞往邻市出差，为期三天。此刻应该正在见客户的间隙，或者，在回酒店的路上？

林晚没有任何犹豫，抓起手机，找到那个置顶的、备注为“老公”的号码，拨了出去。

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在她的期待上。

快接啊，子明。

她想象着他听到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大概会先是不敢置信，然后会高兴得傻掉吧？说不定会立刻结束工作飞回来？或者，会像个孩子一样，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

想到这里，林晚的嘴角无法自控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幸福的弧度。

章节 3：电话那端

电话响了六七声，终于被接起。

林晚屏住呼吸，那句“子明，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已经到了嘴边。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周子明清朗温和的嗓音。

一个稚嫩、清脆，带着点小女孩特有的娇憨味道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喂？你是谁呀？”

林晚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嘴角的笑容僵住，然后一点点垮塌下去。她甚至下意识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确认了一下屏幕——没错，是“老公”。

是打错了？还是……

她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尽管心脏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你好，我找周子明先生。”

“爸爸在洗澡呢！”小女孩的声音毫无心机，带着孩童的天真，“你找他有什么事吗？等他洗完澡，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好不好？”

“爸爸”……

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铁锥，狠狠刺入林晚的耳膜，直抵大脑深处，引发一阵尖锐的轰鸣。

爸爸？

谁？

周子明？

她在做梦吗？还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一片冰凉。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阿姨？你还在听吗？”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林晚猛地掐断了电话。

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一旁的水杯。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嘟嘟嘟地响着，空洞而嘲弄。

章节 4：世界寂静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阳光依旧明媚，婚纱照上的笑容依旧温存，可林晚却觉得周身寒冷，如坠冰窟。

她维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像一尊突然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茫然的、近乎空白的惨白。

刚才那个声音，那个称呼，在她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

“爸爸在洗澡呢……”

“爸爸……”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碎了她刚刚构建起来的、关于未来的一切美好幻想。

怎么可能？

周子明？一个有女儿？

他们结婚五年，恋爱两年，相识七年光阴，她从未在他生活中发现过任何另一个孩子存在的蛛丝马迹。他的手机相册，他的社交动态，他偶尔提及的过去……干干净净，只有她。

是亲戚家的孩子？朋友的孩子？

可那声自然而亲昵的“爸爸”，又该如何解释？

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进她的脑海，盘踞不去。

她猛地摇头，试图甩开这令人窒息的猜想。

不会的。子明不是那样的人。他温柔，负责，爱家……他怎么会……

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如此真实，不容置疑。

章节 5：信任的裂痕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钝痛一阵阵蔓延开来，牵扯着每一根神经。

她想起周子明这次出差前的些许异常。

收拾行李时，他似乎比平时更匆忙一点，接了一个电话，走到阳台，声音压得很低。她当时在厨房准备水果，并未在意，只模糊听到一句“知道了，我会处理”。

还有，他这次出差的目的地，那个邻市的科技园区项目，他提过的次数似乎过于频繁了些，而且每次提及，眼神会有一瞬间的飘忽。

以前，她从未将这些细枝末节放在心上。她给予他百分百的信任，认为夫妻之间，无需事事盘查。

可现在……

这些原本微不足道的细节，在“爸爸”这两个字的催化下，迅速发酵、膨胀，变成了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得她鲜血淋漓。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便已成立。

她还能相信他吗？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副面孔？

林晚抬手，轻轻放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刚刚萌芽的小生命，承载着她所有的爱与希望。

可现在，这份希望之上，蒙上了一层厚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阴影。

章节 6：冰冷的屏幕

不行。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被一个电话轻易击垮。

她需要真相。无论是怎样的残酷，她都必须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指解锁手机屏幕，冰冷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她打开航空公司的APP，登录周子明常坐的那家。他的账号密码，她都知道，因为他从不避讳她。以往她偶尔会帮他查看行程，或者兑换里程。

输入信息，点击查询。

屏幕上跳出来的行程信息，却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他告诉她的，是前往A市，为期三天。

而APP上清晰显示的，却是昨天下午飞往B市的航班，并且，没有显示返程机票！

A市与B市，相隔数百公里。

他为什么要撒谎？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紧，几乎停止跳动。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死心，又颤抖着手点开火车票预订平台，查询他的身份证号。

结果同样令人绝望。没有任何前往A市的购票记录，只有一张昨天下午前往B市的高铁票。

证据确凿。

他不仅可能有一个女儿，他还对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出差是假，去B市见那个叫他“爸爸”的小女孩，和那个……能让他在洗澡时接电话的女人，才是真！

章节 7：决意

最后一丝侥幸，被这冰冷的电子证据彻底击得粉碎。

林晚坐在那里，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她看着屏幕上那刺目的行程信息，看着那个陌生的城市名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欺骗。

长达数年？还是从最初就开始的欺骗？

她以为的恩爱夫妻，她以为的温暖家庭，原来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和背叛的流沙之上？

那她这五年算是什么？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一个为他提供稳定大后方的、可有可无的摆设？

那这个孩子呢？这个不合时宜到来的孩子，又算什么？

一股混杂着心痛、愤怒、屈辱和绝望的情绪，像岩浆一样在她胸腔里翻滚、奔涌，几乎要将她撕裂。

不能哭。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她不能就这样崩溃。

她必须去亲眼看看，看看那个让周子明不惜编织谎言也要奔赴的“家”，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要一个答案。

一个血淋淋的、不容狡辩的答案。

林晚猛地站起身，动作因为过于急促而微微晃了一下。她扶住床头柜，稳住身形，眼神里最后一丝软弱被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所取代。

打开手机购票软件，选定最近一班前往B市的航班，支付。

然后，她走到衣柜前，开始机械地往行李箱里扔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

整个过程，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台上好了发条的机器，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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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