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妈第三次掀开我的被子时，冷空气像偷袭的敌军，瞬间占领了我每一寸温暖的皮肤。
我穿着臃肿的睡衣在小区散步，撞见了前男友和他妈。
阿姨热情地问我妈：「这你 妹妹吧？」
我妈脸都绿了：「这是我女儿！」
树影下那个戴口罩的男生轻笑一声——我认出了那颗脖子上的红痣。
谢骁。
我们曾经在高中三年的每一个角落接吻。
而现在，我们异口同声地对两位母亲说：「不认识。」
天知道，我连他腰上的胎记在哪都一清二楚。
1
寒假的被窝有种神奇的磁力，能把人牢牢吸在床上。
我妈第三次掀开我的被子时，冷空气像偷袭的敌军，瞬间占领了我每一寸温暖的皮肤。
「许莞尔，你看看几点了！睡到吃晚饭，你是考拉吗？」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考拉一天睡二十个小时，我才睡了十个小时，还有进步空间。」
「起来！陪我散步去！」
「不去，我要冬眠。」
「楼下新开了家炸串店。」
我猛地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鸟窝：「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后，我站在玄关，套上了那件穿了整个高中的粉色珊瑚绒连体睡衣。
睡衣胸口印着一只巨大的卡通猪，帽子上还有两只摇摇欲坠的猪耳朵。
我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天色已经暗了，路灯次第亮起，在冷空气里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
我揣着手，跟在我妈身后，像一只移动的粉色粽子。
「妈，炸串店在哪？」
「先走两圈，消化一下才能吃更多。」
「……」
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亲生的。
小区绿化做得不错，光秃秃的树枝在晚风里轻轻摇晃。
没走多久，我妈突然停下脚步，朝着不远处挥手：「谢老师！」
我眯起眼睛，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一个卷发阿姨，穿着利落的短款羽绒服，笑容满面。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生，个子很高，黑色长款羽绒服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
腿真长。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衣品不错。
这是第二个念头。
我用手肘悄悄捅了捅我妈：「妈，那是谢阿姨儿子？」
「嗯。」
「谈恋爱没？没的话记得介绍给我。」
我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我迎上去。
「谢老师，你也来散步啊？」
「是啊，吃完饭消化消化。这位是……」谢阿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善意的探究，「是你妹妹吧？真可爱。」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清楚地看到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一张瞬间定格的面具。
而我，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裂开，恨不得立刻钻进去。
「这是我女儿，莞尔。」我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刚放寒假回来，不爱打扮，哈哈。」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只傻笑的卡通猪，第一次感到了羞耻。
树影下，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生，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
像一片羽毛划过心尖，痒痒的，却带着致命的熟悉感。
我的脚趾在毛绒拖鞋里蜷缩起来，成功地抠出了一套三室一厅。
谢阿姨也意识到了失言，赶紧打圆场：「哎呀你看我这眼神！对不起对不起！莞尔是一中的吧？哪年毕业的？」
我妈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去年毕业的。」
「这么巧！」谢阿姨眼睛一亮，把身后的男生往前拉了拉，「我儿子也是去年一中的！你俩说不定认识呢！」
那个高个子男生被迫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路灯的光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颊。
眉骨很高，眼窝深邃，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最重要的是，他脖颈侧面，有一颗小小的、淡褐色的痣。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谢骁。
居然是他。
世界真小，小到穿着连体睡衣遇见前男友这种社死剧情都能上演。
谢阿姨看看我，又看看她儿子，充满期待地问：「你们认识的吧？」
我和谢骁对视了一眼。
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看不出情绪。
然后，我们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不认识。」
话音刚落，我们又极有默契地，同时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自己的眼睛。
谢阿姨，我们不仅认识。
我们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接过吻。
在放学后的器材室偷偷牵过手。
在深夜无人的电话里，分享过彼此最隐秘的心事。
我们可能是最熟悉对方身体和灵魂的人。
但现在，我们只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不认识也好，现在认识也不晚嘛！」我妈终于恢复了战斗力，热情洋溢地说，「年轻人多交流交流！莞尔，快加个微信！」
谢阿姨连连点头：「对对对！谢骁，你愣着干什么！」
谢骁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然后递到我面前。
一个黑白二维码，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在两个妈妈殷切目光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从睡衣口袋里摸出手机。
扫码。
「滴」的一声轻响。
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头像——一片漆黑的夜空，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星。
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X」。
这是我的黑名单住户。
上一条消息，停留在我发出的最后通牒。
「比你有种，我找个各方面都比你厉害的，你滚吧。」
而现在，这个被我宣判出局的人，正站在我面前，成了我妈眼中需要「多交流」的优质青年。
我飞快地点击了「添加到通讯录」，然后迅速按熄了屏幕，生怕被我妈看到我们的聊天记录。
「加上啦。」我挤出一个甜度满分笑容，「以后有事就麻烦谢骁哥哥了。」
谢骁轻轻挑眉，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
「谢骁哥哥……」他低声念着，尾音拖长，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客气了，莞尔妹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大提琴的弦被轻轻拨动。
这四个字钻进我的耳朵，瞬间唤醒了某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也是这样的语调，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他把我堵在墙角，一边盯着窗外走廊的动静，一边在我耳边低语。
「莞尔，别出声。」
我的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2
回家的路上，我妈显得异常兴奋。
「怎么样？谢骁那孩子不错吧？个子高，长得帅，他妈说他现在在X大，跟你一个城市呢！」
我低着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何止不错。
我曾经像集邮一样，收集过他所有的「不错」。
他打篮球时跃起投篮的弧线不错。
他低头认真写作业时颤动的睫毛不错。
他冬天把我冰凉的手塞进他口袋里的温度不错。
他吻我时，青涩又笨拙的力道也不错。
可惜，那都是过去式了。
「你俩多聊聊，知根知底的，多好。」我妈还在喋喋不休，「我看谢骁那孩子挺稳重的。」
稳重？
我差点笑出声。
妈，你口中这个「稳重」的孩子，高中时曾因为隔壁班男生给我递情书，翻墙出去跟人家「约谈」过。
结果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在国旗下念了三千字检讨。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着，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一回到家，我就冲进浴室，把那件让我社死的连体睡衣脱下来，扔进了洗衣篮。
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里的烦躁。
谢骁。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我本以为已经平静的心湖里，掀起了层层涟漪。
洗完澡出来，我点开微信。
那个黑色的头像安静地躺在我的联系人列表里，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我盯着看了三秒钟，然后果断地点开资料页，拉到底，选择了「加入黑名单」。
系统弹出提示：「加入黑名单，你将不再收到对方的消息，并且对方无法给你发消息。」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确定」。
眼不见心不烦。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扔到床上，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然而，这份清净只维持到了第二天下午。
手机响起时，我正在看综艺，笑得前仰后合。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随手接起来：「喂？」
那边背景音吵得厉害，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几乎要冲破听筒。
一个男声扯着嗓子喊：「是许莞尔吗？」
「我是，你哪位？」
「我是谢骁朋友！他喝多了！在星光KTV的B19包厢，你快来接他一下！」
我愣住了：「他喝多了你打给我干嘛？找他家里人啊！」
「他手机锁屏是你照片！我们只能打给你了！快点来啊！我们都还有事！」
说完，不等我回应，对方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
谢骁你大爷的。
我握着手机，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手机锁屏是我照片？
骗鬼呢？
我们分手都快一年了，他怎么可能还用我照片当锁屏？
这肯定是个恶作剧。
或者是谢骁自导自演的戏码。
对，不能上当。
我放下手机，强迫自己继续看综艺。
可是屏幕里那些搞笑的画面，此刻却变得索然无味。
谢骁的酒量其实很差。
高中毕业聚餐那次，他只喝了两杯啤酒，就趴在我肩膀上，路都走不稳。
还是我把他拖到酒店，照顾了他一晚上。
要是他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被扔在KTV……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许莞尔，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他出轨的时候，想过你吗？
现在他醉死在外面，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万一不是恶作剧呢？
万一他真的需要帮助呢？
毕竟……我们曾经那么亲密。
挣扎了十分钟后，我最终还是认命地套上羽绒服，围上围巾，走出了家门。
星光KTV离我家不远。
我一路走一路给自己洗脑：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去看一眼。要是他没事，我扭头就走。要是他朋友在骗我，我正好骂他一顿。
找到B19包厢，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包厢里灯光昏暗，屏幕上正放着喧闹的歌曲。
几个男生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都是熟面孔——高中时经常和谢骁一起打篮球的那帮人。
看见我，他们顿时来了精神，齐声起哄：「嫂子来了！」
我板着脸：「谁是你嫂子？早分手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笑嘻嘻地凑过来，是谢骁最好的哥们儿，王明。
「嫂子别这么说嘛，骁哥心里一直有你。」
我懒得理他，目光投向沙发角落。
谢骁靠在那里，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乎很不舒服。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毛衣，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脚边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瓶，红的、白的、啤的，种类齐全。
看来是真的没少喝。
「他怎么喝这么多？」我问。
「心情不好吧。」王明耸耸肩，把一张房卡塞进我手里，「嫂子，骁哥就交给你了。楼上酒店，我们都开好房了。」
我看着手里的房卡，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我不去，你们送他上去。」
「我们约了通宵打游戏呢，马上到点了。」王明双手合十，作揖道，「拜托了嫂子，骁哥喝醉了什么德行你也知道，我们搞不定啊。」
我确实知道。
谢骁喝醉后，会变得特别黏人，而且只听我的话。
以前每次他喝醉，都是我把她送回家，哄着他睡觉。
可是那都是以前了。
「我真不行，我……」
「嫂子，你就当可怜可怜骁哥。」另一个男生插嘴，「他这段时间心情特别差，今天才喝这么多的。」
我看向谢骁。
他安静地靠在沙发上，长腿委屈地蜷缩着，看起来有点可怜。
心脏某个地方，微微软了一下。
「……房号多少？」
「1806。」王明立刻报上，「嫂子辛苦了！需要我们买点什么东西上去吗？比如……计生用品？」
我瞪了他一眼：「快滚。」
那群男生嘻嘻哈哈地走了，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只剩下屏幕上的MV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
我走到谢骁面前，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脸颊。
「谢骁？」
他没反应。
我又用力捏了捏他的脸。
还是没反应。
看来是真的醉得不轻。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当年分手分得那么难看，现在机会送上门，不报复一下，实在对不起我自己。
我从包里拿出一支正红色的唇釉，拧开。
然后，轻轻掀开了他黑色毛衣的下摆。
紧实的小腹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线条分明的腹肌，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愣了一下。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清瘦的少年，只有薄薄的一层肌肉。
现在……居然练得这么好了？
我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专心于我的复仇大业。
我要在他的肚子上，画一只大大的乌龟。
然后拍下来，发朋友圈，让所有人都看看高冷校草谢骁的糗样。
我弯下腰，凑近他的皮肤，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热。
唇釉的触感凉凉的，落在他的腹肌上。
我画得很认真，先画一个圆圆的龟壳，再画四条短胖的腿，最后画一个伸出来的小脑袋。
完美。
我得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接下来，就是拍照留念了。
我掏出手机，对准他的肚子，调整角度。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许莞尔，你这个姿势，很容易让我产生某些联想。」
3
我像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
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双清明含笑的眸子。
谢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哪有半点醉意？
「你装醉？」我猛地直起身，又羞又恼。
谢骁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杰作。
「这是什么？乌龟？」他挑眉，「许莞尔，你还是这么幼稚。」
「比不上你，装醉骗人。」我咬牙切齿，「让你那些朋友合伙骗我过来，有意思吗？」
「我要是不这样，你会来见我？」他反问，「某人都把我拉黑第二次了。」
我语塞。
「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就是你给前男友的见面礼？」
「这是给你的一点小小教训。」我强装镇定，「提醒你以后少骗人。」
谢骁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那颗脖子上的红痣也跟着微微颤动。
「许莞尔，你知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耳根会红？」
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谁、谁心虚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那笑容里带着洞察一切的意味，让我浑身不自在。
「既然你没事，我走了。」
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温热有力，轻易地包裹住我的手腕。
皮肤相触的地方，像有电流窜过。
「来都来了，聊会儿天吧。」他说。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我用力想挣脱，但他的力道很大，我根本挣不开。
「聊聊你现在的男朋友。」谢骁的声音很平静，「那个『各方面都比我厉害』的男朋友。」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是我们分手时，我撂下的狠话。
「他怎么样？」谢骁追问，「对你好吗？」
我咬紧下唇，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心虚。
事实上，分手后我根本没有认真谈过恋爱。
那句话纯粹是为了气他。
「当然好。」我扬起下巴，「又高又帅，比你好一万倍。」
「是吗？」谢骁轻轻一拉，我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
他的手臂顺势环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
「那他知不知道，你腰侧最怕痒？」他的唇几乎贴在我的耳朵上，呼出的热气让我浑身战栗，「知不知道你接吻的时候，喜欢咬下唇？」
「谢骁你放开我！」我又羞又急，用力推他。
但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许莞尔，你撒谎的时候，眼神会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告诉我，那个男人，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
「那为什么……」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腰侧，引起一阵酥麻，「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得多？」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的，我的身体记得他。
记得他的触碰，记得他的温度，记得他的一切。
这是最让我感到羞耻和无力的事情。
「谢骁，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是因为你出轨。」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包厢里只剩下MV的背景音乐，是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
「出轨？」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你说我出轨？」
「难道不是吗？」我转过头，终于直视他的眼睛，「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女生挽着你的胳膊，你们有说有笑！」
谢骁沉默了。
他的眼神复杂，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许莞尔，」良久，他开口，声音沙哑，「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解释的机会。」
「那天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我的情绪激动起来，「后来你回我电话，我问你在哪，你说你在家。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和那个女生在一起！」
「我当时……」
「够了！」我打断他，「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我用力推开他，这一次，他松开了手。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
「谢骁，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说，「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很无聊。」
我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
「她是我表妹。」
谢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但很清晰。
我的动作顿住了。
「什么？」
「那天你看到的女生，是我小姨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谢骁也站起来，走到我身后，「她小时候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很黏我。」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他。
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在撒谎。
「那天她失恋了，心情不好，我陪她逛街散心。」他继续说，「你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哭，我不想让她难堪，所以说到家了再说。」
「那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不说？」
「后来你直接提了分手，说看到我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说我恶心。」谢骁苦笑，「我打你电话，你关机。去你家找你，你不见我。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就是你要找个比我强的男朋友。」
我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表妹？
那个亲密地挽着他胳膊，笑得一脸灿烂的女生，是他表妹？
「你可以问我小姨，或者看我爸妈的相册。」谢骁说，「我有没有撒谎，一查就知道。」
我的双腿有些发软，不得不靠在门上支撑自己。
所以，这一年来的怨恨和痛苦，都是建立在一场误会之上？
就因为我看到了那一幕，就因为我拒绝听他的解释？
「许莞尔，」谢骁靠近一步，低头看着我，「出轨的人，是你吧？这么快就找到了新欢。」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各方面都比他厉害」的男朋友，根本子虚乌有。
我之所以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离开他是正确的选择。
我需要一个恨他的理由，来掩盖我还爱着他的事实。
「我……」我的声音干涩，「我没有……」
「没有什么？」他追问，「没有新男朋友？」
在他的注视下，我最终败下阵来，轻轻摇了摇头。
谢骁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一个如释重负的弧度。
「所以，许莞尔，」他伸出手，轻轻擦掉我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我们之间，是不是该重新算笔账？」
4
重新算账？
算什么账？
算我误会他一年，还把他拉黑两次的账？
还是算我嘴硬撒谎，虚构出一个完美男友的账？
我看着谢骁近在咫尺的脸，他眼底的情绪太复杂，我看不懂，也不想懂。
「没什么好算的。」我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就算是误会，我们也已经分手一年了。」
「所以呢？」他不退反进，单手撑在我耳边的门上，形成一个暧昧的禁锢，「分手了就不能重新开始？」
「谢骁，」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跟他讲道理，「一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们都已经不是高中时候的我们了。」
「是啊，」他赞同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比如，我有了腹肌。」
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
「谁跟你说这个！」
「那说什么？」他轻笑，「说你在我肚子上画乌龟的事？还是说你偷偷摸我腹肌的事？」
「我没有摸！」
「没有吗？」他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腹部，「刚才不知道是谁，画乌龟的时候，指尖在这里流连忘返。」
掌心下是紧实温热的触感，肌肉的线条清晰分明。
我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来。
「谢骁，你要不要脸！」
「不要了。」他答得干脆，「要脸能追回前女友吗？」
我愣住了。
追回？
他说追回？
「谁要你追了！」我心跳加速，嘴上却不肯服软，「好马不吃回头草，懂不懂？」
「不懂。」他摇头，表情无辜，「我只知道，丢了的东西要找回来，误会了的人要追回来。」
MV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完了，包厢里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谢骁，」我垂下眼睛，「一年真的很长。长到足够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那你觉得我变了吗？」他问。
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依旧帅气逼人。
但眼神里多了些沉稳，少了些年少时的张扬。
「变了点。」我老实说，「好像……成熟了些。」
「你也没变。」他的目光温柔下来，「还是那个口是心非的许莞尔。嘴上说着最狠的话，耳朵却红得像个番茄。」
他又提我耳朵红！
我气得想打他，却被他先一步握住了手腕。
「莞尔，」他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什么机会？」
「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
应该潇洒地说「不」，然后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就像一年前我做的那样。
可是，看着他的眼睛，那句「不」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我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他。
这一年的故作坚强，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我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要考虑考虑。」
谢骁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夜空中突然炸开的烟花。
「好！」他答应得飞快，像是怕我反悔，「你考虑！慢慢考虑！考虑多久都行！」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忍不住想笑，但又拼命忍住。
不能让他太得意。
「但是在这之前，」我板起脸，「我们要约法三章。」
「你说！」
「第一，不准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下，或者我经常去的地方。」
「没问题。」
「第二，不准收买我妈或者你妈来当说客。」
「当然。」
「第三，」我顿了顿，「在我考虑清楚之前，不准动手动脚，要保持安全距离。」
谢骁的表情垮了一下：「安全距离是多远？」
「至少……」我比划了一下，「一米以上。」
「一米？」他哀嚎，「许莞尔，你这是虐待追求者！」
「爱守不守。」我作势要推开他，「那我走了。」
「守守守！」他连忙答应，后退一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你看，一米了。」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了就是同意了？」他眼睛一亮。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子很蠢。」我收起笑容，故作冷淡，「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谢骁态度坚决，「要么我送你回家，要么我跟你回家，你选一个。」
「……」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允许他送我到家楼下。
走出KTV，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
谢骁很自然地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我身上。
「不用……」
「穿着。」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你要是感冒了，我会心疼。」
羽绒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薄荷清香。
我裹紧衣服，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我们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尴尬。
快到我家楼下时，我停下脚步。
「就送到这里吧。」
谢骁点点头：「看你上楼我再走。」
我把羽绒服脱下来还给他：「谢谢。」
他接过衣服，却没有立刻穿上。
「莞尔。」
「嗯？」
「晚安。」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做个好梦。」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单元楼。
在电梯里，我看着镜子里满面通红的自己，忍不住捂住了脸。
许莞尔，你完了。
你又要栽在同一个坑里了。
5
接下来的几天，谢骁果然遵守约定，没有突然出现，也没有通过家长施压。
但他换了一种方式刷存在感。
每天早上七点，我的微信准时会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备注信息每天都在变。
第一天：「早安，今天天气很好，适合考虑。」
第二天：「听说城南新开了家甜品店，据说提拉米苏很好吃。」
第三天：「路过一中，门口的奶茶店还在，老板问你怎么好久没来了。」
……
我一条都没通过，但每条都看得认真。
甚至开始期待第二天他会发什么。
许莞尔，你没救了。
周五晚上，我妈突然说：「明天谢老师家请吃饭，点名要你也去。」
我心里一紧：「为什么点名要我去？」
「说是谢谢上次你照顾谢骁。」我妈一边剥橘子一边说，「谢骁那天好像喝多了，是你把他送到酒店的吧？谢老师一直夸你懂事。」
我：「……」
谢骁，你这个大嘴巴！
「我能不去吗？」我试图挣扎。
「不能。」我妈斩钉截铁，「人家专门请你的，不去多没礼貌。」
第二天晚上，我磨磨蹭蹭地化妆换衣服，直到我妈在门口催了第三遍，才不情愿地出门。
谢骁家就在隔壁小区，走路十分钟就到。
开门的是谢阿姨，热情地把我迎进去：「莞尔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我换上拖鞋，一抬头，就看见谢骁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今天穿得很简单，白色毛衣搭配卡其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温暖。
看到我，他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恢复平静，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来了。」
装得还挺像。
谢阿姨和我妈在厨房忙活，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
谢骁坐在离我一米远的单人沙发上，真的遵守了「安全距离」。
「考虑得怎么样了？」他压低声音问。
「才几天而已。」我盯着电视屏幕，「急什么。」
「急啊。」他叹了口气，「度日如年。」
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但很快又板起脸。
吃饭的时候，谢阿姨不停给我夹菜。
「莞尔多吃点，看你瘦的。」
「谢谢阿姨。」
「听骁骁说，你们是一个大学的？」
我差点被米饭呛到。
骁骁？
我看向谢骁，他面不改色地吃着饭，仿佛这个幼稚的昵称不是他的。
「嗯，一个大学，不同专业。」我回答。
「那挺好啊！以后可以让骁骁多照顾你。」谢阿姨笑呵呵地说，「他一个男孩子，粗心大意的，你也要多提醒他。」
我干笑着点头，在桌子底下踢了谢骁一脚。
他吃痛地皱眉，但没敢出声。
吃完饭，两个妈妈在厨房洗碗，让我们去楼下散步「消食」。
我知道，这是她们故意创造的机会。
下楼的时候，我和谢骁一前一后，保持着「安全距离」。
冬天的夜晚很冷，小区里没什么人。
我们并肩走在石子路上，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织。
「我妈好像很喜欢你。」谢骁突然说。
「哦。」
「我也很喜欢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他停下脚步，看着我，「许莞尔，我是认真的。」
路灯的光线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的眼神很亮，里面映着我的倒影。
「一年前，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判了我死刑。」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砸在我心上，「这一年，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刻追上去跟你解释清楚。」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莞尔，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掌很暖，包裹着我微凉的手指。
这一次，我没有挣脱。
「谢骁，」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承认，我还喜欢你。」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们需要时间重新了解彼此。一年的时间，我们都已经变了。」
「好，」他点头，「你想怎么了解，我都配合。」
「从朋友开始。」我说，「慢慢来。」
「好，朋友。」他笑了，握紧我的手，「那朋友可以牵手吗？」
「……只能牵手。」
「好。」
我们继续往前走，手牵着手，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走到我家楼下时，我松开他的手。
「我上去了。」
「嗯。」他点点头，却突然叫住我，「莞尔。」
「怎么了？」
「明天有空吗？」他问，「朋友之间，可以约着看个电影吧？」
我想了想，点头：「可以。」
他的笑容瞬间绽放：「那我明天下午三点来接你。」
「好。」
转身上楼的时候，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也许，给彼此一个机会，并不是坏事。
刚到家，就收到谢骁的微信消息。
是的，我终于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X：「上楼了吗？」
我：「到了。」
X：「明天见。」
X：「【小狗转圈.gif】」
我看着那个可爱的小狗表情，忍不住笑了。
谢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但，好像还不赖。
6
第二天下午，我精心打扮了一番。
看着镜子里穿着米白色毛衣和格纹裙的自己，我有点恍惚。
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每次和谢骁约会前，我都会这样在镜子前折腾半天。
我妈在门口探头：「哟，这是要去哪儿啊？约会？」
「跟朋友看电影。」我故作镇定。
「朋友？」我妈意味深长地笑了，「是谢骁吧？」
「……妈！」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我红着脸出了门。
谢骁已经等在楼下，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大衣，显得肩宽腿长，惹得路过的小姑娘频频回头。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
「很好看。」
「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
我们并肩往地铁站走，他很自然地想牵我的手，但我躲开了。
「朋友之间，牵手是不是太亲密了？」我故意问。
谢骁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好，听你的。」
电影院里人很多，谢骁去买票，我去买爆米花和可乐。
「要一份大份爆米花，两杯可乐。」我对售货员说。
「好的，请问需要加钱换购我们这个情侣套餐吗？包含两份爆米花，两杯可乐，还有一份心形巧克力，只要加20元。」
我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谢骁的声音：「要情侣套餐。」
我回头瞪他，他却一脸无辜：「划算啊。」
最后，我们还是拿着那个明显是情侣套餐的东西进了放映厅。
电影是一部爱情片，讲述一对恋人因为误会分开，多年后重逢的故事。
剧情很老套，但我看得有点投入。
尤其是看到男女主角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而错过多年时，我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当初我愿意听谢骁解释，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浪费这一年的时光？
正想着，手突然被握住了。
我转头，谢骁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仿佛那只悄悄握住我的手不是他的。
我想抽回来，但他握得很紧。
「谢骁。」我小声警告。
「电影太感人了，」他面不改色，「我需要一点安慰。」
「……」
我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
他的手掌很暖，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电影散场后，我们随着人流往外走。
「接下来去哪？」谢骁问。
「不知道，随便走走吧。」
我们沿着商业街漫无目的地散步，路过一家抓娃娃机店时，我多看了几眼。
「想玩？」谢骁问。
「有点。」
「走，我帮你抓。」
谢骁去换了一堆游戏币，信心满满地站在一台机器前。
然后，连续失败了十次。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爪子，忍不住笑他：「谢骁，你行不行啊？」
「男人不能说不行。」他挽起袖子，表情严肃，「再来！」
又失败了五次后，我终于看不下去了。
「让我试试。」
我投币，操纵摇杆，看准时机按下按钮。
爪子落下，准确地抓住了一个皮卡丘玩偶，然后晃晃悠悠地把它丢进了出口。
「成功了！」我高兴地拿出玩偶，「谢骁，你看我一次就成功了！」
谢骁的表情有点复杂：「许莞尔，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技能？」
「跟『前男友』学的。」我故意气他。
果然，他的脸瞬间黑了：「谁？那个不存在的男朋友？」
「才不是不存在呢！」我抱着皮卡丘往前走，「他可厉害了，抓娃娃一抓一个准。」
谢骁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腕：「许莞尔，你说清楚，到底是谁？」
「不告诉你。」我冲他做了个鬼脸，「朋友之间也要有隐私的。」
他眯起眼睛，突然笑了：「好啊，那你告诉我，他比我厉害在哪里？」
「哪里都厉害。」
「是吗？」他逼近一步，「包括这里吗？」
说着，他突然低头，在我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很轻很快的一个吻，像羽毛拂过。
我愣住了，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谢骁！」我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你犯规！」
「抱歉，」他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满是得逞的笑，「情不自禁。」
我气得想打他，却被他先一步抱住。
「莞尔，」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别再提那个不存在的男朋友了，我会吃醋的。」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熟悉的薄荷清香。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谢骁，」我小声说，「其实没有什么前男友。」
「我知道。」他轻笑，「但我还是吃醋，吃那个虚构的人的醋。」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回抱住他。
「我们和好吧。」我说。
谢骁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把我抱得更紧。
「你说真的？」
「嗯。」我点头，「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不准瞒着我。」
「我答应你。」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们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相拥，周围人来人往，但这一刻，我的世界里只有他。
「许莞尔，」他松开我，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爱你。」
我的鼻子有点酸：「我也爱你。」
这一年来的误会、怨恨、思念，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
「不过，」我补充道，「和好归和好，追求的过程不能省。」
「啊？」谢骁哀嚎，「还要追啊？」
「当然，」我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要好好享受被校草追求的感觉。」
「好，」他无奈地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家的路上，我们手牵着手，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所以，」谢骁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抓娃娃的技能，到底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我冲他眨眨眼，「厉害吧？」
「厉害，」他捏了捏我的手，「我女朋友最厉害。」
女朋友。
这个称呼让我心里甜甜的。
走到我家楼下，谢骁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
「明天还能见面吗？」
「看心情。」我故意说。
「那我明天早上给你送早餐？」他眼睛一亮，「你家楼下那家豆浆油条，记得你最爱吃。」
「不要，太冷了，你多睡会儿。」
「那你给我送？」
「想得美。」
我们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在楼下腻歪了半天，最后在我妈的电话催促下，我才不得不上去。
回到家，我妈看着我满面春风的样子，了然地问：「和好了？」
我红着脸点头。
「早就该这样了。」我妈笑着说，「年轻人谈恋爱，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我抱着皮卡丘玩偶回到房间，手机震动了一下。
X：「到家了吗？」
我：「到了。」
X：「想你。」
我看着那两个字，忍不住笑了。
许莞尔，你终于还是栽回了这个坑里。
但这一次，你心甘情愿。
7
和好后的日子，甜得发腻。
谢骁充分发挥了一个「追求者」的自觉，每天变着花样地讨好我。
早上准时送早餐，虽然我让他别来，但他还是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我家楼下，手里提着热乎乎的豆浆油条。
「许莞尔，你的外卖到了。」他每次都这样给我发消息。
我只好匆匆下楼，接过早餐，再被他偷亲一下。
「这是送外卖的小费。」他理直气壮地说。
白天，只要我有空，他就会约我出去。
我们去看电影，去逛街，去我们高中时常去的那家奶茶店。
老板居然还认得我们：「好久没看到你俩了，还以为分手了呢。」
谢骁搂住我的肩，得意地说：「怎么会，我们好着呢。」
我掐他的腰，他却笑得更加灿烂。
有时候，我们哪儿也不去，就窝在他家的沙发上，看老电影。
谢骁的父母经常不在家，所以我们有大量的独处时间。
但每次他想要更进一步时，我都会阻止他。
「说好了要从朋友开始重新了解的。」我义正言辞。
谢骁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还不够了解吗？」
「那不一样。」我戳他的胸口，「我们要了解的是这一年来改变的彼此。」
其实，我只是在享受这种慢慢来的感觉。
重新发现彼此的喜好，重新适应彼此的节奏，这种感觉很奇妙。
比如，我发现谢骁开始喝黑咖啡了，而以前他喝咖啡要加很多糖和奶。
「实习的时候经常熬夜，喝惯了。」他解释。
而我，以前不吃辣，现在却无辣不欢。
「大学室友是四川人，被她带的。」我说。
我们像拼图一样，一点点拼凑出这一年来对方的生活。
当然，也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有一次，我们在他家看一部爱情电影，气氛正好，他低头吻我。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温柔，逐渐变得热烈。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的手已经从毛衣下摆探了进来。
「谢骁……」我喘息着推开他，「不行。」
他埋在我颈间，平复着呼吸：「对不起，我有点失控。」
我看着他被情欲染红的眼尾，心里其实也有些悸动。
但我知道，还不是时候。
「起来。」我推他，「重死了。」
他却不起来，反而把我抱得更紧：「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在沙发上躺了一下午。
什么都不做，只是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莞尔，」他轻声说，「这一年，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我抚摸着他的头发，「以后不会再轻易放开你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寒假就要结束了。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谢骁问。
「下周日的机票。」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说，「我买了同一班的机票。」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走？」
「我问了阿姨。」他得意地笑，「作为准女婿，总得有点特权吧？」
我哭笑不得：「谁准你自称准女婿了！」
「早晚的事。」他自信满满。
回学校的前一天，谢骁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他开车带我去了郊区的一个温泉度假村。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晚放松一下。」他说。
度假村很漂亮，独立的温泉小院，隐私性很好。
但当服务员带我们到房间，我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时，我愣住了。
「谢骁，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无辜：「可能是订房的时候搞错了。」
我眯起眼睛：「真的吗？」
他举起手：「我发誓，真的是搞错了。」
才怪。
我敢肯定他是故意的。
但来都来了，也不可能现在回去。
「我睡沙发。」谢骁主动说。
晚上，我们泡完温泉，穿着浴袍回到房间。
气氛有点暧昧。
我坐在床上擦头发，谢骁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你看什么？」我被看得不自在。
「你好看。」他笑着说。
暖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放下毛巾，走到他面前。
「谢骁。」
「嗯？」
我俯身，吻住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浴袍的带子被解开，我们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次，我没有阻止他。
当他的手指颤抖着解开我内衣搭扣时，我在他耳边轻声说：「轻一点。」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温柔地吻我。
「我会的。」他承诺。
当疼痛传来的那一刻，我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停下来，轻轻吻我的眼角：「疼吗？」
我摇摇头，抱紧他。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映照着我们交缠的身影。
这一次，我们真正地，从身到心，合二为一。
结束后，他抱着我去清洗，然后相拥而眠。
「莞尔，」他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我笑了：「哪有这么早结婚的。」
「我不管，」他孩子气地说，「我就要把你娶回家，这样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无比幸福。
「好，」我说，「毕业就结婚。」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8
回到学校后，我和谢骁开始了正式的同校恋爱。
虽然专业不同，课程时间也不一样，但我们尽量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
谢骁是校篮球队的，每次他训练，我都会去看。
队里的男生们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每次见到我都会起哄叫「嫂子」。
「骁哥可宝贝你了，」有一次，一个队员告诉我，「他手机屏保是你，钱包里也放着你的照片。」
我好奇地翻开谢骁的钱包，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我的照片。
是高中时候拍的，我穿着校服，在教室里低头写作业，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
「你什么时候偷拍的？」我问他。
「高三那年，你生日那天。」谢骁拿回钱包，小心地放好，「那时候就想，一定要把这个女孩娶回家。」
我的心暖暖的。
但恋爱不只有甜蜜，也会有摩擦。
有一次，我们因为一件小事吵架。
我想去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但他那天有重要的实验课，不能陪我去。
「你可以和室友去看。」他说。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看首映。」我不高兴地说。
「实验课不能请假，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就是不在乎我！」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简直是无理取闹。
但热恋中的人，总是会变得幼稚而敏感。
谢骁试图讲道理，但我根本听不进去，最后气得转身就走。
那天晚上，我没有接他的电话，也没有回他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去上课，发现他站在我们宿舍楼下，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故意冷着脸。
「等你。」他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是我最爱吃的生煎包和豆浆，「我翘了早课，去买来的。」
我的心瞬间软了，但还是嘴硬：「谁让你翘课了。」
「我错了。」他认错态度良好，「虽然我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你生气就是我的错。」
我忍不住笑了：「谢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跟网上学的。」他老实交代，「昨晚查了一晚上『怎么哄生气的女朋友』。」
我这才消了气，接过早餐：「下次不准翘课了。」
「那你不生气了？」
「看你表现。」
他松了口气，伸手抱住我：「许莞尔，你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走开，肉麻死了。」
虽然吵架很快和好，但这件事让我意识到，我们的相处还需要磨合。
谢骁太忙了，除了学业，还有篮球队的训练和实习，能陪我的时间有限。
而我，虽然理解，但有时候还是会感到失落。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遇到谢骁的室友，才知道他为了陪我，经常熬夜完成作业。
「骁哥可拼了，」他室友说，「有时候通宵赶工，就为了周末能空出时间陪你。」
我听了之后，既感动又愧疚。
那天晚上，我特意去他常去的自习室找他。
他果然在，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连我走到他身边都没发现。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我把带来的夜宵放在桌上，「别太累了。」
他拉着我坐在他身边，把头靠在我肩上：「充充电。」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心里满是心疼。
「谢骁，以后不用这么拼，我们可以少见面，你多休息。」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可是我想见你。」
「我们可以视频，或者就一起上自习，像现在这样。」我说，「不一定非要出去约会。」
他笑了，眼睛弯弯的：「我家莞尔真懂事。」
「谁是你家的。」我脸红地推开他。
从那以后，我们找到了更舒适的相处模式。
有时候，我们就在图书馆的不同楼层各自学习，偶尔在茶水间遇到，相视一笑，然后各自回去继续努力。
这种并肩前行的感觉，很好。
学期过半时，谢骁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赛，要去一周。
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送他去机场的那天，我眼眶红红的。
「就一周，很快的。」他揉揉我的头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嗯。」
「要乖乖的，不准和别的男生说话。」
「你也是，不准看别的女生。」
他笑了，低头吻我：「我心里只有你。」
谢骁走后，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每天都会视频，但触摸不到的温度，还是让我思念成灾。
第五天晚上，我心情低落地在宿舍看剧，突然接到他的电话。
「在干什么？」
「想你。」我老实说。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开门。」
我愣了一下，随即跳下床，冲到门口打开门。
谢骁站在门外，风尘仆仆，但笑容灿烂。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才结束吗？」
「提前比完了。」他张开手臂，「不想早点见到你吗？」
我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无比安心。
「谢骁，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吻我的发顶，「所以连夜赶回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提前回来，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完成比赛项目。
这个傻子。
但就是这个傻子，让我感受到了被深深爱着的幸福。
9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和谢骁都大四了。
面临毕业，我们需要做出很多决定。
我想继续读研，而谢骁已经拿到了一家知名公司的offer，要去另一个城市工作。
这意味着，我们要开始异地恋。
「没关系，」谢骁安慰我，「我可以经常回来看你，高铁也就两个小时。」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异地恋考验的不仅是感情，还有信任和坚持。
我知道很多校园情侣都是在毕业这个关口分手的。
「谢骁，」我靠在他怀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会。」他肯定地说，「等我工作稳定了，你就来我的城市读研，或者我调回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许莞尔，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他的坚定给了我信心。
大四下学期，谢骁先去公司报到，我们正式开始了异地恋。
刚开始，我们每天都会视频，分享彼此的生活。
但渐渐地，他工作越来越忙，有时候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而我，也忙于毕业论文和研究生考试，压力很大。
有一次，我因为实验数据出了问题，心情很差，给他打电话想倾诉。
但他一直在开会，没有接。
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才回我消息：「刚下班，怎么了？」
我当时已经心情平复了，只回了一句：「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他可能真的太累了，也没有多问，只回了个「晚安」。
看着那个冰冷的「晚安」，我突然觉得很委屈。
异地恋的艰难，在这个时候真正体现出来。
我们需要对方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在身边。
这种失落感，让我开始怀疑我们的未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周，我和谢骁的交流越来越少。
有时候两三天才通一次电话，而且每次都说不了多久，因为他看起来很累。
我告诉自己要多体谅他，但心里的不安却在一点点累积。
直到有一天，我在朋友圈看到谢骁和一个女生的合影。
是他们公司的团建活动，照片上，谢骁和那个女生站在一起，笑得很好看。
配文是：「欢迎新同事，未来一起努力！」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心里酸酸的。
虽然知道这只是正常的工作合影，但女生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女生看谢骁的眼神不一般。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问谢骁。
我不想显得自己太小气。
但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意减少和谢骁的联系，想看看他会不会主动发现我的异常。
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偶尔发消息，简短地通话。
我越来越不安，甚至开始做噩梦，梦见谢骁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谢骁，我们谈谈吧。」
电话那头，他似乎愣了一下：「怎么了？声音这么严肃。」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他问，背景音有点嘈杂，好像在外面。
「你最近很忙吗？」我试探着问。
「嗯，项目快到截止日期了，有点忙。」他说，「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回去看你。」
又是这样的说辞。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问：「你和那个新同事，关系很好吗？」
「新同事？哪个？」
「就是朋友圈合影那个女生。」
谢骁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许莞尔，你吃醋了？」
「我没有！」我否认，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她只是普通同事。」他解释，「那天合影是领导要求的，我和她几乎没说过话。」
「可是她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谢骁打断我，「莞尔，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愣住了。
不相信他？
是啊，我好像又犯了和一年前一样的错误。
因为一张照片，就开始怀疑他。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只是……有点没有安全感。」
电话那头传来谢骁的叹息声：「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谢骁，异地恋好难。」我哽咽着说，「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的声音温柔下来，「等我，我明天就回去看你。」
「明天？你不是要忙项目吗？」
「项目没有你重要。」
第二天，谢骁果然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对不起，让你不安了。」
靠在他熟悉的怀抱里，我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
「谢骁，我们不要再吵架了。」
「好，不吵架。」他吻我的头发，「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不要自己瞎想。」
「嗯。」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未来，关于信任，关于如何维持异地恋。
我们约定，每天至少要通一次电话，哪怕只有几分钟。
每个月至少要见一次面，无论多忙。
有什么疑虑和不安，要直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这次小危机，让我们的关系更加稳固了。
我明白了，信任是异地恋的基础，而沟通是维持信任的桥梁。
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距离就不是问题。
10
研究生考试结果出来的那天，我紧张得不敢查分。
「我来查。」谢骁拿过我的手机，输入准考证号。
我捂着眼睛，不敢看。
「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
谢骁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的心沉了下去：「没考上吗？」
突然，他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考上了！宝贝，你考上了！」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真的吗？太好了！」
「我女朋友真棒！」他亲了我一下，「走，庆祝去！」
我们叫上了几个好朋友，一起去吃饭唱歌。
席间，大家都为我们高兴。
「你俩真是爱情学业双丰收啊！」朋友打趣道。
谢骁搂着我的肩，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和莞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笑着掐他，心里却甜甜的。
吃完饭，大家又去KTV唱歌。
谢骁被朋友们灌了不少酒，脸上泛着红晕。
「别喝了，」我小声劝他，「你酒量又不好。」
「高兴嘛，」他靠在我肩上，「我女朋友这么优秀，我骄傲。」
我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他有点醉了。
果然，走出KTV时，他已经脚步虚浮，几乎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我叫个车，送你回家。」我说。
「不要回家，」他摇头，「去酒店。」
我脸一红：「你说什么呢！」
「我想和你单独待着，」他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在我耳廓上，「就抱抱，什么都不做。」
最后，我还是拗不过他，在附近找了家酒店。
一进房间，他就把我压在门上，急切地吻我。
这个吻带着酒气，却格外炽热。
「谢骁，你先去洗个澡。」我推开他。
「一起洗。」他拉着我往浴室走。
「不要！」我挣扎着，「你自己去洗。」
他停下脚步，委屈地看着我：「你嫌弃我？」
「我没有，」我无奈，「你喝醉了，快点去洗澡，然后睡觉。」
好不容易把他推进浴室，我坐在床上，听着里面的水声，心里有点乱。
虽然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但每次都是情到深处的自然发展。
像今天这样，他明显带着醉意，让我有点不安。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谢骁围着浴巾走出来。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腹肌滑落，没入浴巾边缘。
我的脸有点热，移开视线：「洗好了就睡觉吧。」
他却走过来，单膝跪在床上，俯身靠近我。
「莞尔，」他的声音沙哑，「我想要你。」
我看着他被情欲染红的眼睛，心里有些犹豫。
「你喝醉了，明天再说。」
「我没醉，」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我很清醒。」
他的心跳很快，透过掌心传来，和我的心跳共鸣。
「谢骁，我……」
不等我说完，他就吻住了我。
这个吻比之前更加急切，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被他压在床上，浴巾不知何时已经散开。
「谢骁，等一下……」我试图推开他，但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动弹不得。
「莞尔，给我……」他在我耳边低语，手已经探进了我的衣服。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触碰，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今晚的他格外热情，也格外霸道。
结束后，他趴在我身上，喘着气。
我轻轻推他：「重死了，起来。」
他却不动，反而抱紧我：「莞尔，我们结婚吧。」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等我工作稳定了，你就来我的城市读研，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的眼睛湿润了：「你这是在求婚吗？」
「算是预告片。」他笑了，「正式的求婚，我会准备得更好。」
我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他：「好，我答应你。」
他惊喜地看着我：「真的？」
「嗯，」我点头，「毕业就结婚。」
他高兴地抱着我滚了一圈，让我趴在他身上。
「我爱你，许莞尔。」
「我也爱你，谢骁。」
我们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我被阳光唤醒。
谢骁还在睡，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腰。
我轻轻拿开他的手，想起床洗漱。
刚坐起来，他就醒了，从背后抱住我。
「去哪儿？」
「洗漱，」我拍拍他的手，「你再睡会儿。」
「不要，」他把脸埋在我背上，「再抱一会儿。」
我无奈地笑了，任由他抱着。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我觉得无比幸福。
「谢骁。」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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